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四百九十七 雜錄五:高 逞高逞(陳校本「逞」作「郢」)為中書舍人九年,家無制草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太平廣記》卷第四百九十七 雜錄五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九十七 雜錄五

高逞 呂元膺 王鍔 一江一 西驛官 王仲舒 周願 張薦 蓮花漏 唐衢 脂粉錢 韋執誼 李光顏 李益 吳武陵 韋乾度 趙宗儒 席夔 劉禹錫 滕邁

高 逞

高逞(陳校本「逞」作「郢」)為中書舍人九年,家無制草。

或問曰:「前輩皆有制集,焚之何也?」

答曰:「王言不可存於私家。」

(出《國史補》)

高逞做了九年中書舍人,家裡沒有詔令的草稿。

有的人問高逞:「前輩中書舍人都藏有詔令集子,你為什麼都燒掉了呢?」

高逞回答說:「帝王的話不可以藏在私人家裡。」

呂元膺

呂元膺為東都留守,常與處士對棋。

棋次,有文簿堆擁,元膺方秉筆閱覽。

棋侶謂呂必不顧局矣,因私易一子以自勝,呂輒已窺之,而棋侶不悟。

翼日,呂請棋處士他適,內外人莫測,棋者亦不安,乃以束帛贐之。

如是十年許,呂寢疾將亟,兒侄列前,呂曰:「游處一交一 友,爾宜一精一擇。

吾為東都留守,有一棋者云云,吾以他事俾去。

易一著棋子,亦未足介意,但心跡可畏。

亟言之,即慮其憂懾;終不言,又恐汝輩滅裂於知聞。」

言畢,惆然長逝。

(出《芝田錄》)

呂元膺做東都留守的時候,曾經與個隱士下棋。

正下著棋,便有一些文件堆積起來,呂元膺就停棋拿筆批閱。

棋友以為呂元膺一定顧不上棋局,就偷偷換了個棋子來取勝。

呂元膺已經把一切看在眼裡。

第二天,呂元膺請他到別處去。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怎麼回事。

棋友卻感到很內疚,就留給呂元膺一份很厚的告別禮物。

就這樣過了約十年,呂元膺臥病在床 將要死去,兒子侄子們都站在床 前。

呂元膺說:「結一交一 朋友,一定要仔細地選擇。

當初我為東都留守,有一個和我下棋的人,乘我去辦別的事時,偷偷換了一著棋。

其實也不值得介意,但反映出此人的心跡可怕。

幾次想說這件事,又怕那個人因此而憂愁悲慼;始終不說,又怕你們毀於這一類的事上,就告訴了你們。」

說完,呂元膺懷著惆悵死去了。

王 鍔

泓師云:「長安永寧坊東南是金盞地,安邑里西是玉盞地。」

後永寧為王鍔宅,安邑為北平王馬燧宅。

後王馬皆進入官。

王宅累賜韓弘及史(「及史」原作「正史」,據陳校本改)憲誠、李載義等。

所謂金盞破而成焉;馬燧為奉誠園,所為玉盞破而不完也。

又一說,李吉甫安邑宅,及牛僧孺新昌宅,泓師號李宅為玉杯,一破無復可全。

金碗或傷(「傷」原作「復」,據明抄本改),庶可再制。

牛宅本將作大匠康聾宅,聾自辨岡阜形勢,以其宅當出宰相。

後每年命相有按,聾必引頸望之。

宅竟為僧孺所得。

李後為梁新所有。

(出《盧氏雜說》)

泓師說:「長安永寧坊東南面那個地方是金盞一樣的寶地,安邑里西面是玉盞一樣的寶地。

後來永寧這個地方成為王鍔的住宅,宏邑則成為北平王馬燧的住宅。

後來王鍔和馬燧雙雙進了皇宮做官。

王鍔的住宅依次賜給了韓弘和史憲誠、李載義等,就是人們所說的「金盞碎了可復原。」

馬燧的住宅成了奉誠園,就是人們所說的「玉盞碎了而恢復不了原樣」。

另一種說法是,李吉甫的安邑宅和牛僧孺的新昌宅,泓師叫李宅是「玉杯」,一旦碎了就不能復原了。

金碗有了損傷,差不多可以再複製。

牛僧孺的住宅本來是主管宮殿建築的官康聾的住宅,康聾自己會看宅院風水,認為自己的宅院會出現宰相。

以後每年有任命宰相的文告,康聾就一定會伸著脖子去看看。

他的宅院竟被牛僧孺得去了。

李吉甫的宅院後來歸了梁新。

一江一 西驛官

一江一 西有驛官以幹事自任,白刺史,驛已理,請一閱之。

乃往。

初一室為酒庫,諸醢畢熟。

其外畫神,問曰:「何也?」

曰:「杜康。」

刺史曰:「功有餘也。」

又一室曰茶庫,諸茗畢貯,復有神,問何也?曰:「陸鴻漸。」

刺史益喜。

又一室曰菹庫,諸茹畢備,復有神。

問何神也?曰:「蔡伯喈。」

刺史大笑曰:「君誤矣。」

(出《國史補》)

一江一 西有個驛官自認為有辦事才能,報告刺史大人,說驛站已經整理好,請大人前去視察。

刺史於是前往。

見到的第一個屋子是酒庫,各種肉醬都已做熟,外面畫著一個神,刺史問:「是誰?」

驛官答:「是杜康。」

刺史說:「你很有功勞。」

第二個看到的是茶庫,各種茶葉都準備好了,外面也畫著一個神。

刺史問神是誰,驛官答:「是陸鴻漸。」

刺史更高興了。

第三個見到的是菜庫,各種疏菜都已齊備。

外面也畫著神。

問是什麼神,驛官回答:「是蔡伯喈。」

刺史哈哈大笑說:「你搞錯了。」

王仲舒

王仲舒為郎官,與馬逢友善。

每責逢曰:「貧不可堪,何不求碑誌相救?」

逢曰:「適見誰家走馬呼醫,吾可待也。」

(出《國史補》)

王仲舒是個郎官,和馬逢相當友好,常常責怨馬逢:「你家太窮了,為什麼不去給人寫寫碑文呢?」

馬逢說:「剛才看見誰家騎馬找醫生,我可以等著了。」

周 願

元和中,郎吏數人省中縱酒,話平生各有愛尚及憎怕者。

或言愛圖畫及博奕,或怕妄與佞。

工部員外周願獨云:「愛宣州觀察使。

怕大蟲。」

(出《傳載》)

元和年間,一些官吏聚在一起在官府喝酒,喝酒間大家都談起各自一生所喜歡崇尚以及憎惡害怕的事情。

有人說喜歡繪畫和下棋,有的害怕無知妄為和阿諛奉承的人。

唯獨工部員外郎周願說:「喜歡宣州觀察使,懼怕老虎。」

張 薦

張薦自筮仕至秘書監,常帶使職,三入蕃,歿於赤嶺。

(出《傳載》)

張薦做官做到秘書監,經常擔任出使的事,三次進入吐蕃,死在赤嶺。

蓮花漏

越僧僧澈得蓮花漏於廬山,傳之一江一 西觀察使韋丹。

初惠遠以山中不知更漏,乃取銅葉製器,狀如蓮花。

置盆水上,底孔漏水,半之則沉,每晝夜十二沉,為行道之節。

雖冬夏短長,雲一陰一月黑,無所差也。

(出《國史補》)

越地和尚僧澈在廬山得到一個蓮花漏,傳到一江一 西觀察使韋丹手裡。

當初惠遠和尚因為山裡不知時間的變化,就用銅片製造了這種東西。

形狀像朵蓮花,把它放在水盆裡,它的下面有小孔可以漏水,漏進一半的時候,它就沉到了水底,每晝夜沉十二次,作為修行生活的時間標準。

雖然是冬夏有短長,天氣有變化,這個蓮花漏所測出的時間並沒有什麼偏差。

唐 衢

進士唐衢有文學,老而無成。

善哭,每發一聲,音調哀切。

遇人事有可傷者,衢輒哭之,聞者涕泣。

嘗游太原,遇享軍,酒酣乃哭。

滿坐不樂,主人為之罷宴。

(出《國史補》)

進士唐衢很有文才,但到老了也沒有什麼建樹。

擅長哭,每哭一聲,聲音淒切哀婉。

碰到有什麼使人感到悲傷的事,唐衢就哭,聽到的人無不因此落淚。

唐衢曾經在太原一帶遊覽,趕上軍隊設宴,等到酒興正濃的時候,唐衢便哭了起來。

在坐的人都感到很掃興,主人只好撤了宴席。

脂粉錢

湖南觀察使有夫人脂粉錢者,自顏果卿妻始之也。

柳州刺史亦有此錢,是一軍將為刺史妻致,不亦謬乎!(出《嘉話錄》)

湖南觀察使有夫人的脂粉錢的事,是從顏杲卿的妻子開始的。

柳州刺史也有這種錢,是軍隊的一個將領替刺史的妻子收繳的,不也太荒謬了嗎!

韋執誼

元和初,韋執誼貶崖州司戶參軍,刺史李甲憐其羈旅,乃舉牒云:「前件官久在相庭,頗諸公事,幸期佐理。

忽憚縻賢,事須請攝軍事衙推。」

(出《嶺南異物誌》)

元和初年,韋執誼被貶為崖州司戶參軍,刺史李甲可憐他寄居在外,就寫文書推薦他說:「前件文書提到的官在相府的時間很長,很熟悉公務,有幸要他來幫助理事,不怕束縛賢才,事務需要他任軍事衙推。

李光顏

李光顏有大功於時,位望通顯。

有女未適人,幕客謂其必選嘉婿。

因從容,乃盛譽一鄭秀才,詞學門閥,人韻風一流 ,冀光顏以子妻之。

他日又言之,光顏乃謝幕客曰:「光顏一健兒也,遭逢多難,偶立微功,豈可妄求名族,以掇流言者乎?某自己選得嘉婿,諸賢未知。」

乃召一典客小吏,指之曰:「此為某女之匹也。」

即擢升近職,仍分財而資之。

從事聞之,成以為愜當矣。

按光顏居鼎盛文朝,慮弓藏之禍,事當遠害,理在避嫌。

豈敢結強宗,固隳本志者歟?與夫必娶國高,求婚王謝者,不其遠哉?(出《北夢瑣言》)

李光顏為當代立了大功,官高位顯。

有個女兒還沒有嫁人,幕客們都說他一定會選個好女婿,於是就從容地向他極力讚揚鄭秀才,說鄭秀才出身名門詩家,儀表風一流 倜儻,希望李光顏能把女兒嫁給鄭秀才。

過了幾天又這麼說。

李光顏謝絕了幕客,說:「我只是一個兵,遭遇了許多災難,偶然立下點功勞,怎麼敢妄想高攀名門望族,招來閒言碎語呢?我自己已選好女婿,你們都不知道。」

於是就叫來一個典客小吏,指著他說:「這就是我女兒的配偶。」

便提升他到身邊任職,就用自己的錢財資助他。

隨從們聽說後,都認為很妥當。

由此看來,李光顏能夠在鼎盛時期的朝代,考慮到鳥盡弓藏的禍端,做事應當遠避禍患,理應迴避嫌疑,哪裡敢攀結高門顯貴,違背當初的志向呢?這和那些一定要娶像國子、高子那樣大官的女兒,向王謝那樣的世族家庭求婚的人相比,不是相差很遠嗎?

李 益

長慶初,趙宗儒為太常卿,贊郊廟之禮。

罷相三十餘年,年七十六,眾論其一精一健。

有常侍李益笑曰:「趙乃僕為東府試官所送進士也。」

(出《摭言》)

長慶初年,趙宗儒任太常卿的職務,輔佐管理廟堂的禮儀。

不當宰相三十多年了,已七十六歲了,大家都說他精神飽滿身體健康。

有個常侍李益笑著說:「趙宗儒是我做東府主考官時選送的進士。」

吳武陵

長慶中,李渤除桂管觀察使,表名儒吳武陵為副使。

故事,副車上任,具橐鞬通謝。

又數日,於球場致宴,酒酣,吳乃聞婦女於看棚聚觀,意甚恥之。

吳既負氣,欲復其辱,乃上(「上」原作「止」,據明抄本改)台盤坐,褰衣裸露以溺。

渤既被酒,見之大怒,命衛士送衙司梟首。

時有衙校水(陳校本「水」作「米」,下同)蘭,知其不可,遂以禮而救止,多遣人衛之。

渤醉極,扶歸寢,至夜艾而覺,聞家人聚哭甚悲,驚而問焉。

乃曰:「昨聞設亭喧噪,又聞命衙司斬副使,不知其事,憂及於禍,是以悲耳。」

渤大驚,亟命遞使問之,水蘭具啟:「昨雖奉嚴旨,未敢承命,今副使猶寢在衙院,無苦。」

渤遲明,早至衙院,卑詞引過,賓主上下,俱自克責,益相敬。

時未有監軍,於是乃奏水蘭牧於宜州以酬之。

武陵雖有文華,而強悍激訐,(「訐」原作「許」,據明抄本改)為人所畏。

又嘗為容州部內刺(「刺」字原缺,據陳校本補)史,贓罪狼藉,敕(「敕」原作「刺」,據陳校本改)史(陳校本無「史」字)令廣州幕吏鞫之。

吏少年,亦自負科第,殊不假貸,持之甚急。

武陵不勝其憤,因題詩路左佛堂曰:「雀兒來逐颶風高,下視鷹鸇意氣豪。

自謂能生千里翼,黃昏依舊入蓬蒿。」

(出《本事詩》)

長慶年間,李渤出任桂管觀察使。

表奏名儒吳武陵為副使。

按先例,副職上任時,要拿著弓箭袋表示謝意。

隔了一些日子。

李渤在球場設宴,酒喝到高興時,吳武陵聽到一些婦女聚在看棚上看,吳武陵覺得這是恥辱,非常生氣,想報復一下。

於是上高台盤坐,提起衣裙尿尿。

李渤喝了酒,看到後異常憤怒。

命令衛士把吳推到衙門斬首。

當時有一個衙門校官叫水蘭,想到這樣做不好,很巧妙地阻止了這件事,派了許多人保護吳武陵。

李渤大醉,人們攙扶著他回去睡覺,到天亮才醒。

聽到家裡的人聚在一起哭得很傷心,驚奇地詢問。

家裡人說:「昨晚聽到球場喧鬧,又聽說你命令衙司斬吳副使,不知道什麼原因,都怕闖出禍來,所以才這麼哭。」

李渤非常驚慌,立即命人前去衙門打聽。

水蘭把情況都說明了:「說昨晚雖是奉了嚴命,但沒敢那麼做,現在副使還睡在衙院裡,沒有受苦。」

李渤這才知道。

第二天便早早來到衙院,很謙虛地說了自己的過錯,分賓主落座後,都互相自責,更加互相尊敬起來。

當時還沒有監軍,李渤就上奏請求讓水蘭任宜州州長,以此來答謝水蘭。

吳武陵雖然有才華,但性情強悍暴烈,人們都怕他。

他曾經做過容州部內刺史,犯下許多罪行。

皇帝的使者命令廣州的幕吏逮捕他。

這個小官吏正當年青,也自負是科舉出身,一點也不寬恕,辦案特別急迫。

武陵感到非常氣憤,所以在路邊佛堂裡題詩道:「雀兒來逐颶風高,下視鷹鸇意氣豪。

自謂能生千里翼,黃昏依舊入蓬蒿。」

韋乾度

韋乾度為殿中侍御史,分司東都。

牛僧孺以制科敕(「敕」原作「刺」,據原陳校本改)首,除伊闕尉。

台參,乾度不知僧孺授官之本,問何色出身,僧孺對曰:「進士。」

又曰:「安得入畿?」

僧孺對曰:「某制策連捷,忝為敕頭。」

僧孺心甚有所訝,歸以告韓愈。

愈曰:「公誠小生,韋殿中固當不知。

愈及第十有餘年,猖狂之名,已滿天下,韋殿中尚不知之。

子何怪焉?」

(出《乾鐉子》)

韋乾度為殿中侍御史,分管東都。

牛僧孺憑科考第一,官拜伊闕尉,來參見韋乾度。

韋乾度不知道牛僧孺授官的緣由,就問他什麼出身,牛僧孺回答說:「進士出身。」

又問:「怎樣進了京城?」

僧孺回答:「我對策連捷,有幸成為第一。」

牛僧孺心裡感到很驚訝,回去後告訴了韓愈。

韓愈說:「你是個年青人,韋殿中當然不知道了。

我進士及第十多年了,文章奔放的名聲已傳遍天下,韋殿中尚且不知,你有什麼奇怪的呢?」

趙宗儒

趙宗儒檢校左僕射為太常卿,太常有師子樂,備五方之色,非朝會聘享不作。

至是中人掌教坊之樂者,移牒取之,宗儒不敢違,以狀白宰相。

宰相以為事在有司,其事不合關白。

宗儒憂恐不已,相座責以懦怯不任事,改換散秩,為太子少師。

(出《盧氏雜說》)

趙宗儒身為檢校左僕射擔任太常卿的職務。

太常寺裡有一種「師子樂」,具備東西南北中五方的特色,除了臣屬朝見天子和諸侯向朝廷進獻是不演奏的。

有一個掌管教坊音樂的宦官,移送文書來調用,趙宗儒不敢違抗,就把這情況報告了宰相。

宰相認為各種事情都由各部門分管,這事不該向他報告。

趙宗儒憂愁恐懼得不能自己。

宰相責備他怯懦不能擔當大事,給他改換成閒散無一定職守的官職,做了太子少師。

席 夔

韓愈初貶之制,舍人席夔為之詞曰:「早登科第,亦有聲名。」

席既物故,友人多言曰:「席無令子弟,豈有病一陰一毒傷寒而與不潔?」

韓曰:「席不吃不潔太遲。」

人曰:「何也?」

曰:「出語不當。

豈有(陳校本「豈有」作「是蓋」)忿責詞雲,『亦有聲名』耳?」

(出《嘉話錄》)

韓愈初次受貶的文書上,舍人席夔在上面寫了這樣的話:「早年就登科及第,也有些名聲。」

席夔死後,友人一大多都說:「席夔沒有好的子弟,難道是他有了一陰一毒、傷寒一類的病,而給他不乾淨的東西吃了嗎?」

韓愈說:「席夔不吃不潔的東西為時太晚了!」有人問:「這是什麼意思?」

韓愈說:「他說話不恰當。

哪有把氣憤、指責的話說成『也有些名聲』的呢?」

劉禹錫

牛僧孺赴舉之秋,每為同袍見忽,嘗投贄於補缺劉禹錫,對客展卷,飛筆塗竄其文。

且曰:「必先輩期至矣。」

雖拜謝礱礪(「礱礪」原作「嚨囑」,據陳校本改)終為怏怏。

歷三十餘歲,劉轉汝州,僧孺鎮漢南。

枉道駐旌,信宿酒酣,直筆以詩喻之。

劉承詩意,才悟往年改牛文卷。

因戒子鹹佐(陳校本「佐」作「允」)、承雍等曰:「吾立成一人 之志,豈料為非。

況漢南尚書,高識遠量,罕有其比。

昔主父偃家,為孫弘所夷;嵇叔夜身死鍾會之口,是以魏武戒其子云:『吾大忿怒,小過失,慎勿學焉。

』汝輩修進,守中為上也。」

僧孺詩曰:「粉署為郎四十春,向來名輩更無人。

休論世上升沉事,且閱樽前見在身。

珠玉會應成咳唾,山川猶覺露精神。

莫嫌恃酒輕言語,會把文章謁後塵。」

禹錫詩云:「昔年曾忝漢朝臣,晚歲空餘老病身。

初見相如成賦日,後為丞相掃門人。

追思往事咨嗟久,幸喜清光語笑頻。

猶有當時舊冠劍,待公三日拂埃塵。」

牛吟和詩,前意稍解。

曰:「三日之事,何敢當焉(宰相三朝主印,可以升降百司)!」於是移宴竟夕,方整前驅。

(出《雲溪友議》)

牛僧孺趕考的時候,常常被同輩人忽視。

曾寫了一篇文章投到補缺劉禹錫門下,劉禹錫當著客人的面打開文卷,提筆塗改他的文章。

而且說:「一定是前輩的期望到了。」

牛僧孺雖然謝過他的批改,終究不大高興。

經過三十多年,劉禹錫轉到汝州,牛僧孺鎮守漢南,牛繞道來看他。

第二夜酒興正濃時,提筆寫詩喻指前事。

劉禹錫讀了詩,才想起往年曾改過牛僧孺的文章。

就告誡兒子鹹佐、承雍等說:「我樹立幫人成功的志向,哪裡料到結果不是如此。

何況漢南尚書,見識高,度量大,很少有能比得了的。

從前主父偃一家被孫弘殺掉,嵇康被鍾會誣陷致死,因此曹操勸他的兒子說:『我對小過失也非常憤怒,你們千萬不要學這一點。

』你們修業進德,以中和為上。」

牛僧孺的詩是這樣寫的:「粉署為郎四十春,向來名輩更無人。

休論世上升沉事,且閱樽前見在身。

珠玉會應成咳唾,山川猶覺露精神。

莫嫌恃酒輕言語,會把文章謁後塵。」

劉禹錫的詩是這樣寫的:「昔年曾忝漢朝臣,晚歲空餘老病身。

初見相如成賦日,後為丞相掃門人。

追思往事咨嗟久,幸喜清光語笑頻。

猶有當時舊冠劍,待公三日拂埃塵。」

牛僧孺讀完詩,以前那種不高興的心情漸漸消解了,說道:「打掃三天埃塵我可擔當不起。」

於是另設宴席,喝了整整一夜 酒,天放亮才收拾行裝出發。

滕 邁

滕倪苦心為詩,遠之吉州,謁宗人邁。

邁以吾家鮮士,此弟則千里之駒也。

每吟其詩曰:「白髮不能容相國,也同閒客滿頭生。」

又《題鷺障子》雲。

映水有深意。

見人無懼心。」

邁且曰:「魏文酷陳思之學,潘岳褒正叔之文,貴集一家之芳,安以宗從疏遠也?」

倪既秋試,捧笈告游,乃留詩一首為別。

滕君得之,悵然曰:「此生必不與此子再相見也。」

及祖於大皋之閣,別異常情。

倪至秋深,逝於商於之館舍,聞者莫不傷悼焉。

倪詩曰:「秋初一江一 上別旌旗,故國有(明抄本「有」作「無」)家淚欲垂。

千里未知投足處,前程便是聽猿時。

誤攻文字身空老,卻返樵漁計已遲。

羽翼凋零飛不得,丹霄無路接瑤池。」

(出《雲溪友議》)

滕倪苦心學習 作詩,遠遠去到吉州,拜見本家兄弟滕邁。

滕邁認為「我們家很少有名士,倪弟你就是一匹千里馬」。

滕邁常常吟誦滕倪的詩句:「白髮不能容相國,也同閒客滿頭生。」

還有《題鷺障子》詩中的句子:「映水有深意,見人無懼心。」

滕邁還說:「魏文帝酷愛弟弟曹植的才學,潘岳讚美侄子潘正叔的文彩,貴在採集一家的一精一華,哪裡是本家就親近,別人就疏遠呢?」

滕倪參加了秋試之後,帶著書外出遠遊,臨行時就留下一首詩告別。

滕邁讀了後,失意地說:「這一生一定不能再和他相見了。」

於是就在大皋城的樓閣中設宴為他送行,離別的情形與常情極不一樣。

滕倪到了秋深的時候,死在商於的客棧裡,聽到的沒有不傷心的。

滕倪的詩說:「秋初一江一 上別旌旗,故國有家淚欲垂。

千里未知投足處,前程便是聽猿時。

誤攻文字身空老,卻返樵漁計已遲。

羽翼凋零飛不得,丹霄無路接瑤池。」

分類:未分類項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太平廣記
卷第一 神仙一卷第二 神仙二卷第三 神仙三卷第四 神仙四卷第五 神仙五卷第六 神仙六卷第七 神仙七卷第八 神仙八卷第九 神仙九卷第十 神仙十卷第十一 神仙十一卷第十二 神仙十二卷第十三 神仙十三卷第十四 神仙十四卷第十五 神仙十五卷第十六 神仙十六卷第十七 神仙十七卷第十八 神仙十八卷第十九 神仙十九卷第二十 神仙二十卷第二十一 神仙二十一卷第二十二 神仙二十二卷第二十三 神仙二十三卷第二十四 神仙二十四卷第二十五 神仙二十五卷第二十六 神仙二十六卷第二十七 神仙二十七卷第二十八 神仙二十八卷第二十九 神仙二十九卷第三十 神仙三十卷第三十一 神仙三十一卷第三十二 神仙三十二卷第三十四 神仙三十四卷第三十五 神仙三十五卷第三十六 神仙三十六卷第三十七 神仙三十七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卷第三十九 神仙三十九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卷第四十一 神仙四十一卷第四十二 神仙四十二卷第四十三 神仙四十三卷第四十四 神仙四十四卷第四十五 神仙四十五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卷第四十七 神仙四十七卷第四十八 神仙四十八卷第四十九 神仙四十九卷第五十 神仙五十卷第五十一 神仙五十一卷第五十二 神仙五十二卷第五十三 神仙五十三卷第五十四 神仙五十四卷第五十五 神仙五十五卷第五十六 女仙一卷第五十七 女仙二卷第五十八 女仙三卷第五十九 女仙四卷第六十 女仙五卷第六十一 女仙六卷第六十二 女仙七卷第六十三 女仙八卷第六十四 女仙九卷第六十五 女仙十卷第六十六 女仙十一卷第六十七 女仙十二卷第六十八 女仙十三卷第六十九 女仙十四卷第七十 女仙十五卷第七十一 道術一卷第七十二 道術二卷第七十三 道術三卷第七十四 道術四卷第七十五 道術五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卷第七十七 方士二卷第七十八 方士三卷第七十九 方士四卷第八十 方士五卷第八十一 異人一卷第八十二 異人二卷第八十三 異人三卷第八十四 異人四卷第八十五 異人五卷第八十六 異人六卷第八十七 異僧一卷第八十八 異僧二卷第八十九 異僧三卷第九十 異僧四卷第九十一 異僧五卷第九十二 異僧六卷第九十三 異僧七卷第九十四 異僧八卷第九十五 異僧九卷第九十六 異僧十卷第九十七 異僧十一卷第九十八 異僧十二卷第九十九 釋證一卷第一百 釋證二卷第一百一 釋證三卷第一百二 報應一(金剛經)卷第一百三 報應二(金剛經)卷第一百四 報應三(金剛經)卷第一百五 報應四(金剛經)卷第一百六 報應五(金剛經)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卷第一百八 報應七(金剛經)卷第一百九 報應八(法華經)卷第一百一十 報應九(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一 報應十(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二 報應十一(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三 報應十二(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四 報應十三(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五 報應十四(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六 報應十五(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七 報應十六(陰德)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卷第一百一十九 報應十八(冤報)卷第一百二十 報應十九(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一 報應二十(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二 報應二十一(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三 報應二十二(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四 報應二十三(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五 報應二十四(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六 報應二十五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卷第一百二十八 報應二十七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卷第一百三十 報應二十九(婢妾)卷第一百三十一 報應三十(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二 報應三十一(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三 報應三十二(殺生)卷第一百三十四 報應三十三(宿業畜生)卷第一百三十五 征應一(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六 征應二(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七 征應三(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八 征應四(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九 征應五(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 征應六(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一 征應七(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二 征應八(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三 征應九(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五 征應十一(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六 定數一卷第一百四十七 定數二卷第一百四十八 定數三卷第一百四十九 定數四卷第一百五十 定數五卷第一百五十一 定數六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數七卷第一百五十三 定數八卷第一百五十四 定數九卷第一百五十五 定數十卷第一百五十六 定數十一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數十二卷第一百五十八 定數十三卷第一百五十九 定數十四(婚姻)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卷第一百六十一 感應一卷第一百六十二 感應二卷第一百六十三 讖應卷第一百六十四 名賢(諷諫附)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卷第一百六十六 氣義一卷第一百六十七 氣義二卷第一百六十八 氣義三卷第一百六十九 知人一卷第一百七十 知人二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卷第一百七十二 精察二卷第一百七十三 俊辯一卷第一百七十四 俊辯二(幼敏附)卷第一百七十五 幼敏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卷第一百七十七 器量二卷第一百七十八 貢舉一卷第一百七十九 貢舉二卷第一百八十 貢舉三卷第一百八十一 貢舉四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卷第一百八十三 貢舉六卷第一百八十四 貢舉七(代族附)卷第一百八十五 銓選一卷第一百八十六 銓選二卷第一百八十七 職官卷第一百八十八 權倖卷第一百八十九 將帥一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卷第一百九十一 驍勇一卷第一百九十二 驍勇二卷第一百九十三 豪俠一卷第一百九十四 豪俠二卷第一百九十五 豪俠三卷第一百九十六 豪俠四卷第一百九十七 博物卷第一百九十八 文章一卷第一百九十九 文章二卷第二百一 才名(好尚附)卷第二百二 儒行(憐才 高逸)卷第二百三 樂一卷第二百四 樂二卷第二百五 樂三卷第二百六 書一卷第二百七 書二卷第二百八 書三卷第二百九 書四卷第二百一十 畫一卷第二百一十一 畫二卷第二百一十二 畫三卷第二百一十三 畫四卷第二百一十四 畫五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卷第二百一十六 卜筮一卷第二百一十七 卜筮二卷第二百一十八 醫一卷第二百一十九 醫二卷第二百二十 醫三卷第二百二十一 相一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卷第二百二十四 相四卷第二百二十五 伎巧一卷第二百二十六 伎巧二卷第二百二十七 伎巧三(絕藝附)卷第二百二十八 博戲卷第二百二十九 器玩一卷第二百三十 器玩二卷第二百三十一 器玩三卷第二百三十二 器玩四卷第二百三十三 酒(酒量、嗜酒附)卷第二百三十四 食(能食、菲食附)卷第二百三十五 交友卷第二百三十六 奢侈一卷第二百三十七 奢侈二卷第二百三十八 詭詐卷第二百三十九 諂佞一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卷第二百四十一 諂佞三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