《清史演義》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弈道:「你聽著!待我宣旨。」遂捧著諭旨朗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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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

清史演義

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

卻說載垣、端華兩人,被弈飭侍衛拿下,載垣端華道:「我兩人無故被譴,究系如何罪名?」

弈道:「你聽著!待我宣旨。」

遂捧著諭旨朗讀道:

上年海疆不靖,京師戒嚴,總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籌畫乖方所致。

載垣等復不能盡心和議,徒誘獲英國使臣,以塞己責,致失信於各國,澱園被擾,我皇考巡幸熱河,實聖心萬不得已之苦衷也。

嗣經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王大臣等,將各國應辦事宜,妥為經理,都城內外安謐如常,皇考屢召王大臣議迴鑾之旨,而載垣、端華、肅順,朋比為一奸一,總以外國情形反覆,力排眾論。

皇考宵吁焦勞,更兼口外嚴寒,以致聖體違和,竟於本年七月十七日,龍馭上賓,朕搶地呼天,五內如焚,追思載垣等從前蒙蔽之罪,非朕一人痛恨,實天下臣民所痛恨者也。

朕御極之初,即欲重治其罪,惟思伊等系顧命之臣,故暫行寬免,以觀後效。

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見載垣等八人,因御史董元醇敬陳管見一折,內稱請皇太后暫時權理朝政,俟數年後,朕能親裁庶務,再行歸政;又請於親王中簡派一二人,令其輔弼;又請在大臣中,簡派一二人,充朕師傅之任。

以上三端,深合朕意。

雖我朝向無皇太后垂簾之儀,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託之重,惟以國計民生為念,豈能拘守常例?此所謂事貴從權,特面諭載垣等著照所請傅旨。

該王大臣等嘵嘵置辨,已無人臣之禮;擬旨時又一陽一奉一陰一違,擅自改寫,作為朕旨頒行,是誠何心?且載垣等每以不敢專擅為詞,此非專擅之實跡乎?縱因朕沖齡,皇太后不能深悉國政,任伊等欺蒙,能盡欺天下乎?此皆伊等辜負皇考深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對在天之靈?又何以服天下公論?載垣、端華、肅順,著即解任!景壽、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著退出軍機處!派恭親王會同大學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將伊等應得之咎,分別輕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應如何垂簾之儀,一併會議具奏!欽此。

載垣、端華聽畢,便道:「恭王!你是西後的心腹,總算是亡清的功臣。

滅清朝者葉赫,這句話要應驗了。

罷!罷!罷!我等與你同去。」

句中有眼。

當下恭王弈譞,令侍衛等牽出載垣、端華,到宗人府署,交宗令看管,即入宮復旨。

西太后畢竟辣手,就命將載垣、端華、肅順,革去爵職,著宗人府會同大學士九卿等,嚴行議罪。

一面派睿親王仁壽,醇郡王弈譞,迅將肅順拿問。

睿、醇兩王,奉了懿旨,遂帶領侍衛番役百名,出了京城,兩人在途中密商,托詞迎接梓宮,以便誘擒肅順。

計畫已定,行了百餘里,正與梓宮相遇,扈送梓宮的第一大員,趾高氣揚,正是御前大臣肅順。

兩王下了馬,與肅順拱手,肅順亦下馬相迎,隨即由肅順導至梓宮前,行過了禮。

兩王復對了肅順,好言慰勞,肅順正欲探鑾輿消息,便問兩宮皇太后及皇上安。

睿親王仁壽,說了一個「安」字,醇郡王弈譞,獨說是到了驛站,再好細談。

三人同行了一程,已至梓宮停歇的地點,大眾停住。

仁壽、弈鬒便在站中吃了晚餐,餐畢,又歷數小時,各人都要安寢,惟肅順尚與二王閒談。

弈譞不覺起立道:「有旨拿革員肅順!」肅順大驚,但見侍衛、番役等,已一齊進來,將肅順按住,上了鎖。

肅順喧噪道:「我犯何罪?」

弈譞道:「你的罪多得很,且至宗人府再說。」

肅順道:「哪個叫你來拿我?」

弈譞道:「奉上諭拿你」,肅順道:「六歲小兒,何知拿人?無非是裡面的那拉氏,同我作對。

你等都是那拉氏走狗,她要這麼,你便這麼!呂雉、武照出世,我等老臣,原是該死。」

從肅順口中譏刺慈禧,用筆便靈。

弈譞也不與多辯,便命侍衛帶著肅順,夤夜進京。

次日巳牌,便降旨道:

前因肅順跋扈不臣,招權納賄,種種悖謬,當經降旨將肅順革職,派令睿親王仁壽,醇郡王弈,即將該革員拿交宗人府議罪。

乃該革員接奉諭旨後,咆哮狂肆,目無君上,悖逆情形,實堪發指。

且該員恭送梓宮,由熱河回京,輒敢私帶眷屬行走,尤為法紀所不容。

所有肅順家產,除熱河私寓,令春佑嚴密查抄外,其在京家產,著即派西拉布前往查抄,毋令稍有隱匿!欽此。

是日即授恭王弈為議政王,在軍機處行走。

何不派他西後處行走?越二日,梓宮已抵得勝門,兩宮皇太后及皇上,出得勝門跪迎,奉梓宮入紫禁城,停乾清宮。

於是大學士賈楨,副都統勝保等,亟請太后訓政。

大學士周祖培,奏改建元年號,因原擬祺祥二字,意義重複,應請更正。

一班拍馬屁朋友,都應時出來。

當由兩宮下諭,命議政王、軍機大臣等,改擬新皇年號。

議政王等默窺慈懷,恭擬同治二字進呈。

西太后瞧這兩字,暗寓兩宮同治的意義,私心竊慰,遂命以明年為同治元年,頒告天下。

翌日復降旨一道,其辭云:

載垣、端華、肅順,於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贊襄政務王大臣自居,實則我皇考彌留之際,但面諭載垣等,立朕為皇太子,並無令其贊襄政務之諭。

載垣等乃造作贊襄名目,諸事並不請旨,擅自主持,即兩宮皇太后面諭之事,亦敢違阻不行。

御史董元醇條奏皇太后垂簾事宜,載垣等獨擅改諭旨,並於召對時,有伊等系贊襄朕躬,不能聽命於皇太后,伊等請皇太后看折,亦系多餘之語,當面咆哮,目無君上情形,不一而足。

且每言親王等不可召見,意存離間,此載垣、端華、肅順之罪狀也。

肅順擅坐御位,於進內廷時,當差時,出入自一由,目無法紀,擅用行宮內御一用器物,於傳取應用物件,抗違不遵,並請兩宮皇太后應分居召對,詞氣之間,互有抑揚,意在構釁,此又肅順之罪狀也。

一切罪狀,均經母后皇太后,聖母皇太后,面諭議政王、軍機大臣,逐款開列,傳知會議王大臣等知悉,茲據該王大臣等,按律擬罪,請將載垣、端華、肅順凌遲處死,當即召見議政王弈,軍機大臣戶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寶鋆,鴻臚寺少卿曹毓瑛,惇親王弈誴,醇郡王弈譞,鍾郡王弈詥,孚郡王弈譓,睿親王仁壽,大學士賈楨、周祖培,刑部尚書綿森,面詢以載垣等罪名,有無一線可原?據該王大臣等,僉稱載垣、端華、肅順,跋扈不臣,均屬罪大惡極,於國法無可寬宥。

朕念載垣等均屬宗人,遽以身罹重罪,悉應棄市,能無淚下?惟載垣等前後一切專擅跋扈情形,實屬謀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獨欺凌朕躬,為有罪也。

在載垣等未嘗不自恃為顧命大臣,縱使作惡多端,定邀寬宥,豈知贊襄政務,皇考並無此諭?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副皇考付託之重?亦何以飭法紀而示萬世?即照該王大臣所擬,均即凌遲處死,實屬情真罪當。

惟國家本有議親議貴之條,尚可量從末減,姑於萬無可貸之中,免其肆市。

載垣、端華,均著加恩賜令自盡!肅順悖逆狂謬,較載垣等尤甚,本應凌遲處死,現著加恩改為斬立決。

至景壽身為國戎,緘默不言,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於載垣等竊權政一柄一,不能力爭,均屬辜恩溺職。

穆廕在軍機大臣上行走最久,班次在前,情節尤重。

該王大臣等,擬請將景壽、穆廕、匡源、杜翰、焦祐瀛革職,發往新疆,效力贖罪,均屬咎有應得。

惟以載垣等凶焰方張,受其鉗制,均有難於爭衡之勢,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

御前大臣景壽,著即革職,加恩仍留公爵,並額駙品級,免其發遣。

兵部尚書穆廕,著即革職,加恩改為發往軍台效力贖罪。

吏部左侍朗匡源,署禮部右侍郎杜翰,太僕寺卿焦祐瀛,均著即行革職,加恩免其發遣。

欽此。

是旨一下,即派肅親王華豐,刑部尚書綿森,往宗人府一逼一令載垣、端華二人自一殺。

又派睿親王仁壽,刑部右侍郎載齡,至宗人府拿出肅順,至午門監斬。

三人臨死時,都痛罵西太后及恭王弈。

肅順越罵得厲害,索一性一連西太后歷史,背了一遍,方才就刑。

自己失策,罵亦何益?三人已死,盈廷大吏,哪個還敢違忤母后?遂於十月甲子日,六齡幼主,在太和殿重行即位禮,受王大臣等朝賀。

十一月朔日,奉兩宮皇太后,在養心殿垂簾聽政。

同治元年二月十二日,皇帝在弘德殿入學讀書,特簡禮部尚書前大學士祁雋藻,管理工部事務前大學士翁心存,工部尚書倭仁,並翰林院編修李鴻藻授讀。

嗣是清廷政治,都由兩宮太后主張,慈安後本無意訓政,垂簾後不過掛個名目,萬事都是慈禧專斷,慈安坐受其成。

慈禧後煞是英明,用人行政,多有特識。

東南軍務,專責成兩江總督曾國藩,令他統轄江蘇、安徽、江西三省,並浙江全省軍務,所有四省巡撫提鎮以下,悉歸節制。

這般重大的責任,自清朝開國以來,連皇親國戚,都沒有受此異數。

國藩是個漢員,獨邀朝廷重眷,豈不是慈禧太后的慧眼麼?

是時湖北巡撫胡林翼,自太湖還援湖北,收復黃州、德安等處,積勞成疾,得咯血症,竟病歿武昌,遺疏薦李續宜為代。

朝旨即命續宜為湖北巡撫。

曾國藩以轄地太大,恐怕疏忽,特薦左宗棠督辦浙江軍務,奉旨令左宗棠赴浙剿賊,浙省提鎮以下,均歸左宗棠調遣,豈不是慈禧後的從諫如流麼?

只安徽知府吳棠,經慈禧垂簾後,累次超擢,不幾年竟授四川總督,這是未免私意。

然古來漂母一飯,韓信猶報千金,慈禧幼年,受過吳公的大德,知恩報恩,乃是慈禧後的厚道,不足為怪。

圓明園內四春一娘一娘一,後來竟不知下落,或說是發放出宮,或說是被慈禧處死。

大約處死一說,不足為據。

漢朝人彘,唐室醉嫗,言者慘鼻,獨清宮恰未聞有此慘劇,也總算是慈禧的好處。

話休煩絮,這一段是敘西太后初政時行誼。

且說曾國荃克復安慶,滿擬沿江而下,直搗江寧,只濱江兩岸各要隘,駐紮的長一毛一,尚是不少,國荃會同楊載福水師,節節進剿,連克敵壘。

長一毛一酋忠王李秀成,侍王李世賢,竄入江西,復陷瑞州。

國藩飛檄鮑超赴援。

鮑超兼程馳去,前面懸紅綾丈餘,中間大書一「鮑」字,沿途經過,長一毛一望見「鮑」字旗幟,即紛紛逃去。

秀成、世賢,還想與他對敵,無如部眾膽落,一戰即潰,被鮑超連破七十餘營,驅逐出境。

江西又報肅清。

強一弩一之末,難穿魯縞。

國荃聞江西已平,上游安靖,遂與國藩會商,進攻江寧。

國藩恐兵勇不足,令國荃回至湖南,添募鄉勇。

奉旨賞國荃頭品頂戴,任浙江按察使,授鮑超浙江提督,恰是令他援浙的意思。

浙江自張玉良收復後,長一毛一仍四擾不休,且因和春兵潰,蘇、常相繼淪陷,江浙交界的嘉興縣,至此也遭殃及。

玉良率兵往援,連戰不利,退入杭城,屬縣多失守。

李秀成、李世賢,又自江西入浙境,攻陷嚴州。

玉良復自省城出剿,總算將嚴州克復。

秀成等竄至湖州,城紳趙景賢,募集一團一勇,一陣擊退。

李世賢走入江西,李秀成走入安徽。

世賢被左宗棠擊敗,秀成被鮑超殺退,兩人仍竄入浙境,復陷嚴州及金華,順道浦一陽一江,從臨浦鎮攻蕭山、諸暨,勢如破竹,進據紹興,轉攻杭州。

是時浙江巡撫,已改任王有齡,堅守兩月,援絕,乃嚙指寫成血書,飛至安徽乞援。

國藩注重江皖,不願分師,唯促左宗棠由贛赴浙,左軍未入浙境,省城已是不支。

張玉良師至江干,又被長一毛一列炮擊斃,城內糧盡援絕,遂致失守。

巡撫王有齡,將軍瑞昌,及總兵饒廷選,一概死難。

國藩聞浙江被陷,自請嚴議,詔從豁免,反授他協辦大學士職銜;西太后權術,可一愛一可敬。

並命左宗棠為浙江巡撫,令與曾國藩統籌大局,亟圖補救等語。

國藩感激異常,越思竭力報效,適朝旨因杭城陷沒,淞滬戒嚴,飭國藩派員防剿。

國藩物色人材,又保舉一員大人物,看官道是誰人?就是後來的傅相李鴻章。

鴻章字少荃,安徽合肥縣人,道光年間進士,曾任福建省道員。

國藩聞他多才,招為募賓,嘗疏請簡於江北,興辦淮揚水師,事未果行。

至是因政一府旁求將帥,遂薦他才大心細,勁氣內斂,堪膺封疆重寄,奉旨報可。

國藩即令鴻章回募鄉勇,照湘軍成制,練淮徐兵丁,又選湘軍名將程學啟、郭松林,做他幫手。

鴻章初出茅廬,悉心訓練,遂組成鄉勇一大隊,稱為淮軍,作湘軍的後勁。

淮軍出現。

同治元年二月,鴻章率淮勇至安慶,國荃與弟國葆,亦率湘勇馳至,於是統轄東南的曾大帥,顯出生平絕大的抱負,調遣一精一兵猛將,分路出剿,進攻江寧的兵馬,歸國荃統帶,佐以楊載福、彭玉麟二路水師,規取江蘇的兵馬,歸李鴻章統帶,佐以黃翼升的水師;恢復浙江的兵馬,歸左宗棠統帶。

另調廣西臬司蔣益澧,率所部至浙助剿;廬州一帶,歸多隆阿剿辦;寧國一帶,歸鮑超剿辦;李續宜已調撫安徽,穎州一帶,歸他戡定。

數路大軍,統由曾大帥節制。

余外還有淮上的袁甲三,揚州的都興阿,鎮江的馮子材,雖未經曾帥調遣,亦由曾帥統籌兼顧。

正是馬援聚殿前之米,張華推局上之枰,金玦分頒,鐵騎四出,眼見得太平天國,要保不住了。

好一部點將錄。

國藩駐節安慶,居中指揮,軍書旁午,捷報飛傳。

都興阿獲勝天長,左宗棠克復遂安,曾國荃、國葆,會合水陸各軍,一破長一毛一於荻港,再破長一毛一於望城崗,三破長一毛一於銅城閘。

拔巢縣、含山縣、繁昌縣及和州,乘勢奪西梁山,復太平府城。

彭玉麟入金柱關,襲據東梁山,收復蕪湖縣,與國荃合一逼一江寧。

多隆阿進攻廬州,擊敗四眼狗陳玉成,緣梯登城,玉成遁去。

玉成為太平天國名將,至此被多軍擊走,日暮途窮,往依練總苗沛霖。

沛霖系安徽鳳台縣人,嘗為一團一練頭目,時人叫他苗練,頗有威名。

太平天國誘他叛清,畀以封爵,旋由清副都統勝保,招撫沛霖,奏擢道員。

沛霖首鼠兩端,居心叵測,適勝保復出駐穎州,沛霖感勝保薦擢,遂誘四眼狗入城,出其不意,把他捆住,並將他家眷部屬,盡行拿下,解送穎州勝保營。

勝保勸降,玉成不從,乃檻送京師,有旨令在河南衛輝府伏法。

只玉成妻很有姿色,中勝保意,留住營中,作為侍妾。

婦人家水一性一楊花,有幾個曉得貞烈?昨日偶玉成,今日偶勝保,總教是個有情男子,就是袍衾與裯,亦所甘願。

好一個雌狗一娘一。

勝保憐她秀媚,非常一寵一愛一。

後來苗練復叛,勝保被逮,連侍妾押解過河,為德愣額所見,說是陳玉成賊婦,不得隨行,將侍妾軋住。

其實德楞額也一愛一她美色,截住這個一婬一婦,自己受用去了。

一般是狗,一般是賊。

玉成既死,楚皖間遂沒有劇寇。

鮑超又攻克寧國府城,走太平輔王楊輔清,降其將洪容海。

曾國荃亦連克秣陵關、大勝關,進駐雨花台,距江寧城僅四里;分軍與國葆,留屯三汊河江東橋一帶,傍水築壘,輸通餉道。

好一座金陵城,至此既失了皖南的犄角,復受水陸各軍的圍困,洪秀全焦急萬狀,亟促李秀成、李傳賢還援。

兩李未至,國荃軍忽遭疾疫,病的病,死的死,國藩令國荃退守,國荃執意不允。

忽報李秀成率蘇、常悍一黨一二十萬人,還救江寧,要去攻撲國荃大營了。

國藩聞警,亟奏請另簡大臣,馳赴江南,有「分重大之責任,挽艱難之氣數」等語。

旋奉上諭,節錄如左:

朝廷信用楚軍,以曾國藩忠勇,發於至誠,倚以挽救東南全局。

今疾疫流行,將士摧折,深虞隳士氣而長寇氛,此無可如何之事,非該大臣一人之咎。

意者朝廷政事多闕,是以上干天和,我君臣當痛自刻責,實力實心,勉圖禳救之方,為民請命,以冀天心轉移,事機就順。

刻下在京,固無可簡派之人,環顧中外,才力氣量,如曾國藩者,一時實難其選。

該大臣素嘗學問,時勢艱難,尤當任以毅力,矢以小心,仍不容一息少懈也。

欽此。

國藩接旨,知京中已無意發兵,飛檄調蘇州程學啟軍,浙江蔣益澧軍,馳救國荃大營。

怎奈接得覆書,都說軍務吃緊,不能應命,竟令這足智多謀的曾大帥,弄得無法可施。

正是:

帷幄方聞成算定,疆場可奈寇氛深。

究竟國荃大營,果被長一毛一陷沒否?看官不要一性一急,續閱下回自知。

載垣、端華、肅順,非無可殺之罪,但為抗爭垂簾事,驟置重辟,則未免冤誣。

母后臨朝,歷代所戒,至若兩宮垂簾,尤為歷代所未有。

即謂嗣主沖幼,專貴從權,究不得因故舊諫諍,橫加誅戮。

本回迭錄諭旨,正以明三人罪案,無非為抗爭垂簾而致。

且諭中有兩宮皇太后,將三人罪狀,面諭議政王、軍機大臣,是所謂罪狀者,俱出皇太后之私意,慈安本無意構成此獄,主其事者,實為慈禧,哲婦固可畏也。

獨信用曾國藩,實為慈禧之卓識,畀以重任,言聽計從,卒能削平大難,戡定東南,清之不亡於洪氏,慈禧與有力焉。

然吾聞狄仁傑姨盧氏云:「吾止有一子,不願使事女主」,令曾公聞之,得毋為之汗顏乎?若以剿滅長一毛一,目為漢賊,吾尚無取此說雲。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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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
簡介目錄自序第一回 溯往事慨談身世 述前朝細敘源流第二回 喪二祖誓師復仇 合九部因驕致敗第三回 祭天壇雄主告七恨 戰遼陽庸帥覆全軍第四回 熊廷弼守遼樹績 王化貞棄塞入關第五回 猛參政用炮擊敵 慈喇嘛偕使傳書第六回 下朝鮮貝勒旋師 守甯遠撫軍奏捷第七回 為敵作倀滿主入邊 因間信讒明帝中計第八回 明守將獻城賣友 清太宗獲璽稱尊第九回 朝鮮主稱臣乞降 盧督師忠君殉節第十回 失輜重全軍敗潰 迷美色大帥投誠第十一回 清太宗賓天傳幼主 多爾袞奉命略中原第十二回 失愛姬乞援外族 追流賊忍死雙親第十三回 闖王西走合浦還珠 清帝東來神京定鼎第十四回 抗清廷丹忱報國 屠揚州碧血流芳第十五回 棄南都昏主被囚 捍孤城遺臣死義第十六回 南下鏖兵明藩覆國 西征奏凱清將蒙誣第十七回 立宗支粵西存殘局 殉偏疆巖下表雙忠第十八回 創新儀太后聯婚 報宿怨中宮易位第十九回 李定國竭忠扈駕 鄭成功仗義興師第二十回 日暮途窮寄身異域 水流花謝撒手塵寰第二十一回 弒故主悍師徼功 除大憝沖人定計第二十二回 蓄逆謀滇中生變 撤藩鎮朝右用兵第二十三回 馳偽檄四方響應 失勇將三桂回軍第二十四回 兩親王因敗為功 諸藩鎮束手聽命第二十五回 僭帝號遘疾伏冥誅 集軍威破城殲叛孽第二十六回 台灣島戰敗降清室 尼布楚訂約屈俄臣第二十七回 三部內哄禍起蕭牆 數次親征蕩平朔漠第二十八回 爭儲位塚嗣被黜 罹文網名士沉冤第二十九回 聞寇警發兵平藏衛 苦苛政倡亂據台灣第三十回 暢春園聖祖賓天 乾清宮世宗立嗣第三十一回 平青海驅除叛酋 頒朱諭慘戮同胞第三十二回 兔死狗烹功臣驕戮 鴻罹魚網族姓株連第三十三回 畏虎將准部乞修和 望龍髯苗疆留遺恨第三十四回 分八路進平苗穴 祝千秋暗促華齡第三十五回 征金川兩帥受嚴刑 降蠻酋二公膺懋賞第三十六回 御駕南巡名園駐蹕 王師西討叛酋遭擒第三十七回 滅准部餘孽就殲 蕩回疆貞妃殉節第三十八回 游江南中宮截發 征緬甸大將喪軀第三十九回 傅經略暫平南服 阿將軍再定金川第四十回 平海島一將含冤 定外藩兩邦懾服第四十一回 太和殿受禪承帝統 白蓮教倡亂釀兵災第四十二回 誤軍機屢易統帥 平妖婦獨著芳名第四十三回 撫賊寨首領遭擒 整朝綱權相伏法第四十四回 布德揚威連番下詔 擒渠獻馘逐載報功第四十五回 撫叛兵良將蒙冤 剿海寇統帥奏捷第四十六回 兩軍門復仇慰英魄 八卦教煽亂鬧皇城第四十七回 聞警迴鑾下詔罪己 護喪嗣統邊報驚心第四十八回 愚慶祥敗死回疆 智楊芳誘擒首逆第四十九回 征浩罕王師再出 剿叛傜欽使報功第五十回 飲鴆毒姑婦成疑案 焚鴉片中外起兵端第五十一回 林制軍慷慨視師 琦中堂昏庸誤國第五十二回 關提督粵中殉難 奕將軍城下乞盟第五十三回 效尸諫宰相輕生 失重鎮將帥殉節第五十四回 弈統帥因間致敗 陳軍門中炮歸仁第五十五回 江甯城萬姓被兵 靜海寺三帥定約第五十六回 怡制軍巧結台灣獄 徐總督力捍廣州城第五十七回 清文宗嗣統除奸 洪秀全糾眾發難第五十八回 欽使迭亡太平建國 悍徒狡脫都統喪軀第五十九回 駱中丞固守長沙城 錢東平獻取江南策第六十回 陷江南洪氏定制 攻河北林酋挫威第六十一回 創水師衡陽發軔 發援卒岳州鏖兵第六十二回 湘軍屢捷水陸揚威 畿輔復安林李授首第六十三回 那拉氏初次承恩 圓明園四春爭寵第六十四回 羅先生臨陣傷軀 沈夫人佐夫抗敵第六十五回 瓜鎮喪師向營失陷 韋楊斃命洪酋中衰第六十六回 智統領出奇制勝 愚制軍輕敵遭擒第六十七回 四國耀威津門脅約 兩江喋血戰地埋魂第六十八回 戰皖北諸將立功 退丹陽大營又潰第六十九回 開外釁失律喪師 締和約償款割地第七十回 聞國喪長悲國士 護慈駕轉忤慈顏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第七十二回 曾國荃力卻援軍 李鴻章借用洋將第七十三回 戰浙東包團練死藝 克江甯洪天王覆宗第七十四回 僧親王中計喪軀 曾大帥設謀制敵第七十五回 潰河防捻徒分竄 斃敵首降將陞官第七十六回 山東圈剿悍酋成擒 河北解嚴渠魁自盡第七十七回 戮權閹丁撫守法 辦教案曾侯遭譏第七十八回 大婚禮成坤闈正位 撤簾議決乾德當陽第七十九回 因歡成病忽報彌留 以弟繼兄旁延統緒第八十回 吳侍御尸諫效忠 曾星使功成改約第八十一回 朝日生嫌釀成交涉 中法開釁大起戰爭第八十二回 棄越疆中法修和 平韓亂清日協約第八十三回 移款築園撤簾就養 周齡介壽聞戰驚心第八十四回 葉志超敗走遼東 丁汝昌喪師黃海第八十五回 失律求和馬關訂約 市恩索謝虎視爭雄第八十六回 爭黨見新舊暗哄 行新政母子生嫌第八十七回 慈禧後三次臨朝 維新黨六人畢命第八十八回 立儲君震驚匕鬯 信邪術擾亂京津第八十九回 袒匪殃民聯軍入境 見危授命志士成仁第九十回 傳諫草抗節留名 避聯軍蒙塵出走第九十一回 悔罪乞和兩宮返蹕 撤戍違約二國鏖兵第九十二回 居大內聞耗哭遺臣 處局外嚴旨守中立第九十三回 爭密約侍郎就道 返欽使憲政萌芽第九十四回 倚翠偎紅二難競爽 剖心刎頸兩地招魂第九十五回 遘奇變醇王攝政 繼友志隊長亡軀第九十六回 二顯官被譴回籍 眾黨員流血埋冤第九十七回 爭鐵路蜀士遭囚 興義師鄂軍馳檄第九十八回 革命軍雲興應義舉 攝政王廟誓布信條第九十九回 易總理重組內閣 奪漢陽復失南京第一百回 舉總統孫文就職 遜帝位清祚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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