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新讀
寂寞的孔子(9)
接輿是楚國的一位賢者,他因為憤世嫉俗而假裝癡狂。
一天,他唱著歌經過孔子的車邊。
歌詞大意是:「鳳凰啊!鳳凰啊!你的學說和道德為什麼如此不受重視!餅去的已經不能夠挽回,未來的還可以追求。
算了吧!算了吧!現在,從政的人都很危險啊!」他的歌聲猶如天籟之音傳到了孔子的耳朵裡。
孔子聽了之後心曠神怡,趕快下車,想要與接輿進一步交談。
但是,接輿卻快步走開了。
不久,孔子從楚國返回衛國。
這一年是魯哀公六年,孔子已經六十三歲了。
周遊列國(八)
孔子曾經說過:「魯國、衛國的政治,就好比兄弟一樣。」
這時,衛出公輒的父親蒯聵沒能繼位,流亡在外,諸侯對此事屢加指責。
孔子有許多弟子在衛國做官,因此,衛出公想讓孔子來執掌政事。
子路說:「衛君等待先生前去執政,您執政以後,打算先抓什麼呢?」
孔子思考了一下說:「一定要先正名分!」子路不以為然地說:「有這樣的事情嗎?先生太迂闊了,為什麼要正名呢?」
孔子不高興地說:「魯莽啊,仲由!名分不正,說話就不順耳;說話不順耳,就辦不成事;辦不成事,禮樂就不能興盛;禮樂不興盛,刑罰就不會準確適度;刑罰不準確適度,百姓就會手足無措。
君子辦事必須符合名分,說話必須切實可行。」
第二年,冉有為季氏統帥軍隊,和齊國在郎地作戰,取得了勝利。
季康子問他說:「先生的軍事才能,是後天學來的呢,還是天生的呢?」
冉有回答說:「這是從孔子那裡學來的。」
季康子接著問他說:「依先生之見,孔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冉有回答說:「任用他必須要有正當的名分,讓他把德政傳播給百姓。
這樣做,即使與鬼神對質也沒有遺憾。
如果讓孔子像冉有我一樣去打仗,即使封給他千社,他也不會答應的。」
季康子說:「我想召他回來,可以嗎?」
冉有回答說:「如果您想要召他回來,只要不讓小人從中作梗就可以了。」
這時,衛國的權貴孔文子打算攻打太叔,向孔子詢問計策。
孔子以自己不懂軍事相推辭。
回到住所,孔子當即命令弟子們備車,準備離開了衛國。
他說:「鳥兒能夠擇木而息,但是樹木怎麼能選擇鳥呢?」
孔文子得知孔子打算離開,便堅決挽留他。
正巧這時,季康子派使者攜帶厚禮來迎請孔子,孔子就回魯國去了。
孔子周遊列國,歷經十四年才返回魯國。
治書教學
孔子回國以後,魯哀公和季康子都曾經向他咨詢過有關政治方面的事情,但是,他們最終沒有重用孔子,孔子也沒有追求功名利祿。
他在晚年的時光裡,把自己的一精一力集中在整理古籍以及教育弟子等方面。
孔子的時代,周王室衰微,禮崩樂壞,《詩》、《書》殘缺不全。
孔子便追溯夏、商、週三代的禮儀制度,刪釋《書傳》,上起唐堯、虞舜之際,下至秦穆公時期,依照順序整理、編排。
他說:「夏代的禮儀制度,我還能講述,只是夏代的後繼杞國沒有足夠的文獻來證實這些制度。
殷代的禮儀制度,我還能講述,只是殷代的後繼宋國沒有足夠的文獻來證實這些制度。
如果杞國、宋國的文獻充足,我就能以充分的證據來證實這些制度了。」
在考察了殷代對夏代禮樂制度的增減以後,孔子說:「即使是往後一百代,增減的情形也是可以預知的。
因為一個是重視文采,一個是重視質樸。
周代的禮儀制度是借鑒夏、殷兩代的禮儀制度而制定的,它是多麼的豐富多彩啊!我遵從周代的禮儀制度。」
所以,《書傳》、《禮記》是孔子編定的。
孔子對魯國的樂官太師說:「音樂的演奏規律是可以通曉的。
開始演奏的時候,五音要協調一致,接下去,節奏要和諧,聲音要清脆,連續不斷地演奏,這樣,直到整首曲子完成。」
孔子又說:「我從衛國返回魯國,然後開始考訂殘缺的詩樂,使《雅》、《頌》都能配上原有的曲調。」
古代流傳下來的詩有三千多篇,孔子把其中重複的刪掉,選取可以用於禮儀教化的,上采自殷代的始祖契、周代的始祖後稷,中段述說殷、周兩代的盛世,直到周幽王、厲王時期的政治缺失,而開頭第一篇則是敘述男一女夫婦關係和情感的詩。
所以說,《關雎》篇作為《風》的開始,《鹿鳴》篇作為《小雅》的開始,《文王》篇作為《大雅》的開始,《清廟》篇作為《頌》的開始。
對於三百零五篇詩,孔子都配樂歌唱,以求符合《韶》、《武》、《雅》、《頌》樂曲的音調。
從此,先王的禮樂制度才恢復了舊觀而得以稱述,王道完備了,孔子完成了六經的編修。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