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白話版
卷二十三 竇融列傳第十三
(竇融)
◆竇融傳
竇融字周公,扶風郡平陵縣人。
七世祖竇廣國,是孝文皇后的弟弟,封為章武侯。
他的高祖父,宣帝時以吏二千石從常山遷來。
竇融從小就是個孤兒。
王莽居攝年間,為強一弩一將軍王俊的司馬。
東擊翟義,還攻槐裡,以軍功被封為建武男。
妹妹為大司空王邑的小妻。
家住長安中,出入貴戚,交結鄉里豪傑,以任俠行義馳名;然而服侍母親兄長,撫養弱小的弟弟,在修仁行義。
王莽末年,青州、徐州一帶賊起,太師王匡請竇融為助軍,一起東征。
等到漢兵起,竇融又從王邑敗於昆陽下,歸長安。
漢兵長驅入關,王邑舉薦竇融,拜為波水將軍,賞黃金千斤,引兵到新豐。
王莽敗,竇融率軍降更始大司馬趙萌,趙萌以竇融為校尉,很器重他,舉薦竇融為巨鹿太守。
竇融見更始新立,東方還在擾亂,不想出關,想到高祖父曾為張掖太守,從祖父為護羌校尉,從弟也為武威太守,幾代人都在河西,知道當地的風俗習慣,就獨對兄弟們說:「現在天下的安危還不可知,河西富饒,以黃河為帶很是牢固,張掖屬國有一精一兵萬騎,一旦發生緊急事變,杜絕黃河渡口,就足以自守,這是我們遺留子孫後代的好地方啊。」
兄弟們都同意。
竇融就在當天求見趙萌,辭去巨鹿太守,要求到河西去。
趙萌向更始說了,於是得為張掖屬國都尉。
竇融大喜,即帶著家屬到西北去了。
到了張掖,安一撫結交當地豪傑,與少數民族和睦相處,很得四方民眾的歡心,河西很快地歸附於他。
這時酒泉太守梁統、金城太守厙鈞、張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敦煌都尉辛肜和所有州郡豪傑,竇融都與他們厚交善待。
等到更始敗,竇融與梁統等計議說:「今天下擾亂,不知結局如何。
河西險要處在羌胡中間,不同心協力就不能自守。
權力都是一般大,又沒有一個統率。
應當推舉一人為大將軍,共保五郡安全,以觀察時局的變化。」
商議已定,對大將軍人選互相謙讓,都以竇融世代任河西官吏,受大家敬重嚮往,於是就共推竇融代理河西五郡大將軍職務。
這時武威太守馬期、張掖太守任仲都是孤立無所一黨一屬,就共同以書信告示他們,二人即解下印綬辭去。
於是以梁統為武威太守,史苞為張掖太守,竺曾為酒泉太守,辛肜為敦煌太守,厙鉤為金城太守。
竇融仍居屬國,兼任都尉職務不變,配備從事監察五郡。
河西民俗樸實,而竇融等政治也寬和,上下相親,安然富裕。
修兵馬,習戰射,明邊防烽火警報,遇到羌胡侵犯邊塞,竇融經常親自率軍與諸郡一起赴救,都能如期到達,常常打敗入侵者。
後來匈奴也吸取了教訓,很少再來侵擾。
而依附在塞內的羌胡都震懾親附,安定、北地、上郡等地遭到凶饑的流一浪一人口,都絡繹不絕地來歸。
竇融等遠道聽說光武即位,就心想東向洛陽,因河西相隔遙遠,無法自通。
這時隗囂先用建武年號,竇融等人受正朔,隗囂都假其將軍印綬。
隗囂外順人望,內懷異心,派辯士雍率遊說河西說:「更始當了皇帝,很快就敗亡了,這是一姓不能再興的效驗。
今如認定一個主子,與其建立依屬關係,一旦受其控制,自己手中的權力就丟失了,以後如遇到危險,就後悔莫及了。
現在豪傑競爭,勝負未決,當各據地盤,與隴、蜀合從,高可像六國一樣成一國之王,下也可以像趙佗一樣做個南海尉哩。」
竇融等於是召集豪傑及各太守一同計議,其中膽智之士都說:「漢繼承了堯的宗統,歷數修久。
現在皇帝姓號見之於河圖赤伏符圖書,自從前世博物道術之士谷子雲、夏賀良等都揭示漢當再受符命,很久以前就說了,所以劉子駿改易名字為劉秀,望能應驗符運。
到了王莽末年,道士西門君惠說劉秀當為天子,於是準備立劉子駿。
事情發覺後劉子駿被殺,觀看的老百姓說『:劉秀真是你們的主子啊。
』這是不久前暴露出來的,有智之士所共見的。
不講天命,我們姑且以人事來評論:現在稱帝的有數人,而洛陽土地最廣,甲兵最強,號令最明。
觀符命而察人事,天子之位他姓大概是不相敵的。」
諸郡太守各有賓客,有的贊成,有的反對。
竇融詳加比較分析,於是決策東向。
五年(29)夏,派遣長史劉鈞向光武呈上書信獻上馬匹。
先是,帝聞河西完整富裕,地接隴、蜀,常想把竇融招來以一逼一隗囂和公孫述,派使者向竇融通書信,恰好在路途上遇到劉鈞,就一同返回。
帝見劉鈞十分歡喜,很客氣地接待了他,就叫他回去,賜竇融璽書說「:詔令代理河西五郡大將軍事、屬國都;慰勞你鎮守邊塞五郡,兵一精一馬壯,倉庫充實,百姓富裕,對外挫敗了羌胡的入侵,對內使百姓獲得了幸福生活。
威德流聞,我為之虛心相望,只是道路隔塞,令我悒悒不已!長史所奉書獻馬都收到了,深知你的厚意。
今益州有公孫子陽,天水有隗將軍。
蜀漢相攻,權力在將軍手中,你舉足左右,就見輕重。
以此而言,想相厚結難道有限度嗎?諸事都為長史所見,將軍所知。
王者更迭而興,是千載一時的機會。
如想立齊桓晉文之業,輔佐微國,當努力完成輔佐功業;如要想三分鼎足,連橫合縱,也應當視時而定。
天下沒有統一,我與你不在同一地域,不是互相吞併的國家。
現在的議者,必有任囂傚法趙佗制七郡之計。
王者有分土的但沒有分人民的,自己好好處理自己的事情罷了。
今以黃金二百斤賜將軍,有便來信。」
於是授竇融為涼州牧。
璽書既到,河西都感驚震,以為天子明見萬里之外,網羅張立之情。
竇融即再派劉鈞上書說:「竇融暗自思忖,有幸托先君的末屬,蒙恩為外戚,世代二千石。
到我這一代,又列都尉,濫充將帥,守衛西北一隅。
以委質於郡就易為辭說,以納忠於君就易於出力。
書信不足以深達至誠,所以派遣劉鈞口頭向你披肝瀝膽。
我把表裡都顯露出來,絲毫沒有隱瞞。
而璽書卻盛稱蜀、漢二主,三分鼎足之權,任囂、尉佗之謀,令我痛傷。
我竇融雖沒有見識,還知道利害的分界、順逆的區分。
豈可背真舊之主,侍奉一奸一偽之人;廢棄忠貞之節,而為傾覆郡國之逆行。
拋棄已成之基業,而求毫無希望的利益呢。
這三者雖然是問一個狂夫,還知道何去何從,而我竇融獨何以用心呢!謹遣同母兄弟竇友到京,口頭陳述我區區之意。」
竇友到高平剛好隗囂反叛,道路阻絕,只得返回,另派司馬席封從小道到洛陽呈上書信。
帝再遣席封賜書竇融、竇友兄弟,對他們安慰鼓勵非常周到。
竇融既已深知帝意,就寫信給隗囂責讓他說:「將軍國富政修,士兵懷附。
親遇危運之世,國家不利之時,將軍守節不邪,奉事本朝,並長子隗恂委身於國,無疑的誠心,於此可見。
竇融等所以欣然敬佩將軍崇高的忠義,願意為將軍效力,正是為了這個緣故。
而後來將軍為了一時的私忿,改變節氣另圖大事,君臣之間兵戎相爭。
拋棄已成之功,另造難成之業,背山東之義,通西蜀之謀,百年累計起來的成果,毀之一旦,豈不可惜!是不是你下面的人貪功獻計,以至如此呢?融實在為之痛惜!當今西州地勢侷促,人兵離散,輔助別人容易,自創局面很難。
假如走錯了路還不回頭,聽到道理還在迷惑,不是被南面的公孫述所吞併,就只有加入北面盧芳的一夥了,依靠虛交而改變強勁對手,依賴遠方的救援而輕視眼前的勁敵,看不到有什麼好處。
融聽說智者不危害眾人來舉事,仁者不造**忠義來徼功。
今以小敵大,對眾人安危怎麼說呢?棄子徼功,對你子之義又怎麼說呢?而且你當初臣事本朝,稽首北拜,是忠於臣節。
後來遣子入朝,流著眼淚送別,是慈父的恩情。
一下子把忠臣之節慈父之恩全都拋棄,叫吏士們怎樣看你呢?忍心拋棄骨肉,叫留子又怎樣想你呢?自起兵以來,轉相攻擊,郭城都成了丘墟,生人多死於溝壑,今天殘存下來的,不是從刀縫中逃過來的,就是些流亡的單身。
到現在傷痍之體還沒有痊癒,哭泣之一聲還在耳際哀鳴。
幸賴天運稍為緩和了一點點,而將軍又要重生災難,這是要使久病者不得恢復,幼孤者再罹流離痛苦,其為悲痛,尤足憐憫心傷,言之使人酸鼻!庸人尚且不忍,何況仁者呢?融聽說為忠容易,但要忠得適宜實在很難。
替一人憂慮得太過分了,難免是以德取怨,我知道我將以言獲罪於將軍了。
區區所獻,望將軍省悟。」
隗囂不接受,竇融就與五郡太守砥厲兵馬,上疏請示出師日期。
帝非常嘉美竇融的舉動,就賜竇融外屬圖及太史公《五宗》、《外戚世家》、《魏其侯列傳》。
詔書回報說「:每追念外戚,孝景皇帝出自竇氏,定王,景帝之子,是我的先祖。
以前因魏其一言,得繼正統,長君、少君尊奉師傅,修成很好的德行,延及子孫,這是皇太后神靈,上天保佑漢朝啊。
從天水來的人,傳寫將軍責讓隗囂的書信,痛入骨髓。
叛臣看到了當股栗慚愧,忠臣看到了當酸鼻流涕,義士看到了當心明眼亮,不是忠孝誠懇,怎能這樣?德薄的人怎麼能忍受!
隗囂自知失掉河西幫助,族滅之禍就將到來,想進行挑一撥離間,造謠惑眾,以便轉相解說勾結,以成其一奸一。
又京師百官,不瞭解國家及將軍本意,多採取虛偽,誇大荒誕胡說,使忠孝失望,傳言失實。
毀譽之來,都不是偶然的,不可不思。
現在關東盜賊已平定,大軍今當全部向西,將軍請秣馬厲兵,以等待會師。」
竇融接到詔書,就與諸郡守率兵進入金城。
起初,更始時,先零羌封何諸種殺了金城太守,佔了金城,隗囂遣使賄賂封何,與他結盟,準備使用他的部眾。
竇融等因此出兵,進擊封何,大破其軍,斬首千餘級,得牛馬羊萬頭,谷數萬斛,因而依據黃河耀武揚威,以等待光武的到來。
後因大兵沒有進發,竇融才退還。
帝以竇融說到做到,更為嘉獎,詔令右扶風修理竇融父親墳墓,用大牢祭祀。
幾次派遣輕騎往來,饋贈四方美味食品。
梁統就使人刺殺張玄,因此與隗囂斷絕,都解下所假用的將軍印綬。
七年(31)夏,酒泉太守竺曾以弟報怨殺人而離郡,竇融秉承帝意拜曾竺為武鋒將軍,以辛肜代竺曾為酒泉太守。
秋,隗囂發兵侵犯安定,帝準備親自西征,先告誡竇融出兵日期。
正好遇雨,道路阻塞,且隗囂兵已退,就停止了。
竇融到了姑臧,被詔罷歸。
竇融恐大兵延久不出,就上書說:「隗囂聽說你將率大軍西征,竇融派兵東出,士兵騷動,計議不予抵抗。
隗囂將高峻之流都想逢迎大軍,後來聽說大軍已退,高峻等復起了疑心。
隗囂揚言東方有變,於是西州的豪傑們再往附從隗囂,隗囂又引公孫述將領,令他們守城門。
竇融孤弱,介於隴蜀之間,雖有陛下威靈,還須從速救援。
國家當其前,竇融兵促其後,緩急交錯使用,首尾互相照應。
隗囂勢蹙迫,進退不得,就必定破他了。
假如大軍不早進,久生疑竇,那麼外長寇仇志氣,內示困厄虛弱,再使讒邪有機可乘,臣實在憂慮,請陛下哀憐。」
帝深表讚美。
八年(32)夏,光武親自西征隗囂,竇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虜、小月氏等,步騎數萬,輜重五千餘輛,與大軍會師於高平第一城,竇融先派遣從事先問會見禮儀,這時軍旅更迭興起,諸將與三公錯於道,有的背著使者喁喁私語。
帝聽說竇融先問禮儀,很高興,就以此向百官宣示。
於是大排酒宴舉行盛大宴會,引見竇融等,待之以特殊禮節。
拜其弟竇友為奉車都尉,從弟竇士為太中大夫。
於是共同進軍,隗囂部眾大潰敗,所有城邑都歸降了。
帝以竇融高功,下詔以安豐、陽泉、蓼、安風四縣封竇融為安豐侯,弟竇友為顯親侯。
就依次封諸將帥「:武鋒將軍竺曾為助義侯,武威太守梁統為成義侯,張掖太守史苞為褒義侯,金城太守厙鈞為輔義侯,酒泉太守辛肜為扶義侯。」
封爵完畢,光武東歸,派竇融等都西還鎮撫原郡。
竇融以兄弟並受爵位,久在西北鎮撫一方,恐懼不能自安,幾次上書請求派人替代。
詔書回答說「:我與將軍如左右手一樣,你幾次要求退位,為什麼不曉人意呢?希望你勉勵循教士民,不可擅自離開部隊。」
等到隴、蜀平定,詔竇融與五太守來京師奏事,官屬賓客相隨,車子千餘輛,馬牛羊遍野。
竇融到,至洛陽城門,呈上涼州牧、張掖郡國都尉、安豐侯印綬,帝令使者退還侯的印綬。
引見,就諸侯位,賞賜恩一寵一有加,傾動京師。
數月,拜為冀州牧,十餘日,又遷升為大司空。
竇融自認為自己不是老臣,一旦入朝,位列功臣之上,每次召會進見,容貌和說話口氣卑恭到了極點,帝因此更加親近厚一愛一他。
竇融小心翼翼,一直不能自安,幾次辭讓爵位,並求侍中金遷轉達至誠。
又上疏說「:竇融年五十三,有個兒子十五歲,一性一格頑劣駑鈍,融朝夕教他學習經藝,不讓他觀看天文,見讖記,目的是使他恭敬嚴肅不惹是非,能循規蹈矩走正道,不願他有才能,更何況是傳給他以連城廣士,讓他享有諸侯王國的特殊待遇呢?」
因而再次請在閒暇時接見他,帝不許。
後來朝事完了,竇融小心翼翼退到座後,帝知竇融又想辭讓,就使左右傳他出去。
他日會見,迎竇融說:「前幾天知公想辭職還鄉,所以讓你大暑天回家自便休息。
今日相見,宜討論他事,不得又講辭職的事。」
竇融因此不敢再陳請。
二十年(44),大司徒戴涉因所薦舉的人偷盜黃金下獄,帝以三公參與職事,不得已避嫌免去竇融大司空職。
第二年,加位特進。
二十三年(47),代陰興行衛尉事,仍加特進如故,又兼領將作大匠。
弟竇友為城門校尉,兄弟並掌管禁兵。
竇融再次請求辭職回鄉,帝經常賞賜錢帛,掌管皇家飲食的太官時常送來珍奇食品。
竇友死後,帝憐憫竇融年老氣衰,派遣中常侍、中謁者到竇融臥室勉強勸進酒食。
竇融長子竇穆,娶內黃公主,代竇友為城門校尉。
竇穆子竇勳,娶東海恭王強女比陽公主,竇友子竇固,也娶光武女涅陽公主。
顯宗即位,以竇融從兄之子竇林為護羌校尉。
竇氏一家有著一公、兩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的特殊恩一寵一,都在同一個時期。
自祖到孫,在京城官府邸第相望,奴婢上千,在眾多親戚功臣中沒有人能與他相比。
永平二年(59),竇融從兄之子竇林因犯罪被殺。
帝於是幾次下詔書切責竇融,以竇嬰、田蟲分禍敗的歷史事實相訓戒。
竇融惶恐請歸鄉里,詔令歸府第養病。
歲余,接受竇融呈上衛尉印綬,賜養牛,上樽酒。
竇融在宿衛十多年,年老了,子孫放縱胡為,多有不法。
竇穆等與一些輕薄兒相交往,屬托郡縣干擾政事。
因封在安豐,想讓姻戚們都佔據原來的六安國,就假托陰太后詔,令六安侯劉盱休妻,而以女兒嫁劉盱。
五年,劉盱被棄妻家上書報告情況,帝大怒,就將竇穆等的官職盡行罷免,諸竇中為郎吏的都攜帶家屬回鄉下老家,只竇融一人留在京師。
竇穆等西至函谷關,有詔又將他們全部追回。
適逢竇融去世,
時年七十八歲,謚曰戴侯,送了很多錢財幫助辦理喪事。
帝以竇穆不能修整高尚自己,而擁有大量財富,就常令謁者一人監護其家。
謁者面奏竇穆父子自從失勢,幾次口出怨言,帝令他帶家屬回原郡,只有竇勳以比陽公主女婿得以留在京師。
竇穆以賄賂小吏的罪名,被郡逮捕歸案,與子竇宣都死在平陵獄中,竇勳也死在洛陽獄中。
很久後,詔令接回竇嘉夫人與一個小孫子居洛陽家捨。
十四年(71),封竇勳弟竇融為安豐侯,食邑二千戶,繼奉竇融後嗣。
和帝初,為少府。
等到竇勳子大將軍竇憲被殺,免就國。
竇嘉卒,子竇萬全繼嗣。
萬全死,子會宗繼嗣。
竇萬全弟子竇武,別有傳。
史官評論道:竇融開始以豪俠為名,在風塵中挺拔而出,投會天的間隙,遂由王侯之尊蟬蟯而出,終於榮膺卿相的顯位,這真是徼功趨勢的人啊。
等到他爵位崇高完滿,又能把權一寵一擱置在一旁,誠惶誠恐好像自己實在不得已,這又是何等的聰明啊!我曾經獨自詳細品味此子的風度,雖然他經緯國家的才能不足多談,而進退去就之禮則是很值得說說的哩。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