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崔 蠡唐崔蠡知制誥日,丁太夫人憂,居東都裡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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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

崔蠡 盧肇 丁稜 顧非熊 李德裕 張濆 宣宗 盧渥 劉蛻 苗台符張讀 許道敏 崔殷夢 顏摽 一溫一 庭筠 盧彖 翁彥樞 劉虛白 封定卿 馮藻 趙琮

崔 蠡

唐崔蠡知制誥日,丁太夫人憂,居東都裡第。

時尚清苦儉嗇,四方寄遺,茶藥而已,不納金帛。

故朝賢家不異寒素。

雖名姬愛子,服無輕細。

崔公卜兆有期,居一日,宗門士人有謁請於蠡者,閽吏拒之,告曰:「公居喪,未嘗見他客。」

乃曰:「某崔家宗門子弟,又知尊夫人有卜遠之日,願一見公。」

公聞之,延入與語。

直云:知公居縉紳間,清且約,太夫人喪事所須,不能無費。

某以辱孫侄之行,又且背用稍給,願以錢三百萬濟公大事。」

蠡見其慷慨,深奇之。

但嘉納其意,終卻而不受。

此人調舉久不第,亦頗有屈聲。

蠡未幾服闕,拜尚書右丞,知禮部貢舉。

此人就試,蠡第之為狀元。

眾頗驚異。

謂蠡之主文,以公道取士,崔之獻藝,由善價成名。

一第則可矣,首冠未為得。

以是人有詰於蠡者。

答曰:崔某固是及第人,但狀頭是某私恩所致耳。

具以前事告之。

於是中外始服。

名益重焉。

(出《芝田錄》)

唐朝崔蠡被任命為知制誥(官名),死了母親。

舊時,母喪期間要離任守孝。

崔蠡回到洛一陽一家裡。

時風儉樸,探望病人,茶和藥而已,不送錢也不送布。

所以,即使是高級官員家,也較貧苦。

他們的一寵一 姬愛子,也得穿粗布衣服。

崔蠡占卜了母親的下葬日子。

一天,他的本家中有學子來謁見,被把門人阻止,說主人居喪期間,不會見客人。

那人說:「我是崔氏家族的人,知道太夫人下葬的日了不遠,所以來見他。」

被崔蠡聽到,請到屋裡,同他說話。

那人直接就說:「我知道你的官職很高,但是很清廉。

太夫人故去,辦喪事不能沒錢。

我是太夫人的孫子是你的子侄輩,家裡又有錢,願意拿出三百萬來資助。」

崔蠡感動於他的慷慨,心中稱奇。

但是僅表示謝意,拒收他的錢財。

這個人多次考試,都沒有中第,也確實屈才。

崔蠡喪假期滿,做了尚書右丞(尚書省次官),並擔任主考。

這個人去應試,取中狀元。

人們覺得奇怪,說崔蠡做主考,應該公正。

那個人的文章主要論述經濟,中第可以,中狀元就不夠。

有人用這件事來責問崔蠡,崔蠡說:「他本來就中了進士,不過做狀元是我為了私恩。」

就把先前的事如實相告,大家才佩服。

崔蠡的名望也因此越高。

盧 肇

李德裕抑退浮薄,獎拔孤寒。

於時朝貴朋一黨一 ,德裕破之,由是結怨,而絕於附會,門無賓客。

唯進士盧肇,宜春人,有奇才,德裕嘗左宦宜一陽一。

肇投以文卷,由此見知。

後隨計京師,每謁見,待以優禮。

舊例:禮部放榜,先呈宰相。

會昌三年,王起知舉,問德裕所欲,答曰:「安用問所欲為,如盧肇、丁稜、姚鵠。

豈可不與及第邪?」

起於是依其次而放。

(出《玉泉子》)

李德裕做宰相,把一些華而不實的人淘汰掉,起用一些貧寒之士。

對於朝貴的一黨一 羽,李德裕毫不客氣,因此同他們結怨。

因為這樣,權貴們不同他往來,門下也沒有什麼賓客。

學子盧肇是宜春人,有才華。

李德裕曾在宜一陽一任官,盧肇把自己的文章拿給他看過,所以彼此瞭解,並且跟隨他到了長安。

每次見面,李德裕對他很客氣。

舊時的慣例,禮部放榜,要提前請示宰相。

會昌三年,王起做主考官,問李德裕有什麼打算。

李德裕說:「我沒有什麼要求,但是象盧肇、丁稜、姚鵠這樣的人,能不讓他們中進士嗎?」

於是,王起取中他們。

丁 稜

盧肇、丁稜之及第也,先是放榜訖,則須謁宰相。

其導啟詞語,一出榜元者,俯仰疾徐,尤宜一精一審。

時肇首冠,有故不至。

次乃稜也。

稜口吃,又形體小陋。

迨引見,即俛而致詞。

意本言稜等登科,而稜顈然發汗,鞠躬移時,乃曰:「稜等登,稜等登。」

竟不能發其後語而罷。

左右皆笑。

翌日,有人戲之曰:「聞君善箏,可得聞乎?」

稜曰:「無之。」

友人曰:「昨日聞稜等登、稜等登,非箏聲邪?」

(出《玉泉子》)

盧肇、丁稜中了進士。

放了榜,需要過堂,參謁宰相。

要由榜首表示敬意,需要謹慎。

當時盧肇為狀元,因故不能出席。

第二名是丁稜,該由他來致辭。

但是他有口吃病,而且其貌不揚。

見了宰相,本應表示我等得中進士,應當感謝宰相栽培。

可是,他累得滿面流汗,一門說稜等登、稜等登,說不出後面的話來,只好作罷。

左右的人都發笑。

次日,有人取笑他,說:「聽說你擅長彈箏,能給我們彈一曲嗎?」

丁稜說:「哪有這事?」

那人說:「你昨天說稜等登、稜等登,不是彈箏的曲音嗎?」

顧非熊

顧非熊,況之子,滑稽好辯,凌轢氣焰子弟,為眾所怒。

非熊既為所排,在舉場垂三十年,屈聲聒人耳。

會昌中,陳商放榜,上怪無非熊名。

召有司追榜,放及第。

時天下寒進,皆知勸矣。

詩人劉得仁賀詩曰:「愚為童稚時,已解念君詩。

及得高科晚,須逢聖主知。」

(出《摭言》)

顧況的兒子顧非熊為人滑稽,口才甚好。

由於譏諷那些權貴家的公子哥兒,惹惱了這些人。

在他們的排擠下,顧非熊在科場考了三十年,也沒被取中。

為他叫屈的人很多。

唐武宗會昌中期,陳商做主考,放榜時仍然沒他的名字。

武宗怪罪沒有顧非熊的名字,讓禮部收回原榜,重新放榜,取中了顧非熊。

這樣以來,天下窮苦的讀書人,都能自勉自勵。

詩人劉得仁作了一首賀詩。

大意是,我小的時候,已經開始讀你的詩了,雖然你很晚才高中,但這是皇上的知遇。

李德裕

李德裕以己非由科第,恆嫉進士舉者。

及居相位,貴要束子。

德裕嘗為藩府從事日,同院李評事以詞科進,適與德裕官同。

時有舉子投文軸,誤與德裕。

舉子既誤,復請之曰:「某文軸當與及第李評事,非與公也。」

由是德裕志在排斥。

(出《玉泉子》)

李德裕不是進士出身,很妒嫉進士出身的人。

做了宰相之後,經常以權勢侮謾他們。

李德裕早先做藩府從事時,同住一院的李評事是宏詞科的進士,跟李德裕做一樣的官。

當時有一讀書人打算把自己的文章送給李評事,但錯送了李德裕。

那人請求討回,說我的文章是送給進士李評事的,不是給你的。

所以李德裕竭力排斥進士出身的人。

張 濆

張濆會昌五年陳商下狀元及第。

翰林覆,落濆等八人。

趙胃南貽濆詩曰:莫向春風訴酒杯,謫仙真個是仙才。

猶堪與世為祥瑞,曾到蓬山頂上來。」

(出《摭言》)

會昌(武宗年號)五年,陳商做主考,取張濆為狀元。

翰林院覆核,推翻原意,張濆等八人落榜。

趙胃南贈其一詩,大意是:不必有什麼尤怨,李白那樣的才華誰都得認同,堪稱世間的光彩,照耀蓬萊山頂。

宣 宗

宣宗酷好進士及第,每對朝臣問及第。

苟有科名對者,必大喜,便問所試詩賦題目,拜主司姓名。

或有人物稍好者,偶不中第,歎惜移時。

常於內自題「鄉貢進士李道龍」。

(出《盧氏雜說》)

唐宣宗極為喜愛談論科舉。

經常問及朝臣們的出身,其中如有聲明自己是哪科的進士,一定非常高興。

會問及中試時詩、賦考的什麼題目,主考是哪一位。

假如有文章和名聲好的人偶然沒有考中,他一定會表示惋惜。

曾經親自題寫:

「李道龍為鄉貢進士」。

盧 渥

唐陝州廉使盧渥,在舉場甚有時稱。

曾於滻水逆旅,遇宣宗皇帝微行,意其貴人,斂身迴避。

帝揖與相見。

乃自稱進士盧渥。

帝請詩卷,袖之,乘騾而去。

他日對宰臣,語及盧渥,令主司擢第。

渥不自安,恐僭冒之辱。

宰相問渥與主上有何階緣?渥乃具陳因由,時亦不以為忝。

蓋事業亦得之矣。

渥後自廉察入朝,知舉,遇黃寇犯闕,不及終場。

趙崇大夫戲之曰: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然盧家未嘗知舉,盧相攜恥之,拔為主文章,不果也。

(出《北夢瑣言》)

唐朝陝州廉訪使(官名)盧渥,在參加科舉時很有名聲。

曾經在滻水地方留居,碰到微服出訪的唐宣宗。

他感覺出宣宗是一個大貴人,禮貌地迴避。

唐宣宗卻跟他作揖見面。

問及,自稱是進士盧渥。

宣宗請他贈詩,並把詩放在袖子裡,騎著騾子走了。

過後唐宣宗跟宰相談到盧渥,讓他告訴禮部取中他。

盧渥很不安,擔心受到冒稱進士的羞辱。

宰相問盧渥:「你跟皇上有什麼來往?」

盧渥如實相告,並沒有人認為他恥辱。

原因是當時盧渥已成名。

後來盧渥由廉訪使被徵召入朝,做主考官。

正值黃巢兵犯長安,考試沒有終場。

大夫(官名)趙崇開他的玩笑,說你是個大肚子生不出進士的主考。

姓盧的沒有做過主考官,宰相盧攜以為恥辱,所以提拔盧渥做主考,竟然沒有做成。

劉 蛻

荊南解比號天荒。

大中四年,劉蛻以是府解及第。

時崔鉉作鎮,以破天荒錢七十萬資蛻。

蛻謝書略曰:「五十年來,自是人廢;一千里外,豈曰天荒?」

(出《摭言》)

荊南一帶讀書人少,在貢舉上被稱為天荒。

大中四年,劉蛻以荊南府解中進士。

當時崔鉉鎮守荊南,以錢七十萬資助劉蛻,稱為破天荒錢。

劉蛻回信致謝,大意說幾十年來不出人才是因為沒有好的教化,現在一千里外,再不能稱為天荒了。

苗台符張讀

苗台符六歲能屬文,聰悟無比。

十餘歲博覽群籍,著皇心三十卷。

年十六及第。

張讀亦幼擅詞賦,年十八及第。

同年進士,又同佐鄭薰少師宣州幕。

二人常列題於西明寺東廊。

或竊注之曰:一雙前進士,兩個阿孩兒。

台符十七不祿,讀位至禮部侍郎。

(出《摭言》)

苗台符六歲能作文章,聰明無比。

十幾歲博覽群書,著《皇心》三十卷。

十六歲考中進士。

張讀也是很小就擅長吟詩作賦。

十八歲中進士。

跟苗台符是同年。

兩人又一起在少師(官名)鄭薰(任宣州地方官時)那裡作佐官。

兩人經常在宣州西明寺的東廓下,張貼他們的詩作。

有人暗中批注說:兩個前進士,一對小孩子。

苗台符十七歲死去,張讀做到禮部侍郎。

許道敏

許道敏隨鄉薦之初,獲知於時相。

是冬,主文者將蒞事於貢院,謁於相門。

相大稱其卓苦藝學,宜在公選。

主文受命而去。

許潛知其旨,則磨礪以須,屈指試期,大掛人口。

俄有張希復員外結婚於丞相奇章公之門。

親迎之夕,辟道敏為儐。

道敏乘其喜氣,縱酒飛章,搖珮高譚,極歡而罷。

無何,時相敷奏不稱旨,移秩他郡。

人情恐異,主文不敢第於甲乙。

自此晦昧壈坎,不復振舉。

繼丁家故,乖二十載。

至大中六年崔璵知舉,方擢於上科。

時有同年張讀一舉成事,年十有九。

乃道敏敗於垂成之冬,儐導張希復之子,牛夫人所生也。

(出《唐闕史》)

許道敏被鄉薦入京,宰相很瞭解他。

那年冬天,主考官到貢院開始籌備工作之前,謁見宰相。

宰相對主考官盛讚許道敏,讓取中他。

考官授命而去。

許道敏知道這個情況,更加刻苦用功,準備應考。

將近考期,員外郎張希復娶牛宰相的女兒。

結婚那天,請許道敏給他做儐相。

許道敏籍著這個喜慶的機會,飲酒賦詩,洋洋灑灑,高談闊論,婚禮非常圓滿。

沒過幾大,宰相因為處理事務復奏時不合皇上的意,被罷,去做地方官。

人們擔心牽連,主考不敢取中許道敏。

許道敏深受打擊,接著又死了老人。

二十年沒好運氣。

到大中六年崔璵主考,才高高得中。

他的同年張讀僅十九歲。

就是張希復和牛夫人的兒子。

崔殷夢

崔殷夢,宗人瑤門生也。

夷門節度使龜從之子,同年首冠於壤。

(明抄本「壤」作「瓖」。

下同。

)壤白瑤曰:「夫一名男子,飾身世以為美,他不可以等將也。

近歲關試內,多以假為名,求適他處,甚無謂也。

今乞侍郎,不可循其舊轍。」

瑤大以為然。

一日,壤等率集同年詣瑤起居。

既坐,瑤笑謂壤等曰:「昨得大梁相公書,且欲崔先輩一到。

駿馬健僕,往復當不至稽滯,幸諸先輩留意。」

壤以坐主之命,無如之何。

(出《玉泉子》)

禮部侍郎宗室李瑤主考,崔殷夢中進士。

崔殷夢是夷門節度使崔龜從的兒子。

第一名進士名於壤。

於壤對李瑤進言,說堂堂男子漢以自己出身顯貴來誇耀,高人一等是不足取的。

關試(謝師恩後於吏部待職為關試)時借出身高貴為名,求任好的地方或好的官職很沒意思。

請侍郎不要循規蹈距。

李瑤說很對。

一天,於壤等同年進士到李瑤那裡去問安,坐下之後,李瑤笑著對於壤等人說:「昨天大梁相公(指崔龜從)來信,請你們和崔殷夢一起到他那裡去做客。

馬匹和人役都準備好了,很快會回來,請各位做好準備。」

於壤等人因為是李瑤的意思,只好服從。

顏 摽

鄭侍郎薰主文,舉人中有顏摽者,薰誤謂是魯公之後。

時徐方未寧,志在激勸忠烈,即以摽為狀元。

及謝恩日,從容問及廟院,摽曰:「摽寒進也,未嘗有廟院。」

薰始大悟,塞默而已。

尋為無名子所嘲曰:「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顏摽作魯公。」

(出《摭言》)

侍郎鄭薰做主考官。

舉人中有一人名叫顏摽。

鄭薰誤認為他是顏真卿的後代。

當時徐淮一帶還有戰亂,為了激勵忠烈之士,便取顏摽為狀元。

關試謝恩的日子,鄭薰問顏摽家世。

顏摽回答說:「我是一介寒士,沒有什麼廟院,不是世家。」

鄭薰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低頭無語。

後來被無名者嘲笑說:主司頭腦太冬烘,錯認顏摽作魯公。

意思說,一胡一 塗的主考官好沒頭腦,把顏摽當成了顏魯公的後代。

一溫一 庭筠

一溫一 庭筠燈燭下未嘗起草,但籠袖憑幾,每賦一韻,一吟而已。

故場中號為一溫一 八吟。

(出《摭言》)

一溫一 庭燈下寫詩沒有草稿,袖著手,一吟而就。

舊時唐詩多八句為一首,故此考場裡的舉子們稱他為一溫一 八吟。

盧 彖

崔沆及第年,為主罰錄事。

同年盧彖俯近關宴,堅請假,往洛下拜慶。

既而淹緩久之,及同年宴於曲一江一 亭子,彖以雕幰載妓,微服嚲鞚,縱觀於側。

遽為一團一 司所發,沆判之,略曰:「深攙席帽,密映氈車。

紫陌尋春,便隔同年之面;青雲得路,可知異日之心。」

(出《摭言》)

崔沆中進士,授官為主罰錄事。

同年盧彖請假,到洛一陽一去參加鄰居為他舉行的慶宴。

住了很多日子。

同年們到曲一江一 亭子宴會。

盧彖用轎車載著歌妓,穿著普通的衣服,牽著馬籠頭,引來許多人圍觀,被教坊頭目告發。

崔沆的判詞大略是,戴著普通人的帽子,跟在氈車的旁邊。

尋花問柳之期,就斷了同年的情誼。

現在剛剛得到了地位就這樣一胡一 鬧,可知後來所為了。

翁彥樞

翁彥樞,蘇州人,應進士舉。

有僧與彥樞同鄉里,出入故相國裴公垣(《玉泉子》「垣」作「坦」,下同。

)門下。

以其年耄優惜之,雖中門內,亦不禁其出入。

手持貫珠,閉目以誦佛經,非寢食,未嘗輟也。

垣主文柄,入貢院。

子勳、質,日議榜於私室,僧多處其間,二子不之虞也。

其擬議名氏,迨與奪進退,僧悉熟之矣。

歸寺而彥樞訪焉,僧問彥樞將來得失之耗。

彥樞具對以無有成遂狀。

僧曰:「公成名須第幾人。」

彥樞謂僧戲己,答曰:「第八人足矣。」

即復往裴氏之家,二子所議如初,僧忽張目謂之曰:「侍郎知舉邪?郎君知舉邪?夫科第國家重事,朝廷委之侍郎,意者欲侍郎鏟偶人邪?且郎君所與者,不過權豪子弟,未嘗以一貧(「貧」原作「平」,據明抄本改)人藝士議之,郎君可乎?」

即屈其指,自首及末,不差一人,其豪族私讎曲折,畢中二子所諱,勳等大懼。

即問僧所欲,且以金帛啗之。

僧曰:「貧僧老矣,何用金帛為?有鄉人翁彥樞者,徒要及第耳。」

勳等曰:「即列在丙科。」

僧曰:「非第八人不可也。」

勳不得已許之。

僧曰:「與貧僧一文書來。

彥樞其年及第,意如其言。

(出《玉泉子》)

翁彥樞是蘇州人。

去參加進士考試。

有一蘇州和尚,是侍郎裴垣家的常客(裴垣後來拜相)。

和尚年老,裴家很優待他,即使中門以內,也可以進出。

和尚手持捻珠,閉目誦經。

不是吃飯、睡覺,從不停止。

裴垣被任命做主考。

他的兒子裴勳、裴質在家中議論考試情況,和尚在場,也不避諱。

準備中誰、落誰,都被和尚聽得明明白白。

和尚回到寺裡,翁彥樞去拜訪他。

和尚問翁彥樞:「你對考試前途有什麼想法?」

翁彥樞說心裡沒底。

和尚說:「你想中第幾名?」

翁彥樞以為和尚開他的玩笑,順口答第八名就行。

和尚又到裴家去,裴勳、裴質還在那裡議論。

和尚忽然把眼珠一瞪,說:「是你父親做主考還是你們做主考?科考進士是國家的大事,朝廷委派侍郎(指裴垣)做主考,本意是讓他革除以往的弊端,讓貧苦的讀書人有個奔頭。

當今科舉,由你父親主持,難道他是木偶嗎?你們弟兄想選中的人都是些權貴的公子哥兒,連一個有才學的貧苦學子也沒提過。

我說的你們認可不?」

板著手指從頭數到尾,不差一個。

把其中的曲曲折折,揭露無遺。

裴勳、裴質很害怕。

問和尚有什麼要求,並且以錢財利誘。

和尚說:「我老了,要錢財做什麼用?我的同鄉翁彥樞,一定要中的。」

裴勳、裴質立即答應列在末等裡。

和尚說,非第八不可。

裴勳、裴質不得已,只好答應。

和尚說給我立個字據。

翁彥樞考中,按和尚的要求,中了第八名。

劉虛白

劉虛白與裴垣早同硯席,垣主文,虛白猶是舉子。

試雜文日:簾前獻一絕句云:「二十年前此夜中,一般燈燭一般風。

不知歲月能多少,猶著麻衣侍至公。」

孟棨年長於魏公,放榜日,棨出行曲謝,沆泣曰:「先輩吾師也。」

沆泣,棨亦注。

棨出入場籍三十年。

長孫藉與張公舊一交一 ,公兄呼藉。

公嘗諷其改圖。

藉曰:「朝聞道,夕死可矣。」

(出《摭言》)

劉虛白跟裴垣同學。

裴垣做了主考,劉虛白還是個考生。

考試那天,劉虛白向裴垣獻了一首詩,大意說,二十年前這樣的夜晚,也是這樣的燈燭,這樣的風。

能有幾個二十年呢?我還在穿著麻布的衣服侍候你啊。

孟棨比崔沆年長。

放榜那天,孟棨向主考崔沆表示謝意。

崔沆流淚,說:「你的父親是我的老師。」

兩人都流淚。

孟棨考了三十多年。

長孫藉跟張公是好朋友,張公稱藉為兄長。

張公曾經勸過長孫藉做點別的。

藉說:「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句話在這裡借用,意思說早上考中,晚上死了也可。

封定卿

大中後,進士尤盛。

封定卿、丁茂珪,舉子與其一交一 者,必先登第,而二公各二十舉方成名。

何進退之相懸也?先是李都、崔雍、孫瑝、鄭嵎四君子,蒙其眄睞者因是進升。

故曰:欲得命通,問瑝、嵎、都、雍。

(出《北夢瑣言》)

大中後期,進士風很盛。

舉子們只要能跟封定卿、丁茂珪交往,就能得中進士。

但是他們兩個人卻都是考了二十年才考中的。

為什麼他們這樣慢而人家這樣快呢?先前,李都、崔雍、孫瑝鄭嵎被稱四君子,他們看中和交往的,才有了中第和晉陞的機會。

所以有人說,要想運氣好,四君子就是榜樣。

馮 藻

唐馮藻,常侍宿之子,涓之叔父,世有科名。

藻文彩不高,酷愛名第,已十五舉。

有相識道士謂曰:「某曾『入靜』觀之,此生無名第,但有官職也。」

亦未之信。

更應十舉,已二十五舉矣。

姻親勸令罷舉,且謀官。

藻曰:譬如一生無成,更誓五舉。

無成,遂三十舉,方就仕宦。

歷卿監峽牧,終於騎省。

(出《北夢瑣言》)

唐朝的馮藻是常侍馮宿的兒子,是馮涓的叔父。

馮氏家族是一個出進士的學問家族。

但是,馮藻的文彩不高,而且熱中功名。

考了十五次,不中。

有一個相識的道士跟他說:「我曾『入靜』替你看了。

你一生都考不中,但能做官。」

馮藻不肯相信。

又考了十次,已經考了二十五年。

親家勸他作罷,謀個官職算了。

馮藻說即使一生無成,我也再考五次。

三十次再考不中才去謀官。

做到峽州牧,死於散騎常侍任上。

趙 琮

趙琮妻父為鍾陵大將。

琮以久隨計不第,窮悴甚,妻族益相薄,雖妻父母不能不然也。

一日,軍中高會,州郡謂(「謂」原作「請」,據《玉泉子》改。

)之春設者,大將家相率列棚以觀之。

其妻雖貧,不能無往。

然所服故弊,眾以帷隔絕之。

設方酣,廉使忽馳吏呼將,將驚且懼。

既至,廉使臨軒,手持一書笑曰:「趙琮得非君子婿乎?」

曰:「然。」

乃告之:適報至,已及第矣。

即授所持書,乃榜也。

將遽以榜奔歸,呼曰:趙郎及第矣!妻之族即撤去帷障,相與同席,競以簪服而慶遺焉。

(出《玉泉子》)

趙琮的岳父是一位將軍。

趙琮久試不中,很窮困,妻族的人都瞧不起。

岳父、岳母也是一樣。

一天,地方官犒勞軍隊(稱為春設)。

岳父家搭了棚子,一家人坐在棚上看。

他的妻子雖然跟他受窮,也不能不去。

但是,她的衣服很破,將軍家的人嫌棄,就用布簾子把她隔開。

宴會高一潮,廉訪使忽然差人傳呼將軍。

將軍又驚又懼,馬上前往。

廉訪使在大廳裡接見他,手裡拿著一封信,笑問:「趙琮是你的女婿嗎?」

將軍說是。

廉訪使說:「剛才來了關報(也稱邸報),他中了進士。」

就把信一交一 給將軍,那封信就是抄的榜文。

將軍拿著榜文就跑。

跑回之後就喊:「趙琮中進士了!」妻族立即把布簾子撤掉,跟她同席,並且給她換了華麗的衣服,送她回去,表示慶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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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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