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叟曝言》第五十九回 辟莊老文素臣深談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獨凜冰淵:水夫人問:「奚囊夫妻因甚淘氣?紫函去看,若是,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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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曝言》第五十九回 辟莊老文素臣深談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獨凜冰淵

野叟曝言

第五十九回 辟莊老文素臣深談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獨凜冰淵

水夫人等查問其故,秋香道:「定是奚囊夫妻,又在那裡淘氣了。」

水夫人問:「奚囊夫妻因甚淘氣?紫函去看,若是,夫妻二人,都叫進來。」

秋香道:「奚囊不願成親,也要學學相公樣子,等他一個啥仔金姐;玉一奴一不服氣,兩日變面變嘴,與奚囊使性哩。」

水夫人道:「這小一奴一才等甚金姐、銀姐,玉佳知道他的事情嗎?」

素臣道:「孩兒不知道,他在海船上,曾有個強盜,把妹子許給他,已定過禮,沒有成婚,不知叫甚名字。」

水夫人道:「定是這個緣故了。」

素臣道:「那是景王的一黨一 羽,那女兒相貌又醜,奚囊也並非情願,怎懇戀著他?」

水夫人笑道:「上行下效,總是玉佳做的樣子不好!要知玉一奴一,怎肯似二姐、三姐一般安心等待,自然該有氣淘了。」

璇姑不知就裡,私問鸞吹。

鸞吹把空結花燭之事,大概說知。

璇姑局不安道:

「多蒙相公如此垂恩,兩位姐姐如此尚義,只是愈令一奴一消受不起!」水夫人道:「我已定下次序的了,除媳婦之外,是你居長,以後可呼他二人為二妹、三妹;大小姐既與三人姊妹稱呼,竟稱他為大妹便了。」

璇姑愈覺不安,卻不敢違逆,只得與鸞吹俱稱遵命。

紫函已將奚囊夫妻叫來,雙雙的跪在地下。

水夫人道:「你們結親才三兩日,怎便嚷鬧啼哭,成何規矩?」

奚囊道:「小的不敢嚷鬧,是他不聽說話,教訓他幾句,是有的。

他就放出野性,嚷鬧起來,驚動裡邊,這是小的該死!」水夫人道:「你說甚話,他不聽你?」

奚囊又不肯說,呆著臉,汪汪的流出淚來。

水夫人又問玉一奴一:「他說甚話,嗔你不聽他?你是個女人,怎放出這般聲氣?」

玉一奴一哭道:「玉一奴一原是好人家兒女,落在強盜手裡,年紀小,沒奈何;太太和爺作主,配給他,就是夫妻了。

他安心不要玉一奴一,扯著謊騙人,開口閉口,說玉一奴一是強盜婆、二婚貨。

玉一奴一也是爺一娘一皮肉養下來的,怎受他恁般凌賤?苦不過,哭幾聲是有的。

只求太太作主!」說罷,淚如雨下。

水夫人怒喝道:「奚囊,你這小一奴一才,好不知世事!我與二相

揩作主配給你的人,你怎敢如此作賤他?娼妓尚許從良,從來說是入門為正,怎只顧牽他頭皮,說那以前的事?紫函,取板子來,叫錦囊打這小一奴一才!」奚囊連連磕頭道:「太太息怒,小的情願領打!小的也不敢是這樣罵他,也是氣頭上,因話搭話,說出來的幾個字,他就拿住筋節,整日合小的淘氣。

小的阿一媽一已經打罵過小的,他總不息氣。

小的也知道是太太作主,小的怎敢凌賤!小的有個苦情,小的也不敢說,小的情願領打,只求太太開恩!」水夫人道:「你有甚苦情,快實說來?」

奚囊呆了臉,連連磕頭,又不肯說。

水夫人道:「我已知道了。

秋香說的,你戀著金姐,不願與玉一奴一成婚;想來也不過是強盜女兒,又是景王的一黨一 羽,怎生去娶他?二相公看見他的相貌又醜。

你畢竟戀著何人,快快實說?免得吃苦!」奚囊著急道:「秋香姐動不動就是一場葵子,小的說甚金姐、銀姐!那陳海鰲的妹子是個賤人,小的怎願與他結婚?都是秋香姐葬送小的了!」秋香道:「我曉得啥子陳海鰲、B03D海鰲?你不是對文伯伯說的,一個金姐,生得標緻,武藝又好,比玉一奴一差不多兒,又待你怎樣好法,怎樣罰誓,生生世世做長久夫妻?如今叫文伯伯來對看,是我葬送你的?你葬送你的?」

奚囊被秋香頂得對針,重複磕頭,含著淚道:「小的實說罷,只求太太開恩!小的沉在湖中,蒙尹官人救起,把小的看待得好,小的感激他。

他娘子待小的,就像男女一般,小的也感激他。

他一個心愛的丫鬟,名叫阿錦,把小的就像嫡親兄妹一般,替小的縫補鞋襪,漿洗衣裳,留茶頓飯,異樣的疼著小的,小的也感激他。

官人、娘子都要把阿錦配與小的,小的彼時日逐想念主人,不知生死,不願成婚,苦苦的辭掉了。

背地裡,阿錦怨小的薄情。

小的告訴他說:『小的是文氏世僕,現有父母在家,主人待小的好,知小的深,平昔私心願與主人同生同死。

主人與小的同落下湖,若有不幸,便須回家報知太太、父母,痛哭一場,自尋死路,省得誤你終身。

若是主人還在,小的再來,求官人、娘子,與你做長久夫妻。

』阿錦那時回嗔作喜,說道:『你若真有此心,我情願死守著你,一生誓不嫁人!』小的與他賭過誓來,小的該死,這是實情,只求太太作主!」說罷,嗚嗚的哭將起來。

水夫人道:「你當真有這話麼?多分是你捏造出來?」

素臣含著淚道:「母親,這話果是真的,尹雄夫妻曾說過來。

真個要把阿錦配他,他因想念孩兒,抵死不願,日夕悲哭;尹雄夫妻因此愈加愛他。

只不知背地裡與阿錦立誓之事。」

水夫人慨然歎息道:「這卻虧他,煞也難得!休說一奴一隸之輩,得勢則聚若蠅蚊,失勢則散若鳥獸,甚至賣主求榮者頗多!即衣冠名教中,講說道學、誇談經濟者,少什麼看風使舵,臨危下石之人?古人云:『一貴一賤,一交一 情乃見;一死一生,乃見一交一 情。

』誠看破世情之言也!奚囊小人,乃能為君子之行,不以生死易心,可憐可敬!就是阿錦,亦非尋常女流可比,雖不合結私恩於前,而卻能釋私怨於後,守株待兔,誓不嫁人,此意殊屬可感!但此時事在兩難:若欲玉一奴一另配,則前日已結花燭;若欲留待阿錦,則吵鬧何時可止?卻是一件難處之事!」玉一奴一侃侃然說道:「太太免費清心,玉一奴一有話上稟:奚囊這些說話,玉一奴一隻認是假造出來的,故此不服;如今據爺說來,竟是真的了。

玉一奴一幼年無知被辱,至今懊恨,豈肯再為無一恥之事?情願安心待他錦姐,錦姐一世不來,玉一奴一情願空守一世,再不吵鬧。

只是奚囊以後,也不許再牽玉一奴一的頭皮,叫玉一奴一沒臉見人!」水夫人一大喜。

奚囊連向玉一奴一磕頭道:「你若肯待阿錦,我就感激你極了,還肯揭你的頭皮麼?」

這幾個頭,磕得合房人俱好笑起來,連門外文虛夫婦,怕奚囊吃打,閃在丫鬟,小廝背後偷看,也笑得眼睛沒縫。

秋香悄悄把手在鼻上捋著道:「怕老婆的都元帥,可不羞嗎?」

紫函怕水夫人看見,忙把秋香拉在背後去了。

水夫人令每席上各撤兩碗兩碟,又是兩壺酒,賞他二人。

吩咐道:「你們夫婦,從今日和好起便了。」

奚囊、玉一奴一齊磕了頭,領著酒菜,自去請同文虛夫婦閤家歡飲不題。

二人去後,田氏、鸞吹等俱嘖嘖稱讚奚囊道:「這小廝氣概雖本不同,卻不知他有這等忠心,恁般義氣。」

水夫人道:「因奚囊好,便連玉一奴一也好,看他一時感發,便滿面一溫一 和,從前那一種憤懣郁勃之氣,都消化盡淨。

所以說:『誠能動物』;又曰:『刑於寡妻』;不是奚囊這一片誠心,那得感化如此之速?此齊家之道,所貴反求諸身也!」素臣起身,拱立受教道:「母親訓示,真是格言!」田氏等也俱肅然敬聽。

席散後,安頓璇姑宿處,水夫人命再設一榻,與素臣對面。

璇姑道:「二妹、三妹宿在何處,一奴一去那裡宿罷。」

水夫人道:

「木四姐可去與二姐同宿,我還要問你些話。

你豈尋常女人,何嫌何疑?竟宿在這邊便了。」

璇姑不敢再辭。

鸞吹別去,各人收拾安寢。

水夫人上床 ,又與璇姑問答,至紅豆性情、學術,璇姑道:「那真是神童,性情和厚,學術醇正,更一心為國,翊護東宮,消弭釁隙,如李鄴侯之於唐代宗,真國家之福也!知道一奴一系相公之妾,便百般親熱,說當今之世,擎天玉柱,惟相公一人耳!」水夫人額手稱慶,素臣尤局不敢當。

直講至四更將盡方睡。

次日,素臣去見任公,說起璇姑之事。

任公大喜道:「原來就是劉家大小姐,太監只說是一位水夫人的親戚,東宮爺吩咐一交一 給豐城縣轉送,卻不知自家眷屬,可喜,可喜!那一個黑面女子,又是何人?」

素臣說是罪臣之女,把難兒本末,述了一遍。

任公太息道:「如今籍沒入宮的,都是功臣,那裡是罪臣之女!」素臣道:「岳丈還是大概就時勢而言?還是實有所據?」

任公道:「我所言在有據無據之間;前日,有鄉親來縣,說征苗的副將林士豪,以功獲罪,奉旨籍沒。

這林士豪,是我同鄉好友,知之最真;因這樣人都籍沒了,所以罪臣都是功臣。」

素臣大驚道:「林君削職,已是奇冤,怎至籍沒起來?」

任公道:「因逆苗旋反,殺傷了官兵,冒監又把這罪名,卸在林士豪身上,冒監止革去蟒玉恩蔭,仍管鎮撫司事。

你說,如此賞罰,將來何人還肯用命?」

素臣歎息不已。

回來正值東方僑差人來請,忙忙的又出城去。

到了門上,就是兩乘轎子進門伺侯。

東方僑出迎,便問:「曾否用飯?」

素臣答:「已用過。」

東方僑道:「如此,就請上轎。」

素臣問:「欲何往?」

東方僑道:「小莊雖已收拾,未知適用與否?同先生去一觀,該更改的,便好更改。」

素臣不安道:「只借半畝之宮,容膝足矣,怎累老先生如此費心?」

二人同上轎,抬到莊上來。

這莊子一面臨水,三面環山,層崖峭壁中,忽開幾里平地,結成這個莊子,並沒一個莊鄰,四散住著數十家,俱是東方莊僕。

山上有物可采,河中有鮮可釣,荇藻一交一 加,野花互映,只一條仄徑,通出山外,若以泥丸封固,竟是別一世界,東方僑世宦世富,故有此福地。

四圍山根,一帶河租,俱是東方家完納,這幾里內所有平地,又都是他的產業,所以此中竟沒有一外人走得入來。

莊內廊屋參差,欄杆曲折,洞房窈窕,堂戶張皇。

後面疊些怪石,藉著山勢,就成一座園林。

復引著莊前的溪河,繞將入來,成一巨沼。

沼內芰植菱,廣蓄游鱗,中間水榭數間,四面漁舟幾隻。

山是真山,水是真水,有四時不斷名花,八節常歌好鳥。

蒼松翠柏,勢若虯龍;菟絲女蘿,糾同蝌蚪;苔蘚成茵,葡萄滿架。

仙鶴、錦雞、鴛鴦、翡翠、青猿、白鹿、玄兔、紅鸚,復不惜重價購買,許多珍禽奇獸,充其中。

危崖懸瀑布千尋,幽洞露天光一線。

瓊樓玉宇,高處生寒;茅舍草亭,平原涉趣。

真如金谷園中,珊瑚滿地;不少玉津籬畔,雞犬數聲。

素臣是不求安飽的人,見此名園,也就心曠神怡,歎賞不置。

東方僑引著園內走了一遍,復行到外邊來,一一指點與素臣知道:「這五間安樂窩,帶著幾間廂房,可奉太夫人為寢息之所;這幾間博古軒,通著課鵡亭,可為令兄先生讀書課子之地;這一座日觀樓,帶著四面的樓,片羽樓、璇璣樓、素心樓、瀟湘閣、切湘靈。

天繪閣,可為先生暫隱,其餘軒閣亭榭廊館,俱可隨意居息。

但愧主非賢主,不足以速嘉賓!」素臣道:「晚生寒士,只數椽茅屋,便可棲身,何敢僭此非分之福?既承盛意,只這五間安樂窩,帶著那些廂房就夠了,別處斷不敢當!」東方僑大笑道:「弟與小兒,仰慕先生名世之略久矣。

枳棘非鸞鳳所棲,不過聊表此忱耳!先生異日,列鼎鳴鐘,分茅胙土,建汾一陽一之第,賜平泉之莊,方足安麟鳳之儀,息龜龍之駕,區區片席,何足讓哉?」

素臣局道:「晚生樗櫟庸材,何敢當華袞之賜?此系老先生致政歸田、逍遙物外之所,豈可因晚生之故,而反致無養閒之地?老先生固非營此菟裘,晚生亦豈虛為退讓?但按之於理、於情、於分,均有所不可耳!」東方僑道:「此莊原系祖遺,並非弟之手構。

弟居半城半郭,雖非近市,朝夕得所求焉。

竊附晏嬰之志,原不常到此莊;即到此莊,亦止靜坐黃石軒中,做些工夫,春花秋月,實實辜負他的。

小兒在家,也只在那邊書室中讀書,如今又未得即歸,總屬空閒,先生何必過拒?弟留西邊那一帶,為弟及小兒回南下莊棲止之所,與這邊絕不相通,只合著三間莊門,極是穩便,先生若再過卻,便以弟為不可一交一 之人了!」因即叫人擺飯在愈讀齋,著小童引導,從莊門內,西半邊一個小角門開進去,第二進小小三間的陸舟,懸著一個匾額,是愈讀齋三字。

素臣見滿架圖書,暗忖:是東方旭讀書之所,取唐皋愈不中愈讀之意的了。

回頭看門上一副對聯,是「緘口不發一論,鍵戶不一交一 一人」。

柱子上一聯,是:「讀完天下奇書,聽透古人好話」。

東方僑道「此皆小兒狂言,先生當有以教之!」素臣道:「不發一論,懼白圭之玷也;不一交一 一人,嚴比匪之防也。

六經為天下奇書,讀而不完,有遺理矣;《鄭衛》亦古人好話,聽而不透,無真悟矣。

即此數語,其人之學問心術,醇正一精一深可知,安得為狂乎?」

東方僑大喜道:「此雖先生獎誘後學之意,然把他一片好奇嫉俗之念,指出病原,下以對症之藥,使之消化淨盡,真洪壚點鐵,化頑神手,不勝佩服。」

素臣用過飯,東方僑又領到黃石軒來。

素臣見壁上粘著一聯,是「主靜立人極,無慾見天心。」

一個小小的匾額,題著「黃石」二字,暗忖:是取咳城山下之意,此老原來是一個好道的。

因看著架上牙籤,都是些《黃庭》、《道德》、《南華》、《參同》之類,因微諷道:「老先生內養功深,想已丹成九轉矣?」

東方僑道:「弟最惱的,是育嬰煉氣,使符設,這許多邪魔外道。

所愛者,只有《老》、《莊》、《關》、《列》這幾部書,與聖人主靜無慾之理相合,以

此收攝身心,屏絕嗜欲,可以寡過,可以養生,性命雙修,逍遙自得,此中微妙,實有難言。

但工夫未到,不能探其元珠,為可憂耳!」素臣道:「老先生之好道,與世之好道,固迥異矣。

然以《老》、《莊》、《關》、《列》之書,有合於聖人主靜無慾之理,則未免比於美玉,視魚目為明珠。

所云性命雙修,竊恐性其所性,而非聖人之所謂性,命其所命,而非聖人之所謂命矣!晚生少年末學,何敢與老成先達,另有異同?然平生有謹守者,此崇正辟邪之心,雖鼎鑊在前,斧鉞在後,亦所不避!況老先生從善如流,虛懷若谷,且待晚生如骨肉,而敢不直陳其愚,則晚生之罪滋大!不揣冒昧,可得而詳辯之乎?」

東方僑大驚失色道:「老莊之學,與聖人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迥非瞿曇幻說可比,怎先生竟以為邪教起來?且請問:老莊之性命,如何不同?」

素臣道:「聖人之性,是仁義禮智之性,擴而充之,以保四海,此聖人盡性之事也;老莊則以仁義禮智為賊性之物,而以清淨為盡性矣。

聖人之命,是理宰乎氣之命,夭壽不貳,終身以俟,此聖人至命之事也;老莊則以格致誠正為害命之事,而以昏默為至命矣。

故聖人之主靜,以敬戒慎恐慎,其靜也常惺;老莊之主靜,以忘去知離形,其靜也常槁。

聖人之無慾,一私不擾,而萬善鹹歸;老莊之無慾,一念不起,而四端俱滅。

聖人之主靜,惟常惺,故喜怒哀樂,發為禮東兵刑,位天地,育萬物,故能立人極。

老莊則槁矣,方且遺世獨立而何與於人?聖人之無慾,惟萬善鹹歸,故仁義禮智,即通於元亨利貞,先弗違,後奉若,故能見天心;老莊則四端俱滅矣,方且坐井觀天,天安可得而見?與釋氏之以理為障,乃一而二、二而一者。

其於聖人之學,南北背馳,水火互異,更不止之於美玉,魚目之於明珠也!」東方僑目瞪口呆,罔知所答。

素臣道:「子朱子云:『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

』惟彌近理,故學者惑之;惟大亂真,故儒者懼之;此非倉卒論辨,可以辟之而廓如。

老先生如不棄葑菲,將來獻芹有日,當以芻蕘之見,詳悉陳之。」

東方僑道:「弟此時實無可措辭,當以先生之言,深思十日,再求大教。」

素臣謝別而歸,把莊上園亭佈置,從進山起,直說到花園之內,這些名勝,一一述完。

田氏等俱神飛色動,如饞口人聽說極美的美味,貪杯人聽說極美的美酒,雖未見面,而津津,滿口流涎。

水夫人愀然道:

「恁般所在,人皆以為樂土,我則視若愁城;若有別處可居,斷不宜往。

只是現無托足之所,且又應承了他,遷期已定,不可變更,如何是好?」

田氏等知水夫人之言,必有所見,正在推想其意。

紫函、冰弦等一班丫鬟,不勝錯愕。

秋香忽插口道:「太太言之差矣!秋香只不信二相公的話,若果是真,不要說常住在那裡,就是遊玩一兩日,也不枉為人一世!怎太太倒說是啥愁城,不肯搬去起來?」

秋香這幾句話,把田氏等俱吃一驚。

素臣以目斥之,悚然起立道:「母親之言,是陶侃運甓之意,恐孩兒不肖,處此樂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壯心日灰,惰氣日勝,故有此憂;但孩兒自視,尚不至為富貴所一婬一,望母親勿以為慮!」水夫人忽聽秋香之言,正覺好笑,及聞素臣所說,不覺勃然道:「玉佳無禮,怎在我跟前這樣放肆!」素臣嚇得面如土色,慌忙跪下。

田氏見水夫人發怒,素臣跪下,嚇得慌張失措,跪在地下代求。

璇姑、素娥、湘靈一齊落跪。

水夫人道:「不干汝等之事,且都起來。」

田氏等那裡敢起,都道:「未聞夫跪於前,而妻妾敢立於後者。」

水夫人並令素臣起立,素臣不敢,被水夫人喝了起來,田氏等方齊起立。

水夫人道:「聖狂之分,只在敬肆二字。

富貴不一婬一,是何等本領,故孟子以為大丈夫。

你竟公然以大丈夫自居,侈肆極矣,尚安望有進步乎?孔子大聖,而雲不為酒困,何有於我?爾乃雲尚不至為富貴所一婬一,一敬一肆,相去天淵,一聖一狂,亦判若黑白矣!凡事未然者,皆是虛境,必閱歷過,乃為實得;還金卻色之事,有志者皆以為可能,然必實處其地,實為其事,方可曰能,然亦只可雲僅僅免得,幸而不辱,不可囂然自負為能也!試問爾富貴乎?曾富貴而不一婬一乎?何所見而肆言若此?汪信民云:『咬得菜根,諸事可做!』諸葛武侯云:『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

』故貧賤憂戚,玉汝於成。

人不從憂患困苦中來,其精神多散,志氣多頹,筋骨多弛放靡弱,無以任重而道遠。

你所說的,莊子無處非賞心之物,隨時有行樂之地,此真伐性之斧斤,而閡道之牆壁也!顆人視晏安如鴆毒;孟子謂:『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

』雖凜如冰淵,尚恐有懷安敗名之慮,況以肆心處之,其禍立見矣!非特愁城,正不啻罟陷阱耳!」素臣復重跪下,汗流浹背,涕淚一交一 頤,頓首認罪道:「孩兒知罪!孩兒良心已昧,全虧母親一番正論,提醒轉來!孩兒見獵心喜,遇此武陵、輞川,竟有淵明、摩詰之意,此時心中已視如嚼蠟,且為畏途矣!將來到那邊,嚴立課程,檢點此心,斷不敢廢時失業,以受鴆毒之禍也?

彼蛉說潰骸罷獗慊箍桑災悄眩兄瑁弧鞘筆筆〔歟炭譚老脅豢梢玻 彼當希聰蛺鍤系鵲潰骸叭甑紉私慧彌 ?

璇姑等初時亦疑水夫人為過當,及聽說許多道理,便覺爽然自失,聽到後來,愈覺有味;回想自己初時欣喜得意念頭,真婦女童稚之見,不覺愧悔一交一 集。

田氏是常聞教訓,嘗熟一江一 瑤柱的人,細細咀嚼,更覺津津滿口,其味無窮!因一齊斂衽道:「謹依慈命!」秋香說這番唐突水夫人的話,不加斥責,紫函、冰弦是見慣的,還不以為怪;晴霞、生素見過一兩遍,雖足怪異,亦不為甚;獨有璇姑帶來一個宮人,名叫小躔,滿心怪異,竟形之眉目,不覺滿面都有怪異之狀。

水夫人心知其故,且此番秋香說話,更比從前放肆,亦不便置之不議。

因向璇姑等說道:「秋香這丫頭,屢屢沒規矩,我俱寬恕他,不加撲責者,其中有個緣故,聽我道來。」

正是:

敬愛真能及犬馬,死生曾不改心腸。

總評:

奚囊訴出苦情,更得素臣實之以所聞,令人忠義之心油然而生。

此出色寫奚囊,與前回撞進代打、亂捎亂滾印證合一,以後亦俱以上等筆墨寫之,此所以視尹雄友朋,皆有夷然不屑之意也。

作者於素臣妻妾、朋友、親知、僕婢俱如意抬寫,而妾如璇姑、友如長卿、僕如奚囊尤極力抬寫,以作第一層襯托者。

水夫人慨然歎息一段,透闢深摯,其感發賢智、愧勵不肖者,至切至顯,斷阿錦功罪,銖兩悉稱,以此著為典論,吾無間然。

奚囊連向玉一奴一磕頭,但覺其嫵媚可愛耳。

秋香乃笑其怕婆,可謂不解事、沒心肝。

婆子因奚囊拜王一奴一,即以誠能動物,刑於寡妻,提撕素臣、水夫人,真是不肯放過一事。

難而突如其來,即點士豪籍沒之事,心靈手解,亦心手俱調。

寫浴日山莊便直辟出一處桃源,令人眼赤心熱,恨不插翅飛入,乃即水夫人一番議論,作千百斛冷水.兜頭連一連二澆之,頓覺冷氣入骨,此為造化在手。

左氏時有此種作用,子長、孟堅即未道及隻字。

剖別性命主靜無慾一段,如秦鏡高懸,百怪走避,雖使老莊復生,何從置之?不知數千百年來,何以如出—口,謂道德經與吾道相合而有助也?作者本領固在真西山先生之上。

水夫人云:「凡事未然者,皆是虛境;閱歷過,乃為實得。」

此孔子、曾思相傳,實學與釋氏判隔雲壤者。

論語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大學致知,必本於格物誠意,必要諸修齋;中庸學問思辨,必歸於篤行。

釋氏則一悟便了,素臣之辟邪,得力於母訓者多矣。

小躔初入,藥籠合與泡製,故以怪異。

秋香發之,若怪為不怪,便無味無性,牛溲馬勃之不若矣。

雖欲泡製,孰從而泡製之。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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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叟曝言
第一回 三首詩寫書門大意 十觥酒賀聖教功臣第二回 看花色眼急雨淋瓠子之頭 揮麈雄談冷水澆葫蘆之背第三回 只手扼游龍暗破賊墳風水 尋聲起涸鮒驚回弱女餘生第四回 異姓結同懷古廟烘衣情話絮 邪謀蠱貞女禪堂擲炬禿奴驚第五回 燈花發火荼毗兩個淫僧 虎足從風結識一條好漢第六回 未鸞吹和衣報德 劉璇姑降志酬恩第七回 繡被尋春猛放登徒色膽 危崖勒馬驚殘倩女香魂第八回 非雨非雲絕勝巫山好夢 畫天畫地恍圖周髀遺經第九回 好友忽逢共酌十觥言志 狂風猝起終成兩地相思第十回 法雨有緣遇真儒回頭是岸 了因無命逢介士撒手歸空第十一回 喚醒了緣因生起死 驚聽測字有死無生第十二回 劉虎臣說大話惹出盜來 文素臣費小心放將盜去第十三回 為尋姬欣逢豪傑 因失帕遲誤婚姻第十四回 雙折六歸貧士翻憐財主算 低眉合眼頭陀暗覷婦人胎第十五回 看法王偽檄文素臣改姓更名 臨帝子長洲白又李揮毫破浪第十六回 又李傷寒遺鐵彈 素娥取冷臥銅屏第十七回 淫藥迷心貞媛爬羅雲雨 天泉破腹通儒箋釋岐黃第十八回 束矢狂生翻為座上客 操戈逆弟磕破柩前頭第十九回 怪醫方燈下撕衣驚痘出 奇解數竿頭拍手唱歌來第二十回 痛哭為知音一死一生交情乃見 傷心求結骨不生不死慘語第二十一回 美女和新詩暗吐情絲一縷 良朋驚錯信瞎跑野路三千第二十二回 倒擂台救出一雙姊妹 解邪咒團成兩對夫妻第二十三回 為朋友熱腸堤上忙追比翼鳥 聽兒童拍手山中急采並頭第二十四回 真劍術一女子上樹撩天 假卜封眾英雄死心塌地第二十五回 解翠蓮三回闖破載花船 白又李一手挽牢沉水索第二十六回 丫鬟憐月貌漏洩機關 公子覷花容安排坑塹第二十七回 單二姨暗調鉛汞 李四嫂明做黃婆第二十八回 一股麻繩廊下牽來偷寨賊 兩丸丹藥燈前掃卻妒花風第二十九回 見事危貞娃戳頸 聞聲迫淫婦投繯第三十回 連公子丹房求秘策 李嫂兒病榻說風情第三十一回 小姑嫂看淫書津津講學 老夫妻吃熱藥狠狠團春第三十二回 疑心成暗疾結將妹妹救親夫 幻術攝生魂請出娘娘招怨第三十三回 靳千戶雙賺鵲橋仙 劉大娘三犯江兒水第三十四回 文素臣初謁金門 謝紅豆一朝天子第三十五回 盡臣職文徵君遷謫遼東 重朋情洪太常奔馳吳下第三十六回 柯知縣平白地放出殺人心 余大人半青天伸下拿雲手第三十七回 憐獨活愁分掌上珠 療相思喜得心頭草第三十八回 讀奇書孫康憐雪影 試英物宣武出啼聲第三十九回 賺花箋雙詞寫怨 調酒令四美弄情第四十回 賢母豈忘情發皆中節 淑媛能悟道色總根心第四十一回 任小姐單填絕命詞 水夫人雙種連城玉第四十二回 田氏改裝雙珠入掌 洪文落職千里傳書第四十三回 俠客贈龍泉群凶授首 奄人折虎翼一性歸空第四十四回 仿八陣圖黃昏遁甲 破兩門法白晝鏖兵第四十五回 虎口行奸贗虎惡於真虎 僧寮放火生僧燒作熟僧第四十六回 古廟逢凶蜂螫屠龍之手 盤山遇俠獅降猛虎之威第四十七回 假談星命裡尋奴 真賣卜詩中遇友第四十八回 真才子壓倒假名公 假新娘賺殺真嬌客第四十九回想中緣文素臣再朝 天子情中景謝紅豆二謁金門第五十回 照妖鏡團玉鏡台 割股心邂逅冰心女第五十一回 未容兒真心盡孝 黃鐵娘假口全貞第五十二回 阻活佛升天破地藏觀音出世 剁海龍入水擲鐵錨金傾第五十三回 污泥透出白蓮花千秋表節 殺陣種將連理樹一捆成功第五十四回 首妾入東宮口中得喜 西江尋老母耳內成驚第五十五回 空流淚素臣腸斷花箋 真上痰任信心迷黑獄第五十六回 大話招殃丑生員扮出跪池陳 老羞成怒風太監學做刺股第五十七回 全局忽翻狠鞭苦了一條光棍 現鍾不撞空花燭難為兩個第五十八回 為好成空三處衾皆冷落 從天而降一門妻妾小團圓第五十九回 辟莊老文素臣深談性命 戒晏安水夫人獨凜冰淵第六十回 三女明婚鸞諧鳳合 一人暗卜夫貴妻榮第六十一回 六口曲團有兆 二木林點逗無心第六十二回 主辟老黃石點頭 婢闢佛藍田擊節第六十三回 老虎欺心獻毛鱉 小兒饒舌得銀蛇第六十四回 浴日山設卦禳風 不貪泉藏銀賑粥第六十五回 誅夜叉六熊戴德 救作忠六義同仇第六十六回 神算定假倭功歸把總 正氣除邪會名托城隍第六十七回 碎石台冤魂出世 看雪屏偉物招殃第六十八回 十六妾奉先生烏龜臉面 三百鞭貞婦強盜心肝第六十九回 男道學遍看花蕊 女狀元獨佔鰲頭第七十回 白晝壓妖狐忽呈玉面 深宵論活寶盡洗塵心第七十一回 看壁詞癡人入化 談天性俠女驚心第七十二回 以血驗氣大闡陰陽之化 因熊及虎廣推禽獸之恩第七十三回 論一氣雲開日朗 呈百戲石破天驚第七十四回 所求乎朋友相看儼然 重之以婚姻一言既出第七十五回 盤錦囊忽見廬山面目 定樂府拓開平日心胸第七十六回 醉中合巹潦草婚姻 夢裡斷繩逼真緣法第七十七回 有肉無骨剖明千古奇冤 移妾作女解脫寸心堅結第七十八回 主代帝殂代崩暗尊昭烈 前比尹後比旦明頌武侯第七十九回 為驅邪眾女袒胸求赤字 因報德孤舟渡海覓紅須第八十回 婚事初籌素臣早籌兵事 大蛇未弄鐵丐先弄小蛇第八十一回 文曲布天羅血流四境 紅鸞殺華蓋月照雙郎第八十二回 斷鐵雙關密計 開銅鎖方便陰功第八十三回 憐才拔亞魯賜婚者二十人 定計滅屠龍成功在五六日第八十四回 香烈扶危夢得兩顆珠子 瑛瑤成配天生一對玉人第八十五回 宵光顯玉體知造物之化工 神便浸金鈴得除奸之秘鑰第八十六回 負腹無謀空擬罡風攪海 拍肩有讖果然明鏡中天第八十七回 五日抱兩王子醫法通神 一旬產四男兒麟祥曠世第八十八回 醫怪病青面消磨 受奇榮白衣發達第八十九回 國師束身雙闕佛法無靈 指揮傳首九邊皇威有赫第九十回 兩柄銅錘舞出山林嬌鳳 一顆珠子穿來苗峒毒蛇第九十一回 苗婆聞水安息回生老命 妖道見夜光珠錯認元神第九十二回 扮醫生有心除毒 救病漢無意逢親第九十三回 療奇瘋藥婆認叔 顯絕力鎖住疑神第九十四回 治香以臭別開土老之奇語 婚配宜歌新詠關雎之好逑第九十五回 沈瞻贖子孔方兄能全骨肉 陳淵夢妻正氣女便是神靈第九十六回 天闕山神猿饒舌 孔雀峒石女發身第九十七回 一掌破天荒死戶翻成生戶 兩眉鑽進穴毒蛇變作癡蛇第九十八回 神虎神猿種出太平珠玉 奇芝奇鹿銜來百歲春秋第九十九回 屈知縣以直報怨 楚郡主因公濟私第一百回 奸徒出首害忠臣 義士同心結死友第一百零一回 上林堡小設計 臨桂縣大交兵第一百零二回 四伏降六龍素臣神算 三胞生六宿石女奇胎第一百零三回 兩日毀十門龍燔於峒 一夜破兩城浚泣於塗第一百零四回 假班師分兵入峽 真救駕匹馬歸朝第一百零五回 鸞音為臣子監軍新時官制 雲妃代尼僧摩頂舊日恩情第一百零六回 玉洞生春小郎試藥 天羅窣暗太子驚心第一百零七回 水火無情久出炎涼之界 蛆蟲可厭不污清白之躬第一百零八回 文白大名驅惡鬼 七妃小戲惹冤魂第一百零九回 怨鬼捉姦逆藩伏法 青宮驗痣假子歸真第一百十回 真報仇指頭嚙血 假作惡鼻孔鋪紅第一百十一回 三萬雄兵不敵耰鋤荊棘 五千長線可推角股勾弦第一百十二回 五日長號生者幾幾欲死 六人同夢死者奕奕如生第一百十三回 忽顯靈文素臣真符假夢 怕上天熊飛娘死抱生人第一百十四回 滄海玉堂雙珠歸母 白衣閣老只手擎天第一百十五回  擒yan賊聖駕還朝  賜宮奴相臣歸第第一百十六回  錯裡錯安貴妃五更拚命  疑上疑文丞相一旦驕人第一百十七回 拷貴妃乾清三擋 擒居次韃靼雙降第一百十八回  陌路種成荊樹喜連今日之枝  深宮賜出夭桃誰識當第一百十九回 滅浙平倭歸一統 論功行賞失雙勞第一百二十回  執傘蓋鐵面甘心  宴府第金蟬脫殼第一百二十一回  五子說策請五湖  六女按名歸六院第一百二十二回  姊妹重逢驚智囊之遠慮  主奴敘舊感鎮國之深恩第一百二十三回  兩抄落卷小狀元再佔鰲頭  一語驚天大駙馬獨蟠第一百二十四回  癡丫鬟辭婚投水  聖天子減膳求言第一百二十五回 素臣無外兩釋疑城 紅豆天淵雙生貴子第一百二十六回 五星聚井五星聚奎 三索得男三索得女第一百二十七回 未鸞吹辭夫就婿 文按院借賊驚人第一百二十八回 九歲孩童呈絕技 八齡女子害相思第一百二十九回 安富陳榮謀按院 善財龍女戲觀音第一百三十回 獨桌待孫行激勸 一心憂旱起迍邅第一百三十一回 八片香肱脾神大醒 三尺瑞雪心結齊開第一百三十二回 素父忽逃羅剎國 麟兒獨上狀元台第一百三十三回 奚天使死成歡喜佛 木倭奴生作淨光王第一百三十四回 泰運將開囊括扶桑日本 疑胎乍脫血凝鐵丐銀兒第一百三十五回 七年病退三年艾 一世盲開萬世明第一百三十六回 舌戰中朝除二氏 風聞西域動諸番第一百三十七回 古佛今佛兩窟俱空 君囿臣囿四靈威集第一百三十八回 九子奪魁會元復歸門婿 百丁介壽男女尚軼外孫第一百三十九回 四靈護賢母榮歸 百詩頌聖君盛治第一百四十回 哭覃吉素臣發病 看余詩末子封侯第一百四十一回 素父思親成疾教子孫絕欲三年 聖君盡孝垂危聞冰淵第一百四十三回 百世推恩侯伯子男遞衍 干秋異數君臣後妾同筵第一百四十四回 二老來歸君臣同樂 雙翎未展母后俱驚第一百四十五回 毗羅袈裟見者驚為怪物 荷包珠帕拾即獻入官司第一百四十六回 戲文一百出將生平事逐件重題 男女五十雙把座中人第一百四十七回 五百道賜符三男同降 七十國獻壽六寶齊歸第一百四十八回 番公主入門生子 文翰林跨海尋妻第一百四十九回 九萬里外塑生詞 百壽堂前開總宴第一百五十回 三居次愛戲拜翁姑 兩孿生劈面驚新婦第一百五十一回 兩間房素臣辟鬼 百壽令文甲驚人第一百五十二回 毀先賢豪客揮拳 開後局小兒言志第一百五十三回 處士妹配合處士孫 神女風圓成神女夢第一百五十四回 洩真機六世同夢 絕邪念萬載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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