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八·經部十八○詩類存目二:國朝孫承澤撰。承澤有《尚書集解》,已著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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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十八·經部十八○詩類存目二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卷十八·經部十八○詩類存目二

△《詩經朱傳翼》·三十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孫承澤撰。

承澤有《尚書集解》,已著錄。

承澤初附東林,繼降闖賊,終乃入於國朝。

自知為當代所輕,故末年講學,惟假借朱子以為重。

獨此編說《詩》則以《小序》、《集傳》並列,而又雜引諸說之異同。

窺其大意,似以《集傳》為未愜,而又不肯訟言,故顢頇模稜,不置論斷;紛紜糅亂,究莫名其指歸。

首鼠兩端,斯之謂矣。

△《詩說簡正錄》·十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提橋撰。

橋字景如,號澹如居士,河間人。

前明天啟壬戌進士,入國朝官至刑部侍郎。

是編以《詩經大全》諸書卷帙浩博,難以披尋,因采擇諸說,輯為一編,名曰《簡正錄》,言其說簡而義正也。

每篇首列《經》文,次摘采諸家之說,融會訓釋,又次附以己見。

皆以通俗之語講解文義,蓋取便於初學而已。

△《詩問》·一卷(浙江朱彝尊家曝書亭藏本)

國朝吳肅公撰。

肅公字雨若,號街南,宣城人。

是書大旨攻朱子《詩集傳》,然亦不甚從《小序》,往往皆臆揣武斷之說。

其中引《世歷紀》一條證《出車》為文王詩,又引《竹書紀年》一條證《菀柳》為諸侯盟太室詩,皆牽引雜說,不足據以解《經》也。

△《詩經傳說取裁》·十二卷(兩淮馬裕家藏本)

國朝張能鱗撰。

能鱗字西山,順天人。

順治丁亥進士,官至四川按察司副使。

其書以豐坊偽《詩傳》為主,而旁采申培《詩說》及《詩六帖》以發明之。

宗旨先謬,其餘亦不足深詰矣。

△《毛詩日箋》·六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秦松齡撰。

松齡字留仙,號對巖,無錫人。

順治乙未進士,改庶吉士。

以江南奏銷案罷歸。

康熙己未舉博學鴻儒,官至左春坊左諭德。

是編以《紫陽集傳》宗《孟子》「以意逆志」之旨,多不依《小序》,因取歐、蘇、王、呂、程、李、輔、嚴諸家,以及明郝敬、何楷、近時顧炎武之言,互相參核,而以己意斷之。

不專主《小序》,亦不專主《集傳》。

凡有疑義,乃為疏解,亦不盡解全詩,故曰《日箋》。

王士禎《居易錄》云:「秦宮諭所輯《毛詩日箋》,所論與余夙昔之見頗同。

其所採取亦甚簡當。」

然大旨多以意揣之,不盡有所考證也。

△《詩經疏略》·八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沐撰。

沐有《周易疏略》,已著錄。

其說以《小序》為主而亦時有異同。

大抵調停前人之說,而參以臆斷。

如「平王之孫,齊侯之子」,既不用舊說,又不用《春秋》王姬之說;乃訓平為等,謂唐棣本不同於桃李;而華如桃李。

王之孫本不齊於侯之子,今觀其車服則等王之孫,以齊於侯之子。

以附會《序》中「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之說。

於《經》義殊為乖剌,亦何取乎宗《小序》也?

△《詩經比興全義》·一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鍾毅撰。

鍾毅字遠生,華亭人。

順治中松江府學歲貢生。

是書據朱子《詩傳》,發明比興之義,每詩各標篇名,而推求托物抒懷之意。

前有《大意》一篇,篇末有云「《關雎》之為求賢,《菁莪》、《或樸》之為養士,此等義非不佳。

然與《集注》全異,功令所格,不敢濫收」云云,蓋專為科舉作也。

△《詩經惜陰錄》·二十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徐世沐撰。

世沐有《周易惜陰錄》,已著錄。

是書前有《自記》,又有《小引》,謂曾請正於李光地、陸隴其。

每卷皆記其起草繕真之年月,蓋亦苦志著述者。

然循文衍說,於《詩》教未得其要領也。

△《白鷺洲主客說詩》·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

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

初,施閏章為江西參議,延湖廣楊洪才講學於吉安之白鷺洲書院,並續招奇齡往。

奇齡與洪才論《詩》不合。

及與閏章同官翰林,重錄其向時所講《毛詩》諸條,皆設為甲乙問答,故以「主客」為名。

大旨洪才主朱子淫詩之說,而奇齡則謂《鄭風》無淫詩;洪才主朱子《笙詩》無詞之說,而奇齡則謂《笙詩》之詞亡。

故是書所論,惟此二事。

夫先王陳詩以觀民風,本美刺兼舉以為法戒,既他事有刺,何為獨不刺淫?必以為《鄭風》語語皆淫,固非事理;必以為《鄭風》篇篇皆不淫,亦豈事理哉?且人心之所趨向,形於詠歌,不必實有其人其事。

六朝《子夜》諸曲諸歌,唐人《香奩》諸集,豈果淫者自述其醜?亦豈果實見其男女會合,代寫其狀?不過人心佚蕩,相率摹擬形容,視為佳話,而讀者因知為衰世之音。

推之古人,諒亦如是。

此正采風之微旨,亦安得概以「淫者必不自作」一語,遂謂三百篇內無一淫詩也。

至於《笙詩》之說,未為無理,然並《儀禮》而詆為偽,抑又橫矣。

△《國風省篇》·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

皆其避讎出亡之時以意說《詩》之語,後追憶而錄之。

其初設為問答,故名《問答》。

後去其問而存其答,以其出於追憶,故以「省篇」為名。

凡二十六章,所論多與《傳》義不同。

或據他說,或自為斷制,雖間有考證,要於《詩》義未能盡合。

如以《黍離》為念亂,以《雞鳴》為讒人,皆憑臆見而失之者也。

以《式微》為黎侯夫人作,以衛武公為殺兄,皆據舊說而失之者也。

至於《十畝之間》諸篇,李恭所作《序目》,已記奇齡自悔之言矣。

△《詩蘊》·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姜兆錫撰。

兆錫有《周易本義述蘊》,已著錄。

是書一以朱子《集傳》為宗,力攻《小序》。

至以偽子貢《詩傳》、偽申培《詩說》同類而議,未免失於鑒別。

於近代諸家之說,頗取李光地《詩所》。

然惟合《集傳》者始采之,稍有異同即為所汰。

至於《木瓜》諸篇,知不能全泯舊說,則依違兩可於其間,尤不免門戶之見矣。

△《詩經集成》·三十卷(江蘇周厚育家藏本)

國朝趙燦英撰。

燦英字殿,武進人。

是書成於康熙庚午。

大旨為揣摩場屋之用,故首列朱子《集傳》,次敷衍語氣為串講,串講之後為總解,全如坊本高頭講章。

至總解之後益以近科鄉會試墨卷,則益非說經之體矣。

△《詩經詳說》(無卷數,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冉覲祖撰。

覲祖有《易經詳說》,已著錄。

是書以朱子《集傳》為主,仍采毛、鄭、孔及宋元以下諸儒之說附錄於下。

每章《小序》與《集傳》並列。

蓋欲尊《集傳》而又不能盡棄《序》說,欲從《小序》而又不敢顯悖《傳》文。

故其案語率依文講解,往往模稜。

間有自出新義者,如《鄭風·有女同車》,謂男女同車為必無之事,改為「二女同車」;改《溱洧》為夫婦偕游之作;又以《豳風·伐柯》為東人得遂室家之願,歸美周公之詞。

考之古說,皆無所依據也。

△《詩統說》·三十二卷(左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黃叔琳撰。

叔琳有《研北易抄》,已著錄。

是編雜采諸家《詩》說,分類鈔錄,所摭頗為繁富,而朱墨縱橫,塗乙未定。

蓋猶草創之本也。

前後無序、跋,亦無目錄。

以其排纂之例推之,十四卷以前皆總論詩之綱領,十五卷以後乃依《經》文次第而論之。

不列《經》文,惟集眾說,故以《統說》為名雲。

△《毛詩通義》·十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方如撰。

如有《周易通義》,已著錄。

是書但列經文,別無訓釋,各章之下必引《四書》一兩句以證之。

如《關雎》章即引「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葛覃》章即引「夫人蠶繅以為衣服」之類。

至於《牆有茨》篇無可附會,則謂宣姜所生如壽、如文公、如宋桓及許穆夫人皆有賢德,引「犛牛之子且角」句。

殆於以《經》為戲矣。

△《詩經測義》·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李鍾僑撰。

鍾僑字世,安溪人。

康熙壬辰進士,官翰林院編修,降補國子監丞。

是編不載正文,隨其所見,各為評論。

大旨以夫子未嘗刪《詩》,特據所得編之而已。

若謂三千刪為三百,則春秋時君卿大夫所賦多三百篇中所有,且其人皆在夫子之前,豈能預合聖人之意而去取之?《風》、《雅》正變之說亦難據。

《楚茨》以下《瞻洛》諸篇皆承平之作,而列之於變,「平王之孫」列在二《南》,編《詩》不必以正變為低昂,正變不必以世代為前後。

其持論類皆如此。

至如釋《關雎》首章非宮人作,乃世臣承命襄事而賦之;其次章蓋博求四國,未得其人,故憂至於反側。

釋「雖則如毀」句。

謂役於王室而歸者,其室家勞之如此。

亦多前人未有之說也。

△《詩經旁參》·二卷(江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應麟撰。

麟有《易經粹言》,已著錄。

是編於三百篇中摘篇標目,略為之說。

大抵因朱《傳》而敷衍其餘意。

△《陸堂詩學》·十二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陸奎勳撰。

奎勳有《陸堂易學》已著錄。

是編雖托名闡發朱子《集傳》,而實則務逞其博辨。

大抵自行己意。

近王柏《詩疑》;牽合古事,近何楷《詩世本古義》。

如以《節南山》之「尹氏」即《春秋·隱公三年》所稱「尹氏卒」者,「家父作誦」即《隱公八年》天王使來求車者。

此類核以時代,已無以決其必然。

其最新奇者,謂《詩》三百篇為史克所定,非孔子所刪;謂《燕燕》為衛君悼亡之作,其夫人為薛女,故曰「仲氏任只」;謂《柏舟》之「共伯」即公子;謂《君子偕老》為哀挽夫人之詩,「之子不淑」乃禮家之弔詞;謂《淇澳》兼詠康叔、武公;謂《葛》為周鄭交質之詩;謂《丘中有麻》之「子國」為鄭武公字,其子嗟當作子多,為鄭桓公字;謂《著》為刺魯莊公娶哀姜;謂《園有桃》為劉向《說苑》所載邯鄲子陽亡桃事;謂《防有鵲巢》為陳宣公殺太子禦寇事;謂《澤陂》為鄧元所作;謂《黃鳥》為共伯歸國;謂《行野》為幽王廢後;謂《何人斯》「居河之麋」為虢石父;謂《大東》「西人之子」為褒姒;謂《小明》之「共人」為二相共和;謂《鼓鍾》為穆王作,而淑人為盛姬;謂《青蠅》之「構我二人」為申後、宜臼;謂《敬之》、《小毖》為成王作,乃《雅》混於《頌》;謂《》為頌魯莊公;謂「泮宮」為魯惠公頌孝公:皆隨意配隸,於古無徵。

他如既指《竹書》為偽托,而《揚之水》、《鼓鍾》諸篇又援以為辭;既以鄭《譜》為妄作,而《有大之杜》諸篇又據以為證。

《家語》贗作,《孔叢》晚出,乃動輒引為確典,亦不可為訓。

雖間有辨正精核之處,而以愛奇嗜博,反掩其所長。

較毛奇齡之說經,又變本加厲者矣。

△《詩經廣大全》·二十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王夢白、陳曾同撰。

夢白字金孺,曾字衣聖,皆無錫人。

夢白謂明初《詩經大全》有裨朱《傳》,但所採群經典故,未備本末,所引諸儒論說,未有折衷,因與曾推廣之。

大略以《集傳》為主,而間存諸說。

前有韓《序》,引顧炎武言「自《五經》有《大全》而經學衰」,茲編雖為廣《大全》而作,然其采擇精詳,詮釋簡當,或有功於朱《傳》。

今考是書,雖溯源《注》、《疏》,然未能深研古義。

其訓釋名義,亦惟以蔡卞、馮復京二書為藍本,罕所考正。

宜之有微詞也。

△《復詩說》·六卷(陝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承烈撰。

承烈字復,涇陽人。

康熙己丑進士,官翰林院檢討。

是書奉朱子《詩集傳》為主,以攻擊毛、鄭。

其菲薄漢儒無所不至,惟淫詩數篇稍與朱子為異耳。

蓋揚輔廣諸人之餘波,而又加甚焉者也。

其中間有不從《序》亦不從《傳》者,如謂《關雎》為周公擬作之類,皆懸空無據。

至於註釋之中,附以評語,如論《周南》云:「《周南》十一篇只就文字而論,其安章、頓句、運調、煉字、設想,無一不千古傾絕。」

論「女曰雞鳴」云:「弋禽飲酒,武夫之興何其豪。

琴瑟靜好,文人之態又何其雅。」

如是之類,觸目皆是。

是又岐入鍾、譚論《詩》之門徑矣。

△《毛朱詩說》·一卷(通行本)

國朝閻若璩撰。

若璩有《古文尚書疏證》,已著錄。

是書論《小序》為不可盡信,而朱子以《詩》說《詩》為矯枉過正,皆泛論兩家得失,非章句訓詁也。

所引《尚書》、《左傳》以為《詩》之本《序》,誠為確鑿,其餘則多懸揣臆斷之詞,不類若璩他著作。

未喻其故也。

△《詩經序傳合參》(無卷數,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顧撰。

有《周易摘鈔》,已著錄。

是編為其三經解之三。

大旨從蘇轍之說,以《小序》第一句為國史之舊文,次句以下為後儒之附益,因以朱子《集傳》互核其異同,而斷以己見,故曰《合參》。

多采李光地《詩所》之說,持論頗平允。

然推究文義,以意斷制者多,未能元元本本,合眾說以斷兩家之是非也。

△《毛詩說》·二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諸錦撰。

錦字襄七,號草廬,秀水人。

雍正甲辰進士,改庶吉士。

散館外補知縣,改補教授。

乾隆丙辰召試博學鴻詞,授翰林院檢討,官至右春坊右贊善。

是篇以《小序》為主,故題曰《毛詩》。

《序》文惟存首句,用蘇轍之例。

不釋全《經》,惟有所心得則說之,用劉敞《七經小傳》例也。

首為《通論》九篇。

上卷《周南》至《曹風》,所說凡五十八篇;下卷《豳風》至《商頌》,所說凡二十七篇。

疏證旁通,時有新意,而亦不免於附會古義。

如以死、死鹿為古儷皮之禮;以「仲氏任只,其心塞淵」為陳執州吁由戴媯內援之證;以「西方之人兮」即《方言》之「凡相哀憐,湘潭之間謂之人兮」;以《木瓜》為刺衛於齊桓沒後同宋人伐齊;以《水經注》段干塚證《十畝之間》;以春秋時秦境東至於河證「所謂伊人」為思周;以僖負羈之妻證「季女斯饑」:皆有強經從我之失。

其《長髮篇》後附《說》三篇,謂孔穎達《春秋疏》以為,其說固是。

而謂穎達之誤在以《王制》、《祭統》、《郊特牲》有「春」、「夏」之文,遂誤混大祭於時,則失之誣。

考《王制》曰:「春曰勺,夏日。」

《祭統曰》:「春祭曰勺,夏祭曰。」

《郊特牲》曰:「春而秋嘗。」

《祭義》曰:「春秋嘗。」

俱據時而言,與祭略不相涉,經文最為明晰。

孔尚不能混時於時,又何至混大於時?是無故而罹之咎也。

推錦之意,不過以《王制》又有、嘗、之文,因二字相連,遂以為時亦兼,而疑孔《疏》緣此而誤。

不知《王制注》曰:「天子先而後時祭。」

蓋三時各先為祭,而後更舉、嘗、。

是時祭之,本不兼。

孔即略不曉事,何至以大混時,又混時耶?然則孔《疏》之誤,在於信《春秋》不書祭而竟廢《禮記》,不在附會《禮記》以解《春秋》也。

錦又謂:「漢儒據《春秋》書,一春一夏,因以附會《禮記》,遂有春、夏時祭之名。」

今考《昭公十五年》「二月癸酉,有事於武宮」。

則所謂一春也。

《閔公二年》「夏五月乙酉,吉於莊公。」

則所謂一夏也。

然《春秋·僖公八年》又有「秋七月,於太廟」之文,漢儒果因《春秋》書一春一夏,遂附會春、夏為時祭之名,何以秋獨不附會乎?至於三代之禮,制同名異者多,如夏世室、殷重屋、周明堂,周弁、殷、夏收之類,不一而足。

今錦必斥春、夏、秋嘗、冬、夏殷之制為非,持論殊偏。

若謂鄭玄以三年一、五年一為據《春秋》非禮之制,則又聚訟之緒餘,無庸辨矣。

△《學詩闕疑》·二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劉青芝撰。

青芝字芳草,襄陽人。

雍正丁未進士,改庶吉士,未散館卒。

是編皆引舊說以駁朱子《詩集傳》。

從毛《傳》、鄭《箋》者十之三四,從蘇轍《穎濱詩傳》者十之六七,其偶涉他家者不過數條耳。

《詩序》之見廢,始於鄭樵,而成於朱子。

諸儒之論,自宋代即有異同。

青芝是編,大抵前人所已辨。

其中自為說者,往往推求於字句之間。

如《行露》以為實未成訟,不過設言以拒之,此泥《經》文二「雖」字也。

然於《經》文二「何以」字義又不協矣。

△《詩貫》·十八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張敘撰。

敘有《易貫》,已著錄。

是書首載《詩說》一卷、《詩本旨》一卷、《詩音表》二卷。

後案《經》文次序為之註釋,凡十四卷,頗多與朱子異同。

如以《關雎》為后妃求賢之詩,義本《小序》,而遂謂此篇並下二篇皆后妃自作。

又以《篇》為美伯禽而非頌僖公,引《書經·費誓》「竊馬牛有常刑」之語,謂出師時丁寧馬牛如此,則平日之留心牧事可知。

夫伯禽固勤牧事,又何以知僖公之獨不然乎?其說皆不免於牽合。

且各章訓釋已詳《經》文之下,而又仿《小序》之體別為《本旨》一卷冠之於前,於體例亦傷繁贅也。

△《毛詩訂韻》·五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謝起龍撰。

起龍字天愚,餘姚人。

是書成於雍正癸丑。

其《自序》詆吳或《韻補》之謬,而發明陸德明「古人韻緩不煩改字」之說,持論最確。

乃核其所注,則仍謂古音之外有所謂葉韻,但以音屬讀,取其順吻而止,絕不究音韻之本原與古人之舊法。

則與吳或之書均為臆定,未可同浴而譏裸裎也。

觀其於《漢廣》末章云「蔞有閭、樓二音,駒亦有居、鉤二音,只從《傳》讀閭讀居可也。

如《桃夭》首章,華、家古讀敷、姑,今入麻韻,不妨依今韻讀之。

韻者使之葉於音而適於口也。

葉且適於吟詠矣,何必斤斤古之是泥」云云,是於此事茫然未解,殆無從與之詰難矣。

△《詩義記講》·四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夏宗瀾撰。

宗瀾有《周易札記》,已著錄。

是編卷首標題「江陰楊名時講授」。

然觀名時之《序》,則名時以李光地《詩所》授宗瀾,宗瀾讀而自記所見,非名時書也。

《鄭風》之首有名時批二段,其不出名時審矣。

△《詩經提要錄》·三十一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徐鐸撰。

鐸有《易經提要錄》,已著錄。

是書以朱子《集傳》為宗,而亦參取《小序》。

大旨多本李光地《詩所》、楊名時《詩經札記》二書。

蓋鐸為名時之門人,名時則光地之門人也。

△《豐川詩說》·二十卷(陝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心敬撰。

心敬有《豐川易說》,已著錄。

是編大旨謂自宋至今,毛氏之《傳》廢於朱《傳》之盛行。

郝敬云:「《序》近古而朱在後,不合以後說而反廢前說。

固為得之。

然使後說而合《經》,安在不可捨前而遵後?且齊、魯、韓三家盡在《毛詩》之前,而皆以毛《傳》盡廢,安在後之更合者不可獨行?又將謂毛《序》必承傳有自,不可改。

不思三家之《傳》亦必承傳有自,而一廢盡廢,何也?」

其持論頗近和平。

故其書從毛《傳》及郝敬解者居其大半。

然自二家以外,諸儒之書無一字引及,則亦抱殘守匱之學耳。

其每節必效鄉塾講章敷衍語氣,尤可以無庸也。

△《詩經拾遺》·十三卷(安徽巡撫采進本)

國朝葉酉撰。

酉字書山,桐城人。

乾隆己未進士。

官至左春坊左庶子,降補翰林院編修。

是書專以《詩》之次第立說,分《正編》、《附編》、《餘編》,不取《小序》,並不取《左傳》。

以季札觀樂所列諸國不足信,而斷以「左氏失之誣」一語。

以《木瓜》美齊桓為穿鑿悖謬,而斷以「五尺童子羞稱五霸」一語。

又以《雅》、《頌》分什為毛、鄭之可笑,而分合其數篇,別為編次。

蓋漢以來相傳之古《經》,自酉而一變其例矣。

△《風雅遺音》·四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史榮撰。

榮自號雪汀道人,鄞縣人。

其書據朱子孫鑒所作《詩傳補遺後序》,定朱子《集傳》原本有音未備,其音多後人所妄加。

因以《集傳》與音互相考證,得其矛盾之處,條分縷析以辨之。

一曰《集傳》用舊訓義而無音,二曰《集傳》有異義而不別為之音,三曰音與《傳》義背,四曰古今未有之音,五曰聲誤,六曰韻誤,七曰音誤,八曰誤音為葉,九曰誤葉為音,十曰四聲誤讀,十一曰泛雲四聲之誤,十二曰《邶風》注與某同之誤,十三曰補音,十四曰葉音闕誤,十五曰葉音志略。

又附錄《經》文誤字、《經》文疑義、京本音切考異、《釋文》葉韻紀原、吳或《韻補》考異、《集傳》相沿之訛、俗書相沿之訛、《集傳》偶考、俗音訂誤九門,共二十四類。

其音與義背、用舊義而無音、異義而不別音三門,辨論頗為精確。

誤音、誤葉、補音及俗音訂誤四門,亦多可取。

惟未有之音與四聲誤讀二門,所言即是音誤,分目未免太繁。

至泛雲四聲及《邶風》音與某同二門,則有意吹求,未為平允。

又榮考今音頗詳,而古音則茫無所解,故葉音闕誤、葉音志略二門所言,往往大謬。

吳或《韻補》見行於世,榮自言未見其書,摭諸書所引為考異,尤為贅疣。

至於舊音舛謬之處,動輒漫罵。

一字之失,至詆為全無心肝,亦殊乖著書之體。

蓋考證頗有所長,而蕪雜亦所未免焉。

△《詩深》·二十六卷(浙江吳玉墀家藏本)

國朝許伯政撰,伯政有《易深》,已著錄。

是書用蘇轍之說,以《小序》首句為古《序》,而以其餘為續《序》。

次列《集傳》,次列《辨義》,於《集傳》多所攻難,而所立異義不能皆有根據。

△《毛詩廣義》(無卷數,編修曹錫齡家藏本)

國朝紀昭撰。

昭字懋園,獻縣人。

乾隆丁丑進士,官內閣中書舍人。

是編全載毛萇之《傳》。

其以《小序》冠各篇之首,亦從毛氏,故題曰《毛詩傳》。

及《小序》之下,雜引鄭《箋》、孔《疏》及諸儒之說以發明之。

大旨以毛《傳》與朱子《集傳》互相勘正,以己意斷其短長。

其間不盡用毛說,故名曰《廣義》雲。

△《詩經匯詁》·二十四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范芳撰。

芳字令則,如皋人。

其書大旨以朱子《集傳》為主,而衷諸常熟楊彝、太倉顧夢麟之說。

蓋彝與夢麟同輯《詩經說約》者也。

全書共一千二百五十餘番,約六十萬言。

采摭非不詳贍,而本意為科舉而設,於《經》義究鮮發明。

△《詩經正解》·三十卷(江蘇周厚育家藏本)

國朝姜文燦撰。

文燦字我英,丹陽人。

是書首為《詩經字畫辨疑》,次為《天文、輿地、服飾、禮樂、器具、車馬、兵製圖考》,次為《姓氏》、《草木》、《禽獸》、《鱗介》諸考。

大抵襲《六經圖》及《名物疏》諸書而為之。

其訓釋亦頗淺易。

──右「詩類」八十四部,九百一十三卷,內八部無卷數,皆附《存目》。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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