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 第三十一:【原文】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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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 第三十一

漢書

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 第三十一

(張騫,李廣利)

【原文】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

時,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

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

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隴西。

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

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

留騫十餘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

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鄉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

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

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

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

大宛以為然,遣騫,為發道譯,抵康居。

康居傳致大月氏。

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

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饒,少寇,志安樂。

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

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

留歲余,還,並南山,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

留歲余,單于死,國內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

拜騫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

騫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一愛一之。

堂邑父胡人,善射,窮急射禽一獸給食。

初,騫行時百餘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騫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有,語皆在《西域傳》。

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安得此?』大夏國人曰:『吾賈人往市之身毒國。

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

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濕暑熱。

其民乘象以戰。

其國臨大水焉。

』以騫度之,大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

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

今使大夏,從羌中,險,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

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

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於四海。

天子欣欣以騫言為然。

乃令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並出:出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

其北方閉氐、莋,南方閉巂、昆明。

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寇盜,輒殺略漢使,終莫得通。

然聞其西可千餘里,有乘象國,名滇越,而蜀賈間出物者或至焉,於是漢以求大復道始通滇國。

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

及騫言可以通大夏,及復事西南夷。

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

是歲,元朔六年也。

後二年,騫為衛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

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後期當斬,贖為庶人。

是歲,驃騎將軍破匈奴西邊,殺數萬人,至祁連山。

其秋,渾邪王率眾降漢,而金城、河西並南山至鹽澤,空無匈奴。

匈奴時有候者到,而希矣。

後二年,漢擊走單于於幕北。

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

騫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

昆莫父難兜一靡一本與大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一柄一也。

大月氏攻殺難兜一靡一,奪其地,人民亡走匈奴。

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翕侯抱亡置草中,為求食,還,見狼一乳一之,又烏銜肉翔其旁,以為神,遂持歸匈奴,單于一愛一養之。

及壯,以其父民眾與昆莫,使將兵,數有功。

時,月氏已為匈奴所破,西擊塞王。

塞王南走遠徙,月氏居其地。

昆莫既健,自請單于報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

大月氏復西走,徒大夏地。

昆莫略其眾,因留居,兵稍強,會單于死,不肯復朝事匈奴。

匈奴遣兵擊之,不勝,益以為神而遠之。

今單于新困於漢,而昆莫地空。

蠻夷戀故地,又貪漢物,誠以此時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夫人,結昆弟,其勢宜聽,則是斷匈奴右臂也。

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

天子以為然,拜騫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繼金幣帛直數千巨萬,多持節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

騫既至烏孫,致賜諭指,未能得其決。

語在《西域傳》。

騫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

烏孫發道譯送騫,與烏孫使數十人,馬數十匹。

報謝,因令窺漢,知其廣大。

騫還,拜為大行。

歲余,騫卒。

後歲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於是西北國始通於漢矣。

然騫鑿空,諸後使往者皆稱博望侯,以為質於外國,外國由是信之。

其後,烏孫竟與漢結婚。

初,天子發書《易》,曰「神馬當從西北來」。

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

及得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馬」,宛馬曰「天馬」雲。

而漢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以通西北國。

因《益》發使抵安息、奄蔡、犛靬、條支、身毒國。

而天子好宛馬,使者相望於道,一輩大者數百,少者百餘人,所繼一操一,大放博望侯時。

其後益習而衰少焉。

漢率一歲中使者多者十餘,少者五六輩,遠者八九歲,近者數歲而反。

是時,漢既滅越,蜀所通西南夷皆震,請吏。

置牂柯、越巂、益州、沈黎、文山郡,欲地接以前通大夏。

乃遣使歲十餘輩,出此初郡,皆復閉昆明,為所殺,奪幣物。

於是漢發兵擊昆明,斬首數萬。

後復遣使,竟不得通。

語在《西南夷傳》。

自騫開外國道以尊貴,其吏士爭上書言外國奇怪利害,求使。

天子為其絕遠,非人所樂,聽其言,予節,募吏民無問所從來,為具備人眾遣之,以廣其道。

來還不能無侵盜幣物,及使失指,天子為其習之,輒復按致重罪,以激怒令贖,復求使。

使端無窮,而輕犯法。

其吏卒亦輒復盛推外國所有,言大者予節,言小者為副,故妄言無行之徒皆爭相效。

其使皆私縣官繼物,欲賤市以私其利。

外國亦厭漢使人人有言輕重,度漢兵遠,不能至,而禁其食物,以苦漢使。

漢使乏絕,責怨,至相攻擊。

樓蘭、姑師小一柄一,當空道,攻劫漢使王恢等尤甚。

而匈奴奇兵又時時遮擊之。

使者爭言外國利害,皆有城邑,兵弱易擊。

於是天子遣從票侯破奴將屬國騎及郡兵數萬以擊胡,胡皆去。

明年,擊破姑師,虜樓蘭王。

酒泉列亭障至玉一門矣。

而大宛諸國發使隨漢使來,觀漢廣大,以大一鳥一卵一及犛靬眩人獻於漢,天子大說。

而漢使窮河源,其山多玉石,採來,天子案古圖書,名河所出山曰崑崙雲。

是時,上方數巡狩海上,乃悉從外國客,大都多人則過之,散財帛賞賜,厚具饒給之,以覽視漢富厚焉。

大角氐,出奇戲諸怪物,多聚觀者,行賞賜,酒池肉林,令外國客遍觀名各倉庫府臧之積,欲以見漢廣大,傾駭之。

及加其眩者之工,而角氐奇戲歲增變,其益興,自此始。

而外國使更來更去。

大宛以西皆自恃遠,尚驕恣,未可詘以禮羈縻而使也。

漢使往既多,其少從率進孰於天子,言大宛有善馬在貳師城,匿不肯示漢使。

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士車令等待千金及金馬以請宛王貳師城善馬。

宛國饒漢物,相與謀曰:「漢去我遠,而鹽水中數有敗,出其北有胡寇,出其南乏水草,又且往往而絕邑,乏食者多。

漢使數百人為輩來,常乏食,死者過半,是安能致大軍乎?且貳師馬,宛寶馬也。」

遂不肯予漢使。

漢使怒,妄言,椎金馬而去。

宛中貴人怒曰:「漢使至輕我!」遣漢使去,令其東邊郁成王遮攻,殺漢使,取其財物。

天子大怒。

諸嘗使宛姚定漢等言:「宛兵弱,誠以漢兵不過三千人,強一弩一射之,即破宛矣。」

天子以嘗使浞野侯攻樓蘭,以七百騎先至,虜其王,以定漢等言為然,而欲侯一寵一姬李氏,乃以李廣利為將軍,伐宛。

騫孫猛,字子游,有俊才,元帝時為光祿大夫,使匈奴,給事中,為石顯所譖。

自一殺。

李廣利,女弟李夫人有一寵一於上,產昌邑哀王。

太初元年,以廣利為貳師將軍,發屬國六千騎及郡國惡少年數萬人以往,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故號「貳師將軍」。

故浩侯王恢使道軍。

既西過鹽水,當道小一柄一各堅城守,不肯給食,攻之不能下。

下者得食,不下者數日則去。

比至郁成,士財有數千,皆饑罷。

攻郁成城,郁成距之,所殺傷甚眾。

貳師將軍與左右計:「至郁成尚不能舉,況至其王都乎?」

引而還。

往來二歲,至敦煌,士不過什一二。

使使上書言:「道遠,多乏食,且士卒不患戰而患饑。

人少,不足以拔宛。

願且罷兵,益發而復往。」

天子聞之,大怒,使使遮玉一門關,曰:「軍有敢入,斬之。」

貳師恐,因留屯敦煌。

其夏,漢亡浞野之兵二萬餘於匈奴,公卿議者皆願罷宛軍,專力攻胡。

天子業出兵誅宛,宛小一柄一而不能下,則大夏之屬漸輕漢,而宛善馬絕不來,烏孫、輪台易苦漢使,為外國笑。

乃案言伐宛尤不便者鄧光等。

赦囚徒扞寇盜,發惡少年及邊騎,歲余而出敦煌六萬人,負私從者不與。

牛十萬,馬三萬匹,驢、橐駝以萬數繼糧,兵一弩一甚設。

天下騷動,轉相奉伐宛,五十餘校尉。

宛城中無井,汲城外一流水,於是遣水工徙其城下水空以一穴一其城。

益發戍甲卒十八萬酒泉、張掖北,置居延、休屠以衛酒泉。

而發天下七科適,及載糒給貳師,轉車人徒相連屬至敦煌。

而拜習馬者二人為執驅馬校尉,備破宛擇取其善馬雲。

於是貳師後復行,兵多,所至小一柄一莫不迎,出食給軍。

至輪台,輪台不下,攻數日,屠之。

自此而西,平行至宛城,兵到者三萬。

宛兵迎擊漢兵,漢兵射敗之,宛兵走入保其城。

貳師欲攻郁成城,恐留行而令宛益生詐,乃先至宛,決其水原,移之,則宛固已憂困。

圍其城,攻之四十餘日。

其外城壞,虜宛貴人勇將煎一靡一。

宛大恐,走入中城,相與謀曰:「漢所為攻宛,以王毋寡。」

宛貴人謀曰:「王毋寡匿善馬,殺漢使。

今殺王而出善馬,漢兵宜解;即不,乃力戰而死,未晚也。」

宛貴人皆以為然,共殺王。

持其頭,遣人使貳師,約曰:「漢無攻我,我盡出善馬,恣所取,而給漢軍食。

即不聽我,我盡殺善馬,康居之救又且至。

至,我居內,康居居外,與漢軍戰。

孰計之,何從?」

是時,康居候視漢兵尚盛,不敢進。

貳師聞宛城中新得漢人知穿井,而其內食尚多。

計以為來誅首惡者毋寡,毋寡頭已至,如此不許,則堅守,而康居候漢兵罷來救宛,破漢軍必矣。

軍吏皆以為然,許宛之約。

宛乃出其馬,令漢自擇之,而多出食食漢軍。

漢軍取其善馬數十匹,中馬以下一牝一牡三千餘匹,而立宛貴人之故時遇漢善者名昧蔡為宛王,與盟而罷兵,終不得入中城,罷而引歸。

初,貳師起孰煌西,為人多,道上國不能食,分為數軍,從南北道。

校尉王申生、故鴻臚壺充國等千餘人別至郁成,城守不肯給食。

申生去大軍二百里,負而輕之,攻郁成急。

郁成窺知申生軍少,晨用三千人攻殺申生等,數人脫亡,走貳師。

貳師令搜粟都尉上官桀往攻破郁成,郁成降。

其王亡走康居,桀追至康居。

康居聞漢已破宛,出郁成王與桀,桀令四騎士縛守詣大將軍。

四人相謂「郁成,漢所毒,今生將,卒失大事。」

欲殺,莫適先擊。

上邽騎士趙弟拔劍擊斬郁成王。

桀等遂追及大將軍。

初,貳師後行,天子使使告烏孫大發兵擊宛。

烏孫發二千騎往,持兩端,不肯前。

貳師將軍之東,諸所過小一柄一聞宛破,皆使其子弟從入貢獻,見天子,因為質焉。

軍還,入玉一門者萬餘人,馬千餘匹。

後行,非乏食,戰死不甚多,而將吏貪,不一愛一卒,侵牟之,以此物故者眾。

天子為萬里征伐,不錄其過,乃下詔曰:「匈奴為害久矣,今雖徙幕北,與旁國謀共要絕大月氏使,遮殺中郎將江、故雁門守攘。

危須以西及大宛皆合約殺期門車令、中郎將朝及身毒國使,隔東西道。

貳師將軍廣利征討厥罪,伐勝大宛。

賴天之靈,從溯河山,涉流沙,通西海,山雪不積,士大夫徑度,獲王首虜,珍怪之物畢陳於闕。

其封廣利為海西侯,食邑八千戶。」

又封斬郁成王者趙弟為新畤侯;軍正趙始成功最多,為光祿大夫;上官桀敢深入,為少府;李哆有計謀,為上一黨一太守。

軍官吏為九卿者三人,諸侯相、郡守、二千石百餘人,千石以下千餘人。

奮行者官過其望,以適過行者皆黜其勞。

士卒賜直四萬錢。

伐宛再反,凡四歲而得罷焉。

後十一歲,征和三年,貳師復將七萬騎出五原,擊匈奴,度郅居水。

兵敗,降匈奴,為單于所殺。

語在《匈奴傳》。

贊曰:「《禹本紀》言河出崑崙,崑崙高二千五百里余,日月所相避隱為光明也。

自張騫使大夏之後,窮河原,惡睹所謂崑崙者乎?故言九州山川,《尚書》近之矣。

至《禹本紀》、《山經》所有,放哉!」

【白話文】

張騫,漠中人,漢武帝建元年間為郎官。

當時,投降漢朝的匈奴人說匈奴打敗月氏王后,用月氏王的頭作為飲酒的用具,月氏人逃走了並且很怨恨匈奴,但是沒有人援助它共同打擊匈奴。

漢朝此時正打算消滅匈奴,聽到這話,想派人出使月氏,但途中必經匈奴地區,於是就招募敢於出使月氏的人。

當時張騫以郎官的身份應募。

他出使月氏,帶著姓堂邑氏的奴隸名叫甘的,一道從隴西出發。

在經過匈奴地區時,被匈奴人抓獲,用傳車送至單于處。

單于說:「月氏在我們的北面,漢朝為什麼要向月氏派使者?我想派使者到南越,漢朝肯答應我的使者去嗎?」

就扣留了張騫十餘年,還給他娶了妻子,有了孩子。

可是張騫始終保留著漢朝出使用的符節,沒有丟失。

張騫住在匈奴的西邊,他乘機與部下向月氏方向逃去。

他們向西逃了數十曰,到達大宛。

大宛人早就聽說漢朝富庶,想和漢朝往來,但未能辦到。

這些人見到張騫來,就問張騫要到哪兒去。

張騫說:「是為漢朝出使月氏的,路上被匈奴所阻攔。

如今逃出來,希望大王您派人做嚮導送我一下。

果真到達大月氏的話,我回到漢朝,漢朝送給您的禮物會多得說不完。」

大宛王認為張騫說得對,打發走張騫,並為他派了翻譯和嚮導,送到康居。

康居人又將他們送到大月氏。

此時,大月氏王已為匈奴所殺,大月氏人擁立了王的夫人為王。

他們已征服並佔領了大夏,成為這裡的君主。

這裡土地肥沃,很少有外來的侵擾,他們志在過安寧快樂的生活,又白認為遠離漢朝而疏遠了與漢朝的關係,根本沒有報復匈奴之心。

張騫從大月氏到大夏,一直沒有得到結果。

張騫在那裹停留了一年多,回來時,沿著崑崙山、阿爾金山和祁連山,想從羌族地區返回,可是又被匈奴人抓住。

在匈奴被扣留了一年多,恰逢單于死,匈奴內部混亂,張騫便與他的匈奴妻子及堂邑父一起逃回漢朝。

漠武帝授予他為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

張騫為人堅強而有毅力,寬宏大量,待人真誠,少數民族人喜歡他。

堂邑父是匈奴人,善於射箭,在窮困危急的關頭,就射取禽一獸作為食物。

當初,張騫出行時有一百餘人,去了十三

年,衹有他和堂邑父兩人回來。

張騫親身所到過的地方,有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等國,他聽說在這些國家的旁邊還有五、六個大國,他一一向漢武帝講述了這些國家的地形和物產。

所說的內容都在《西域傳》裹。

張騫說:「我在大夏的時候,見到邛那個地方的竹杖和蜀郡產的細布,問他們從哪兒得到這些東西,大夏國人說:『是我國的商人從身毒國買來的。

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大約有數千里地。

那裹的風俗是過著定居的生活,和大夏相同,但地勢低窪,潮一濕,氣候炎熱。

那裡的人騎著大象打仗,國家濱臨大水。

,根據我的推測,大夏距離漢朝約有一萬二千里,在漢朝的西南。

現在身毒又在大夏東南數千里,有蜀郡的物產,這樣看來,身毒距離蜀不遠。

現在出使大夏,從羌族地區經過,很危險,羌族人很厭惡漢朝;稍稍往北,則會被匈奴人俘獲;如果從蜀郡走,當是方便的道路,又無侵擾。」

漠武帝聽說大宛和大夏、安息等國家都是大國,有許多奇怪的物產,又過著定居的生活,與漢朝的風俗相同。

而兵力很弱,很看重漢朝的財物;其北方則是大月氏、康居等國,兵力強大,可以用贈送財物、給他們以好處的方法,誘使他們前來朝見漢天子。

果真能夠這樣做並用道義的力量使他們歸附漢朝,那麼漢朝就可擴大疆土一萬餘裡,有些民族的人到朝廷來,要經多重翻譯才能通曉語言,一些奇風異俗的少數民族也前來歸附,漢朝的威望德澤就可普及四海。

漢武帝很高興,認為張騫說得很有道理。

於是下令通過蜀郡和犍為郡派遣探路的使者,分四路同時出發。

一路從冉馳出發,一路從搾都出發,一路從徙和邛出發,一路從焚出發,各有一二千里路程。

可是北方的通道為氏族和搾都夷所阻擋,南方的通道為嶺和昆明所阻。

昆明等少數民族沒有君長,善於劫掠和盜竊。

每每殺害過往的漢使,奪走財物,這條路終於沒能打通。

不過聽說昆明西邊大約千餘里的地方,有乘象國,名叫滇越,蜀郡有些私自往來買賣貨物的商人到過那兒。

於是漢朝因尋求通往大夏的道路而開始與滇國往來。

當初,漢朝想與西南夷通使,由於費用太多,停止了這項工作。

及至張騫說可經西南夷通往大夏,漢朝才著手打通西南夷之路。

張騫以校尉的身份跟隨大將軍衛青出擊匈奴,因為他瞭解水草分佈的地方,軍隊才能不缺給養,於是封張騫為博望侯。

這年是漠武帝元朔六年。

兩年以後,張騫作為衛尉,與李廣將軍一起從右北平出發抗擊匈奴。

匈奴包圍李將軍,漠軍傷亡慘重,而張騫晚於約定的時間到達,按軍法當處以斬刑,他用財物贖為平民。

這一年,驃騎將軍霍去病在西邊打敗匈奴,殺數萬,直至祁連山。

秋天,匈奴渾邪王率領他的部眾投降漢朝。

於是,從金城、河西走廊,沿祁連山直至鹽澤一帶空無匈奴。

匈奴時或有偵察兵前來,但也為數很少。

又過了兩年,漢朝擊退匈奴單于並趕往漠北。

漢武帝多次向張騫詢問大夏等國的情況。

此時張騫已失去了侯的封號,就回答道「我住在匈奴的時候,聽說烏孫王名昆莫。

昆莫的父親難兜一靡一本來和大月氏都住在祁連山、敦煌一帶,是個小一柄一。

大月氏攻打殺害了難兜一靡一,強佔他的地盤,烏孫人逃亡投奔匈奴。

難兜一靡一的兒子昆莫那時剛出生不久,傅父布就翎侯抱著他逃亡,途中將他放在草叢中,去為他尋找食物。

回來時,見狼正在給他喂一奶一,又有烏鴉街著肉在旁邊盤旋,以為昆莫是神,就抱著昆莫歸附匈奴,單于喜歡他,將他撫養成一人。

昆莫長大後,單于把他父親的民眾交還給他,讓他帶兵打仗,昆莫屢次建立戰功。

那時,月氏已被匈奴打敗,向西進攻塞王。

塞王南巡遷往遠方,月氏人便居住在塞王的地盤上。

昆莫的力量壯大後,親自請求單于允許他替父報仇,於是向西攻敗大月氏。

大月氏人再次西逃,遷往大夏人居住的地方。

昆莫掠奪其民眾,就留居在大月氏人的土地上,兵力逐漸強大起來,正好碰上匈奴單于死,於是不肯再入朝事奉匈奴。

匈奴派軍隊攻打他,無法戰勝,更認為昆莫是神而遠離他。

如今單于剛被漢朝打敗,處於窘困的境地,而昆莫原來的地方無人居住。

少數民族依戀故土,又貪心漢朝的財物,如果在此時多多地送些財物給烏孫,招引他們到束邊來居住在原來的土地上,漢朝送公主給烏孫王作夫人,雙方結為兄弟關係,根據以上對形勢的分析,烏孫一定會聽從我們的建議,那麼造就等於切斷了匈奴的右臂。

聯合了烏孫,自烏孫以西的大夏等國,都可招來而為您的外臣。」

漢武帝認為張騫說得對,授予張騫中郎將的官職,率領三百人,每人馬各二匹,趕著上萬計的牛羊,隨身攜帶價值數千萬萬的黃金和禮物,還有許多持節副使隨行,出使烏孫。

道路方便的話,就派持節副使出使烏孫旁邊的國家。

張騫到達烏孫後,將漢武帝的禮物送給烏孫王並轉達了漢武帝的旨意,但未能獲得烏孫王的明確表態。

具體內容記載在《西域傳》裹。

張騫便分別派遣副使出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

烏孫王派翻譯嚮導護送張騫。

烏孫使者數十人,馬數十匹隨張騫回漢朝答謝漢武帝,趁機讓他們察看漢朝的情況,瞭解到了漢朝的廣大。

張騫返回漢朝,被授予大行官。

一年多後,張騫去世。

又過了一年多,他所派遣去通大夏等國的副使大都與這些國家的使節一同回到漢朝,於是西北各國開始了與漢朝的交通往來。

不過由於張騫開闢了通往西域的道路,後來出使西域的人都倣傚張騫,稱博望侯,以此來取信於外國,外國人因此而信任他們。

那以後,烏孫王終於與選鮑主結婚。

當初,漢武帝打開《易》書占卜,說:「神馬當從西北來。」

得了烏孫馬覺得好,給它起名為「天馬」。

等到又得了大宛汗血馬,它比烏孫馬更加膘壯,便將烏孫馬改名為「西極馬」,稱大宛馬為「天馬」。

並且漢朝開始從令居向西築塞,新設酒泉郡,以便於通往西域各國。

漢朝於是增派使者到安息、奄蔡、犛軒、條支、身毒國。

且漠武帝喜歡大宛馬,出使西域的使者相望於道,一批多者數百人,少者百餘人,所攜帶的東西,完全倣傚博望侯張騫時的盛況。

其後,隨著對西域情況的曰益熟悉,每批使者的人數越來越少。

漢朝時大概一年中使者多者十餘批,少者五六批,遠的八九年,近的幾年就可往返。

這個時候,漢朝已滅了南越,與蜀郡相通的西南夷都很震動,他們請求漢朝在那兒設治並派官吏進行治理。

漢朝在西南夷設置了烊柯、越嶺、益州、沈黎、文山郡,想用在西南夷設郡的辦法,地界相接,向前通往大夏。

於是漢朝每年派使者十餘批,從這些新設置的郡出發,但都再次被昆明夷所阻絕,漠使被殺、禮品遭劫。

於是漢朝發兵出擊昆明,斬首數萬。

後來又派使者,終不能通過。

詳情在《西南夷傳》裹。

自從張騫開闢了通往西域的道路而獲得尊貴的地位,那些吏士爭著上書談論外國物產的稀奇古怪以及通使的利害關係,請求出使。

漠武帝因為西域偏僻遙遠,並非人人都樂意去,便接受他們的言論,給予出使的符節,招募官吏和百姓而不問應募者的身份資歷,為這些人準備好隨行人員打發他們出使,以此擴大出使西域人員的來源。

這些人回來時,難免有劫掠和盜竊來的財物,以及執行使命時違背漢武帝的旨意,漢武帝因為他們熟悉西域的情況,就每每審查他們並致以重罪,以激發他們發奮去立功贖罪,再次請求出使西域。

出使西域的緣由無窮無盡,且輕視犯法。

那些吏卒也每每一再地推崇外國的物產,誇張程度大的,被給予符節,為正使,誇張程度小的為副使。

故無稽之談者及無良好品行之徒都爭相倣傚。

使者們大都將天子送給西域各國的禮物據為己有,想以較低的價格賣出以從中牟利。

外國人也厭惡漢使人人言語輕重不實,估計路遠漢軍不能到達,便斷絕漠使的食物供一應,使他們陷於困苦的境地。

漢使生活窮困,譴責抱怨,以至於相互攻擊。

樓蘭、姑師等小一柄一,地處交通要道,攻擊、劫掠漢使王恢等尤為厲害,且匈奴奇兵更是時時截擊漢使。

使者們爭相談論征服這些國家對漢朝有利,不討伐它則對漢朝有害,這些國家都有城邑,軍隊戰鬥力弱,易於攻擊。

於是漢武帝派從票侯趙破奴,率領西域各屬國騎兵及各郡兵力數萬人反擊匈奴,匈奴兵全部逃竄。

第二年,趟破奴擊敗姑師,俘虜了樓蘭王。

漢朝從酒泉郡起布列了邊防哨所,直至玉一門關。

大宛諸國派使者隨漠使來到漢朝,看到漢朝的廣大,他們向漢朝獻上駝鳥一卵一和犛軒的幻術家,漢武帝大喜。

漢使窮盡黃河的源頭,那裹的山多玉石,漢使採來運回漢朝,漠武帝查考了古地圖書籍,將黃河源頭所出之山命名為崑崙山。

這時,漢武帝正好多次到海邊視察,身邊竟全是外國客人跟隨著。

凡屬大都市或人多的地方就打那兒經過,散發財物布帛進行賞賜,備辦豐厚的禮物送給他們,以此來展示漢朝財力的雄厚。

表演大角抵、奇戲等新奇的東西,引來眾多的圍觀者,大行賞賜,酒池肉林。

讓外國客人遍觀漢朝各倉庫府藏的儲積,想以此顯示漢朝的廣大,使他們對漢朝的強大既佩服又詫異。

至於增加幻術家的技藝,角抵、奇戲花樣的年年增變,它們的進一步興起,就是從漢武帝時開始的。

且外國使者不斷地交替往來,絡繹不絕。

大宛以西的國家都自恃離漢朝遙遠,還是驕傲放縱,漢朝沒能使他們屈服,就用禮尚往來的方式與他們保持聯繫,出使這些國家。

漢朝出使到西域的人已很多,那些少年從使多用虛美的言辭慫恿漢武帝,說大宛有好馬在貳師城,藏起來不肯讓漢使看到。

漢武帝喜歡宛馬,聽說後一心想得到它,他派壯士車令等帶著千金和金馬去請求大宛王送給貳師城好馬。

大宛國有許多漢朝財物,他們互相商量道:「漢朝離我們很遠,且人從鹽澤一帶經過每有死亡,從它的北面經過有匈奴的騷擾,從南面來則缺乏水草,加上沿途處處沒有城邑,缺乏食物的情況經常發生。

漢使一批數百人前來,常常缺乏食物。

死者過半。

這樣的情況怎麼能派大軍來呢?況且貳師馬是大宛的寶馬啊。」

終不肯給漢使。

漢使大怒,痛罵一通,椎破金馬而去。

大宛國的貴臣們怒道:「漢使太輕視我們了!」令漢使離開大宛國,又讓束邊的郁成王攔擊他們,殺害漢使奪取他們的財物。

漢武帝大怒。

曾出使過大宛的姚定漢等人說:「大宛兵弱,若用近三千的漢軍,強弓勁一弩一向他們射擊,便可打敗他們。」

漠武帝因曾派浞野侯趙破奴攻打樓蘭,以七百騎兵先到樓蘭,俘虜了樓蘭王,故認為姚定漢等人言之有理,而想封一寵一姬李夫人的兄弟為侯,便以李廣利為將軍討伐大宛。

張騫孫張猛,字子游,頗有才智,元帝時為光祿大夫,出使過匈奴,加官給事中,被石顯陷害而自一殺。

李廣利的妹妹李夫人有一寵一於皇上,生昌邑哀王。

太初元年,以廣利為貳師將軍,帶領屬國的六千騎兵和郡國那些品行惡劣的少年好幾萬人,以這些兵力去攻伐大宛,預期到貳師城奪取良馬,所以叫他「貳師將軍」。

原浩侯王恢為軍隊帶路做嚮導官。

貳師將軍的部隊已經西遇鹽水,沿路的那些小一柄一家恐慌,都各自緊緊地守住自己的城堡,不供給漠軍糧食,打又打不下來。

能攻下來的就有飯吃,不能攻下來的,只好幾天就離開。

等到達郁成,兵士衹有幾千人了,都飢餓疲乏。

攻打郁成城,大敗,死傷的人很多。

貳師將軍和左右商議:「至郁成還不能攻下它,何況到大宛王都城呢?」

就帶著部隊撤退。

往返花了兩年,回到敦煌,士兵剩下不過十分之一。

派遣使者給皇帝上奏章說:「路程遙遠十分缺乏糧食。

士兵們不怕打仗,衹怕挨餓。

兵少,不能攻取宛國。

希望暫且撤兵,多派兵後再去。」

漢武帝得知所奏,大發雷霆,派使者攔守玉一門關,說軍人敢有入關者立即斬了他!貳師將軍李廣利害怕了,因而留駐敦煌。

那年夏天,漢朝對匈奴作戰,浞野侯趟破奴的士兵損失二萬多人。

漢朝廷高級官員商議都希望調回攻打大宛的軍隊,專力對付匈奴。

漢武帝卻認為既已出兵討伐大宛,如大宛這樣的小一柄一都打不下來,那大夏之類的國家逐漸瞧不起漢朝,大宛的良馬就斷絕來漢,烏孫、輪台等國家也將隨便難為漢朝的使者,就會見笑於外國。

於是就懲治了議論攻打大宛尤為不當的鄧光等人。

赦免了那些囚徒步卒,增發了那些品行惡劣的少年和邊境的騎兵,經過一年多而從敦煌出兵六萬人,私人帶著糧食跟隨部隊參戰的還不計算在內。

這支隊伍帶有牛十萬頭,馬三萬匹,驢、駱駝以萬數計算。

他們多帶糧食,兵器、弓箭等極為齊備。

全國騷擾動盪,相繼供一應徵伐大宛,軍隊總共有五十餘校尉軍官出征。

大宛都城內沒有水井,都要從城外引進流水,於是漠軍就派治水的工匠改道城下水,不使流經城下,而引水入孔一穴一之內,以水攻城內。

漢朝還增派甲卒十八萬人到酒泉和張掖以北駐守,並新置了居延和休屠兩個縣以衛護酒泉。

而征發天下「七科適」,載運乾糧以供給貳師將軍,驅車載運的人眾絡繹相連到敦煌。

而授任兩名會相馬的人為執驅馬校尉,準備在攻破大宛以後選取良馬。

這時貳師將軍是二次出征,隊伍龐大,所至沿途各個小一柄一無不迎接,拿出糧食供養軍隊。

到輪台國,輪台國不降,攻戰幾天,血洗了他們。

從此往西,平安行軍到達了大宛王都,漠兵到達者三萬人。

宛軍迎戰漢軍,漢軍射敗了他們,宛軍逃到城堡內憑藉城牆守衛。

貳師將軍的部隊本想進軍先攻郁成城,恐怕軍隊滯留而使大宛人更生詐謀,於是就先攻大宛城,決開他們的水源,改變其流向,即使大宛堅守也甚感憂愁困窘。

包圍大宛的城池,攻城四十多天。

他們的高級官員相互商量道:「漢朝之所以來攻打大宛,是我們國王毋寡隱藏了好馬而殺害了漢朝使者。

如果殺掉國王毋寡並拿出好馬,漠軍之圍當可解脫;即使不解,再奮戰而死,也為時不晚。」

大宛的高級官員們都認為這樣對,共同殺死宛王毋寡。

它的外城被摧毀,俘獲了大宛貴人勇將煎一靡一。

大宛人一大為震驚,逃跑入守中城,相互商量說:「漢來攻打宛,是因為國王毋寡。」

提著他的頭派人去見貳師將軍,相約說:「漢軍不要攻打我們了,我們把好馬全部拿出來,任憑你們選取,並且供給你們糧食。

如若不聽從,我們殺盡好馬,而康居的救兵將要到達。

一到達,我宛兵在城內,康居的救兵在城外,共同和漢軍作戰。

漢軍仔細考慮吧,怎麼辦?」

這時康居偵探窺伺漠兵,漢兵還很強大,不敢進兵。

貳師將軍聽說大宛城內最近找到了漢人,會穿井汲水,而且城內糧食還多。

考慮到我們之所以來,就是為誅滅罪魁禍首宛王毋寡,毋寡的頭已經到了,這樣還不允許解一開兵圍,那麼他們就會堅守,而康居等到漢軍疲乏時而來援救大宛,那打敗漢軍是必然的了。

軍官們都認為對,就接受了大宛的許約。

大宛人就放出他們的好馬,讓漢兵自行挑選,還拿出許多糧食供養漢軍。

漢軍挑選了好馬幾十匹,中等以下公馬母馬共三干多匹,而且立大宛高級官員中過去待漢人友好的昧蔡為大宛國王,與他訂立盟約後撤兵。

終於不得進入大宛內城,就結束這場戰爭撤兵回來了。

當初,貳師將軍發兵敦煌西進時,認為人多,沿路各國無法供給糧食,就分為幾支隊伍,從南北兩路挺一進。

校尉王申生和原大鴻臚壺充國等統領一支千多人的隊伍另到郁成,郁成一人堅守城堡,不肯把糧食供給他們。

王申生的部隊距離貳師將軍的大部隊二百里,他依仗大軍而輕視對方,急攻郁成。

郁成一人窺一探得知王申生的部隊少,就在一個早晨用三千人的兵力發起攻擊,斬殺了王申生等人,軍隊大敗,衹有幾個人脫險逃出,跑到貳師將軍那裹。

貳師將軍命令搜粟都尉上宮桀去攻打郁成,郁成投降,郁成王逃走到康居國,上官桀就追到康居國。

康居國人聽說漢軍已經打敗大宛,就交出郁成王給上官桀。

上官桀派四個騎士把他捆一綁看守押送給主將李廣利。

這四個人互相議論說:「郁成王是漢朝所痛恨的,如果把他活著送去,怕突然發生意外,貽誤大事。」

想殺,沒有人敢先動手。

上鄒騎士趟弟拔劍斫擊,斬了郁成王。

上官桀等就趕上了貳師將軍的大部隊。

當初,貳師將軍李廣利後一次出兵,皇上派遣使者通告烏孫國,要它出兵與漠軍合力攻宛。

烏孫派遣兩千名騎兵前往,徘徊觀望,不敢上前。

貳師將軍的隊伍凱旋東歸,所經過的那些小一柄一聽說大宛已被攻破,都打發自己的子弟跟隨漢軍去納獻貢物,謁見天子,因而作為人質。

軍隊返回,進入玉一門關的有一萬多人,軍馬一千多匹。

貳師將軍後一次行軍,軍隊並非缺乏食用,犧牲的也不能算多,而是將吏們貪財,大都不一愛一護一士兵,侵吞軍餉,因此死亡很多。

天子因為是遠涉萬里征討大宛,就不責問他們的過失,便下詔說:「匈奴為害很久了,如今雖遠徙漠北,與旁國共謀截擊大月氏國使臣,攔殺中郎將江及原雁門太守攘。

危須國以西及大宛皆合約殺期門車令、中郎將朝及身毒國使,隔斷東西道路。

貳師將軍廣利征討其罪,戰勝大宛。

賴天之靈,從溯河山,涉流沙,通西海,d]雪不積,士大夫直接穿過,獲王首級,珍怪之物都陳列於庭。

封李廣利為海西侯,食邑八千戶。」

又封斬殺郁成王的趙弟為新時侯;軍正趟始成功最多,為光祿大夫;上官桀敢深入,為少府;李哆有計謀,為上一黨一太守。

軍官中被封為九卿的有三人,諸侯相、郡守、二千石級官吏的有一百多人,一千石級官吏以下的一千多人。

自願參加者賞封的官爵都超過他們本人的願望,因犯罪受懲罰而去從軍的人免罪但不計功勞。

士兵們所得賞賜約值四萬錢。

攻伐大宛兩回,總共經歷四年才告結束。

後十一年,征和三年,貳師將軍又率七萬騎兵出五原,攻擊匈奴,渡郅居水。

兵敗,投降匈奴,被單于殺死。

事見《匈奴傳》。

贊曰:《禹本紀》記載黃河源於崑崙山,崑崙山高二千五百餘里,山上的光明憑著曰月交替隱避而得到。

自張騫出使大夏之後,走到了黃河的盡頭,沒有看到所說的崑崙山嗎?因此講九州山川,《尚書》比較可信。

至於《禹本紀》、《山經》所記載,無甚根據,不可信!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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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
內容簡介卷一上 高帝紀 第一上卷一下 高帝紀 第一下卷二 惠帝紀 第二卷三 高後紀 第三卷四 文帝紀 第四卷五 景帝紀 第五卷六 武帝紀 第六卷七 昭帝紀 第七卷八 宣帝紀 第八卷九 元帝紀 第九卷十 成帝紀 第十卷十一 哀帝紀 第十一卷十二 平帝紀 第十二卷十三 異姓諸侯王表 第一卷十四 諸侯王表 第二卷十五 上 王子侯表 第三上卷十五 下 王子侯表 第三下卷十六 高惠高後文功臣表 第四卷十七 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 第五卷十八 外戚恩澤侯表 第六卷十九 百官公卿表 第七卷二十 古今人表 第八卷二十一 上 律歷志 第一上卷二十一 下 律歷志 第一下卷二十二 禮樂志 第二卷二十三 刑法志 第三卷二十四 上 食貨志 第四上卷二十四 下 食貨志 第四下卷二十五 上 郊祀志 第五上卷二十五 下 郊祀志 第五下卷二十六 天文志 第六卷二十七 上 五行志 第七上卷二十七 中上 五行志 第七中之上卷二十七 中下 五行志 第七中之下卷二十七 下上 五行志 第七下之上卷二十七 下下 五行志 第七下之下卷二十八 上 地理志 第八上卷二十八 下 地理志 第八下卷二十九 溝洫志 第九卷三十 藝文志 第十卷三十一 陳勝項籍傳 第一卷三十二 張耳陳餘傳 第二卷三十三 魏豹田儋韓王信傳 第三卷三十四 韓彭英盧吳傳 第四卷三十五 荊燕吳傳 第五卷三十六 楚元王傳 第六卷三十七 季布欒布田叔傳 第七卷三十八 高五王傳 第八卷三十九 蕭何曹參傳 第九卷四十 張陳王周傳 第十卷四十一 樊酈滕灌傅靳周傳 第十一卷四十二 張周趙任申屠傳 第十二卷四十三 酈陸朱劉叔孫傳 第十三卷四十四 淮南衡山濟北王傳 第十四卷四十五 蒯伍江息夫傳 第十五卷四十六 萬石衛直周張傳 第十六卷四十七 文三王傳 第十七卷四十八 賈誼傳 第十八卷四十九 爰盎晁錯傳 第十九卷五十 張馮汲鄭傳 第二十卷五十一 賈鄒枚路傳 第二十一卷五十二 竇田灌韓傳 第二十二卷五十三 景十三王傳 第二十三卷五十四 李廣蘇建傳 第二十四卷五十五 衛青霍去病傳 第二十五卷五十六 董仲舒傳 第二十六卷五十七上 司馬相如傳 第二十七上卷五十七下 司馬相如傳 第二十七下卷五十八 公孫弘卜式兒寬傳 第二十八卷五十九 張湯傳 第二十九卷六十 杜周傳 第三十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 第三十一卷六十二 司馬遷傳 第三十二卷六十三 武五子傳 第三十三卷六十四 上 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 第三十四上卷六十四下 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 第三十四下卷六十五 東方朔傳 第三十五卷六十六 公孫劉田王楊蔡陳鄭傳 第三十六卷六十七 楊胡朱梅雲傳 第三十七卷六十八 霍光金日磾傳 第三十八卷六十九 趙充國辛慶忌傳 第三十九卷七十 傅常鄭甘陳段傳 第四十卷七十一 雋疏於薛平彭傳 第四十一卷七十二 王貢兩龔鮑傳 第四十二卷七十三 韋賢傳 第四十三卷七十四 魏相丙吉傳 第四十四卷七十五 眭兩夏侯京翼李傳 第四十五卷七十六 趙尹韓張兩王傳 第四十六卷七十七 蓋諸葛劉鄭孫毋將何傳 第四十七卷七十八 蕭望之傳 第四十八卷七十九 馮奉世傳 第四十九卷八十 宣元六王傳 第五十卷八十一 匡張孔馬傳 第五十一卷八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傳 第五十二卷八十三 薛宣朱博傳 第五十三卷八十四 翟方進傳 第五十四卷八十五 谷永杜鄴傳 第五十五卷八十六 何武王嘉師丹傳 第五十六卷八十七上 揚雄傳 第五十七上卷八十七下 揚雄傳 第五十七下卷八十八 儒林傳 第五十八卷八十九 循吏傳 第五十九卷九十 酷吏傳 第六十卷九十一 貨殖傳 第六十一卷九十二 遊俠傳 第六十二卷九十三 佞幸傳 第六十三卷九十四 上 匈奴傳 第六十四上卷九十四 下 匈奴傳 第六十四下卷九十五 西南夷兩粵朝鮮傳 第六十五卷九十六 上 西域傳 第六十六上卷九十六 下 西域傳 第六十六下卷九十七 上 外戚傳 第六十七上卷九十七 下 外戚傳 第六十七下卷九十八 元後傳 第六十八卷九十九 上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上卷九十九 中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中卷九十九 下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下卷一百 上 敘傳 第七十上卷一百 下 敘傳 第七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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