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書
卷九十六 上 西域傳 第六十六上
(西域)
【原文】
西域以孝武時始通,本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皆在匈奴之西,烏孫之南。
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里,南北千餘里。
東則接漢,厄以玉一門、陽關,西則限以蔥嶺。
其南山,東出金城,與漢南山屬焉。
其河有兩原:一出蔥嶺出,一出于闐。
于闐在南山下,其河北流,與蔥嶺河合,東注蒲昌海。
蒲昌海,一名鹽澤者也,去玉一門、陽關三百餘里,廣袤三四百里。
其水亭居,冬夏不增減,皆以為潛行地下,南出於積石,為中國河雲。
自玉一門、陽關出西域有兩道:從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月氏、安息。
自車師前王廷隨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逾蔥嶺則出大宛、康居、奄蔡焉。
西域諸國大率土著,有城郭田畜,與匈奴、烏孫異俗,故皆役屬匈奴。
匈奴西邊日逐王置僮僕都尉,使領西域,常居焉耆、危須、尉黎間,賦稅諸國,取盎給焉。
自周衰,戎狄錯居涇渭之北。
及秦始皇攘卻戎狄,築長城,界中國,然西不過臨洮。
漢興至於孝武,事征四夷,廣威德,而張騫始開西域之跡。
其後驃騎將軍擊破匈奴右地,降渾邪、休屠王,遂空其地,始築令居以西,初置酒泉郡,後稍發徙民充實之,分置武威、張掖、敦煌,列四郡,據兩關焉。
自貳師將軍伐大宛之後,西域震懼,多遣使來貢獻。
漢使西域者益得職。
於是自敦煌西至鹽澤,往往起亭,而輪台、渠犁皆有田卒數百人,置使者校尉領護,以給使外國者。
至宣帝時,遣衛司馬使護鄯善以西數國。
及破姑師,未盡殄,分以為車師前後王及山北六國。
時漢獨護南道,未能盡並北道也。
然匈奴不自安矣。
其後日逐王畔單于,將眾來降,護鄯善以西使者鄭吉迎之。
既至漢,封日逐王為歸德侯,吉為安遠侯。
是歲,神爵二年也。
乃因使吉並護北道,故號曰都護。
都護之起,自吉置矣。
僮僕都尉由此罷,匈奴益弱,不得近西域。
於是徙屯田,田於北胥鞬,披莎車之地,屯田校尉始屬都護。
都護督察烏孫、康居諸外國,動靜有變以聞。
可安輯,安輯之;可擊,擊之。
都護治烏壘城,去陽關二千七百三十八里,與渠犁田官相近,土地肥饒,於西域為中,故都護治焉。
至元帝時,復置戊己校尉,屯田車師前王庭。
是時,匈奴東蒲類王茲力支將人眾千七百餘人降都護,都護分車師後王之西為烏貪訾離地以處之。
自宣、元後,單于稱藩臣,西域服從。
其土地山川、王侯戶數、道裡遠近,翔實矣。
出陽關,自近者始,曰婼羌。
婼羌國王號去胡來王。
去陽關千八百里,去長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當孔道。
戶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勝兵者五百人。
西與且末接。
隨畜逐不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谷。
山有鐵,自作兵,後有弓、矛、服刀、劍、甲。
西北至鄯善,乃當道雲。
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扞泥城,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
戶千五百七十,口萬四千一百,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
輔國侯、卻胡侯、鄯善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且渠、擊車師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西北去都護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墨山國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車師千八百九十里。
地沙鹵,少田,寄田仰谷旁國。
國出玉,多葭葦、檉柳、胡桐、白草。
民隨率牧逐水草,有驢馬,多橐它。
能作兵,與婼羌同。
初,武帝鹹張騫之言,甘心欲通大宛諸國,使者相望於道,一歲中多至十餘輩。
樓蘭、姑師當道,苦之,攻劫漢使王恢等,又數為匈奴耳目,令其兵遮漢使。
漢使多言其國有城邑,兵弱易擊。
於是武帝遣從票侯趙破奴將屬國騎及郡兵數萬擊姑師。
王恢數為樓蘭所苦,上令恢佐破奴將兵。
破奴與輕騎七百人先至,虜樓蘭王遂破姑師,因暴兵威以動烏孫、大宛之屬。
還,封破奴為浞野侯,恢為浩侯。
於是漢列亭障至玉一門矣。
樓蘭既降服貢獻,匈奴聞,發兵擊之。
於是樓蘭遣一子質匈奴,一子質漢。
後貳師軍擊大宛,匈奴欲遮之,貳師兵盛不敢當,即遣騎因樓蘭候漢使後過者,欲絕勿通。
時漢軍正任文將兵屯玉一門關,為貳師後距,捕得生口,知狀以聞。
上詔文便道引兵捕樓蘭王。
將指闕,簿責王,對曰:「小一柄一在大國間,不兩屬無以自安。
願徙國入居漢地。」
上直其言,遣歸國,亦因使候司匈奴。
匈奴自是不甚親信樓蘭。
征和元年,樓蘭王死,國人來請質子在漢者,欲立之。
質子常坐漢法,下蠶室宮刑,故不遣。
報曰:「侍子,天子一愛一之,不能遣。
其更立其次當立者。」
樓蘭更立王,漢復責其質子,亦遣一子質匈奴。
後王又死,匈奴先聞之,遣質子歸,得立為王。
漢遣使詔新王,令入朝,天子將加厚賞。
樓蘭王后妻,故繼母也,謂王曰:「先王遣兩子質漢皆不還,奈何欲往朝乎?」
王用其計,謝使曰:「新立,國未定,願待後年入見天子。」
然樓蘭國最在東垂,近漢,當白龍堆,乏水草,常主發導,負水儋糧,送迎漢使,又數為吏卒所寇,懲艾不便與漢通。
後復為匈奴後間,數遮殺漢使。
其弟尉屠耆降漢,具言狀。
元鳳四年,大將軍霍光白遣平樂監傅介子往刺其王。
介子輕將勇敢士,繼金幣,揚言以賜外國為名。
既至樓蘭,詐其王欲賜之,王喜,與介子飲,醉,將其王屏語,壯士二人從後刺殺之,貴人左右皆散走。
介子告諭以:「王負漢罪,天子遣我誅王,當更立王弟尉屠耆在漢者。
漢兵方至,毋敢動,自令滅國矣!」介子遂斬王嘗歸首,馳傳詣闕,懸首北闕下。
封介子為義陽侯。
乃立尉屠耆為王,更名其國為鄯善,為刻印章,賜以宮女為夫人,備車騎輜重,丞相將軍率百官送至橫門外,祖而遣之。
王自請天子曰:「身在漢久,今歸,單弱,而前王有子在,恐為所殺。
國中有伊循城,其地肥一美,願漢遣一將屯田積穀,令臣得依其威重。」
於是漢遣司馬一人、吏士四十人,田伊循以填撫之。
其後更置都尉。
伊循官置始此矣。
鄯善當漢道沖,西通且末七百二十里。
自且末以往皆種五穀,土地草木,畜產作兵,略與漢同,有異乃記雲。
且末國,王治且末城,去長安六千八百二十里。
戶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勝兵三百二十人。
輔國侯、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西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
有蒲陶諸果。
西通一精一絕二千里。
小宛國,王治扜零城,去長安七千二百一十里。
戶百五十,口千五十,勝兵二百人。
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西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五百五十八里,東與婼羌接,辟南不當道。
一精一絕國,王治一精一絕城,去長安八千八百二十里。
戶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勝兵五百人。
一精一絕都尉、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盧國四日行,地厄狹,西通扜彌四百六十里。
戎盧國,王治卑品城,去長安八千三百里。
戶二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勝兵三百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八里,東與小宛、南與婼羌、西與渠勒接,辟南不當道。
扜彌國,王治扜彌城,去長安九千二百八十里。
戶三千三百四十,口二萬四十,勝兵三千五百四十人。
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與渠勒、東北與龜茲、西北與姑墨接,西通于闐三百九十里。
今名寧彌。
渠勒國,王治鞬都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戶三百一十,口二千一百七十,勝兵三百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八百五十二里,東與戎盧、西與婼羌、北與扜彌接。
于闐國,王治西城,去長安九千六百七十里。
戶三千三百,口萬九千三百,勝兵二千四百人。
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騎君、東西城長、譯長各一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與婼羌接,北與姑墨接。
于闐之西,水皆西流,注西海;其東,水東流,注鹽澤,河原出焉。
多玉石。
西通皮山三百八十里。
皮山國,王治皮山城,去長安萬五十里。
戶五百,口三千五百,勝兵五百人。
左右將、左右都尉、騎君、譯長各一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烏秅國千三百四十里,南與天篤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當罽賓、烏弋山離道,西北通莎車三百八十里。
烏秅國,王治烏秅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戶四百九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勝兵七百四十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與子合、蒲犁,西與難兜接。
山居,田石間。
有白草。
累石為室。
民接手飲。
出小步馬,有驢無牛。
其西則有縣度,去陽關五千八百八十八里,去都護治所五千二十里。
縣度者,石山也,溪谷不通,以繩索相引而度雲。
西夜國,王號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長安萬二百五十里。
戶三百五十,口四千,勝兵千人。
東北到都護治所五千四十六里,東與皮山、西南與烏秅、北與莎車、西與蒲犁接。
蒲犁及依耐、無雷國皆西夜類也。
西夜與胡異,其種類羌氐行國,隨畜逐水草往來。
而子合土地出玉石。
蒲犁國,王治蒲犁谷,去長安九千五百五十里。
戶六百五十,口五千,勝兵二千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東至莎車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與西夜子合接,西至無雷五百四十里。
侯、都尉各一人。
寄田莎車。
種俗與子合同。
依耐國,王治去長安萬一百五十里。
戶一百二十五,口六百七十,勝兵三百五十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三十里,至莎車五百四十里,至無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與子合接,俗相與同。
少谷,寄田疏勒、莎車。
無雷國,王治無雷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戶千,口七千,勝兵三千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至蒲犁五百四十里,南與烏秅、北與捐毒、西與大月氏接。
衣服類烏孫,俗與子合同。
難兜國,王治去長安萬一百五十里。
戶五千,口三萬一千,勝兵八千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南至無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賓三百三十里,南與婼羌、北與休循、西與大月氏接。
種五穀、蒲陶諸果。
有金、銀、銅、鐵,作兵與諸國同,屬罽賓。
罽賓國,王治循鮮城,去長安萬二千二百里。
不屬都護。
戶口勝兵多,大國也。
東北至都護治所六千八百四十里,東至烏秅國二千二百五十里,東北至難兜國九日行,西北與大月氏、西南與烏弋山離接。
昔匈奴破大月氏,大月氏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賓。
塞種分散,往往為數國。
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屬,皆故塞種也。
罽賓地平,溫和,有目宿、雜草、奇木、檀、槐、梓、竹、漆。
種五穀、蒲陶諸果,糞治園田。
地下濕,生稻,冬食生菜。
其民巧,雕文刻鏤,治宮室,織罽,刺文繡,好酒食。
有金、銀、銅、錫,以為器。
市列。
以金銀為錢,文為騎馬,幕為人面。
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沐猴、孔爵、珠璣、珊瑚、虜魄、璧流離。
它畜與諸國同。
自武帝始通罽賓,自以絕遠,漢兵不能至,其王烏頭勞數剽殺漢使。
烏頭勞死,子代立,遣使奉獻。
漢使關都尉文忠送其使。
王復欲害忠,忠覺之,乃與容屈王子陰末赴共合謀,攻罽賓,殺其王,立陰末赴為罽賓王,授印綬。
後軍候趙德使罽賓,與陰末赴相失,陰末赴鎖琅當德,殺副已下七十餘人,遣使者上書謝。
孝元帝以絕域不錄,放其使者於縣度,絕而不通。
成帝時,復遣使獻謝罪,漢欲遣使者報送其使,杜欽說大將軍王鳳曰:「前罽賓王陰末赴本漢所立,後卒畔逆。
夫德莫大於有國子民,罪莫大於執殺使者,所以不報恩,不懼誅者,自知絕遠,兵不至也。
有求則卑辭,無慾則嬌嫚,終不可懷服。
凡中國所以通厚蠻夷,愜快其求者,為壤比而為寇也。
今縣度之厄,非罽賓所能越也。
其鄉慕,不足以安西域,雖不附,不能危城郭。
前親逆節,惡暴西城,故絕而不通;今悔過來,而無親屬貴人,奉獻者皆行賈賤人,欲通貨市買,以獻為名,故煩使者送至縣度,恐失實見欺。
凡遣使送客者,欲為防護寇害也。
起皮山南,更不屬漢之國四五,斥候士百餘人,五分夜擊刀斗自守,尚時為所侵盜。
驢畜負糧,須諸國稟食,得以自贍。
國或貧小不能食,或桀黠不肯給,擁強漢之節,餒山谷之間,乞丐無所得,離一二旬則人畜棄捐曠野而不反。
又歷大頭痛、小頭痛之山,赤土、身熱之阪,令人身熱無色,頭痛嘔吐,驢畜盡然。
又有三池、盤石阪,道狹者尺六七寸,長者徑三十里。
臨崢嶸不測之深,行者騎步相持,繩索相引,二千餘里乃到縣度。
畜隊,未半坑谷盡一靡一碎;人墮,勢不得相收視。
險阻危害,不可勝言。
聖王分九州,制五服,務盛內,不求外。
今遣使者承至尊之命,送蠻夷之賈,勞吏士之眾,涉危難之路,罷弊所恃以事無用,非久長計也。
使者業已受節,可至皮山而還。」
於是鳳白從欽言。
罽賓實利賞賜賈市,其使數年而一至雲。
烏弋山離國,王去長安萬二千二百里。
不屬都護。
戶口勝兵,大國也。
東北至都護治所六十日行,東與罽賓、北與撲挑、西與犁靬、條支接。
行可百餘日,乃至條支。
國臨西海,暑濕,田稻。
有大一鳥,一卵一如甕。
人眾甚多,往往有小君長,安息役屬之,以為外國。
善眩。
安息長老傳聞條支有弱水、西王母,亦未嘗見也。
自條支乘水西行,可百餘日,近日所入雲。
烏戈地暑熱莽平,其草木、畜產、五穀、果菜、食飲、宮室、市列、錢貨、兵器、金珠之屬皆與罽賓同,而有桃拔、師子、犀子。
俗重妄殺。
其錢獨文為人頭,幕為騎馬。
以金銀飾杖。
絕遠,漢使希至。
自玉一門、陽關出南道,歷鄯善而南行,至烏弋山離,南道極矣。
轉北而東得安息。
安息國,王治番兜城,去長安萬一千六百里。
不屬都護。
北與康居、東與烏弋山離、西與條支接。
土地風氣,物類所有,民俗與烏弋、罽賓同。
亦以銀為錢,文獨為王面,幕為夫人面。
王死輒更鑄錢。
有大馬爵。
其屬小大數百城,地方數千里,最大國也。
臨媯水,商賈車船行旁國。
書草,旁行為書記。
武帝始遣使至安息,王令將將二萬騎迎於東界。
東界去王都數千里,行比至,過數十城,人民相屬。
因發使隨漢使者來觀漢地,以大一鳥一卵一及犁靬眩人獻於漢,天子大說。
安息東則大月氏。
大月氏國,治監氏城,去長安萬一千六百里。
不屬都護。
戶十萬,口四十萬,勝兵十萬人。
東至都護治所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與罽賓接。
土地風氣,物類所有,民俗錢貨,與安息同。
出一封橐駝。
大月氏本行國也,隨畜移徙,與匈奴同俗。
控弦十餘萬,故強輕匈奴。
本居敦煌、祁連間,至昌頓單于攻破月氏,而老上單于殺月氏,以其頭為飲器,月氏乃遠去,過大宛,西擊大夏而臣之,都媯水北為王庭。
其餘小眾不能去者,保南山羌,號小月氏。
大夏本無大君長,城邑往往置小長,民弱畏戰,故月氏徙來,皆臣畜之,共稟漢使者。
有五翕侯:一曰休密翕侯,治和墨城,去都護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去陽關七千八百二里;二曰雙一靡一翕侯,治雙一靡一城,去都護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去陽關七千七百八十二里;三曰貴霜翕侯,治護澡城,去都護五千九百四十里,去陽關七千九百八十二里,四曰肸頓翕侯,治薄茅城,去都護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去陽關八千二百二里;五曰離附翕侯,治高附城,去都護六千四十一里,去陽關九千二百八十三里。
凡五翕侯,皆屬大月氏。
康居國,王冬治樂越匿地。
到卑闐城。
去長安萬二千三百里。
不屬都護。
至越匿地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內九千一百四里。
戶十二萬,口六十萬,勝兵十二萬人。
東至都護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
與大月氏同俗。
東羈事匈奴。
宣帝時,匈奴乖亂,五單于並爭,漢擁立呼韓邪單于,而郅支單于怨望,殺漢使者,西阻康居。
其後都護甘延壽、副校尉陳湯發戊己校尉西域諸國兵至康居,誅滅郅支單于,語在《甘延壽、陳湯傳》。
是歲,元帝建昭三年也。
至成帝時,康居遣子侍漢,貢獻,然自以絕遠,獨驕嫚,不肯與諸國相望。
都護郭舜數上言:「本匈奴盛時,非以兼有烏孫、康居故也;及其稱臣妾,非以失二國也。
漢雖皆受其質子,然三國內相輸遺,交通如故,亦相候司,見便則發;合不能相親信,離不能相臣役。
以今言之,結配烏孫竟未有益,反為中國生事。
然烏孫既結在前,今與匈奴俱稱臣,義不可距。
而康居驕黠,訖不肯拜使者。
都護吏至其國,坐之烏孫諸使下,王及貴人先飲食已,乃飲啖都護吏,故為無所省以誇旁國。
以此度之,何故遣子入侍?其欲賈市為好,辭之詐也。
匈奴百蠻大國,今事漢其備,聞康居不拜,且使單于有自下之意,宜歸其侍子,絕勿復使,以章漢家不通無禮之國。
敦煌、酒泉小郡及南道八國,給使者往來人、馬、驢、橐駝食,皆苦之。
空罷耗所過,送迎驕黠絕遠之國,非至計也。」
漢為其新通,重致遠人。
終羈縻而未絕。
其康居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國。
控弦者十餘萬人。
與康居同俗。
臨大澤,無崖,蓋北海雲。
康居有小王五:一曰蘇■王,治蘇■城,去都護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去陽關八千二十五里;二曰附墨王,治附墨城,去都護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去陽關八千二十五里;三曰窳匿王,治窳匿城,去都護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去陽關七千五百二十五里;四曰罽王,治罽城,去都護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去陽關八千五百五十五里;五曰奧鞬王,治奧鞬城,去都護六千九百六里,去陽關八千三百五十五里。
凡五王,屬康居。
大宛國,王治貴山城,去長安萬二千五百五十里。
戶六萬,口三十萬,勝兵六萬人。
副王、輔國王各一人。
東至都護治所四千三十一里,北至康居卑闐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氏六百九十里。
北與康居、南與大月氏接,土地風氣物類民俗與大月氏、安息同。
大宛左右以蒲陶為酒,富人藏酒至萬餘石,久者至數十歲不敗。
俗耆酒,馬耆目宿。
宛別邑七十餘城,多善馬。
馬汗血,言其先天馬一子也。
張騫始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馬,以請宛善馬。
宛王以漢絕遠,大兵不能至,一愛一其寶馬不肯與。
漢使妄言,宛遂攻殺漢使,取其財物。
於是天子遣貳師將軍李廣利將兵前後十餘萬人伐宛,連四年。
宛人斬其王毋寡首,獻馬三千匹,漢軍乃還,語在《張騫傳》。
貳師既斬宛王,更立貴人素遇漢善者名昧蔡為宛王。
後歲余,宛貴人以為「昧蔡諂,使我國遇屠」,相與共殺昧蔡,立毋寡弟蟬封為王,遣子入侍,質於漢,漢因使使賂賜鎮撫之。
又發使十餘輩,抵宛西諸國求奇物,因風諭以伐宛之威。
宛王蟬封與漢約,歲獻天馬二匹。
漢使采蒲陶、目宿種歸。
天子以天馬多,又外國使來眾,益種蒲陶、目宿離宮館旁,極望焉。
自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自相曉知也。
其人皆深目,多鬚髯。
善賈市,爭分銖。
貴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決正。
其地無絲漆,不知鑄鐵器。
及漢使亡卒降,教鑄作它兵器。
得漢黃白金,輒以為器,不用為幣。
自烏孫以西至安息,近匈奴。
匈奴嘗困月氏,故匈奴使持單于一信到國,國傳送食,不敢留苦。
及至漢使,非出幣物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騎,所以然者,以遠漢,而漢多財物,故必市乃得所欲。
及呼韓邪單于朝漢,後鹹尊漢矣。
桃槐國,王去長安萬一千八十里。
戶七百,口五千,勝兵千人。
休循國,王治鳥飛谷,在蔥嶺西,去長安萬二百一十里。
戶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勝兵四百八十人。
東至都護治所三千一百二十一里,至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國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氏千六百一十里。
民俗衣服類烏孫,因畜隨水草,本故塞種也。
捐毒國,王治衍敦谷,去長安九千八百六十里。
戶三百八十,口千一百,勝兵五百人。
東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
至疏勒。
南與蔥嶺屬,無人民。
西上蔥領,則休循也。
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與烏孫接。
衣服類烏孫,隨水草,依蔥領,本塞種也。
莎車國,王治莎車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戶二千三百三十九,口萬六千三百七十三,勝兵三千四十九人。
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騎君、備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譯長四人。
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至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至蒲犁七百四十里。
有鐵山,出青玉。
宣帝時,烏孫公主小子萬年,莎車王一愛一之。
莎車王無子,死,死時萬年在漢。
莎車國人計欲自托於漢,又欲得烏孫心,即上書請萬年為莎車王。
漢許之,遣使者奚充國送萬年。
萬年初立,暴惡,國人不說。
莎車王弟呼屠徵殺萬年,並殺漢使者,自立為王,約諸國背漢。
會衛候馮奉世使送大宛客,即以便宜發諸國兵擊殺之,更立它昆弟子為莎車王。
還,拜奉世為光祿大夫。
是歲,元康元年也。
疏勒國,王治疏勒城,去長安九千三百五十里。
戶千五百一十,口萬八千六百四十七,勝兵二千人。
疏勒侯、擊胡侯、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左右譯長各一人。
東至都護治所二千二百一十里,南至莎車五百六十里。
有市列,西當大月氏、大宛、康居道也。
尉頭國,王治尉頭谷,去長安八千六百五十里。
戶三百,口二千三百,勝兵八百人。
左右都尉各一人,左右騎君各一人。
東至都護治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與疏勒接,山道不通,西至捐毒千三百一十四里,逕道馬行二日。
田畜隨水草,衣服類烏孫。
【白話文】
西域從漢武帝時開始與中原交通,那裹本來有三十六國。
後來漸分為五十餘國,都分佈在匈奴以西,烏孫以南。
西域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流,東西寬六千餘里,南北長一千餘里。
它的東面連接漢朝,以玉一門關和陽關為險塞,西邊以蔥嶺為界。
它的南山,束面起於金城郡,與漢朝的南山相連。
它的河有兩個源頭:一個發源於蔥嶺山,一個發源于于闐。
于闐在南山下,河向北流,與蔥嶺河匯合後,向東注入蒲昌海。
蒲昌海又名鹽澤,束距玉一門關和陽關三百餘里,湖面長寬約三百里。
湖水穩定,冬夏不增減,湖水在地下潛流,向南從積石山冒出,就是中原地區的黃回。
從玉一門關、陽關到西域有兩條道路。
從鄯善沿著南山北面,順塔里木河西行至莎車,為南道;南道西越蔥嶺可到大月氏、安息。
自車師前王廷沿著北山南面,順塔里木河西行至疏勒,為北道:北道西越蔥嶺可到大宛、康居、奄蔡。
西域各國大多過著定居生活,有城郭、田地、牲畜,和匈奴、烏孫的風俗不同,從前都受奴役並隸屬於匈奴。
匈奴西部的曰逐王設置僮僕都尉,管理西域,經常駐在焉耆、危須、尉黎等地,向各國徵收賦稅,很富足。
白周朝衰落以後,戎、狄等族雜居在涇水、渭水以北。
到了秦始皇時,趕走了戎、狄,修築長城,為中原國家的邊境,但秦的西邊不超過臨洮縣。
西漢建立到武帝時,經營四周民族地區,宣揚威德,於是張騫開始開通西域之路。
以後驃騎將軍霍去病擊敗匈奴右地,渾邪王、休屠王投降,右地遂無匈奴,漢開始在令居以西築烽燧,開始設酒泉郡,稍後,征發民眾來到這裹居住,又設置武威、張掖、敦煌,共四郡,並據守玉一門、陽關二關。
自從貳師將軍李廣利伐大宛以後,西域各國都很駭怕,多數國家派使者來長安進貢,漢朝到西域的使者越來越得到賞賜、陞官。
於是從敦煌西到鹽澤,到處建立亭障,在輪台、渠犁都有屯田卒數百人,漠設使者校尉領導監護屯田事,並供一應漢朝到外國的使者的生活。
到宣帝時,派衛司馬負責監護鄯善以西幾個國家。
到了打敗姑師的時候,並未全部消滅他們,衹是將他們分為車師前王、車師後王和山北六國。
當時漢朝衹監護南道,沒有全部兼併北道,可是匈奴已經感到很不安了。
以後,曰逐王背叛單于,率領部眾來降漢朝,漢的護鄯善以西使者鄭吉迎接日逐王。
到了漢朝,漢封曰逐王為歸德侯,鄭吉為安遠侯。
這一年是神爵三年。
漢就使鄭吉並護北道,所以號稱「都護」。
都護之設置從鄭吉開始。
匈奴原設在西域的僮僕都尉從此罷掉,匈奴更弱了,不能靠近西域。
於是漢遷徙百姓屯田在北胥韃,分莎車之地,從此屯田校尉開始屬於都護。
都護偵察烏孫、康居等外國的情況,如有動靜,立即報告皇帝。
可以安一撫的就安一撫;需要打擊的就打擊。
都護駐烏壘城,束到陽關二千七百三十八里,和渠犁的屯田官接近,土地肥沃,在西域的中央,所以都護駐在這裹。
到元童時,又設置戊己校尉,屯田於吏面前王庭。
這時,包扭東蒲類王茲力支率領部眾一千七百餘人投降都護,都護分車師後王西面的土地為烏貪訾離國,安排一莖一立支部居住。
自宣查、五童以後,鯉塑單于向墜稱藩臣,酉撼也服從齟目,酉球的土地、山川、王侯、戶口、道裡遠近,都得以詳實記載下來。
出陽關向西,從近的開始,是姥羌。
蠟羌國王名號為去胡來王。
束到陽關一千八百里,到長安六千三百里,處在西南偏僻之地,不在大道上。
有戶四百五十,人LI一千七百五十,軍隊五百人。
西與且末相接。
隨牲畜逐水草而居,不種田,靠鄯善、且末供給糧食。
山上產鐵,自己製造兵器,兵器有弓、矛、服刀、劍、甲。
西北到鄯善,鄯善在大道上。
鄯善國,原名樓蘭,國王治扦泥城,東到陽關一千六百里,到長安六千一百里。
有戶一千五百七十,人口一萬四千一百,軍隊二千九百一十二人。
有輔國侯、卻胡侯、鄯善都尉、擊車師都尉、左且渠和右且渠、擊車師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西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一千七百八十五里,到山國一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到車師一千八百九十里。
地方多沙鹵,少田地,在附近國家寄種田地、購買糧食。
產玉石,多蘆葦,堅柳、胡桐、白草。
人民隨牲畜逐水草而居,產驢馬,多駱駝。
能造兵器,與蠟羌相同。
當初,漢武帝被張騫的話說動了,很願意與大宛各國往來,派出的使者在路上可以彼此相互望見,使者之多,一年中可達十餘批。
樓蘭、姑師位在大道上,對於供一應使者深感勞苦,就攻劫了漢使王恢等人,又幾次給匈奴做耳目,使匈奴兵截擊漢使。
漢朝使者多數人說姑師、樓蘭有城邑,兵力薄弱,容易攻擊。
於是漠武帝就派遣從票侯趙破奴率屬於漢的少數民族騎兵及郡中漠兵數萬人進擊姑師。
王恢因幾次為樓蘭所攻擊,武帝命他幫助趟破奴率兵。
趟破奴給王恢輕騎七百人先到樓蘭,俘虜了樓蘭王,遂之擊破姑師,因顯揚兵威以振動烏孫、大宛等。
他們回到長安,武帝封趙破奴為浞野侯,王恢為浩侯。
於是漢朝修列亭障向西到玉一門關了。
樓蘭已降於漢朝,並且納貢,匈奴得知,就發兵進擊。
於是樓蘭王就派了一個兒子到匈奴為質,一個兒子到漢朝為質。
後來貳師將軍進擊大宛,匈奴想截擊漢軍。
但漢軍兵力強盛,匈奴不敢抵擋,就派騎士藉樓蘭的幫助,等候漢使走在後邊的,截之不讓通過。
當時漢軍正任文率兵屯於玉一門關,為貳師將軍殿後,捕得俘虜,把得到的情況報告武帝。
武帝命任文從小路率兵去逮捕了樓蘭王。
將樓蘭王押到漢宮,按照文簿逐條責問,樓蘭王說:「小一柄一夾在大國之間,不採取兩屬的做法,就無法使自己得到安全。
我希望讓我國遷到漢朝境內居住。」
武帝認為他的話很直爽,就送他回國,也使樓蘭偵察匈奴的動靜。
匈奴從此不甚親信樓蘭。
征和元年,樓蘭王死,樓蘭國人來請在漢朝的質子回國,要立他為王。
質子常犯漢法,被下蠶室,處宮刑,所以不能送回。
就答覆樓蘭說:「侍子很受天子的喜一愛一,不能送他回國。
你們可立下一個應當立的人。」
樓蘭另立了國王,漢朝又要樓蘭王送質子,樓蘭王也派了一個質子到匈奴。
後來樓蘭王又死了,匈奴先知此事,就派質子回去,得立為王。
漢派使者命新樓蘭王到長安朝見武帝,說武帝要給他厚賞。
樓蘭王的後妻是他原來的繼母,告訴他說:「先王派了兩個質子在漢朝,都沒有回來,你為什麼還要去朝見皇帝?」
樓蘭王用了她的計謀,對漠使推辭說:「我才立為國王,國內不安定,希望等到後年入朝天子。」
然而樓蘭國在西域的束邊,靠近漢朝,正當白龍堆處,少水草,常為漠使派嚮導,背水擔糧,送迎漢使,又多次被漢朝的吏卒搶劫,他們的教訓是與漢往來沒有好處。
後又被匈奴施反問計,幾次截殺漢使。
後來樓蘭王的弟弟尉屠耆投降漢朝,都說了有關的情況。
元鳳四年,大將軍霍光在報告昭帝后,派平樂監傅介子前往刺殺樓蘭王。
傅介子輕裝率領勇士,帶著金賓、絲綢,揚言要賜給外國。
到了樓蘭,騙樓蘭王說要賜給他。
王很高興,與傅介子一起喝酒,酒醉,傅介子與王單獨談話,兩個壯士從後面將王刺殺,樓蘭貴人、親近等都逃跑了。
傅介子宣告說:「樓蘭王有辜負漢朝之罪,天子派我來殺他,應當另立在漢朝的王弟尉屠耆為王。
漢兵將要到了,你們不要亂動,否則,自取滅亡了!」傅介子就斬下樓蘭王嘗歸的頭,用驛車送到長安朝廷,懸首於北闕下。
漢封傅介子為義陽侯。
立尉屠耆為樓蘭王,改國名為鄯善,朝廷給他刻了印章,賜宮女為他的夫人,配備了車騎物資,由丞相率百官送至橫門以外,祭祀了路神以後,送他回國。
鄯善王親自向武帝請求說:「我在漢朝時間長了,今天回去,力量單弱,前王有兒子還在,恐怕被他殺死。
國內有個伊循城,土地肥沃,希望漢朝派一個將軍在那裹屯田積穀,使我有個依靠。」
於是漢派司馬一人、吏士四十人,屯田於伊循,以鎮懾安一撫之。
以後改置都尉。
伊循設官從此開始。
鄯善,正當漢朝通西域道路的要衝。
西通且末,為七百二十里。
自且末往西,都種五穀,土地、草木、畜產、兵器都與漢朝差不多。
有不同的就記載下來。
且末國,國王治且末城,東到長安六千八百二十里。
有戶二百三十,人口一千六百一十,軍隊三百二十人。
有輔國侯、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西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二百五十里,北接尉犁,南到小宛要走三天。
產葡萄等水果。
西到一精一絕二千里。
少錮,國王治趕雪越,束到墾壁七千二百一十里。
有戶一百五十,人口一千零五十,軍隊二百人。
有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西北到酉塑都護治所晝壘球二千五百五十八里,束與女瞇相接,偏南,不在大道上。
一精一絕國,國王治一精一絕城,束到長安八千八百二十里。
有戶四百八十,人口三千三百六十,軍隊五百人。
有一精一絕都尉、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到戎盧國要走四天,地勢險阻狹窄,西到扦彌四百六十里。
我皰,國王治卑壓越,東到旦壁八千三百里。
有戶二百四十,人El一千六百一十,軍隊三百人。
束JI:N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八百五十八里,東與小宛、南與蠟羌、西與渠勒相接,偏南,不在大道上。
扦彌國,國王治扦彌城,東到長安九千二百八十里。
有戶三千三百四十,人121二萬零四十,軍隊三千五百四十人。
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與渠勒、東北與龜茲、西北與姑墨相接,西到于闐三百九十里。
今名寧彌。
基堇蟈,國王治鹽越,束到墾塞九千九百五十里。
有戶三百一十,人口二千一百七十,軍隊三百人。
東北到酉塑都護治所晝墾越三千八百五十二里,束與董遽、西與女送、北與扛邇相接。
于闐國,國王治西城,東到長安九千六百七十里。
有戶三千三百,人口一萬九千三百,軍隊二千四百人。
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騎君、東西城長、譯長各一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與蠟羌相接,北與姑墨相接。
于闐以西,河水都向西流,注入於西海;于闐以東,河水都向東流,注入於鹽澤,黃河在這裹發源。
這裹多產玉石。
西到皮山三百八十里。
皮山國,國王治皮山城,東到長安一萬零五十里。
有產五百,人口三千五百,軍隊五百人。
有左右將、左右都尉、騎君、譯長各一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到烏托國一千三百四十里,南與天篤相接,北到姑墨一千四百五十里,西南處在去局賓、烏弋山離的通道上,西北到莎車三百八十里。
烏托國,國王治烏托城,束到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有戶四百九十,人口二千七百三十三,軍隊七百四十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與子合、蒲犁,西與難兜相接。
人居山區,田地散於山石間。
長有白草。
用石壘屋,自山溪引水而飲。
有小馬,善行走,有驢,無牛。
向西有縣度,束到陽關五千八百八十八里,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五千零二十里。
縣度是石山,有大山谷不能通行,要用繩索吊橋引渡。
西夜國,國王號子合王,治呼犍谷,東到長安一萬零二百五十里。
有戶三百五十,人口四千,軍隊一千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五千零四十六里,束與皮山、西南與烏托、北與莎車、西與蒲犁相接。
蒲犁和依耐、無雷國都與西夜國屬於同一種族。
西夜人與胡人不同,與羌、氐等遊牧民族相似,隨牲畜逐水草而居。
子合產玉石。
蒲犁國,國王治蒲犁谷,東到長安九千五百五十里。
有戶六百五十,人口五千,軍隊二千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五千三百九十六里,束到莎車五百四十里,北到疏勒五百五十里,南與西夜、子合相接,西到無雷五百四十里。
有侯、都尉各一人。
在莎車寄耕田地。
人種風俗與子合國相同。
依耐國,國王治依耐城,束到長安一萬零一百五十里。
有戶一百二十五,人口六百七十,軍隊三百五十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七百三十里,到莎車五百四十里,到無雷五百四十里,北到疏勒六百五十里,南與子合國相接,風俗也相同。
糧食很少,在疏勒、莎車寄耕田地。
面售厘,國王治盧越,束到墾蹇九千九百五十里。
有戶一千,人V1七千,軍隊三千人。
東北到酉球都護治所烏墾墟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到渣笙五百四十里,南與!謎、北與擔童、西與左且醫相接。
衣服與!鱷人類似,風俗與王合人相同。
難兜國,國王治所東到長安一萬零一百五十里。
有戶五千,人IZl三萬一千,軍隊八千人。
束-ltN西域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西到無雷三百四十里,西南到廚賓三百三十里,南與蠟羌、北與休循、西與大月氏相接。
種植五穀和葡萄等,又產銀、銅、鐵,兵器和附近諸國相同,屬於廚賓國。
廚賓國,國王治循鮮城,東到長安一萬二千二百里。
不屬於西域都護。
戶口、軍隊都很多,是個大國。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六千八百四十里,東到烏托國二千二百五十里,東南到兜國九天的行程,西北與大月氏、西南與烏弋山離相接。
從前匈奴打敗大月氏,大月氏西遷大夏重建統治,大夏君主塞王則南遷到廚賓建國。
塞人從此分散,建立了幾個國家。
自疏勒向西北,休循、捐毒等,都是從前塞人的後裔。
廚賓地形寬平,氣候溫和,有苜蓿,雜草奇木有檀、槐、梓、竹、漆。
種五穀、葡萄等果類,用糞肥施田。
地勢低濕,種稻,冬天吃生菜。
其人民一精一巧,善於雕刻器物,建築宮室,織一毛一織品,織刺文銹,喜歡做飯。
產金、銀、銅、錫,用作器一具。
有市場。
用金、銀鑄錢幣,正面作騎馬紋,背面作人面紋。
產封牛、水牛、象、大狗、彌猴、孔雀、珍珠、珊瑚、琥珀、璧流離。
其他牲畜輿附近諸國相同。
漢朝從漠武帝時才開始與觸賓交通。
當時局賓人以為與選相距非常遠,選兵不能到來,屋宣王烏頭勞幾次劫殺漢朝使者。
烏頭勞死後,他的兒子繼承王位,遣使者送禮物給漢朝皇帝。
漢朝派關都尉文忠送局賓使者回國。
扇賓王又想殺害文忠,文忠察覺了,就與容屈王子陰末赴合謀,殺死板賓王,立陰末赴為爾賓王,並授給印綬。
後來軍候趙德出使廚賓,與陰末赴的關係不好,陰末赴逮捕了趙德,殺死副使以下七十餘人,又遣使者上書給漢朝皇帝認罪。
漢元帝認為廚賓太遠,不接受來使,阻止使者在縣度,不讓他到長安。
漢成帝時,屁賓又遣使者到長安向漢朝皇帝獻禮並認罪,漢朝想遣使者回報,並送回屆賓使者,杜欽向大將軍王鳳建議說:「前廚賓王陰末赴本來是漢朝所立的,後來背叛漢朝。
德行沒有超過『有國子民,的,罪過沒有超過『執殺使者,的,廚賓王所以對漢朝不報恩,又不怕誅殺,是自知漢朝距離他們非常遠,漢兵來不了。
他們有求於漢朝就低聲下氣地說好話,無求於漢朝就驕橫做曖,永遠不可能心向漢朝。
大凡中原王朝所以厚待蠻夷各族,滿足他們的要求,是因為他們與中原王朝的土地相連接,容易寇掠。
今天的縣度是險阻之地,不是尉賓所能越過的。
周賓嚮慕漢朝,不足以幫助漢朝安定西域;就是不附漢朝,也不能夠危害西域。
以前國王親自反漢,罪惡在西域暴露,所以朝廷與之斷絕往來;今天又懊悔而派使前來,來的人中沒有國王的親屬貴人,而是一些商賈賤人,以向皇帝獻禮為名,實際是想做買賣。
所以我們朝廷派使者護送他們回到縣度,恐怕白白受騙。
大凡中原王朝派使者送客人,都是為了防止客人遭受寇害。
自皮山以南。
有四、五個國並不屬於漢朝。
護衛士卒一百餘人,分五批守夜,尚時時遭到侵盜。
運糧的驢馬,還需要沿途諸國供食。
如果遇小一柄一貧國不能供食,或是凶頑不肯給食,使者雖拿著強大的漢朝的符節,但卻受飢餓於山谷之間,求乞什麼也得不到,過一、二十天就要人和牲畜都死於曠野而不得返回長安。
還要路過大頭痛山、小頭痛山,還有赤土、身熱之阪,這些地方都會使人身一體發一熱,沒有人色,頭痛嘔吐,驢馬牲畜都是這樣。
又有三池、盤石阪,道路狹窄之處衹有一尺六、七寸,長的有三十里。
山險谷深,行路的人,騎馬的和步行的相扶持,用繩索相連引,這樣走二千多里才到縣度。
牲畜墜入山谷還未跌到底就粉碎了;人墜入山谷連一屍一首也收不回來。
這些險阻危害多得說不完。
聖王分天下為九州,又制定五服,主要是繁盛內地,不求於外。
今天的使者是奉皇帝之命,護送蠻夷的商買,勞苦官吏士卒,跋涉於危難之路,中原疲憊不堪,所做都是無用的事,這不是長治久安的計策。
現在使者已經接受了皇帝的派遣,可以送到皮山就回來。」
王鳳報告了王太后,接受了杜欽的建議。
廚賓確實是貪於漢朝皇帝的賞賜和做買賣,所以他們的使者幾年就派來一批。
烏弋山離國,東到墾塞…萬二千二百里。
不屬於酉球都護。
從戶El和軍隊看,是大國。
東北到酉球都護治所烏壘球有六十天的行程,束與屜賓、北與撻逃、西與整扛、修立相接。
自烏弋山離西行一百餘天可到條支。
條支西靠西海,氣候暑熱潮一濕,種水稻。
有駝烏,蛋和甕罐一樣。
人口很多,分為許多小酋長,都屬於安息,為外國。
善於耍魔術。
安息的老人傳說條支有弱水、西王母,但不曾見過。
從條支坐船向西,走一百餘天,可到太陽落入的地方。
烏弋地方暑熱,地勢平坦,草木茂盛。
草木、畜產、五穀、果菜、食飲、宮室、市場、貨幣、兵器、金珠等等都和廚賓相同,又有桃拔、獅子、犀牛。
風俗不許亂殺。
錢幣正面為人頭像,背面為騎馬紋。
用金銀裝飾杖。
距離漢朝非常遠,漢使很少到這裹。
白玉一門關、陽關沿南道,經鄯善向南,到烏弋山離,就是南道的終點。
轉向北而東,可到安息。
安息國,國王治番兜城,束到長安一萬一千六百里。
不屬於西域都護。
北與康居、束與烏弋山離、西與條支相接。
土地、氣候、物產、民俗,與烏弋、尉賓相同。
也用銀幣,正面是國王頭像,背面是夫人頭像。
國王死後就改鑄錢。
有駝鳥。
國王屬下有大小幾百個城,疆域幾千里,是一個很大的國家。
臨近嫣水,商買用車船到附近各國貿易。
用皮紙書寫,文字橫書。
漢武帝時開始派使者到安息國,當時國王命將軍率二萬騎兵到東部邊界處迎接。
東界距都城幾千里,將軍到束界要經過幾十個城,人民跟從的很多。
在漢使回國時,安息國也派使者陪漢使前來,到漢地觀光,還向漢朝皇帝獻駝烏蛋和犁軒耍魔術的人,皇帝很高興。
安息以東是大月氏。
大月氏國,治監氏城,束到長安一萬一千六百里。
不屬於西域都護。
有戶十萬,人口四十萬,軍隊十萬人。
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有四十九天的行程,南與扇賓相接。
土地、氣候、物產、民俗、錢幣,與安息國相同。
產一個峰的駱駝。
大月氏本來是遊牧的國家,隨牲畜遷徙,與匈奴的風俗相同。
有能射箭的戰士十餘萬人,所以以為自己強大而輕視匈奴。
原來居住在敦煌和祁連山之間。
到匈奴冒頓單于時,大敗月氏。
冒頓之子老上單于又殺死月氏王,並以王頭做碗,月氏人被迫西逃,過大宛,又西擊並臣服大夏,在一媽一水以北建立國都。
有一小部分月氏人沒有離開,就依靠於南山羌族,稱為小月氏。
大夏人本來沒有統一的國君,各城邑自立小酋長,人民軟弱,害怕戰鬥。
所以月氏人遷來,都降服了,大月氏和大夏都受漢朝的節度。
大夏分為五部,各有翎侯:一為休密翎侯,治和墨城,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到陽關七千八百零二里;二為雙一靡一翎侯,治雙一靡一城,束到都護治所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到陽關七千七百八十二里;三為貴霜翎侯,治護澡城,束到都護治所五千九百四十里,到陽關七丁九百八十二里;四為肝頓翎侯,治薄茅城,東到犯護治所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到陽關八千二百零二里;五為高附翎侯,治高附城,束到都護治所氣千零四十一里,到陽關九千二百八十三里。
共丘個翎侯,都屬大月氏。
康居國,國王冬天治樂越匿地。
到卑闐城。
耙到長安一萬二千三百里。
不屬於西域都護。
到臨匿地要騎馬行七天,到國王夏天所居的蕃內有九千一百零四里。
有戶十二萬,人口六十萬,軍苯十二萬人。
東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五千五百五十里。
與大月氏的風俗相同。
東面受到匈奴的牽制。
漢宣帝時,匈奴內亂,五個單于並爭,漢朝雍立呼韓邪單子,郅支單于對選不滿,殺選使音,以塵晝的險阻與選對抗。
後來璽域都護苴延蠢、副校尉速。
蕩發戊己校尉和酉越諸國兵到塵匿,誅殺郅支單于。
此事記在《甘延壽傳》、《陳湯傳》中。
這年是互童建昭三年。
到成帝時,康居王派王子到長安侍奉皇帝,又貢獻方物。
然而白以為本國與漢相距極遠,就驕橫傲慢,不肯與其他國一樣對漢。
西域都護郭舜幾次上書皇帝,說:「在匈奴強盛時,並不是因為兼有烏孫、康居而強盛;後來匈奴向漠稱臣,也不是因為失掉烏孫、康居而稱臣。
漢朝雖都接受了這三國的質子,可是這三國背地裹仍互相往來,看到機會,便發端生事。
這三國合也不會很親密,離也不能相臣服。
以今天的情況來說:我們與烏孫聯合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會為我朝生事。
可是烏孫在以前已與我們聯合,今天又與匈奴一起向我朝稱臣,從道義上說,是不能拒絕的。
但康居則驕黠不馴,居然不肯禮拜漢朝的使者。
都護派官吏到他們的國家,他們競讓我們的官吏坐在烏孫等國使者之下,國王和貴人們吃飯完了,才讓都護的官吏吃飯,以故意不理漢使來向別國誇耀自己。
從這些事上來推斷,他們為什麼派王子來侍奉皇帝?是想來做買賣,所說的好話都是騙人的。
匈奴是百蠻中的大國,今天對漢的禮節很周到。
他們聽說康居不拜漠使,單子就感到自己事奉漢太低下了。
應當讓康居的侍子回去,並與康居不再通使,這樣可表明我們漢朝不與無禮義之國相往來。
敦煌、酒泉小郡和南道八國,要供給往來使者的人和馬、驢、駱駝的飲食,都很困苦。
這是耗費所過的地區,送迎驕橫不馴而又極遠的外國人,這不是高明策略。」
可是朝廷以康居才來通使不久為理由,主張應重視招致遠方來人的原則,就採用羈縻政策,沒有與康居斷絕關係。
從康居向西北約二千里,有奄蔡國。
能射箭的戰士十餘萬人。
與康居的風俗相同。
臨近大湖,沒有湖邊,就是北海。
康居有五個小王:一為蘇毹王,治蘇飪城,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列陽關八千零二十五里;二為附墨王,治附墨城,東到都護治所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到陽關八千零二十五里;三為窳匿王,治窳匿城,束到都護治所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到陽關七千五百:二十五里;四為屈王,治扇城,束到都護治所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到陽關八千五百五十五里;五為奧韃王,治奧韃城,束到都護治所六千九百零六里,到陽關八千三百五十五里。
共五個王,都屬康居。
大宛國,國王治貴山城,束到長安一萬二干五百五十里。
有戶六萬,人口三十萬,軍隊六萬人。
有副王、輔國王各一人。
東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四千零三十一里,北到康居卑闐城一千五百一十里,西南到大月氏六百九十里。
北與康居、南與大月氏相接,上地、氣候、物產、民俗與大月氏、安息相同。
大宛人都以葡萄制酒,富庶人家有藏酒至一萬餘石的,時長至幾十年不壞。
人喜歡喝酒,馬喜歡吃苜蓿。
宛有別邑七十餘城,有很多好馬。
馬的汗馮血色,傳說這馬的祖先是天馬之子。
張騫才把大宛的情況報告給漢武帝,漢武帝就派使者帶了千金和金馬,到大宛請求好馬。
宛王以為漢朝極遠,漢兵到不了大宛,心一愛一他的寶馬,不肯給漢朝。
漠使者辱罵宛王,大宛攻殺漢使,奪取了漠使的財物。
漢武帝就派貳師將軍李廣利率兵前後十餘萬人討伐大宛,連續攻打了四年。
大宛人斬下宛王毋寡的頭,獻馬三千匹,漢軍才退回。
此事記在《張騫傳》中。
貳師將軍斬宛王后,另立宛貴族中親漢的人名叫昧蔡的為宛王。
一年後,宛貴族認為昧蔡巴結漢朝,使大宛遭屠戮,於是一起殺死昧蔡,另立毋寡之弟蟬封為王,派王子到長安為質子,漢朝也派使者賞賜宛王等,並加以安一撫。
漢又派十餘批使者到大宛以西的各國,搜求珍奇財物,並炫耀討伐大宛的兵威。
宛王蟬封與漢朝相約,每年獻給漢朝天馬二匹。
漠使採集了一些葡萄、苜蓿種一子帶回長安。
皇帝因天馬多,外國來的使者也多,就在離宮別館旁邊擴大種植葡萄、苜蓿,一眼望不到邊。
從大宛往西到安息國,沿途居民雖然語言有差異,但大同小異,彼此能通曉意思。
這裹的人都眼睛深陷,多鬍鬚。
善於做買賣,分厘必爭。
尊貴女子;女子所說的,男人即照辦。
這裹有絲、漆,不知鑄鐵器。
後來漢使逃跑的士卒流落本地的,教會了這裹的人鑄造鐵工具和鐵兵器。
他們得到漢朝的黃金、白銀,都用作器一具,不用作錢幣。
從烏孫往西到安息國,靠近匈奴。
匈奴曾經給月氏製造困苦,所以匈奴衹要派人拿著單于的一封信來,月氏就趕快送吃的,不敢怠慢怕苦。
但對前來的漢使,不給財物就不給食品,不買牲畜就沒有馬可騎,所以這樣,就因為漢朝很遠,又有很多財物,想要什麼不買不成。
到呼韓邪單于歸順漢朝以後,這些國家才都尊仰漢朝了。
挑翅邇,束到墾塞一萬一千零八!『裡。
有產七百,人El五千,軍隊一千人。
休循國,國王治鳥飛谷,在蔥嶺以西,束到長安一萬零二百一十里。
有戶三百五十八,人口一千零三十,軍隊四百八十人。
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三千一百二十一里,到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到大宛國九百二十里,西到大月氏一千六百一十里。
民俗衣服和烏孫相類似,隨牲畜逐水草而居,原來也是塞人的後裔。
捐毒國,國王治衍敦谷,東到長安九千八百六十里。
有戶三百八十,人口一千一百,軍隊五百人。
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八百六十一里。
到疏勒。
南與蔥嶺相連,沒有居民。
西上蔥嶺就是休循。
西北到大宛一千零三十里,北與烏孫相接。
衣服和烏孫相類似,隨牲畜水草而居,依附蔥嶺間,原來也是塞人的後裔。
莎車國,國王治莎車城,束到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
有戶二千三百三十九,人口一萬六千三百七十三,軍隊三千零四十九人。
有輔國侯、z。
右將、左右騎君、備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譯長四人。
東北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到疏勒五百六十里,西南到蒲犁士百四十里。
有鐵礦山,產青玉石。
漢宣帝時,烏孫公主的小兒子萬年深受莎司!王的喜一愛一。
莎車王無子,他死的時候,萬年正在漢朝的長安。
莎車國的人想依托於漢朝,又想徘到烏孫國的歡心,就上書給漢宣帝請求讓萬年當莎車國王。
宣帝同意,就派遣使者奚充國送萬年到莎車。
萬年剛當國王,很暴虐,莎車人很不喜歡。
已故莎車王之弟呼屠征殺死萬年,並殺死漢朝的使者,自立為國王,聯合附近諸國背叛漢朝。
適逢漢朝的衛候馮奉世作為使者送大宛客人,就以漢朝名義征發附近諸國兵擊殺呼屠征,另立呼屠征的侄兒為莎車王。
馮奉世回到長安,宣帝封他為光祿大夫。
造一年是元康元年。
疏勒國,,國王治疏勒國城,束到旦晝九千三百五十里。
有戶一千五百一十,人口一萬八千六百四十七,軍隊二千人。
有疏勒侯、擊胡侯、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左右譯長各一人。
束到西域都護治所烏壘城二千二百一十里,南到莎車五百六十里。
有市場,西面處在去大月氏、大宛、康居的通道上。
尉頭國,國王治尉頭谷,東到長安八千六百五十里。
有戶三百,人El二千三百,軍隊八百人。
有左右都尉各一人,左右騎君各一人。
束到西域都護治所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與疏勒相接,山道不通,西到捐毒一千三百一十四里,通過小道騎馬可二日到達。
種田、畜牧,逐水草而居,衣服和烏孫相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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