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微草堂筆記》卷九 如是我聞三(3):一日,其同鄉為外吏者,有所饋贈,某公自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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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微草堂筆記》卷九 如是我聞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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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如是我聞三(3)

同年項君廷模言,昔嘗館翰林某公家,相見輒講學。

一日,其同鄉為外吏者,有所饋贈,某公自陳平生儉素,雅不需此。

見其崖岸高峻,遂逡巡攜歸。

某公送賓之後,徘徊廳事前,悵悵惘惘,若有所失,如是者數刻。

家人請進內午餐,大遭詬怒,忽聞有數人吃吃竊笑之。

視之無跡,尋之,聲在承塵上,蓋狐魁雲。

陳少廷尉耕巖,官翰林時為魅所擾,避而遷居,魅輒隨往。

多擲小帖,道其一陰一事,皆外人不及知者。

益悚懼,恆虔祀之,一日,擲帖責其待侄之薄,且曰:不厚資助,禍且至。

眾緣是竊疑其侄。

密約伺察,夜聞擊損器物聲,突出掩執,果其侄也。

耕巖天性長厚,尤篤於骨肉,但曰:爾需錢可告我,何必乃爾。

笑遣之歸寢。

由是遂安。

後吳編修樸園突遭回祿,莫知火之自來,凡再徙居而再焚。

余意亦當如耕巖事。

樸園曰:固亦疑之,然第三次遷泉州會館,適與客坐廳事中,忽烈焰赫然,自承塵下射。

是非人所能上,亦非人所能入也。

殆真魅所為矣。

程也園舍人,居曹竹虛舊宅中,一夕弗戒於火,書畫古器多遭焚燬。

中褚河南臨蘭亭一卷,乃五百金所質,方慮來贖眃販時,忽於火燼中揀得。

匣及袱並癇,而書卷無一毫之損。

表弟張桂巖,館也園家,親見之。

白香山所謂在在處處,有神物護持者耶?抑成毀各有定數,此卷不在此火劫中耶?然事則奇矣,亦將來賞鑒家一佳話也。

同年柯禺峰,官御史時,嘗借宿內城友人家,書室三楹,東一室隔以紗廚,扃不敢啟,置榻外室南牖下,睡至半夜,聞東室有聲如鴨鳴,怪而諦視。

時明月滿窗,見黑煙一道,從東室門隙出,著地而行,長可丈餘,蜿蜓如巨蟒,其首乃一女子,鬟鬟儼然。

昂而仰視,盤旋地上,作鴨鳴不止。

禺峰素有膽,拊榻叱之,徐徐卻行,仍從門隙仿而入。

天曉以告主人,主人曰:舊有此怪,或數年一出,不為害,亦無他休咎。

或曰:未買是宅前,舊主有侍姬死此室,未知其審也。

胥魁有善博者,取人財猶探物於囊,猶不持兵而劫奪也,其徒一黨一 密相羽翼,意喻色授,機械百出,猶臂指之相使,猶呼吸之相通也。

鹽豎多財者,則猶魚吞餌,猶雉遇媒耳。

如是近十年,橐金巨萬,俾其子賈於長蘆,規什一之利。

子亦狡黠,然冶蕩好漁色,有墮其術而破家者,銜之次骨。

乃乞與偕往,而一陰一導之為北裡游,舞衫歌扇,耽志忘歸,耗其貲十之九。

胥魁微有所聞,自往檢校,已不可收拾矣。

論者謂事雖人謀,亦有天道。

仇者之動此念,殆神啟其心歟?不然,何前愚而後智也。

故城刁飛萬言,其鄉有與狐女生子者,其父母怒誶之,狐女涕泣曰:舅姑見逐,義難抗拒,但子未離乳,當且攜去耳。

越兩歲余,忽抱子詣其夫曰:兒已長,今還汝,其夫遵父母戒,掉首不與語。

狐女太息,抱之去。

此狐殊有人理。

但抱去之兒,不知作何究竟?將人所生者仍為人,廬居火食,混跡閭閻歟?抑妖所生者仍為妖,幻化通靈,潛蹤墟墓歟?或雖為妖,而猶承父姓,長育子孫,在非妖非人之界歟?雖為人,而猶依母一黨一 ,往來窟穴,在亦人亦妖之間歟?惜見首不見尾,竟莫得而質之。

同年蔣心余編修言,其鄉有故家廢宅,往往見艷女靚妝,登牆外視。

武生王某,粗豪有膽,竟攜被獨宿其中,冀有所遇。

至夜半寂然,乃拊枕自語曰:人言此宅有狐女,今何往耶?窗外小聲應曰:六娘子知君今日來,避往溪頭看月矣。

問汝為誰,曰:六娘子之婢。

又問何故獨避我,曰:不知何故,但雲畏見此腹負將軍,亦不解為何語也。

王后每舉以問人曰:腹負將軍是武職幾品?莫不粲然。

後問其鄉人,曰:實有其人,亦實有其事,然竟旁皇盡夜,一無所見耳。

其語則心余所點綴也。

心余好詼諧,理或然歟。

先母張太夫人,嘗雇一張媼司爨,房山人也,居西山深處。

言其鄉有極貧棄家覓食者,素未出外,行半日則迷路。

石徑崎嶇,雲一陰一晦暗,莫知所適,姑坐枯樹下,俟天明辨南北。

忽一人自林中出,三四人隨之,並猙獰偉岸,有異常人,心知非山靈,即妖魅,度不能隱避,乃投身叩拜,泣訴所苦。

其人惻然曰:爾勿怖,不害汝也。

我是神虎,今為諸虎配食料,待虎食人,爾收其衣物,即自活矣。

因引至一處,激然長嘯,眾虎岔集,其人舉手指揮,語啁哳不可辨。

俄俱散去,惟一虎留伏叢莽間,俄有荷擔度林者,虎躍起欲搏,忽避易而退。

少頃,一婦人至,乃搏食之,撿其衣帶,得數金,取以付之,且告曰:虎不食人,惟食禽一獸 。

其食人者,人而禽一獸 者耳。

大抵人天良未泯者,其頂上必有靈光,虎見之即避;其天良澌滅者,靈光全息,與禽一獸

無異,虎乃得而食之。

頃前一男子凶暴無人理,然攘奪所得,猶恤其寡嫂孤侄,使不饑寒,以是一念,靈光煜煜如彈丸,故虎不敢食;後一婦人,棄其夫而私嫁,尤虐其前妻之子,身無完膚。

更盜後夫之金,以貽前夫之女,即懷中所攜是也。

以是諸惡,靈光消盡,虎視之非復人身,故為所啖爾。

今得遇我,亦以善事繼母,輟妻子之食以養,頂上靈光高尺許,故我得而誘之,非以爾叩拜求哀也。

勉修善業,當尚有後福。

因指示歸路,越一日夜,得至家。

張媼之父與是人為親串,故得其詳。

時家一奴一之婦,有虐使其七歲孤侄者,聞張媼言,為之少戢。

聖人以神道設教,信有以夫。

磷為鬼火。

博物誌謂戰血所成,非也。

安得處處有戰血哉。

蓋鬼者人之餘氣也。

鬼屬一陰一,而餘氣則屬一陽一。

一陽一為一陰一郁,則聚而成光。

如雨氣至一陰一,而螢火化;海氣至一陰一,而一陰一火然也。

多見於秋冬而隱春夏,秋冬氣凝,春夏氣散故也。

其或見於春夏者,非幽房廢宅,必深巖幽谷,皆一陰一氣常聚故也。

多在平原曠野,藪澤沮洳,一陽一寄於一陰一,地一陰一類,水亦一陰一類,從其本類故也。

先兄晴湖,嘗同沈豐功年丈夜行,而磷火在高樹嶺,青熒如炬,為從來所未聞。

李長吉詩曰:多年老縣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

疑亦曾睹斯異,故有斯詠。

先兄所見或木魅所為歟。

賈人持巨硯求售,色正碧而紅斑點點如血,沁試之,乃滑不受墨,背鐫長歌一首曰:祖龍奮怒鞭頑石,石上血痕胭脂赤,滄桑變幻幾度經,水舂沙蝕存盈尺,飛花點點粘落紅,芳草茸茸視嫩碧,海人漉得出銀濤,鮫客咨嗟龍女惜,雲何強遣充硯材,如以嬙施司映眐,凝脂原不任研磨,鎮肉翻成遭棄擲--客問鎮肉事,判曰:出夢溪筆談。

音難見賞古所悲,用弗量才誰之責,案頭米老玉蟾蜍,為汝傷心應淚滴。

後題康熙己未重九,餐花道人降乩,偶以頑硯請題,立揮長句,因鐫諸硯背,以記異。

款署奕癲二字,不著其姓,不知為誰。

餐花道人亦無考,其詞感慨抑鬱,不類仙語,疑亦落拓之才鬼也。

索價十金,酬以四,不肯售,後再問之,雲四川一縣令買去矣。

一奴一子紀昌,本姓魏,用黃犢子故事,從主姓。

少喜讀書,頗嫻文藝,作字亦工楷。

最有心計,平生無一事失便宜。

晚得奇疾,目不能視,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動,週身並痿痺,不知痛癢,仰置榻上,塊然如木石,惟鼻息不絕。

知其未死,按時以飲食置口中,尚能咀嚥而已。

診之乃六脈平和,毫無病狀,名醫亦無所措手,如是數年乃死。

老僧果成曰:此病身死而心生,為自古醫經所不載,其業報歟?然此一奴一亦無大惡,不過務求自利,算無遺策耳。

巧者造物之所忌,諒哉!

一奴一子李福之婦,悍戾絕倫,日忤其姑舅,面詈背詛,無所不至。

或微諷以不孝有冥謫,輒掉頭哂曰:我持觀音齋,誦觀音咒,菩薩以甚深法力消滅罪愆,閻羅王其奈我何?後嬰惡疾,楚毒萬端,猶曰:此我誦咒未漱口,焚香用灶火,故得此報,非有他也。

愚哉!

蔡太守必昌,嘗判冥事。

朱石君中丞問以佛法懺悔,有無利益。

蔡曰:尋常冤譴,佛能置訟者於善處,彼得所欲,其怨自解。

如人世之有和息也;至重業深仇,非人世所可和息者,即非佛所能懺悔,釋迦牟尼亦無如之何。

斯言平易而近理,儒者謂佛法為必無,佛者謂種種罪惡皆可消滅,蓋兩失之。

余家距海僅百里,故河間古謂之瀛州,地勢趨東,以漸而高,故海岸絕陡,潮不能出,水亦不能入,九河皆在河間,而大禹導河不直使入海,引之北行數百里,自碣石乃入。

職是故也,海中每數歲或數十歲,遙見水雲眒洞中,紅光燭天,謂之燒海。

輒有斷椽折棟,隨潮而上,人取以為薪。

越數日,必互言某匠某匠,為神召去營龍宮,然無親睹其人話鮫室貝闕之狀者。

第傳聞而已。

余謂是殆重洋巨舶,弗戒於火,水光映射,空無障翳,故千百里外皆可見。

樑柱之類,舶上皆有,亦不必定屬殿材也。

獻縣捕役某,嘗奉差捕劇盜,就縶矣。

盜婦有色,盜乞以婦侍寢而縱之逃。

某弗許,後以積蠹多贓坐斬。

行刑前二日,獄捨牆圮,壓而死。

獄吏葉某,坐不早葺,治得重杖。

先是葉某夢身立堂下,聞堂上官吏論捕役事。

官指揮曰:一善不能掩千惡,千惡亦不能掩一善,免則不可,減則可。

既而吏抱牘出,殊不相識,諦視其官亦不識,方悟所到非縣署,醒而一陰一賀捕役,謂且減死。

不知神以得保首領為減也,人計捕役生平,只此一善,而竟得免刑。

天道昭昭,何嘗不許人晚蓋哉。

吳一江一 吳林塘言,其親表有與狐女遇者,雖無疾病,而惘惘恆若神不足,父母憂之。

聞有游僧能劾治,試往祈請。

僧曰:此魅與郎君夙緣,無相害意,郎君自耽玩過度耳,然恐魅不害郎君,郎君不免自害,當善遣之。

乃夜詣其家,趺坐誦梵咒,家人遙見燭光下似繡衫女子,冉冉再拜,僧舉拂子曰:留未盡緣,作來世歡,不亦可乎?欻然而隱,自是遂絕。

林塘知其異人,因問以神仙感遇之事,僧曰:古來傳記所載,有寓言者,有托名者,有借抒恩怨者,有喜談詼詭以詫異聞者,有點綴風一流 ,以為佳話,有本無所取而寄情綺語,如詩人之擬艷詞者,大都偽者十八九,真者十一二,此一二真者,又大都皆才鬼靈狐花妖木魅,而無一神仙。

其稱神仙必詭詞,夫神正直而聰明,仙沖虛而清靜,豈有名列丹台,身依紫府,復有蕩姬佚女,參雜其間,動入桑中之會哉。

林塘歎其一精一識,為古所未聞。

說是事時,林塘未舉其名字,後以問林塘子鍾僑,鍾僑曰:見此僧時,才五六歲,當時未聞呼名字,今無可問矣。

惟記其語音,似杭州人也。

李芍亭家扶乩,其仙自稱邱長春,懸筆而書,疾於風雨,字如顛素之狂草。

客或拜求丹方,乩判曰:神仙有丹訣,無丹方。

丹方是燒煉金石之術也,參同契爐鼎鉛汞,皆是寓名,非言燒煉,方士轉相附會,遂貽害無窮。

夫金石燥烈,益以火力,亢一陽一鼓蕩,血脈僨張,故筋力似倍加強壯,而消鑠真氣,伏禍亦深。

觀藝花者,培以硫黃,則冒寒吐蕊,然盛開之後,其樹必枯。

蓋鬱熱蒸於下,則一精一華湧於上。

湧盡則立槁耳。

何必縱數年之欲,擲千金之軀乎?其人悚然而起,後芍亭以告田白巖,白巖曰:乩仙大抵皆托名,此仙能作此語,或真是邱長春歟。

吳雲巖家扶乩,其仙亦云邱長春。

一客問曰:西遊記果仙師所作,以演金丹奧旨乎?批曰:然。

又問仙師書作於元初,其中祭賽國之錦衣衛,朱紫國之司禮監,滅法國之東城兵馬司,唐太宗之太學士,翰林院中書科,皆同明制,何也?乩忽不動,再問之不復答。

知已詞窮而遁矣。

然則西遊記為明人依托,無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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