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李子萇 袁安 嚴遵 李崇 魏先生 李義琛 蔣恆 王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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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

卷第一百七十一 一精一察一

李子萇 袁安 嚴遵 李崇 魏先生 李義琛 蔣恆 王璥 李傑 裴子雲 郭正一 張楚金 董行成 張鷟 張松壽 蘇無名 趙涓 袁滋

李子萇

漢李子萇為政,欲知囚情。

以梧檟為人,像囚人形,鑿地為陷,以蘆為郭,臥木囚其中。

囚罪正是,木囚不動;囚冤侵奪,木囚動出。

不知囚之精神著木人邪?將天神之氣動木囚也!(出《論衡》)

漢朝的李子萇處理政務,想要知道關押在監獄裡的罪犯的情況。

他便將木頭當作人,將木頭刻成罪犯的形狀,在地上挖一個坑作為監獄,用蘆葦插成監獄的牆壁,然後將木人橫放在裡面。

如果木人所代表的那個罪犯所判定的罪行正確,則木人不動。

如果木人所代表的罪犯有冤屈,木人就會自動躍出來。

不知道是罪犯的靈魂附在了木人身上,還是有神仙在操縱木人?

袁 安

漢袁安為楚相。

會楚王坐事,平相牽引,拘繫(「系」字原闕,據明抄本、許本、黃本改)者千餘人。

毒楚橫暴,囚皆自誣。

歷三年而獄不決,坐掠幽而死者百餘人。

天用炎旱,赤地千里。

安授拜,即控轡而行。

既到,決獄事,人人具錄辭狀,本非首謀,為王所引,應時理遣。

一日之中,延千人之命。

其時甘兩滂霈,歲大豐稔。

(出《汝南先賢傳》)

漢朝的袁安是楚國的丞相,楚王獲罪,牽連到其他的人,陸續抓了一千多人,這些人經受不住毒刑拷打,全都自己誣陷自己。

經過了三年,也沒有審理清楚這個案子,關押的人被拷打死一百多人。

天降旱災,幾千里地看不到莊稼。

袁安接受了審理此案的任務,他騎馬趕往那裡,到了以後立即審理案件。

他讓每個人如實陳述自己的情況,只要不是主謀,而是受到了楚王牽連的,立即釋放,一天之內,保全了上千人的性命。

這時久旱的天氣下起了大雨,當年的莊稼獲得了大豐收。

嚴 遵

嚴遵為揚州刺史,行部,聞道傍女子哭而聲不哀。

問之,亡夫遭燒死。

遵敕吏輿一屍一到,令人守之曰:「當有物往。」

更日,有蠅聚頭所。

遵令披視,銕錐貫頂。

考問,以一婬一殺夫。

(出《益都耆舊傳》)

嚴遵是揚州刺史,八月份巡視部屬時聽到路旁有女子在哭,但聲音並不悲哀。

嚴遵詢問那個女子,女子回答丈夫被火燒死了。

嚴遵命令差人將一屍一體運來,派人守著。

他說:「會有東西來到一屍一體旁邊。」

第二天,有蒼蠅聚集在一屍一體的頭頂,嚴遵命令撥開頭髮查看,發現有一鐵錐插在死者的頭頂。

經過拷問那個女子,知道這個女子同別人一婬一亂將自己的丈夫殺了。

李 崇

北齊頓丘李崇,陳留公誕之子。

高祖時,為兗州刺史。

兗州比多劫盜,崇乃村置一樓,樓懸一鼓,盜發之處,槌鼓亂擊。

四面諸村,始聞者撾鼓一通,次聞者復撾以為節,俄頃之間,聲布百里。

伏其險要,無不擒獲。

諸州置鼓,自此始也。

世宗時,除揚州刺史。

崇明察審,奸邪憚之,號曰「臥虎」。

(出《談藪》)

北齊時頓丘的李崇是陳留公陳誕的兒子。

高祖皇帝時,他擔任兗州刺史。

兗州的土匪很多,李崇叫人在每一個村莊修建一座亭樓,樓上懸掛一面鼓。

如果有土匪搶劫,那裡的人們便使勁敲鼓。

四周的村莊聽到鼓聲,立即敲一通鼓。

遠處的村子聽到鼓聲,也陸續敲一通鼓。

頃刻之間,鼓聲響徹百里,然後派出隊伍,埋伏在險要的地方,沒有一次不將土匪抓獲的。

各州設置鼓,便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世宗皇帝的時候,李崇出任揚州刺史。

他擅長調查處理案件,違法做壞事的人全都怕他,給他起了個綽號「臥虎」。

魏先生

魏先生生於周,家於宋,儒書之外,詳究樂章。

隋初,出遊關右。

值太常考樂,議者未平,聞先生來,競往謁問。

先生乃取平陳樂器,與樂官林(明抄本「林」作「蘇」)夔、蔡子元等,詳其律度,然後金石絲竹,鹹得其所,內致清商署焉。

太樂官斂帛二百段以酬之,先生不復入仕,遂歸梁宋,以琴酒為娛。

及隋末兵興,暢玄感戰敗,謀主李密亡命雁門,變姓名以教授。

先生同其鄉曲,由是遂相來往。

常論鍾律,李密頗能。

先生因戲之曰:「觀吾子氣沮而目亂,心搖而語偷。

氣沮者新破敗;目亂者無所主;心搖者神未定;語偷者思有謀於人。

今方捕蒲山一黨一 ,得非長者乎?」

李公驚起,捉先生手曰:「既能知我,豈不能救我歟?」

先生曰:「吾子無帝王規模,非將帥才略,乃亂世之雄傑耳。」

李公曰:「為吾辯析行藏,亦當由此而退。」

先生曰:「夫為帝王者,一寵一 羅天地,儀範古今。

外則日用而不知,中則歲功而自立。

堯詢四岳,舉鯀而殛羽山,此乃出於無私;漢任三傑,納良而圍垓下,亦出於無私也。

故鳳有爪吻而不施,麟有蹄突而永廢者,能付其道,而永自集於時者,此帝王規模也。

凡為將帥者,幕建太一旗,驅無戰之師,伐有民之罪。

乃凋戈既授,玉一弩一斯張,誠負羈之有言,那季良之猶在。

所以務其宴犒,致逸待勞,修其屯田。

觀釁(「釁」字原闕,據明抄本補)而動。

遂使風生虎嘯,不可抗其威,雲起龍驤,不可攘其勢。

仲尼曰:「我戰則克,孟柯云:『夫誰與敵?』此將帥之才也。

至有衷其才智,動以機鈐,公於國則為帥臣,私於己則曰亂盜。

私於己者,必掠取財色,屠其城池。

朱亥為前席之賓,樊噲為升堂之客。

朝聞夕死,公孫終敗於邑中;寧我負人,曹操豈兼於天下。

是忘輦千金之貺,陳一飯之恩,有感謝之人,無懷歸之眾。

且魯史之誡曰度德,連山之文曰待時。

尚欲謀於人,不能惠於己。

天人厭亂,歷數有歸。

時雨降而襖蕣除,太一陽一升而層冰釋。

引繩縛虎,難希飛兔之門,赴水持瓶,豈是安生之地?吾嘗望氣汾晉,有聖人生。

能往事之,富貴可取。」

李公拂衣而言曰:「隋氏以弒殺取天下,吾家以勳德居人表。

振臂一呼,眾必響應。

提兵時伐,何往不下。

道行可以取四海,不行亦足王一方。

委質於時,誠所未忍。

汝真豎儒,不足以計事。」

遂絕魏生。

因寓懷賦詩,為鄉吏發覺,李公脫身西走,所在收兵。

北依黎一陽一,而南據洛口,連營百萬,與王充爭衡,首尾三年,終見敗覆。

追思魏生之言,即日遂歸於唐。

乃授司農之官。

後復桃林之叛。

魏生得道之士,不志其名,蓋文真之宗親也。

(出《甘澤謠》)

魏先生出生在北周時代,家在宋國。

他除了學習 儒家經典之外,還精通音樂理論。

隋朝初年,他旅行到了關右,正趕上太常寺考核選拔音樂人才,參加評論的官員意見不統一,他們聽說魏先生來了,便去拜訪請教。

魏先生取出自己的標準樂器,與掌管音樂的樂官林夔和蔡子元等人詳細判定音調,然後將鐘磬、絃樂和竹製樂器的音調和音階調整正確。

太樂官準備了二百塊絲織品送給他作為酬勞。

魏先生不想當官,又回到家裡,將喝酒和彈琴作為娛樂。

等到隋朝末年,戰爭興起的時候,楊玄感被打敗,為他出謀劃策的李密逃到雁門。

他隱姓埋名,作了一名教書先生,魏先生和他同在一個村裡。

互相有了來往。

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音樂,李密對音樂也有很高的造詣。

魏先生同他開玩笑說:「我看你神情沮喪,目光散亂,心中矛盾,說話吞吞吐吐。

神情沮喪是因為剛剛被打敗,目光散亂是因為無處投靠,心中矛盾是因為心神未定,說話吞吞吐吐是害怕別人知道你曾經給反叛出過主意。

如今正在搜捕叛亂者的余一黨一 ,你莫非不是個好人?」

李密吃驚地跳了起來,握著魏先生的手說:「你既然知道,難道不能救一救我嗎?」

魏先生說:「你沒有帝王的氣概,也沒有將帥的才智,只是個擾亂社會的草莽英雄」。

李密說:「我被你看破了身份來歷,應當從此隱退。」

魏先生說:「能夠成為帝王的人,心胸包羅天地,威嚴震懾古今,不注意生活中的瑣碎事物,只知道推動時代發展和建立鞏固政權。

堯徵求分管四方的諸侯四岳的意見,四岳推薦鯀去治水,而鯀治水九年沒有成功,被舜殺死在羽山,這些都是出於無私。

漢朝任用了張良、蕭和、韓信三傑,採納他們的計策,將項羽圍困消滅在垓下,也是因為出於無私。

所以鳳凰有利爪和尖嘴而不用作進攻的武器,麒麟有可以進攻的腳趾,然而永遠也不使用。

能夠掌握命運,順應時代潮流的人,才是帝王的氣概。

凡是作為將帥的人,帳幕前插著旗幟,率領軍隊維護社會安定,討伐對百姓有罪的叛亂者。

既然接受武器,掌握了兵權,擔負起責任,像季良的威風,所以要愛護休整軍隊,以逸待勞,開荒種地養兵,根據敵人的動向調動部署軍隊,於是便可以操縱控制戰爭形勢。

就像虎嘯風起,龍行雲起一樣,沒有人能抵抗和奪取他的威風和氣勢。

孔子說,我出戰必勝。

孟子說,誰是我的對手?這才是將帥之才呢!就是說忠誠而有才智,動以機鈐,為公為國的人、才能成為將帥。

而為私為己的人,只能稱為叛逆和強盜。

為個人利益的人,必然搶奪財物和美色,濫殺無辜。

朱亥受人尊敬而被請到前席入座,樊噲因為勇猛而被請到堂上。

主張早上知道了理,晚上死也無憾的公孫終敗於邑中。

信奉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曹操,怎麼能夠兼併天下?是忘了人家千金之贈,想一飯之恩,才有感謝之人,無懷歸之眾。

魯史告誡說,要衡量自己的德行和能力,連山的文章提倡要等待時機。

為別人謀劃造反,而對自己又沒有什麼好處。

上天和百姓都反對戰亂,朝代的更換是有規律的。

就像天降大雨清除妖邪之氣,太一陽一出來融化堅冰一樣,拿著繩子去縛虎,不要希望會像綁兔子一樣獲得成功,拿著瓶子進入水中,怎麼會是安全的地方。

我曾經觀察發現在汾晉一帶,會有聖賢出現。

如果你能去投靠效力,可以取得富貴。」

李密提著衣服說:「隋煬帝殺死父親而取得天下,我以德行作人們的表率,振臂一呼,百姓必然響應,帶兵征伐,有什麼攻不下的城池。

成功了得到一江一 山,不成功也可以割據一方稱王。

委屈地呆在這裡,實在無法忍受,你真是個書獃子,不足以共同商量大事。」

從此李密和魏先生斷絕了來往。

因為他在住所的牆上題詩,被鄉里的官員發現,李密向西逃走。

他招兵買馬,北靠黎一陽一,南據洛口,修建了無數的營寨。

他與王允作戰,前後一共打了三年,終於失敗。

這時他想起魏先生的話,便歸順了唐朝,被封為司農,後來他又在桃林發動叛亂。

魏先生是個有高深學問和修養的人,沒有記錄他的名字和所作所為,他其實是魏徵的本家。

李義琛

太宗朝,文成公主自吐蕃貢金數百,至岐州遇盜。

前後發使案問,無獲賊者。

太宗召諸御史目之,特命李義琛前曰:「卿神清俊拔,暫勞卿推逐,必當獲賊。」

琛受命,施以密計,數日盡獲賊矣。

太宗喜,特加七階,錫金二十兩。

(出《御史台記》)

唐太宗時,文成公主從西藏向皇帝進貢黃金數百萬兩,押運到岐州被盜賊劫去。

先後派了幾名官員,專程去進行調查,都沒有抓住盜賊。

太宗皇帝將各位御史召集到一起進行挑選,特意把李義琛叫到跟前說:「你的神采氣概俊秀出眾,暫時有勞你去進行調查,一定能夠將盜賊抓獲。」

李義琛接受命令以後,實施了巧妙的計策,數日之後將盜賊一網打盡。

太宗皇帝很高興,特意將李義琛的官階提升了七級,並賞賜給他二十兩金子。

蔣 恆

貞觀中,衛州板橋店主張迪妻歸寧。

有衛州三衛楊真等三人投宿,五更早發。

夜有人取三衛刀殺張迪,其刀卻內鞘中,真等不之知。

至明,店人追真等,視乃有血痕,囚禁拷訊。

真等苦毒,遂自誣。

上疑之,差御史蔣恆覆推。

至,總追店人十五已上集。

為人不足,且散。

惟留一老婆年八十已上,晚放出。

令獄典密覘之。

曰:「婆出,當有一人與婆語者,即記取姓名,勿令漏洩。」

果有一人共語,即記之。

明日復爾,其人又問婆:「使人作何推勘。

如是者三日,並是此人。

恆總追集男女三百餘人。

就中喚與老婆語者一人出,余並放散。

問之具伏。

云:「與迪妻姦殺有實。」

奏之,敕賜帛二百段,除侍御史。

(出《朝野僉載》)

唐朝貞觀中年。

衛州板橋旅店的店主張迪的妻子回娘家了。

晚上有衛州城負責警衛工作的楊真等三名衛士前來住宿,五更天又早早出發了。

夜裡有人拿他們的刀把店主張迪殺了,然後又把刀放回刀鞘中,楊真等三人一點都沒察覺。

天亮以後,旅店裡的人追上楊真三人,檢查他們的刀上有血跡,便把他們三人抓起來拷打審訊。

他們三人經受不住嚴酷的折磨,只好誣陷自己殺了人。

皇帝對這個案件產生了懷疑,派御史蔣恆重新進行審理。

蔣恆到了以後,店內十五個人已經趕集去了,剩下的人不夠,並且已經分散,只留下一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在店裡。

蔣恆命令傍晚將老太太放出去,派辦案人員在後面跟蹤觀察。

蔣恆說:「老太太一出去,一定有一個人同老太太說話,你要調查記住這個人的姓名,不要走漏消息。」

果然有一個人同老太太說話,辦案人員查明並記了他的姓名。

第二天老太太出去,這個人又問老太太,朝廷派來的官員怎樣調查這個案件。

連續三天,都是這個人,蔣恆召集了男女三百多人,從中把與老太太說話的那個人叫了出來,其餘的人全都遣散。

經過審問,這個人全都招供了,承認他與張迪的妻子通姦,所以把張迪殺了。

蔣恆將審理結果上報,皇帝賞賜他絲織物二百段,並且提拔他為侍御史。

王 璥

貞觀中,左丞李行廉。

弟行詮,前妻子忠,璥其後母,遂私將潛藏。

雲敕追入內,行廉不知,乃進狀。

奉敕推詰峻急,其後母詐以領中勒項,臥街中。

長安縣詰之,云:「有人詐宣敕喚去,一紫袍人見留數宿,不知姓名,勒項送置街中。」

忠惶恐,私就卜問,被不良 人疑之,執送縣。

縣尉王璥引就房內,推問不承。

璥先令一人伏案褥下聽之,令一人報雲;長使喚,璥鎖房門而去。

子母相謂曰:「必不得承。」

並私密之語。

璥至開門,案下人亦起。

母子大驚。

並具承,伏法。

(出《朝野僉載》)

貞觀中年,左丞相李行廉的弟弟李行詮的兒子李忠同繼母通姦,將繼母偷偷藏了起來,然後謊稱他的繼母被皇帝叫進宮去了。

李行廉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向皇帝反映了這件事。

長安縣在皇帝的命令下追查得很急。

李忠的繼母假裝被人用披巾勒住了脖子,躺在大街中間,長安縣的辦案人員詢問她,她說有人假傳皇帝的命令將她騙去,有一個穿紫衣服不知姓名的人留她住了幾宿,又把她的脖子勒上,送到大街上。

李忠心中驚慌,偷偷地去算卦,被官府的偵探發現,產生了懷疑,將他送到長安縣衙門。

縣尉王璥將他叫到屋裡審問,他什麼也沒承認。

王璥事先叫一個人藏在床 底下偷一聽 ,又安排另一個人來說:「長使叫您。」

王璥鎖上門走了。

李忠和他的繼母互相約定說:「千萬不能承認。」

並且秘密商量對策。

王璥回來打開門,床 底下的人也出來了。

李忠和他的繼母大吃一驚,只好全都招認,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李 傑

李傑為河南尹。

有寡一婦 告其子不孝。

其子不能自理,但雲。

得罪於母,死所甘分。

傑察其狀,非不孝子。

謂寡一婦 曰:「汝寡居,唯有一子,今告之,罪至死,得無悔乎?」

寡一婦 曰:「子無賴,不順母,寧復惜乎?」

傑曰:「審如此,可買棺木,來取兒一屍一。」

因使人覘其後。

寡一婦 既出,謂一道士曰:「事了矣。」

俄持棺至,傑尚冀有悔,再三喻之,寡一婦 執意如初。

道士立於門外,密令擒之。

一訊承伏,與寡一婦 私通,常為兒所制,故欲除之。

傑放其子,杖殺道士及寡一婦 ,便同棺盛之。

(出《國史異纂》)

李傑擔任河南尹,有個寡一婦 告狀說她的兒子不孝順。

她的兒子不辯解,只是說:「得罪了母親,甘願一死。」

觀察他不是個不孝順的兒子,對寡一婦 說:「你守寡,只有這一個兒子。

今天告他,他罪該處死,你不會後悔嗎?」

寡一婦 說:「兒子是個無賴,不順從母親,有什麼可憐惜的!」李傑說:「既然如此,你可以去買棺材,來收取你兒子的一屍一體。」

然後派人偷偷地跟在她的後面。

寡一婦 出去以後對一個道士說:「事情辦完了。」

一會兒,寡一婦 買來棺材。

李傑還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再三詢問她,寡一婦 還是堅持原來的意見。

道士站在門外,李傑秘密派人將他抓來,一經審問,他全都承認了。

原來是道士和寡一婦 通姦,經常被她的兒子所制止,所以想要除掉她的兒子。

李傑釋放了寡一婦 的兒子,將道士和寡一婦 用棍子打死,一同裝到了寡一婦 買來的棺材裡。

裴子雲

衛州新鄉縣令裴子雲好奇策。

部人王敬戍邊,留牸牛六頭於舅李進處。

養五年,產犢三十頭。

例十貫已上,敬還索牛。

兩頭已死,只還四頭老牛,余並非汝牛生,總不肯還。

敬忿之,投縣陳牒。

子雲令送敬付獄禁,叫追盜牛賊李進。

進惶怖至縣,叱之曰:「賊引汝同盜牛三十頭,藏於汝家。」

喚賊共對。

乃以布衫籠敬頭,立南牆之下。

進急,乃吐疑云:「三十頭牛,總是外甥牸牛所生,實非盜得。」

雲遣去布衫,進見是敬曰,此是外甥也。

雲曰:「若是,即還他牛。

進默然。」

雲曰:「五年養牛辛苦,與數頭,余並還敬。

一縣服其一精一察。」

(出《朝野僉載》)

衛州新鄉縣令裴子雲擅長制訂奇妙的計策。

他所管轄地區的老百姓王敬當兵去守衛邊疆,留下六頭母牛寄養在舅舅李進家中。

李進養牛五年,生下了三十頭牛犢,每一頭都價值十貫錢以上。

王敬回來以後,要求李進歸還牛。

那六頭母牛已經死了兩頭,李進只將剩下的四頭老牛還給他,說剩下的牛不是他的牛所生的,總也不肯還給他。

王敬氣憤地到縣衙告狀,裴子雲命令將王敬關押起來,並派人去傳盜牛賊李進。

李進既驚慌又害怕地來到縣衙。

裴子雲訓斥他說:「盜賊帶著你共同偷了三十頭牛,藏在你們家裡。」

然後讓他站在南牆根,將他的腦袋用布衫包上,再和盜賊對質。

李進著急地說:「三十頭牛都是外甥的母牛所生的,實在不是偷來的。」

裴子雲說:「如果是,立即還給他牛。」

李進不說話了,裴子雲說:「養牛五年辛苦。

給你留下幾頭,其它的全都還給王敬。」

全縣的人都佩服裴子雲的案子斷得明白。

郭正一

中書舍人郭正一破平壤,得一高麗婢,名玉素,極姝艷,令專知財物庫。

正一夜 須漿水粥,非玉素煮之不可。

玉素乃毒之而進。

正一急曰:「此婢藥我!」索土漿甘草服之,良久乃解。

覓婢不得,並失金銀器物余十事。

錄奏,敕令長安萬年捉,不良 脊爛,求賊鼎沸,三日不獲。

不良 主帥魏昶有策略,取舍人家一奴一,選年少端正者三人,布衫籠頭至街。

縛衛士四人,問十日內已來,何人覓舍人家。

衛士云:「有投化高麗留書,遣付舍人捉馬一奴一。

書見在。」

檢云:金城坊中有一空宅,更無語。

不良 往金城坊空宅,並搜之。

至一宅,封鎖甚密。

打鎖破開之,婢及高麗並在其中。

拷問,乃是投化高麗共捉馬一奴一藏之。

奉敕斬於東市。

(出《朝野僉載》)

中書舍人郭正一在朝廷的軍隊攻破平壤以後,得到了一名朝鮮婢女,名字叫玉素,長得異常美麗,郭正一叫她管理財物倉庫。

郭正一每天晚上要喝一碗粥,不是玉素煮的他不吃,玉素便在粥裡放了毒一藥以後送給他,郭正一喝了粥以後有所察覺,著急地大喊:「這個婢女想藥死我」!然後要來解毒的藥物土漿和甘草服下。

過了好長時間才把毒性解了。

這時再尋找婢女玉素已經不見了,並且丟失了十多件金銀器物。

將這件事上報以後,皇帝命令長安萬年縣捉拿。

結果興師動眾,將刑偵人員的脊背都用鞭子打爛了,過了三天也沒有抓到。

刑事偵察人員的主帥魏昶有了新的辦法,他在郭正一的一奴一僕中挑選出三個長得比較端正的,用布口袋把他們的腦袋罩上之後帶到大街上。

又抓了四個站崗的士兵,問他們在這十天以內,有什麼人尋找過郭正一家。

士兵說:「有一個投降歸順的朝鮮人留下一封書信。」

派人到郭正一家把養馬的一奴一僕抓住,搜出那封信。

打開後見上面寫著:「金城一胡一 同裡有一所空宅院。」

再沒有別的話,辦案人員前往金城一胡一 同搜查空宅院。

來到一所宅院前,看見院門鎖得很嚴密,他們將門鎖砸開以後進去,婢女玉素和那個朝鮮人都在裡面。

經過拷問得知,女婢玉素是那個朝鮮人和養馬人共同隱藏的。

奉皇帝的命令,將他三人押到東市殺了。

張楚金

垂拱年,則天監國,羅織事起。

湖州佐史一江一 琛取刺史裴光判書,割字合成文理,詐為徐敬業反書以告。

差使推光,款書是光書,疑語非光語。

前後三使推,不能決。

敕令差能推事人,勘當取實。

僉曰:張楚金可,乃使之。

楚金憂悶,仰臥西窗。

日到,向看之,字似。

補作平看則不覺,向日則見之。

令喚州官集,索一甕水,令琛投書於水中,字一一解散。

琛叩頭伏罪。

敕令決一百,然後斬之。

賞楚金絹百匹。

(出《朝野僉載》)

唐朝垂拱年間,武則天代行處理國政,興起了一股編造罪名陷害別人的風氣。

湖州佐史一江一 琛,剪下刺史裴光書寫的公文上的字,拼湊成了表達新的意思的文章,偽裝成同徐敬業一起謀反的書信向朝廷告狀。

朝廷派官員調查裴光,認為落款簽名是裴光寫的,但懷疑內容不像是裴光說的話。

前後派了三名官名,都沒有把這個案件審理清楚。

武則天決定派一名擅於推理判斷,一定能調查清楚的官員。

大家都說張楚金能行。

於是派張楚金去重新審理。

張楚金去了以後心情憂慮煩悶,獨自躺在西窗下的床 上。

太一陽一照了過來,他拿著那封偽造的書信對著一陽一光觀看,發覺字和字之間有破綻,放平了則看不見,對著太一陽一則能看見。

於是他將州府的官員召集到一起,讓人拿來一盆水,命令一江一 深把信扔到水裡,信上的文字一個個分散開來。

一江一 琛磕頭承認了罪行,武則天命令打一江一 琛一百大板,然後將他殺了,賞賜給張楚金一百匹絹。

董行成

懷州河內縣董行成能策賊。

有一人從河一陽一長店,盜行人驢一頭並皮袋。

天欲曉,至懷州。

行成至街中見之,叱曰:「個賊住!即下驢來,遂承伏。

人問何以知之?行成曰:此驢行急而汗,非長行也;見人則引韁遠過,怯也;以此知之。

捉送縣。

有頃,驢主尋蹤至,皆如其言。

(出《朝野僉載》)

懷州河內縣的董行成能夠看出誰是盜賊。

有一個人在河一陽一老店,偷了一位旅客的驢和皮口袋。

天快亮時,跑到懷州。

董行成在街上看見了,喊到:「盜賊站住!」盜賊下了驢,承認了偷驢的罪行。

人們問董行成是如何知道的,董行成說:「這人騎著驢走得非常快,又出了一身汗,不是走了很遠的路。

見了人就遠遠地躲開,證明他心虛害怕,根據這些就可以判定。」

董行成將盜賊送到縣衙,不一會兒,驢的主人順著蹤跡找來了,實際情況和董行成說的一樣。

張 鷟

張鷟為河一陽一縣尉日,有構架人呂元偽作倉督馮忱書,盜糶倉栗。

忱不認書,元乃堅執,不能定。

鷟取呂元告牒,括兩頭,唯留一字,問:「是汝書,即注是字,不是,即注非字。」

元乃注曰「非」。

去括,即是元牒,且決五下。

又括詐馮忱書上一字,以問之,注曰「是」。

去括,乃詐書也。

元連項赤,叩頭伏罪。

又有一客,驢韁斷,並鞍失,三日訪不獲,告縣。

鷟推勘急。

夜放驢出,而藏其鞍,可直五千錢。

鷟曰:「此可知也。」

令將卻籠頭放之,驢向舊喂處。

鷟令搜其家,其鞍於草積下得之。

人伏其能。

(原闕出處,今見《朝野僉載》)

張鷟當河一陽一縣尉的時候,有一個陷害別人的人叫呂元,他偽造了一份倉督馮忱的文字材料,誣陷馮忱盜賣倉庫的糧食。

馮忱不承認是自己寫的,而呂元是堅持說是馮忱寫的,一時無法判定。

張鷟取來呂元寫的狀子,壓住兩頭,只露出來一個字,問呂元說:「如果是你寫的字,你就注上一個是字,如果不是,就注上一個非字。」

呂元注了一個非字,打開一看正是呂元寫的狀子,一連判斷了五次。

張鷟又壓上偽造的馮忱的文字材料,僅留下一個字,又問呂元,呂元注了一個是字。

打開一看,正是偽造的文字材料,呂元連脖子都紅了,磕頭承認了罪行。

還有一次,一個旅客的驢的韁繩斷了,驢和鞍子一塊丟了。

這個人自己找了三天沒找到,報告了縣衙。

張鷟追查的很緊迫,偷驢的人在晚上把驢放了出來,而將鞍子留下藏了起來,因為鞍子價值五千文錢。

張鷟說:「有驢就能找到鞍子。」

命令將驢的籠頭摘下來放掉,驢自動走向餵它的地方。

張鷟命令搜查這戶人家,從草垛底下找到了鞍子。

人們都佩服張鷟的才能。

張松壽

張松壽為長安令,時昆明池側有劫殺。

奉敕,日內須獲賊,如違,所由科罪。

壽至行劫處,尋蹤緒。

見一老婆於樹下賣食。

至,以從騎馱來入縣,供以酒食。

經三日,還以馬送舊坐處。

令一腹心人看,有人共婆語,即捉來。

須臾,一人來問:明府若為推逐?即被布衫籠頭,送縣。

一問具承,併贓並獲。

時人以為神明。

(出《朝野僉載》)

張松壽提任長安縣令,昆明池旁發生了搶劫殺人案。

張松壽接到命令,必須在限期內抓獲罪犯,否則,有關人員治罪。

張松壽來到案發地點。

尋找線索。

他看見附近樹下有一個老太太在樹下賣食品。

張松壽叫隨行人員用馬將老太太馱到縣衙,好酒好菜侍候。

過了三天,又用馬送回原來的地方。

張松壽派了一名心腹人員,前去觀察。

如果發現有人和老太太說話,立即抓回來。

過了一會,有一個人過來問老太太:「縣令怎樣判斷這個案子?」

立即被抓住,用布衫罩上腦袋送到縣衙。

一經審問,這個人全都承了,人贓並獲。

人們都認為張松壽像神仙一樣明察善斷。

蘇無名

天後時,賞賜太平公主細器寶物兩食合,所直黃金千鎰。

公主納之藏中,歲余取之,盡為盜所將矣。

公主言之,天後大怒。

召洛州長史謂曰:「三日不得盜,罪。」

長史懼,謂兩縣主盜官曰:「兩日不得賊,死。」

尉謂吏卒游徼曰:「一日必擒之,擒不得,先死。」

吏卒游徼懼,計無所出。

衢中遇湖州別駕蘇無名,相與請之至縣。

游徼白尉:得盜物者來矣。

無名遽進至階,尉迎問故。

無名曰:「吾湖州別駕也。

入計在茲。」

尉呼吏卒,何誣辱別駕?無名笑曰:「君無怒吏卒,抑有由也。

無名歷官所在,擒奸擿伏有名。

每偷,至無名前,無得過者。

此輩應先聞,故將來,庶解圍耳。」

尉喜,請其方。

無名曰:「與君至府,君可先入白之。」

尉白其故,長史大悅。

降階執其手曰:「今日遇公,卻賜吾命,請遂其由。」

無名曰:「請與君求見對玉階,乃言之。」

於是天後召之,謂曰:「卿得賊乎?」

無名曰:「若委臣取賊,無拘日月,且寬府縣,令不追求,仍以兩縣擒盜吏卒,盡以付臣,臣為陛下取之,亦不出數十日耳。」

天後許之。

無名戒使卒:緩則相聞。

月餘,值寒食。

無名盡召吏卒,約曰:十人五人為侶,於東門北門伺之。

見有一胡一 人與一黨一 十餘,皆衣衰絰,相隨出赴北邙者,可踵之而報。

吏卒伺之,果得。

馳白無名。

往視之,問伺者:諸一胡一 何若?伺者曰:一胡一 至一新塚,設奠,哭而不哀。

亦撤奠,即巡行塚旁,相視而笑。

無名喜曰:「得之矣。」

因使吏卒,盡執諸一胡一 ,而發其塚。

塚開,割棺視之,棺中盡寶物也。

奏之,天後問無名:卿何才智過人,而得此盜?對曰:臣非有他計,但識盜耳。

當臣到都之日,即此一胡一 出葬之時。

臣亦見即知是偷,但不知其葬物處。

今寒節拜掃,計必出城,尋其所之,足知其墓。

賊既設奠而哭不哀,明所葬非人也。

奠而哭畢,巡塚相視而笑,喜墓無損傷也。

向若陛下迫促府縣,此(此字原闕,據明抄本補)賊計急。

必取之而逃,今者更不追求,自然意緩,故未將出。

天後曰:「善。」

賜金帛,加秩二等。

(出《紀聞》)

天後武則天代行處理朝政的時候,賞賜太平公主金銀珠寶整整裝滿了兩個盛食物的盒子,價值黃金幾萬兩。

太平公主收藏起來,一年以後再去取,全部被盜賊偷走了。

太平公主報告了武則天,武則天十分生氣,把洛州的長史找來說:「三天之內,抓不住盜賊,就將你治罪。」

長史很害怕,對所管轄兩個縣主管偵破刑事案的官員縣尉說:「兩天之內抓不住盜賊,就把你們處死。」

縣尉對手下的刑事偵察人員說:「一天之內就必須抓住盜賊,抓不到,先處死你們。」

衙役和偵探都很害怕,但是找不到破案的辦法。

他們在街上遇到了湖州別駕蘇無名,大家把他請到縣衙。

偵探對縣尉說:「找來偷東西的盜賊了。」

蘇無名快步走到台階下,縣尉迎上問這是怎麼回事,蘇無名說:「我是湖州別駕,同他們在這裡商量計策。」

縣尉訓斥手下人說:「為什麼誣蔑別駕?」

蘇無名笑著說:「您不要怪罪他們,他們也是有原因的。

我當官經歷的地方,擒賊破案很有名。

只要是小偷,在我面前沒有能逃過去的。

他們也有耳聞,所以把我請來。」

縣尉很高興,向他請教破案的方法。

蘇無名說:「我和你去州府,你可以先進去說明。」

縣尉同長史講述了蘇無名的情況,長使非常高興,走下台階握著蘇無名的手說:「今天遇到您,就等於賞賜給我一條性命,請您講一下我們應該怎麼辦?」

蘇無名說:「請你和我去求見天後,那時我將說明白。」

於是他們請示以後受到了武則天的召見。

武則天問:「你抓到盜賊了嗎?」

蘇無名說:「如果委派我去抓賊,必須取消限期,並且放寬對府縣的催促,叫他們暫時不要追查。

還要把兩個縣的刑事偵察人員全都歸我指揮。

我為陛下抓獲盜賊,也不會超過幾十天的時間。」

武則天同意了。

蘇無名告訴刑偵人員放鬆追查,一個月以後,到了寒食節這一天。

蘇無名把刑偵人員全都召集起來,命令他們說:「十五個人一夥,到東門和北門等候。

如果看見有十多個回民,全都穿著喪服,一同出城往北邙山方向去,可以跟蹤觀察並派人告訴我。」

這些人去等候,果然發現了一夥回族人。

他們立刻派人報告蘇無名。

蘇無名趕去以後問跟蹤的人:「這些回族人幹了些什麼?」

跟蹤觀察的人說:「回族人到了一座新墳之前,擺設供品進行祭奠。

他們哭泣的聲音並不顯得悲傷,撤了祭物以後,他們圍繞墳墓觀看,互相笑著一交一 換眼色。」

蘇無名高興地說:「可以動手了。」

命令刑偵人員將這伙回族人全部逮捕。

然後挖開那座墳墓,打看棺材一看,裡面裝的全是丟失的金銀珠寶。

報告武則天以後,武則天問蘇無名:「你為什麼才智超過別人,能夠抓住這伙盜賊?」

蘇無名回答說:「我並不是有別的計策,只是會識別盜賊。

我剛到京城那天,正遇上這伙回民人抬著棺材假裝出葬,我觀察認定他們是盜賊,但不知道他們把東西埋在什麼地方。

今年寒食節掃墓,我估計他們必然出城。

跟蹤他們,就可以找到埋東西的地方。

盜賊祭奠時哭聲不悲痛,說明墓中所埋的不是人。

祭奠結束,他們圍繞墳墓觀看微笑,是高興墳墓沒有人動過。

如果當初陛下您催促州府和縣衙破案,這些盜賊著急害怕,必然會取出珍寶逃走。

而我們不再追查,他們必然放鬆警惕,所以沒有逃走。」

天後武則天說:「很正確!」獎勵給他金子和布匹,並且增加兩級俸祿。

趙 涓

永泰初,禁中失火,焚屋室數十間,與東宮稍迫近,代宗深驚疑之。

趙涓為巡使,令即訊。

涓周立案驗,乃上直中官遺火所致也。

推鞫明審,頗盡事情,代宗甚嘉賞焉。

德宗在東宮,常感涓之究理詳細。

及典衢州,年老,韓滉奏請免其官。

德宗見其名,謂宰相曰:「豈非永泰初御史趙涓乎?」

對曰:「然。」

即日拜尚書左丞。

(出《譚賓錄》)

永泰初年,皇宮中著火,燒燬了幾十間房屋,因為失火的地點距離東宮很近,代宗皇帝對此感到非常懷疑。

趙涓擔任巡使,奉命進行調查。

趙涓立案偵察,查明火災原因是由於值班太監遺落的火種而引起的。

調查推理的過程報告得十分詳細,事實非常清楚。

代宗皇帝對他很讚賞。

德宗皇帝當時為東宮太子,非常感謝趙涓調查得詳細明白。

等到趙涓出任衢州刺史以後,年歲已高。

韓滉請示皇帝想要免除他的官職。

德宗皇帝見到請求公文上趙涓的名字問宰相:「是不是永泰初年那個御史趙涓?」

宰相回答說:「是」。

沒過幾天,皇帝任命趙涓為監察百官、權勢極大的尚書左丞。

袁 滋

李汧公勉鎮鳳翔,有屬邑編甿因耨田,得馬蹄金一甕。

(漢書武帝詔云:東嶽見金,文有白麟神馬之瑞。

宜以黃金鑄麟趾褭蹄金,以葉瑞徵。

蓋鑄金象馬蹄之狀。

其後民間多效之。

)裡民送於縣署。

公牒將置府庭。

宰邑者喜獲茲寶,欲自以為殊績。

慮公藏主守不嚴,因使實於私室。

信宿,與官吏重開視之,則皆為塊矣。

甕金出土之際,鄉社悉來觀驗,遽為變更,靡不驚駭。

以狀聞於府主。

議者僉云:奸計換之。

遂遣理曹掾與軍吏數人,就鞠其案。

於是獲金裡社,鹹共證。

宰邑者為眾所擠,擁沮莫能自一由 。

既而詰辱滋甚,遂以易金伏罪。

詞款具存,未窮隱用之所。

令拘縶僕隸,脅以刑辟。

或雲藏於糞壤,或雲投於水中。

紛紜枉撓。

結成,具司備獄,以案上聞。

汧公覽之亦怒。

俄而因有宴,停杯語及斯事。

列坐賓客,鹹共談謔。

或雲效齊人之攫,或雲有楊震之癖。

談笑移時,以為胠篋穿窬,無足訝也。

時袁相國滋亦在幕中,俯首略無詞對。

李公目之數四曰:「宰邑者非判官懿親乎?」

袁相曰:「與之無素。」

李公曰:「聞彼之罪,何不樂甚乎?」

袁相曰:「甚疑此事未了,便請相(相字原闕,據明抄本補)公詳之。」

汧公曰:「換金之狀極明,若言未了,當別有所見,非判官莫探情偽。」

袁相曰:「諾。」

因俾移獄於府中案問。

乃令閱甕間,得二百五十餘塊,詰其初獲者,即本質存焉。

遂於列肆索金,鎔寫與塊形相等。

既成,始秤其半,已及三百斤矣。

詢其負擔人力,乃二農夫,以竹舁至縣境。

計其金大數,非二人以竹擔可舉,明其即路之時,金已化為土矣。

於是群疑大豁。

宰邑者遂獲清雪。

汧公歎伏無已,每言才智不如。

其後履歷清途,至德宗朝為宰相。

愚常聞金寶藏於土中,偶見者或變其質。

東都敦化坊有麟德廢觀,殿悉皆頹毀。

鹹通中,畢誠相國,別令營造,建基址間,得巨甕,皆貯白銀。

輦材者與工匠三四十人,當晝,懼為官中所取,遂輦材木蓋之,以伺昏黑。

及夜,各以衣服包裹而歸。

明旦開之,如堅土削成為銀梃。

所說與此正同。

(原無出處,明抄本作出獻二字,按見《劇談錄》捲上)

汧公李勉鎮守鳳翔時,他所管轄的地區有一個編入戶籍的普通農民,在田間鋤草的時候,挖出了一大罈子馬蹄形的金子。

村子裡的人把金子送到縣衙,縣衙用公文向州府報告,準備將金子送往州府。

宰邑對挖出珍寶很高興,準備作為自己的政績向上級請功。

他害怕金子在公家的倉庫裡不安全,便存放在自己家裡。

過了一宿,他和其他官員重新打開觀看,金子全都變成了土塊。

一壇金子出土時,鄉里的官員、裡正都去觀看檢驗,如今突然發生變化,沒有不吃驚的。

他們上告到主管官員那裡,人們議論是有人用奸計將金子換走了。

於是上級派理曹掾帶了一部分士兵來審問處理這個案子。

挖出金子的鄉里的裡正共同為這件事作證,宰邑受到眾人的譴責,沮喪地失去了人身自一由 ,受到反覆的詢問和污辱,只好承認自己偷換了金子,並且在供詞上簽了裡了,有的說扔到水裡了,紛紛說自己冤枉。

審理結束,將這些人關到監獄,然後將審理結果上報。

汧公李勉看了報告後很生氣,過了一會他去赴宴,喝酒的時候說到了這件事。

在坐的賓客,都把這件事當作笑談的話題,有的說宰邑是效仿齊人的貪婪,有人說他也許有楊震的癖好,說笑了很長時間,都以為這只是個跳牆撬鎖的一般性案件,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當時相國袁滋也在場,他低著頭沒有說話。

汧公李勉用眼睛看了他幾次以後對他說:「宰邑同判官你是親戚嗎?」

袁滋說:「我和他沒有關係。」

李勉說:「講了他的罪狀,你為什麼不高興?」

袁滋說:「我非常懷疑這件事沒完,請您詳細調查。」

李勉說:「偷換金子的事實非常清楚,如果說沒完,是還有不同的看法,不是你無法調查清楚。」

袁滋說:「可以」,將這個案子移袁滋府中審理。

袁滋檢查收藏罈子的房間,得到了二百五十多個金子形狀的土塊。

袁滋問最初挖到金子的人,認定這些土塊的形狀和數量同原來的金子一樣。

於是袁滋從市場上的各個商店裡借來金子,熔化鑄成土塊一樣大小的金塊。

鑄造完成以後,只秤了其中的一半金子,就已經是三百斤了。

袁滋詢問是什麼人把金子送到縣衙的,回答是兩個農夫,用竹扁擔抬到縣衙的。

計算一下,僅是這些金子裡的大部分,也不是兩個人所能用扁擔抬動的,袁滋明白了,金子在沒有上路之前,就已經全部化成土塊了。

這下大家的疑慮都解除了,宰邑的冤案得到了澄清。

汧公李勉對此表示讚歎和佩服,多次說自己的才智不如袁滋。

袁滋從這件事以後,多次擔任重要官職,正確處理了多起案件。

到了德宗皇帝即位以後,他當上了宰相。

經常聽說金銀珠寶埋在土裡,偶然發現以後有可能會變成別的東西。

東都的敦化一胡一 同有一座廢棄的道觀麟德觀,主要建築已經倒塌毀壞。

鹹通中年,相國華諴命令在別的地方重新建造一座麟德觀。

在挖地基的時候,挖出了一個巨大的罈子,裡面裝滿了白銀。

運送建築材料的人和工匠有三四十人,他們發現銀子的時候正是白天,害怕被官員們沒收,便用木材把銀子蓋上,以便等到天黑。

當天夜裡,這些人各自用衣服包上銀子回家。

天亮以後打開一看,全都變成了用堅實的土塊削製成的銀子形狀的東西,所傳說的故事和這個案件的情形一樣。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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