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馬 燧李懷光使徐庭光以一精一卒六千守長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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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

馬燧 嚴振 一溫一 造 高駢 南蠻 張浚 劉鄩 張勍 王建 雜譎智 魏太祖 村婦 將帥

馬 燧

李懷光使徐庭光以一精一卒六千守長春宮,馬燧乃挺身至城下呼庭光,庭光則拜於城下。

燧度庭光心已屈,乃謂曰:「我來自朝廷,可西面受命。」

庭光復西拜。

燧曰:「公等皆祿山已來首建大勳,四十餘年功伐最高,奈何棄祖父之勳力,為族滅之計耶?從吾言,非止免罪,富貴可圖也。」

賊徒皆不對。

燧曰:「爾以吾言不誠。

今相去數步,爾當射我。

乃披襟示之。

庭光感泣俯伏,軍士亦泣,乃率其下出降。

燧乃以數騎徑入城,處之不疑,莫不畏伏。

眾大呼曰:「復得為王人矣!」渾瑊私謂參佐曰:「瑊為馬公用兵,與僕不相遠,但怪累敗田悅。

今睹其行師料敵,不及(「及」原作「遠」,據明抄本改)遠矣。

燧勇力智強,常先計後戰。

將戰,親自號令。

士卒無不感動,戰皆決死,未嘗奔北。

兵勝冠於一時。

然力能擒田悅,而不能納蕃師偽疑,(明抄本「納」作「審」,「師」作「帥」,「疑」作「款」)而保其必盟。

平涼之會,為結贊所紿,關中搖動。

此所謂才有餘而心不正。

(明抄本「正」作「至」)(出《譚賓錄》)

李懷光派徐庭光用六千一精一兵守衛長春宮。

馬燧一人挺身而出,到城下喊徐庭光。

徐庭光只好到城下拜見馬燧。

馬燧估計徐庭光的心已經屈服,便對徐庭光說:「我是從朝廷來的,你可面向西受命。」

徐庭光便面向西方叩拜。

馬燧說:「你們都是安祿山以來的開國元勳,四十多年來勞苦功高。

怎麼能拋棄祖父的功勞,去做毀宗滅族的事情。

聽我的話,不但免除你們的罪過,還能享受榮華富貴。」

徐庭光的部下都不說話。

馬燧說,你們若是信不過我的話,我往前走幾步,你們可以用箭射我。

他便披衣往前走,徐庭光被感動的泣然淚下,跪伏在地,叛軍的士兵們也感動得哭了。

徐庭光便率領部下投降了。

馬燧只和幾個騎兵進了城,沒有什麼疑心的地方,降軍的士兵們都很畏服。

他們大喊:「我們又是唐王的人了!」渾瑊私下對參佐說,渾瑊認為馬燧用兵和他差不多,但奇怪的是他屢次打敗田悅,今天親眼看到他用兵和對敵方的瞭解,比他差遠了。

馬燧智勇雙全,經常是先計議後用兵,作戰時親自發號施令,士兵很受感動,打起仗來不怕死,很少有失敗的時候,用兵取勝一時很有名氣。

他雖然能擒到田悅,卻不能識別蕃師的假象,叫他們結盟不戰。

在平涼之會時,被結贊所欺騙,至使關中動亂不安。

從此可以看出馬燧是才氣有餘而心計尚有不足。

嚴 振

德宗鑾駕之幸梁洋,中書舍人齊映為之御。

下洋州青源川,見旌期蔽野。

上心方駭,謂泚兵有諳疾路者,透秦嶺而要焉。

俄見梁帥嚴振具橐鞬,拜御馬前,具言君臣亂離,嗚咽流涕,上大喜。

口敕升獎,令振上馬前去,與朕作主人。

映身本短小,聲氣抑揚。

乃曰:「嚴振合與至尊導馬,御膳自有所司。」

頃之,上次洋州行在,召映,責以儒生不達時變,煙塵時,須姑息戎帥。

映伏奏曰:「山南士庶,只知有嚴振,不知有陛下。

今者天威親臨,令巴蜀士民,知天子之尊,亦足以盡振為臣子之節。」

上深嘉歎。

振聞,特拜謝映。

時議許映。

(出《乾鐉子》)

唐德宗李適乘鑾駕去梁洋,中舍人齊映在皇上面前待奉。

到洋州青源川時,只見到處都是軍旗,皇上有些害怕,說這些流著汗水的兵,一定有熟悉小路的,他們穿過了秦嶺而佔據了要塞。

不一會兒看見了駐守梁洋的軍帥嚴振背著箭囊,跪拜在皇帝的面前,說了些君臣由於離亂而不能相見的懷念之情,痛苦流涕。

皇上大喜,口授敕令對他進行提升獎勵。

叫嚴振上馬前去,為皇上此行引路。

齊映身材很矮,聲音卻很高,他說,有嚴振在皇上面前牽馬,皇帝的膳食自會有人管理。

到了洋州行宮,皇上把齊映召到面前,責備齊映是書生不懂時務,戰爭時期,應該寬容武帥。

齊映跪伏在地奏說,山南的百姓,只知道有嚴振,不知有陛下您,現在皇上親臨巴蜀,讓這裡的百姓感受到皇上的尊嚴,也足可以讓嚴振做一個臣子應該做的事。

皇上對齊映的上奏很讚歎,嚴振聽說後,特意去拜謝齊映,人們議論讚許齊映。

一溫一 造

憲宗之代,戎羯亂華。

四方徵師,以靜邊患。

詔下南梁,起甲士五千人,令赴關下。

將起,帥人作叛,逐其帥,又懼朝廷討伐,因一團一 集拒命者歲余。

憲宗深以為患。

擇帥者久之。

京兆尹一溫一 造請行。

憲宗問其兵儲所費。

一溫一 曰:「不請寸兵尺刃而行。」

至其界,梁人覘其所來,(「來」原作「求」,據明抄本改)止一儒生,皆相賀曰:朝廷必不問其罪,復何患乎?一溫一 但宣詔敕安存,至則一無所問。

然梁帥負過,出入者皆不捨器仗,一溫一 亦不械之。

他日,球場中設樂,(明抄本「樂」作「宴」)三軍下士,(明抄本「士」作「令」)並任執帶弓箭赴之,遂令於長廊之下就食。

坐筵之前,臨階南北兩行,懸(「懸」字原缺,據明抄本補)長索兩條,令軍人各於面前索上,掛其弓劍而食。

逡巡,行酒至,鼓噪一聲,兩頭齊抨其索,則弓劍去地三丈餘矣。

軍人一大亂,無以施其勇,然後闔戶而斬之。

五千餘人,更無噍類。

其間有百姓隨親情及替一人有赴設來者甚多,並玉石一概矣。

南梁人自爾累世不敢復叛。

余二十年前職於斯,故老尚歷歷而記之矣。

(出《王氏見聞》)

唐憲忠李純時,邊境少數民族作亂,朝廷四方徵召軍隊,用以平定邊境之亂。

詔書到了南梁,召集到五千多士兵,命令他們開赴關下,剛要走,士兵叛亂,趕走了軍帥,他們又害怕朝廷來討伐,他們聚在一起拒不服從命令一年多,憲忠認為這是一大禍患。

選擇新的軍帥很長時間了,京兆尹一溫一 造請求擔當此任。

憲忠問他請求多少兵卒和費用。

一溫一 造說:「我不請一兵一槍,就這樣去。」

到了南梁,南梁看他只是一介書生面已,互相慶幸說,朝廷必然不向我們問罪了,我們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一溫一 造宣讀了詔書,讓大家平安的生活,其餘的事情一概不問。

然而梁帥卻深知自己的過錯,出入的軍人都帶著武器,一溫一 造也並不戒備。

後來,在球場設宴,命令全體官兵可以帶武器去赴宴。

去後命令在長廊下就餐。

宴會之前,軍人靠台階站成兩行,掛兩條大繩子,命令軍人把弓、劍掛在繩上。

不一會,酒上來了,有人一大喊一聲,兩頭將繩子拉起,弓、劍離地三丈多高,軍人一大亂,沒有了武器,也就無法施展他們的勇氣。

然後將這些軍人都關押在屋裡,一個個的都斬了首,五千多人,沒有一個活著的。

其中有探親的,有替一人赴宴的無辜者很多,不分好壞一概屠一殺 。

南梁人從那以後再不敢反叛了。

我二十年前在這任職,聽到此事把它一一記錄下來。

高 駢

鹹通中,南蠻圍西川,朝廷命太尉高駢,自天平軍移鎮成都。

戎車未屆,乃先以帛。

書軍號其上,仍書一符,於郵亭遞之,以壯軍聲。

蠻酋懲一交一 阯之敗,望風而遁。

先是府無羅郭,南寇才至,遽成煨燼。

士民無久安之計。

駢窺之,畫地圖版築焉。

慮畚插將施,亭堠有警,乃命門僧景仙奉使入南詔,宣言躬自巡邊。

自下手築城日,舉烽直至大渡河,凡九十三日,樓櫓矗然,旌旆竟不行。

而驃信讋慓,不假兵以詐勝,斯之謂也。

(出《北夢瑣言》)

唐懿宗鹹通年中期,南方的少數民族圍攻西川。

朝廷命太尉高駢,從天平軍移防到成都鎮守。

軍車還沒行動,先在布上寫上軍號,又畫上符,通過驛站傳遞,用來壯大軍威。

南蠻的酋長還記得一交一 阯之敗的教訓,便望風而逃。

這裡開始時沒有建築圍牆,南蠻來後,化成一片灰燼。

老百姓也無久安之計,高駢看到這種情況,他規劃地段,重新建築。

當時正是春耕時節,亭崗上警戒。

他又命令門僧景仙去南蠻處宣詔,並說,他要親自去巡邊。

從築城那天開始,派人高舉火把直到大渡河,在這九十三天中,樓櫓矗立,軍隊卻沒有行動,南蠻的信使很害怕。

不用兵而巧設騙局取勝,他就是這樣做的。

南 蠻

唐南蠻侵軼西川,苦無亭障。

自鹹通已後,劍南苦之,牛叢尚書作鎮,為蠻寇憑凌,無以抗拒。

高駢自東平移鎮成都,蠻猶擾(「擾」原作「傳」,據明抄本改)蜀城。

駢先選驍銳救急。

人人背神符一道。

蠻覘知之,望風而遁。

爾後僖宗幸蜀,深疑作梗,乃許降公主。

蠻王以連姻大國,喜幸逾常。

因命宰相趙隆眉、楊奇鯤、段義宗來朝行在,且迎公主。

高太尉自淮海飛章云:「南蠻心膂,唯此數人,請止而鴆之。」

迄僖宗還京,南方無虞,用高公之策也。

楊奇鯤輩皆有詞藻。

途中詩云:「風裡浪花吹又白。

雨中風影洗還清。

一江一 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

詞甚清美。

(出《北夢瑣言》)

唐時,南蠻經常侵擾西川,因為沒有警戒的崗亭和防禦的屏障,深受其害。

唐昭宗鹹通年以後,劍南地區大受其苦。

尚書牛叢坐鎮的時候,受南蠻人的凌辱,無法抗拒。

高駢從東平到成都鎮守時,南蠻也經常一騷一擾成都,他先選派一些一精一銳的驍勇善戰的,每人身上背一道神符,南蠻人一看,便望風而逃。

後來僖宗皇上到四川,深怕南蠻人擾亂,便想下嫁公主和蠻人連姻,蠻王很高興,因此命宰相越隆眉、楊奇鯤、段義宗到皇上住的地方,準備迎接公主。

太尉高駢從淮海飛奏急章,說,南蠻人多心野,尤其是這幾個人,只要你把那幾個頭請來毒死他,就好辦了。

直到僖宗還京時,南方沒有發生一騷一亂,就是用高駢的辦法。

楊奇鯤等人善寫詩詞,在回京的途中,他寫了一道詩:

風裡浪花吹又白,雨中風影洗還青。

一江一 鷗聚處窗前見,林狖啼時枕上聽。

這首詩詞句清新優美。

張 浚

張相浚富於權略,素不知兵。

昭宗朝,親統扈駕六師,往討太原,遂至失律,陷其副帥侍郎孫揆。

尋謀班師,路由平一陽一。

平一陽一即蒲之屬郡也,牧守姓張,即蒲帥王珂之大校。

珂變詐難測,復慮軍旅經過,落其詭計。

浚乃先數程而行,泊於平一陽一之傳捨。

六軍相次,由一陰一地關而進。

浚深忌晉牧,復不敢除之。

張於一捨郊迎,既駐郵亭,浚令張使君升廳,茶酒設食畢。

覆命茶酒,不令暫起,仍留晚食。

食訖,已晡時,又不令起,即更茶數甌。

至張燈,乃許辭去。

自旦及暮,不一交一 一言。

口中咀少物,遙觀一如一交一 談之狀。

珂性多疑,動有警察。

時偵事者尋已密報之云:敕史與相國密話竟夕。

珂果疑,召張問之曰:「相國與爾,自旦至暮,所話何?」

對云:「並不一交一 言。」

王殊不信,謂其不誠,戮之。

六師乃假途歸京,了無纖慮。

後判邦計,諸道各執褲綺之類。

並不受之,乃命專人面付之曰:「爾述吾意,以此物改充軍行所費之物。

鍋幕布槽啖馬藥,土產所共之物,鹹請備之。」

於是諸蕃鎮欣然奉之,以至軍行十萬,所要無缺,皆心匠之所規畫。

梁祖忌之,潛令刺客殺之於長水莊上。

(出《玉堂閒話》)

宰相張浚,很富於權略,卻不懂用兵的方法。

唐昭宗時,他親自統率禁衛軍去征討太原,由於他指揮上的失誤,至使副帥孫揆戰死。

他想辦法班師回朝,回程中必須經過平一陽一,平一陽一是蒲州的一個屬郡,牧守姓張,是蒲帥王珂的大校,王珂為人狡詐難測。

張浚怕軍隊過此時,中了他的一陰一謀詭計。

張浚先走了,駐在平一陽一的客舍中,然後大軍才從一陰一地關開過來。

張浚很討厭張牧守,又不敢除掉他。

張牧守走出三十多里地去迎接他,駐在驛站。

張浚命人將張牧守請進客廳,茶、酒、飯用過之後,不讓他們走,留他們吃晚飯,晚飯吃過後,天已黑了,還是不讓客人走,又喝了好幾杯茶,直到點燈,才讓客人回去。

從早晨到晚上,不說一句話,嘴中咀嚼著一點東西,遠看好像是在一交一 談。

王珂多疑,他已事先派人去偵察情況,回來向他報告說,敕史(張牧守)與相國(指張浚)談了一天。

王珂果然生疑,便召來了張牧守,問他:「相國和你從早到晚說了些什麼?」

張牧守回答說,我們沒有一交一 談。

王珂不信,認為張牧守不誠實,便把他殺了。

回京的軍隊順利地通過了此地,沒發生一點意外。

後來,各道郡為了本地的安危,拿了些絲綢之類的東西來送禮,張浚不接受,又派專人送回去,並轉達他的意思,把這些東西改為軍隊所需的東西,如:帳蓬、馬槽、鍋、馬藥等當地出產的東西,都準備好。

於是各藩鎮都按他的辦法辦,十萬大軍,軍需充足無缺,這都是張浚獨具匠心的策劃。

後梁太祖朱晃很忌恨他,密令刺客在長水莊殺死了他。

劉 鄩

後唐晉王之入魏博也,梁將劉鄩先屯洹水,寂若無人。

因令覘之,云:城上有旗幟來往。

晉王曰:「劉鄩多計,未可輕進。」

更令審探,乃縛草為人,縛旗於上,以驢負之,循堞而行,故旗幟嬰城不息。

問城中羸者曰:「軍已去二日矣。」

果趨黃澤,欲寇太原,以霖潦不克進。

計謀如是。

(出《北夢瑣言》)

後唐時,晉王想進佔魏博,梁將劉鄩屯兵在洹水,平靜的象沒人似的。

晉王派人去偵察,回來說,城上有很多旗幟來往。

晉王說,劉鄩這人計謀多,不可輕易前進,又派人去偵察,才知道,劉鄩用草紮成一人 把旗幟插在草人身上,綁在驢身上,沿著城牆走,所以看見旗幟環城不斷。

問城中挨餓的人說,軍隊已經走了兩天了。

果然,軍隊趕到了黃澤,準備攻打太原,因為下大雨,沒能前進。

劉鄩的計謀就是這樣巧妙。

張 勍

偽蜀先主王建始攻圍成都,三年未下。

其紀綱之僕,有無賴輕生勇悍者百輩,人莫敵也。

建嘗以美言啗之曰:西川號為錦花城,一旦收克,玉帛子女,恣我兒輩快活也。」

他日,陳敬瑄、田令孜以城降。

翌日赴府。

預戒驕暴諸子曰:「我與爾累年戰鬥,出死入生,來日便是我一家也。

入城以後,但管富貴,即不得恣橫。

我適來差張勍作斬斫馬步使,責辦於渠。

女輩不得輒犯。

若把到我面前,足可矜恕,或被當下斬卻,非我能救。」

諸子聞戒,各務戢斂。

然張勍胸上打人,堆疊通衢,莫有敢犯。

識者以建能戒能惜,不陷人於刑,仁恕之比也。

(出《北夢瑣言》)

蜀國先主王建圍攻成都,三年沒攻下。

他依靠的主要力量,是一些無賴輕生者、亡命徒之類,打仗時不怕死。

王建常用花言巧語欺騙他們,說,西川是有名的富裕地方,一旦攻入城內,金銀財寶,年輕女人可以隨意享用。

後來,陳敬瑄、田令孜投降了,第二天王建進城入府,他事先告訴那些驕橫的人說,我和你們在一起戰鬥多年,出生入死,將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入城之後,可以享受享受,但不能恣意橫行,我方才來時已經命令張勍為斬砍馬步使,責成他辦這件事,你們不得違犯,若是送到我面前,我還可以饒恕你,你若是被當時砍了,我可不能救你,希望你們聽到後收斂自己的行為。

然而張勍卻踩在人胸上打人,一胡一 同中雖然擠滿了人,但都沒有敢違犯的。

一些有識之士認為:王建能告戒他的士兵,愛惜他的士兵,不讓他們觸犯刑律,這種仁厚寬恕作法是無法比的。

王 建

邛黎之間有淺蠻焉,世襲王號,曰劉王、楊王、郝王。

歲支西川衣賜三千分,俾其偵雲南動靜;雲南亦資其覘成都盈虛。

持兩端而求利也。

每元戎下車,即率界上酋長詣府庭,號曰參元戎。

上聞自謂威惠所致,其未參間,潛稟於都押衙,且俟可否。

或元戎慰撫大將間,稍至乖方,即教甚紛紜。

時帥臣多是文儒,不欲生事。

以是都押賴之,亦要姑息。

蠻延蜑憑凌,苦無亭障,抑此之由也。

王建始鎮蜀,絕其舊賜,斬都押衙山行章以令之。

邛峽之南,不立一堠,不戍一卒。

十年不敢犯境。

末年,命大將許存征蠻,為三王洩漏軍機。

於是召三王而斬之。

時號因斷也。

昔日之患三王,非不知也,時不利也。

故曰:有非常之功,許公之謂也。

先是唐鹹通中,有天竺三藏僧,經過成都。

曉五天一胡一 (「一胡一 」原作「湖」,據明抄本改)語,通大小乘經律論。

以北天竺與雲南接境,欲假途而還。

為蜀察事者識之,繫於成都府,具得所記朝廷次第文字,蓋曾入內道場也。

是知外國來廷者,安知非奸細乎?(出《北夢瑣言》)

我國西南部邛黎之間有一個少數民族叫「淺蠻」。

他們是世襲王號,叫劉王、楊王、郝王,每年從西川領取三千份衣服,讓他們偵察雲南的情況。

雲南方面也給他們財物,叫他們觀察成都的虛實,他們兩頭牟利。

每當軍中主將到來時,三王便率領界內的尊長到府庭,把這叫作「參元戎」。

皇上聽說這是對他們太寬容的結果。

在他們沒參拜的時候,秘密到都押衙處稟報,他們便等待機會,等到主將去慰勞大將時,他們便到關係不太協調那方去鬧起事端,當時的主帥大都是書生出身,不想惹事生非,都依靠都押衙,都押衙又姑息他們,當地的蠻人便恣意橫行,無所顧忌,這就是造成蠻人橫行的原因。

王建開始鎮守蜀地時,不再賜給蠻人財物了,斬殺了都押衙山行章。

從此,邛峽之南,不立一個崗亭,不設一個哨兵,十年不敢侵犯邊境。

末年,命大將許存征討蠻人時,因為三王洩露了軍機,斬殺了三王,中斷了世襲王號。

過去的三王之患,不是不知道,只是時機不利,所以說,這個大功是許存立的。

唐懿宗鹹通中期,有一個印度的佛教徒經過成都回國,他懂五種外語,懂大小乘經律論。

印度北部和雲南接境,想借路回國。

被蜀人看破了,把他綁送成都府,得到一些記載朝廷的有關文字,知道他曾進入宮中的內道場。

我們要知道,外國來朝廷的人,怎麼能知道沒有奸細呢?

雜譎智魏太祖

魏武少時,嘗為袁紹好為遊俠。

觀人新婚,因潛入主人園中,夜叫呼云:「有偷兒至。」

廬中人皆出觀,帝乃抽刃劫新婦,與紹還出。

失道,墜枳棘中,紹不能動,帝復大叫:「偷兒今在此!」紹惶迫自擲出,俱免。

魏武又嘗雲,人欲危己,己輒心動。

因語所親小人曰:汝懷刃密來,我心必動,便戮汝。

汝但勿言,當後相報。

侍者信焉,遂斬之。

謀逆者挫氣矣。

又袁紹年少時,曾夜遣人以劍擲魏武,少下不著。

帝揆其後來必高,因帖臥床 上,劍果高。

魏武又云:「我眠中不可妄近,近輒斫人,亦不自覺,左右宜慎之。」

後乃佯凍,所幸小人,竊以被覆之,因便斫殺。

自爾莫敢近之。

(出《小說》)

魏武帝年少時,和袁紹都喜歡倣傚俠客的作為。

他們為了看人家新婚,潛入人家的園中,晚上大叫「小偷來了!」屋裡人都出來了,武帝便抽劍劫持新婦,和袁紹往回走,找不著路了,跌到荊棘中,袁紹爬不出來,武帝又大叫:「小偷在這!」袁紹急忙跑了出來,二人才沒被抓住。

武帝又曾經說,別人要危害你,你必然心動。

他告訴身邊的侍者說,你拿刀秘密而來,我心必動,便要殺你。

你出去不要說,我以後會報答你。

侍者相信了,便被殺了。

想要謀殺他的人再不敢做了。

又,袁紹年少時,曾經叫人晚間用劍刺武帝,第一劍刺往下了,沒中,武帝想他再來一劍必定要高,他便緊貼床 上,劍果然高了。

武帝又說,我在睡覺時,你們不要輕易靠近我,你要走近,我便要殺人,這是不自覺的,左右侍者要小心謹慎。

後來,他假裝蹬掉了被子,對他很好的一個侍者,慢慢地給他蓋上被,武帝便把侍者殺了。

自那以後,都沒有敢靠近他的。

村 婦

昭宗為梁主劫遷之後,岐鳳(「岐鳳」原作「峻奉」,據明抄本改)諸州,備蓄甲兵甚眾,恣其劫掠以自給。

成州有僻遠村墅,巨有積貨。

主將遣二十餘騎夜掠之。

既倉卒至,罔敢支吾。

其丈夫並囚縛之,罄搜其貨,囊爾貯之。

然後烹豕犬,遣其婦女羞饌,恣其飲噉,其家嘗收莨菪子,其婦女多取之熬搗,一如辣末。

置於食味中,然後飲以濁醪。

於時藥作,竟於腰下拔劍掘地曰:馬入地下去也。

或欲入火投淵,顛而後僕。

於是婦女解去良人執縛,徐取騎士劍,一一斷其頸而瘞之。

其馬使人逐官路,棰而爾遣之,罔有知者。

後地土改易,方洩其事。

(出《玉堂閒話》)

唐昭宗李曄被梁主攆走之後,岐鳳等各州都蓄備了很多兵,放縱士兵搶掠用以自給。

成州有一個偏僻的遠村,很富裕。

軍官派了二十多騎兵夜間去掠奪。

他們突然而來,也沒有敢說話的。

丈夫被捆一綁,搜尋著滿意的東西就放進皮口袋中。

搜完了東西,便殺豬殺狗,讓這家婦女為他們做菜餚,供他們飲酒玩樂。

這家曾收過莨菪子(中藥材),婦女拿了一些搗碎了,像辣椒面似的,放在食物中,那些人吃完了便喝酒。

於是,藥力發作,竟從腰上拔出劍掘地,嘴裡說,馬進地下去了。

有的要跳入火中,有的要投入水裡,瘋顛一通後都躺倒了。

婦女先給丈夫解了綁,又去拿了軍人的劍,把這二十多人一一殺死,而後挖坑埋了。

把馬讓人趕到大路上,用鞭子打走,沒有知道這事的。

後來,由於地土挖掘,才洩露了此事。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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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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