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三百二十九 鬼十四:夏文榮周長安年初,前遂州長一江一 縣丞夏文榮,時人以為判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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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三百二十九 鬼十四

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二十九 鬼十四

夏文榮 張希望 鄭從簡 房穎叔 劉諷 相州刺史 王湛 狄仁傑 李皓 張守珪 楊瑒

夏文榮

周長安年初,前遂州長一江一 縣丞夏文榮,時人以為判冥事。

張鷟時為(為字原缺,據陳校本補。

)御史,出為處州司倉,替歸,往問焉。

榮以杖畫地作柳字,曰:「君當為此州。」

至後果除柳州司戶,後改德州平昌令。

榮剋時日,晷漏無差。

又蘇州嘉興令楊廷玉,則天之表侄也,貪猥無厭,著詞曰:「回波爾時廷玉,打獠取錢未足。

阿姑婆見作天子,旁人不得牴觸。」

差攝御史康誾推,奏斷死。

時母在都,見夏文榮。

榮索一千張白紙,一千張黃紙,為廷玉禱。

後十日來,母如其言。

榮曰:「且免死矣,後十日內有進止。」

果六日有敕:「楊廷玉奉養老母殘年。」

又天官令史柳無忌造榮,榮書衛漢郴字曰:「衛多不成,漢郴二州,一交一 加不定。」

後果唱衛州錄事,關重,即唱漢州錄事。

時鸞台鳳閣令史進狀,訴天官注擬不平。

則天責侍郎崔玄暐,暐奏:「臣注官極平。」

則天曰:「若爾,吏部令史官共鸞台鳳閣一交一 換。」

遂以無忌為郴州平一陽一主簿,鸞台令史為漢州錄事焉。

(出《朝野僉載》)

武則天長安年初,有個前任遂州長一江一 縣丞夏文榮,當時的人都知道他能預言未來之事。

張鷟當時是御史,出任處州司倉,特意回來,去求問夏之榮,夏文榮用木棍在地上畫了個「柳」字,說:「您應該出任這個州。」

到後來張鷟果然任柳州司戶,後改任德州平昌令。

夏文榮預算時間,和晷漏一樣沒有差錯。

蘇州嘉興縣令楊廷玉,是武則天的表侄,他貪婪無厭,有人寫詞說:「回波爾時廷玉,打獠取錢未足。

阿姑婆見作天子,傍人不得牴觸。」

皇上讓御史康誾調查。

奏明皇上,判了他死罪。

當時他的母親在京城,求見夏文榮,文榮要一千張白紙,一千張黃紙,為廷玉祈禱,告訴她過十天再來。

母親聽從了文榮的話,文榮說:「先免掉死罪,十天內有消息。

果然到了第六天有了敕令:「楊廷玉奉養老母殘年」。

天官令史柳無忌造訪文榮,文榮寫了「衛、漢、郴」等字,說:「衛州可能不太行,漢、郴二州,一交一 替不穩定。」

後來,柳無忌果然當了衛州錄事,因關口重要,無忌又當了漢州錄事。

當時,鸞台鳳閣令史上書朝廷,控告天官記載歷史不公平。

武則天責成侍郎崔玄暐處理,玄暐奏明皇上說天官記載歷史很公平。

武則天說:「若是那樣,讓吏部下命吏官和鸞台鳳閣一交一 換一下。」

就讓柳無忌做了郴州平一陽一主簿,鸞台令史為漢州錄事。

張希望

周司禮卿張希望,移舊居改造。

見鬼人馮毅見之曰:「當新廄下,有一伏一屍一,極怒,公可避之。」

望笑曰:「吾少長已來,未曾信如事,公勿言。」

後月餘,毅入,見鬼持弓矢,隨希望後。

適及階,鬼引弓射中肩膊,希望覺背痛,以手撫之,其日卒。

(出《志怪》)

周司禮卿張希望,移居到舊房稍做改造後住下。

有個能看到鬼的人叫馮毅,一天見到張希望,告訴他說:「在你新蓋的馬廄下面,埋著一個一屍一體,他很兇惡,您應該迴避他。」

張希望笑著說:「我從小到大,從不相信這類事,你不要多說了。」

一個多月後,馮毅來了,看見鬼拿著弓箭,跟隨在希望後面。

希望剛走到台階,鬼就發箭射中了他的肩膀,希望覺得背痛,急用手撫摸。

他當天就死了。

鄭從簡

周左司員外郎鄭從簡,所居廳事常不寧,令巫者視之,曰:「有伏一屍一,姓宗,妻姓寇,在廳基之下。」

使問之曰:「君坐我門上,我出入常值君,君自不嘉,非我之為也。」

掘地三尺,果得舊骸,有銘如其言。

移出改葬,於是遂絕。

(出《朝野僉載》)

周(唐)左司員外郎鄭從簡,他的住處大廳經常無緣無故地有吵吵鬧鬧聲。

很不安寧。

他請巫者到家看一看,巫師說:「這裡有伏一屍一,姓宗,妻子姓寇,在大廳的地基下面。」

鄭從簡讓巫師問鬼,鬼說:「您坐在我門上,我出入常碰到您,您自然就感到不好了,不是我故意的。」

鄭從簡命人挖地三尺,果然有陳舊的一屍一骨,有銘文和鬼說的一樣,從簡把一屍一骨移出改葬別處,於是就沒有鬼來吵鬧了。

房穎叔

周地官郎中房穎叔,除天官侍郎。

明日欲上,其夜,有廚子王老,夜半起。

忽聞外有人喚云:「王老不須起,房侍郎不上。

後三日,李侍郎上。」

王老卻臥至曉,房果病,兩日而卒。

所司奏狀(狀原作仗,據陳校本改。

)下,即除李迥秀為侍郎,其日謝,即上。

王老以其言問諸人,皆雲不知,方悟是神明所告也。

(出《朝野僉載》)

周(唐)地官郎中房穎叔,官拜天官侍郎,第二天想去上任。

這天晚上,有個廚子老王,半夜起來,忽然聽到外面有人說:「王老不必起來,房侍郎上不了任,三天後,李侍郎才能上任。」

王老就一覺睡到天亮。

房穎叔當天就病了,兩天後死去。

有關人上報了情況,上司就重新任命李迥秀任侍郎官,李迥秀當天就去拜謝了,很快就上任了。

王老拿這些話去問大伙,都說不知道,王老才明白這是神明的預告。

劉 諷

文明年,竟陵掾劉諷,夜投夷陵空館。

月明不寢,忽有一女郎西軒至,儀質一溫一 麗,緩歌閒步,徐徐至中軒。

回命青衣曰:「紫綏取西堂花茵來,兼屈劉家六姨姨、十四舅母、南鄰翹翹小娘子,並將溢一奴一來。」

傳語道:「此間好風月,足得遊樂。

彈琴詠詩,大是好事。

雖有竟陵判司,此人已睡,明月下不足迴避也。」

未幾而三女郎至,一孩兒,色皆絕國。

紫綏鋪花茵於庭中,揖讓班坐。

坐中設犀角酒樽,象牙杓,綠罽花觶,白琉璃盞。

醪醴馨香。

遠聞空際。

女郎談謔歌詠,音詞清婉。

一女郎為錄,一女郎為明府,舉觴酹酒曰:「惟願三姨壽等祁山,六姨姨與三姨婆等,劉姨夫得太山府糾成判官,翹翹小娘子嫁得朱余國太子,謚一奴一便作朱余國宰相。

某三四女伴,忽嫁地府司文舍人。

不然,嫁得平等王郎君六郎子七郎子,則平生望足矣。」

一時皆笑曰:「須與蔡家娘子賞口。」

翹翹時為錄事,獨下一籌,罰蔡家娘子曰:「劉姨夫才貌一溫一 茂,何故不與他五道主使,空稱糾成判官,怕劉姨姨不歡。

請吃一盞。」

蔡家娘子即持杯曰:「誡知被罰。

直緣姨夫大年老昏暗,恐看五道黃紙文書不得,誤大神伯公事。

飲亦何傷。」

於是眾女郎皆笑倒。

又一女郎起,傳口令,仍抽一翠簪。

急說,傳翠簪過令,不通即罰。

令曰:「鸞老頭腦好,好頭腦鸞老。」

傳說數巡,因令翠綏下坐,使說令。

翠綏素吃訥,令至,但稱「鸞老鸞老」。

女郎皆大笑曰:「昔賀若弼弄長孫鸞侍郎,以其年老口吃,又無發,故造此令。」

三更後,皆彈琴擊築,更唱迭和。

歌曰:「明月秋風,良宵會同。

星河易翻,歡娛不終。

綠樽翠杓,為君斟酌。

今夕不飲,何時歡樂。」

又歌曰:「楊柳楊柳,裊裊隨風急。

西樓美人春一夢 長,繡簾斜卷千條入。」

又歌曰:「玉口金缸,願陪君主。

邯鄲宮中,金石絲簧。

衛女秦娥,左右成行。

褲縞繽紛,翠眉紅妝。

王歡顧眄,為王歌舞。

願得君歡,常無災苦。」

歌竟,已是四更,即有一黃衫人,頭有角,儀貌甚偉,走入拜曰:「婆提王命娘子速來。」

女郎等皆起而受命,即傳語曰:「不知王見召,適相與望月至此,敢不奔赴!」因命青衣收拾盤筵。

諷因大聲嚏咳,視庭中無復一物。

明旦,拾得翠釵數雙,將以示人,不知是何物也。

(出《玄怪錄》)

唐文明年中,竟陵官吏劉諷,晚上投宿在夷陵空館。

月光很亮睡不著。

忽然有一個女郎從西軒來。

儀態一溫一 和、美麗,輕歌慢步,徐徐而至中軒,回頭告訴婢女說:「紫綏取西堂花墊來,再召呼劉家六姨,十四舅母,南鄰翹翹小娘子,並將溢一奴一帶來,傳話說這地方好風月,足能遊樂,彈琴詠詩,非常好,雖然有竟陵判司在,此人已睡著了,明月下不用迴避。」

不一會兒,三個女郎來了,還有一個小孩,容貌傾國。

紫綏在院中鋪好花墊,拜謝賓客,請她們坐好。

座中設有犀角酒杯,象牙杓,綠罽花觶,白琉璃盞。

酒氣馨香,瀰漫遠空。

女郎們談笑歌詠,聲音清脆、委婉。

一個女郎為錄事,一個女郎為明府,舉杯祝酒說:「祝願三姨婆壽比祁山,六姨和三姨婆等齊壽,劉姨夫得到太山府糾成判官,翹翹小娘子嫁給朱余國太子,溢一奴一便作朱余國宰相,我們三四個女伴,一併嫁給地府司文舍人,不然嫁給平等王郎君六郎子七郎子,那平生的心願就滿足了。」

一時都笑著說:「要給蔡家娘子罰酒。」

翹翹這時是錄事,自己先喝一杯,罰蔡娘子酒,說:「劉姨夫才貌一溫一 和,什麼原因不讓他做五道主使,空說糾成判官,怕六姨姨不高興,請喝一杯!」蔡家娘子立刻拿著酒杯說:「知道被罰,只是因為姨夫年紀大糊塗,恐怕看不了五道黃紙文書,誤了大神伯公事,喝酒又有什麼損失呢。」

於是眾女郎都笑倒了,又一個女郎站起來,行酒令,仍抽出一個翠簪,快說,傳翠簪行酒令,行不通就罰。

令辭是:「鸞老頭腦好,好頭腦鸞老。」

行過數巡。

因令在翠綏下坐。

讓她說酒令,翠綏一向木訥,酒令到了,她只說:「鸞老、鸞老。」

眾女郎都大笑說:「以前賀若弼作弄長孫鸞侍郎,因其年老口吃,又沒有頭髮,所以製作了這個酒令。」

三更後,都彈琴擊築,歌唱相和,歌唱道:「明月秋風,良宵會同。

星河易翻,歡娛不終。

祿樽翠杓,為君斟酌。

今夕不飲,何時歡樂!」又唱道:「楊柳楊柳,裊裊隨風急。

西樓美人春一夢 長,繡簾斜卷千條入。」

又唱道:「玉口金釭,願陪君王。

邯鄲宮中,金石絲簧。

衛女秦娥,左右成行。

紈縞繽紛,翠眉紅妝。

王歡顧眄,為王歌舞。

願得君歡,常無災苦。」

唱完歌,已經是四更了,突然間有一個穿黃衫的人,頭上有角,相貌很是雄偉,走進來行禮說:「婆提王讓娘子快速回去。」

女郎們都起來聽從命令,說道:「不知王召見,剛才我們互相賞月到了這裡,怎敢不去。」

就讓婢女收拾筵席。

劉諷就大聲咳嗽起來,看院中沒有一點東西。

第二天早晨,劉諷揀到幾個翠釵,把它給別人看,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相州刺史

唐王道堅為相州刺史,州人造板籍,畢則失之。

後於州室梁間散得之,籍皆中截為短卷,遂不用矣,棄之。

又有李使君在州,明早將祀社,夜潔齋,臥於廳事。

夢其父母盡來迎己,覺而惡之,具告其妻。

因疾,數日卒。

朱希玉為刺史,宅西院恆閉之,希玉退衙,忽一人紫服,戴高鬟,乘馬直入,二蒼頭亦乘導之,至閣乃下。

直吏以為親姻家通信也,從而視之。

其人正服徐行,直入中院,院門為之開,入已復閉。

乃索蒼頭及馬,皆無之。

走白希玉,希玉命開中院,但見四周除掃甚潔,帳幄圍匝,施設粲然,華筵廣座,殽饌窮極水陸,數十人食具器物,盡金銀也。

希玉見之大驚,乃酌酒酹之以祈福。

遂出,閉其門。

明日更開,則如舊矣。

室宇封閉,草蔓荒涼,二年而希玉卒。

(出《紀聞》)

唐王道堅是相州刺史,州中吏人製造戶籍冊,完成後就丟失了。

後來在州府屋中的房樑上零散地找到了它,戶籍都從中間裁斷,成了短卷,就不用了,放棄了它。

有個李某在本州,第二天早上將要祭祀,夜裡沐浴齋戒,睡在大廳,夜裡夢見他的父母都來迎接自己,醒了之後很討厭這個夢,都告訴了他妻子,就病了,幾天後就死了。

朱希玉是刺史,家宅的西院總是關閉的。

朱希玉從衙門回來,忽然有一個人穿著紫色的衣服,梳著高高的髮髻,騎馬進來,兩個隨從也騎馬跟隨,到了門口才下馬,門衛以為是替親家送信的,跟隨著看,那人莊重地慢慢行走,直接進入中院,院門為他而開,進去後又關上了,就看隨從和馬匹,都沒有了,門衛跑去告訴了希玉,希玉就讓打開中院,只見四周打掃得非常乾淨,帳幄圍匝,置備完好,整潔,豪華的筵席,寬敞的席位,美酒佳餚都是水中陸地最好的,幾十個人的食具器物,都是金銀的。

希玉看見這些很吃驚,就倒酒,酒灑在地上來祈禱安康,做完這些就退出來,關上了門,第二天再打開看的時候,就像以前一樣了,屋子都是關閉的,野草荒涼,兩年後希玉死了。

王 湛

王湛判冥事,初叔玄式,任荊州富一陽一令,取部內人吳實錢一百貫。

後誣以他事,決殺之以滅口。

式帶別優,並有上下考,五選不得官。

以問,諶白為叔檢之。

經宿曰:「叔前任富一陽一令日,合有負心事。

其案見在,冥司判云:『殺人之罪,身後科罰。

取錢一百貫,當折四年祿。

』」叔曰:「誠有此事,吾之罪也。」

(出《朝野僉載》)

王湛能夠測算一陰一間的事,叔玄式任荊州富一陽一令,拿了衙門內吳實一百貫錢,後來因別的事誣陷他,殺了他滅口。

叔玄式還想再陞官,經過了上下的考試,五次都沒有陞官,就問王湛,王湛說為叔玄式驗看一下,過了一宿說:「你以前當富一陽一令時,做了虧心事,案底現在還有,冥司判決說:『殺人之罪,身後科罰,取錢一百貫,當折四年祿。

』」叔玄式說:「真有此事,是我的罪過。」

狄仁傑

則天時,狄仁傑為寧州刺史。

其宅素凶,先時刺史死者十餘輩。

傑初至,吏白官捨久凶,先後無敢居者。

且榛荒棘毀,已不可居,請捨他所。

傑曰:「刺史不捨本宅,何別捨乎?」

命去封鎖葺治,居之不疑。

數夕,詭怪奇異,不可勝紀。

傑怒謂曰:「吾是刺史,此即吾宅。

汝曲吾直,何為不識分理,反乃以邪忤正。

汝若是神,速聽明教;若是鬼魅,何敢相干!吾無懼汝之心,徒為千變萬化耳。

必理要相見,何不以禮出耶?」

斯須,有一人具衣冠而前曰:「某是某朝官,葬堂階西樹下,體魄為樹根所穿,楚痛不堪忍。

頃前數公,多欲自陳,其人輒死。

幽途不達,以至於今。

使君誠能改葬,何敢遷延於此!」言訖不見。

明日,傑令發之,果如其言,乃為改葬,自此絕也。

(原缺出處,陳校本作出《廣異記》。

武則天當政時,狄仁傑任寧州刺史,他那所住宅一向不吉不祥,先前在那住過的刺史死了十多個了。

狄仁傑剛到,差衷說官家住宅長時間不祥,沒有敢住的人,再說草木荒涼,已經不能住了,請改住在別的地方吧。

狄仁傑說:「刺史不住在自己的住處,怎麼能住別的地方呢?」

讓人們打開鎖頭,修理整治,毫不猶豫地住進那宅子,幾個晚上,奇異詭怪的事,多得記不住了,狄仁傑憤怒地說:「我是刺史,這是我的宅子,你沒理我有理,你若有理為什麼不講道理,反而以一陰一邪冒犯正直。

你如果是神,我就想盡快聽到你的教誨,你如果是鬼魅,你膽敢來冒犯我。

我決沒有懼怕你的意思,你白白地費心思變化嚇人。

你一定要相見的話,為什麼不禮貌地出來呢?」

不一會兒,有一個人穿戴著衣帽走上前來說:「我是某朝代的官員,葬在堂階西邊樹下,一屍一體被樹根穿過,疼痛難忍,我想告訴前任的幾位刺史,哪知道剛想要說,那些人就一個個地死了。

冥界去不了,以至於到今天這樣地步,您若能夠改葬,怎麼敢到這兒打擾。」

說完不見了。

第二天,狄仁傑讓人挖地,果然像他說的那樣,就為他改葬,從此後就再也沒有鬧鬼了。

李 皓

唐兵部尚書李皓,時之正人也。

開元初,有婦人詣皓,容貌風一流 ,言語學識,為時第一,皓不敢受。

會太常卿姜皎至,皓以婦人與之。

皎大會公卿,婦人自雲善相。

見張說曰:「宰臣之相。」

遂相諸公卿,言無不中。

謂皎曰:「君雖有相,然不得壽終。」

酒闌,皎狎之於別室。

媚言遍至,將及其私。

公卿迭往窺睹,時皓在座,最後往視。

婦人於是呦然有聲,皎驚墮地。

取火照之,見床 下有白骨。

當時議者,以皓貞正,故鬼神懼焉。

(出《廣異記》)

唐朝兵部尚書李皓是當時的正人君子。

開元初年,有個婦人面見李皓,她容貌風度,言語學識,都為當時第一。

李皓不敢接。

恰好太常卿姜皎到來,李皓把婦人介紹給他。

姜皎大會公卿,婦人自稱會看相,看見張說說:「宰相的面相。」

於是為諸位公卿相面,言無不中。

婦人對姜皎說:「您雖有好相,但不能壽終。」

酒席將散的時候,姜皎輕侮地與婦人在別的屋子,把獻媚的話都說盡了,將要偷一情 的時候,公卿們紛紛前去偷看,當時李皓在場,最後一個去看,婦人突然就高聲大叫起來,姜皎驚嚇得掉在地上,有人取來燭光一看,見床 下有一堆白骨。

當時議論的人都說,那是因為李皓堅貞剛正,所以鬼才懼怕他。

張守珪

幽州節度張守珪,少時為河西主將,守玉一門 關。

其軍校皆勤勇善鬥,每探候深入,頗以劫掠為事。

西域一胡一 僧者,自西京造袈裟二十餘馱,還大竺國,其徒二十餘人。

探騎意是羅綿等物,乃劫掠之,殺其眾盡。

至一胡一 僧,刀棒亂下而不能傷,探者異焉。

既而索馱,唯得袈裟,意甚悔恨。

因於僧前追悔,擗踴悲泣久之,僧乃曰:「此輩前身,皆負守將令,唯趁僧鬼是枉死耳。

然汝守將祿位重,後當為節度大夫等官。

此輩亦如君何?可(可原作不,據陳校本改。

)白守將,為修福耳。

然後數年,守將合有小厄,亦有所以免之。」

騎還白守珪,珪留僧供養,累年去。

後守珪與其徒二十五人,至伊蘭山探賊。

一胡一 騎數千猝至,守珪力不能抗,下馬脫鞍,示以閒暇。

騎來漸逼,守珪謂左右:「為之奈何?若不獲已,事理須戰。」

忽見山下紅旗數百騎,突前出戰,守珪隨之,穿其一角,尋俱得出。

虜不敢逐。

紅旗下將謂守珪曰:「吾是漢之李廣,知君有難,故此相救。

後富貴,母相忘也。」

言訖不見。

守珪竟至幽州節度御史大夫。

(出《廣異記》)

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年輕時是河西主將,駐守玉一門 關,他的軍兵都勤奮、勇敢、善戰。

每當探兵,遠離防區,總把搶劫當成職業。

有個西域一胡一 僧,從西京製造袈裟裝了二十多匹馬馱著,回還大竺國,並帶徒弟二十多人。

探兵以為是錦鍛等物品,就搶劫了,殺掉眾人,到了殺一胡一 僧的時候,刀棒一胡一 亂打下而不能傷著他,探兵驚異,隨即拿來馬匹,只得到袈裟,探兵非常後悔,就在一胡一 僧面前追悔,拊心哭泣了好一會兒,一胡一 僧才說:「你們這些人,都背叛了守將的命令,只是這些被劫殺的僧人成了冤死鬼。

但你們的守將官氣很重,以後應該成為節度使大夫等官,你們這些人比他如何,可告訴守將,多修點福。

而後幾年,守將當有小災,也有免除的辦法。」

探兵騎馬回報守珪,守珪收留一胡一 僧供養起來,幾年後走了。

後來守珪和兵丁二十五人,到伊蘭山打探敵情,一胡一 人兵馬幾千人突然到來,守珪力量不能對抗,就下馬脫鞍,以閒暇警示敵人,敵兵漸漸逼近,守珪對左右的兵丁說:「沒辦法了,若不想自己被俘獲,只能力戰。」

剛說完,忽然看見山下有打著紅旗的幾百名騎兵,衝到前邊作戰,守珪跟隨他,穿過敵兵一角,大家都出來了,敵兵不敢追,紅旗下的將領對守珪說:「我是漢朝的李廣,知道你有難,特意到這相救,以後富貴,不要忘了我。」

說完就不見了,張守珪後來果然官至幽州節度使、御史大夫。

楊 瑒

開元中,洛一陽一令楊瑒,常因出行,見槐一陰一下有卜者,令過,端坐自若。

伍伯訶使起避,不動。

瑒令散手拘至廳事,將捶之,躬自責問。

術者舉首曰:「君是兩日縣令,何以責人?」

瑒問其事,曰:「兩日後,君當命終。」

瑒甚愕,問何以知之,術者縣告所見,舉家驚懼,謂術者曰:「子能知之,必能禳之,若之何而免也?」

瑒再拜求解,術者曰:「當以君之聞見,以衛執事。

免之與否,未可知也。」

乃引瑒入東院亭中。

令瑒被發跣足,牆面而立,己則據案而書符。

中夕之後,喜謂瑒曰:「今夕且倖免其即來。

明日,可以三十張紙作錢,及多造餅餤,與壺酒,出定罪(陳校本罪作遠,按洛一陽一有定鼎門,疑罪字為鼎字之訛。

)門外,桑林之間,俟人過者則飲之。

皂裘右袒,即召君之使也。

若留而飲餤,君其無憂。

不然,實難以濟。

君亦宜易衣服,處小室,以伺之,善為辭謝,問以所欲。

子之策盡於是矣。」

瑒如其言。

洎日西景,酒餤將專罄,而皂裘不至。

瑒深以為憂,須臾遂至。

使人邀屈,皂裘欣然,累有所進。

瑒乃拜謁。

人云:「君昨何之,數至所居,遂不復見。

疑於東院安處,善神監護,故不敢犯。

今地府相招未已,奈何?」

瑒再拜求救者千數,兼燒紙錢,資其行用。

鬼云:「感施大惠,明日,當與府中諸吏同來謀之,宜盛饌相待。」

言訖不見。

明日,瑒設供帳,極諸海陸候之。

日晚,使者與其徒數十人同至,宴樂殊常浩暢,相語曰:「楊長官事,焉得不盡心耶?」

久之,謂瑒:「君對坊楊錫,亦有才幹,今揩王作金以取彼。

君至五更,鼓聲動,宜於錫(錫原作祿,據《廣異記》改。

)門相候。

若聞哭聲,君則免矣。」

瑒如其往,見鬼便在樹頭,欲往錫捨,為狗所咋,未能得前。

俄從缺牆中入,遲回聞哭聲,瑒遂獲免。

(出《廣異記》)

開元年中,洛一陽一令楊瑒,經常有公務出行。

一天,看見槐樹蔭下有個占卜的人,洛一陽一令經過,他端莊自若,伍伯訓斥他讓他起來迴避,他還是不動。

楊瑒讓衙役把他抓到府衙,想要打他,親自審問,術士抬頭說:「你只不過是兩天的縣官,怎麼敢隨便責打我?」

楊瑒聽後感到驚怕和奇怪,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術士說:「兩天後,你就死了。」

術士詳細地告訴他所能看到的一切,楊瑒全家驚恐不安,對術士說:「先生既然能知道這件事,一定能祭祀消災了,怎麼樣才能得到免除呢?」

楊瑒拜了又拜想求得解脫的辦法。

術士說:「應該以你的所見所聞來防護你,能否免除,我現在還不能知道。」

說完就引導楊瑒到了東院亭中,讓楊瑒散開頭髮,赤著腳,面對牆壁站著,自己就依靠桌案畫符,半夜之後,高興地對楊瑒說:「今天晚上暫且免除他來,明天,可以用三十張紙當錢,多做些餅,準備一壺酒,從定罪門出來,到桑林中間,等人過來就請他喝酒,穿著黑色的皮衣服,袒露右臂的人,就是召你的使者,如果能留他吃喝,你就沒有憂患了,不這樣的話,實在難以幫助你了,你也應該換件衣服,躲到小屋裡面,來等候他。

多說感謝的話,問他需要些什麼。

我的辦法就是這些了。」

楊瑒照他說的,等到日影西斜時,酒飯眼看就要沒了,黑衣人也沒來,楊瑒非常著急。

又過了一會兒黑衣人走來了,楊瑒派人邀請他,黑衣人欣然前往,進了幾道門,楊瑒就來拜見他,鬼說:「你昨天去了哪裡?我幾次到你的房前,都沒能見到你,懷疑你在東院居住,但有神仙保護,所以不敢侵犯,現在地府招你,怎麼辦?」

楊瑒又拜求解救自己,並燒紙錢,來資助他出來的費用。

鬼說:「感謝你施捨恩惠,明天,我和地府中各位差吏一塊來商量,你可要準備好豐盛的酒菜來招待。」

說完就不見了。

第二天,楊瑒擺設供桌酒席,全是些山珍海味。

果然黑衣使者和他的同伴幾十人一起來了,宴會非同尋常地浩大、歡暢,大伙說:「楊長官的事,怎麼能不盡心呢!」過了很久,對楊瑒說「你家對面的人家楊錫,也有才幹,現在把「王字」旁改成「金」字旁,來招他。

你到五更,聽鼓聲一響,你就在楊錫門前等候,若是聽到哭聲,你就得救了。」

楊瑒照他的話去做了,看見鬼在樹枝上,想去楊錫家,被狗暫時阻止,隨後又從斷牆中跳進去,過了一會兒聽到了哭聲,楊瑒終於得免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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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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