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新讀
文景之治(2)
以民為本
劉恆即位之後,分封了平定諸呂叛亂的功臣,下令大赦天下。
劉恆想廢除當時實行的家族連坐法令,就對大臣說:「法令是治理國家的準繩,是用來制止暴行,引導人們向善的工具。
如今犯罪的人已經治罪,卻還要使他們無罪的父母、妻子、兒女和兄弟因為他們而被定罪,甚至被收為奴婢。
我認為這種做法很不可取,希望你們再商定一下。」
主管官員都說:「百姓不能自治,所以制定法令來禁止他們做壞事。
無罪的親屬連坐,和犯人一起收捕判罪,就是要使人們心有牽掛,感到犯法干係重大。
這種做法由來已久,還是依原來的做法不加改變為宜。」
劉恆說:「我聽說法令公正百姓就忠厚,判罰得當百姓就心服。
再說治理百姓引導他們向善,要靠官員的努力。
如果既不能引導百姓向善,又使用不公正的法令處罰他們,這樣反倒是加害於民,會迫使他們去幹凶暴的事。
又怎麼能禁止犯罪呢?這樣的法令,我看不出它有哪些適宜之處,請你們再仔細考慮考慮。」
官員們都說:「陛下給百姓以大恩大惠,功德無量,這不是我們這些臣下所能想得到的。
我們遵從詔書,廢除拘執罪犯家屬,收為奴婢等各種連坐的法令。」
家族連坐的法令便被廢除了。
議立太子
有大臣向劉恆進言,要求早點立太子。
劉恆說:「我德薄才淺,如今我不能廣求聖賢之人把天下禪讓給他,還要預立太子,這是加重我的無德,我拿什麼向天下人交待呢?還是緩一緩吧。」
大臣又說:「預立太子,正是為了尊奉宗廟社稷,不忘天下。」
劉恆說:「楚王是我的叔父,閱歷豐富,懂得國家大體。
吳王是我的兄長,賢惠仁慈,甚一愛一美德。
淮南王是我的弟弟,能守其才德以輔佐我。
有他們,難道還不是預先做的安排嗎?諸侯王、宗室、兄弟和有功的大臣,很多都是才德兼備之人,如果推舉有德的人輔佐我,這也是國家的大幸,人民的福氣。
現在不推舉他們,卻要立太子,人們就會認為我忘掉了賢德,而只想著自己的兒子,不是為天下人著想。
我覺得這樣做很不應該。」
大臣們都堅決請求說:「古代商、周立國,太平安定都達一千多年,天下王朝沒有比它們更長久的了,就是因為採取了立太子這個辦法。
把自己的兒子作為繼承人是由來已久的事。
高帝平定天下,封建諸侯,成為本朝皇帝的太祖。
諸侯王和列侯受封各地,成為他們各自侯國的始祖。
子孫繼承,世代不絕,這是天下通行的法則,高帝設立這種制度就是為了安定人心。
現在如果拋開應當立為太子的人,卻從諸侯或宗室中另選他人,那就違背高帝的本意了。
陛下的兒子啟最大,純厚仁一愛一,請立他為太子。」
在群臣的堅持之下,劉恆這才同意立自己的兒子為太子。
休養生息
劉恆對天下施以德惠,安一撫諸侯和四方邊遠的部族,使普天之下的人民都融洽和樂,他多次下詔強調農業的重要地位,他對眾臣說:「農業是國家的根本,應當開闢皇帝親自耕種的田地,我要親自帶頭耕作,來供給宗廟祭祀用的穀物。」
他還說:「農業是天下的根本,沒有什麼比這事情更重要。
現在農民辛勤地從事農業生產卻還要繳納租稅,使得務農和經商沒有區別,本末不分,應當免除農田的租稅。」
因此農田里的租稅被免除了,農民身上的負擔減輕,種糧的積極一性一得到提高,漢朝農業得到了恢復發展。
公元前178年,天上發生日食。
劉恆感到非常惶恐,擔心有災難發生。
他對大臣說:「我聽說如果君主不賢明,施政不公平,那麼上天就顯示出災異現象,告誡他治理得不好。
天上發生日食,是上天對我的譴責。
我能夠事奉宗廟,以這微小的身一體依托於萬民和諸侯之上,天下的治與亂,責任都在我一個人。
我對下不能撫育眾生,對上又牽累了日、月、星辰的光輝,以致發生日蝕。
你們都要認真想想我的過失,懇請你們告訴我。
還要推舉賢良方正、能直言極諫的人,來補正我的疏漏。
趁此機會,官吏們要好好整頓政務,務必要減少徭役和賦稅,以利民眾。
我不能施德遠方,所以憂慮不安,怕外族侵擾邊境,因此邊疆的防務一直沒停止。
現在不但不能撤除邊塞的軍隊,還要軍隊保護我的安全,應該撤銷衛戍部隊。
太僕掌管的馬匹,只需留下夠用的就可以了,其餘的都交給驛站使用。」
從此以後,文帝更加謹慎地治理國家。
使得國家穩定,百姓安居樂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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