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
列傳第八十一 楊戴陽二李韓杜邢
列傳第八十一 楊戴一陽一二李韓杜邢
楊朝晟,字叔明,夏州朔方人。
興行間,以先鋒功授甘泉府果毅。
建中初,從李懷光討劉文喜涇州,斬獲多,加驃騎大將軍。
李納寇徐州,從唐朝臣往討,常冠軍。
懷光赴難奉天,屬朝晟兵千人下鹹一陽一,賜實封百五十戶。
懷光反,韓游瑰退保邠、寧,賊一黨一張昕守邠州,大索軍實,多募士,欲潛歸之。
朝晟父懷賓為游瑰將,夜以數十騎斬昕及同謀者。
游瑰遣懷賓告行在,德宗勞問,授兼御史中丞。
朝晟泣見懷光曰:「父立功於國,子當誅,不可以主兵。」
懷光縶之。
及諸軍圍河中,游瑰營長春一宮,而懷賓戰甚力。
懷光平,帝原朝晟,因為游瑰都虞候。
父子皆開府、賓客、御史中丞,軍中以為榮。
吐蕃犯邊,游瑰自將守寧州,而御士寬,軍驕。
及張獻甫來代,軍遂亂,朝晟逃於郊。
眾脅監軍,請以范希朝為節度使。
希朝時已在京師。
明日,朝晟出,紿眾曰:「予來賀所請之當也。」
眾稍定。
朝晟結諸將謀誅首惡者。
居三日,紿遣人自邠來,曰:「前請報罷,張公已捨邠矣,反者皆當死,吾不願盡誅也,第取首惡者。」
眾所雚指,斬二百餘人,獻甫遂入於軍。
帝以希朝為節度副使,而朝晟加御史大夫。
貞元九年,城鹽州,發卒護境,朝晟屯木波堡。
會獻甫卒,有詔代為邠寧節度使。
朝晟請城方渠,合道,木波以遏吐蕃路。
詔問:「須兵幾何?」
報曰:「部兵可辦。」
帝問:「前日城五原,興師七萬,今何易邪?」
對曰:「鹽州之役,虜先知之。
今薄戎而城,虜料王師不十萬,勢難輕入。
若發部兵,十日至塞下,未三旬城畢,積芻聚糧,留卒守之,寇至不可拔,萊野翦夷,虜且走,此萬全計也。
若大發兵,閱月乃至,虜亦來,來必戰,戰則不暇城矣。」
帝納其策。
師次方渠,水乏。
有青蛇降險下走,視其跡,水從而流,朝晟使築防環之,遂為渟淵,士飲仰足,圖其事以聞。
有詔置祠,命泉曰應聖。
已城,吐蕃悉眾至,度不能害,乃引去。
復城馬嶺而歸,開地三百里。
十七年,卒於屯。
戴休顏,字休顏,夏州人。
家世尚武,志膽不常。
郭子儀引為大將,諭平一黨一項羌,以安河曲。
試太常卿,封濟一陰一郡公,進封咸寧郡王,兼朔方節度副使。
城邠州功最,遷鹽州刺史。
硃泚反,率兵三千晝夜馳,奔問行在,德宗嘉之,賜實戶二百。
與渾瑊、杜希全、韓游瑰等扞御有勞。
帝進狩梁、洋,留守奉天。
李懷光屯鹹一陽一,使人誘之,休顏斬其使,勒兵自守。
懷光眙駭,自涇一陽一夜走。
遷檢校工部尚書、奉天行營節度使。
合渾瑊兵破泚偏師,斬首三千級,追至中渭橋。
京師平,又與瑊率兵趨岐一陽一,邀泚殘一黨一。
加檢校尚書右僕射,進戶四百。
從乘輿至京師,賜女樂、甲第,拜左龍武軍統軍。
卒,贈揚州大都督。
弟休璿,歷開府儀同三司,封東一陽一郡王;休晏,歷輔國大將軍,封彭城郡公。
俱以將略稱。
一陽一惠元,平州人。
以趫勇奮,事平盧軍。
從田神功、李忠臣浮海入青州。
詔以兵隸神策,為京西兵馬使,鎮奉天。
德宗初立,稍繩諸節度跋扈者。
於是李正己屯曹州,田悅增河上兵,河南大擾。
詔移兵萬二千戍關東,帝御望春樓誓師,因勞遣諸將。
酒至神策,將士不敢飲。
帝問故,惠元曰:「初發奉天,臣之帥張巨濟與眾約:『是役也,不立功,毋飲酒!』臣不敢食其言。」
既行,有饋於道,惟惠元軍瓶罍不發。
帝咨歎不已,璽書慰勞。
俄以兵三千會諸將擊田悅,戰御河,奪三橋,惠元功多。
以兵屬李懷光。
及硃泚反,自河朔赴難,解奉天圍,加檢校工部尚書,攝貝州刺史。
詔惠元與神策行營節度使李晟、鄜坊節度使李建徽及懷光聯營便橋。
晟知懷光且叛,移屯東渭橋。
翰林學士陸贄諫帝曰;「四將接壘,晟等兵寡位下,為懷光所易,勢不兩完。
晟既慮變,請與惠元東徙,則建徽孤立。
宜因晟行,合兩軍皆往,以備賊為解,趣裝進道,則懷光計無所施。」
帝不從,使神策將李升往伺。
還奏:「懷光反明甚。」
是夕,奪二軍,惠元、建徽走奉天,懷光遣將冉宗馳騎追及於好畤。
惠元被發呼天,血流一出眥,袒裼戰而死。
二子晟、暠匿井中,皆及害。
建徽獨免。
詔贈惠元尚書左僕射,晟殿中監,暠邠州刺史。
少子旻,字公素。
惠元之死,被八創,墮別井,或救得免。
歷邢州刺史。
盧從史既縛,潞軍潰,有驍卒五千,從史嘗以子視者,奔於旻,旻閉城不內。
眾皆哭曰:「奴失帥,今公有完城,又度支錢百萬在府,少賜之,為表天子求旌節。」
旻開諭禍福遣之,眾感悟,遂還軍。
憲宗嘉之,遷易州刺史。
王師討吳元濟,以唐州刺史提兵深入二百里,薄申州,拔外郛,殘其垣。
以功加御史中丞。
容州西原蠻反,授本州經略招討使,擊定之。
進御史大夫,合邕、容兩管為一道。
卒,贈左散騎常侍。
李元諒,安息人。
本安氏,少為宦官駱奉先養息,冒姓駱,名元光。
美鬚髯,鷙敢有謀。
以宿衛積勞試太子詹事。
李懷讓節度鎮國,署奏以自副。
居軍十年,士心憚服。
德宗出奉天,賊遣將何望之襲華州,於是刺史董晉棄城走。
望之欲聚兵以絕東道,元諒自潼關引兵徑薄其城,拔之。
時兵興倉卒,裹罽為鎧,剡蒿為矢,募兵數日至萬餘,軍氣乃振。
賊來攻,輒卻。
時尚可孤守藍田,元諒屯昭應,王權壁中渭橋,賊兵不能逾渭南。
未幾,遷鎮國軍節度使,封武康郡王。
先是,詔發豳、隴兵東討李希烈。
師方出關,泚使劉忠孝召還;至華一陰一,華一陰一尉李夷簡說驛官捕之,追及關,元諒斬以徇,所召兵不得入,由是華州獨完。
俄詔元諒與李晟收京師,次滻西。
元諒先奮鏖賊,敗之,進屯苑東,晟使壞苑垣入。
泚連戰皆北,遂大潰,京師平。
讓功於晟,退壁近郊。
加檢校尚書左僕射,實封戶五百,賜甲第、女樂、一子六品官。
李懷光反,與馬燧、渾瑊討之。
其將徐廷光素易元諒,數嫚罵,為優胡戲,斥侮其祖。
又使約降,曰:「我降漢將耳。」
及馬燧至,降於燧。
元諒見韓游瑰曰:「彼詬吾祖,今日斬之,子助我乎?」
許諾。
既而遇諸道,即數其罪,叱左右斬之,詣燧謝。
燧大怒,將殺元諒,游瑰見曰:「殺一偏裨尚爾,即殺一節度,法宜如何?」
燧默然。
元諒請輸錢百萬勞軍自贖,瑊亦為請,燧赦之。
帝以專殺,恐有司劾治,前詔勿論。
貞元三年,吐蕃請盟,詔以軍從瑊會平涼,元諒軍潘原、游瑰軍洛口以為援。
元諒曰:「潘原去平涼七十里,虜詐不情,如有急,何以赴?請與公連屯。」
瑊以違詔,不聽。
瑊壁盟所二十里,元諒密徙營次之。
既會,元諒望雲物曰:「不詳,虜必有變!」傳令約部伍出陣。
俄而虜劫盟,瑊奔還,元諒兵成列出,而涇原節度使李觀亦以一精一兵五千伏險,與元諒相表裡,虜騎乃解。
元諒遣車重先,而與瑊振旅徐還,時以為有古良將風。
是會也,微元諒、觀二人,瑊且不免。
帝嘉歎,賜善馬金幣良厚,因賜姓及名。
更節度隴右,治良原。
良原隍堞湮圮,旁皆平林薦草,虜入寇,常牧馬休徒於此。
元諒培高浚淵,身執苦與士卒均,菑翳榛莽,辟美田數十里,勸士墾藝,歲入粟菽數十萬斛,什具畢給。
又築連一弩一台,遠烽偵,為守備,進據勢勝,列新壁。
虜至無所掠,戰又輒北,由是涇、隴以安,西戎憚之。
卒,年六十二,贈司空,謚曰莊威。
李觀,其先自趙郡徙洛一陽一,故為洛一陽一人。
少沈厚寡言。
以策干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子儀遣佐坊州刺史吳由為防遏使。
以親喪解。
吐蕃內寇,代宗幸陝,觀隱盩厔,率鄉里子姓千人守黑水,虜不敢侵。
嶺南節度使楊慎微奏為偏將,徐浩、李勉代節度,常倚以軍政,數捕平劇賊。
遷大將,試殿中監,召為右龍武將軍。
涇師叛,觀適番上,即領兵千餘扈德宗奉天。
詔盡察諸軍,整飭誰邏,增募五千人,鼙歡豎,士氣益振。
賜封戶二百,授二子八品官。
從至梁州。
帝還,詔總後軍。
擢四鎮、北廷行軍涇原節度使。
在屯四年,訓部伍,儲藏饒衍。
平涼之盟,吐蕃不得志。
是年,觀入朝,前一日就道,虜至期出一精一騎狙擊,不及,去。
以少府監檢校工部尚書。
卒,贈太子少傅。
韓游瑰,靈州靈武人,始為郭子儀裨將。
安祿山反,使阿史那從禮將同羅、突厥五千騎偽降於朔方,出塞門,誘河曲九蕃府、六胡叛,部落凡五十萬。
子儀使游瑰率辛京杲擊破之,九蕃府還附。
累進邠寧節度留後。
奉天之狩,兵未集,游瑰與慶州刺史論惟明以兵三千來赴,自乾陵北趨醴泉,未至,有詔引軍屯便橋。
次泥泉,與泚兵值,游瑰欲還奉天,監軍翟文秀曰:「吾壁於此,賊敢逾我而西,可夾攻取之。
今入奉天,賊亦隨至,是引賊迫天子也。」
游瑰曰:「不然,我寡賊眾。
彼分以亢我,餘眾猶能鼓而西也,不如先入衛天子。
且奉天無強卒,安得夾攻?吾士乏且寒,賊以利誘之,眾且潰。」
遂還奉天。
泚兵躡攻之,戰不利;泚兵奪門,游瑰殊死戰,乃解。
泚大治戰棚、雲橋,士皆懼,游瑰曰:「賊取佛祠干木為攻具,可以火之。」
既而賊大噪攻南雉,游瑰曰:「是分吾力也。」
趨北雉,遣將郭詢、郭廷玉以銳士三百傅滿直出,火其棚,投薪於中,風返,棚皆燼,賊氣沮。
故諸將推游瑰赴難功第一。
帝以衛軍無職局,軍置統軍一員,以游瑰、惟明、賈隱林處之。
李懷光叛,誘游瑰為變,游瑰白髮其書。
帝曰:「卿可謂忠義矣!」對曰:「臣安知忠義?但懷光誤臣,使震驚乘輿,後持臣自解。」
帝嘉其誠,從問:「計欲安出?」
對曰:「懷光總諸府兵,怙以為亂。
今邠有張昕,靈武有寧{亂}景璿,河中有呂鳴岳,振武有杜從政,潼關有李朝臣,渭北有竇覦,皆守將也。
陛下以其眾與地授之,罷懷光權,而尊以元功,諸將仰首,各聽其帥,彼安能以亂?」
帝曰:「罷懷光權而泚益張,若何?」
對曰:「陛下約士以不次之賞,今貢賦方至,發而酬之,其守自固。
邠有萬一精一甲,臣得將之,可以誅賊。
四方杖義而起,賊不足慮。」
帝美其言。
會懷光誘復至,渾瑊得書,稍嚴卒以警。
游瑰不知,發怒,嫚罵瑊。
帝疑有變,即日幸梁州,游瑰使子從帝。
懷光檄假游瑰邠州刺史,欲因張昕殺之。
游瑰既失兵,不知所圖。
有客劉南金說曰:「邠有留甲,可以立功,殆天假也!」游瑰悟,誘舊部兵八百馳入邠,說昕曰:「懷光自蹈禍機,公今可取盎貴,無共污不義也。
我願以麾下為公先驅。」
昕不聽。
游瑰移疾不出,一陰一結其將高固等。
昕欲殺游瑰,戒左右衷甲入。
昕小史李岌潛白游瑰,伏甲先起,高固等應之,斬昕首以聞。
時懷光子玫在邠,游瑰衛出之,曰:「殺之只以怒敵,至必遽,不如捨之。」
玫至涇一陽一,懷光遂走蒲州。
游瑰屯七盤,受李晟節度。
詔拜邠寧節度使,遂會渾瑊於奉天,與瑊、戴休顏分扼京西要險。
李晟入長安,游瑰破泚兵鹹一陽一。
泚走涇州,游瑰使諭涇將楊澄,澄拒不納,泚遂敗。
京師平,遷檢校尚書左僕射,實封戶四百。
帝至自興元,游瑰及瑊、休顏從,而李晟、尚可孤、李元諒奉迎,論功與瑊等皆第一。
游瑰還屯邠寧。
懷光寇同州,瑊、元諒敗於乾坑。
詔游瑰率兵併力,敗賊眾五千於屯。
遂會瑊、馬燧圍蒲城。
師次焦籬堡,守將尉珪降。
懷光見勢單蹙,乃縊死。
貞元二年,吐蕃入涇、隴、邠、寧,游瑰追至安化,虜營合水北。
游瑰策曰:「賊行無人地,必怠,可襲取之。」
使將史履澄夜領兵五百入其營,斬數百級,取馬五千。
遲明,虜以兵尾擊,游瑰羅幟自衛,鼙鼓四發,虜驚潰去。
是歲,復圍鹽州,刺史杜彥光約與之城,吐蕃許之,又取銀、夏、麟等州。
游瑰請收鹽州以斷戎人走集:「虜入漢,食禾菽,方春而病,此天亡時也。」
有詔李元諒、韓全義率師一萬,會游瑰收鹽州。
吐蕃請修清水盟,以歸侵地,馬燧為之請。
詔問游瑰,答曰:「西戎弱則請盟,強則入寇。
今侵地益深而乞盟,詐我也!」帝不從。
會盟平涼,詔游瑰以軍屯洛口。
盟之日,游瑰以勁騎五百待非常,令曰:「即有變,急趨柏泉以分虜勢。」
瑊被劫,馳以免,虜見兵出,即解去。
後吐蕃寇大回原,游瑰方壁長武,即選騎八百迎擊,自引兵繼之。
監軍以為戎不可易,答曰:「賊攻豐義,今游騎先破,則彼大眾不敢前,豐義全矣!」戰南原,敗之,吐蕃夜遁。
會子欽緒以射生將衛京師,與妖人李廣弘謀反,謀洩,奔邠州,中人捕斬,以狀示游瑰。
游瑰懼,求歸死京師,帝不許。
又執欽緒二息送京師,帝亦原之。
未幾,入朝,素服聽命,有詔復位,勞遇如故。
游瑰盛言城豐義以遏虜侵。
帝悅,趣還軍。
初,游瑰之朝,眾謂且得罪,故繼送殊薄。
既還,舉軍不自安。
大將范希朝善兵,游瑰畏其一逼一,欲誅之,希朝奔鳳翔,帝聞,召入宿衛。
游瑰遣兵築豐義,才二板而潰,寧卒數百大掠,游瑰不能禁。
詔用張獻甫代之。
游瑰畏亂,委軍輕出,還京師,拜右龍武統軍。
卒,謚曰襄。
廣弘者,自言宗室子。
始為浮屠,妄曰:「我嘗見岳、瀆神,當作天子,可復冠。」
男子董昌捨廣弘於資敬寺,召相工唐郛視之,教郛告人曰:「廣弘且大貴。」
乃誘欽緒、神策將魏循、李參、越州參軍事劉昉等作亂。
昉家數具酒大會廣弘所,一陰一相署置。
又妄曰:「神戒我十月十日趣舉。」
約欽緒夜擊鼓,噪凌霄門,焚飛龍廄,循等以神策兵迎廣弘,事捷,大剽三日。
循、參上變,乃禽廣弘及支一黨一鞫仗內,付三司訊實,皆殊死。
廣弘臨刑,色自如。
由是禁人不得入觀、祠。
杜希全,京兆醴泉人。
以裨將隸郭子儀,積功勞至朔方節度使。
軍令整嚴,士畏其威。
奉天之狩,希全與鄜坊節度使李建徽、鹽州刺史戴休顏、夏州刺史時常春引兵赴難。
次漠谷,為賊邀擊,乘高縱石下之,強一弩一雜發。
德宗使援之,不克,還保邠州。
賊平,遷檢校尚書左僕射、靈鹽豐夏節度使,封余姚郡王。
將即屯,獻《體要》八章,砭切政病。
帝嘉納,賜《君臣箴》一篇。
尋兼夏綏銀節度都統,建言:「鹽州據要會,為塞保鄣。
自平涼背盟,城陷於虜,於是靈武勢縣,鄜坊單一逼一,為邊深患,請復城鹽州。」
乃詔希全及朔方、邠寧、銀夏、鄜坊、振武及神策行營諸節度合選士三萬五千屯鹽州,又敕涇原、劍南、山南軍深入吐蕃,牽撓其力,使不得犯塞。
執築凡六千人,閱二旬畢。
由是虜憚,不輕入。
希全居河西久,頗越法橫肆,帝數容掩其短。
豐州刺史李景略名出希全上,疑一逼一己,遂排劾之。
帝為斥以答其意。
素苦風眩,稍劇,益忌忍,遂誣殺判官李起,吏下累息。
卒,贈司空。
邢君牙,瀛州樂壽人。
少從幽薊、平盧軍,以戰功歷果毅、折衝郎將。
安祿山反,從侯希逸涉海入青州。
田神功為兗鄆節度使,使君牙將兵屯好畤防盛秋。
吐蕃犯京師,代宗出陝,以扈從功,累封河間郡公。
建中初,李晟從馬燧討田悅,以君牙為都將,在武安、襄國間凡五戰,斬馘功最。
德宗出奉天,晟率君牙倍道赴難,徙屯渭橋,軍中便宜,惟君牙得豫。
晟在鳳翔,數行邊,常以君牙守。
晟入朝,代為鳳翔觀察使。
俄領節度,檢校尚書右僕射。
吐蕃歲犯邊,君牙劭耕講戰以為備,戎不能侵。
又城隴州平戎川,號永信城。
卒官,贈司空。
初,布衣張汾者,無紹而干君牙,軒然坐客上。
會吏擿簿書,以盜沒宴錢五萬,君牙怒其欺,汾不謝去,曰:「吾在京師,聞邢君牙一時豪俊,今乃與設吏論錢,雲何?」
君牙慚,遽釋吏,引為上客,留月餘,以五百縑為謝。
其屈己好士類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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