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白話版》卷五十七 杜欒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杜根傳,杜根字伯堅,穎川郡定陵縣人。父親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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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卷五十七 杜欒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

後漢書白話版

卷五十七 杜欒劉李劉謝列傳第四十七

(杜根、欒巴、劉陶、李雲、劉瑜、謝弼)

◆杜根傳,杜根字伯堅,穎川郡定陵縣人。

父親杜安,字伯夷,年輕時有志氣,有節一操一,年十三入太學,號為奇童。

京師的達官貴人、皇親國戚都羨慕他的名聲,有的寫信給他,杜安不拆開看,都收藏在夾壁裡。

後來因罪逮捕貴戚賓客,杜安打開夾壁,拿出書來,印封還是原來的一個樣,終於沒有遭到禍害,當時的人非常尊敬他。

位至巴郡太守,很有政聲。

杜根天一性一方正篤實,急一性一子。

永初元年(107),推舉為孝廉,任郎中。

當時和熹鄧後臨朝聽政,權一柄一在外戚手中。

杜根認為安帝年紀大了,應該親理政事,於是與同時郎上書直諫。

太后大怒,逮捕了杜根等人,使用縑袋裝著,就在殿上打死。

執法的人因杜根有名氣,悄悄地告訴打殺的人,不要太用力,後來用車子拉出城外,杜根甦醒過來。

太后使人檢驗一屍一體,杜根假死,三天,眼睛中生了蛆,因此得以逃跑,在宜城山中一家酒店裡打雜。

共十五年,酒家知道他是個好人,待他很恭敬。

等到鄧氏誅殺,皇上左右的人都說杜根等人盡忠。

帝說杜根已經死了,於是下詔佈告天下,要錄用他的子孫。

杜根剛回到鄉里,徵召到公車,授侍御史。

先是,平原郡吏成詡世也諫太后歸政,獲罪,這時與杜根同被徵召,選為尚書郎,二人都見任用。

有人問杜根說「:以前遇禍,天下的人都同情你的忠義,你的朋友又不少,為什麼要自苦到這個樣子?」

杜根說「:在民間輾轉,不可能不露蹤跡,偶然被發覺,災禍就要降臨親友,所以我沒有這樣做。」

順帝時,稍升濟陰太守。

罷官歸家,年七十八逝世。

翊世傳翊世字季明,年輕時好學,熟悉道術。

延光時,中常侍樊豐,帝一乳一母王聖共同誹謗皇太子、把皇太子廢為濟陰王。

成翊世連連上書申辯,又說樊豐、王聖誣陷皇太子,欺罔皇上的情狀。

帝不聽他的,樊豐等人於是用重罪陷害他,下獄當處死,有詔只免去他的官,放歸本郡。

等到濟陰王立,即順帝,司空張皓辟舉他。

張皓因成翊世前為太子的廢黜申辯,薦他為議郎。

成翊世自己認為他的功勞不大,不好意思接受這個職位,自己請求回去。

三公頻頻征辟,不應。

尚書僕射虞翊最器重成翊世,想招他共參朝政,於是上書推薦他,征授議郎。

後來尚書令左雄、僕射郭虔再舉他為尚書。

在朝廷不苟言笑,百官敬一愛一他。

◆欒巴傳,欒巴字叔元,魏郡內黃縣人。

好道術。

順帝時,為宦官,供職掖庭。

補黃門令,做官不是他的志願。

一性一情樸實正直,學習儒家的經典,雖然屬於中官,不與諸常侍交往。

後來陽氣通暢,身一體恢復原形,報告皇上,請求退出宦官,被選任郎中,四遷桂陽太守。

因桂陽郡位於南方邊陲地區,不熟經典,於是為吏人定婚姻喪紀的禮儀,興立學校,獎勵進步。

雖幹吏小辟,都讓學習,考試優劣,根據各人的能力提拔或授官。

政事清明,在職七年,因病請求回家。

荊州刺史李固推薦欒巴的政績,徵召授議郎,署理光祿大夫,與杜喬、周舉等八人巡視州郡。

欒巴使徐州回,再遷豫章太守。

郡裡多山川鬼怪,山野小人常花錢祈禱。

欒巴本有道術,能夠驅使鬼神,於是把那些房堂的祭祀徹底毀壞,翦滅一奸一巫,妖怪就自然消除了。

開始的時候,百姓有些害怕,後來都安寧了。

調沛國相,他所到的地方,都有政績,征授尚書。

遇帝逝世,營築憲陵。

陵的左右兩邊偶有小人的陵墓,主修的人想把它毀掉,欒巴連連上書苦諫。

這時梁太后臨朝聽政,下詔責問欒巴說:「大行皇帝逝世有幾天了,選擇陵園,必須節省,墓地才二十頃,欒巴卻說什麼為主的人壞人塚墓。

既然不是事實,應寢不報下,欒巴卻愚而好自用,又上奏誹謗朝廷,膽大妄為,此風更不可長。」

欒巴獲罪下獄,當抵罪,不准做官,遣送還家。

過了二十餘年,靈帝即位,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輔政,徵召授議郎。

陳蕃、竇武被殺,欒巴因為是他們的同一黨一,復謫為永昌太守。

以功自劾,托病不行,上書極諫,申訴陳蕃、竇武的冤案。

帝發怒,下詔痛責,逮捕交廷尉。

欒巴自一殺,兒子欒賀,官至雲中太守。

◆劉陶傳,劉陶字子奇,一名偉,穎川郡穎陰縣人,濟北貞王劉勃之後。

劉陶為人平易,不注重小節。

所交朋友,一定是志同道合的,各人的嗜好不同,雖富貴也不求合;感情趣味如果相同,貧賤也不能改變其意。

同宗劉愷,因有雅德著名,他獨看得起劉陶。

當時大將軍梁冀專權,桓帝沒有兒子,連年饑荒,災異常有發生。

劉陶這時在太學遊學,上疏說:「我聽說人如果沒有天地,就不能生活,天地沒有人,就無所謂靈。

所以皇帝沒有人不立,人沒有皇帝就不得安寧。

天和帝,帝和人,就像頭與足一樣,是相互依存才得行走的。

我想皇上年壯德高,如日中天,繼承常存的慶典,遵循不變的制度,眼不看戰爭的事,耳不聽兵車的聲音,天災沒有肌膚之痛,地震、日食也無損於聖體。

所以藐視三光的變異,老天爺發怒也置之不理。

我想高祖自布衣起兵,收拾暴秦的弊政,消滅各種稱王稱霸的勢力,集合離散的百姓,救死扶傷,才成帝業,功勞很大啊!很辛苦啊!埃澤流遺皇位,到了陛下。

陛下既不能為祖宗的典則增加光采,反而忽視高祖取天下的勤勞,利器隨便借人,國家權力旁落,使一般刑餘的小人,殘虐百姓,為害國家,不管遠近,都受了他們的侵害。

所以上天降下災異,警戒皇上,皇上還不醒悟,使虎豹紛紛到..場裡打洞,豺狼在春囿中『養兒育女』,這難道是唐堯虞舜治理國家,一愛一惜百姓的意思嗎?又,現在牧守長吏,上下貪財,好比大豬長蛇,像蠶吃桑葉一樣,吞噬國家的財富;錢是平反冤獄的靈魂,貧困的人只能作饑寒的鬼。

高門獲殺身之禍,富戶受妖叛之罪;死了的在墳墓裡含悲,生著的愁苦憂傷,遍於天下;這些是我常為之歎息不已的。

並且,秦朝將亡的時候,正直不阿進行勸諫的人,往往遭到殺害,而那些阿諛諂媚的人,往往受到獎勵,好的言語,忠臣不敢說,國家的命運,出於害人者的口。

任趙高為車府令,閆樂就得以在咸陽與趙高同謀殺害胡亥。

權一柄一自己不能掌握也不知道,威力自己不能行使也不管,成功與失敗的形勢,古今一樣,請皇上遠看強秦的所以覆滅,近看哀帝、平帝時的變亂,得與失是明擺著的,為禍為福。

清楚可見。

「我又聽說危世不是仁者不能扶,亂世不是智者不能救。

所以武丁用傅說,就消除了鼎耳雉鳴的災禍,位得安寧;周宣王用仲山甫,以解夷王、厲王的荒亂。

前冀州刺史南陽朱穆,前烏桓校尉我同郡人李膺,都是正直清廉,品德純貞。

朱穆從前在冀州,執法公平,摧破一奸一黨一,掃清全境。

李膺為牧守,以身作則,治軍作戰,威名遠揚北方。

他們真是中興優秀的輔佐人才,是國家的柱石。

應當要他返回朝廷,輔助王室,上同七曜,光明普照,下鎮萬國,天下太平。

我敢於在拒諫的當朝,說這麼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如同冰霜見了太陽,一定要被消滅的。

我先是悲天下的可悲,現在天下當悲我的愚蠢啊!」書送上去,皇帝沒有採納。

當時有人上書說因為貨輕錢薄,所以國家貧困,應當改鑄大錢。

這事皇帝下詔四府百官及太學討論。

劉陶上議說:「先聖先王奉天造事,與百姓同行同止。

建功立業,大家都高興地去幹;興師動眾,軍士都樂於聽命。

例如興建靈台,百姓就如兒子一樣都來參加,周武王振旅,戰士就如鳧得水藻一樣喜悅。

都是一舉一動,合於時宜,順於人道。

我敬讀鑄錢詔知道,皇上為了統一輕重的意見,訪到平民百姓,不遺貧賤。

「大抵現在可憂的事,不在於錢,而在於百姓餓肚子。

生民養育的原則,是先要使他們有飯吃,然後才談到有錢用。

先王觀天象,育萬物,教百姓按時勞動,男的努力種田,女的不下機杼。

這樣君臣之道得以行,王路的教化得以通。

這樣說來,糧食為國家之寶,是百姓最貴重的東西。

近年以來,好好的莊稼,被蝗蟲吃得乾乾淨淨。

紡織不能滿足公私的需求。

所急的是一日兩餐,所害怕的是國家的勞役無已,難道還談得上什麼錢貨的厚薄,銖兩的輕重嗎!即使現在沙礫化為黃金,瓦石變為卞和之玉,百姓渴了沒有喝的,饑了沒有吃的,雖有三王的純德,唐虞的文明,還不能擔保國家內部不發生亂子啊!百姓可以百年沒有錢貨,不可一天沒有飯吃。

所以糧食是最急需的。

談論錢貨的人,不知道農業是根本,老是說鑄錢最方便。

有的甚至想趁機詐騙,謀取一柄一家的財利。

國家的財利被謀取得差不多了,他們更加放肆爭奪,於是造鑄錢貨的事發生了。

大概一萬個人鑄錢,一個人奪取,還不能供給,何況現在是一個人鑄錢,一萬個人奪取呢!雖把陰陽作炭,萬物當銅,用不吃飯的百姓,使用肚子不餓的官吏,還是不能滿足這種無止境的貪求的。

要想使老百姓豐衣足食,關鍵在於停止勞役,禁止剝奪。

這樣百姓不勞苦而自會豐足。

皇上聖德,同情海內百姓的憂愁悲痛,感於天下的財用乏竭,想鑄錢統一貨幣,解決這種困難,這好比養魚於滾一燙的鍋中,棲鳥於燃一燒的樹上。

水與木,本是魚和鳥生活的地方,用的不是時候,一定要至焦爛。

請皇上對百姓減輕一點剝削,鑄錢的事以後再說。

聽聽百姓的歌謠,採訪路人的所悲,看日、月的被食,星辰的錯行,山川的崩塌。

天下的人心,國家的大事,在這裡都可以看得分明,沒有任何迷惑的地方了。

「我曾經讀《詩》,讀到鴻雁於野的篇章,敘述百姓的勞苦,實在可憐極了。

百堵牆壁,要同時築起,不顧百姓死活,我喟然長歎,不忍卒讀。

最近聽見征夫飢餓勞苦的叫一聲,比鴻雁之歌,更加淒慘。

是以追想到從前魯國漆室邑的女兒,靠著柱子哭,大概也是看到魯國征役太重,百姓生活太苦,國家有覆亡的危險嗎?我看了《詩經》上『白駒』詩,憂恐..徨,不能睡覺。

現在廣闊的土地得不到耕種,百姓沒有飯吃。

一群害人一精一,削尖腦殼往上鑽,拿了國家的權位,橫行天下。

烏鴉強奪求飽,肌膚骨頭也都吞下,沒有個滿足。

真怕役夫、窮匠,突然興起於勞作之中,捲起袖子,扔掉斧子,登高一呼,愁苦怨恨的百姓,響應雲集,八方分崩離析,國家魚爛,雖有一尺見方那樣大的錢,也不能救。

國家的危險,有如舉起函牛那樣大的鼎,掛在纖細枯槁的木尖。

這是詩人懷念國家,不禁流淚的原因。

「我是東野狂夫,暗昧不明大義,今就所問,對答如上。

自己知道一定要獲罪,為天下的人所恥笑。」

帝終於不鑄錢。

後來劉陶舉孝廉,任為順陽長。

縣裡大一奸一巨猾不少,劉陶到任,宣言招募吏民中勇一猛有氣力,能夠不怕死的,不管是不是亡命之徒,或者隱藏的壞人,於是剽捷劍客之流過宴等十多人,都來應募。

劉陶譴責他們以前的罪過,要看他們今後的表現,使他們各個結納他們的相好,得數百人,都全副武裝,等待命令。

於是查辦那些一奸一猾不法分子,捉拿歸案,有如神明。

因病免官,吏民思念他,做了一首歌「:鬱鬱不樂,思我陶君,何時再來,安此下民。」

劉陶熟悉《尚書》、《春秋》,為這兩本書作了註解。

推重夏侯建、夏侯勝、歐陽和伯三家《尚書》及古文,改正文字七百多處,名曰《中文尚書》。

沒有好久,授侍御史。

靈帝久聞其名,幾次召見他。

當時巨麓張角假托大道,妖惑百姓,劉陶與奉車都尉樂松、議郎袁貢聯名上疏說「:先聖先王用天下人的耳目去看去聽,所以沒有看不見聽不到的事物。

現在張角的一黨一羽,不可勝數。

以前司徒楊賜請得詔書,切責州郡,保護遣送流民,因楊賜不在位,沒有對張角一黨一羽進行逮捕。

雖然是遇上赦令,但他們還是沒有解散。

四方暗裡說,張角等人潛入京師,打聽朝廷政事,禽一獸為心,互相呼應。

州郡害怕,不想報告朝廷。

只是你告我,我告你,不肯公之於文字。

應該明確下詔,有捉拿到張角的,獎賞為國士。

如有看到張角不捉拿的,與張角同罪。」

帝始終不醒悟,正下詔劉陶編次《春秋》條例。

第二年,張角作亂,天下騷動,帝追想劉陶的話,封劉陶為中陵鄉侯,三遷尚書令。

因為他所舉薦的人將為尚書,不好與他同列,請求放在編製以外,做個閒散人員。

任為侍中。

因為多次痛切勸諫,權臣怕他,調為京兆尹。

到職,應當出修宮錢直千萬。

所謂「修宮錢」,就是「買官錢」,劉陶清貧,又以花錢買官為可恥,托病不辦公。

帝素重劉陶的才華,原宥了他的罪過,征授諫議大夫。

當時,國家的局勢,一天比一天危險,外寇內賊,極為囂張,劉陶憂國家崩潰壞亂,又上疏說:「我聽說急事來臨,說話不能慢條斯理,痛心疾首的事,說起來不能小聲小氣。

國家前有張角造亂,後遭邊章寇掠。

我一聽到羽書告急的聲音,心中像火一樣焚,四體發一抖。

現在西羌雜種,擅自委派將帥,大多是段赹時的官吏,他們熟習戰爭,山川形勢瞭如指掌,變詐多端。

我曾經擔心他們出人不意,從河東、馮翊抄襲西軍的後路,東去函谷,臨高據險。

現在果然已經進攻河東,可怕的是轉而突擊上京。

這樣,南邊的道路斷絕,車騎將軍的部隊孤立無援,關東驚恐,四方動搖,命令無人來,叫人無人應,雖有田單、陳平的計策,也不起作用。

我從前驛馬上奏。

要馬上停止各郡賦調,希望能夠安定。

事情交主管部門,擱置到今天,無人問訊。

現在三郡的老百姓都已經逃跑了,南走武關,北去壺谷,土崩瓦解,恐怕還在後面呢。

現在剩下來的,還有十分之三四,軍吏士民悲愁相守,百姓有逃走退死的思想,沒有上前線戰鬥求生的計策。

西邊的敵人漸漸向前,離我軍的陣地很近了,胡人的騎兵,已經到了各陵園。

將軍張溫,一精一強勇敢,而領導朝夕迫促,軍隊沒有後援,假使一旦失敗,是不可挽救的。

我自己知道話說多了討人厭,但還是說個不停的,是因為國家安寧,我就得到幸福,國家危亂,我就先亡了。

特再陳當今緊急要事八條,請馬上採納。」

所謂八事,主要是說國家大亂,都是由於宦官。

宦官急了,大家誣陷劉陶說「:從前張角的事發生,詔令、威恩並用,自此以後,各各悔改。

現在四方安定,劉陶痛惡朝廷政治清明,專門大說特說張角妖孽,州郡沒有上報,劉陶根據什麼知道的呢?我們懷疑劉陶與賊通來往。」

於是逮捕劉陶,關進黃門北寺獄中,天天拷問鞭撻,劉陶自己知道必死無疑。

對使者說「:朝廷以前封我為中陵鄉侯時怎麼說的?現在反因此受誣陷。

可恨的是不能與伊尹、太公同流,而與微子、箕子、比干同輩。」

閉氣而死,四海之內,沒有不悲痛的。

劉陶著書數十萬言,又作《七曜論》、《匡老子》、《反韓非》、《復孟軻》及上書言當世便事、條教、賦、奏、書、記、辯疑,共百餘篇。

這時司徒東海陳耽,也是無罪與劉陶同死,陳耽以忠為人稱道,歷位三司。

光和五年(182),詔令公卿按百姓歌謠檢舉刺史、二千石為害的。

當時太尉許有或、司空張濟,看著宦官的臉色行一事,收取賄賂。

宦官的子弟賓客,雖然貪一污卑鄙,問都不敢問一問,而虛報糾舉邊遠地區小郡清廉有惠政的刺史二十六人。

官吏和百姓到京師申訴,陳耽與議郎曹一操一上書說「:公卿太多庇護與他們有關係的人,所謂檢舉,是放走鴟梟囚禁鸞鳳。」

話說得忠切,帝因此責讓許有或和張濟。

由於這個,諸因謠言獲罪的,都授以議郎之官。

宦官懷怨,就誣陷陳耽死於獄中。

◆李雲傳,李雲字行祖,甘陵縣人。

一性一好學,通陰陽。

起先舉為孝廉,升任白馬縣令。

桓帝延熹二年(159),誅殺大將軍梁冀,中常侍單超等五人因誅殺梁冀有功,都封為列侯,專權選舉,又立掖庭民間女亳氏為皇后,幾個月的時間,皇后家受封的四人,賞賜巨萬。

這時多次地震,各種災害接二連三降臨。

李雲平素剛正不阿,憂國家危險,內心實在不能忍了。

不得已,公開上奏皇上,同時以副本送三公府。

奏說「:我聽說皇后是天下的母親,德與地靈媲美。

皇后得人,雨、..、燠、風、寒『五是』都來,不得其人,地也震動,宮殿也要動搖。

近年災異,可說是很多呀!老天的警戒,可說是無以復加呀!斑祖受命,到今已有三百六十四年,君期一周,會有黃一精一代見(謂曹魏將興)。

凡是姓陳的,姓項的,姓虞的,姓田的以及許氏,這些人不可居太尉、太傅掌握兵權。

凡有措施,至關重要,不可不慎。

論功行賞,應當名副其實。

梁冀雖然掌權,獨斷專行,暴虐天下,現在因獲罪誅殺,這好比叫一家臣把他殺了罷了,是很容易的。

只是他擅封謀臣萬戶以上,高祖知道了,會不會同意?西北眾將,會不會解體?孔子說:『帝者,諦也。

』這是說做皇帝的要審察萬事萬物。

現在官位錯亂,小人因阿諛奉承進升高位,行一賄受賄,公開進行,政治教化,一天不如一天。

奏書頒發,也不經皇上審閱。

難道這是皇帝不想諦嗎?」

帝看了奏書,大發雷霆,命令官吏把李雲逮捕,尚書都護武裝押送黃門北寺獄,使中常侍管霸與御史廷尉審訊。

當時,弘農五官掾杜眾可憐李雲因忠諫獲罪,上書願與李雲同日死。

帝更加發怒,就把杜眾送廷尉。

大鴻臚陳蕃上疏救李雲說「:李雲說話雖不知道什麼應該說,什麼是不能說的,以至犯了皇上的旨意,但是他的本意是忠於皇上的。

從前高祖容忍了周昌的諫諍,成帝赦免了朱雲的死罪。

今天殺李雲,我恐怕前人譏刺紂王剖比干心的事件,又會見之於今天啊!所以敢於觸犯龍麟,魯莽上言。」

太常楊秉,洛陽市長沐茂,郎中上官資都上疏請求救李雲。

帝非常惱怒,管事的人上奏認為這些人一大不敬。

下詔痛責陳蕃、楊秉,免去官職,送歸田里;沐茂、上官資降二級。

這時帝在濯龍池,管霸上奏李雲等事。

管霸請求說:「李雲是鄉野的愚儒,杜眾是郡中小小的官吏,他們由於一時的狂妄,不值得加罪。」

帝對管霸說:「『帝欲不諦』,這是什麼話!常侍想原諒他們嗎?」

使小黃門批准了他的奏書。

李雲、鄭眾都死在獄中。

後來冀州刺史賈琮巡視郡部,去李雲墓祭祀,刻石表彰他。

史官評論說:禮有諷諫、順諫、闕諫、指諫、陷諫等五諫,諷諫第一。

借物表達自己的感情,寫文章申述自己的意旨,最重要的在於意思明白,語言順暢,道理純正。

為什麼要急切犯上,炫耀自己沽名釣譽呀!李雲是一個草野的小民不懂得「臣不密,則失一身」的道理,竟敢公開上奏天子,致奏三公,置死生於不顧,難道古時候的狂士是這樣的嗎?沒有取得皇上的信任,對皇上進行諫諍,皇上就認為諫諍是誹謗自己。

所以說話應該懂得說話的難處啊!

◆劉瑜傳,劉瑜字季節,廣陵人。

高祖父是廣陵靖王。

父親劉辨,是清河太守。

劉瑜年輕時喜歡經學,特別一精一於千緯、天文、歷算之術,州郡以禮請他,不去。

延熹八年(165),太尉楊秉舉他為賢良方正,到京師,就上書說:我自想東國鄙陋,因為是劉氏的後裔,被免除徭役,不給卒伍。

已故太尉楊秉知道我讀了一些典籍,承他看得起,推舉我為賢良方正,真正希望我能為國家做點貢獻。

楊秉的為國才略,沒有得到施展,不幸死得太早了。

我在鄉下,聽說了一些歌謠,驕傲的臣子,殘暴害民,到處一片呼嗟歎息之一聲,最為辛酸難聞,使人不禁淚下。

我高興的是受到引薦,回答皇上所問,當本著一片忠心,盡情傾訴,不敢欺罔。

誠心誠意請皇上以片刻的時間,看看古往今天的事實。

人為什麼要憂愁歎息,天為什麼要動變?大抵諸侯的職位,上法二十八宿,為天子守四方,天象閃耀,這是關於國家盛衰的大事。

現在宦官邪孽,紛紛裂土封侯,還爭著立後代,繼承爵位,有的求子於疏遠的親屬,有的就在街上買兒子,這是違背開國承家的原則的。

古時候天子一娶九女,娣女至有序,不得混亂,河圖授嗣,正在九房。

現在美一女令色,充積後宮,都要大大地供給她們珍寶玩飾,不勞而食,宮廷為之空虛,勞散一精一神,發生各種疾病。

國家受到消耗,身一體遭到損傷。

天地的特點,陰陽正紀,陰陽隔絕不通,就要發生水災或旱災。

《詩經》上說:「五日為期,六日不詹。」

就是約了五天回來的,六天還沒有回。

這是婦女思念丈夫的歌,孔子記錄下來了。

何況這些宮女自幼至長,藏在深宮,她們的怨曠之情,自可想見。

又,常侍、黃門,這些宦官,也多娶妻妾,怨毒之氣,結成妖怪罪孽。

道路的行人說,官吏搶掠人家閨女,娶了就不要了,大家為此驚恐。

誰不知道?決不會無緣無故發生這種流言的。

鄒衍不過一個匹夫,杞氏不過一個匹婦,鄒衍盡忠含冤,杞氏伏夫一屍一而哭,致有五月飛霜,七日城崩的現象,何況是這麼一大群人恣嗟怨恨,難道會沒有感應嗎?從前秦始皇建築阿房宮,國內犯罪的人多。

現在王侯的第宅增多,十分奇巧,開山挖石頭,不管農忙不農忙,用嚴酷的刑法強迫他們,國家的法令威脅他們。

百姓本來無罪,可以隨便加罪;百姓本來有田土的,可以隨便搶奪。

州郡官府,各自審訊犯人,一奸一情賄賂,都是官吏生財之道。

百姓的愁怨鬱結不得發抒,於是起來參加賊一黨一,官府因此動用武裝,討征他們。

貧困的老百姓,甚至有賣掉自己的腦袋來索要報酬獎賞的,父兄互相替代殘害身一體,夫妻相看分離。

窮困如彼,迫害又如此,難道不痛心嗎?又,皇上如北辰那樣尊貴,國家之主,但是隨便走到一些左右人的家庭裡,進入宦官的房室,賓客因此在市裡買東買西,道路為之喧嘩,強一暴放縱,到了極點。

現在三公在位,都是一些學識淵博,德行修養很高的人,而他們只是自己正身,對於皇上沒有什麼幫助,不是他們沒有知識能力,他們是害怕死罪呢。

我想皇上設置七臣,有三公及前疑、後承、左輔、右弼。

為的是廣開諫諍之路,以及開放東序金滕史官的書,遵循堯舜禹湯文武使天下興隆太平的方法,罷黜那些諂媚作惡的壞人,拋棄鄭衛一靡一靡一婬一亂之一聲,這樣,自然政獲和平,人民普沾教化了。

我誠懇陳情,說的話沒有值得皇上采擇的地方,只怕因此觸忤皇上,不勝惶恐。

帝逝世,大將軍竇武想大殺宦官,引用劉瑜為侍中,又用侍中尹勳為尚書令,共同謀劃。

等到竇武失敗,劉瑜、尹勳都被殺,事載在《竇武傳》。

尹勳字伯元,河南人。

叔祖父尹睦曾任太尉,尹睦的孫子尹頌曾任司徒。

尹勳為人剛正強毅。

年輕時讀書,每讀到忠臣義士的事,常常廢書仰天歎息。

自己認為一操一行不合於當時,不受州郡公府的禮命。

桓帝時,因有道德被徵召,四遷尚書令。

延熹中期,殺大將軍梁冀,帝召尹勳部署各職位,很有才能,封宜陽鄉侯。

僕射霍..、尚書張敬、歐陽參、李偉、虞放、周永,都封亭侯。

尹勳後來升至九卿,因病免官,授為侍中。

八年,中常侍具瑗、左官等有罪免官,撤了他們的封邑,因罷黜了尹勳的爵位。

劉瑜被殺以後,宦官把他的全部上書,統統燒了,認為是錯誤的言論。

劉瑜的兒子劉琬,傳劉瑜的學業,懂得占卜的事,能夠指明災異的原因。

舉為方正,不應。

◆謝弼傳,謝弼字輔宣,東郡武陽縣人。

中正方直,為鄉邑宗仰敬重。

建寧二年(16一9),詔舉有道之士,謝弼與東海陳敦、玄菟公孫度,都經過考試,授郎中。

這時,有青蛇出現前殿,大風吹折樹木,詔令公卿以下百官,陳述政事的所失。

謝弼上密奏說:我聽說和氣是由於有德而來,妖異是因為政事失措而生。

老天爺發出警告,皇上就要想想自己的過錯;政教有虧失,就應該懲處一奸一臣。

蛇是陰氣生的,與龍同類,龍有鱗,是甲兵的符驗。

《鴻範傳》說:「厥極弱,時則有蛇龍之孽。」

是說皇帝闇弱,就會有蛇龍怪異出現。

又,熒惑星守亢星,徘徊不去,像有左右近臣陰謀作亂,不知皇上平日在宮中閒處與工作時,誰是您最親信的人呢。

應當趕快斥退,消除老天的警告。

我又聽說「惟虺惟蛇,女子之祥」。

我想皇太后定策深宮,援立皇上,《書》說:「父子兄弟,罪不相及。」

竇氏的誅殺,難道罪可牽涉到太后嗎?把她幽禁宮中,愁苦上感天心,如果因病而死,皇上有何面目見天下之人呢!從前周襄王不能敬侍他的母親,戎狄因而侵犯。

孝和皇帝不絕竇後的恩情,歷代讚美不絕。

禮為人後的為人的子,現在認桓帝為父,難道可以不認太后為母嗎?《援神契》說:「天子行孝,四夷和平。」

現在邊境一天一天地小了,戰事連續不斷,如果不講孝道,用什麼來挽救呢!請皇上仰慕虞舜以孝治天下的教化,俯思《凱風》慰母一之心。

我又聽說國家設置爵賞,以報答有功德的人。

開國承家,小人勿用。

現在功臣久居在外,沒有獲得封官升級,阿母因為私一寵一的原故,竟享受大封。

大風,下冰雹,也是由於這個。

又已故太傅陳蕃,輔佐皇上,勤勞報國,白天晚上工作,一點也不懈怠。

而竟被一群壞人陷害,橫遭殺戮,濫殺無辜,殘酷已極,天下為之震動。

陳蕃的學生、舊部下,也都或被禁錮,或被謫徙。

陳蕃已經死了,百身莫贖!應該把他的家屬遷回原籍,解除禁網。

宰相台輔是國家的重器,國家的命脈所關。

現在四公,只有司空劉一寵一不同流合污,潔身自好,其餘的都是一些一屍一位素餐致寇之徒。

他們不勝任,一定要壞事。

可以因災異的發生,都加以撤職或斥退。

徵召先前司空王暢,長樂少府李膺,共理政事,這樣,庶幾災變可以消除,國祚永寧。

我是山野的老百姓,不知道國家的法典,皇上讓「無有所隱」,就是說不要有什麼顧慮。

豈敢不暢所欲言,忘記諱忌?乞皇上懲辦我的罪過。

皇上左右的人,厭惡他說的這些話,把他派出任廣陵府丞。

後來去官歸家。

中常侍曹節的侄兒曹紹為東郡太守,恨了謝弼。

於是假借別的事,把他逮捕拷打審問,死在監獄裡,當時人們哀悼他的死。

初平二年(191),司隸校尉趙謙申訴謝弼忠節,請求報他的怨魂,於是逮捕曹紹殺了。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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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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