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卷八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傳 第五十二:【原文】王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徙杜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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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卷八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傳 第五十二

漢書

卷八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傳 第五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

【原文】

王商字子威,涿郡蠡吾人也,徙杜陵。

商公武、武兄無故,皆以宣帝舅封。

無故為平昌侯,武為樂昌侯。

語在《外戚傳》。

商少為太子中庶子,以肅敬敦厚稱。

父薨,商嗣為侯,推財以分異母諸弟,身無所受,居喪哀戚。

於是大臣薦商行可以厲群臣,義足以厚風俗,宜備近臣。

繇是擢為諸曹、侍中、中郎將。

元帝時,至右將軍、光祿大夫。

是時,定陶共王一愛一幸,幾代太子。

商為外戚重臣輔政,擁佑太子,頗有力焉。

元帝崩,成帝即位,甚敬重商,徙為左將軍。

而帝元舅大司馬大將軍王鳳顓權,行多驕僣。

商論議不能平鳳,鳳知之,亦疏商。

建始三年秋,京師民無故相驚,言大水至,百姓奔走相蹂一躪、老弱號呼,長安中大亂。

天子親御前殿,召公卿議。

大將軍鳳以為太后與上及後宮可御船,令吏民上長安城以避水。

群臣皆從鳳議。

左將軍商獨曰:「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冒城郭。

今政治和平,世無兵革,上下相安,何因當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訛言也,不宜令上城,重驚百姓。」

上乃止。

有頃,長安中稍定,問之,果訛言。

上於是美壯商之固守,數稱其議。

而鳳大慚,自恨失言。

明年,商代匡衡為丞相,益封千戶,天子甚尊任之。

為人多質有威重,長八尺餘,身一體鴻大,容貌甚過絕人。

河平四年,單于來朝,引見白虎殿。

丞相商坐未央廷中,單于前,拜謁商。

商起,離席與言,單于仰視商貌,大畏之,遷延卻退。

天子聞而歎曰:「此真漢相矣!」

初,大將軍鳳連昏楊肜為琅邪太守,其郡有災害十四,已上。

商部屬按問,鳳以曉商曰:「災異天事,非人力所為。

肜素善吏,宜以為後。」

商不聽,竟奏免肜,奏果寢不下,鳳重以是怨商,陰求其短,使人上書言商閨門內事。

天子以為暗昧之過,不足以傷大臣,鳳固爭,下其事司隸。

先是,皇太后嘗詔問商女,欲以備後宮。

時女病,商意亦難之,以病對,不入。

及商以閨門事見考,自知為鳳所中,惶怖,更欲內女為援,乃因新幸李婕妤家白見其女。

會日有蝕之,太中大夫蜀郡張匡,其人佞巧,上書願對近臣陳日蝕咎。

下朝者左將軍丹等問匡,對曰:「竊見丞相商作威作福,從外制中,取必於上,一性一殘賊不仁,遣票輕吏微求人罪,欲以立威,天下患苦之。

前頻陽耿定上書言商與父傅通,及女弟一婬一亂,奴殺其私夫,疑商教使。

章下有司,商私怨懟。

商子俊欲上書告商,俊妻左將軍丹女,持其書以示丹,丹惡其父子乘迕,為女求去。

商不盡忠納善以輔至德,知聖主崇孝,遠別不親,後一庭之事皆一愛一命皇太后,太后前聞商有女,欲以備後宮,商言有固疾,後有耿定事,更詭道因李貴人家內女,執左道以亂政,誣罔悖大臣節,故應是而日蝕。

《周書》曰:『以左道事君者誅。

』《易》曰:『日中見昧,則折其右肱。

』往者丞相周勃再建大功,及孝文時纖介怨恨,而日為之蝕,於是退勃使就國,卒無怵惕憂。

今商無尺寸之功,而有三世之一寵一,身位三公,宗族為列侯、吏二千石、侍中諸曹,給事禁門內,連昏諸侯王,權一寵一至盛。

審有內亂殺人怨懟之端,宜究竟考問。

臣聞秦丞相呂不韋見王無子,意欲有秦國,即求好女以為妻,陰知其有身而獻之王,產始皇帝。

及楚相春申君亦見王無子,心利楚國,即獻有身妻而產懷王。

自漢興幾遭呂、霍之患,今商有不仁之一性一,乃因怨以內女,其一奸一謀未可測度。

前孝景世七國反,將軍周亞夫以為即得雒陽劇孟,關東非漢之有。

今商宗族權勢,合貲巨萬計,私奴以千數,非特劇孟匹夫之徒也。

且失道之至,親戚畔之,閨門內亂,父子相訐,而欲使之宜明聖化,調和海內,豈不謬哉!商視事五年,官職陵夷而大惡著於百姓,甚虧損盛德,有鼎折足之凶。

臣愚以為聖主富於春秋,即位以來,未有懲一奸一之威,加以繼嗣未立,大異並見,尤宜誅討不忠,以遏未然。

行之一人,則海內震動,百一奸一之路塞矣。」

於是左將軍丹等奏:「商位三公,爵列侯,親受詔策為天下師,不遵法度以翼國家,而回辟下媚以進其私,執左道以亂政,為臣不忠,罔上不道,《甫刑》之辟,皆為上戮,罪名明白。

臣請詔謁者召商詣若盧詔獄。」

上素重商,知匡言多險,制曰「勿治」。

鳳固爭之,於是制詔御史:「蓋丞相以德輔翼國家,典領百寮,協和萬國,為職任莫重焉。

今樂昌侯商為丞相,出入五年,未聞忠言嘉謀,而有不忠執左道之辜,陷於大辟。

前商女弟內行不修,奴賊殺人,疑商教使,為商重臣,故抑而不窮。

今或言商不以自悔而反怨懟,朕甚傷之。

惟商與先帝有外親,未忍致於理。

其赦商罪。

使者收丞相印綬。」

商免相三日,發病嘔血薨,謚曰戾侯。

而商子弟親屬為駙馬都尉、侍中、中常侍、諸曹大夫郎吏者,皆出補吏,莫得留給事宿衛者。

有司奏商罪過未決,請除國邑。

有詔長子安嗣爵為樂昌侯,至長樂衛尉、光祿勳。

商死後,連年日蝕、地震,直臣京兆尹王章上封事召開,訟商忠直無罪,言鳳顓權蔽主。

鳳竟以法誅章,語在《元後傳》。

至元始中,王莽為安漢公,誅不附己者,樂昌侯安見被以罪,自一殺,國除。

史丹字君仲,魯國人也,徙杜陵。

祖父恭有女弟,武帝時為衛太子良娣,產悼皇考。

皇考者,孝宣帝父也。

宣帝微時依倚史氏。

語在《史良娣傳》。

及宣帝即尊位,恭已死,三子,高、曾、玄。

曾、玄皆以外屬舊恩封:曾為將陵侯,玄平台侯。

高侍中,貴幸,以發舉反者大司馬霍禹功封樂陵侯。

宣帝疾病,拜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

帝崩,太子襲尊號,是為孝元帝。

高輔政五年,乞骸鼻,賜安車駟馬、黃金,罷就第。

薨,謚曰安侯。

自元帝為太子時,丹以父高任為中庶子,侍從十餘年。

元帝即位,為駙馬都尉侍中,出常驂乘,甚有一寵一。

上以丹舊臣,皇考外屬,親信之,詔丹護太子家。

是時,傅昭儀子定陶共王有材藝,子母俱一愛一幸,而太子頗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無一寵一。

建昭之後,元帝被疾,不親政事,留好音樂。

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臨軒檻上,隤銅丸以擿鼓,聲中嚴鼓之節。

後宮及左右習知音者莫能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數稱其材。

丹進曰:「凡所謂材者,敏而好學,溫故知新,皇太了是也。

若乃器人於絲竹鼓鼙之間,則是陳惠、李微高於匡衡,可相國也。」

於是上嘿然而笑。

其後,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

哀王者,帝之少弟,與太子遊學相長大。

上望見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

太子既至前,不哀。

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廟為民父母者乎!」上以責謂丹。

丹免冠謝上曰:「臣誠見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損。

向者太子當進見,臣竊戒屬毋涕泣,感傷陛下。

罪乃在臣,當死。」

上以為然,意乃解。

丹之輔相,皆此類也。

竟寧元年,上寢疾,傅昭儀及定陶王常在左右,而皇后、太子希得進見。

上疾稍侵,意忽忽不平,數問尚書以景帝時立膠東王故事。

是時,太子長舅陽平侯王鳳為衛尉、侍中,與皇后、太子皆憂,不知所出。

丹以親密臣得侍視疾,侯上間獨寢時,丹直入臥內,頓首伏青蒲上,涕泣言曰:「皇太子以適長立,積十餘年,名號繫於百姓,天下莫不歸心臣子。

見定陶王雅素一愛一幸,今者道路流言,為國生意,以為太子有動搖之議。

審若此,公卿以下必以死爭,不奉詔。

臣願先賜死以示群臣!」天子素仁,不忍見丹涕泣,言又切至,上意大感,喟然太息曰:「吾日困劣,而太子、兩王幼少,意中戀戀,亦何不念乎!然無有此議。

且皇后謹慎,先帝又一愛一太子,吾豈可違指!駙馬都尉安所受此語?」

丹即卻,頓首曰:「愚臣妾聞,罪當死!」上因納,謂丹曰:「吾病浸加,恐不能自還。

善輔道太子,毋違我意!」丹噓唏而起。

太子由是遂為嗣矣。

元帝竟崩,成帝初即位,擢丹為長樂衛尉,遷右將軍,賜爵關內侯,食邑三百戶,給事中,後徙左將軍、光祿大夫。

鴻嘉元年,上遂下詔曰:「夫褒有德,賞元功,古今通義也。

左將軍丹往時導朕以忠正,秉義醇一,舊德茂焉。

其封丹為武陽侯,國東海郯之武強聚,戶千一百。」

丹為人足知,愷弟一愛一人,貌若儻蕩不備,然心甚謹密,故尤得信於上。

丹兄嗣父爵為侯,讓不受分。

丹盡得父財,身又食大國邑,重以舊恩,數見褒賞,賞賜累千金,僮奴以百數,後房妻妾數十人,內奢一婬一,好飲酒,極滋味聲色之樂。

為將軍前後十六年,永始中病乞骸鼻,上賜策曰:「左將軍寢病不衰,願歸治疾,朕愍以官職之事久留將軍,使躬不瘳。

使光祿勳賜將軍黃金五十斤,安車駟馬,其上將軍印綬。

宜專一精一神,務近醫藥,以輔不衰。」

丹歸第數月薨,謚曰頃侯。

有子男一女二十人,九男皆以丹任並為侍中、諸曹,親近在左右。

史氏凡四人侯,至卿、大夫、二千石者十餘人,皆訖王莽乃絕,唯將陵侯曾無子,絕於身雲。

傅喜字稚游,河內溫人也,哀帝祖母定陶傅太后從父弟。

少好學問,有志行。

哀帝立為太子,成帝選喜為太子庶子。

哀帝初即位,以喜為衛尉,遷右將軍。

是時,王莽為大司馬,乞骸鼻,避帝外家。

上既聽莽退,眾庶歸望於喜。

喜從弟孔鄉侯晏親與喜等,而女為皇后。

又帝舅陽安侯丁明,皆親以外屬封。

喜執謙稱疾。

傅太后始與政事,喜數諫之,由是傅太后不欲令喜輔政。

上於是用左將軍師丹代王莽為大司馬,賜喜黃金百斤、上將軍印綬,以光祿大夫養病。

大司空何武、尚書令唐林皆上書言:「喜行義修潔,忠誠憂國,內輔之臣也,今以寢病,一旦遣歸,眾庶失望,皆曰傅氏賢子,以論議不合於定陶太后故退,百寮莫不為國恨之。

忠臣,社稷之衛,魯以季友治亂,楚以子玉輕重,魏以無忌折衝,項以范增存亡。

故楚跨有南土,帶甲百萬,鄰國不以為難,子玉為將,則文公側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

百萬之眾,不如一賢,故秦行千金以間廉頗,漢散萬金以疏亞父。

喜立於朝,陛下之光輝,傅氏之廢興也。」

上亦自重之。

明年正月,乃徙師丹為大司空,而拜喜為大司馬,封高武侯。

丁、傅驕奢,皆嫉喜之恭儉。

又傅太后欲求稱尊號,與成帝母齊尊,喜與丞相孔光、大司空師丹共執正議。

傅太后大怒,上不得已,先免師丹以感動喜,喜終不順。

後數月,遂策免喜曰:「君輔政出入三年,未有昭然匡朕不逮,而本朝大臣遂其一奸一心,咎由君焉。

其上大司馬印綬,就第。」

傅太后又自詔丞相、御史曰:「高武侯喜無功而封,內懷不忠,附下罔上,與故大司空丹同心背畔,放命圮族,虧損德化,罪惡雖在赦前,不宜奉朝請,其遣就國。」

後又欲奪喜侯,上亦不聽。

喜在國三歲余,哀帝崩,平帝即位,王莽用事,免傅氏宮爵歸故郡,晏將妻子徙合浦。

莽白太后下詔曰:「高武侯喜姿一性一端愨,論議忠直。

雖與故定陶太后有屬,終不順指從邪,介然守節,以故斥逐就國。

傳不雲乎?『歲寒然後知松伯之後凋也』。

其還喜長安,以故高安侯莫府賜喜,位特進,奉朝請。」

喜雖外見褒賞,孤立憂懼,後復遣就國,以壽終。

莽賜謚曰貞侯。

子嗣,莽敗乃絕。

贊曰:自宜、元、成、哀外戚興者,許、史、三王、丁、傅之家,皆重侯累將,窮貴極富,見其位矣,未見其人也。

陽平之王多有材能,好事慕名,其勢尤盛,曠貴最久。

然至於莽,亦以覆國。

王商有剛毅節,廢黜以憂死,非其罪也。

史丹父子相繼,高以重厚,位至三公。

丹之輔道副主,掩惡揚美,傅會善意,雖宿儒達士無以加焉。

及其歷房闥,入臥內,推至誠,犯顏色,動寤萬乘,轉移大謀,卒成太子,安母后之位。

「無言不讎」,終獲忠貞之報。

傅喜守節不傾,亦蒙後凋之賞。

哀、平際會,禍福速哉!

【白話文】

王商字子威,原為涿郡蠡吾縣人,後來遷居杜陵。

王商的父親王武,王武的兄長無故,都由於是宣帝的外戚而受封。

無故封為平昌侯,王武封為樂昌侯。

這些話記載在《外戚傳》裹。

王商年輕時任太子中庶子,以嚴肅恭敬一性一格忠厚受稱讚。

父親死後,王商繼承父親為樂昌侯,推讓財產,將財產分給諸位異母弟弟,自己什麼也沒留下,在喪期之中悲傷哀痛。

於是大臣推薦說王商品行可以勉勵群臣,仁義足以使風俗淳厚,應該用為近臣。

由此王商被擢升為諸曹侍中中郎將。

元帝時,官至右將軍、光祿大夫。

當時,定陶共王受一寵一,幾乎替代了太子。

王商作為外戚重臣輔佐朝政,擁護扶助太子,起了很大作用。

元帝去世後,成帝即位,很敬重王商,改任左將軍。

而成帝長舅大司馬大將軍王鳳獨攬大權,行為多驕傲過分。

王商議論朝臣時不能公平對待王鳳,王鳳知道了這件事,也疏遠了王商。

建始三年的秋天,京都百姓無緣無故驚慌起來,傳言洪水將至,百姓奔走,相互踐踏老弱號呼,長安城中大亂。

皇帝親自駕臨前殿,召集公卿大臣商議這件事。

大將軍王鳳認為太后和皇上以及後宮嬪妃可以坐船,讓官吏百姓登上長安城牆躲避洪水。

群臣都聽從王鳳的主張。

惟獨左將軍王商說:「自古以來沒有德政的國家,洪水尚且不曾淹沒城池。

現在政事安定,世世代代沒有戰爭,君臣上下安定,因為什麼會有洪水一日之中突然出現?這一定是謐言,不應該讓百姓上城牆,使百姓更加驚慌。」

皇上因此作罷。

不久,長安城中逐漸安定下來,經查證,果然是謠言。

皇上於是大為讚美王商的堅持留守,屢次稱讚他的主張。

而王鳳大為慚愧,自悔發言錯誤。

第二年,王商替代匡衡擔任丞相,加封食邑千戶,皇帝非常尊敬和信任他。

王商為人樸實,外表威嚴,身高八尺有餘,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非同常人。

河平四年,單于前來朝拜,被引導到白虎殿進見。

丞相王商坐在未央宮朝廷上,單于上前,參拜謁見王商。

王商站起來,離開席位和他交談,單于仰頭看見王商容貌,非常害怕,戰戰兢兢倒著退出去。

皇帝聽說以後讚歎道:「造人真不愧是漢朝的丞相啊!」

當初,大將軍王鳳的姻親楊肜任琅邪太守,他的屬郡有十分之四的地方發生了災害,已經上報皇帝。

王商順次安排審查訊問,王鳳就告知王商說:「災害怪異是上天的事情,不是人的力量所能做到的。

楊肜一向是個好官,應該從輕發落。」

王商不聽,竟然上奏請求罷免楊肜,奏書果然被扣住不發,王鳳因此越發怨恨王商,私下搜求王商的短處,派人獻上奏書揭發王商的家庭隱私。

皇帝認為這是不必告人的隱私,不足以中傷大臣,王鳳固執地爭辯,就把這件事交給司隸處理。

先前皇太后曾經召來王商詢問他的女兒,想要把她納入後宮。

當時王商的女兒病重,王商心裹也認為這件事很困難,就用女兒病重來回答,沒讓女兒入後宮。

等到王商因為家庭隱私受考問的時候,自己知道是被王鳳所中傷,非常恐懼,又想要獻納女兒作為救助,就依靠新受一寵一幸的李婕妤家稟告,使女兒入了後宮。

正好又出現日食,太中大夫蜀郡人張匡,為人一奸一佞機巧,獻上奏書說願意應答親近的大臣,陳述日食的原因。

下了朝堂的左將軍史丹等人詢問張匡,張匡回答說:「我認為丞相王商作威作福,援引外部勢力控制朝廷,自己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實現,一性一情殘忍狠毒,毫不仁慈,遣罪疾速,輕視官員,私下搜求別人的過錯,想要用來樹立威望,天下人以他為苦痛禍患。

先前頻陽人耿定上奏書揭發王商和他父親的婢女私通,以及妹妹一婬一亂,家奴殺死她私通的一奸一夫,懷疑是王商教唆。

奏章交付有司處理,王商私下不滿。

王商的兒子王俊想要上奏書告發王商,王俊的妻子是左將軍史丹的女兒,就拿著王俊的奏書去給史丹看,史丹厭惡他們父子相互牴觸,為女兒請求離異。

王商不竭盡忠誠進獻良策來輔佐至德的君主,知道聖明的主上推崇孝道,遠離女色,後宮的事情都聽從皇太后,太后先前聽說王商有個女兒,想要把她納入後宮,王商聲稱女兒有久治不愈的疾病,後來有耿定上書之事,又違反正道藉助李貴人家獻納女兒。

王商實行邪門旁道來擾亂朝政,以不實之辭欺騙人,違背大臣應有的一操一節,因此而發生了日食。

《周書》上說:『用邪門旁道事奉君主的人應誅殺。

,《易經》上說:『太陽正午時被遮蔽變暗,就應折去右肱輔佐之臣。

從前丞相周勃兩次立了大功,到孝文帝時有細微怨恨,太陽因此而受食,於是孝文帝屏退周勃,讓他回到封地去,終於沒有了戒懼之憂。

現在王商沒有微小的功勞,卻受到三代君主的一寵一幸,自身位列三公,親族封為列侯,任二千石的官吏、侍中諸曹等,供職於宮門之內,和諸侯王結成姻親,權勢榮一寵一興盛到了頂點。

確實有內闈一婬一亂、教唆殺人、心懷怨恨的緣由,應當追究拷問。

我聽說秦國丞相呂不韋看到秦王沒有子嗣,企圖佔有秦國,就找來一位美一女作了自己的妻子,暗中知道她懷孕了,然後把她獻給秦王,生下始皇帝。

到楚國丞相春申君也看到楚王沒有子嗣時,心裹認為楚國有利可圖,就獻上有身孕的妻子給楚王而生下了懷王。

自從漢朝興起以來,差點就遭逢了呂後、霍氏的災禍,現在王商有殘忍不仁的本一性一,於是因為心懷怨恨而獻納女兒,他一奸一詐的機謀無法揣測。

先前景帝之世有七國反叛,將軍周亞夫認為即使抓到了雒陽人劇孟,關東地區也不是漢朝所能佔有。

現在王商親族眾多,權勢顯赫,全部資財以萬萬來計量,家奴以千來計數,不僅僅是劇孟獨夫這樣的一些人。

並且無道之極,內外親屬背叛了他,內室一婬一亂,父子互相攻擊,卻要讓他明白聖主的教化,協調天下,難道不是很荒謬的事情嗎?王商任職五年,職位衰落而惡行顯露在百姓向前,很是損害皇上的大德,有九鼎斷足的凶兆。

我認為聖明的主上正當盛年,繼承皇位以來,還沒有過懲處一奸一人的威儀,加上繼位的後嗣還沒有確立,怪異現象一齊出現,尤其應當整頓懲罰不忠之臣,來防止還沒有成為事實的禍患。

如果懲辦王商一人,就可以使天下震動,一奸一邪之路堵塞而不通。」

於是左將軍史丹等人奏道:「王商位列三公,爵封列侯,親自接受韶書為天下之師,不遵循法制來扶助主上,卻邪僻諂媚來實現他的私慾,實行旁門邪道來擾亂朝政,作為臣子不忠實,欺騙主上不仁道,按照《甫刑》之法,應為死罪,刑罰說得很清楚。

臣下請求您下詔給謁者,召王商到若盧的牢獄去。」

皇上一向敬重王商,知道張匡說話陰險,下命令說:「不應查處。」

王鳳固執地爭論,皇上於是韶令御史:「丞相應當以德行來輔佐扶助皇帝,總領百官,協同調和各個封國,作為職責沒有比它更重要的了。

現在樂昌侯王商任丞相,任職五年,沒有聽過他的誠懇的勸告,良好的計謀,卻有行為不忠、施行邪道的罪過,身犯死罪。

先前王商的妹妹不修婦女之德,家奴殺死了她的情一人,懷疑是王商教唆,因為王商是居重要職位的大臣,所以抑止住沒有追究。

現在有人告發王商不因此自己悔過,卻反而心懷怨恨,朕很傷心。

王商和已故的父王有外戚的親屬關係,不忍心把他送到法官那裹去。

赦免王商的罪過。

使者沒收他的丞相印信。」

王商被罷免丞相三天之後,疾病發作吐血而死,被謐為戾侯。

而王商的親族子弟任駙馬都尉、侍中、中常侍、諸曹大夫郎吏的,都出為候補官吏,沒有人能夠留下來供職值宿警衛。

有司奏明王商的罪行還沒有判決,請求免去封邑。

皇帝詔令王商的長子王安繼承爵位為樂昌侯,官至長樂宮衛尉、光祿勳。

王商死後,連續多年日食地震,正直的大臣京兆尹王章獻上密封的奏章被召見,為王商伸冤說他忠厚正直毫無過錯,揭發王鳳獨攬大權蒙蔽主上。

王鳳竟然藉助法律誅殺了王章,這些話詳見《元後傳》裹。

到了互垃年間,王菱當了塞違公,懲罰不歸附自己的人,樂昌侯王安被加以罪名,自盡,封邑被除去。

史丹字君仲,原為魯國人,後來遷居杜陵。

祖父史恭有個妹妹,武帝時是衛太子的良娣,生了悼皇考。

皇考,是宣帝的父親。

宣帝貧賤時依靠史氏。

這些話記載在《史良娣傳》裹。

等到宣帝登上皇位的時候,史恭已經死了,有三個兒子,史高、史曾、史玄。

史曾、史玄都由於是外家親屬且有先代的恩德而受封,史曾封為將陵侯,史玄封為平台侯。

史高任侍中,位尊而受一寵一幸,以揭發謀反的大司馬霍禹之功被封為樂陵侯。

宣帝病重,任命史高為大司馬車騎將軍,兼尚書之職。

宣帝去世,太子承襲帝號,造就是孝元帝。

史高輔佐朝政五年,因年老請求退職,被賜予四馬所拉的安車和黃銅,免職回到家裹。

死後,被謐為安侯。

從元帝當太子的時候起,史丹由於父親史高的緣故被任命為中庶子,隨從左右十多年。

元帝即位後,史丹任駙馬都尉侍中,皇帝出行常常在車右邊陪乘,很受一寵一幸。

皇上因為史丹是原來的臣下,亡父的外家親屬,親近信任他,命史丹護衛太子一家。

當時,傅昭儀的兒子定陶共王有才能,母子都被一寵一幸,而太子稍微有酒色方面的過失,母親王皇后不受一寵一愛一。

建昭年間,元帝患病,不能親理朝政,衹是貪戀音樂。

有人將鼙鼓放置在大殿之下,皇帝自己到殿前欄杆上,扔下銅丸來擲中鼙鼓,聲音符合莊嚴的鼓樂節拍。

後宮嬪妃和左右侍從熟習瞭解音樂的人沒有誰能做到,而定陶王也能辦到,皇上屢次稱讚他的才能。

史丹進諫說:「凡是被稱為有才能的人,應當聰敏而又喜好學習,溫習舊業,增加新知,是皇太子做到的。

如果以絲竹鼓鼙的才能來衡量人,那麼這是陳惠、李微比匡衡高明,可以扶助國家了。」

於是皇上嘿嘿地笑了。

在這之後,中山哀王死了,太子前往弔唁。

哀王是皇上的小一弟一弟,和太子遊學一起長大成一人。

皇上從遠處看見太子,感觸地想起哀王,悲傷得不能自己控制自己。

太子已經來到駕前,並不哀傷。

皇上極不滿意地說:「哪裹會有一個人不慈和仁一愛一卻可以奉祀宗廟,作百姓父母的呢廠皇上把責備的話告訴史丹。

史丹摘下帽子向皇上謝罪說:「我看見陛下哀傷痛悼中山王,到了損傷身一體的地步。

先前太子應當進宮見駕時,我私下告誡囑咐他不要哭泣,使陛下感觸悲傷。

過錯祇在我身上,應當處死。」

皇上認為他的話是對的,怒意才化解了。

史丹輔助朝政,都是這一類的事。

竟寧元年,皇上的病勢H漸沉重,傅昭儀和定陶王常常服侍在身旁,而皇后、太子很少能夠進宮見駕。

皇上的病逐漸加重,心情恍惚不平和,屢次向尚書詢問景帝時立膠束王為太子的例。

當時,太子長舅陽平侯王鳳任衛尉、侍中,和皇后、太子都很擔憂,不知該採用什麼計策。

史丹由於是親近臣子能夠進宮侍候,探視疾病,等到皇上乘間獨自躺著休息時,史丹徑直闖入寢室,頭叩地拜伏一在青緣蒲席上,哭泣著說:「皂太子以嫡長子而被立,至今達十多年,受到百姓的尊重,天下人沒有不從心裹歸附他,白托為臣子的。

看到定陶王一向很受喜一愛一寵一幸,現在路上流播謠言,為國家起了懷疑之心,認為太子有不穩固的議論。

如果確實是這樣,公卿大臣以下一定會以死抗爭,不接受詔令。

我願意先受賜而死來給眾位大臣看!」皇帝向來仁一愛一,不忍心看見史丹流淚悲泣,言辭又懇切到了極點,皇上心裹大為感動,喟然出聲長歎說:「我一天天地疲憊衰弱,而太子、兩位王子幼小,心中戀戀不捨,又怎麼會不惦念呢?可是並沒有這樣的主張。

況且皇后細心慎重,已故的父王又喜一愛一太子,我怎麼會違背他的意旨!駙馬都尉從什麼地方聽來這些話?」

史丹馬上退後,叩頭說:「愚昧的臣下胡亂聽信謠言,按罪應當處死!」皇上於是接受了史丹的忠言,對史丹說:「我的病情逐漸加重,恐怕不久於人世。

你好好地輔佐引導太子,不要違背我的心意。」

史丹唏噓著站起來。

太子因此終於成為繼承人。

元帝竟然一病不起,成帝剛剛登基,即提升史丹任長樂衛尉,升任右將軍,賜予關內侯的爵位和三百戶食邑,加官給事中,後來調任左將軍、光祿大夫。

鴻嘉元年,皇上於是發下韶書說:「讚揚有德之人,獎賞有功之臣,是從古到今通用的道理。

左將軍史丹從前用忠厚正直的品行來引導我,秉持道義淳樸專一,往日的德澤美盛。

封史丹為武陽侯,以東海郯縣的武彊聚為封地,食邑為一千一百戶。」

史丹為人足智多謀,平易待人,外貌看去像是倜儻不羈,然而內心卻非常謹慎,所以尤其能夠被皇上信任。

史丹的兄長繼承父親的侯爵,推辭不接受名分。

史丹得到父親的全部財產,自身又受納大封邑的賦稅,又加上有往It的恩澤,屢次被褒揚獎賞,所受的賞賜累計達千金,僮僕用百來計數,內室的妻妾有幾十人,在家中奢侈過分,喜一愛一喝酒,極盡美味音樂女色的快樂。

擔任將軍前後共十六年,永始年間病重請求告老退職,皇上賜予策書說:「左將軍逐漸病重而不衰損,希望歸家治療疾病,我很哀憐,用官府職任的事務長久地留住將軍,致使身一體沒有痊癒。

派光祿勳賜予將軍五十斤黃銅,四馬所拉的安車,交上將軍的印信。

應當使一精一力心神專一,務必親近醫生藥物,來扶助身一體,使它不衰竭。」

史丹回到家裹幾個月後去世,被謐為頃侯。

有兒子女兒二十人,九個兒子都由於史丹受信任而一起當了侍中諸曹,親密接近皇帝,常在皇帝身旁。

史氏總共有四個人封侯,官至卿大夫俸祿為二千石的有十多人,都到了王莽時期才斷絕,衹有將陵侯史曾沒有子嗣,到他自己就斷絕了。

傅喜字稚游,河內溫縣人,是哀帝的祖母定陶傅太后的堂弟。

年輕時喜歡學習和詢問,有志向與一操一守。

哀帝被立為太子,成帝挑選暗喜任太子庶子。

哀帝剛剛登上帝位,就讓傅喜任衛尉,升為右將軍。

當時,王莽任大司馬,請求告老辭職,避居在皇帝的舅舅家。

皇上已經聽憑王莽退職,眾人都把厚望寄托在傅喜身上。

傅喜的堂弟孔鄉侯傅晏跟皇帝的親屬關係與傅喜一樣,而且女兒是皇后。

還有皇帝的舅舅陽安侯丁明,也是由於親密的外家親屬而受封。

傅喜固守謙遜而聲稱有病。

傅太后開始參預政治事務,傅喜屢次規勸她,因此傅太后不想讓傅喜輔佐朝政。

皇上於是任用左將軍師丹替代王莽當大司馬,賜給傅喜一百斤黃銅,交上將軍的印信,以光祿大夫的名義休養病體。

大司空何武、尚書令唐林都獻上奏書說:「傅喜品質高潔,忠於國事,是輔佐朝政的大臣,現在由於有病在身,忽然謫貶歸家,必使百姓失望,都說傅氏賢人,因為議論不符合定陶太后的緣故而退職,百官沒有不替國家感到遺憾的。

忠臣,是國家的屏障,魯國的治亂在於季友,楚國的強弱在於子玉,魏國僅以無忌即可退敵,項羽的存亡在於范增。

所以楚國雖然擁有南方的疆土,披甲的將士有上百萬,相鄰的國家不認為可怕,子玉當了將領,於是晉文公坐不安穩,等到子玉死去時,晉國的君臣相互慶賀。

所以說百萬個普通人也比不上一位賢人,因此秦國花費千金來離間廉頗,漢王散發萬金來疏遠亞父。

傅喜留在朝廷上,是陛下您的榮耀,也是傅氏興盛的標誌。」

皇上自己也很器重傅喜。

第二年正月,就調師丹任大司空,而任命傅喜當大司馬,封為高武侯。

丁氏、傅氏驕橫奢侈,都嫉妒傅喜的謙恭節儉。

又加上傅太后想要求取皇太后的稱號,與成帝的母親同等尊貴,傅喜與丞相孔光、大司空師丹一齊堅持正當的主張。

傅太后勃然大怒,皇上不得不先罷免師丹來觸一動傅喜,傅喜終歸沒有順從。

遇了幾個月以後,就下令罷免傅喜說:「你輔佐朝政供職三年,沒有明顯地糾正過我沒做到的地方,而朝中的大臣卻成就了一奸一詐之心,過錯在你身上。

交上大司馬的印信,歸於府第。」

傅太后又自己詔令丞相御史說:「高武侯傅喜沒有功勞而受封,內心懷有不忠誠的想法,依附下級,欺騙主上,和原來的大司空師丹齊心背離叛變,放棄教令,毀壞族類,損害道德教化,罪行雖然是在赦免之前,但不適合以奉朝請的名義參加朝會,遣發他回到封地去。」

後來又想要剝奪傅喜的侯爵,皂上也不聽從。

傅喜留在封地三年多,哀帝去世,平帝繼位,王莽當權,免去傅氏的官職爵位遣歸原來的郡縣,傅晏帶領妻子兒女遷居合浦。

王莽稟告太后下令說:「高武侯傅喜的姿質一性一情端正嚴,言論意見忠厚正直,雖然和原來的定陶太后有親屬關係,但始終沒有順應意旨服從邪惡,堅定不移地固守節一操一,因此被驅逐回到封地。

古書上不是說了嗎?『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

』讓傅喜回到長安,把原來的高安侯的府第賜給傅喜,居特進之位,以奉朝請的名義參加朝會。」

傅喜雖然表面上被褒揚獎賞,但孤單無助,擔驚受怕,後來又遣發回到封地,到年老就死了。

王莽賜予他貞侯的謐號。

兒子繼承爵位,王莽敗亡後就斷絕了。

贊曰:自宣帝、元帝、成帝、哀帝以來外戚之家特別得勢的,有許氏、史氏、三位王氏、丁氏、傅氏這幾家,他們都是一家有數人封侯,有多位將軍,極盡盎貴,衹看到他們地位顯赫,沒見到他們有傑出的人才。

陽平王氏稍有才能,喜歡多事,喜一愛一名聲,他的權勢尤其興盛,才不勝任而身居高位的時間最長。

然而到了王莽時期,也就覆滅了。

王商有剛直堅定的節一操一而被罷免,由於擔憂而死去,並不是他的過錯…史丹父子相連續,史高由於莊重忠厚,職位列為三公之一。

史丹輔佐引導太子,掩蓋不好的地方,稱讚好的地方,領會貫通好的意圖,即使是老成的儒者、明達的士人也無法超越他。

到他穿過房門,直入寢室時,用最大的誠心對待皇帝,冒犯皇帝的尊嚴,使皇帝感動醒悟,轉變了改立太子的打算,終於成就了太子,穩定了太后的地位,「沒有什麼言論會不受到相應的對待」,史丹最終獲得了忠厚堅貞的報答。

傅喜固守節一操一,毫不傾側,也受到了最後凋零的獎賞。

哀帝、乎帝的交接時期,災禍或福氣是來得很快的啊!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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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卷一上 高帝紀 第一上卷一下 高帝紀 第一下卷二 惠帝紀 第二卷三 高後紀 第三卷四 文帝紀 第四卷五 景帝紀 第五卷六 武帝紀 第六卷七 昭帝紀 第七卷八 宣帝紀 第八卷九 元帝紀 第九卷十 成帝紀 第十卷十一 哀帝紀 第十一卷十二 平帝紀 第十二卷十三 異姓諸侯王表 第一卷十四 諸侯王表 第二卷十五 上 王子侯表 第三上卷十五 下 王子侯表 第三下卷十六 高惠高後文功臣表 第四卷十七 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 第五卷十八 外戚恩澤侯表 第六卷十九 百官公卿表 第七卷二十 古今人表 第八卷二十一 上 律歷志 第一上卷二十一 下 律歷志 第一下卷二十二 禮樂志 第二卷二十三 刑法志 第三卷二十四 上 食貨志 第四上卷二十四 下 食貨志 第四下卷二十五 上 郊祀志 第五上卷二十五 下 郊祀志 第五下卷二十六 天文志 第六卷二十七 上 五行志 第七上卷二十七 中上 五行志 第七中之上卷二十七 中下 五行志 第七中之下卷二十七 下上 五行志 第七下之上卷二十七 下下 五行志 第七下之下卷二十八 上 地理志 第八上卷二十八 下 地理志 第八下卷二十九 溝洫志 第九卷三十 藝文志 第十卷三十一 陳勝項籍傳 第一卷三十二 張耳陳餘傳 第二卷三十三 魏豹田儋韓王信傳 第三卷三十四 韓彭英盧吳傳 第四卷三十五 荊燕吳傳 第五卷三十六 楚元王傳 第六卷三十七 季布欒布田叔傳 第七卷三十八 高五王傳 第八卷三十九 蕭何曹參傳 第九卷四十 張陳王周傳 第十卷四十一 樊酈滕灌傅靳周傳 第十一卷四十二 張周趙任申屠傳 第十二卷四十三 酈陸朱劉叔孫傳 第十三卷四十四 淮南衡山濟北王傳 第十四卷四十五 蒯伍江息夫傳 第十五卷四十六 萬石衛直周張傳 第十六卷四十七 文三王傳 第十七卷四十八 賈誼傳 第十八卷四十九 爰盎晁錯傳 第十九卷五十 張馮汲鄭傳 第二十卷五十一 賈鄒枚路傳 第二十一卷五十二 竇田灌韓傳 第二十二卷五十三 景十三王傳 第二十三卷五十四 李廣蘇建傳 第二十四卷五十五 衛青霍去病傳 第二十五卷五十六 董仲舒傳 第二十六卷五十七上 司馬相如傳 第二十七上卷五十七下 司馬相如傳 第二十七下卷五十八 公孫弘卜式兒寬傳 第二十八卷五十九 張湯傳 第二十九卷六十 杜周傳 第三十卷六十一 張騫李廣利傳 第三十一卷六十二 司馬遷傳 第三十二卷六十三 武五子傳 第三十三卷六十四 上 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 第三十四上卷六十四下 嚴朱吾丘主父徐嚴終王賈傳 第三十四下卷六十五 東方朔傳 第三十五卷六十六 公孫劉田王楊蔡陳鄭傳 第三十六卷六十七 楊胡朱梅雲傳 第三十七卷六十八 霍光金日磾傳 第三十八卷六十九 趙充國辛慶忌傳 第三十九卷七十 傅常鄭甘陳段傳 第四十卷七十一 雋疏於薛平彭傳 第四十一卷七十二 王貢兩龔鮑傳 第四十二卷七十三 韋賢傳 第四十三卷七十四 魏相丙吉傳 第四十四卷七十五 眭兩夏侯京翼李傳 第四十五卷七十六 趙尹韓張兩王傳 第四十六卷七十七 蓋諸葛劉鄭孫毋將何傳 第四十七卷七十八 蕭望之傳 第四十八卷七十九 馮奉世傳 第四十九卷八十 宣元六王傳 第五十卷八十一 匡張孔馬傳 第五十一卷八十二 王商史丹傅喜傳 第五十二卷八十三 薛宣朱博傳 第五十三卷八十四 翟方進傳 第五十四卷八十五 谷永杜鄴傳 第五十五卷八十六 何武王嘉師丹傳 第五十六卷八十七上 揚雄傳 第五十七上卷八十七下 揚雄傳 第五十七下卷八十八 儒林傳 第五十八卷八十九 循吏傳 第五十九卷九十 酷吏傳 第六十卷九十一 貨殖傳 第六十一卷九十二 遊俠傳 第六十二卷九十三 佞幸傳 第六十三卷九十四 上 匈奴傳 第六十四上卷九十四 下 匈奴傳 第六十四下卷九十五 西南夷兩粵朝鮮傳 第六十五卷九十六 上 西域傳 第六十六上卷九十六 下 西域傳 第六十六下卷九十七 上 外戚傳 第六十七上卷九十七 下 外戚傳 第六十七下卷九十八 元後傳 第六十八卷九十九 上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上卷九十九 中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中卷九十九 下 王莽傳 第六十九下卷一百 上 敘傳 第七十上卷一百 下 敘傳 第七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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