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白話版
卷八十下 文苑列傳第七十下
(張升、趙壹、劉梁、邊讓、酈炎、侯瑾、高彪、張超、禰衡)
◆張升傳,張升字彥真,陳留尉氏人,富平侯張放的孫子。
張升年輕時涉覽群書,任一性一而行,不可羈束。
意見與他相合的,就全心交結,不分貴賤;如果志氣不與他相合的,即使是王公大人,也不與他來往。
曾經歎息道:「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真正知我的,雖然是胡、越,也是可以成為朋友,如果不彼此相知,往來有什麼意思呢?」
出仕郡為綱紀,因有幹才,代理黃令。
吏有接受賄賂的,馬上處以死刑。
有人譏刺張升代理還不久,為什麼急急忙忙行威殺戮呢?張升回答說「:從前仲尼暫時為魯相,誅殺齊國的侏儒,手足分離,所以能夠威震齊國,歸還魯國的侵地。
君子出仕,不是為了自己,當思盡忠,難道可以因時間長久短暫改變自己的一操一守嗎?」
遇一黨一錮去言,後來居然被殺。
年四十九。
著賦、誄、頌、碑、書,共六十篇。
◆趙壹傳,趙壹字元叔,漢陽西縣人。
體貌壯大,身長九尺,須美一眉粗,魁梧奇偉。
但他恃自己有才華,倨傲而盛氣凌人,為鄉一黨一所擯斥,於是作《解擯》。
後來多次犯罪,幾乎被處死,友人解救,得以不死。
趙壹寫信謝恩:「使干皮再含血,枯骨又生肉,真是遭仁遇神,應當為你宣傳、表揚。
我怕犯禁,不敢明說,作《窮鳥賦》一篇。」
又作《刺世疾邪賦》,發抒他的怨憤。
光和元年(178),舉郡上計去京師。
這時司徒袁逢受計,計吏數百人都拜伏道中,不敢抬頭,趙壹獨長揖而已,袁逢望見,非常奇怪,命令左右的人去責問他,說:「下郡計吏卻揖朝廷的三公,為什麼?」
趙壹回答道:「從前酈食其長揖漢王,現在長揖三公,為什麼這樣奇怪呀?」
袁逢就整衣下堂,握著趙壹的手,延至上座,問西方的事,大為歡喜,回顧坐中人道「:這人就是漢陽趙元叔啊。
朝廷的臣子,才學沒有超過他的,我請為各位別坐。」
在坐的人,都看著他。
出朝以後,趙壹往訪河南尹羊陟,不得見。
趙壹認為公卿中不是羊陟不足以托名,於是天天去叩門,羊陟勉強許通,但是還沒起一床一,趙壹徑直走入上堂,走到一床一前,說「:敬佩西州,承望高風已經很久很久了,今天方幸見面,忽然逝世,我的命呀!」因放聲大哭,門下的人一大驚,不知出了什麼事,都紛紛奔入,擠了一房子的人。
羊陟知道趙壹是個非常人,於是起一床一,與他談話,大加讚賞。
對他說「:您暫時出去吧!」羊陟第二天一早,從車騎拜謁趙壹。
當時諸計吏的車馬帷幕,大都裝飾得極華麗,趙壹獨柴車草棚露宿在旁,引羊陟前坐車下,左右的沒有不歎息驚怪的。
羊陟因與趙壹談話,一直談到夕陽下山,盡歡而去,握著趙壹的手道:「良璞不剖,一定會有泣血的人為它宣傳的啊。」
羊陟與袁逢共同薦舉趙壹,名聲震動京師,士大夫都想瞻望他的風采。
西還時,道經弘農,去看望太守皇甫規。
守門的人不為他通告,趙壹頭也不回地跑了。
門吏害怕,告訴了皇甫規,規聽說是趙壹,大驚,寫了信謝罪說「:陰差陽錯,不得見面,企望風德,虛心相待,已經好多天了!聽說您不遺鄙陋,想得到您的教誨,以釋遙悚。
今天早晨外面報告有一尉兩吏不意屈尊來到門下,再問,才知已經走了。
如果印綬可丟的話,不會等到天亮,就要會去趕您回來的。
希望您寬懷大度,原諒我。
豈可如此慢傲,對待先生?事情實在悖惑,不足具責。
如果可以原宥,重修前好,有什麼福能與它相比呢!謹派主簿奉書前去。
下筆氣結,汗流直到腳趾。」
趙壹回信說:「您學成師範,士大夫敬慕,高山仰止,一年一年人越來越多。
我自西歸來,兼道而行,非常想同您談談,所以很早就起一床一,天未亮就去了您那裡,實想看看您,暢敘仰慕之情,以貴待賤,握發相接,論大道,上可以敷玩三墳五典,發明聖人之意;論經濟,下可以抗論當世事務,消止時災。
哪裡想到您自生怠倦,失去了循循善誘之德,有亡國驕惰之情!大抵見機而作,一天也不能等待,所以趕快引退,怕使您勞累。
古人有的歷說君主,不遇知音,有的君主想得賢士,卻無從得到,都是歸之於天命,不怨於物。
現在我趙壹只能自己譴責自己,難道還敢有什麼想法!仁君怠忽一個普通人,不能說有損於德,卻遠遠地寫信,著人追送,真使我慚愧啊。
趙壹區區此心,不自量力而至您門下,『嗟也可去,謝也可食』,我雖頑薄,這個道理是懂得的。
但關節疼痛,膝炙壞潰,實不能任事,請待他日,或者可以奉請,常讀手書,永以自一慰。」
不顧而去。
州郡爭致禮命,公府十次徵召,都不就,死在家裡。
起先,袁逢使善相命的相趙壹,相者說:「官不過郡吏。」
終於如相者所說。
著賦、頌、箴、誄、書、論及雜文十六篇。
◆劉梁傳,劉梁字曼山,一名岑,東平寧陽人。
梁是劉氏宗室子孫,年少失父,貧困,賣書以維持生活。
常常痛恨社會上多為勢利朋友,以一奸一邪胡作非為結成一黨一羽,於是寫了一篇《破群論》,當時看了的,認為:「仲尼作《春秋》,亂臣知道害怕,現在這篇《群論》之作,世俗之士,難道不慚愧嗎?」
這篇文章可惜失傳了。
又著《辯和同之論》。
桓帝時舉孝廉,授北新城長。
告訴縣人說「:從前文翁在蜀,他的道德教化,著名巴漢,庚桑楚是個小小的役夫,改變了石畏石累的風俗。
我雖然是一小小的縣宰,還有國家的理想,苟且赴期會,理文牘,難道是我的本志嗎?」
於是大起講捨,聚集生徒幾百人,早晨夜晚親自去勸誡,手執經卷,考試優劣,儒家的教化大行。
這個縣到後來還稱道他。
特召入朝,授尚書郎,多次陞遷。
後任野王令,未去。
光和中,病死。
孫子劉楨,也以文才著名。
◆邊讓傳,邊讓字文禮,陳留浚儀人。
年輕時,博學多聞,善辯論,長於寫作。
作《章華賦》,雖多華麗的辭句,但最終歸於正,也像司馬相如的《上林賦》一樣,有諷勸的思想。
大將軍何進知道邊讓有才華,想徵召他,怕他不去,假稱軍事徵召。
到了之後,代理令史,何進以禮相見。
邊讓擅長占射,對答如流,當時賓客滿堂,沒有不羨慕他的風采的。
府掾孔融、王朗都來拜訪他。
議郎蔡邕最敬重他,認為邊讓應該擔任重要的職務,處高位,於是薦於何進「:我想幕府初開,廣選一精一英,白頭舊德,都是上等人才。
雖如振鷺集西雍(文王的辟雍)濟濟多士的在周庭,也不能更好。
令史陳留邊讓,天給他蓋世的奇才,聰明賢哲。
小時早孤,沒有受到家訓。
一旦上學,便受大典。
開始接受諸經,見本知義,老師不能回答他所提出的問題,章句不能滿足他的意思。
心通一性一達,口辯詞長。
非禮不動,非法不說。
若是遇了狐疑的言論,斷定是非的時候,經書典籍,不斷引來,概括綜合,眾人閉口,沒有能折服他的。
假使邊讓生在唐、虞之世,那是元、凱一流,運適仲尼,即是顏回、冉有之輩,難道是世俗的凡偶近器嗎?階級名位,也應陞遷。
如果還隨輩而進,不足顯露..偉的高價,昭著知人的大明。
傳曰『:函牛之鼎用來烹雞,多一汁就淡不可食,少汁,就熬煮不熟。
』這是說大器小用是不合適的。
我擔心,此寶鼎沒有受牲牛大羹之和,久在煎熬臠割之間。
希望將軍考慮,採納我的意見,把邊讓用之機密,發揮他的才能。
如果認為年齡不合適,那麼,顏回不得貫德行之首,子奇終無理阿的功績。
假使勝任,年齡是至關緊要的,古今都是一樣。」
邊讓後來以高才提拔,多次陞遷,出為九江太守,沒有顯出他的才能來。
初平中,王室大亂,邊讓辭官回家。
恃才氣,不為曹一操一所屈,說了不少輕慢欺侮的話。
建安中,他的同鄉有人在曹一操一那裡構陷邊讓,曹一操一告訴郡裡把他殺了。
文多遺失。
◆酈炎傳,酈炎字文勝,范陽人,酈食其的後代。
酈炎有文才,懂音樂,言論敏捷,人家佩服他的才能。
靈帝時,州郡徵召任命,都不就,有志氣,作了二首詩。
酈炎後患瘋病,神經失常。
一性一最孝,遭母喪,病大發作。
妻剛生小孩,被他驚嚇而死,妻家告到官裡,逮捕入獄。
酈炎病不能申訴,熹平六年,死在獄中。
時年二十八歲,尚書盧植為他作誄詞,以顯他的美德。
◆侯瑾傳,侯瑾字子瑜,敦煌人。
少年失父,孤苦貧困,依他的族人居在一塊。
一愛一學習,經常為人作雇工生活,晚上回到家裡,燒柴讀書。
常常以禮約束自己,獨居一間房子裡,好像對著尊敬的賓客,不隨便一點。
州郡多次召他,公車以有道徵召,都托病不到。
作《矯世論》譏刺當世。
遷入山中,靜心著述。
因為不被世人知曉,作《應賓難》以自寄意。
又根據《漢記》撰寫中興以後行一事,為《皇德傳》三十篇,行於世。
其餘所作雜文數十篇,多數散失了。
河西人敬重他的才華,不敢呼他的名字,都稱他為「侯君」。
◆高彪傳,高彪字義方,吳郡無錫人。
家境原極寒酸,到高彪為諸生,游太學。
高彪有才華,但說話結結巴巴,不善於言詞。
曾經想向馬融問大義,馬融病了,沒有見到,於是復刺寫信給馬融:「佩仰您的大名,有好幾年了,所以不用人為的介紹,直去大君子之門,希望一見光采,暢敘心腹,不料您抱病,閉門不見。
從前周公旦的父親是文王,哥哥是武王,九命作伯,以治理華夏,還一飯三吐甫,一沐三握發,接見匹夫,所以周道因之隆斑,天下的人都歸德於周。
您現在養病傲士,那是理所當然的。」
馬融看了高彪的信,大為慚愧,追趕請罪,求他返還,高彪不顧而去。
後來郡舉孝廉,試經術第一。
授郎中,校書東觀,多次上奏賦、頌、奇文,借事諷諫,得到靈帝的讚賞。
這時京兆第五永為督軍御史,使督幽州,百官大會,在長樂觀設酒送別。
議郎蔡邕等人都賦詩,高彪獨作箴曰:「文武將墜,乃使俊臣。
整我皇綱,董此不虔。
古之君子,即戎忘身。
明其果毅,尚其桓桓。
呂尚七十,氣冠三軍,詩人作歌,如鷹如..鳥。
天有太一,五將三門;地有九變,丘陵山川;人有計策,六奇五間。
總茲三事,謀則咨詢。
無曰己能,務在求賢,淮陰之勇,廣野是尊。
周公大聖,石石昔純臣,以威克一愛一,以義滅親。
勿謂時險,不正其身。
勿謂無人,莫識己真。
忘富遺貴,福祿乃存,枉道依合,復無所觀。
先公高節,越可永遵,佩藏斯戒,以厲終身。」
蔡邕等人讚美這篇文章,認為他們做不出來。
後來升外黃令,靈帝令同僚去送別,設酒於上東門,詔令東觀畫高彪像以勸勉學者,高彪到任,有德政,上書推薦縣人申徒蟠等人,因病死在任上,文章大多散失了。
高彪的兒子高岱,也有名。
◆張超傳,張超字子並,河間郡莫縣人,留侯張良的後代。
有文才。
靈帝時,從車騎將軍朱鯭征討黃巾,任別部司馬。
著賦、頌、碑文、薦、檄、片戔、書、謁文、嘲,共十九篇。
張超又長於寫草書,妙絕時人,都在社會上廣泛流傳。
◆禰衡傳,禰衡字正平,平原郡般縣人。
年輕時就善於辯論,尚氣,剛正不阿,不肯下人,喜歡違時傲物。
興平中,避難到荊州。
建安初,來游許昌,初到穎川,暗暗地胸懷一張名片,準備謁見他所想見的人。
到後來終於沒有適當的人可見,以至名片上的字也磨滅了。
這時許昌新建,賢士大夫從四面八方來到這裡。
有人問禰衡道:「何不去看看陳長文、司馬伯達呢?」
禰衡回答說「:我哪裡能去從屠沽兒呢!」又問:「荀文若、趙稚長如何?」
禰衡說「:文若長相好,可以借面弔喪,稚長腹大,會吃肉,可使監廚請客。」
只認為魯國孔融及弘農楊修是人才。
常說「: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
餘子碌碌無才,不算什麼。」
孔融也十分一愛一惜禰衡的才華。
禰衡才二十歲,孔融已四十歲,與他交為朋友。
上書薦禰衡道「:..處士平原禰衡,年二十四,字正平,天質貞忠,英才卓犖。
初涉藝文,升堂入奧,目所一見,就能背誦,耳所一聞,不忘於心。
天一性一與大道相合,思想似乎有神,敏捷非常。
桑弘羊的心計,張安世的默記,拿禰衡來比比,那真不足為奇。
忠果正直,胸懷坦白,看了善事,驚喜若狂,見了惡事,痛恨如仇。
任座抗君,史魚厲節,大概也不能超過他呢。
鷙鳥成百,不如一鶚。
如果讓禰衡在朝廷做事,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來的。
論辯騁辭,溢氣湧一出,解疑釋惑,當敵有餘。
從前賈誼求試屬國,說必系單于之頸而制其心;終軍想用長纓捉南越王而致闕下,弱冠慷慨氣昂,前代都以為是美事。
近日路粹、嚴象,也因才能特出,提拔為台郎,禰衡應當同他們一樣。
如果禰衡能像龍躍天衢,振翅高飛,揚聲紫微,垂光虹譑,完全可以標明天子近署的多士,四門和穆。
鈞天廣樂,一定有奇麗的妙音,帝室皇居,一定有非常之寶。
如禰衡這樣的人,真不可多得。
《激楚》、《楊阿》,至妙之音,是台牧者之所求,飛兔、馬要袤,絕足奔放,是王良、伯樂所急需的,我等區區之意,豈敢不奏明皇上。」
孔融讚賞禰衡的才華,多次在曹一操一面前說禰衡如何如何好。
曹一操一因而想見見禰衡。
但禰衡平日看不起並討嫌曹一操一,自稱有狂病,不肯去,又累有妄語。
曹一操一懷恨在心,因禰衡有才名,不想殺他。
聽說禰衡善於擊鼓,於是召他任鼓史,就大會賓客,檢閱音節。
各鼓史經過曹一操一面前,都命令脫一去原來的衣服,改著一岑,一單絞及小軍。
輪到禰衡,衡正在擊《漁陽》參撾,慢慢前行,態度不正常,聲節悲壯,聽了的沒有不氣昂慷慨的。
禰衡進至曹一操一面前停了腳步,吏呵斥他道「:鼓史為什麼不改裝?敢於這樣隨便進來嗎?」
禰衡道:「對。」
於是先解貼身衣,再解餘下的衣服,一裸一著身一子站立,然後慢慢地取岑草、單絞穿起來,穿好之後,再參撾而去,一點也無羞愧的顏色。
曹一操一笑道:「我本想侮辱禰衡一下,不意反為他所辱。」
孔融出來責備禰衡道「:正平是大雅君子,難道應當這樣嗎?」
就說曹一操一對他不錯之意。
禰衡答應去看曹一操一。
孔融再去見曹一操一,說禰衡有神經病,現在請去見曹一操一謝罪,曹一操一高興了,令守門的人,有客來就通告他。
等了好久,禰衡才著布單衣,疏巾,手持三尺木兌杖,坐在大營門,用杖擊地大罵。
吏告訴曹一操一,外面有個狂人,坐在營門,言語反動,請收捕治罪。
曹一操一發怒,對孔融道:「禰衡這小子,我殺了他,不過等於殺一隻麻雀老鼠罷了。
但這個人平常有點虛名,殺了他,不知道的說我不能容人,現在送給劉表,你看怎麼樣?」
於是派人送禰衡去。
臨走,大家為他送行,先設酒席於城南,互相說定:「禰衡橫蠻無禮,現在就因為他的遲到,大家不要起身以折服他。」
禰衡到達,大家不起身,禰衡坐下大聲號哭。
大家問他這是為什麼?禰衡說:「坐的是墳墓,臥的是一屍一體,一屍一體墳墓之間,能夠不悲痛嗎?」
劉表和荊州士大夫開始都佩服禰衡的才名,對他很客氣,文章言論,不是禰衡,誰也不能定稿。
劉表曾經與各位文人共同草擬章奏,用盡了各人的才思,這時禰衡出去在外,回來看了,還未看完,就撕毀扔在地上。
劉表大為驚怪。
禰衡向劉表求筆墨,一會兒就寫成了,詞藻意思都很好。
劉表大為高興,更加器重他。
後來又侮慢劉表,劉表認為可恥,不能容忍。
認為江夏太守黃祖一性一急,因送禰衡給他,黃祖對他也好。
禰衡為他作書記,輕重疏密,各得體宜。
黃祖握著禰衡的手道「:處士,這正合我心,好像是我肚中所想的話。」
黃祖的大兒子黃射,任章陵太守,更與禰衡相好。
曾經與禰衡一同去游,共讀蔡邕所作碑文,黃射喜一愛一碑文,可惜自己沒記下來。
禰衡說:「我雖然只看一遍,還能記得,只是碑石上缺了兩個字不知道罷了。
就寫出來了。
黃射派人抄寫碑文回來校對,完全如禰衡所寫,沒有不歎服的。
黃射這時大會賓客,有人獻鸚鵡給黃射,射舉杯向禰衡說:「請先生作賦,使眾賓客娛樂。」
禰衡一操一筆而作,文無刪削,辭采華麗。
後來黃祖在蒙沖船上,大會賓客,禰衡出言不敬,黃祖感到慚愧,於是呵斥他,禰衡怒視他,說:「死傢伙,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黃祖大怒,令人拖出,想用瞂刑,還在大罵,黃祖憤怒,因命令把他殺了。
黃祖的主簿平日妒忌禰衡,因此很快就把他殺了。
黃射徒步來救,已經晚了。
黃祖也後悔不該殺他,於是厚加棺殮。
禰衡這時二十六歲,他的文章大多散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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