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 鄭玄 真玄兔 曹元理 趙達 貞觀秘記 一行 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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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

鄭玄 真玄兔 曹元理 趙達 貞觀秘記 一行 邢和璞 滿師 馬處謙 袁弘御

鄭 玄

漢鄭玄在馬融門下。

三年不相見,高足弟子傳授而已。

常算渾天不合,問諸弟子,弟子莫能解。

或言玄。

融召令算,一轉便決。

眾鹹駭服。

及玄業成辭歸,融心忌焉。

玄亦疑有追者,乃坐橋下。

在水上據屐。

融果轉式逐之。

告左右曰:「玄在土下水上而據木,此必死矣。」

遂罷追。

玄竟以免。

一說:「鄭康成師馬融,三載無聞,融鄙而遣還。

玄過樹一陰一假寐。

見一老父,以刀開腹心。

謂曰:「子可以學矣。」

於是寤而即返。

遂一精一洞典籍。

融歎曰:「詩書禮樂,皆已東矣。」

潛欲殺玄,玄知而竊去。

融推式以算玄,玄當在土木上。

躬騎馬襲之。

玄入一橋下,俯伏柱上。

融踟躊橋側云:「土木之間。

此則當矣。

有水非也。」

從此而歸。

玄用免焉。

(出《異苑》)

又鄭康成以永建二年七月戊寅生。

玄八九歲能下算乘除。

年十一二隨母還家。

臘日宴會。

同時十許人皆美服盛飾,語言通了。

玄獨漠然,狀如不及。

母私督數之。

乃曰:「此非玄之所志也。」

(出《玄列傳》)

鄭玄,漢朝人。

鄭玄拜馬融為師學習 算學,三年沒有見到師父馬融的面。

馬融只是讓他的一個學得較好的學生教鄭玄而已。

一次,馬融計算渾天算的不符合,問他的弟子們,沒有一個能算出來的。

有個弟子說鄭玄能算。

馬融立即將鄭玄召來讓他計算,一轉眼的工夫就算出來了,大家都既感到吃驚又佩服。

等到鄭玄學業學成後辭別老師回歸故里時,馬融心裡忌恨鄭玄。

鄭玄也懷疑有人追趕他。

於是坐在一座橋的下面,將穿著木屐的腳放在水面上。

馬融果然用「式」這種卜具推算出他離去的方位,帶領人去追殺鄭玄。

看見鄭玄後,對跟他一起來追殺鄭玄的人說:「鄭玄在土下水上而依靠著木(按:木屐代木。

此處古人迷信說法,要在土下水上,既是棺木。

),這回他必定得死。

於是不殺鄭玄,轉身離去。

鄭玄方免一死。

還有一種說法:鄭玄跟馬融學習 算學,三年時間過去了,沒有什麼成就,馬融鄙視他將他趕出師門。

鄭玄在回去的路上經過一株大樹,便在樹蔭下閉眼休息一會兒。

看見走來一位老翁,用刀割開他的肚腹看看他的心,說:「你還是可以學成的。」

於是,鄭玄醒來後馬上又回去重新跟馬融學算學,很快便精通了所有的一精一典書籍。

馬融感歎地說:「詩書禮樂,鄭融都精通啦!」心中暗暗產生殺機。

鄭玄覺察出老師有殺他的想法,偷偷離去。

馬融用計數的竹製籌碼,推算出鄭玄此時的方位應在土木上。

親自騎馬去偷偷殺他。

鄭玄見老師騎馬追來,慌忙跑到一座橋下,全身臥伏在橋柱子上躲藏起來。

馬融追到近前,下馬來回尋找,不見鄭玄,自言自語地說:「鄭玄此時應當在土木之間,就是這個地方啊。

這裡還有水,看來不在這兒。」

於是,馬融騎馬走了。

鄭玄躲避過了一場死亡。

又:鄭玄生於漢順帝永建二年七月五日寅時。

他長到八九歲時就能用籌碼進行乘除法的運算,十一二歲隨母親回到家裡,正逢臘月宴會。

同席的十多個人,個個衣著華美,能說會道,唯獨鄭玄神情漠然,一言不發。

母親暗中幾次督促鄭玄,讓他也跟同席人說說話。

鄭玄說:「說話閒聊練嘴皮子,這不是我的志向。」

真玄兔

漢安定皇甫嵩、真玄兔,曹元理,並善算術,皆成帝時人。

真常目算其年壽七十三,於綏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晡時死。

書其屋壁以記之。

二十四日晡時死。

其妻曰:「見算時常(明抄本常作長)下一算。

欲以告之,慮脫有旨,故不告,今果先一日也。

真又曰:「北邙青塚上孤檟之西四丈所,鑿之入七尺。

吾欲葬此地。」

及真死,依言往掘,得古時空槨,即以葬焉。

(出《西京雜記》)

漢朝時安定人皇甫嵩、真玄兔、曹元理,都精通算術,都是漢成帝時期的人。

一次,真玄兔目算他的年壽是七十三歲,應當在綏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申時死去,並將這個日子寫在屋內牆壁記下來。

到了綏和元年正月二十四日申時時,真玄兔提前一天死去。

臨死前,他的妻子告訴他:「當年你計算死去的日期時間時,我看見你向下多撥下一個籌碼。

當時我還以為你是故意這樣做的,是想逃脫掉死亡呢。

因此沒有告訴你。

現在,你果然早一天到了死期啊!」真玄兔又對妻子說:「北邙山上有墳墓。

墳墓旁邊長著一株楸樹。

在楸樹西側四丈遠的地方,往下挖七尺深,我死以後就將我埋葬在那裡吧。」

待到真玄兔死後,家人按照他指示的方向位置去挖,挖到七尺深時,發現古時候的一具空槨,就將他下葬在這具空槨裡了。

曹元理

曹元理嘗從真玄兔友人陳廣漢。

廣漢曰:「吾有二囷米,忘其碩數。

子為吾計之。」

元理以食著十餘轉曰:「東囷七百四十九石二斗七合,西囷六百九十七石八斗。」

遂大署囷門。

後出米。

西囷六百九十七石七斗九升。

中有一鼠,大堪一升。

東囷不差圭合。

元理後歲復遇廣漢,廣漢以米數告之。

元理以手擊床 曰:「遂不知鼠之食米,不如剝面一皮矣。」

廣漢為之取酒。

鹿脯數臠。

元理復算曰:「甘蔗二十五區,應收一千五百三十六枚。

蹲鴟三十七畝,應收六百七十三石。

千牛產二百犢。

萬雞將五萬芻。」

羊豕鵝鴨,皆道其數。

果蓏殽核,悉知其所。

乃曰:「此資業之廣,何供具之褊。」

廣漢慚曰:「有倉卒客。

無倉卒主人。」

元理曰:「俎上蒸肫一頭,廚中荔枝一盤,皆可以為設。」

廣漢再拜謝罪。

入取,盡日為歡。

其術後傳南季。

南季傳項滔。

項滔傳子陸。

皆得其分數,而失其立妙焉。

(出《西京雜記》)

曹元理有一次到真玄兔的朋友陳廣漢家。

陳廣漢說:「我有二囷米,忘記有多少石了。

你為我計算一下。」

曹元理用吃飯的筷子量了十多圈,說:「東囷有米七百四十九石二斗七合,西囷有米六百九十七石八斗。」

於是陳廣漢將囷門關好貼上封條。

後來往外出米,西囷出了六百九十七石七斗九升。

囷中有一隻老鼠,大約有一升那麼大。

東囷不差釐毫。

第二年,曹元理又遇到了陳廣漢。

陳廣漢將出囷時量的米的石數告訴曹元理。

曹元理用手拍床 說:「怎麼就不知道老鼠吃米?我的臉皮其厚,不如將它剝去了。」

陳廣漢取來了酒和幾塊鹿肉乾,請曹元理邊算邊喝酒。

曹元理又用籌碼計算後說:「甘蔗田二十五畦,應該收一千五百三十六枚。

大芋三十七畝,應收六百七十三石。

有一千頭牛,生產二百頭牛犢。

有一萬隻雞,將孵出五萬隻雞雛。」

羊豬鵝鴨,都說出它們的數目;瓜果蔬菜果實,都知道它們有多少。

又說:「你有這麼多的家業,怎麼拿出這麼少的食物來招待我?」

陳廣漢慚愧地說:「倉裡有不招待客人。

如果招待客人,等到倉裡吃沒有了,主人也沒什麼吃的了。」

曹元理說:「你有那麼多的豬雞鴨鵝,有那麼多的瓜果蔬菜,盛上一頭蒸肫,再盛上一盤荔枝,不都可以招待我嗎?」

陳廣漢再次揖拜謝罪,進到廚房裡重新取來菜餚,兩人一起高高興興地喝酒,一直喝到晚上方散。

曹元理的算學,後來傳給了傅南季;傅南季又傳給了項滔;項滔又傳給了傅南季的兒子傅陸。

但是這些人都只學到了曹元理的分數,而沒有真正繼承下來他在算學上的建樹。

趙 達

吳太平二年,長沙大饑。

殺人不可勝數。

孫權使趙達佔之云:「天地川澤相通,如人四體,鼻衄灸腳而愈。

今余干水口,常(常字原缺,據明抄本補)暴起一洲。

形如鱉,食彼郡風氣。

可祠而掘之。」

權乃遣人祭以太牢,斷其背。

故老傳雲。

饑遂上。

其水在饒州余干縣也。

(出《洽聞記》)

吳國會稽王孫亮太平二年,長沙發生大饑荒,殺人不計其數,孫權派趙達去占算。

趙達占算後說:「天地川澤相互連通,就像人的四肢互相連通似的。

鼻子出血了,灸腳就會醫好它。

現在余干縣水口突然升起一渚沙洲,形狀象鱉,將這個地方的風水給吃掉了,可以在祭祀後將這渚鱉形沙洲挖掉。」

於是孫權派人用牛、羊、豬三樣犧牲為這渚沙洲舉行了祭祀,然而讓人掘斷了它的脊背。

據從前的老人們說,掘斷了後饑荒就解除了。

挖出的這條河渠就在饒州的余干縣境內。

貞觀秘記

唐貞觀中秘記云:「唐三世後,有女主武王代有天下。」

太宗密召李淳風訪之。

淳風奏言:「臣據玄像,推算已定。

其人已生在陛下宮內。

從今不滿四十年,當有天下。

誅殺子孫殆盡。」

太宗曰:「疑似者殺之,何如?」

淳風曰:「天之所命,必無禳避之法。

王者不死,枉及無辜。

且據占已長成,在陛下宮內為眷屬。

更四十年又當衰老,老則仁慈。

恐傷陛下子孫不多。

今若殺之為仇,更生少壯,必加嚴毒。

為害轉甚。」

遂止。

(出《感定錄》)

唐太宗貞觀年間,有本秘記上說:「唐朝三世後,有女主武王取代李姓而有天下。」

唐太宗密召李淳風察訪這件事。

李淳風上奏太宗說:「我根據天象,已經推算出來了。

這個女人現在就在皇帝你的後宮裡,從現在算起不滿四十年她當得天下,將您的皇子皇孫幾乎殺盡了。」

唐太宗說:「懷疑誰象就將她殺死,怎麼樣?」

李淳風說:「這是上天命定如此,沒有什麼祭神之法能躲避過去的。

如果採用殺死的辦法,將來成主的你殺不了她,被殺的都是無辜的人。

況且,根據我的占算這個女人已經長大成一人 ,就在您的後宮中為嬪妃。

過了四十年後她將衰老。

人老了會產生仁慈的心腸,恐怕不會傷害您太多的皇子皇孫的。

現在若將她殺了結下仇怨,再生個新的女人,必將更加嚴厲狠毒,而且危害也將更嚴重的。」

於是,唐太宗終止了殺死嫌疑者的念頭。

一 行

沙門一行,俗姓張名遂,郯公公瑾之曾孫。

年少出家,以聰敏學行,見重於代。

玄宗詔於光大殿改撰歷經。

後又移就麗正殿,與學士參校。

一行乃撰《開元大衍歷》一卷,《歷議》十卷,《歷成》十二卷,《歷書》二十四卷,《七政長歷》三卷。

凡五部五十卷。

未及奏上而卒。

張說奏上之,詔令行用。

初,一行造黃道游儀以進。

御制(制原作進,據《大唐新語》改)《游儀銘》付太史監,將向靈台上,用以測候。

分遣太史官大相元太等,馳驛往安南、朗、袞等州,測候日影。

同以二分二至之日午時,量日影,皆數年方定。

安南極高二十一度六分,冬至日影長七尺九寸三分,春秋二分長二尺九寸三分,夏至日在表南三寸一分,蔚州橫野軍北極高四十度,冬至日影長一丈五尺八分,春秋二分長六尺六寸二分,夏至影在表北二尺二寸九分。

此二所為中土南北之極。

朗、袞、太原等州,並差互不同。

用勾股法算之云:「大約南北極,相去才八萬餘裡。」

修歷人陳玄景亦善算。

歎曰:「古人云,『以管窺天,以蠡測海』。

以為不可得而致也。

今以丈尺之術而測天地之大,豈可得哉?若依此而言,則天地豈得為大也。」

其後參校一行《歷經》,並一精一密,迄今行用。

(出《大唐新語》)

僧人一行,俗姓張名遂,是郯公張公瑾的曾孫。

一行和尚從小就出家為僧人,用他自己的聰慧與才智,為當代人所看重。

唐玄宗將他召入光大殿改寫歷書,後來又移住在麗正殿,跟翰林學士們一起檢驗校核。

於是一行和尚撰寫成了《開元大衍歷》一卷,《歷議》十卷、《歷成》十二卷、《歷書》二十四卷、《七政長歷》三卷,一共五部五十卷,未來得及上報給玄宗皇帝他就病逝了。

宰相張說將一行和尚的遺著上報給玄宗皇帝後,玄宗下詔書命令使用一行撰寫的新歷。

初時,一行和尚製造了一部黃道游儀進獻皇上。

玄宗皇帝親自在上面撰寫了《游儀銘》後,一交一 付給太史監,將它放置在觀測天象的靈台上,用來測量時辰,並且分別派遣太史官大相、元太等人,乘驛車趕往安南、朗、袞等州,去測量日影。

同時在春分、秋分,夏至、冬至這天的午時,測量日影,都測量好幾年才定下來。

安南州極高二十一度六分,冬至那天日影長七尺九寸二分,春分、秋分長二尺九寸三分,夏至這天日影在表南長三寸一分。

蔚州橫野軍北極高四十度,冬至日影長一丈五尺八分,春分、秋分長六尺六寸二分,夏至日影在表北長二尺二寸九分。

這兩個地方是中華國土的南極與北極。

朗、袞、太原等州,差的各不相同,用勾股法計算,說:「大約南北極,相距才八萬多里。

修歷書的人陳玄景也精通算學,感歎地說:「古人說,用管來觀察天象,用瓢來測量海水,認為是辦不到的事情。

現在一行僧人用丈、尺為單位來測量天地的大小,怎麼可以測量出來呢?若按一行僧的說話,天與地又怎麼能稱得上大呢?」

後來,陳玄景參加檢查校核一行僧人撰寫的《歷經》,使它更加一精一密,直到現在使用的還是這部《歷經》。

邢和璞

邢和璞好黃老之道,善心算。

作《穎一陽一書疏》。

有叩奇旋入空,或言有草,初未嘗睹。

段成式見山人鄭昉說:「崔司馬者寄居荊州,與邢有舊。

崔病積年且死,心常恃於邢。

崔一日覺臥室北牆,有人斸聲。

命左右視之,都無所見。

臥空室之北,家人所居也。

如此七日,斸不已。

牆忽透,明如一粟。

問左右,復不見。

經一日,穴大如盤。

崔窺之。

牆外乃野外耳。

有數人荷鍬钁,立於穴側。

崔問之:「皆雲,邢真一人處分開此。

司馬厄重,倍費功力。」

有頃,導騶五六。

悉平幘朱衣。

辟曰:「真一人至。」

見邢輿中,白幍垂綬,執五明扇,侍衛數十,去穴數步而止。

謂崔曰:「公算盡,僕為公再三論,得延一紀。

自此無若也。」

言畢,壁合如舊。

旬日病癒,又曾居終南。

好道者多卜築依之。

崔曙年少亦隨焉。

伐薪汲泉,皆是名士。

邢嘗謂其徒曰:「三五日有一異客,君等可為予各辦一味也。」

數日,備諸水陸,遂張筵於一亭。

戒無妄窺,眾皆閉戶,不敢謦欬。

邢下山延一客。

長五尺,闊三尺,首居其半。

緋衣寬博,橫執象笏。

其睫疏長,色若削瓜。

鼓髯大笑,吻角侵耳。

與邢劇談,多非人間事故也。

崔曙不耐,因走而過庭。

客熟視,顧邢曰:「此非泰山老師耶?」

應曰「是」。

客復曰:「更一轉則失(失原作先,據明抄本改)之千里矣,可惜。」

及暮而去,邢命崔曙謂曰:「向客上帝戲臣也,言泰山老師,頗記無?」

崔垂泣言:「某實泰山老師後身,不復憶。」

少常聽先人言之,房琯太尉祈邢算終身之事,邢言若由東南止西北,祿命卒矣。

降魄之處,非館非寺,非途非署。

病起於魚飧,休材龜茲板。

後房自袁州除漢州。

罷歸,至閬州,捨於紫極宮。

適顧工治木。

房怪其木理成形。

問之,道士稱:「數月前,有賈客施數斷龜茲板,今治為屠蘇也。」

房始憶邢之言。

有頃,刺史具鱠邀房。

房歎曰:「邢君神人也。」

乃具白於刺史,且以龜茲板為託。

其夕,病鱠而終。

(出《酉一陽一雜俎》)

邢和璞愛好談黃帝、老子的道學,擅長心算,曾經撰寫過一本《穎一陽一書疏》。

他能夠依靠奇異的飛旋功夫升入天空,還有人說他會占卜。

開始沒有發現他這些特異的功能。

段成式一次遇見隱士鄭昉講了這樣一個故事:有位姓崔的司馬居住在荊州,是邢和璞的一位朋友。

崔患病多年,快要死了,心裡常想,如果邢和璞在就好了。

一天,崔司馬覺得住屋的北牆外有人挖掘的聲響,讓僕人去看,都沒看見什麼。

他臥室北面的空屋,住著家人僕夫。

一連七天,崔司馬都似乎聽到有人在掘牆。

忽然他看到北牆掘透,露出米粒大小的洞。

他問手下人,還是沒有看見什麼。

又過了一天。

北牆上的小洞掘成磨盤那麼大了。

崔司馬由洞向外面看,外面是野地啊。

有幾個人手執鍬钁站在洞口兩邊。

崔司馬問他們這是幹什麼?都回答說:「邢真一人讓我們將這掘開。

崔司馬你的災難很重,讓我們加倍耗費氣力。」

過了一會兒,有五六個人駕車來到近前,都穿著大紅衣裳戴著平巾帽子,大聲喝道:「真一人駕到!」崔司馬看見邢和璞從車棚裡走出來。

只見他頭戴白色的帽子,帽後垂著綬帶,手拿一把五明扇,幾十個衛兵簇擁著走到離牆洞幾步的地方停下來,對崔司馬說:「你的期數本來已盡,我到一陰一曹那裡去過了,再三為你理論,他們才答應再延長你十二年一陽一壽。

從此之後你不會再有病痛之苦了。」

說罷,牆上的洞合上了象原先一樣。

過了十多天,崔司馬的病也就完全好了。

邢和璞曾經住在終南山,許多求道的人都來到這裡自己動手修建一座茅屋住下來,跟他一起修道。

有個叫崔曙的年輕人,也來跟邢和璞學道。

在這裡,擔任砍柴擔水的,都是些有名望的士人。

一天,邢和璞跟徒弟們說:「過三五天,有一位奇異的客人到咱們這裡來。

你們每個人要為客人準備好一份菜餚。」

過了幾天,山珍海味都準備齊全了,於是在一間亭子裡擺下了宴席。

邢和璞事先告戒大家不要隨便亂看。

於是大家都將窗戶、門關嚴,都不敢咳嗽一聲。

邢和璞到山下去請來了一位客人。

這個人身高五尺,寬三尺,腦袋占身體的一半。

身穿大紅衣裳,又寬又大,手中橫拿著象牙笏板。

他的眼睫毛稀而長,臉是青綠色,嘴角快到耳朵那兒,跟邢和璞談得非常熱烈,談的多半都不是人世間的事。

崔曙在屋內呆得有些不耐厭了,走出屋來穿過庭院。

這位奇異的客人仔細看看他,對邢和璞說:「這不是泰山老師麼?」

邢和璞回答說:「是的。」

客人又說:「再一轉世跟他原來差有千里那麼遠啊!真可惜!」到傍晚了,這位客人才告辭下山,邢和璞讓崔曙到他身邊,說:「這位客人是上帝的戲臣,他剛才說你是泰山老師轉世,你還記得嗎?」

崔曙流著眼淚說:「我確實是泰山老師轉世。

但是,對從前的事情一點也不記得了。」

小時候,一次聽先人講,太尉房琯讓邢和璞為他卜算一下自己什麼時候壽終。

邢和璞告訴他:「你從東南回到西北的時候,就是你的壽、祿終止的日子。

你死的地方,不是驛館,也不是寺院。

不是在途中,也不是在衙署內。

你的病從吃魚開始,你死後將用龜茲板為棺。

「後來,房琯自袁州改任漢州,辭職後返回故里時途徑閬州,住在紫極宮道觀裡,正趕上觀裡雇幾位木匠師傅做器具。

房琯覺得木板的紋理特殊,詢問道士。

道士說:「幾個月前,有位商人施捨給道觀幾塊龜茲板,現在用它打個屏障。」

房琯這才想起多年前邢和璞給他卜算生死後告訴他的那些話。

過了一會兒,閬州刺史準備好了魚宴邀請房琯。

房琯歎息一聲,說:「邢和璞真是神人啊!」於是,將事情的緣委講給刺史聽,並且托付閬州刺史,他死後一定用龜茲板為棺入殮。

這天晚上,房琯終因吃魚得病死了。

滿 師

西京太平坊法壽寺有滿師善九宮。

大理卿王璿嘗問之。

師云:「公某月當改官,似是中書門下,甚近玉階。」

璿自謂黃門侍郎未可得也。

給捨又已過矣。」

後果改為金吾將軍,常侍玉階。

滿公又云:「王鉷一家盡成白骨。」

有所克皆驗。

位於西京長安太平坊內的法壽寺,有個僧人叫滿師,擅長推算九宮八卦。

一次,大理卿王璿讓他給推算一下前程。

滿師推算後說:「你某月當變更官職,似乎是到中書門下,特別靠近皇上。

王璿自己估算說:「任黃門侍郎是不太可能的,任給事中或者中書舍人已經過了。

能改任個什麼官呢?」

後來,王璿改任金吾將軍,經常站在玉階前守衛皇上。

滿師的推算果然應驗了。

滿師又說道:「王鉷一家人都得死去變成一堆白骨。」

後來,果然遇到凶事全家都死去了。

馬處謙

扶風馬處謙病瞽,厥父俾其學易,以求衣食。

嘗於安陸鬻筮自給。

有一人謁筮,謂馬生曰:「子之筮未臻其妙。

我有秘法,子能從我學之乎?」

馬生乃隨往。

郡境有陶仙觀,受星算之訣,凡一十七行。

因請其爵裡。

乃云:「一胡一 其姓而恬其名。」

誡之曰:「子有官祿,終至五十二歲。

幸勿道我行止於王侯之門。」

馬生得訣,言事甚驗。

趙匡明棄荊入蜀,因隨至成都。

王先主嘗令杜光庭先生,密問享壽幾何。

對曰:「主上受元一陽一之氣。

四斤八兩。」

果七十二而崩。

四斤八兩,即七十二兩也。

馬生官至中郎金紫,亦五十二而殞。

(出《北夢瑣言》)。

扶風人馬處謙因患疾病雙眼失明,他父親讓他學習 易經,用它來謀生。

一次,馬處謙在安陸賣卜。

過來一個人看他占卜後,對他說:「你占卜的技藝還沒有達到絕妙的程度,我有不為他人所知的占卜秘法,你願意跟我學習 嗎?」

馬處謙就跟這個人來到安陸郡內的陶仙觀,這個人在觀中傳授他占卜秘法,一共十七種。

馬處謙問這個人任什麼官職,家在哪裡?這個人回答說:「我叫一胡一 恬」,接著告誡馬處謙,「你命中能作官食皇家奉祿,能活到五十二歲。

請不要將我的來歷、去向告訴官宦人家。」

馬處謙跟一胡一 恬學到占卜的秘法後,每次占卜預測都很靈驗。

趙匡明離開荊州到蜀,馬處謙也隨同前往。

到了成都後,一次蜀王派杜光庭密秘讓馬處謙占卜他能享多少一陽一壽。

馬處謙卜完說:「蜀王受元一陽一之氣四斤八兩。」

後來,蜀王果然活到七十二歲。

四斤八兩,既七十二兩(按:古代十六兩為一斤。

)啊!馬處謙官至中郎金紫,也是五十二歲那年去世的。

袁弘御

後唐袁弘御為雲中從事,尤一精一算術。

同府令算庭下桐樹葉數。

即自起量樹,去地七尺,圍之。

取圍徑之數布算。

良久曰:「若干葉。」

眾不能覆。

命撼去二十二葉,復使算。

曰:「已少向者二十一葉矣。」

審視之,兩葉差小,止當一葉耳。

節度使張敬達有二玉碗,弘御量其廣深,算之曰:「此碗明年五月十六日巳時當破。」

敬達聞之曰:「吾敬藏之,能破否?」

即命貯大籠,籍以衣絮,鎖之庫中。

至期,庫屋樑折,正壓其籠,二碗俱碎。

太僕少卿薛文美同府親見。

(出《稽神錄》)

後唐袁弘御官任雲中從事,尤其精通算術。

同府的同事讓他計算一下院子裡一株桐樹有多少片葉子。

他立即丈量桐樹,在離桐樹七尺遠圍樹畫一個圓,量取圓的直徑的尺寸進行運算。

過了許久,說:「約有若干片樹葉。」

同事們沒法查核,讓人撼掉二十二片葉子,又叫他算。

袁弘御說:「照比剛才少了二十一片樹葉。」

檢查一下,掉落的葉中有兩片略小點,當成一葉了。

節度使張敬達有兩隻玉碗,袁弘御量了一下碗的深度與寬度,運算之後說:「這兩隻碗明年五月十六日巳時一定會碎裂的。」

張敬達聽了後說:「我將它們小心地藏起來,看它們還能破碎嗎?」

隨即讓人將兩隻玉碗用衣絮等物包裹好,裝在一個大竹籠裡面,放在庫房中。

到了來年五月十六日巳時,庫房的屋樑突然折斷了,掉下來剛好壓在藏碗的竹籠上,兩隻玉碗都被砸碎了。

太僕少卿薛文美同在府中,親眼見到這件事情。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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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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