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義覺迷錄
二、雍正皇帝是勵精圖治,愛撫百姓,還是謠言所傳...
【原文】
問曾靜:你書內云「撫我則後,虐我則仇」等語。
我皇上夙夜孜孜,勤求治理,愛養百姓之心,無時不切於寤寐,無事不備其周詳。
屢年來大沛恩澤,薄海黎庶,莫不均沾。
舊欠錢糧,蠲免幾及千萬,一江一 浙等處浮糧,每年減免六十餘萬;至於賑恤蠲除,以及豁免之處,其數至多;南北黃、運河工、堤工,興修水利,開種稻田,察吏安民,弭盜除奸,一切實心實政,日昃不遑。
其所以撫天下之百姓者,洵乃養育誠求,如保赤子,所以撫之者至矣。
海宇內外,無不深元後之戴。
今你不以為撫,而以為虐;不以為後,而以為仇。
此是何肺腸?且虐民者何事?你將所見實說。
曾靜供:皇上至德深仁,遍及薄海內外,其用意於民,固可謂亙古少媲。
彌天重犯住在遠方,不曉世事,不知天高地厚之恩,但見承平歲久,生齒繁多,遠方之民,富者田多,而貧者或至無田。
皇上屢年大沛恩澤,蠲免舊欠,減免浮糧,動計幾百萬,扶養非不極其至,然只有田業者,飽飫其惠,而無田業的,多致憾於雨露之不均。
直至舊年到省,今年來京,方知皇上有幾多愛養善所,有幾多扶綏經畫,端拱深宮,憂勤惕厲,無事不周,無微不到,且無時無刻不以天下蒼生為念。
功德昭然在目,傳頌哄然滿耳。
自古聖帝賢君,用意加惠於民,稱元後,頌父母,載之史冊,垂之經典。
以今准古,實所罕聞。
此今日海宇內外,所以共深元後之戴。
以彌天重犯如此狂詆,如此觸冒,尚有幾多欽恤,幾多寬仁,恩惠頻施,被服愧悔,直不啻如天如地之感。
則天下之大,四海九州之廣,無一發一物不在涵育生成之內,尤不等言矣。
彌天重犯前之所以不以為撫,而以為虐者,總為謠言所掩隔,遂使帝德難名,食其力者忘其力,王道同天,蒙其化者自不知其化耳。
【譯文】
問曾靜:你在書裡所謂「撫育我的就是我的君主,虐待我的就是我的仇敵」等話是何道理?當今皇上即位以來,勤於治理,常常是夜不能寐,批閱奏章,每每是嘔心瀝血,愛養百姓之心,處處都可以體現出來。
這些年來,四海百姓無不承受聖上的恩德惠澤。
對於過去欠納的錢糧,減免幾乎一千萬兩銀子,僅一江一 浙等處浮糧,就每年減免六十餘萬兩。
至於賑濟撫恤,減少取消,以及豁免之處,更是不計其數。
浚築河堤,興修水利,開種稻田,察吏安民,緝盜除奸,一切政務之事,都實心實意,一天到晚繁忙不停。
皇上對天下百姓的撫慰、保護是備至的,所以普天之下,無不頌揚為父母,愛戴稱為天子。
今你不以撫慰為恩德,反而認為是虐。
不以皇上為父母,反而認為是仇人。
這是何種心肺,何樣肝腸?你認為朝廷虐民,都有何事可作憑據,你把你的所見如實說出來。
曾靜供:皇上的恩德、仁義,遍及海內外,他對天下百姓的體恤之意,可以說自古以來少有。
彌天重犯住在偏辟的遠方,不曉事理,不知天高地厚之恩,只是片面地看到遠方之民,貧富懸殊,富者田多,貧者無田,而皇上歷年來普降恩澤,蠲免舊欠,減免浮糧,動不動就是幾百萬,撫養愛恤百姓,真是備至周詳,然而只有那些有田產的人家,飽受其惠,而沒有田產的人家,多感到雨露不均。
直到去年到省城,今年來京城後,才得知皇上有這麼多愛養善政,這麼多撫慰計劃,才知道皇上雖深居皇宮,但對天下百姓的事卻關懷得無微不至,無時無刻不以天下蒼生為念,真是功德昭然在目,傳頌哄然滿耳。
自古以來,聖帝賢君恩澤於民,百姓把他們稱為天子,頌揚為父母,記在史冊之上,載在經典之中。
拿今日同過去相比,實在是非常少見,今日四海之內,就已經可以看到百姓愛戴皇上,已經頌揚的真命天子。
就說以彌天重犯我這樣狂妄地詆毀、冒犯,還受到皇上這樣寬大對待,真是非常慚愧和後悔,總感到皇上的恩德比天大,比地厚。
其實,四海九州,天下生靈,沒有一民一物不時刻在皇上的恩德涵育之中,這是不用說的。
彌天重犯我過去之所以不以為撫,反以為虐,主要是聽信了謠傳,沒有看見皇上的恩德,所以恩將仇報。
現在想來,這真是王道如天一樣,高深莫測,蒙受它的感化而自己卻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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