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全書總目提要
卷九十七·子部七○儒家類存目三
△《籐陰札記》·(無卷數,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孫承澤撰。
承澤有《尚書集解》,已著錄。
是編乃其講學之語,共一百餘條。
大抵以程、朱為宗,而深詆金姚江,亦頗涉及史事。
其論元許衡、劉因一條,謂衡不對世祖伐宋之問為是。
而以因作《渡江賦》有我有名而眾,彼無義而小,留我奉使,讎我大邦云云,過於尊元抑宋為非。
不知二人生長北方,由金入元,皆非宋之臣子。
乃於一百餘年之後,責其當尊邈不相關之趙氏,可謂紕繆之至矣。
△《學約續編》·十四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孫承澤編。
初,承澤嘗輯周、程、張、朱之言為《學約》一編。
是編又以明薛、胡居仁、羅欽順、高攀龍四家之語仿《近思錄》之例,訂為一集以續之。
前有自記稱,《學約》於二程同時不入堯夫。
考亭同時不入南軒、東萊,故茲編亦不入月川、楓山、後渠、涇野、念、涇陽、少墟諸家雲。
△《考正晚年定論》·二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孫承澤撰。
是書以王守仁所作《朱子晚年定論》不言晚年始於何年,但取偶然謙抑之詞,或隨問而答之語,及早年與人之筆錄之,特欲借朱子之言以攻朱子,不足為據。
乃取朱子《年譜》、《行狀》、《文集》、《語類》等書,詳為考正。
以宋孝宗淳熙甲午為始,朱子是時年四十有五,其後乃始與陸九淵兄弟相會。
以次逐年編輯,實無一言合於陸氏,亦無一字涉於自悔。
因逐條辨駁,輯為是編。
考晚年定論初出之時,羅洪先致書守仁,所辨何叔京、黃直卿二書,已極為明晰。
是書特申而明之,大旨固不出羅書之外。
至謂守仁立身居家,並無實學,惟事智術籠罩,乃吾道之莽、懿。
又取明世宗時請奪守仁封爵會勘疏,及不准恤典之詔以為口實,則摭拾他事以快報復之私,尤門戶之見矣。
△《明辨錄》·二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孫承澤撰。
是書取諸儒闢佛之言,匯載成帙。
上卷首載昌黎《原道》及《佛骨表》,而傅奕疏及太宗斥蕭詔轉列於後,其餘辨論陸九淵、楊簡、王守仁之說者亦備記之。
下冊則皆諸儒語錄辨駁佛氏之學者。
△《紫陽通志錄》·四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高世泰編。
世泰有《五朝三楚文獻錄》,已著錄。
是編本徽州汪知默等輯其紫陽書院講會之語,名曰《理學歸一》,寄示世泰。
適孫承澤以《學約續編》、魏裔介以《知統翼錄》先後寄至。
世泰因合刁包《潛室札記》、陳揆《省心日記》諸條並梓行之。
其曰《通志》者,蓋謂通彼此應求之志,以明為學之出於一源。
卷末自附格致講、學講各一篇,又有講畢送難之語,頗涉禪宗窠臼。
蓋猶沿明季書院之餘習也。
△《聖學入門書》·(無卷數,江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陳瑚撰。
瑚字言夏,號確,太倉人。
前明崇禎壬午舉人。
是書分大學日程、小學日程二種。
大學日程曰格致之學、誠意之學、正心之學、修身之學、齊家之學、治平之學,於八條目之中復分條目,各為疏解。
小學日程曰入孝之學、出弟之學、謹行之學、信言之學、親愛之學、文藝之學,其條目較之大學為簡。
其用功之要曰日省敬怠,日省善過,末附日程格式於後。
每日為空格,以四格記晨起、午前、午後、燈下,以二格總記敬怠,善過,又有半月總結之法。
蓋即仿袁黃《功過格》意,惟不言果報,稍異乎有為而為。
然科條密於秋荼,非萬緣俱謝,靜坐觀心,不能時時刻刻操管繕錄也。
△《學言》·三卷(山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白允謙撰。
允謙字子益,陽城人。
前明崇禎癸未進士,改庶吉士。
入國朝授秘書院檢討,官至刑部尚書。
此書皆其講學之語,上卷五十九條,下卷六十條,又續一卷,凡八十一條。
其曰無我之我是謂真我,無知之知是謂良知。
又曰聖人無內無外,仁可智也,智可仁也。
皆語涉惝,非篤實之學也。
△《此語錄》·十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胡統虞撰。
統虞字孝緒,武陵人。
前明崇禎癸未進士,入國朝官至國子監祭酒。
此書前二卷為成均語錄,乃官祭酒時與諸生講論者,附原性、或問、學規三種。
三卷至七卷為四書語錄,八卷為萬壽宮語錄,末二卷為此語錄,以別乎成均、萬壽宮也。
其學禰姚江而祖象山,專持良知之說,於朱子頗不能盡合。
如記陸子靜鵝湖講喻義一章,滿座為之揮淚。
講畢,朱晦長跪以謝曰:「熹平生學問,實實未嘗看到此處。」
其軒輊類多如此,亦可謂深於門戶之見者矣。
△《理學傳心纂要》·八卷(湖北巡撫采進本)
國朝孫奇逢撰,漆士昌補。
奇逢有《讀易大旨》,已著錄。
士昌,江陵人,奇逢之門人也。
奇逢原書,錄周子、二程子、張子、邵子、朱子、陸九淵、薛、王守仁、羅洪先、顧憲成十一人,以為直接道統之傳。
人為一篇,皆前敘其行事而後節錄其遺文,凡三卷。
又取漢董仲舒以下至明末周汝登,各略載其言行以為羽翼理學之派,凡四卷。
奇逢歿後,士昌復刪削其語錄一卷,攙列於顧憲成後,共為八卷。
奇逢行誼,不愧古人。
其講學參酌朱、陸之間,有體有用,亦有異於迂儒。
故湯斌慕其為人,至解官以從之遊。
然道統所歸,談何容易。
奇逢以顧憲成當古今第十一人,士昌又以奇逢當古今第十二人。
醇儒若董仲舒等猶不得肩隨於後,其猶東林標榜之餘風乎?
△《歲寒居答問》·二卷、《附錄》·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閣藏本)國朝孫奇逢撰。
皆自錄朋友答問之語。
奇逢之學主於明體達用。
宗旨出於姚江。
而變以篤實。
化以和平。
兼采程、朱之旨,以彌其闕失。
故其言有曰:門宗分裂,使人知反而求之事物之際,晦翁之功也;然晦翁歿而天下之實病不可不瀉。
詞章繁興,使人知反而求之心性之中,陽明之功也;然陽明歿而天下之虛病不可不補。
是其宗旨所在也。
舊本前有《附錄》一卷,為奇逢所作格物說及楊東明興學會約八條。
既曰《附錄》,不應弁首,或裝輯時誤置卷端耳。
△《潛室札記》·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刁包撰。
包有《易酌》,已著錄。
其書以平日所見隨筆札記。
王士禎《池北偶談》,嘗稱其中為蓋世豪傑易,為愜心聖賢難一條;又稱其趨吉避凶蓋言趨正避邪,若認作趨福避禍便誤一條。
然所言心性及格致誠敬,類多拾前人緒餘。
其謂讀《春秋》而不知胡傳之妙,不可以言《春秋》。
亦不出裡塾拘墟之見。
又稱吾輩第一座名山在《大學》知止一節,且謂此山又不在書本上,還只在腔子裡。
語殊虛渺,尤不免墮入姚江門徑矣。
△《張界軒集》·八卷(江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時為撰。
時為字景明,餘干人。
前明福王時貢生。
是編乃其族孫司直所刻,目列十六卷。
首序傳目錄一卷,次為學約言四卷,次讀近思錄紀言一卷,次六一寤言一卷,次喪禮去非一卷,次讀左言一卷,次語錄一卷,次詩文六卷,故總以集名。
然讀左言、語錄、詩文皆未刻,刻者皆講學之書,仍以集名,非其實也。
江右之學,大抵以陸氏為宗。
時為生胡居仁之鄉,乃獨從居仁宗朱子,故其言平正篤實者居多,然頗有主持太過者。
如曰六經載道之書,非止為治天下之書,是徒知尊崇性命,菲薄事功,而不知大人之學由格致而治平,中庸之理自中和而位育也。
又謂程子淡風輕一詩,與陰陽四時相準,四句分配四時之氣,一句亦分配四時之氣,如淡二字是春氣,風輕二字是夏氣,近午二字是秋氣,天字是冬氣,恐程子吟詩之時斷無此意,即伶倫制律,後夔典樂,周公輯頌,亦斷無此法也。
他如擬奏疏於朝,請旨定天下傳奇為六等,古今無此政體。
又擬定假名著書者視殺人之罪加一等,古今亦無此律令。
其於程朱之學,殆猶食而未化歟。
△《性圖》·一卷(江西巡撫采進本)
國朝黃采撰。
采字亮公,號復堂,南城人。
是書立為六圖,以發明心性之旨。
一曰性圖,二曰心圖,三曰情質圖,四曰氣質圖,五曰心性情氣質總圖,六曰中和圖。
附以辛未會語及再復陶企夫書,皆辨論六圖之義。
其大旨以孟子四端為說,力矯靜觀未發之失,論頗篤實。
惟以心與性分為二物,則究未為協也。
△《學案》·一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王撰。
字無量,金壇人。
是編大旨主於救姚江末流之失。
首錄四書之文,列為孔子、顏子、曾子、子思、孟子學案。
即繼以朱子《白鹿洞規》,次以程端《蒙董銖學則》,而終以朱子《敬齋箴》。
蓋因雙峰饒魯之書而為之。
其四書及《敬齋箴》,則所加也。
△《存性編》·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顏元撰。
元字渾然,號習齋,博野人。
明末,其父戍遼東,歿於關外。
元貧無立錐,百計拮据,覓其骨歸葬,故世以孝子稱之。
其學主於厲實行,濟實用,大抵源出姚江,而加以刻苦,亦介然自成一家,故往往與宋儒立同異。
是書為其《四存編》之一。
大旨謂孟子言性善,即孔子言性相近、習相遠,語異而意同。
宋儒誤解相近之義,以善為天命之性,相近為氣質之性,遂使為惡者諉於氣質,不知理即氣之理,氣即理之氣。
清濁厚薄,純駁偏全,萬有不齊,總歸一善,其惡者引蔽習染耳。
其以目為譬,則謂光明能視即目之性,其視之也則情之善,視之詳略遠近則才之強弱,皆不可謂之惡,惟有邪色引動,然後有淫視。
是所謂非才之罪,是即所謂習。
又謂性之相近如真金,輕重多寡雖不同,其為金俱相若也。
惟其有差等,故不曰同;惟其同一善,故曰近。
舉天下不一之姿,以性相近一言包括,是即性善,是即人皆可以為堯舜。
舉世人引蔽習染無窮之罪惡,以習相遠一言包之,是即非才之罪,是即非天之降才爾殊。
其說雖稍異先儒,而於孔、孟之旨會通一理,且以杜委過氣質之弊,正未可謂之立異也。
至下卷分列七圖以明氣質非惡之所以然,則推求於孔、孟所未言,使天地生人全成板法,是則可以不必耳。
△《存學編》·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顏元撰。
是書為其《四存編》之二,以辨明學術為主。
大旨謂聖賢立教所以別於異端者,以異端之學空談心性,而聖賢之學則事事徵諸實用,原無相近之處。
自儒者失其本原,亦以心性為宗,一切視為末務,其學遂於異端近,而異端亦得而雜之。
其說於程、朱、陸、王皆深有不滿。
蓋元生於國初,目擊明季諸儒崇尚心學,放誕縱恣之失,故力矯其弊,務以實用為宗。
然中多有激之談,攻駁先儒,未免已甚。
又如所稱打諢、猜拳諸語,詞氣亦叫囂粗鄙,於大雅有乖。
至謂性命非可言傳云云,其視性命亦幾類於禪家之恍惚,持論尤為有疵。
殆懲羹吹{齏}而不知其矯枉之過正歟。
△《存治編》·一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顏元撰。
是書為其《四存編》之三。
大旨欲全復井田、封建、學校、徵辟、肉刑及寓兵於農之法。
夫古法之廢久矣,王道必因時勢。
時勢既非,雖以神聖之智,藉帝王之權,亦不能強復。
強復之,必亂天下。
元所云云,殆於瞽談黑白,使行其說,又不止王安石之周禮矣。
△《存人編》·四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顏元撰。
是書為其《四存編》之四。
前二卷一名喚迷塗,皆以通俗之詞勸喻僧、尼、道士歸俗,及戒儒者談禪,愚民尊奉邪教。
三卷為明太祖《釋迦佛贊解》一篇。
太祖本禪家機鋒語,元執其字句而解之,非其本旨,且闢佛亦不必借此贊,恐反為釋子藉口。
四卷附錄束鹿張鼎彝《毀念佛堂議》,及元所撰《辟念佛堂說》、《擬更念佛堂諭》。
則元尋父骨至錦州,應鼎彝之請而作,時鼎彝為奉天府尹也。
△《教民恆言》·一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
裔介有《孝經注義》,已著錄。
是書本聖諭十六條衍為通俗之詞,反覆開闡,以訓愚蒙。
前列講約二圖,蓋其家居時所作也。
△《致知格物解》·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
是編上卷載程子、朱子格致之說,下卷列諸儒格致之說,而附以裔介所作辨二篇,一曰致知格物非物慾格,一曰致知格物非去不正以全其正。
又與孫承澤論學書一篇、或問一篇。
△《周程張朱正脈》·(無卷數,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魏裔介編。
是編首錄周子《太極圖說》,次張子《西銘》、《東銘》,次周汝登所輯《程門微旨》,次國朝孫承澤所輯《考正晚年定論》,及朱子與廖德明問答。
題曰《正脈》,以諸儒之脈在是也。
其自序謂周海門所輯《程門微旨》,王陽明所輯《朱子晚年定論》,未足發蒙啟迷。
於《微旨》取十之五,於王陽明所輯則盡刪之,而取北海考正定論云云。
然《微旨》內如覺悟便是性一條,及漢江老父雲心存誠敬固善,不若無心一條,依然王門之宗旨,則持擇猶未審也。
△《論性書》·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
是書引《書》、《易》、《孝經》、《論語》、《家語》、《左傳》、《禮記》、《中庸》、《孟子》、《孔叢子》、《子華子》、《荀卿子》、《論衡》、《老子》以及唐、宋以來諸家論性之語,而衷以己說。
末自附性說二篇。
△《約言錄》·二卷(直隸總督采進本)
國朝魏裔介撰。
是編乃順治甲午冬裔介在告時所筆記。
內篇多講學,外篇則兼及雜論。
△《續近思錄》·二十八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鄭光羲撰。
光羲字夕可,無錫人。
是編前集十四卷,采薛、胡居仁、陳獻章、高攀龍四人之說,後集十四卷,采王守仁、顧憲成、錢一本、吳桂森、華貞元及其父儀曾六人之說。
前有光羲自序云:不有朱子,孔子之道不著;不有高子,朱子之道不著。
朱子依然一孔子,高子依然一朱子。
朱子功不在孟子下,高子功不在朱子下。
然講學之家,申明聖賢之緒論以引導後學則有之矣。
動擬之於孔子,孔子豈若是易為哉?
△《朱子聖學考略》·十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朱澤雲撰。
澤雲字止泉,寶應人。
朱、陸二派,在宋已分。
洎乎明代弘治以前,則朱勝陸。
久而患朱學之拘,正德以後則朱、陸爭詬,隆慶以後則陸竟勝朱。
又久而厭陸學之放,則仍申朱而絀陸。
講學之士亦各隨風氣,以投時好。
是編詳敘朱子為學始末,以攻金姚江之說。
蓋澤雲生於國初,正像山道弊,鹿洞教興之日也。
△《廣祀典議》·一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吳肅公撰。
肅公有《讀禮問》,已著錄。
是書力辟二氏及諸淫祀,持議甚正。
然皆儒者之常談,可以無庸複述。
△《二程學案》·二卷(兩江總督采進本)
國朝黃宗羲撰。
其子百家續成之,宗羲有《易學象數論》,已著錄。
是編以二程造德各殊,因輯二程語錄及先儒議論二程者,各為一卷,百家又以已意附論各條之下。
然黃氏之學出王守仁,雖盛談伊、洛,姚江之根柢終在也。
△《讀書質疑》·二卷(安徽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炎撰。
炎有《宗譜纂要》,已著錄。
是書仿諸儒語錄隨筆札記,不出前人緒論。
或故為恍惚之語。
如雲歷家以布算論天,不是理,亦不是數。
儒者數在理中,卻布算不得,布算數之巧,非數之正。
亦殊支離也。
△《欲從錄》·十卷(安徽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炎撰。
是編之名,蓋取顏子欲從末由之意,摘錄孔子、子思、顏子、曾子、孟子、周子、二程子、張子、朱子之言,而廣引諸家以闡發之。
於孔子則取《易》系辭及《論語》,於子思則取《中庸》,於顏子則取《易》系辭一條,《論語》數條,於曾子則取《論語》、《大學》,於《孟子》則取不忍、養氣、性善諸條,於周子則取《太極圖說》、《通書》,於二程則取《遺書》,於張子則取《西銘》、《正蒙》,於朱子則取《近思錄》。
然皆寥寥數則,自謂聖賢秘奧已盡於此,似不然也。
△《臆言》·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朱顯祖撰。
顯祖有《希賢錄》,已著錄。
是編乃其札記之語。
論皆醇正,而亦患陳因。
如雲行莫大於仁,德無加於孝之類,雖聖人不易斯言矣。
然何必顯祖始能言也。
△《儒宗理要》·二十九卷(內府藏本)
國朝張能鱗編。
能鱗有《詩經傳說取裁》,已著錄。
是書取宋五子著述,分類編錄,周子二卷,張子六卷,程子六卷,朱子十五卷。
書前各有小序一首,本傳一篇,別無發明。
△《理學辨》·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庭撰。
庭字言遠,嘉興人,順治己丑進士,官至山西布政使。
是書以宋、明諸儒互有得失,因以己意訂正之。
意在掃眾說之葛,破諸家之門戶,然過於自用,往往不醇。
譚旭《謀道續錄》曰:偶過坊間,見王言遠《理學辨》,悅其名也,購得之。
時一披覽,百孔千瘡,殊不可耐。
據其所言,宋代直無完儒。
異哉!邪說之害道一至此乎?如以混沌言太極,以心知言性,以用言道,以心言理,天人看作兩股,內外判成兩截。
甚至周子無極等說,程子性即理等說,邵子道為太極等說,張子鬼神二氣良能等說,都一例譏彈,而其辟朱子也尤甚。
又謂釋氏見性成佛,與《中庸》未發之中相似。
又謂吾儒體認未發以前氣象,與禪家不思善不思惡時看本來面目相近。
又謂老子是《易》之坤道,儒者是《易》之乾道,和合三教,全無義理。
其他支離破碎,非聖叛經,並取陸、王之學者尤難縷述。
最不通者,羅整一生辟禪,深得儒學源流之正,與章楓山同蒞南ń,極為相得。
胡敬齋歿時,整年方弱冠,讀書本裡雙龍觀內,尚未知名。
渠謂楓山目以禪學,敬齋攻之尤力,竟以二公之議白沙者坐於整,真可笑也云云。
其詆訶雖未免稍過,要亦庭之好為異論有以致之也。
△《常語筆存》·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湯斌撰。
斌有《洛學編》,已著錄。
斌學術出於孫奇逢,介在朱、陸二派之間,而有體有用,號曰醇儒。
是書凡二十餘條,於存心、養性、稽古、敬身之道皆抒所心得,末有斌子溥跋。
蓋此乃斌平時常語以教子弟生徒,溥及斌門人姚岳生等所追記者。
今編入《湯子遺書》,題曰《語錄》是也。
此蓋初出別行之本耳。
△《理學要旨》·(無卷數,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耿介編。
介有《中州道學編》,已著錄。
是書輯周、程、張、朱五子之書為一帙,書首各列小傳。
其於周子錄《太極圖說》,復摘錄《通書》六章,於明道程子錄《定性書》、《識仁說》、論氣質之性及語錄;於伊川程子錄《顏子所好何學論》、《四箴》及語錄;於張子錄《西銘》及語錄;於朱子之書亦止采《仁說》一篇及語錄四十條。
△《朱子學歸》·二十三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鄭端編。
端有《政學錄》,已著錄。
是書成於康熙癸亥。
采摭朱子緒論,分類編輯,列為二十三門,門為一卷。
自序稱少讀朱子《近思錄》,而求明儒高攀龍所編《朱子節要》,數年不得。
及此書既成,復得節要一冊,取以相質,亦不至大相剌謬雲。
△《溯流史學鈔》·二十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沐撰。
沐有《周易疏略》,已著錄。
是編乃其講學之語。
首曰敦臨堂錄,其初自內黃罷歸時作。
次曰關中錄,游臨潼時作。
次曰嵩高錄,游嵩山時作。
侯重喜序,稱二錄作於避薦潛跡之時。
考沐前後兩任縣令,不知中間數年何以忽為隱士也。
次曰釣談錄,因歲歉流寓禹州作。
次曰燕邸錄,重至京師求官時作。
次曰蜀中錄,官資縣時作。
次曰天中錄,再罷官後主天中書院時作。
以上共為十八卷。
其第十九卷則論昏喪、葬祭、處女、死節、廬墓諸事,其二十卷則游梁講語也。
其曰溯流者,自序謂取水哉水哉之義。
其曰史學,則是書實非史論,沐亦自無明文。
命名之義,不可得而知矣。
△《閒道錄》·三卷(湖北巡撫采進本)
國朝熊賜履撰。
賜履有《學統》,已著錄。
是書大旨以明善為宗,以主敬為要,力辟王守仁良知之學,以申朱子之說,故名曰《閒道》。
蓋以楊、墨比守仁也。
其間辨駁儒禪之同異,頗為精核,惟詞氣之間,抑揚太過。
以朱子為兼孔子、顏子、曾子、孟子之長,而動詈象山、姚江為異類,殊少和平之意,則猶東林之餘習也。
其中如雲一個分萬個,萬個又分萬個,萬個合一個,一個又合一個。
然既已合為一個,不知所云又合之一個竟指何物。
又雲無方無方之方,無體無體之體,無外無外之外,無內無內之內,無終無終之終,無始無始之始;又雲自寂自感,自感自寂,恆寂恆感,恆感恆寂;又雲無斷無續,無出無入;皆不免故為杳冥恍惚之詞。
又雲食知味,行知步,知性知天,亦不外此。
尤不免仍涉良知之說。
其謂老氏無止無理,不曾無慾,佛氏空止空理,不曾空欲,亦不甚中其病。
至謂學不聞道,雖功彌六合,澤及兩間,止是私意,以陰抑姚江之事功,尤為主張太過,轉以心性為玄虛矣。
△《下學堂札記》·三卷(湖北巡撫采進本)
國朝熊賜履撰。
賜履既重訂所作《閒道錄》,乃舉向所札記,摘其與是錄相發明者三百三十有三條,定為此編。
前有康熙乙丑自序,末條自記成是書時年已五十矣。
大旨仍以辨難攻擊為本。
其說有曰:是陸而非朱者,不可不辨。
是朱而並是陸者,不可不為之深辨。
又曰:孟子本靜重簡默之人,今日距楊、墨,明日辟告、許,辨論,迄無寧日,時為之也。
朱子之在淳熙也,亦然。
辟五宗之狂禪,訂百家之訛舛,殫力竭精,舌敝穎禿,豈得已哉,亦時為之也。
當今日而有衛道其人者乎?孟、朱之徒也。
其自負亦不淺矣。
然引蕭企昭之言詈王守仁為賊,未免已甚。
且其中如論《易》之類,謂六十四卦也說不盡,乾坤二卦也不消。
是亦不免參雜恍惚之論矣。
△《性理譜》·五卷(湖北巡撫采進本)
國朝蕭企昭撰。
企昭字文超,漢陽人。
順治丁酉副榜貢生。
縣志稱其喜講性命之學,與熊賜履友善。
故賜履著書,嘗引其說。
所著有《客窗隨筆》一卷,《再筆》二卷,《修齋日記》一卷,《雜筆》一卷。
企昭卒後,其兄廣昭裒為一編,總名之曰《性理譜》,亦曰《蕭季子語錄》。
其書大旨在於伸程、朱而辟陸、王,與賜履《閒道錄》所見同。
△《大儒粹語》·二十八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顧棟高撰。
棟高字季任,又字未餘,吳江人。
是書摘錄周子、二程子、張子、楊時、謝良佐、呂大臨、尹享、羅從彥、李侗、胡宏、朱子、陸九淵、張…、呂祖謙、黃、蔡沈、陳淳、真德秀、許衡、薛、王守仁、陳獻章、胡居仁、顧憲成、高攀龍、劉宗週二十七家講學之語,匯為一編。
諸儒門徑各殊,棟高合而一之。
大旨援新安以合金,為調停之說者也。
△《紫陽大旨》·八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秦爽撰。
爽字開地,號定叟,錢塘人。
是編成於順治辛丑,專為王守仁《朱子晚年定論》而作。
分八門,一曰朱子初學,二曰論已發未發,三曰論涵養本源,四曰論居敬窮理,五曰論致知格物,六曰論性,七曰論心,八曰論太極。
大約以第一卷所載實為未定之論,二卷以下則真知灼見,粹然一出於正。
守仁之論,亦間附載以互證。
其何叔京書顛倒年月之類,羅欽順等所已駁者,不復糾焉。
△《會語支言》·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陸鳴撰。
鳴字石,仁和人。
嘗官河陽縣知縣,與趙士麟友善。
鳴罷官歸,會士麟巡撫浙江,延入書院講學。
因輯錄平日議論問答之語以為此編。
大要在闡明心性,而往往以習靜養生闌入二氏之說。
如謂儒家亦作禪和機鋒語,非釋氏之私,牽合殊甚。
又引沙門竺公與王坦之約,先死者當相報語,後經年,王於廟中見師來言,惟當勤修道德,以躋神明。
謂此一則,數善備焉。
亦涉語怪,不能盡衷於醇正也。
△《性理大中》·二十八卷(浙江孫仰曾家藏本)
國朝應謙撰。
謙有《周易應氏集解》,已著錄。
是書因《性理大全》而增損之。
更其篇籍,刪其繁文,補其闕略,初創稿於康熙庚寅,越六年復為訂正,至辛酉始定為今本。
故卷端有自序,又有重訂一序。
其退《太極圖說》於末卷。
蓋即呂祖謙題《近思錄》以陰陽性命之說錄於首卷,而致知力行之方反錄於後,懼學者騖於高遠意。
其凡例稱自聖學失傳以後,開闢洪荒,豈無所自,嘉言自漢、唐以來,纍纍而有。
亦平心之公論。
然既稱薛守朱學之成,王守仁間有異同矣;所敘道統,又明代止錄守仁一人,而反見黜,何也。
△《憤助編》·二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蔡方炳編。
方炳有《廣輿記》,已著錄。
其父懋德,嘗取前人格言,分條輯錄,以自砥礪。
方炳得其手稿,每攜以自隨,未及編次,而為人竊去。
至年六十餘,因采擇諸儒緒論,仿懋德原編體例,復為此書以補之。
△《體獨私鈔》·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黃百家撰。
百家字主一,餘姚人。
康熙中嘗以薦預修明史。
其父宗羲為劉宗周門人,故百家是編皆發明宗周之說。
首揭宗周慎獨宗旨,一一考辨,曰闡章。
次以專言獨者,曰明句。
又採取古聖賢能慎獨之人,曰證人。
又取先儒舊訓有合於慎獨之義者,曰證言,皆參以其父宗羲所論,而推闡以己意。
△《王劉異同》·五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黃百家撰。
是書大旨,在以劉宗周慎獨之說,補王守仁良知之罅漏。
首述二家立說之異,繼證二家之同,末采擇兩家文集中語以類次之,而終以其父宗羲所撰王、劉兩傳。
△《學術辨》·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陸隴其撰。
隴其有《古文尚書考》,已著錄。
是書凡上、中、下三篇,皆辨姚江之學。
上篇發其端,中篇實其病之所在,下篇究其弊之所極。
已載入《三魚堂集》中。
此曹溶《學海類編》摘錄別行之本也。
△《問學錄》·四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陸隴其撰。
是編大旨,主於力辟姚江之學以尊朱子。
然與王守仁辨者少,而於近代之說調停於朱、陸之間,及雖攻良知而未暢者,駁之尤力。
其中有抑揚稍過者,如高攀龍遭逢黨禍,自盡以全國體。
其臨終遺表,有君恩未報、願結來生二語。
此自老臣戀主,不已之至情,而隴其以其來生之說流於佛氏為疑,未免操之已蹙。
《朱子文集》有與鞏仲至書曰,仍更洗滌得腸胃間夙生葷血脂膏。
夙生二字與來生何異,隴其何竟不糾耶?王守仁開金之派,其末流至於決裂猖狂,誠為有弊;至其事業炳然,自不可掩。
而隴其謂守仁之道不得大行,繼守仁而行其道者,徐階也;使守仁得君,其功業亦不過如階。
似亦未足以服守仁之心。
至於朱子之學上接洙泗,誠宋以來儒者之宗。
隴其必謂讀《論語》固能興起善意,然聖言簡略,又不若《小學》、《近思錄》、《朱子行狀》尤能使人興起善意。
似亦過於主持。
蓋明之末年,學者以尊王詆朱為高,其勢幾不可遏。
隴其篤守宋儒,力與之辨,不得不甚其詞,然亦稍失和平之氣。
且隴其官靈壽時,已自摘此書要語入之《松陽抄存》中,則所未摘取者,雖不存可也。
△《信陽子卓錄》·八卷(編修勵守謙家藏本)
國朝張鵬翮撰。
鵬翮有《忠武志》,已著錄。
是書凡分七目,曰體道,曰致和,曰存省,曰修己,曰治人,曰閒道,曰博物。
俱采輯前言往行,附以己說。
名曰《卓錄》,取如有所立卓爾之義也。
△《王學質疑》·一卷、《附錄》·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烈撰。
烈有《讀易日抄》,已著錄。
是書攻擊姚江之學,凡分五篇,一辨性即理之說,一辨致知格物之說,一辨知行合一之說,一為雜論,一為總論。
其附錄則首為朱陸異同論。
次為史法質疑,通論史體。
次為讀史質疑五篇;一論明孝宗時閹宦之勢;一論李東陽之巧宦;一論《宋史》以外不當濫立道學傳,亦為王學而發;一論王守仁宜入功臣傳,而以明之亂亡全歸罪於守仁;一論萬歷時爭東宮爭梃擊諸臣之非。
當王學極濫之日,其補偏救弊,亦不為無功,然以明之亡國歸罪守仁,事隔一百餘年,較因李斯而斥荀卿,相距更遠,未免鍛煉周內。
夫明之亡,亡於門戶。
門戶始於朋黨,朋黨始於講學,講學則始於東林,東林始於楊時,其學不出王氏也。
獨以王氏為禍本,恐宗姚江者亦有詞矣。
至以守仁弘治己未登第,是年孔廟災,建陽書院亦火,為守仁所致之天變,尤屬鑿空誣蔑。
是皆持之過急,轉不足以服其心者也。
若梃擊一案,當以孫承宗事關國本不可不辨,事關宮闈不可深辨之說為正。
而烈以抗論諸臣多出王學,遂謂主瘋顛者為是。
殊不思福王奪嫡,途人皆知,即事關鄭妃,不能行法,亦不可無此窮究之論,坐罪於其羽翼,以陰折再發之逆萌。
如其默默相容,僅以瘋顛坐張差,則彼計得逞,可以坐擅天下。
即計不成,不過僅損一刺客,何憚而不重試乎?故諸臣之爭,雖明知其不可行,而於事不為無益,未可黨同伐異,顛倒天下之是非也。
陸隴其跋,於此條再三剖析,蓋亦深覺其失矣。
夫學以克制其私也。
烈所云云,於門戶之私其尚有未能克制者乎?
△《太極圖說遺議》·一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毛奇齡撰。
奇齡有《仲氏易》,已著錄。
周子《太極圖說》,本《易》有太極一語,特以無極二字,啟朱、陸之爭。
奇齡又以其圖與《參同契》合,並引唐玄宗《御制上方大洞真玄妙經序》無極二字為證。
因及於篇中陰陽、動靜、互根等語,謂皆非儒書所有,立議原不為無因。
惟是一元化為二氣,二氣分為五行,而萬物生息於其間,此理終古不易。
儒與道共此天地,則所言之天地,儒不能異於道,道亦不能異於儒。
猶之日月麗天,萬方並睹,不能謂彼教所見日月非我日月也。
苟其說不悖於理,何必定究其所從出?奇齡此論,不論所言之是非,而但於圖繪字句辨其原出於道家,所謂捨本而爭末者也。
△《教習堂條約》·一卷(編修程晉芳家藏本)
國朝徐乾學撰。
乾學有《讀禮通考》,已著錄。
此書乃其教習庶吉士時所定學規,曹溶收之《學海類編》者也。
考乾學教習庶吉士時,為康熙二十四年乙丑。
其條約雖極早出,亦當在四五月間。
溶即以是年病卒,且遠在嘉興,不應得見其條約,編入叢書。
或溶歿之後,傳鈔者又有所竄入也。
《學海類編》真偽糅雜,有謬至不可理解者,頗為讀者所詬病。
觀於此卷,則其真出溶手與否,固在疑似之間矣。
△《萬世玉衡錄》·四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蔣伊撰。
伊字謂公,常熟人。
康熙癸丑進士。
由翰林院庶吉士改陝西道監察御史,官至河南提學副使。
是編乃其初登第後恭進御覽之書也。
前有進書奏疏,其書分門編次,共六十四類,每類之中又自分法、戒二類。
所採上起唐、虞,下迄明季。
其曰《萬世玉衡》者,蓋取司馬遷《天官書》之說,以玉衡為北斗杓也。
△《儒門法語》·(無卷數,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彭定求編。
定求有《周忠介公遺事》。
已著錄。
是編凡錄宋朱子、陸九淵,明薛、吳與弼、陳獻章、王守仁、鄒守益、王敬臣、羅洪先、王畿、顧憲成、高攀龍、蔡懋德、魏校、羅倫、馮從吾、呂坤、孟化鯉、劉宗周、陳龍正、黃道週二十一家講學之語,少或一二條,多至十數條。
定求自有所見,即附識於後。
其卷首題詞有云:功殊博約,候分頓漸,自朱、陸立言始。
要之,入門異而歸墟同,無容偏舉也云云。
可以見其宗旨矣。
△《三子定論》·五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王復禮撰。
復禮有《家禮辨定》,已著錄。
王守仁作《朱子晚年定論》,顛倒年月,以就己說,久為諸儒所駁。
復禮欲申陸、王而又揣公論既明,斷斷不能攻朱子。
故噓守仁已燼之焰,仍為調停之說。
凡朱子定論一卷,陸子定論一卷,王子定論一卷,後附學辨、論斷共一卷,皆采諸家之言。
附論一卷,則復禮自為說也。
困絀之餘,仍巧為翻案之計,蓋所謂不勝不止者也。
△《正修錄》·三卷,《齊治錄》·三卷(浙江巡撫采進本)
國朝於准撰。
准字萊公,永寧人,江南總督成龍子也。
官至江蘇巡撫。
是編因成龍雜抄之稿,與蔡方炳編次增益之。
《正修錄》所採凡一百三十八家之言,不分門目。
《齊治錄》所採則分幼學養蒙、閒家善後、士子守身、縉紳居鄉、以道事君、任職居官、勸諭愚民、慎重刑獄、善俗戢奸、催科撫字、備荒救災十一門,亦雜采諸家之說,所取不拘一格。
其凡例稱成龍不從理學中立名,絕無胸中彼此異同之見。
又稱成龍不佞佛,亦不闢佛。
謂身為儒者,方憂聖賢道理挹取不盡,何暇探討宗教律觀諸書,以資辨駁。
其言明白正大,是成龍所以為成龍歟。
△《續近思錄》·十四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伯行編。
伯行有《道統錄》,已著錄。
是編因《近思錄》門目,采《朱子之語》分隸之,而各為之注。
然自宋以來,如《近思續錄》、《文公要語》、《朱子學的》、《朱子節要》、《朱子近思錄》之類,指不勝屈,幾於人著一編。
核其所載,實無大同異也。
△《學規類編》·二十七卷(江蘇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伯行撰。
是編乃康熙丁亥,伯行官福建巡撫,建峰書院,因並刊學規以示諸生。
卷首載聖祖仁皇帝訓飭士子文,而宋、元、明諸儒講學條約以次類編,並以所自作讀書日程附焉。
自二十三卷以下,題曰補編,又所以補原本未備之門目也。
△《性理正宗》·四十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張伯行撰。
伯行自序,謂《性理大全》一書,雜采天文、地誌、律歷、兵機、讖緯、術數之學,及釋家、《參同契》、縱橫家言,概有取焉。
未免失之駁而不純。
因刪其繁蕪,補其闕略,尊道統以清其源,述師傳以別其派。
爰取周、程、張、朱五子以下,及元、明諸儒之言,分類次之。
卷一論道統。
卷二、卷三總論聖賢。
自四卷至六卷則論孔子及顏淵、曾子、子思、孟子,至十哲則惟閔子、冉子、端木子、子路、子游、子夏,益以曾點,其餘聖門諸賢皆不及焉。
七卷以下為周、張、二程及程子門人。
十一卷以下論朱子、張…及朱子門人,於元則取許衡一人。
於明則取薛、胡居仁、羅欽順三人。
十四卷以下雜論性命、氣質、道德、仁義禮智等目。
二十四卷以下論為學之要。
三十五卷以後則辨其學術之詭於正者,如荀卿、揚雄、王通、蘇軾、陸九淵、陳獻章、王守仁之學,皆采先儒論辨之言,大旨在辟陸、王以尊程、朱,其所擇可謂嚴矣。
然以伯牛、冉求、宰我之賢及七十子之徒見於魯論者,自宋、明以來先儒豈無論說,而一概置之不錄。
且如讖緯、術數及釋家、參同契、縱橫家言,《性理大全》取之誠不能無駁雜之譏。
至於天文、地誌、律歷之學,即《朱子大全集》中亦未嘗不論及之。
伯行以性理、事功岐而為二,故卷中於宋儒如邵子之《皇極經世》、蔡元定《律呂新書》皆在存而不論之列,亦未免主持稍過矣。
△《廣近思錄》·十四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張伯行撰。
伯行是編採集宋張…、呂祖謙、黃,元許衡,明薛、胡居仁、羅欽順七家之遺書,以續朱子《近思錄》。
分十四門,仍如朱子原書之目。
△《濂洛關閩書》·十九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張伯行編。
取宋五子之書,粗存梗概,各為之注。
凡周子一卷,張子一卷,二程子十卷,朱子七卷。
每條皆以某子曰字冠之。
夫《正蒙》間涉汗漫,程、朱語錄浩繁,多所刊削,尚為有說,至周子《通書》言言精粹,朱子尚為全注,伯行乃剷除其大半,何耶?
△《困學錄集粹》·八卷(副都御史黃登賢家藏本)
國朝張伯行撰。
其書摹《讀書》、《居業》二錄之體。
一、二卷題曰河干公餘,三、四、五卷題曰閩署公餘,六、七、八卷題庚寅至甲辰年。
六卷以上皆述其自得之語,七卷以下頗辨陸九淵、王守仁、高攀龍、劉宗周諸人之誤。
△《理學正宗》·十五卷(河南巡撫采進本)
國朝竇克勤編。
克勤字敏修,號敬,柘城人。
康熙戊辰進士。
官翰林院檢討。
是編列宋周子、張子、二程子、楊時、胡安國、羅從彥、李侗、朱子、張…、呂祖謙、蔡沈、黃、元許衡,明薛共十五人,人各一傳,並取其語錄答問及著作之切於講學者錄之,附以己見,而於太極、《通書》釋之更詳。
大旨以朱子為宗。
李侗以上,開其緒者也;黃以下,衍其傳者也;胡安國等皆互相羽翼者也。
克勤自序又云:尚有邵康節、蔡元定二公之書,俟學者既通六經、四書而後可及。
蓋二人之學皆主於數,與主理者又小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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