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演義》第三十二回 兔死狗烹功臣驕戮 鴻罹魚網族姓株連:況他又是雍正帝少年朋友,並有擁戴大功,自思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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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第三十二回 兔死狗烹功臣驕戮 鴻罹魚網族姓株連

清史演義

第三十二回 兔死狗烹功臣驕戮 鴻罹魚網族姓株連

卻說撫遠大將軍年羹堯,本是雍正帝的心腹臣子,青海一役,受封一等公;其父遐齡,亦封一等公爵,加太傅銜,賜緞九十匹;長子斌封子爵;次子富亦封一等男,古人說得好:「位不期驕,祿不期侈」,年羹堯得此一寵一遇,未免驕侈起來。

況他又是雍正帝少年朋友,並有擁戴大功,自思有這個靠山,斷不至有意外情事,因此愈加驕縱。

平時待兵役僕隸,非常嚴峻,稍一違忤,立即斬首。

他請了一個西席先生,姓王字涵春,教幼子唸書,令廚子館僮,侍奉維謹。

一日,飯中有谷數粒,被羹堯察出,立即處斬。

又有一個館僮,捧水入書房,一個失手,把水倒翻,巧巧潑在先生衣上,又被羹堯看出,立拔佩刀,割去館僮雙臂。

嚇得這位王先生,日夜不安,一心只想辭館,怎奈見了羹堯,又把話兒噤住,恐怕觸忤東翁,也似廚子館僮一般,戰戰兢兢,過了三年,方得東翁命令,叫幼子送師歸家。

這位王先生,離開這閻羅王,好像得了恩赦,匆匆回家;到了家門,蓬蓽變成巨廈,陋室竟作華堂,他的妻子,出來相迎,領著一群丫頭使女,竟是珠圍翠繞,玉軟香溫,弄得這位王先生,茫無頭緒,如在夢中。

後經妻子說明,方知這場繁華,統是東家年大將軍,背地裡替他辦好,真是感激不盡。

那位年少公子,奉了父命,送師至家,王先生知他家法森嚴,不敢叫他中道折回;到了家中,年公子呈上父書,經先生拆閱,乃是以子相托,叫幼子居住師門,不必回家。

先生越發奇怪,轉想年大將軍既防不測,何不預先辭職,歸隱山林?這真不解!其實羹堯總難免一死,即使歸隱,亦恐雍正不肯放過。

當時亦不便多嘴,便將來書交年公子自閱。

公子閱畢,自然遵了父命,留住不歸。

先生也自然格外優待,且不必說。

只年將軍總是這般脾氣,喜怒無常,殺戮任一性一,起居飲食,與大內無二,督撫提鎮,視同走狗,在西寧時,見蒙古貝勒七信的女兒,姿色可人,遂不由分說,著兵役抬回取樂,一面令提督吹角守夜,提督軍門,總道他得了嬌娃,無暇巡察,差了一個參將,權代守夜。

誰知這位年大將軍,一精一神正好,上了一次舞台。

又起身出營巡邏,見守夜的乃是參將,並不是提督,遂即回營,把提督參將,一齊傳到,喝令斬決示眾。

但他既殘忍異常,如何軍心這般畏服?他殺人原是厲害,他的賞賜,也比眾不同,一賜千萬,毫不吝惜,所以兵士絕不謀變。

惟這賞錢從哪裡得來?未免納賄營私,冒銷濫報。

雍正帝未除允祀允禟等人,雖聞他種種不法,還是隱忍涵容,等到允祀允禟,已經拘禁,他索一性一把同與秘謀的人,也一律處罪,免得日後洩漏。

手段真辣。

一日下諭,調年羹堯為杭州將軍,王大臣默窺上意,料知雍正帝要收拾羹堯,便合詞劾奏。

雍正帝大怒,連降羹堯十八級,罰他看守城門。

他在城門裡面,守得格外嚴密,任你王孫公子,絲毫不肯容情,因此挾怨的人,愈沿愈多。

王大臣把他前後行為,一一參劾,有幾條是真憑實據,有幾條是周內深文,共成九十二大罪,請即凌遲處死。

還是雍正帝記念前勞,只令自盡,父子等俱革職了事。

惟年富本不安本分,著即處斬,所有家產,抄沒入官。

年羹堯已經伏法,還有隆科多未死,雍正帝又要處治他了。

都察院先上書糾劾隆科多,說他庇護年羹堯,例應革職。

得旨:「削去太保銜,職任照舊。」

嗣刑部又復上奏,劾他挾勢婪贓,私受年羹堯等金八百兩,銀四萬二千二百兩,應即斬決。

有旨:「隆科多才尚可用,恰是有才。

免其死罪,革去尚書,令往理阿爾泰邊界事務。」

隆科多去後,議政王大臣等,復奏隆科多私鈔玉牒,存貯家中,應拿問治罪。

奉旨准奏,即著緹騎逮回隆科多,飭順承郡王錫保密審,錫保遵旨審訊,提出罪案,質問隆科多。

隆科多道:「這等罪案,還是小事,我的罪實不止此。

只我乃是從犯,不是首犯。」

錫保道:「首犯是哪一個?」

隆科多道:「就是當今皇上。」

錫保道:「胡說!」隆科多道:「你去問他,哪一件不是他叫我做的。

他已做了皇帝,我等自然該死。」

彷彿隋朝的張衡。

錫保不敢再問,便令將隆科多拘住,一面鍛煉成獄,說他大不敬罪五件,欺罔罪四件,紊亂朝政罪三件,一奸一黨一罪六件,不法罪七件,貪婪罪十七件,應擬斬立決,妻子為奴,財產入官。

雍正帝特別加恩,特下諭旨道:

隆科多所犯四十款重罪,實不容誅,但皇考升遐之日,召朕之諸兄弟,及隆科多入見,面降諭旨,以大統付朕。

是大臣之內,承旨者惟隆科多一人,不啻自認。

今因罪誅戮,雖於國法允當,而朕心實有所不忍。

隆科多忍負皇考及朕高厚之恩,肆行不法,朕既誤加信任於初,又不曾嚴行禁約於繼,惟有朕身引過而已。

在隆科多負恩狂悖,以致臣民共憤,此伊自作之孽,皇考在天之靈,必昭鑒而默誅之。

何不用血滴子。

隆科多免其正法,於暢春園外,附近空地,造屋三間,永遠禁錮。

伊之家產,何必入官,其妻子亦免為奴。

伊子岳興阿著革職,玉桂著發往黑龍江當差。

欽此。

雍正帝本是個刻薄毖恩的主子,喜怒不時,刑賞不測,他於年羹堯、隆科多二人,一令自盡,一飭永禁,惟家眷都不甚株累,分明是紀念前功,格外矜全的意思。

只前回說這年大將軍,系血滴子的首領,此次年將軍得罪,難道這種俠客,不要替他復仇麼?據故老傳說:雍正帝既滅了允祀、允筸一班兄弟,復除了年羹堯、隆科多一班功臣,他想內外無事,血滴子統已沒用,索一性一將這班豪客,誘入一室,一陽一說飲酒慰勞,暗中放下毒一藥,一古腦兒把他鴆死,絕了後患,所以血滴子至今失傳。

這種遺聞,畢竟是真是假,小子無從證實,姑遵了先聖先師的遺訓,多聞闕疑便了。

只是年羹堯案中,還牽連文字獄兩案:浙人江景祺,作西征隨筆,語涉譏訕,年羹堯不先奏聞,目為大逆罪,把汪景祺立即斬決,妻子發往黑龍江為奴。

還有侍講錢名世,作詩投贈年羹堯,頌揚平藏功德,諂媚一奸一惡,罪在不赦,革去職銜,發回原籍。

榜書「名教罪人。」

懸掛錢名世居宅,總算是格外寬典。

此外文字獄,亦有數種:江西正考官查嗣庭,出了一個試題,系大學內「維民所止」一語,經廷臣參奏,說他有意影射,作大逆不道論。

小子起初也莫名其妙,後來覓得原奏,方知道他的罪證,原奏中說「維」字「止」字,乃「雍」字「正」字下一身,是明明將「雍正」二字,截去首領,顯是悖逆。

可憐這正考官查嗣庭未曾試畢,立命拿解進京,將他下獄,他有冤莫訴,氣憤而亡。

還要把他戮一屍一梟示,長子坐死,家屬充軍。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又有故御史謝濟世,在家無事,註釋《大學》,不料被言官聞知,指他譭謗程、朱,怨望朝廷。

順承郡王錫保參了一本,即令發往軍台效力。

這個謝濟世竟病死軍台,不得生還。

秦皇焚書坑儒,亦是此意。

相傳雍正年間,文武官員,一日無事,使相慶賀,官一場如此,百姓可知,這真叫法網森嚴呢。

另有一種案子,比上文所說的,更是重大,待小子詳細敘來:浙江有個呂留良,表字晚村,他生平專講種族主義,隱居不仕。

大吏聞他博學,屢次保薦,他卻誓死不去。

家居無事,專務著作,到了死後,遺書倒也不少,無非論點夷夏之防,及古時井田封建等語。

當時文網嚴密,呂氏遺書,不便刊行,只其徒嚴鴻逵、沈在寬等,抄錄成編,作為秘本。

湖南人曾靜,與嚴、沈兩人,往來投契,得見呂氏遺著,擊節歎賞。

尋聞雍正帝內誅骨肉,外戮功臣,清宮裡面,也有不乾不淨的謠傳。

他竟發生癡想,存了一個尊攘的念頭。

中了書毒。

他有個得意門生,姓張名熙,頗有膽氣,曾靜與他密議,張熙道:「先生之志則大矣,先生之號則不可。」

曾靜道:「《春秋》大義,內夏外夷,若把這宗旨提倡,哪有不感動人心?你如何說是不可?」

張熙道:「滔滔者,天下皆是也,靠我師生兩個,安能成事?」

曾靜道:「居!吾語汝!」滿口經書,確是兩個書癲子。

遂與張熙耳語良久。

張熙仍是搖頭,曾靜道:「他是大宋岳忠武王后裔,難道數典忘祖麼?況滿廷很加疑忌,他亦晝夜不安,若有人前往遊說,得他反正,何愁大業不成?」

張熙道:「照這樣說來,倒有一半意思,但是何人可去?」

曾靜道:「明日我即前往。」

張熙道:「先生若去,吉凶難卜,還是弟子效勞為是。」

有事弟子服其勞,張熙頗不愧真傳。

曾靜隨寫好書信,交與張熙,並向張熙作了兩個長揖,張熙連忙退避。

次日,張熙整頓行裝,到業師處辭行。

曾靜送出境外,復吩咐道:「此行關係聖教,須格外鄭重!」迂極。

張熙答應,別了曾靜,逕望陝西大道而去。

這時川陝總督正是岳鍾琪,張熙晝行夜宿,奔到陝西,問明總督衙門,即去求見。

門上兵役,把他攔住,張熙道:「我有機密事來報制軍,敢煩通報。」

便取出名帖,遞與兵役。

由兵弁遞進名帖,鍾琪一看,是湖南靖州生員張熙八個小字,隨向兵弁道:「他是個湖南人氏,又是一個秀才,來此做什麼?不如回絕了他!」兵弁道:「據他說有機密事報聞,所以特地前來。」

鍾琪道:「既如此,且召他進來!」兵弁出去一會,就帶了張熙入內。

張熙見了岳鍾琪只打三拱,鍾琪也不與他計較,便問道:「你來此何干?」

張熙取出書信,雙手捧呈。

鍾琪拆閱一周,頓時面色改變,喝令左右將張熙拿下。

左右不知何故,只遵了總督命令,把張熙兩手反綁。

張熙倒也不甚驚懼,鍾琪便出坐花廳,審問張熙,兩旁兵弁差役,齊聲呼喝,當將張熙帶進,令他跪下。

鍾琪道:「你這混帳東西,敢到本部堂處獻書,勸本部堂從逆,正是不法已極,只我看你一個書生,哪有這般大膽,究竟是被何人所愚,叫你投遞逆書?你須從實招來,免受刑罰!」張熙微笑道:「制軍系大宋忠武王后裔,獨不聞令先祖故事麼?忠武王始終仇金,曉明攘夷大義,雖被賊臣搆陷,究竟千古流芳。

公乃背祖事仇,寧非大誤,還請亟早變計,上承祖德,下正民望,做一番烈烈轟轟的事業,方不負我公一生抱負。」

鍾琪大喝道:「休得胡說!我朝深恩厚澤,浹髓淪肌,哪個不心悅誠服?獨你這個逆賊,敢來妄言。

如今別話不必多說,但須供出何人指使,何處巢一穴一。」

張熙道:「揚州十日,嘉定三日,這是人人曉得的故事,我公視作深恩厚澤,真正奇聞。

我自讀書以來,頗明大義,內夏外夷,乃是孔聖先師的遺訓,如要問我何人指使,便是孔夫子,何處巢一穴一,便是山東省曲阜地方,所供是實。」

詼諧得妙。

鍾琪道:「你不受刑,安肯實供?」

喝左右用刑。

早走上三四個兵役,把張熙撳翻,取餅刑杖,連撻一臀一上,一五一十的報了無數,連一臀一血都澆了出來。

張熙只連叫孔夫子,孔老先生,終沒有一句實供。

鍾琪覆命左右加上夾棍,這一夾,比刑杖厲害得多,真是痛心徹肺,莫可言狀。

張熙大聲道:「招了,招了。」

兵役把夾棍放寬,張熙道:「不是孔夫子指使,乃是宋忠武王岳飛指使的。」

妙語。

鍾琪連拍驚堂木,喝聲快夾。

兵役復將夾棍收緊,張熙哼了一聲,暈絕地上。

兵役忙把冷水噴醒,鍾琪喝問實供不實供?張熙道:「投書的是張熙,指使的亦是張熙,你要殺就殺,要剮就剮。

哼、哼、哼!我張熙倒要流芳百世,恐怕你岳鍾琪恰遺臭萬年。」

鍾琪暗想道:「我越用刑,他越倔強,這個蠢漢,不是刑罰可以一逼一供的。」

當命退堂,令將張熙拘入密室。

過了兩夕,忽有一個湖南口音,走入張熙囚室內,問守卒道:「哪個是張先生?」

守卒便替他指引,與張熙照面。

張熙毫不認識,便是那人開口道:「張兄久違了!」張熙不覺驚異起來。

那人道:「小弟與張兄乃是同鄉,只與張兄會過一次,所以不大相識。」

張熙問他姓名。

那人道:「此處非講話之所。

惟聞張兄創傷,特延傷科前來醫治,待張兄傷癒,再好細談。」

說畢,便引進醫生,替他診治,外敷內補,日漸痊可。

那人復日夕問候,張熙感他厚誼,一面道謝,一面問他來歷。

那人自說現充督署幕賓,張熙越加驚疑。

那人並說延醫診治,亦是奉制軍差遣,張熙道:「制軍與我為仇,何故醫我創傷?」

那人起身四瞧,見左右無人,便與張熙附耳道:「前日制軍退堂,召我入內,私對我說道:『你們湖南人,頗是好漢。

』我當時還道制軍不懷好意,疑我與張兄同鄉,特來窺一探,我便答道:『這種人心懷不軌,有什麼好處?』制軍恰正色道:『他的言語,倒是天經地義,萬古不易,只他未免冒失,哪裡有堂堂皇皇,來投密書,我只得把他刑訊,瞞住別人耳目,方好與他密議。

』隨央我延醫診治。

我雖答應下來,心裡終不相信,所以次日未來此處。

處處反說,不怕張熙不入彀中。

不意到了夜間,制軍復私問延醫消息,並詢及張兄傷痕輕重如何?我又答道:『此事請制軍三思,他日倘傳將出去,恐怕未便,況當今密探甚多,總宜謹慎為是。

』制軍悵然道:『我道你與他同鄉,不論國防,也須顧點鄉誼,你卻如此膽小,聖言微義,從此湮沒了。

』隨又取出張兄所投的密書,與我瞧閱,說著:『書中語語金玉,不可輕視。

』我把書信閱畢,繳還制軍,隨答道:『據書中意思,無非請制軍發難,恐怕未易成功。

』這一句話,惱了制軍一性一子,頓時怒容滿面道:『我與你數年交情,也應知我一二,為什麼左推右阻?』我又答道:『據制軍意見,究屬如何?』制軍道:『我是屢想發難,只惜無人幫助,獨木不成林,所以隱忍未發,若得寫書的人,邀作臂助,不患不成。

你且將張某醫好,待我前去謝罪,詢出寫書人姓字,前去聘他方好。

』又叫我嚴守秘密,我見制軍誠意,並因張兄同鄉,所以前來問候。」

張熙聽他一派鬼話,似信非信,便道:「制軍如果有此心,我雖死亦還值得。

但恐制軍口是心非。」

那人便接口道:「現今皇上也很疑忌制軍,或者制軍確有隱衷,也未可知。」

故作騰挪之筆,可謂善餂。

說畢辭去。

隔了一宿,那人竟與岳制軍同至密室。

岳制軍謙恭得了不得,聲聲說是恕罪;又袖出人參二支,給他調養,並說道:「本擬設席壓驚,只恐耳目太多,不便張皇,還請先生原諒!」敘了許久,也不問起寫書人姓字,作別而去。

嗣後或是那人自來,或是制軍同至,披肝露膽,竭盡真誠。

張熙被他籠住,不知不覺的把曾靜姓名,流露出來。

岳鍾琪當即飛奏,並移咨湖南巡撫王國棟,拿問曾靜。

雍正帝立派刑部侍郎杭弈祿,正白旗副都統海蘭,到湖南會同審訊。

曾靜供稱生長山僻,素無師友,因歷試州城,得見呂留良評論時文,及留良日記,因此傾信。

又供出嚴鴻逵、沈在寬等,往來投契等情。

杭弈祿等據供上聞,雍正帝復飛飭浙江總督李衛,速拿呂留良家屬,及嚴鴻逵、沈在寬一干人犯,並曾靜、張熙,一併押解到京,命內閣九卿讞成罪案。

留良戮一屍一,遺書盡毀。

其子毅中處斬,鴻逵已病歿獄中,亦令梟首。

在寬凌遲處死。

罪犯家屬,發往黑龍江充軍。

曾靜、張熙,因被惑訛言,加恩釋放。

惟將前後罪犯口供,一一匯錄刊布,冠以聖諭,取名大義覺迷錄,頒行海內,留示學宮。

可憐呂留良等家眷,被這虎狼衙役,牽的牽,扯的扯,從浙江到黑龍江,遙遙萬里,備極慘楚,單有一個呂四一娘一,乃留良女兒,她卻學成一身好本領,奉著老母,先日遠颺去了。

小子湊成七絕一首道:

文字原為禍患媒,不情慘酷盡堪哀。

獨留俠女高飛去,他日應燃死後灰。

雍正帝既懲了一干人犯,復洋洋灑灑的下了幾條諭旨,小子不暇遍錄,下回另敘別情。

年羹堯、隆科多二人,與謀奪嫡,罪有攸歸,獨對於世宗,不為無功。

世宗殺之,此其所以為忍也。

且功成以後,不加裁抑,縱使驕恣,釀成罪惡,然後刑戮有名,斯所謂處心積慮成於殺者。

讀禁隆科多諭旨,不啻自供實跡。

言為心聲,欲蓋彌彰,矯飾亦奚益乎?文獄之慘,亦莫過於世宗時,一獄輒株連數十百人,男子充戍,婦女為奴,何其酷耶?本回於雍正帝事,僅敘其大者,此外猶從闕略,然已見專制一婬一威,普及臣民,作法於涼,必致無後。

呂嬴牛馬,亶其然乎?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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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演義
簡介目錄自序第一回 溯往事慨談身世 述前朝細敘源流第二回 喪二祖誓師復仇 合九部因驕致敗第三回 祭天壇雄主告七恨 戰遼陽庸帥覆全軍第四回 熊廷弼守遼樹績 王化貞棄塞入關第五回 猛參政用炮擊敵 慈喇嘛偕使傳書第六回 下朝鮮貝勒旋師 守甯遠撫軍奏捷第七回 為敵作倀滿主入邊 因間信讒明帝中計第八回 明守將獻城賣友 清太宗獲璽稱尊第九回 朝鮮主稱臣乞降 盧督師忠君殉節第十回 失輜重全軍敗潰 迷美色大帥投誠第十一回 清太宗賓天傳幼主 多爾袞奉命略中原第十二回 失愛姬乞援外族 追流賊忍死雙親第十三回 闖王西走合浦還珠 清帝東來神京定鼎第十四回 抗清廷丹忱報國 屠揚州碧血流芳第十五回 棄南都昏主被囚 捍孤城遺臣死義第十六回 南下鏖兵明藩覆國 西征奏凱清將蒙誣第十七回 立宗支粵西存殘局 殉偏疆巖下表雙忠第十八回 創新儀太后聯婚 報宿怨中宮易位第十九回 李定國竭忠扈駕 鄭成功仗義興師第二十回 日暮途窮寄身異域 水流花謝撒手塵寰第二十一回 弒故主悍師徼功 除大憝沖人定計第二十二回 蓄逆謀滇中生變 撤藩鎮朝右用兵第二十三回 馳偽檄四方響應 失勇將三桂回軍第二十四回 兩親王因敗為功 諸藩鎮束手聽命第二十五回 僭帝號遘疾伏冥誅 集軍威破城殲叛孽第二十六回 台灣島戰敗降清室 尼布楚訂約屈俄臣第二十七回 三部內哄禍起蕭牆 數次親征蕩平朔漠第二十八回 爭儲位塚嗣被黜 罹文網名士沉冤第二十九回 聞寇警發兵平藏衛 苦苛政倡亂據台灣第三十回 暢春園聖祖賓天 乾清宮世宗立嗣第三十一回 平青海驅除叛酋 頒朱諭慘戮同胞第三十二回 兔死狗烹功臣驕戮 鴻罹魚網族姓株連第三十三回 畏虎將准部乞修和 望龍髯苗疆留遺恨第三十四回 分八路進平苗穴 祝千秋暗促華齡第三十五回 征金川兩帥受嚴刑 降蠻酋二公膺懋賞第三十六回 御駕南巡名園駐蹕 王師西討叛酋遭擒第三十七回 滅准部餘孽就殲 蕩回疆貞妃殉節第三十八回 游江南中宮截發 征緬甸大將喪軀第三十九回 傅經略暫平南服 阿將軍再定金川第四十回 平海島一將含冤 定外藩兩邦懾服第四十一回 太和殿受禪承帝統 白蓮教倡亂釀兵災第四十二回 誤軍機屢易統帥 平妖婦獨著芳名第四十三回 撫賊寨首領遭擒 整朝綱權相伏法第四十四回 布德揚威連番下詔 擒渠獻馘逐載報功第四十五回 撫叛兵良將蒙冤 剿海寇統帥奏捷第四十六回 兩軍門復仇慰英魄 八卦教煽亂鬧皇城第四十七回 聞警迴鑾下詔罪己 護喪嗣統邊報驚心第四十八回 愚慶祥敗死回疆 智楊芳誘擒首逆第四十九回 征浩罕王師再出 剿叛傜欽使報功第五十回 飲鴆毒姑婦成疑案 焚鴉片中外起兵端第五十一回 林制軍慷慨視師 琦中堂昏庸誤國第五十二回 關提督粵中殉難 奕將軍城下乞盟第五十三回 效尸諫宰相輕生 失重鎮將帥殉節第五十四回 弈統帥因間致敗 陳軍門中炮歸仁第五十五回 江甯城萬姓被兵 靜海寺三帥定約第五十六回 怡制軍巧結台灣獄 徐總督力捍廣州城第五十七回 清文宗嗣統除奸 洪秀全糾眾發難第五十八回 欽使迭亡太平建國 悍徒狡脫都統喪軀第五十九回 駱中丞固守長沙城 錢東平獻取江南策第六十回 陷江南洪氏定制 攻河北林酋挫威第六十一回 創水師衡陽發軔 發援卒岳州鏖兵第六十二回 湘軍屢捷水陸揚威 畿輔復安林李授首第六十三回 那拉氏初次承恩 圓明園四春爭寵第六十四回 羅先生臨陣傷軀 沈夫人佐夫抗敵第六十五回 瓜鎮喪師向營失陷 韋楊斃命洪酋中衰第六十六回 智統領出奇制勝 愚制軍輕敵遭擒第六十七回 四國耀威津門脅約 兩江喋血戰地埋魂第六十八回 戰皖北諸將立功 退丹陽大營又潰第六十九回 開外釁失律喪師 締和約償款割地第七十回 聞國喪長悲國士 護慈駕轉忤慈顏第七十一回 罪輔臣連番下詔 剿劇寇數路進兵第七十二回 曾國荃力卻援軍 李鴻章借用洋將第七十三回 戰浙東包團練死藝 克江甯洪天王覆宗第七十四回 僧親王中計喪軀 曾大帥設謀制敵第七十五回 潰河防捻徒分竄 斃敵首降將陞官第七十六回 山東圈剿悍酋成擒 河北解嚴渠魁自盡第七十七回 戮權閹丁撫守法 辦教案曾侯遭譏第七十八回 大婚禮成坤闈正位 撤簾議決乾德當陽第七十九回 因歡成病忽報彌留 以弟繼兄旁延統緒第八十回 吳侍御尸諫效忠 曾星使功成改約第八十一回 朝日生嫌釀成交涉 中法開釁大起戰爭第八十二回 棄越疆中法修和 平韓亂清日協約第八十三回 移款築園撤簾就養 周齡介壽聞戰驚心第八十四回 葉志超敗走遼東 丁汝昌喪師黃海第八十五回 失律求和馬關訂約 市恩索謝虎視爭雄第八十六回 爭黨見新舊暗哄 行新政母子生嫌第八十七回 慈禧後三次臨朝 維新黨六人畢命第八十八回 立儲君震驚匕鬯 信邪術擾亂京津第八十九回 袒匪殃民聯軍入境 見危授命志士成仁第九十回 傳諫草抗節留名 避聯軍蒙塵出走第九十一回 悔罪乞和兩宮返蹕 撤戍違約二國鏖兵第九十二回 居大內聞耗哭遺臣 處局外嚴旨守中立第九十三回 爭密約侍郎就道 返欽使憲政萌芽第九十四回 倚翠偎紅二難競爽 剖心刎頸兩地招魂第九十五回 遘奇變醇王攝政 繼友志隊長亡軀第九十六回 二顯官被譴回籍 眾黨員流血埋冤第九十七回 爭鐵路蜀士遭囚 興義師鄂軍馳檄第九十八回 革命軍雲興應義舉 攝政王廟誓布信條第九十九回 易總理重組內閣 奪漢陽復失南京第一百回 舉總統孫文就職 遜帝位清祚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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