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新讀
姜子牙的子孫們(8)
一天,威王突然召見即墨大夫,對他說:「自從您治理即墨以來,譭謗您的言論每天都有。
可是我派人到即墨視察後卻發現,田野得到了開發,百姓生活富足,官府沒有積壓的公事,齊國的東方因而得到了安定,而你卻受到了詆毀,我想這是由於您不會逢迎我的左右以求得讚揚的緣故啊!」於是威王封給他一萬戶食邑以示獎勵。
隨後威王又召見了阿城大夫,對他說:「自從你治理阿城,讚揚你的話每天都能聽到。
可是我派人到阿城視察,只見田野荒廢,百姓貧苦。
從前趙軍進攻甄城,你未能援救,衛國奪取薛陵的時候,你也不知道,你是用財物賄賂我的左右求來的讚揚吧!」威王很生氣,當天就烹殺了阿城大夫,並把左右曾經吹捧過他的人也都一起殺掉了。
威王隨即發兵往西進攻趙、魏兩國,在濁澤打敗魏軍圍困了魏惠王。
魏惠王知道這次敗局已定,為了保全一性一命而不被活捉,就請求獻出城邑來講和。
趙人也歸還了齊國的長城。
齊國上下一片震驚,人人都竭力盡忠,不敢文過飾非,齊國也因此得到大治,國力逐漸恢復壯大。
諸侯聽說以後,再也不敢小瞧齊國,有二十多年不敢對齊國用兵。
騶忌論琴
齊威王一愛一好音樂,騶忌因善於彈琴而進見齊威王,威王對他十分一寵一幸。
有一次,威王正在彈琴,騶忌突然推門而入,說:「琴彈得好極了!」威王對他的無禮感到不高興,手按寶劍說:「先生只看到我的樣子,還沒有認真觀察,怎麼能知道我彈得好呢?」
騶忌說:「大弦緩慢並且溫和,這是象徵國君;小弦高一亢明快並且清亮,象徵國相;手指勾弦用力,放開舒緩,象徵政令;發出的琴聲和諧,大小配合美妙,曲折不正之一聲而不相干擾,象徵四時:我由此能知道您彈得好啊!」威王聽到他的讚賞後怒氣稍有平息,對他說:「看樣子你很善於談論音樂啊。」
騶忌驕傲地說:「何止是談論音樂啊,治理國家和安一撫人民的道理都在琴弦之中!」威王突然又不高興,感到他這個人口氣太大,就說:「如果談論五音的調理,我相信沒有誰比得上您的。
如果是治理國家和安一撫人民,又怎麼能在琴弦之中呢?」
騶忌回答說:「彈琴迴環往復而不亂,是由於政治昌明;連貫而輕快,是由於保住將亡之國:所以說琴音調諧就能安保天下太平。
治理國家和安一撫人民,沒有比五音的道理更相像的了。」
威王聽後,茅塞頓開,對騶忌讚歎不已,並對他委以重任,讓他做了相國。
賢者對話
騶忌進見威王才三個月就接受了相印。
淳於髡見了跟他開玩笑說:「您真會說話呀!進宮才三個月就得到了國君的重用,我有些淺薄的想法,想跟你陳述一下,你意下如何啊?」
騶忌說:「您說吧,我會恭敬地接受你的教誨的。」
於是淳於髡便說:「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侍奉國君能周到無誤,你的聲名就能興盛;但如果稍有不周或失誤,聲名就要毀滅甚至搭上一性一命,你一定要小心啊。」
騶忌聽後回答說:「您的話我一定會謹記在心的。」
淳於髡接著說道:「用豬油塗抹棘木車軸,是為了使它潤一滑。
然而,如果軸孔是方形的話,車輪就無法轉動了。」
騶忌說:「我一定會小心地在國君左右侍奉的。」
淳於髡接著說:「拿膠粘用久了的弓干,是為了把它們粘合在一起,然而膠畢竟不可能把縫隙完全合起來,你該怎麼辦呢?」
騶忌回答說:「我要使自己依附於萬民。」
淳於髡又說道:「狐皮裘即使破了,也不能用黃狗皮去補呀。」
騶忌應答道:「我要小心地挑選君子,不讓小人混雜在其中。」
淳於髡最後說:「大車如果不校正,就不能正常載重;琴瑟不把弦調好,就不能使五音和諧。」
騶忌說:「我要認真地制定法律並監督一奸一猾的官吏。」
淳於髡說完就離開了。
他到門外時對他的僕人說:「騶忌這個人不簡單啊,我對他說了五條隱語,沒想到他回答我就像回聲的響應一樣,這是個難得的人才,不久他一定受封的!」過了一年,威王果然把下邳封給了騶忌,封號是成侯。
分類:史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