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四百五十二 狐六: 任氏 李萇任氏有韋使君者,名崟,第九,信安王禕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太平廣記》卷第四百五十二 狐六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五十二 狐六

任氏 李萇

任氏

任氏,女妖也。

有韋使君者,名崟,第九,信安王禕之外孫。

少落拓,好飲酒。

其從父妹婿曰鄭六,不記其名。

早一習一 武藝,亦好酒色,貧無家,托身於妻族。

與崟相得,游處不間。

唐天寶九年夏六月,崟與鄭子偕行於長安陌中,將會飲於新昌裡。

至宣平之南,鄭子辭有故,請間去,繼至飲所。

崟乘白馬而東,鄭子乘驢而南,入昇平之北門。

偶值三婦人行於道中,中有白衣者,容色殊麗。

鄭子見之驚悅,策其驢,忽先之,忽後之,將挑而未敢。

白衣時時盼睞,意有所受。

鄭子戲之曰:「美艷若此,而徒行,何也?」

白衣笑曰:「有乘不解相假,不徒行何為?」

鄭子曰:「劣乘不足以代佳人之步,今輒以相奉。

某得步從足矣。」

相視大笑。

同行者更相眩誘,稍已狎暱。

鄭子隨之,東至樂遊園,已昏黑矣。

見一宅,土垣車門,室宇甚嚴。

白衣將入,顧曰:「願少踟躕而入。」

女一奴一從者一人,留於門屏間,問其姓第。

鄭子既告,亦問之,對曰:「姓任氏,第二十。」

少頃,延入。

鄭縶驢於門,置帽於鞍,始見婦人年三十餘,與之承迎,即任氏姊也。

列燭置膳,舉酒數觴。

任氏更妝而出,酣飲極歡。

夜久而寢,其妍姿美質,歌笑態度,舉措皆艷,殆非人世所有。

將曉,任氏曰:「可去矣。

某兄弟名系教坊,職屬南衙,晨興將出,不可淹留。」

乃約後期而去。

既行,及裡門,門扃未發。

門旁有一胡一 人鬻餅之捨,方張燈熾爐。

鄭子憩其簾下,坐以候鼓,因與主人言。

鄭子指宿所以問之曰:「自此東轉,有門者,誰氏之宅?」

主人曰:「此隤墉棄地,無第宅也。」

鄭子曰:「適過之,曷以雲無?」

與之固爭。

主人適悟,乃曰:「吁。

我知之矣。

此中有一狐,多誘男子偶宿,嘗三見矣。

今子亦遇乎?」

鄭子赧而隱曰:「無。」

質明,復視其所,見土垣車門如故。

窺其中,皆蓁荒及廢圃耳。

既歸,見崟。

崟責以失期,鄭子不洩,以他事對。

然想其艷冶,願復一見之,心嘗存之不忘。

經十許日,鄭子游,入西市衣肆瞥然見之,曩女一奴一從。

鄭子遽呼之,任氏側身周旋於稠人中以避焉。

鄭子連呼前迫,方背立,以扇障其後曰:「公知之,何相近焉?」

鄭子曰:「雖知之,何患?」

對曰:「事可愧恥,難施面目。」

鄭子曰:「勤想如是,忍相棄乎?」

對曰:「安敢棄也,懼公之見惡耳。」

鄭子發誓,詞旨益切。

任氏乃回眸去扇,光彩艷麗如初。

謂鄭子曰:「人間如某之比者非一,公自不識耳,無獨怪也。」

鄭子請之與敘歡。

對曰:「凡某之流,為人惡忌者,非他,為其傷人耳。

某則不然。

若公未見惡,願終己以奉巾櫛。」

鄭子許與謀棲止,任氏曰:「從此而東,陋不。

(明抄本此處亦空缺,但無「陋不」二字。

)大樹出於棟間者,門巷幽靜,可稅以居。

前時自宣平之南,乘白馬而東者,非君妻之昆弟乎?其家多什器,可以假用。」

是時崟伯叔從役於四方,三院什器,皆貯藏之。

鄭子如言訪其捨,而詣崟假什器。

問其所用,鄭子曰:「新獲一麗人,已稅得其捨,假其以備用。」

崟笑曰:「觀子之貌,必獲詭陋,何麗之絕也。」

崟乃悉假帷帳榻席之具,使家僮之惠黠者,隨以覘之。

俄而奔走返命,氣吁汗洽。

崟迎問之:「有乎?」

曰:「有。」

(「曰有」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

)又問:「容若何?」

曰:「奇怪也,天下未嘗見之矣!」崟姻族廣茂,且夙從逸游,多識美麗。

乃問曰:「孰若某美?」

僮曰:「非其倫也!」崟遍比其佳者四五人,皆曰:「非其倫。」

是時吳王之女有第六者,則崟之內妹,穠艷如神仙,中表素推第一。

崟問曰:「孰與吳王家第六女美?」

又曰:「非其倫也。」

崟撫手大駭曰:「天下豈有斯人乎?」

遽命汲水澡頸,巾首膏唇而往。

既至,鄭子適出。

崟入門,見小童擁篲方掃,有一女一奴一在其門,他無所見。

征於小僮,小僮笑曰:「無之。」

崟周視室內,見紅裳出於戶下。

迫而察焉,見任氏戢身匿於扇間。

崟引(「引」原作「別」,據明抄本改)出,就明而觀之,殆過於所傳矣。

崟愛之發狂,乃擁而凌之,不服,崟以力制之。

方急,則曰:「服矣。

請少迴旋。」

既從,則捍御如初。

如是者數四。

崟乃悉力急持之,任氏力竭,汗若濡雨。

自度不免,乃縱體不復拒抗,而神色慘變。

崟問曰:「何色之不悅?」

任氏長歎息曰:「鄭六之可哀也!」崟曰:「何謂?」

對曰:「鄭生有六尺之驅,而不能庇一婦人,豈丈夫哉!且公少豪侈,多獲佳麗,遇某之比者眾矣。

而鄭生窮賤耳,所稱愜者,唯某而已。

忍以有餘之心,而奪人之不足乎?哀其窮餒不能自立,衣公之衣,食公之食,故為公所繫(明抄本「系」作「褻」。

)耳。

若糠糗可給,不當至是。」

崟豪俊有義烈,聞其言,遽置之。

斂衽而謝曰:「不敢。」

俄而鄭子至,與崟相視咍樂。

自是,凡任氏之薪粒牲餼,綿崟給焉。

任氏時有經過,出入或車馬輿步,不常所止。

崟日與之遊,甚歡。

每相狎暱,無所不致,唯不及亂而已。

是以崟愛之重之,無所怪惜,一食一飲,未嘗忘焉。

任氏知其愛己,因言以謝曰:「愧公之見愛甚矣。

顧以陋質,不足以答厚意;且不能負鄭生,故不得遂公歡。

某,秦人也。

生長秦城,家本伶倫,中表姻族,多為人一寵一 媵,以是長安狹斜,悉與之通。

或有殊麗,悅而不得者,為公致之可矣。

願持此以報德。」

崟曰:「幸甚!」廛中有鬻衣之婦曰張十五娘者,肌體凝潔,崟常悅之。

因問任氏識之乎,對曰:「是某表娣妹,致之易耳。」

旬餘,果致之。

數月厭罷。

任氏曰:「市人易致,不足以展效。

或有幽絕之難謀者,試言之,願得盡智力焉。」

崟曰:「昨者寒食,與二三子游於千福寺,見刁將軍緬張樂於殿堂,有善吹笙者,年二八,雙鬟垂耳,嬌姿艷絕。

當識之乎?」

任氏曰:「此一寵一 一奴一也。

其母即妾之內姊也,求之可也。」

崟拜於席下。

任氏許之,乃出入刁家。

月餘,崟促問其計,任氏願得雙縑以為賂,崟依給焉。

後二日,任氏與崟方食,而緬使蒼頭控青驪以迓任氏,任氏聞召,笑謂崟曰:「諧矣。」

初任氏加一寵一 一奴一以病,針餌莫減。

其母與緬憂之方甚,將征諸巫。

任氏密賂巫者,指其所居,使言從就為吉。

及視疾,巫曰:「不利在家,宜出居東南某所,以取生氣。」

緬與其母詳其地,則任氏之第在焉。

緬遂請居。

任氏謬辭以逼狹,勤請而後許。

乃輦服玩,並其母偕送於任氏。

至則疾愈。

未數日,任氏密引崟以通之,經月乃孕。

其母懼,遽歸以就緬,由是遂絕。

他日,任氏謂鄭子曰:「公能致錢五六千乎?將為謀利。」

鄭子曰:「可。」

遂假求於人,獲錢六千。

任氏曰:「鬻馬於市者,馬之股有疵,可買以居之。」

鄭子如市,果見一人牽馬求售者,青在左股,鄭子買以歸。

其妻昆弟皆嗤之曰:「是棄物也,買將何為?」

無何,任氏曰:「馬可鬻矣。

當獲三萬。」

鄭子乃賣之。

有酬二萬,鄭子不與。

一市盡曰:「彼何苦而貴買,此何愛而不鬻?」

鄭子乘之以歸,買者隨至其門,累增其估,至二萬五千也。

不與,曰:「非三萬不鬻。」

其妻昆弟聚而詬之。

鄭子不獲已,遂賣,卒不(卒不二字原缺。

據明抄本補。

)登三萬。

既而密伺買者,征其由,乃昭應縣之御馬疵股者,死三歲矣。

斯吏不時除籍,官征其估,計錢六萬,設其以半買之,所獲尚多矣。

若有馬以備數,則三年芻粟之估,皆吏得之,且所償蓋寡,是以買耳。

任氏又以衣服故弊,乞衣於崟。

崟將買全綵與之,任氏不欲,曰:「願得成制者。

崟召市人張大為買之,使見任氏,問所欲。

張大見之,驚謂崟曰:「此必天人貴戚,為郎所竊,且非人間所宜有者。

願速歸之,無及於禍。」

其容色之動人也如此。

竟買衣之成者,而不自紉縫也,不曉其意。

後歲余,鄭子武調,授槐裡府果毅尉,在金城縣。

時鄭子方有妻室,雖晝游於外,而夜寢於內,多恨不得專其夕。

將之官,邀與任氏俱去,任氏不欲往,曰:「旬月同行,不足以為歡。

請計給糧餼,端居以遲歸。」

鄭子懇請,任氏愈不可。

鄭子乃求崟資助,崟與更勸勉,且詰其故。

任氏良久曰:「有巫者言,某是歲不利西行,故不欲耳。」

鄭子甚惑也,不思其他,與崟大笑曰:「明智若此,而為妖惑,何哉?」

固請之,任氏曰:「倘巫者言可征,徒為公死,何益?」

二子曰:「豈有斯理乎?」

懇請如初。

任氏不得已,遂行。

崟以馬借之,出祖於臨皋,揮袂別去。

信宿,至馬嵬。

任氏乘馬居其前,鄭子乘驢居其後。

女一奴一別乘,又在其後。

是時西門圉人教獵狗於洛川,已旬日矣。

適值於道,蒼犬騰出於草間。

鄭子見任氏欻然墜於地,復本形而南馳。

蒼犬逐之,鄭子隨走叫呼,不能止。

里餘,為犬所獲。

鄭子銜涕,出囊中錢贖以瘞之,削木為記。

回睹其馬,嚙草於路隅,衣服悉委於鞍上,履襪猶懸於鐙間,若蟬蛻然。

唯首飾墜地,余無所見,女一奴一亦逝矣。

旬餘,鄭子還城,崟見之喜,迎問曰:「任子無恙乎?」

鄭子泫然對曰:「歿矣!」崟聞之亦慟,相持於室,盡哀。

徐問疾故,答曰:「為犬所害。」

崟曰:「犬雖猛,安能害人?」

答曰:「非人。」

崟駭曰:「非人,何者?」

鄭子方述本末,崟驚訝歎息不能已。

明日,命駕與鄭子俱適馬嵬,發瘞視之,長慟而歸。

追思前事,唯衣不自制,與人頗異焉。

其後鄭子為總監使,家甚富,有櫪馬十餘匹。

年六十五卒。

大歷中,沈既濟居鍾陵,嘗與崟游,屢言其事,故最詳悉。

後崟為殿中侍御史,兼隴州刺史,遂歿而不返。

嗟乎!異物之情也,有人道(道字原缺。

據明抄本補。

)焉!遇暴不失節,徇人以至死,雖今婦人有不如者矣。

惜鄭生非一精一人,徒悅其色而不征其情性。

向使淵識之士,必能揉變化之理,察神人之際,著文章之美,傳要妙之情,不止於賞玩風態而已。

惜哉!建中二年,既濟自左拾遺與金吾(吾原作吳。

據明抄本改。

)將軍裴冀、京兆少尹孫成、戶部郎中崔需、右拾遺陸淳,皆謫(「謫」原作「適」,據明抄本改。

)居東南,自秦徂吳,水陸同道。

時前拾遺朱放,因旅遊而隨焉。

浮穎涉淮,方舟沿流。

晝宴夜話,各征其異說。

眾君子聞任氏之事,共深歎駭,因請既濟傳之,以誌異雲。

沈既濟撰。

任氏是個女妖。

有個姓韋的使君,名叫崟,排行第九,是信安王李禕的外孫。

少年時就豪放不受拘束,喜歡飲酒。

他堂妹的丈夫叫鄭六,不知道他的名字。

早年時學過武藝,也喜歡女人和酒。

他因貧窮沒有家,寄住在妻子的娘家。

與韋崟很要好。

不論是出遊還是在家呆著,很少分開。

唐代天寶九年夏季六月,韋崟與鄭子一起走在長安的小巷裡,準備到新昌裡去喝酒。

走到宣平坊的南面。

鄭子推辭說有事,要出去一會。

隨後再到喝酒的地方。

韋崟騎白馬向東走,鄭子騎驢向南走,走進昇平坊的北門。

恰巧有三個婦女走在路上,其中有個穿白衣服的,面貌特別美麗。

鄭子看見她這麼美又吃驚又高興。

趕著驢,一會兒走在她們的前面,一會兒走在她們的後面,想挑逗卻不敢。

穿白衣的女人又常用斜眼看他,有接受愛慕的意思。

鄭子與她開玩笑說:「像你這麼漂亮,卻徒步走路,為什麼呢?」

白衣女子笑著說:「有驢騎的人不想借給我,不徒步走怎麼辦呢」?鄭子說:「劣等驢不足以替美人代步,現在就把驢送給你,我能步行跟著就足夠了」。

互相看著大笑起來。

同行的女人也誘一惑 他,比以前稍稍親近些。

鄭子跟著她們,向東走到樂遊園,天已經黑了。

看見一座宅院,土牆車門,房屋森嚴。

白衣女子進門前回頭說:「請你稍等一會再進去。」

跟從的女僕,站在門屏之間,問鄭子的姓名、門第,鄭子告訴了她。

鄭子問她,回答說:「姓任,排行二十。」

不一會,請他進去。

鄭子把驢拴在門上,把帽子放在鞍上,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來迎接他,她就是任氏的姐姐。

屋裡點著成排的蠟燭,擺著吃的,舉起酒杯連喝了好幾杯酒,任氏才換好了衣服出來,盡情地喝酒,喝得很高興。

夜深了,開始睡覺。

她美麗的身姿,說笑的神態,一舉一動都很動人,實在不是人間所能有的。

天快亮了,任氏說:「該走了,我的兄弟名籍在教坊屬下,由南衙管轄,天一亮就回來,你不可久留。」

約定了以後見面的日子就走了。

離開以後,走到里巷大門處,門鎖還沒打開。

裡門旁邊有個一胡一 人賣餅的鋪子,剛剛點上爐火,鄭子在門簾下休息,坐著等候開門,順便與主人談話。

鄭子指著自己住過的地方問主人:「從這裡向東轉彎,有個大門,是誰家的住宅」?主人說:「那裡只是倒塌的院牆和廢棄的園地,沒有什麼大住宅」。

鄭子說:「我剛到那裡拜訪過,為什麼說沒有呢」?便和主人爭了起來。

主人才明白過來,說:「唉,我明白這事了。

那裡面有一隻狐狸,常誘一惑 男子去同宿,曾經出現好幾次了;現在你也遇上了嗎?」

鄭子紅著臉小聲說:「沒遇見。」

天亮了,再去看那住處,只見土牆和東車門象原來一樣,細看院中,都是荒草和廢園。

回去以後,看見韋崟,韋崟責備他失約。

鄭子沒說真情,用別的事應付過去。

但是一想起任氏的妖艷美貌,就想與她再見一面,心裡想著她,念念不忘。

過了十幾天,鄭子出去遊玩,進到西市的衣服鋪,一瞥眼看見了她,從前那個女僕跟著她。

鄭子突然地呼叫她,任氏側著身子周旋在人流中來躲避他。

鄭子連連呼叫著往前緊追,她才背著身子站住,用扇子遮著身後說:「你知道了真相,為什麼還接近我呢?」

鄭子說:「雖知道了真相,又擔心什麼呢?」

回答說:「做的事使人羞愧,見了面難為情。」

鄭子說:「我如此殷切地想念你,你能忍心拋棄我嗎?」

回答說:「怎麼敢拋棄你呢?只是怕你討厭罷了。」

鄭子發誓,說的話很誠懇,任氏才轉過身撤去扇子,光彩艷麗的樣子像當初一樣。

她對鄭子說:「人世間像我一樣美的女人很多,你沒有見過罷了,這沒什麼奇怪的。」

鄭子要求和任氏重敘幽情,回答說:「凡是我們這一類人,被人們厭惡猜忌的,不是別的,是因為傷害人,我卻不然,如果你不厭惡,我願意終生做你的妻子。」

鄭子答應了她,並和她商量住的地方。

任氏說:「從這裡往東走……有棵大樹高出屋頂,門前的小巷很幽靜,可以租住。

前些時候從宣平的南門,騎著白馬往東走的人,不是你妻子的堂兄弟嗎?他家裡生活用具很多,可以借來用。」

當時韋崟的伯叔外面辦事,三家的傢俱器物,都存放起來了。

鄭子照她說的到韋崟家拜訪,並向韋崟借生活用具。

韋崟問他幹什麼用,鄭子說:「剛剛得到一個美人,已經租了房子,借這些東西備用。」

韋崟笑著說:「看你的相貌,一定是得到一個奇醜的女人,怎麼會絕美呢?」

韋崟就把帷帳榻席等用具全借給他,派了一個聰明伶俐的僮僕,跟著去察看。

不一會,跑著回來覆命,氣喘吁吁汗流滿面。

韋崟迎上去問他:「有嗎?」

說:「有。」

又問:「長相怎麼樣?」

說:「奇怪呀,人世上不曾有這麼美的人。」

韋崟家有婚姻關係的親屬範圍廣人口多,並且僮僕平時跟著到處遊玩,見過很多美一女 。

又問:「與某個女子比誰美?」

僮僕說:「不能和她比。」

韋崟舉出四五個美一女 逐個讓他比較,都說不能和她比。

當時吳王的第六個女兒,是韋崟的內妹,美艷得像神仙一樣,表親之中一向推她為第一美一女 。

韋崟問:「與吳王家的第六個女兒比誰美?」

又說:「比不上。」

韋崟拍著手大驚說:「天下難道有那麼美的女人嗎?」

立刻命令打水洗臉,戴著頭巾抹了唇膏就去了。

到了以後,恰好鄭子出門去了。

韋崟進門,看見一個僮僕拿著掃帚正在掃地,有一個女僕在門邊,別的沒看到什麼。

向僮僕打聽,僮僕笑著說:「沒有。」

韋崟在屋裡四下看,看見紅色衣裳從門下露出來。

走過去察看,只見任氏藏身在門扇的後面,韋崟拉她出來,在明亮的地方看她,實在比家僮說得還美。

韋崟愛她愛得發狂,就粗暴地抱著並欺凌她。

她不順從,韋崟用力地制一服 她,正在危急時刻,就說:「順從了,請讓我活動一下身子。」

然後,就又像開始時一樣地防禦抵抗,像這樣重複了好幾次。

韋崟就全力緊緊地制住她,任氏力氣也用盡了,汗出得像淋了大雨。

自己估計免不了被侮辱,才放鬆了身體不再抗拒,可是神情變得很淒慘。

韋崟問:「為什麼臉色不高興?」

任氏長歎一聲說:「鄭六真可憐呀。」

韋崟說:「什麼意思?」

回答說:「鄭生空有六尺之軀,卻不能保護一個女人,怎能算是大丈夫呢?況且你從少年時就很放蕩,得到過很多美一女 ,遇到很多像我這樣的女人。

可是鄭生是貧窮低賤的人,合乎心意的,只有我這個人罷了,你怎能忍心自己已經有餘,卻來搶奪別人不足的東西呢?可憐的是他又窮又餓不能自立,穿你給的衣服,吃你給的糧食,所以被你束縛住了。

如果糧食能夠自給,就不會到這個地步。」

韋崟是個豪爽講義氣的人,性情剛烈,聽了任氏的話,立刻放下了任氏,整理一個衣服道歉說:「再也不敢這樣無禮了。」

不一會,鄭子回來了,與韋崟互相看著很快樂。

從此,凡是任氏用木柴糧食和牲口飼料,全是韋崟供給。

任氏平時有事出門,進進出出或坐車或騎馬或坐轎或步行,沒有固定的地方。

韋崟天天和任氏出遊,都很快樂,每每在一起親近玩耍,沒有什麼不玩的,只是沒做一婬一亂的事罷了。

因此韋崟愛她敬重她,為了她沒什麼捨不得的。

一點點吃的喝的,也不曾忘她。

任氏知道他愛自己,因而向他道歉說:「我得到你的厚愛很慚愧,再看自己的醜陋樣子,不能用來報答你的深厚情誼,而且我不能背叛鄭生,所以不能滿足你的快樂。

我是秦中人,生長在秦地,出生在藝人家庭,中表親屬中,很多都是人家一寵一 愛的妾媵,因此長安城內的妓一院,我全都與她們有聯繫,或者有美一女 ,你喜歡她又得不到她,我能為你弄到,希望用這個來報答你的恩情。」

韋崟說:「太好了。」

市場上有個賣衣服的婦女叫張十五娘的,肌體潤滑潔淨,韋崟早就喜歡她,因而問任氏認不認識她。

回答說:「是我的表妹,得到她很容易。」

十多天,果然得到了她,幾個月後就厭倦了。

任氏說:「街市上的人容易得到,不足以顯示效果,如果有深宮絕院難以謀取的,試著說說,希望能盡到我的智慧和力氣。」

韋崟說:「昨天是寒食節,我和兩三個人到千福寺遊玩,看見刁緬將軍在殿堂裡安排了樂隊,有個善長吹笙的人,年齡十六歲,雙鬟下垂到耳朵,嬌美的姿態特別艷麗,也認識她嗎?」

任氏說:「那是一寵一 一奴一啊,他母親就是我的內姐,能夠得到她。」

韋崟在座席下行禮,任氏答應了他,於是出入刁家有一個多月。

韋崟催促問她的辦法,任氏希望用兩匹細絹作賄賂,韋崟按她說的給了。

又過了兩天,任氏與韋崟正在吃飯,刁緬派老僕牽著青驪馬來迎接任氏。

任氏聽說召見她,笑著對韋崟說:「事情辦成了。」

開始時任氏使一寵一 一奴一身上得了病,針灸吃藥也不好,她母親與刁緬很為她擔心,準備去請巫師。

任氏秘密地賄賂巫師,指明自己住的地方,讓巫師說到這裡來才能逢凶化吉。

等到看病時,巫師說:「在家裡不吉利,應該出去住到東南某個地方,來接受生氣。」

刁緬和一寵一 一奴一的母親熟悉那個地方,任氏就住在那裡,刁緬就向任氏請求去住幾天。

任氏假裝以地方狹小推辭,多次請求以後才答應,於是用車帶著穿用和玩賞的東西,和一寵一 一奴一的母親一起送到任氏的家裡,到了病也就好了。

不幾天後,任氏偷偷地領著韋崟與一寵一 一奴一私通,過了一個月,竟然懷孕了。

一寵一 一奴一的母親害怕了,急忙回去接近刁緬,從此就斷了關係。

另外的一天,任氏對鄭子說:「你能張羅出五六千錢嗎?想給你掙錢。」

鄭子說:「能。」

於是向別人求借,借了六千錢。

任氏說:「有個在市上賣馬的人,馬的大腿上有青瘢。

要買下來飼養著。」

鄭子到市上去,果然看見一個賣馬的人,青瘢在左大腿上,鄭子買了回來。

他妻子的兄弟們都嘲笑他說:「這是個廢物,買了準備幹什麼?」

不久,任氏說:「可以賣馬了,能賣三萬錢。」

鄭子就去賣馬。

有人出價二萬錢,鄭子不賣,市上的人都說:「那個人何苦貴賣。

這馬有什麼可愛的使你不賣呢?」

鄭子騎著馬往家走,買馬的人跟著到了他的家門,多次提高價錢,加到二萬五千錢。

還是不賣,說:「不到三萬錢不賣。」

鄭子的妻弟們,聚在一塊罵他,鄭子不得已,就賣了。

終於賣了不足三萬錢。

接著,秘密地向買馬人詢問原因。

因為昭應縣有一匹大腿上長瘢的御馬,死了三年了,管馬的官吏沒有多久就被解職。

官府向他徵收賠償費,總計六萬錢,用半價買馬,還能剩很多錢。

如果有馬來充數,那麼三年的草料錢,就可以歸養馬差吏所得。

況且花錢本來就少,因此才買這匹馬。

任氏以衣服破舊為理由,向韋崟要衣服。

韋崟準備給她買整匹的彩色絲綢,任氏不要,說:「只想要成衣。」

韋崟從市上找來張大給她買,讓張大去面見任氏,問她要什麼樣的,張大見了任氏,吃驚地對韋崟說:「這人一定是皇親貴戚,被你偷來,決非民間所能有,希望你快點把她送回去,才能免受禍害。」

她美麗動人竟到這種地步,卻買成衣,而不自己製作,不懂得她的意思。

一年後,鄭子因會武藝而被調用,擔任槐裡府的果毅尉,在金城縣辦公。

這時鄭子剛有了妻子,雖然白天在外面與任氏相處,可是夜裡得回家睡覺,常常恨不能每個晚上都陪著任氏。

這回準備上任去,就邀請任氏一起去,任氏不想去,說:「十天半月同行,也不會有多大的樂趣,請你給我準備好吃的,我就在家裡等你回來。」

鄭子懇求她,任氏更加不答應。

鄭子就去求韋崟幫忙,韋崟多次勸她,並問不去的原因。

任氏很久才說:「有個巫師說,我這一年往西走不吉利,所以才不想去。」

鄭子很是疑惑,也沒想別的什麼,與韋崟大笑說:「像你這麼聰明的人,卻被妖言所迷惑,為什麼呢?」

堅持請她去。

任氏說:「如果巫師的話得到證明,白白地為你而死去。

有什麼好處?」

兩個人說:「怎麼會有這種道理呢?」

象開始一樣懇求她。

任氏沒辦法,就同行了。

韋崟把馬借給她,到臨皋為其餞行,任氏揮揮手就分別了,一連宿了兩夜。

到馬嵬時,任氏騎馬走在前面,鄭子騎驢走在後面,女僕另有騎的,走在鄭子的後面。

當時一個西門的養馬官在洛川練獵犬,已經十多天了,此時相遇在大道上,青色獵犬在草叢中奔出,鄭子就看任氏一下子掉在地上,現了狐形向南跑,青色獵犬追趕她,鄭子也跟著邊跑邊喊叫,也不能止住,跑了一里多遠,被獵犬捉住,鄭子含著淚,拿出口袋裡的錢,買下並埋葬了她。

削了塊木頭做了記號,回頭看那馬,正在路邊吃草。

衣服全都放在馬鞍上,鞋襪還是掛在腳鐙上,就像蟬蛻的樣子,只有首飾掉在地上,別的就沒什麼了,女僕也不見了。

過了十多天,鄭子回到城裡,韋崟見了他很高興,迎上去問:「任氏還好嗎?」

鄭子流著淚回答說:「已經死了。」

韋崟聽了也很悲痛,互相扶持著進屋,都非常難過。

慢慢地問病的原因。

回答說:「被狗害死的。」

韋崟說:「狗雖然兇猛,怎麼能害人?」

回答說:「她不是人。」

韋崟吃驚地說:「她不是人,是什麼呢?」

鄭子才說了事情的經過,韋崟不停地驚訝歎息。

第二天,命令準備車馬,與鄭子一起到馬嵬去,打開墳看了看,悲痛萬分地回來了。

追想從前的事,只有自己不做衣服,與人有點不一樣。

此後,鄭子當上了總監使,家裡十分富有,有十多匹馬,六十五歲時死了。

大歷年間,沈既濟住在鍾陵,曾與韋崟有所交往,屢次說起這件事,所以知道得最詳細。

後來韋崟當了殿中侍御史,兼任隴州刺史,就死在任上沒有回來。

唉,動物的感情,也有合乎人道的。

遇到強暴不失去貞節,獻身於人一直到死,即使現在的婦女也有比不上的。

可惜的是鄭生不是個精明細心的人,只是喜歡她的美貌卻不能考察她的性情,假使他是個有淵博學識的人,一定能運用萬物發展變化的道理,考察神與人之間的異同,寫成美妙的文章,傳播重要而微妙的人情道理,不能僅僅停止在欣賞她的風情姿態上,可惜呀。

建中年間的第二年,沈既濟從左拾遺任上,同金吾將軍裴冀,京兆少尹孫成,戶部郎中崔需,右拾遺陸淳,全被貶官到東南地區去。

從秦地到吳地去,水上陸上走一條路,當時從前的拾遺朱放,因外出旅遊也隨在一起,飄在穎水上,接著又渡過淮河,船挨著船順流而下。

白天喝酒晚上說話,各人說些奇異的故事,各位君子聽了任氏的事,都深深地替她歎息驚奇,因而讓沈既濟給任氏寫個傳,來記載這件特異的事。

沈既濟就撰寫了這個故事。

李 萇

唐天寶中,李萇為絳州司士,攝司戶事。

舊傳此闕素凶,廳事若有小孔子出者,司戶必死,天下共傳「司戶孔子」。

萇自攝職,便處此廳。

十餘日,兒年十餘歲,如廁,有白裙婦人持其頭將上牆,人救獲免,忽不復見。

萇大怒罵,空中以瓦擲中萇手。

表弟崔氏,為本州參軍,(「本州參軍」四字原缺,據黃本補。

)是日至萇所,言此野狐耳。

曲沃饒鷹犬,當大致之。

俄又擲糞於崔杯中。

後數日,犬至,萇大獵,獲狡狐數頭,懸於簷上。

夜中,聞簷上呼李司士云:「此是狐婆作祟,何以枉殺我娘?兒欲就司士一飲,明日可具觴相待。」

萇云:「己正有酒,明早來。」

及明,酒具而狐至,不見形影,具聞其言。

萇因與一交一 杯,至狐,其酒翕然而盡。

狐累飲三斗許,萇唯飲二升。

忽言云:「今日醉矣,恐失禮儀。

司士可罷,狐婆不足憂矣!明當送法禳之。」

翌日,萇將入衙,忽聞簷上云:「領取法。」

尋有一一團一 紙落,萇便開視,中得一帖。

令施燈於(「於」原作「心」。

據明抄本改。

)席,席後乃書符,符法甚備。

萇依行之,其怪遂絕。

(出《廣異記》)

唐代天寶年間,李萇擔任絳州司士職務,兼管司戶的事。

從前傳說這個空缺歷來不吉祥,廳堂裡如有小孔出現,司戶一定會死去。

天下都傳說「司戶孔子」的話。

李萇自從代理司戶職務以來,就住在這個廳裡,住了十多天。

兒子有十多歲,到廁所去,有個穿白裙的婦人揪著孩子的頭準備上牆,被人們救了下來,一轉眼,那個婦人就不見了。

李萇很生氣,罵了起來,空中扔瓦片打中了李萇的手。

李萇的表弟姓崔,是本州的參軍,這一天來到李萇的住處,聽說後說,這是野狐狸作怪,曲沃一帶養鷹犬的人很多,應當多弄些來。

一會兒又把糞扔到崔參軍的酒杯裡。

又過了幾天,弄來了狗,李萇大肆捕獵,捉住了幾隻狐狸,懸掛在房簷上。

半夜,就聽見房簷上有人喊叫李司士說:「這是狐狸婆婆在作怪,為什麼錯殺了我娘。

我想與你一起喝酒,明天要準備好酒菜等我來。」

李萇說:「我家裡正好有酒,明日早點來。」

到了天亮,酒菜準備好了,狐狸也來了,只是看不見狐狸的形象,狐狸的話全能聽見。

李萇因而與狐狸碰杯喝酒。

該狐狸喝時,杯中酒一下子就光了。

狐狸共喝了三斗多酒,李萇只喝了二升,忽然狐狸說道:「今天喝醉了,恐怕做出失禮的事,李司士就別喝了,狐狸婆婆的事不值得擔憂,明天應當送來法術消除災禍。」

第二天,李萇準備去辦公,忽然聽簷上有人說:「把法術拿去。」

接著就有一個紙一團一 掉下來。

李萇就打開看,紙中間有一張帖,讓他在席上安放燈火,放好後再寫符,符法很完備,李萇照著說的做,那怪事就沒有了。

分類:未分類項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太平廣記
卷第一 神仙一卷第二 神仙二卷第三 神仙三卷第四 神仙四卷第五 神仙五卷第六 神仙六卷第七 神仙七卷第八 神仙八卷第九 神仙九卷第十 神仙十卷第十一 神仙十一卷第十二 神仙十二卷第十三 神仙十三卷第十四 神仙十四卷第十五 神仙十五卷第十六 神仙十六卷第十七 神仙十七卷第十八 神仙十八卷第十九 神仙十九卷第二十 神仙二十卷第二十一 神仙二十一卷第二十二 神仙二十二卷第二十三 神仙二十三卷第二十四 神仙二十四卷第二十五 神仙二十五卷第二十六 神仙二十六卷第二十七 神仙二十七卷第二十八 神仙二十八卷第二十九 神仙二十九卷第三十 神仙三十卷第三十一 神仙三十一卷第三十二 神仙三十二卷第三十四 神仙三十四卷第三十五 神仙三十五卷第三十六 神仙三十六卷第三十七 神仙三十七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卷第三十九 神仙三十九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卷第四十一 神仙四十一卷第四十二 神仙四十二卷第四十三 神仙四十三卷第四十四 神仙四十四卷第四十五 神仙四十五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卷第四十七 神仙四十七卷第四十八 神仙四十八卷第四十九 神仙四十九卷第五十 神仙五十卷第五十一 神仙五十一卷第五十二 神仙五十二卷第五十三 神仙五十三卷第五十四 神仙五十四卷第五十五 神仙五十五卷第五十六 女仙一卷第五十七 女仙二卷第五十八 女仙三卷第五十九 女仙四卷第六十 女仙五卷第六十一 女仙六卷第六十二 女仙七卷第六十三 女仙八卷第六十四 女仙九卷第六十五 女仙十卷第六十六 女仙十一卷第六十七 女仙十二卷第六十八 女仙十三卷第六十九 女仙十四卷第七十 女仙十五卷第七十一 道術一卷第七十二 道術二卷第七十三 道術三卷第七十四 道術四卷第七十五 道術五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卷第七十七 方士二卷第七十八 方士三卷第七十九 方士四卷第八十 方士五卷第八十一 異人一卷第八十二 異人二卷第八十三 異人三卷第八十四 異人四卷第八十五 異人五卷第八十六 異人六卷第八十七 異僧一卷第八十八 異僧二卷第八十九 異僧三卷第九十 異僧四卷第九十一 異僧五卷第九十二 異僧六卷第九十三 異僧七卷第九十四 異僧八卷第九十五 異僧九卷第九十六 異僧十卷第九十七 異僧十一卷第九十八 異僧十二卷第九十九 釋證一卷第一百 釋證二卷第一百一 釋證三卷第一百二 報應一(金剛經)卷第一百三 報應二(金剛經)卷第一百四 報應三(金剛經)卷第一百五 報應四(金剛經)卷第一百六 報應五(金剛經)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卷第一百八 報應七(金剛經)卷第一百九 報應八(法華經)卷第一百一十 報應九(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一 報應十(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二 報應十一(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三 報應十二(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四 報應十三(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五 報應十四(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六 報應十五(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七 報應十六(陰德)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卷第一百一十九 報應十八(冤報)卷第一百二十 報應十九(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一 報應二十(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二 報應二十一(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三 報應二十二(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四 報應二十三(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五 報應二十四(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六 報應二十五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卷第一百二十八 報應二十七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卷第一百三十 報應二十九(婢妾)卷第一百三十一 報應三十(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二 報應三十一(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三 報應三十二(殺生)卷第一百三十四 報應三十三(宿業畜生)卷第一百三十五 征應一(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六 征應二(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七 征應三(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八 征應四(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九 征應五(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 征應六(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一 征應七(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二 征應八(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三 征應九(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五 征應十一(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六 定數一卷第一百四十七 定數二卷第一百四十八 定數三卷第一百四十九 定數四卷第一百五十 定數五卷第一百五十一 定數六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數七卷第一百五十三 定數八卷第一百五十四 定數九卷第一百五十五 定數十卷第一百五十六 定數十一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數十二卷第一百五十八 定數十三卷第一百五十九 定數十四(婚姻)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卷第一百六十一 感應一卷第一百六十二 感應二卷第一百六十三 讖應卷第一百六十四 名賢(諷諫附)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卷第一百六十六 氣義一卷第一百六十七 氣義二卷第一百六十八 氣義三卷第一百六十九 知人一卷第一百七十 知人二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卷第一百七十二 精察二卷第一百七十三 俊辯一卷第一百七十四 俊辯二(幼敏附)卷第一百七十五 幼敏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卷第一百七十七 器量二卷第一百七十八 貢舉一卷第一百七十九 貢舉二卷第一百八十 貢舉三卷第一百八十一 貢舉四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卷第一百八十三 貢舉六卷第一百八十四 貢舉七(代族附)卷第一百八十五 銓選一卷第一百八十六 銓選二卷第一百八十七 職官卷第一百八十八 權倖卷第一百八十九 將帥一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卷第一百九十一 驍勇一卷第一百九十二 驍勇二卷第一百九十三 豪俠一卷第一百九十四 豪俠二卷第一百九十五 豪俠三卷第一百九十六 豪俠四卷第一百九十七 博物卷第一百九十八 文章一卷第一百九十九 文章二卷第二百一 才名(好尚附)卷第二百二 儒行(憐才 高逸)卷第二百三 樂一卷第二百四 樂二卷第二百五 樂三卷第二百六 書一卷第二百七 書二卷第二百八 書三卷第二百九 書四卷第二百一十 畫一卷第二百一十一 畫二卷第二百一十二 畫三卷第二百一十三 畫四卷第二百一十四 畫五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卷第二百一十六 卜筮一卷第二百一十七 卜筮二卷第二百一十八 醫一卷第二百一十九 醫二卷第二百二十 醫三卷第二百二十一 相一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卷第二百二十四 相四卷第二百二十五 伎巧一卷第二百二十六 伎巧二卷第二百二十七 伎巧三(絕藝附)卷第二百二十八 博戲卷第二百二十九 器玩一卷第二百三十 器玩二卷第二百三十一 器玩三卷第二百三十二 器玩四卷第二百三十三 酒(酒量、嗜酒附)卷第二百三十四 食(能食、菲食附)卷第二百三十五 交友卷第二百三十六 奢侈一卷第二百三十七 奢侈二卷第二百三十八 詭詐卷第二百三十九 諂佞一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卷第二百四十一 諂佞三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