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漢書白話版》卷六十五 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皇甫規傳,皇甫規字威明,安定郡朝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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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卷六十五 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

後漢書白話版

卷六十五 皇甫張段列傳第五十五

( 皇甫規、張奐、段熲)

◆皇甫規傳,皇甫規字威明,安定郡朝那縣人。

祖父皇甫稜,度遼將軍。

父親皇甫旗,扶風都尉。

永和六年(141),西羌大寇三輔,包圍了安定,征西將軍馬賢率領各郡兵討伐,不勝。

皇甫規這時雖為布衣之士,看見馬賢不懂軍事,知道他一定要打敗仗,於是上書說馬賢必敗的情勢。

不久,馬賢果然被羌兵所消滅。

郡將知道皇甫規富有軍事謀略,於是任命他為功曹,使他率領甲士八百人,與羌兵交戰,斬首數級,西羌兵退卻了。

推舉皇甫規為上計掾。

後來羌兵大集合,攻擊燒掠隴西,朝廷以為禍患。

皇甫規上疏朝廷,自己請求報效國家,說:「我近年以來,多次陳述關於對付西羌的措施。

羌戎還沒有動靜,我就料他會反叛,馬賢剛剛出兵我就知道他一定要吃敗仗。

偶然說中的這些話,倒處處有事實可作證。

我常想馬賢等人擁兵四年沒有獲得成功,停師的用費要以百億來計算,這些錢出於老百姓,落入了一奸一吏的荷包。

所以江湖老百姓,群起為盜賊,青州、徐州鬧饑荒,老弱流散。

原來,羌戎反叛,不在天下太平之時,都是因為邊將沒有撫一慰治理好。

應該平安無事的,卻去侵暴他們,為了求得小小的好處,終於引來大害。

為了證明打了勝仗,往往虛報斬首多少多少,打了敗仗就瞞了不說。

士兵勞苦,一肚子怨氣,被一奸一詐的官長困一逼一,進不得快戰以取寶名,退不得溫飽以活命,餓死溝渠,暴一屍一四野,白白地看到王師出兵,不看見王師回來。

為上的悲哭泣血,害怕發生變故。

所以平安時期是很少的,一敗亂下來,就是多少年。

這是我拍掌叩心所歎息的啊。

希望給我以馬賢、趙沖兩營的兵力和安定、隴西兩郡之地,率領坐食的兵士五千,出羌戎意外,與護羌校尉趙沖首尾相應。

土地山谷的形勢,是我所熟悉的;兵勢巧便,我已加以整頓。

可以不煩用一顆方寸之印,發佈文書,一尺之帛作為賞賜,高可以滌除憂患,下可以納降。

如果說我年少官輕,不可以用,那些敗兵之將,不是官爵不高,年齡不大。

這就怎麼說呢?我不勝至誠,冒死自陳。」

當時皇上沒有用他。

沖帝、質帝時,梁太后執政,皇甫規被舉賢良方正。

皇甫規對策問說:「想孝順皇帝,執政時期,樹立朝廷綱紀,國家快獲安寧。

後來遭到一奸一偽弄權,權威被親近小人所掌握,蓄積財貨,戲謔是聞;又假手嬖幸小人,接受賄賂,賣官賣爵,隨便使用賓客,交相錯亂,天下擾擾,從亂如歸。

每有征伐,沒有不失敗挫傷,官與老百姓都乏竭,上下空虛。

我在關西,聽到消息,國家對此沒有採取辦法,權勢佞幸之徒,作威作福,為所欲為。

皇上偉大,聰明純茂。

攝政初期,選拔任用忠良,各種政治措施,也作了不少改正,不管遠近,都很快地聽從號令,太平治世,可拭目以待。

但是地震之後,霧氣白一濁,日月無光,旱魃為災,大賊到處橫行,流血丹野,百姓物類都為之不安,老天爺譴責警戒相繼而來,大概是一奸一臣權勢太重所致的啊。

那些特別壞的常侍,應該趕快斥退遣送,掃除凶一黨一,沒收他們的財產,以堵塞痛恨怨憤之源,以報答老天爺的警戒。

現在大將軍梁冀、河南尹不疑,擔任著周公、邵公重任,為國家的重鎮,加之與王室世世代代為婚姻,現在立號雖然尊貴一些可以,但真正應當謙虛節儉,講求儒家的治術,除去遊樂不急的事務,砍掉房屋無益的修飾。

打個比方來說,君主是船,老百姓是水,百官群臣是乘船的人,將軍兄弟是一操一槳駕船的人。

如果能夠平心合力,以渡元元百姓,這是福;如果怠惰松勁,就會淪沒於波濤之中,難道不值得謹慎嗎?一個人的品德與他的祿位不相稱,這好比鑿牆腳以增其高。

難道是量力、審功、安固的辦法嗎?凡是那些老一奸一巨猾、酒徒、戲客,都是耳納邪聲,口出諂媚之言,稱心遊樂,倡導不義。

應該貶謫的貶謫,應該斥退的斥退,以懲處不法分子。

令梁冀等人深切考慮得賢人的好處,失去人才的不幸。

又一屍一位素餐,不幹事,尚書怠職,官吏依違兩可,唯唯否否,也不糾察,因此使皇上專門聽了一些諂諛的話,連窗戶以外的事情,也聽不到。

我真的知道阿諛諂媚會得到好處,講老實話會惹禍,但是,我難道敢於昧著良心以逃避誅責嗎?我生長邊遠地方,很少到京師來,誠惶誠恐,沒有把我的心裡的話都說出來。」

梁冀恨皇甫規諷刺了他,以皇甫規為下第,命他為郎中。

皇甫規托疾免官回家。

州郡秉承梁冀的旨意,好幾次幾乎把他陷害致死。

皇甫規用《詩》、《易》教授學生三百多人,共十四年。

後來梁冀被殺,一月之內,朝廷五次以禮徵召他,都不應。

這時,太山賊叔孫無忌侵擾郡縣,中郎將宗資征討,沒有成功。

公車特徵召皇甫規,任為太山太守。

皇甫規到任,開展了各種征討方略,寇賊全部平定。

延熹四年(161)秋,叛羌零吾等與先零羌別種侵擾擄掠關中,護羌校尉段赹獲罪被召。

後先零諸種猖獗,覆沒營塢。

皇甫規平常熟悉羌事,有志奮發效力,於是上疏說「:我自從委任以來,志慮愚鈍,實賴兗州刺史牽顥清廉勇一猛,中郎將宗資的信義,得以秉承節度,幸虧沒有什麼不好的名聲。

現在狡猾的羌賊已經撲滅,太山賊也大都平定了,又聽說諸羌群起反叛。

我生長..岐,現年五十九歲,從前作郡吏,經過諸羌幾次叛亂,事先籌劃,常有說對了的話。

我有頑固的病症,害怕犬馬之身,一旦死去,無報效皇上的大恩,請任我以散官,備單車一介之使,撫一慰三輔,宣傳國家的威信與恩澤,用所熟習的地形兵勢,幫助諸軍。

我窮居孤立危困之中,靜觀郡將,幾十年了。

自鳥鼠至於東岱都是因為郡守對諸羌不加綏靖撫一慰,致使反叛,禍害的原因是相同的。

若求勇一猛之將,不如清明治平的政治,明習吳起、孫武兵法,不如郡守奉法,使他們不反。

以前諸羌反叛的事,記憶猶新,我真為此而憂戚。

所以越職上書,以盡我區區一愛一國之意。」

到冬天,諸羌大合,蠢一蠢一欲一動,朝廷以為憂患。

三公舉皇甫規為中郎將,持天子符節監關西兵,征討零吾等,打敗了他們,斬首八百級。

先零諸種羌羨慕皇甫規的威信,互相勸降的十餘萬。

第二年,皇甫規趁機發動騎兵,共同討伐隴右,但道路阻隔,軍中發生疾疫,十個人中病死的就有三四個。

皇甫規親身進入庵廬,慰問將士,三軍感激喜悅。

東羌因派使者乞降,涼州又沒有阻隔了。

先時,安定太守孫..受賄貪一污,十分嚴重,屬國都尉李翕、督軍御史張稟多殺降羌,涼州刺史郭閎、漢陽太守趙熹都是老弱,不堪任職,但是他們倚靠權勢貴戚,還不遵守國家的法度。

皇甫規到達州界,統統一條一條上奏他們的罪行,有的免去官職,有的處以極刑。

羌人聽了,很快就歸附,沈氏大豪滇昌、饑恬等十餘萬人,再向皇甫規投降。

皇甫規出身幾年,持天子符節為將,率眾立功,還督鄉里,也沒有私惠,相反,對於壞人壞事,還舉報不少。

又對於宦官深惡痛絕,不與他們來往。

於是朝廷內外都怨了他,都誣陷皇甫規收買群羌,使他們假降。

天子的詔書責讓一個接一個。

皇甫規害怕不免於被害,上疏申訴說「:四年之秋,戎丑蠢動作亂,自西州到了涇陽,舊都恐懼驚駭,朝廷西顧。

明詔不以我愚駑,令我緊急帶軍上道。

幸虧皇上威靈,得以大振國命,羌戎諸種大大小小,叩頭歸服,我當即移書軍營及郡守,勘問他們殺了多少,受降多少,節省費用,一億以上。

認為這是忠臣應盡的責任,不敢說有什麼功勞。

並且認為任何以片言隻字自述微功都是可恥的。

但是與前輩的損將折兵相比,庶幾可以免於罪悔了。

以前我到州界,先奏郡守孫..,第二個就是屬國都尉李翕以及督軍御史張稟;我回師南征,又上奏涼州刺史郭閎、漢陽太守趙熹,揭發他們的罪惡,執據加以死刑。

這五個臣子,他們的支一黨一到處都有,其餘縣令,下至小吏,所連及的,又有百餘。

吏托報將的仇怨,兒子想復父親的恥辱,車載禮物,懷糧步走,交結豪門,大肆譭謗,說我私自報答諸羌,送他們錢財貨物。

如果我以私財相送,我家裡擔石的儲蓄也沒有,如果送的東西是公家的,那有文書簿籍可以查考。

使我迷惑不解的,真正如誹謗我的人所說,前代還把王嬙送給匈奴把細君公主嫁給烏孫。

現在我只費千萬,懷柔叛羌。

這是良臣的才略,兵家所貴,這有何罪,負了什麼義,違背了什麼理呢?自永初以來,將出不少,復軍五次,動用資財巨億。

而師還的日子,車載珍寶,封印完全,送入權門。

於是名成功立,大加爵封。

現在我回督本土,檢舉劾察諸郡,與親戚朋友斷絕往來,殺辱故舊,大家誹謗我,暗害我,這是理所當然的。

我雖然陷於有罪,廉潔的事沒有人知道,馬上就要死去,可恥可痛實在太深了。

《傳》稱『鹿死不擇音』,我也顧不上什麼了,謹輕率地略上。」

這年冬天,徵召還朝廷任議郎,按他的功勞,應當封爵。

中常侍徐璜、左..想向他索取錢財,多次打發賓客問他的立功情狀,皇甫規始終沒有作答。

徐璜等人忿怒,以前事誣陷他,交吏審訊。

官屬想為他收集一些錢財謝罪,皇甫規發誓不聽,於是按余寇沒有掃清,獲罪系廷尉,判為輸左校勞動改造。

諸公及太學生張鳳等三百多人到朝廷為他申訴。

遇上大赦,歸家。

徵召任度遼將軍,到營幾個月,上書薦中郎將張奐代替自己。

說「:我聽說人無不變的風俗,政治有治有亂,兵沒有所謂強兵弱兵,而將有能力強的,有能力差的。

中郎將張奐,才氣與謀略都極好,應當正位元帥,以符合大家所希望的。

如果說我還可以擔任軍事,願給我一個散官,作為張奐的助手。」

朝廷批准了他的請求,以張奐代為度遼將軍,皇甫規為使匈奴中郎將,後來張奐升大司農,皇甫規再次代為度遼將軍。

皇甫規為人多心計,自己認為連在大位,想急流引退,不再仕宦,多次托病上書,不見聽。

遇友人上郡太守王..逝世靈柩還鄉,皇甫規穿著白素衣越界,到下亭迎喪。

因令客秘密地告訴并州刺史胡芳,說皇甫規擅自遠離軍營,公然違反禁令,當急舉報。

胡芳說:「威明想歸第,離開仕途,所以激發我啊。

我應當為朝廷一愛一才,哪能助他用計呢?」

沒有理會他。

後來一黨一事大起,天下名人賢者不少人被牽連,皇甫規雖然是名將,平日名氣不高。

自己認為是西州豪傑,以沒有為一黨一事牽連可恥,於是先自己上書說:「我以前薦故大司農張奐,這是攀附一黨一人。

又我以前在左校勞動改造時,太學生張鳳等人上書為我申訴,這是一黨一人拉攏我,我應當論罪。」

朝廷知道這些,卻不予責問。

時人認為皇甫規是個賢者。

在事數年,北方邊境無事。

永康元年(167),徵召為尚書,這年夏天日蝕,皇上詔令公卿推舉賢良方正,問政治的得失。

皇甫規答說:「上天對於國王,如君王對於臣子,父親對於兒子,以災害妖異警誡他,使他至於福祥。

皇上八年之中,三斷大獄(誅梁冀、鄧萬、鄧會,誅李膺等一黨一事),一除內嬖(廢鄧皇后),再誅外臣(殺桂陽太守任胤,殺南陽太守成王晉,太原太守劉質等)。

但是還是出現災異,人情不安,大概是賢愚的任用,刑法的施行,還有不合理的地方。

前太尉陳蕃、劉矩,忠心耿耿,才略特出,而廢棄不用;劉..、馮緄、趙典、尹勳,正直多怨,流放家門;李膺、王暢、孔翊,廉潔奉公守法,始終沒有任用為宰相。

至於所謂一黨一錮的事,根本是無中生有,虐害好人,使許多無罪的人遭到禍害。

現在興善除弊,易如反掌,群臣閉口不言,是把從前的事情作為鑒戒,互相觀看,不敢說老實話。

惟望皇上聖明,容納耿直的忠言,那以前的錯誤可以消除,後福就降臨了。」

皇上對他的話,沒有理會。

調皇甫規任弘農太守,封壽成亭侯,邑二百戶,皇甫規謙讓不受。

再調為護羌校尉。

熹平三年(174),因病召回朝廷,沒到,死在彀城,年七十一。

所著賦、銘、碑、贊、禱文、吊、章表、教令、書、檄、箋記,共二十七篇。

史官評論:孔子說:「說的話上得算,就不會感到慚愧,但作起來是不容易的。」

考察皇甫規所說的話,他的內心是不會慚愧的呀!謗據自己的才能求仕,看見比自己高明的人就把職位給別人;所以他的求仕,不算貪,把職位給別人,不是求讓;對自己的才能不懷疑,也不吹牛,讓人沒有恐懼之情。

所以能夠功成於戎狄,得善終於家邦啊。

◆張奐傳,張奐字然明,敦煌郡淵泉縣人。

父親張..,為漢陽太守。

張奐年輕時遊學三輔,以太尉朱一寵一為師,學《歐陽尚書》。

起先,《牟氏章句》重複多餘的詞句很多,有四十五萬多字,張奐刪減為九萬字。

後來徵召大將軍梁冀府,於是上書桓帝,呈上他的《章句》,詔命任職東觀。

因病去官,再被推舉賢良,皇上問策,對答第一,升為議郎。

永壽元年(155),調安定屬國都尉。

剛剛到職,南匈奴左..革建台省、且渠伯德等七千多人侵擾美稷,東羌也再次全種響應他們,張奐陣地僅有二百多人,聽到警報就率兵而出。

軍吏認為力量不及敵人,叩頭阻止,張奐不聽,進駐長城,收集兵士,派將王衛招誘東羌,因此佔據龜茲,使南匈奴不能與東羌取得聯絡。

各部首領相率與張奐和好,一起攻擊..革建等部,連續幾次戰役,打敗了..革建等部。

伯德害怕了,率領他們的部眾投降,郡界得以安寧。

羌大帥感激張奐的恩德,送上馬二十匹,先零酋長又送金餎八枚。

張奐都接受了,卻把主簿叫到各羌面前,用酒澆地說:「使馬如羊,不以入廄;使金如粟,不以入懷。」

把全部金馬送還了大帥和酋長。

羌人一性一貪,但對清廉的官吏最尊敬,以前八都尉都好財貨,為他們所苦,張奐正身潔己,於是威德大行。

升使匈奴中郎將。

這時休屠各及朔方烏桓同時反叛,焚燒了度遼將軍門,進駐赤亢,煙火相望。

軍隊大恐,都想逃跑。

張奐安然坐在帷中,與弟子講誦自如,部屬才稍稍安定下來。

於是暗暗地引一誘烏桓與他和好,使斬殺休屠各大帥,突然襲擊,打敗他們,諸胡統統投降了。

延熹元年(158),鮮卑侵掠邊境,張奐率領南單于攻擊他們,斬首數百級。

第二年,梁冀被誅,張奐因為是梁冀的部屬,被免官,並且禁止做官。

張奐與皇甫規是好朋友,張奐已經被禁錮了,所有的故交舊屬,沒有敢為張奐說話的。

只有皇甫規薦張奐前後七次。

在家裡住了四年,又任命為武威太守。

平均老百姓的負擔,統率訓練逃散的軍民,是各郡做得最好的。

河西因此保全。

河西的風俗多妖怪禁忌,凡是二月、五月生的兒子以及與父母同月生的,都要殺掉。

張奐教以做父母的責任,賞罰嚴明,風俗因此改變了,百姓為他立生祠。

被以尤異推舉,為調度遼將軍。

幾年之間,幽州、并州清靜,平安無事。

九年(166)的春天,徵召任為大司農。

鮮卑聽到張奐調動了,這年夏天,就招集南匈奴、烏桓分幾路侵入塞內,有的五六千騎兵,有的三四千騎兵,侵擾擄掠緣邊九郡,殺害劫掠百姓。

秋天,鮮卑又率領八九千騎兵侵入塞內,引一誘東羌與他們共立盟誓。

於是上郡沈氏、安定先零諸種一起侵擾武威、張掖,邊境一帶大受禍害。

朝廷以為憂患。

再命張奐為護匈奴中郎將,按九卿職位督幽、並、涼三州及度遼、烏桓二營,兼考察刺史、二千石稱職與不稱職,賞賜很多。

匈奴、烏桓聽見張奐來了,相率回來,投降的共二十萬人。

張奐只殺了罪大惡極的,其餘的人都撫一慰接納了他們。

只有鮮卑去了塞外。

永康元年(167)春,東羌、先零五六千騎兵侵入關中,包圍殳羽,擄掠雲陽。

夏天,又攻沒雨營,殺死一千多人。

冬天,羌岸尾、摩釵等,裹脅同種再次抄劫三輔。

張奐派司馬尹端、董卓共擊,把他們打得一敗塗地,斬了他們的首腦,首虜一萬多人,三州平定。

論功,張奐當封,張奐不交結宦官,所以封爵的事沒有實行,只賜錢二十萬,任命家中一人為郎,張奐辭卻沒有接受,請求遷入弘農華陰縣。

舊的制度邊境的人不得內移,只有張奐因功特准,所以張奐由此成為弘農人。

建寧元年(168),率軍回朝。

這時竇太后臨朝掌政,大將軍竇武與太傅陳蕃謀劃誅殺宦官,事情洩露出去了,中常侍曹節等人從中作亂,因張奐新被徵召,不知道這次謀劃,曹節等假托朝命使張奐與少府周靖率五營兵包圍了竇武,竇武自一殺,陳蕃也因被害。

張奐升任少府,又任大司農,因有功封侯。

張奐痛心被曹節所賣,上書堅決辭讓,封還印綬,終不肯接受。

第二年夏天,御坐軒前發現青蛇,又大風雨雹,雷霆拔樹,詔令百官說災異感應。

張奐上疏說:「我聽說風是號令,動物通氣,木生於火,風火相互作用,發生光明。

蛇能屈能伸,配合龍的騰蟄。

順至是好的徵象,逆來是禍害。

陰氣專用,就凝一精一為雹。

已故大將軍竇武、太傅陳蕃,或者志在安寧國家,或者方正剛直,前因一奸一人說壞話,都被誅殺,海內默默,不敢說話,人懷震憤。

從前周公葬不合禮,老天爺因此動威。

現在竇武、陳蕃忠貞被殺,沒有昭雪,妖禍的產生,都是為了這個呀。

應當趕快改葬,把他們家屬遷回原籍。

因他們關係牽連獲罪而被禁錮的人,都要平反,推翻一切誣蔑不實之詞。

又皇太后雖然居在南宮,但對她恩禮不接,朝廷裡的臣子不敢說話,遠近的人一大為失望。

要思念父母生我鞠我的恩情,應該有所報答的大義。」

天子完全採納張奐的話,因此問各黃門常侍,他們都反對不同意。

天子不敢自己作主。

調張奐為太常,與尚書劉猛、刁韙、衛良同薦王暢、李膺可以參加三公的選拔,但曹節等人痛恨他們的薦舉,下詔嚴責他們。

張奐等人都自己去廷尉作囚犯,好幾天才得出來,並且用三個月的俸資贖罪。

司隸校尉王寓,宦官出身,想借一寵一宦官,以求薦舉,百官畏怕他,沒有不答應的,只有張奐一個人反對。

王寓發怒,以一黨一罪陷害他,禁止他做官,送歸田里。

張奐以前任度遼將軍時,與段赹爭著進擊羌人,不和睦。

段赹任司隸校尉時,想把張奐趕回敦煌,陷害他。

張奐憂愁恐懼,上書段赹說:「小人愚昧無知,得罪州將,千里托命,以情相見,您仁一愛一篤實,看我辛苦,我打發去您那兒的人還沒有回來,又接了您的信,恩詔很清楚,前已寫明。

只是州里限期切促,郡縣惶恐。

我延頸企足,憂心惶惶地等待著去人的報命。

我父母的骨雖已腐朽,而孤魂相托,如果蒙您憐憫我,為我說說話,那您的恩澤流於黃泉,及於後者,這不是我張奐生死所能報答的。

沒有一毛一發的微勞,卻想求人丘山之用,這是淳於髡所以拍著大一腿仰天大笑的啊。

確實曉得所說的話,一定要為您所譏笑,但是,還是寄以希望,為什麼呢?朽骨對人本來已沒有什麼用處了,文王卻把他用棺埋葬;死馬已再沒有什麼用了,但燕昭王以為是寶。

一黨一同文王、燕昭王的德,難道不偉大嗎?大凡人之常情,受了冤枉就喊天,在困窮之際,就槌心。

現在喊天天不應,槌心也無益,真正傷痛到了極點。

我同您都生在聖世,我獨為人所不理的人。

孤獨微賤,無人可與告訴。

您如果不哀憐我,我便為魚肉。

企心東望,沒有別的話可說了。」

段熲雖然為人剛猛,看了他的信,可憐他,終於不忍害他。

當時禁錮的多不老實,有的被處死,有的被遷徙。

張奐閉門不出,教養徒弟千人,著《尚書記難》三十多萬字。

張奐年輕時立志,有節概。

曾經與朋友們說:「大丈夫處世,應當為國家立功邊境。」

後來為將帥,真有功名。

董卓羨慕他,派他的哥哥送縑百匹給張奐。

張奐認為董卓可惡,拒絕不受。

光和四年(181)逝世,年七十八。

遺囑說:「我前後為官,十要銀艾,不能同流合污,被壞人忌妒。

一個人的富貴與窮困,這是命中注定的,一個人的生死,這是自然規律所決定的。

但是地底下黑暗,永遠沒有天亮的時候,卻用纊帛纏身,還在棺材上密密麻麻釘著釘子,這是我所不喜歡的。

以前準備了窟一穴一,這就很好。

早上死了,晚上就埋葬,把一屍一體放在靈一床一上,用幅巾蓋著就算了。

奢不學晉文,儉不學王孫,緣情從意,庶幾沒有罪咎。」

幾個兒子依照他的遺囑做了。

武威多為立祠,世世祭祀不絕。

所著銘、頌、書、教、誡述、志、對策、章表二十四篇。

長子張芝,字伯英,最有名,張芝及弟弟張昶,字文舒,都善草書,流傳至今為人稱讚。

起初,張奐任武威太守,他的妻子懷了孕,夢見帶著張奐的印綬登樓唱歌,問占夢的人,說:「一定生個男孩,也守此邦,命終此樓。」

後來生了張猛,在建安中任武威太守,殺刺史邯鄲商,州兵包圍了他,形勢危急,張猛以被捉可恥,登樓自己燒死,終於如占夢人所說。

史官評論:自從宦官鄭眾封巢鄉侯以後,宦官世世弄權,為禍害數十年,四海之內,沒有不切齒痛恨、希望消滅其族類的。

陳蕃、竇武奮起謀劃,號召天下,這是名士有識者都知道的,張奐卻被宦官欺騙,一操一戈殺戮忠烈之士,雖然他懷恨終生,辭賞謝罪,《詩》云:「淚流滿面啊!哀歎來不及了呢!」

◆段熲傳,段熲字紀明,武威郡姑臧縣人,他的祖先出自鄭共叔段熲。

是西域都護會宗的從曾孫。

段熲年輕時便學習馳馬射箭,喜遊俠,輕財賄,長大以後,改變了年輕時的志向,一愛一好古學。

開始被推舉為孝廉,任憲陵園丞、陽陵令,在任表現了很好的才能。

當他升遼東屬國都尉時,鮮卑侵犯邊塞,段熲就率所部趕往邊塞。

因為怕賊會因驚恐逃走,於是派驛騎假送璽書詔令段熲退兵,段熲在道上偽裝撤退,並在退路上暗設伏兵。

鮮卑認為段熲真的撤退,追趕段熲。

段熲於是大發兵,侵犯的鮮卑,全被斬獲。

段熲卻因假稱璽書,應伏重刑,因有功,以司寇論,罰到邊境防敵。

刑期滿,征為議郎。

這時太山、琅笽賊東郭竇、公孫舉等聚眾三萬人,破壞郡縣,朝廷派兵剿討,幾年不能平息。

永壽二年(156),桓帝詔令公卿選舉有文武全才者為將,司徒尹頌薦舉段熲,於是授段熲為中郎將。

討伐東郭竇、公孫舉等,獲得大勝,斬了東郭竇、公孫舉,獲首萬餘級,余一黨一有的逃散了,有的投降了。

封段熲為列侯,賞賜錢五十萬,任命他一個兒子為郎中。

延熹二年(159),升為護羌校尉。

值燒當、燒何、當煎、勒姐等八種羌侵犯隴西、金城邊關,段熲率兵及湟中起義羌一萬二千騎兵出湟谷,擊敗他們。

追擊渡黃河南逃的餘部,使軍吏田晏、夏育招募勇士先登,用繩索吊引,再戰於羅亭,大勝,殺了他們的首領以下二千人,獲俘虜一萬多人,余虜都逃走了。

二年春天,剩下的羌虜又與燒何大帥侵犯張掖,攻陷巨鹿塢,殺害屬國的官吏百姓。

又召集他們的同種一千多部落,集中兵力向段熲的部隊在拂曉發起攻擊。

段熲下馬與他們大戰,戰鬥到中午,刀折矢盡,虜兵也撤退。

段熲追擊,一邊戰一邊走,白天黑夜戰鬥,割肉吞雪。

四十多天,到了黃河的源頭積石山,出塞外二千餘里,斬燒何大帥,斬殺俘獲五千多人。

又分兵攻擊石城羌,殺死溺死的一千六百人。

燒當種九十多人投降段熲。

又雜種羌駐紮白石,段熲派兵進擊,斬首俘虜三千多人。

冬天,勒姐、零吾種包圍允街,殺害擄掠官吏人民,段熲排營救援,斬獲幾百人。

四年(161)冬,上郡沈氐、隴西牢姐、烏吾諸種羌聯合侵犯並、涼二州,段熲率領湟中起義羌征討。

涼州刺史郭閎貪與段熲共享戰功,拖延阻止段熲軍使不得前進。

起義羌從戰太久,思念家鄉故舊,全部反叛。

郭閎把罪責推到段熲身上,段熲因此被捕入獄,罰作苦工。

羌虜更加猖獗,攻陷營塢,又互相勾結,擾亂各郡。

於是官吏人民守在朝廷為段熲申訴的數以千計。

朝廷知道段熲被郭閎誣陷,皇帝下詔問段熲的情狀。

段熲只是請罪,不敢說受了冤枉,京師稱段熲為長者。

從罪人中調出來,再任為議郎,升并州刺史。

當時滇那等諸種羌五六千人侵犯武威、張掖、酒泉,焚燒人民的房屋。

六年(163),敵寇的勢力更加強盛了,涼州幾乎淪陷。

冬天,再任段熲為護羌校尉,乘驛馬趕到任所。

第二年春天,羌封明、良多、滇那等大帥三百五十五人率三千部落至段熲軍前投降。

當煎、勒姐種還自集結屯駐。

冬天,段熲將萬多人把他們擊敗,斬了他們的大帥,殺死俘虜四千多人。

八年(165)春天,段熲又進擊勒姐種,斬首四百餘級,投降的二千多人。

夏天,進軍擊當煎種於湟中,段熲兵被打敗,被圍困三天,用隱士樊志張計策,悄悄地黑夜出兵,擊鼓還戰,大破賊軍,殺虜幾千人。

段熲窮打猛追,輾轉山谷間,從春天到秋天,無日不戰,敵人因此又饑又困,各自逃散,北去侵略武威一帶。

段熲擊敗西羌,共斬首二萬三千級,獲俘虜幾萬人,馬牛羊八百萬頭,一萬多部落投降。

封段熲都鄉侯,食邑五百戶。

永康元年(167),當煎諸種又反,集合四千多人,想進攻武威,段熲又追擊至鸞鳥,徹底擊敗他們,殺了他們的主帥,斬首三千餘級,西羌從此平定。

東羌先零等自從大敗征西將軍馬賢以後,朝廷不能征討,經常侵擾三輔。

後來度遼將軍皇甫規、中郎將張奐連年招降,總是投降了,又反叛。

桓帝下詔問段熲說「:先零東羌為惡反叛,而皇甫規、張奐各擁一精一兵,不能按時平定。

想要你帶兵東討,不知怎樣才合適,可不可以提出些策略呢?」

段熲上言說「:我看到先零東羌雖然多次叛變,但已經大約有二萬個部落向皇甫規投降。

誰好誰惡,已經分清,剩下的寇虜不多了。

現在張奐遲遲不前進,可能是怕敵寇外離內合,派兵前往,投降的就會驚恐。

並且他們自冬到春,集結駐紮不散,人馬疲乏病弱,這是一種自亡的形勢,只要抓緊招降,可以不發一兵而制一服強大的敵人呢。

我認為狼子野心,不容易用恩德結納,他們走投無路時,雖然降服,但一收兵,他們又會騷動起來。

只有用長矛挾脅白刃加在他們的頸上才害怕啊!崩計東種所剩三萬多部落,靠近塞內,道路平坦,沒有燕、齊、秦、趙縱橫的形勢,但他們長時間騷擾并州、涼州,累次侵犯三輔,西河、上郡,已經各自遷入塞內,安定、北地又單薄危險,從雲中、五原,西至漢陽二千多里,匈奴、種羌,全部佔領。

這好比毒瘤暗疾,留在脅下,如果不加誅滅,很快就會長大。

現在如果用騎兵五千,步兵一萬,車三千輛,二三年,完全可擊破他們,平定他們,也不用擔心用費為錢五十四億。

這樣,就可以使群羌破盡,匈奴長服。

遷入塞內郡縣的,可以返回本土。

我想永初年間,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費二百四十億;永和末,又經七年,用八十多億。

花了這麼多金錢與時間,還沒有殺盡,餘孽再起,至今為害,現在如果不暫時疲勞民眾一點,那麼就永遠無安寧之日了。

我願意竭盡駑鈍之才,敬候節命調度。」

皇帝嘉許他,完全聽了他的上言。

建寧元年(168)春,段熲帶兵一萬多人,攜帶十五天的糧草,從彭陽直往高平,與先零諸種戰於逢義山。

虜兵多,段熲的部隊害怕起來。

段熲命令軍中拉緊弓弦,磨快刀槍,長矛三重,挾以強一弩一,左右兩翼,佈置輕騎,激勵兵將說「:現在我們離家幾千里,前進,事業就成功;逃走,死路一條,大家努力共取寶名吧!」於是大呼喊叫,軍隊應聲跳躍上陣,段熲馳馬在旁,突然襲擊,虜軍大崩潰,斬首八千餘級,獲牛馬羊二十八萬頭。

這時竇太后臨朝當政,下詔說:「先零東羌歷年為害,段熲以前陳述情況,認為必須掃滅。

段熲履霜冒雪,白天晚上快速行軍。

身當矢石,使戰士感奮。

不到十天,敵寇逃跑潰散,一屍一體相連,活捉不少,擄獲無法統計。

洗雪了百年來的敗恨,安慰了忠將的亡魂,功勞顯著,我極為嘉賞他。

等到東羌完全平定,應當一起記他的功勳。

現在暫時賜段熲錢二十萬,用他家一人為郎中。」

同時下令中藏府調撥金錢彩物,增助軍費。

任命段熲為破羌將軍。

夏天,段熲再追擊羌出橋門,到走馬水上。

不久,聽到消息,虜在奢延澤,於是率輕快部隊快速前進,一日一一夜走二百多里,早晨追到賊,擊敗了他們,剩下來的寇虜,逃到落川,又集合起來。

段熲於是分別派騎司馬田晏率五千人出其東面,假司馬夏育帶二千人繞其西面,羌分六七千人圍攻田晏等,田晏等與虜寇戰鬥,虜寇潰散逃走。

段熲急進,與田晏等一起追擊於令鮮水上。

段熲士卒又饑又渴,於是命令部隊齊頭並進,奪其水,虜又潰散逃走了。

段熲尾追其後,虜邊戰邊退,一直追到靈武谷。

段熲披甲率先上陣,戰士沒有敢於不前的。

羌虜大敗,丟棄武器逃走。

追擊三天三夜,戰士的腳走得起了層層厚繭。

追到涇陽,余寇四千部落,全部分散進入漢陽山谷之間。

這時張奐上言:「東羌雖破,余種還不易消滅,段熲一性一情輕浮而果敢,擔心他吃敗仗,難保常勝。

應當用恩招降,才沒有後悔。」

詔書下達段熲。

段熲又上言說「:我本來知道東羌雖然兵多,但軟弱容易制一服,所以近陳愚見,想為永久安寧計。

而中郎將張奐說虜強不易擊敗,應當招降。

皇上聖明,相信並採納了我的無見之言,使我的謀劃得以實現,張奐的計策不用。

事實表明,與張奐所說的相反,張奐於是心懷猜恨。

信了叛羌的話,而又修改了他們原來的詞意,說我的兵多次傷敗,又說羌也是秉天之一氣所生,是殺不盡的,山谷廣大,不可空靜,血流遍野,傷和氣,招災禍。

我想周秦之際,戎狄為害;光武中興以來,羌寇很強盛,殺也殺不盡,已經投降,又反叛。

現在先零雜種,反覆無常,攻陷縣邑,剽劫人物,掘塚拋一屍一,不管生的死的,都受他們的禍害,老天震怒,借我的手以討伐。

從前邢國無道,衛國討伐它,出兵而天降霖雨,解緩了旱災;我進軍經炎熱的夏天,接連不斷獲得好雨,年歲豐收,人民沒有疾疫。

上佔天心,不降災傷;下察人事,很得人心,所以能夠打勝仗。

自橋門以西、落川以東,原來的官府縣邑,連續不斷,不是深險絕域的地方,兵車騎兵行走安全,沒有傷敗。

張奐為漢朝官吏,身為軍官,駐軍兩年,不能平定寇亂,只想修文,不想用武,招降兇猛的敵人,荒誕無稽的空話,大而無當。

為什麼這麼說呢?從前先零寇邊,趙充國把他們遷到內地;煎當擾邊境,馬援把他們徙到三輔,開始歸服,最後還是叛變了,至今為害。

所以有遠大眼光的人,認為這是最可憂患的。

現在邊郡戶口稀少,屢次被羌侵害,想要投降的寇虜與平民雜居,正如種植多刺的枳木和棘木於良田中,養毒蛇於室內一樣,多麼危險啊!所以我遵奉大漢的聲威,建立長久的策略,要斬斷根本,不能讓其再度繁殖生長,原來計劃三年的費用五十四億,現在還剛剛一年,花耗不到一半,余寇已成殘焰,不久即可消滅。

我每奉詔書,軍隊在外,不可由內指揮,希望完全如這句話說,任我專責,臨機應變,不失權宜。」

二年(168),詔派謁者馮禪勸說漢陽散羌投降。

段熲認為正是春播時間,百姓都在田野勞動,羌雖然暫時投降,公家沒有糧食,羌虜一定再要為盜賊,不如乘虛進兵,勢必消滅。

夏天,段熲自己進營,離羌駐紮的凡亭山四五十里,派田晏、夏育率領五千人據守山上。

羌虜全軍發起攻擊,厲聲問說:「田晏、夏育在這裡不?湟中投降的羌都在何面?今天要決一生死。」

軍中害怕,田晏等激勵士兵,拚命大戰,打敗了羌虜。

羌軍潰散,向東逃跑,又聚集在射虎谷,分兵把守各谷上下門。

段熲計劃一舉消滅,不使他們再逃散了,於是派千人在西縣結木為柵,廣二十步,長四十里,阻攔他們。

分派田晏、夏育率七千人,悄悄地黑夜上西山,構築陣地,離羌虜一里許。

又派司馬張愷等率三千人上東山。

羌虜於是發覺了,向田晏等進攻,分別遮堵汲水道。

段熲自己率步兵、騎兵進擊水上。

羌虜退走,因與張愷等挾東西山,揮兵進擊,羌虜大敗潰散。

段熲追至谷上下門窮山深谷之中,處處擊破。

斬其主帥以下一萬九千級,獲牛馬騾驢氈裘廬帳什物,不可勝數。

馮禪所招降的四千人,分別安置在安定、漢陽、隴西三郡,至此東羌全部平定。

共一百八十戰,斬敵首三萬八千六百餘級,獲牛馬羊騾驢駱駝四十二萬七千五百餘頭,用費四十四億,軍士死四百餘人。

段熲改封新豐縣侯,邑萬戶。

段熲行軍仁一愛一,士卒有疾病,親自一慰問、裹傷。

在邊境十多年,沒有睡過一晚好覺。

與將士同甘共苦,所以軍士都願為他死戰。

三年(16一9)春,召還京師,帶秦、胡步兵騎兵五萬多人,和汗血千里馬,俘虜萬餘人。

皇帝派大鴻臚持節慰勞於鎬。

部隊到達,授段熲為侍中。

調執金吾河南尹。

有盜挖掘馮貴人塚,獲罪降為諫議大夫,再升司隸校尉。

段熲依附宦官,所以能夠保其富貴,與中常侍王甫結為一黨一羽,冤殺了中常侍鄭颯、董騰等人,增封四千戶,加上以前的共一萬四千戶。

第二年,代李鹹為太尉,這年冬因病罷免,再命為司隸校尉。

過了幾年,調穎川太守,征授太中大夫。

光和二年(179),又代橋玄為太尉。

在位月餘,因日食上奏彈劾自己,官吏上奏檢舉,詔命收了他的印綬,送廷尉受審。

這時司隸校尉陽球上奏誅殺王甫,牽連到段熲,就在獄中詰問責斥他,段熲於是服鴆自一殺,家屬徙遷往邊境。

後來中常侍呂強上疏,追訴段熲的功績,靈帝下詔段熲的妻子兒女歸還本郡。

以前,段熲與皇甫威明、張然明,都聲名顯達,京師稱為「涼州三明」。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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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書白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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