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三十九 諂佞一
安祿山 成敬奇 陳少游 裴延齡 薛盈珍 畫雕 馮道明 杜宣猷 李德裕 韓全誨 蘇循 蘇楷 樂朋龜 孔謙
安祿山
玄宗命皇太子與安祿山相見,安祿不拜。
因奏曰:「臣一胡一 人,不閒國法,不知太子是何官?」
玄宗曰:「是儲君。
朕萬歲後,代朕君汝者。」
安祿曰:「臣愚,比者只知有陛下,不知有太子。」
左右令拜,安祿乃拜。
玄宗嘉其志誠,猶憐之。
(出《譚賓錄》)
唐玄宗讓皇太子與安祿山相見。
安祿山見到皇太子後不下拜參見。
問他為什麼不拜見太子?安祿山啟奏玄宗皇帝說:「我是個一胡一 人,不熟悉國法。
不知道太子是什麼官職?」
玄宗皇帝告訴他:「太子就是儲君。
侍我去逝之後,太子代替我作你的國君。」
安祿山回答說:「我這個人很愚昧,親近的人只知道有皇上您,不知道有太子。」
左右的都讓他向太子下拜,安祿山這才下拜參見太子。
玄宗皇帝嘉許安祿山心地誠懇,更加憐愛他了。
成敬奇
成敬奇有俊才,文章立而可就。
為大理正,與姚崇有姻親。
崇嘗寢疾,敬奇造宅省焉。
對崇涕泣,懷中置生雀數枚,一一持出,請崇手執而後放之。
祝云:「願令公速愈。」
崇勉強從之。
敬奇既去,崇惡其諛媚。
謂其子弟曰:「此淚從何而來。」
自茲不復接遇。
(出《大唐新語》)
成敬奇才智卓越過人,寫文章立等可取,官任大理寺正卿,跟宰相姚崇有姻親的關係。
一次,姚崇有病臥床 ,成敬奇特意到相府拜訪探問病情。
他來到姚崇臥室,面對姚崇淚流滿面,從懷中取出幾隻活雀,一一放在姚崇手中,讓他拿一會兒再放生。
並祝福說:「希望姚令早早病體痊癒!」姚崇勉強忍讓他這樣做。
待成敬奇告辭離去後,姚崇方露出來討厭他這種故作阿諛諂媚的神情,對他的子弟們說:「我真不知道他的眼淚是從哪裡流出來的?」
從此以後,姚崇再也不待見成敬奇啦。
陳少游
唐陳少游檢校職方員外郎,充回紇使。
檢校官自少游始也。
而少游為理,長於權變,時推干濟。
然厚斂財物,一交一 結權右。
尋除管桂觀察使。
時中官董秀用事,少游乃宿於裡。
候下直際,獨謁之。
從容曰:「七郎家中人數幾何,每日所費幾何?」
秀曰:「久忝近職,累重。
又屬時物騰貴,一月須千餘貫。」
少游曰:「據此所費,俸錢不能足其數。
此外常需求於人,方可取濟。
倘有輸誠供一應者,但留心庇護之,固易為力耳。
少游雖不才,請以一身獨備七郎之費用。
每歲願送錢五萬貫,今見有大半,請即收受。
余到官續送,免費心勞慮,不亦可乎!」秀既逾於所望,忻悅頗甚,因與之相厚。
少游言訖,泣曰:「南方毒癢深僻,但恐不得生還,再睹顏色。」
透遽曰:「中丞美才,不當遠官。
從容旬曰,冀竭蹇分。」
時少游已納賄於元載子仲武矣。
秀、載內外引薦。
數日,拜宣歙觀察使,改浙東觀察使,遷淮南節度使。
十餘年間,三總大藩。
徵求貨易,且無虛日,斂積財寶,累巨萬億。
視文雅清流之士,蔑如也。
初結元載,每歲饋十萬貫。
後以載漸見忌,少游亦稍疏之。
及載子伯和,貶官揚州,少游外與之深一交一 ,而一陰一使人伺其過,密以上聞。
代宗以為忠,待之益厚。
關播嘗為少游賓客,盧杞早年,與之同在僕固懷恩幙府,故驟加其官。
德宗幸奉天後,遂奪包佶財物八百萬貫。
復使參謀一溫一 述,送款於李希烈曰:「濠、舒、廬等州,已令罷壘,韜戈卷甲,佇候指揮。」
後鑾輿歸京,包佶入朝,具奏財賦事狀。
少游上表,以所取財,皆是供軍費用,今請據數卻納。
乃重征管內百姓以進。
後劉洽牧汴州,得希烈起居註:某月日,陳少游上表歸順。
少游聞之,慚愧而卒。
(出《譚賓錄》)
唐朝陳少游官任檢校員外郎,擔任出使回紇的使節。
檢校,原本是個沒有什麼具體職務的散官。
唐朝設置檢校官,是從陳少游這兒開始的。
陳少游的本性擅長權變,時人都推崇他辦事幹練有才幹。
然而他卻貪得無厭,無休止地搜刮民財,同時還攀高結一交一 權貴。
陳少游不多久又被授任管桂觀察使。
這時,宮內宦官董秀管事。
陳少游乃住宿在裡間,等候董秀在宮中值完班回來的途中,單獨拜見他。
陳少游神情從容不迫地問董秀:「七郎家有多少口人啊?每天得需要多少錢開銷日常用度啊?」
董秀說:「我忝到這個職務有好久了,又趕上物價飛漲,一個月大概得需要一千多貫錢吧。」
陳少遊說:「根據你家的這種消費,你的俸祿錢肯定是不夠用的。
除了俸祿外,大概七郎需要經常向人求助,才能過得去啊。
倘若有人願意向您獻納忠心,按時供給你一筆錢補貼你家的生活用度。
你稍為留心庇護他,原來是很容易辦到的。
我陳少游雖然沒什麼才幹,但是懇請讓我一個人全部擔當下七郎家中所需的費用。
每年我可以送給你五萬貫錢,現在我這就有一大半,請你當即收下。
餘下的,待到任所後再補送給你。
這樣,免得七郎為生活用度費心勞力,這不是很好的嗎?」
董秀看到所得到的錢,大大地超過自己想往的數目,非常歡欣喜悅。
因此,對待陳少游異常親密。
陳少遊說完這席話,又流著眼淚說:「當今朝廷任我為管桂觀察使,南方荒蠻多瘴癘之地。
此去恐怕難以活著回來,再看見七郎的顏面啦!」董秀立即說:「向中丞你這樣賦有才幹的人,不應當充任邊遠荒僻地方的官員。
你先等待十天,朝廷看你還沒有上任,也許慢慢會有所轉圜的。」
當時,陳少游已經為這件事情向宰相元載的兒子元仲武送納了賄賂。
董秀、元載,一內一外,不斷地引薦斡旋。
幾天後,改派陳少游為宣歙觀察使,旋而又改任浙東觀察史,又改任淮南節度使。
十多年間,陳少游任過三處重郡的節度使。
在這期間,他沒有一天不四處徵收錢賦,搞買賣一交一 易,聚斂積集錢財珠寶,多達萬億。
他對高尚文雅負有名望的人士,非常蔑視。
陳少游剛攀結宰相元載時,每年饋送元家十萬貫錢。
後來,元載漸漸有所顧忌,陳少游才有所疏遠。
待到元載的兒子元伯和被貶謫到揚州。
陳少游表面上與元伯和交往特別密切,暗中卻指使人搜集他的過失,密報皇上。
唐代宗以為陳少游對他忠誠,因此更加重用厚待他。
關播曾經作過陳少游的賓客,盧樞早年也跟陳一同在僕固懷思幕府為同事。
因此,都盡快地提升他的官職。
唐德宗移駕奉天後,陳少游趁機奪取包佶的家產共計八百萬貫。
同時,他又派參謀一溫一 述攜巨款去汴州聯絡叛軍李希烈,說:「濠、舒、廬等州,已經命令他們停止修築城壘,將戈矛等武器收起來,將鎧甲脫下捲起來,等待著你去指揮。」
後來,德宗鑾駕回到京城後,包佶入朝,向皇上奏告陳少游奪取他家財產一事。
陳少游進上一表,說他取走的包家財產都充作軍費用了,現在請包佶按照被抄沒時的數目再取回去。
於是,他加重徵收所轄區內百姓的賦稅,用這筆錢來抵償全家的財產。
後來,劉洽從李希烈手中收回汴州時,得到一份李希烈的起居注,上面記載著:某月日陳少游上表歸順。
陳少游聽說這件事後,羞愧成疾而死。
裴延齡
唐裴延齡累轉司農少卿,尋以本官權判度支。
自揣不通食貨之物,乃設鉤距,召度支老吏與謀,以求恩顧。
乃奏言:「天下出入錢物,新陳相因,而常不減六七千萬貫,唯在一庫。
差殊散失,莫可知之。
請於左藏庫中分置,(明抄本「置」作「貯」。
)別建欠、負、耗、債等庫。
及季庫月給,納諸色錢物。」
德宗從之。
但貴欲張名目,以惑上聽。
其實錢物更無增加,唯虛費簿書人吏。
又奏請,令京兆府兩稅青苗錢,市草百萬一團一 ,送苑中。
宰臣議:以為若市草百萬一團一 ,則一方百姓,自冬歷夏,搬運不了,又妨奪農務。
其事得止。
京西有污池卑濕處,蘆葦叢生焉,不過數畝。
延齡忽奏云:「廄馬冬月合在槽櫪秣飼,夏中即須有牧放處。
臣近尋訪得長安鹹一陽一兩縣界,有陂地百頃,請以為內廄牧馬之地。
且去京城十數里。」
德宗信之,言於宰臣。
宰臣堅執云:「恐必無此。」
及差官閱視,悉皆虛妄。
延齡既慚且怒,又因對揚。
德宗曰:「朕所居浴堂殿院一樑。
以年多故致損壞,而未能換。」
延齡曰:「宗廟事重,殿樑事輕。
陛下自有本分錢物。」
德宗驚曰:「本分錢何名也?」
曰:「此是紇義。
愚儒常才,不足與言。
陛下正合問臣,臣能知之。
准禮經云:天下賦稅,分為三分。
一分充干豆;一分充賓客,一分充君之庖廚,干豆供宗廟也。
今陛下奉宗廟,雖至嚴至豐至厚,亦不能用一分財賦也。
只如鴻臚禮賓,諸國番客,至於回紇馬價,用一分錢物,尚有贏羨甚多。
況陛下御善宮廚,皆極簡儉,所用外,以賜百官充俸料餐錢等,猶未能盡。
據此而言,庖廚之用,其數尚少,皆陛下本分也。
用修十殿,亦不合疑,何況一樑。」
上曰:「經義如此,人未曾言,頷之而已。」
後因計料造神龍寺,須用長七十尺松木。
延齡奏曰:「臣近於同州,檢得一谷,有數千株,皆長七八十尺。」
德宗曰:「人云,開元天寶中,近處求覓五六丈木,尚未易得,皆須於嵐勝州來采造。
如今何為近處便有此木?」
延齡對曰:「賢者珍寶異物,皆處處有之,但遇聖君即出。
今此木生自關輔,蓋為聖君,豈開元天寶合得有也。」
延齡既銳情於苛刻,剝下附上為功。
奏對之際,皆恣騁詭怪虛妄,他人莫敢言者,延齡言之不疑,亦人之所未嘗聞。
上頗欲知外事,故特優遇之。
(出《譚賓錄》)
唐德宗李適在位期間,連續任司農少卿的裴延齡,隨即又以司農少卿兼戶部尚書,暑理國家的財政開支。
裴延齡自度自己不懂得財政工作,於是設置調查咨詢的機構,召請來掌管過財政的退職老年官吏,幫助他出謀劃策,來求得皇上對他的信任。
這之後,他上奏德宗皇帝說:「整個國家錢物的收與支,新舊相連接,通常情況下,庫存都不少於六七千萬貫,只存放在一座庫房時,出現差錯散失,沒辦法知道。
請求允許在左藏庫中分開存放,另外設立欠、負、虧損與剩餘等庫房,以及設立季庫月給制度。
既按月發放俸祿,每到一個季度結束時,將剩餘的各種錢物儲存在季庫中。」
德宗批准了他的這些建議。
其實,這些設置都是裴延齡故意搞的名堂,想用這些來迷惑皇上,以達到他邀恩納一寵一 的目的。
實際上,這樣設置錢物一點也不能增加,只是白白耗費帳簿人力而已。
裴延齡又上奏德宗,讓京城地區用兩稅和青苗錢,來購買飼草一百萬一團一 ,送到皇家御苑中。
宰相們議論:如果買飼草一百萬一團一 ,那麼京城地區的百姓,從冬到夏都搬運不完,又妨礙佔用農業生產的時間。
這件事情得上奏皇上,制止他這樣做。
京城長安西郊有一片低窪潮濕的污泥池墉,上面叢生著蘆葦,不過幾畝地。
裴延齡忽然上奏德宗皇帝,說:「御苑馬廄裡的馬冬天應當在槽中飼養,到了夏天就應該在野外放牧。
我近日尋訪到長安、鹹一陽一兩縣一交一 界處,有一片臨水的低窪濕地,約有一百頃,請皇上批准這塊地方做為御馬放牧的地方,況且這片濕地離京城只有十幾里路。」
德宗相信了裴延齡的奏請,對宰相們說及此事。
宰相們堅持說:「恐怕沒有這麼大的牧馬地方。」
等到派出官員去察看,根本沒有這麼大的一片濕地。
宰相們當著裴延齡的面,如實回報德宗,他既羞愧又惱怒。
因為是面君對奏,又不好發作。
一天,德宗召見裴延齡說:「我的住處浴室殿院有一根屋樑,因年久失修損壞了,到現在還沒有更換。」
裴延齡回答說:「社稷宗廟事重,殿梁事輕。
皇上自有本分錢物。」
德宗驚異地問:「本分錢是什麼錢啊?」
裴延齡回答說:「這是經書上講的義理。
愚蠢的腐儒、平常的庸才,沒法跟他們講。
皇上問我正合適,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准禮經上說:普天下的賦稅,分為三份。
一份用來置辦乾肉、祭器;一份用來宴請國賓;一份用來置辦皇上御廚裡的用品。
乾肉、祭器是供宗廟祭祀的用品。
現今皇上祭奉宗廟,雖然特別莊嚴、特別豐盛、特別優厚,也用不了一分財賦啊。
至於朝賀慶典以及接待各國使臣賓客,及付給回紇的買馬錢,也只需一分財賦而已,還有很多盈餘呢。
況且,皇上的御膳、宮中的飲食,都極節儉。
這以外,賞賜給文武百官為俸祿吃飯錢等,就沒有用盡。
根據我的推算,宮中飲食用度所用的錢物還比這少。
所有剩餘下來的,都是皇上的本分錢啊!用來修建十座殿堂,也不應當懷疑。
何況一梁乎?」
德宗皇上說:「經書上的這種義理,別人沒有說過,我只好點頭稱是而已。」
後來,計算建造神龍寺的用料,必須用長七十尺的松木。
裴延齡上奏說:「我近日在同州,檢看得一座山谷,有松樹好幾千株,都長七八十尺。」
德宗說:「聽人說,開元天寶年間,在京城附近尋找長五六丈的木材,尚且不容昂找到,都須在嵐勝州採伐。
如今為什麼近處就有這麼長的松木?」
裴延齡回答說:「對於聖賢的人來說,珍寶異物,都處處有,現在聖君已經出現了。
這種長木在今天生長在京城附近,都是因為聖君已經出現了。
怎麼開元、天寶就必須有呢?」
裴延齡言詞鋒利苛刻,以盤剝下屬依附皇上為能事。
跟皇上奏對時,他完全隨意進行詭辯,說些虛妄怪異不著邊際的話,別人都不敢這樣說。
他卻一點兒也不懷疑自己說得不對,他人又不曾聽到過。
德宗皇上很想知道外界的一些事情,因此特別優待他。
薛盈珍
姚南仲為鄭滑節度使。
時監軍薛盈珍估勢,干奪軍政。
南仲不從,數為盈珍構讒於上,上頗疑之。
後盈珍遣小使程務盈,馳表奏南仲不法,讒構頗甚。
南仲裨將曹文洽,時奏事赴京師。
竊知盈珍表中語,文洽私懷怒。
遂晨夜兼道追務盈,至長樂驛,及之,與同捨宿。
中夜殺務盈。
沉盈珍表於廁中。
乃自一殺。
日旴,驛吏開門,見流血滿地。
旁得文洽二緘,一緘告盈珍罪;一緘表理南仲冤,且陳謝殺務盈。
德宗聞其事,頗駭動。
(「駭動」原作「駁異」,據明抄本改。
)南仲慮釁深,遂入朝。
初至,上曰:「盈珍擾卿甚也。」
南仲曰:「盈珍不擾臣,自隋陛下法耳。
如盈珍輩所在,雖羊杜復生,撫百姓,御三軍,必不成愷悌父母一之 政,師律善陣之制矣。」
德宗默然久之。
(出《譚賓錄》)
唐德宗在位期間,姚南仲任鄭滑節度使。
當時,在鄭滑任監軍的薛盈珍求取權勢,屢屢干預、奪取軍政大權。
姚南仲不聽從他的這種越權行為,多次被薛盈珍羅織罪名上告德宗皇帝,使得唐德宗很是懷疑姚南仲。
後來,薛盈珍得寸進尺,暗中派遣心腹小使程務盈,帶著他寫好的上奏姚南仲不法的表章,到京城上告姚南仲。
表章上寫的儘是無中生有的誣陷之詞。
當時,正趕上姚南仲的副將曹文洽進京奏報軍務要事,暗中得知薛盈珍上奏的表章中誣陷姚南仲的話。
曹文洽心中異常惱怒,於是晝夜兼程追趕程務盈,到長樂驛站終於趕上了他,與他同時住在驛站裡。
到了半夜,曹文洽起身殺死了程務盈,將薛昌珍帶給程務盈上告誣陷姚南仲的表章扔到廁所中,之後自一殺身死。
第二天早晨,驛站的負責人找開曹、程住的房間一看,只見血流滿地,兩個人都死在屋中。
曹文洽身旁放著兩封信。
一封信上寫著薛盈珍擅權、誣陷姚南仲的種種罪狀;一封信上寫著的是為姚南仲辯護伸冤,並且陳述自己殺死程務盈的經過和請求謝罪道歉。
唐德宗聽到這件事情後,很受震動,驚駭異常。
姚南仲考慮繼續在鄭滑呆下去跟薛盈珍的怨恨越結越深,於是返回京城,辭去了節度使的職務。
姚南仲剛剛回到京城後,德宗皇帝召見他說:「薛盈珍干擾你的軍政要務很厲害吧。」
姚南仲回答說:「薛盈珍一點也沒有干擾我的軍政要務。
是我自己不遵守朝廷的法紀啊。
如果皇上都用薛盈珍這樣的人,縱然是晉朝的羊祜、杜預這些名臣死而復生,在安撫百姓、統率三軍方面,也一定不能成就薛盈珍這樣的使百姓和樂安康的政績,也一定不能像薛盈珍這樣善於治軍與征戰啊。」
德宗皇帝聽了這番話,久久的沉默無語。
畫 雕
裴延齡恃恩輕躁,同列懼之,唯顧少連不避。
延齡嘗畫一雕,群鳥噪之。
以獻,德宗知眾怒,益信之。
(出《譚賓錄》)
裴延齡仗恃皇上對他的恩一寵一 與重用,加上他為人輕狂暴躁,在朝的同事們都懼怕他,盡量避免和他共事,只有顧少連一點也不迴避他。
一次,裴延齡畫一隻雕,群鳥見了後都聒噪著驚恐地飛去。
裴延齡將這幅畫進獻給德宗皇上。
德宗原先就知道朝中諸官都怨恨懼怕裴延齡,見到這幅畫雕後,更加相信了。
馮道明
雍陶,蜀人也,以進士登第。
後稍薄於親一黨一 ,其舅雲安劉敬之罷舉,歸山坡,素事篇章。
讓陶不寄書曰:山近衡一陽一雖少雁,水連巴蜀豈無魚。
陶得詩愧赧,方有孤首之思。
後為簡州牧,自比謝宣城柳吳興也。
賓至則折挫之,閽者亦怠,投贄者稀得見。
忽有馮道明下第請謁云:「與員外故舊。」
閽者以道明之言啟之,及引進,陶呵曰:「與君昧平生,何方(「方」原作「妨」,據明抄本改。
)相識?」
道明曰:「誦員外詩,仰員外德,詩集中日得見。
何乃隔平生也!」遂吟曰:「立當青草人先見,行近白蓮魚未知。」
又曰:「一江一 聲秋入寺,雨氣夜侵樓。」
又曰:「閉門客到常疑病,滿院花開不似貧。」
陶聞吟欣然,待道明如曩昔之一交一 。
君子以雍君矜持而好媚,馮子匪藝而求知,其兩違之。
(出《雲溪友議》)
雍陶,蜀郡人,在科舉中考中進士。
之後,他對親友有些冷淡、疏遠。
雍陶的舅舅,雲安的劉敬之,不參加科舉考試,回到三峽家中,平素作詩寫文章。
他為了讓雍陶不給他寫信,給雍陶寄寫一首詩,其中兩句的大意是:詩中「雁」與「魚」,暗指「鴻雁」與「魚書」,也就是「書信」。
雍陶得到舅父的這首詩後,想到自己以前對親友的冷淡,很是羞愧,這才有「狐死首立」的思鄉念友之感。
稍後,雍陶任簡州牧,將自己比作南北朝時的詩人謝胱謝宣城,柳惲柳吳興。
有賓客來拜訪則輕慢折磨人家,他家的守門人也怠慢賓客。
帶著自己的詩文或禮物請求拜見雍陶的人,很少有人受到接見或款待。
忽然有一天,有個叫馮道明的落第文人請求拜見雍陶,說:「我跟雍員外是舊相識,請給通報一下。」
守門人將這話通報給雍陶。
待到引領馮道明拜見雍陶後,雍陶大聲呵斥說:「我與你素昧平生,你在哪裡認識我的?」
馮道明回答說:「我每天都誦讀你的詩,敬仰你的德行。
我在詩集中天天和你相見,怎麼能說我們是素昧平生呢?」
說完隨口吟出雍陶的兩句詩:「立當青草人先見,行近白蓮魚未知。」
接著,又連續吟出另外幾首詩中的佳句:「一江一 聲秋入寺,雨氣夜侵樓。」
「閉門客到常疑病,滿院花開不似貧。」
雍陶聽了馮道明的吟誦後,非常高興,立即將馮道明象相一交一 多年的老朋友一樣看待。
有德尚的人認為:雍陶為人恃才傲物而又喜歡別人討好他,馮道明無才而又渴求知識。
兩個人正好相反。
杜宣猷
杜宣猷大夫自閩(「閩」原作「陶」,據《玉泉子》改)中除宣城,中官之力也。
諸道每歲進閹人,所謂「私白」者,閩為首焉。
且多任用。
以故大閹以下桑梓,多繫於閩。
時以為中官藪澤。
宣猷既至,每寒食節,輒散遣將吏,荷挈食物,祭於諸閹塚墓。
所謂灑掃者也,故時號為「敕使看墓」。
(出《玉泉子》)
杜宣猷大夫自閩中出任宣城為官,是借助期中宦官的作用啊。
唐朝時全國劃分為十道。
在十道中,每年向宮中進獻的閹人,也叫「私白」,閩進獻的最多。
而且,多數都被皇宮留用。
因此,在宮中頗有權勢的大宦官,他們的家鄉多數都在閩中。
當時人都說閩中是出宦官的地方。
杜宣猷到宣城上任後,每到清明寒食鬼節,都派出許多將士、官吏,帶著祭祀用的食品,給埋在閩中的各個宦官的墳墓設祭,即掃墓。
因為這個緣故,當時人稱杜宣猷為「皇上任命的守墓人」。
李德裕
李德裕鎮揚州,監軍使楊欽義追入,必為樞近。
而德裕致禮,皆不越尋常,欽義心銜之。
一日,中堂設宴,更無他賓。
而陳設寶器圖畫數床 ,皆殊絕。
一席祗奉,亦竭情禮。
宴罷,皆以贈之。
欽義大喜過望。
旬日,西行至汴州,有詔卻令監淮南。
欽義即至,具以前時所贈歸之。
德裕笑曰:「此無所直,奈何拒焉?」
悉卻與之。
欽義心感數倍。
後竟做樞密使,唐武宗一朝之柄,皆欽義所致也。
(出《幽閒鼓吹》)
李德裕鎮守揚州,監軍使楊欽義緊跟著也來到揚州,一定要參與軍政要務。
但是,李德裕以禮相待,一點也不超出常規,楊欽義暗暗懷恨在心。
一天,李德裕在家中正室設宴宴請楊欽義,此外沒有再請其他客人。
並在好幾張床 上擺滿了各種寶器、圖畫,都是極罕見的珍品。
整個宴席期間,李德裕始終恭恭敬敬地對待楊欽義。
宴席結束時,將幾張床 上擺著的寶物、圖畫,全都贈送給楊欽義。
楊欽義非常高興,這是他始未料到的。
過了十多天,楊欽義往西去汴州,朝廷下詔書讓他改任淮南監軍使。
楊欽義回到揚州後,將前些日子李德裕送給他的寶器書畫全都歸還給李德裕。
李德裕笑著說:「這些東西值不幾個錢,監軍使為什麼拒絕收取它們呢?」
又都歸還給楊欽義。
楊欽義心中加倍感謝李德裕。
楊欽義後來竟然官任樞密使。
唐武宗一朝的大權,都掌握在楊欽義的手中啊!
韓全誨
唐昭宗以宦官怙權,驕恣難制,常有誅剪之意。
宰相崔胤嫉忌尤甚。
上敕胤,凡有密奏,當進囊封,勿於便殿面奏。
以是宦官不能知。
韓全誨等乃訪京城美一女 數十以進,密求宮中一陰一事。
天子不之悟,胤謀漸洩。
中官以重賂甘言,請藩臣為城社,視崔胤眥(「眥」原作「皆」,據《北夢瑣言》改)裂。
時(「時」原作「肘」,據明抄本改。
)因伏臘宴聚,則相向流涕,辭旨諂諛。
會汴人寇同華知崔胤之謀,於是韓全誨引禁軍,陳兵伏,逼帝幸鳳翔。
他日崔胤與梁祖協謀,以誅閹官。
未久,禍亦及之,致族絕滅。
識者歸罪於崔胤。
先是其季父安潛常謂所親曰:「滅吾族者,必緇兒也。」
緇兒即胤小字。
河東晉王李克用聞胤所為,謂賓佐曰:「助(「助」字原缺,據《北夢瑣言》補。
)賊為虐者,其崔胤乎。
破國亡家,必在此人也。」
(出《北夢瑣言》)
唐昭宗因為宦官專權,驕橫跋扈難以駕御,常常懷有誅滅剪除他們的想法。
宰相崔胤更是忌恨這些專權的宦官。
唐昭宗讓崔胤,凡是機密的奏章,一定裝入囊袋中並且密封好,呈送給他。
一定不要在便殿面奏。
用這種方法不讓宦官們知道內中的情由。
宦官韓全誨等得知這一事情後,在京城訪求到幾十個美一女 進獻給昭宗皇上,通過這些美一女 暗中掌握皇上密謀的事情。
昭宗皇帝沒有覺察韓全誨等人的一陰一謀,使得他與宰相私下商議剪除宦官的事情漸漸洩露出來。
韓全誨等宦官,用重金與甜言蜜語賄賂在朝外的藩鎮節度使們作為自己的靠山,視宰相崔胤為眼中釘,恨不得吃了他。
當時正值伏臘祭祀聚宴,崔胤同昭宗皇上痛哭流涕,言辭諂諛。
恰巧汴人寇同華得知崔胤的謀劃,並密告給韓全誨。
於是韓全誨調動宮中禁軍,擺開陣勢,逼迫昭宗皇帝移駕鳳翔。
這之後,宰相崔胤與梁祖協密謀想誅滅宦官,不久,就招來了禍患,至使全族人被殺。
有見識的人認為:這是崔胤自己招至來的罪禍。
起初,是崔胤的叔父崔安潛曾對親屬說過:「使我們崔家獲滅族之罪的,一定是緇兒啊。」
緇兒,即是崔胤的小名。
河東晉王李克用聽到崔胤的所做所為,對賓客、幕僚們說:「幫助宦官逆賊施行虐政的人,就是他崔胤啊!國破家亡,一定都出在這個人身上。」
蘇 循
唐末,尚書蘇循諂媚苟且,梁太祖鄙之。
他日至并州,謁晉王。
時張承業方以匡復為意。
而循忽獻晉王畫敕筆一對,承業愈鄙之。
(出《唐書》,明抄本作出《北夢瑣言》)
唐朝末年,尚書蘇循為人阿諛諂媚、行事苟且,後來成為梁太祖的朱一溫一 非常鄙視他。
後來,蘇循到并州,拜見晉王李克用。
當時,張承業正以恢復大唐盛業為自己的志向。
然而,蘇循忽然進獻給晉王李克用皇上賜予的筆一對,張承業聽說這件事情後,更加鄙視他了。
蘇 楷
昭宗先謚「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
起居郎蘇楷等駁議,請改為「恭靈莊閔皇帝」,廟號襄宗。
蘇楷者,禮部尚書蘇循之子,乾寧二年應進士。
楷人才寢陋,兼無德行。
昭宗惡其濫進,率先黜落。
由是怨望,專幸邦國之災。
其父循,奸邪附會,無譽於時。
故希旨苟進。
梁祖識其險坡,滋不悅,大為敬翔、李振所鄙。
梁祖建號,詔曰:「蘇楷、高貽休、蕭聞禮,皆人才寢陋,不可塵污班行。
並停見任,放歸田里。
蘇循可令致士。」
河朔士人,目蘇楷為衣冠梟獍。
(出《北夢瑣言》)
唐昭宗最初稱為「聖穆景文孝皇帝」,廟號昭宗。
起居郎蘇楷等人反駁議就的這個稱號,請昭宗改稱為「恭靈莊閔皇帝」,廟號「襄宗」。
蘇楷,是禮部尚書蘇循的兒子,唐昭宗乾寧二年參加進士考試。
蘇楷人才醜陋,又沒有良好的品德。
唐昭宗厭惡他信口一胡一 亂進諫稱號,將他第一個免職。
由於這個原因,蘇楷對朝廷滿懷怨恨,國家一有什麼災難他就興災樂禍。
蘇楷的父親蘇循,奸惡邪險,依附權貴,在當時一點聲望威信也沒有。
因此,專靠迎合皇上的意旨來求得高位。
梁太祖朱一溫一 認識到他為人奸險邪僻,更加不喜歡他。
而且,敬翔,李振也都非常鄙視他。
朱一溫一 建國號為梁,下詔書說:「蘇楷、高貽休、蕭聞禮,都人才醜陋,不可以讓他們玷污朝臣的行列,一律免去他們現任的官職,放歸田里。
蘇循可以讓他還擔任官職。」
河黃以北的人,都將蘇楷看成衣冠禽一獸 。
樂朋龜
舊例,士子不與內官一交一 游。
十軍軍容田令孜擅回天之力。
唐僖皇播遷,行至洋源,百官未集,缺人掌誥。
樂朋龜侍郎,亦及行在。
因謁中尉,仍請中外。
由是薦之,充翰林學士。
張濬相自處士除起居郎,亦出令孜之門,皆申中外之敬。
洎車駕到蜀,朝士畢集。
一日,中尉為宰相開筵,學士洎張起居同預焉。
張公恥於對眾設拜,乃先謁中尉。
使施謝酒之敬,中尉訝之。
俄而賓至,即席坐定。
中慰白諸官曰:「某與起居,清濁異流。
曾蒙中外。
既慮玷辱,何憚改更?今日暗地謝酒,即不可。」
張公慚懼一交一 集。
自此甚為群彥所薄。
樂公舉進士,初陳啟事,謁李昭待郎,自媒云:「別於九經書史及老莊八(「八」原作「行」,據明抄本改。
)都賦外,著八百卷書。
請垂比試。」
誠有學問也,然於制誥不甚簡當。
時人或未之可也。
(出《北夢瑣言》)
依照舊時的規定,士大夫等朝官不允許跟宮中的宦官交往。
十軍觀軍容史宦官田令孜獨攬大權,並能左右皇上意旨。
黃巢軍攻陷京城長安前,田令孜勸說唐僖宗撤離京城西遷巴蜀成都。
行到洋源時,由於出走倉惶,文武百官還未趕到,皇上缺少一個代擬詔書的人。
侍郎樂朋龜當時也伴駕隨行,聽說這件事後,拜見田令孜,裡外疏通。
於是,經田令孜推薦,將他提升為翰林學士,掌管詔書。
宰相張濬,起自河間的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也是憑借田令孜才得以官為宰相的。
因此,他對宮內宦官,朝中大臣,都得時時表示敬重。
他也一同伴駕來到蜀地成都。
文武百官陸續都來到成都後,一天,身居統領護駕禁軍中尉要職的田令孜,特為宰相張濬擺設宴席,宴請百官,翰林學士樂朋龜也被邀請赴宴。
宰相張濬感到當著百官面前拜謝田令孜有失他的面臉。
於是,在開宴之前先行拜見田令孜感謝他特為自己擺設酒宴。
田令孜非常驚訝。
過了一會兒,赴宴的百官全到齊了,依次入座。
田令孜對百官們說:「我與張宰相原本是涇清、渭濁兩種不同的人。
張宰相曾經蒙受朝廷內外的賞識,才有今天。
既然考慮跟我田某人玷污聲名,為什麼又懼怕更改呢?向今天這樣私下向我表示感謝為你置辦宴席,是不可以的。」
宰相張濬聽了這席話後,又是羞愧又是恐懼。
從這之後,朝中的英才俊傑更加輕視他了。
樂明龜考中進士後,初次上表述事,拜見侍郎李昭,毛遂自薦地說:「在九經書史老莊八都賦之外,我撰寫過八百卷書,請您隨便出題比試高低。」
樂朋龜確實是很有學問的,然而在撰寫詔書上,卻不那麼文筆洗練、簡潔。
當時朝中的其他官員,有的人尚未認為他勝任這個職務啊!
孔 謙
後唐明宗即位之初,誅租廉使孔謙、歸德(「德」原作「得」,據明抄本改。
)軍節度使元行欽、一鄧一 州節度一溫一 韜、太子少保段疑、汴州曲務辛廷蔚、李繼宣等。
孔謙魏州孔目吏,莊宗圖霸,以供饋軍食。
謙有力焉,既為租庸使。
曲事嬖倖,奪宰相權。
專以取斂為意,剝削萬端,以犯眾怒伏誅。
元行欽為莊宗愛將,出入宮禁,曾無間隔。
害明宗之子從景,以是伏誅。
段凝事梁,以奸佞進身。
至節將,末年綰軍權,束手歸朝。
一溫一 韜兇惡,發掘西京陵寢。
莊宗中興,不證其罪,厚賂伶官閹人,與段凝皆賜國姓,或擁旄鉞。
明宗采眾議而誅之。
辛廷蔚開封尹王瓚之牙將也,朱友貞時,廷蔚依瓚勢曲法亂政,汴人惡之。
李繼宣汴將孟審澄之子,亡命歸莊宗,劉皇后畜為子。
時宮掖之間,穢聲流聞。
此四凶,帝在藩邸時,惡其為人,故皆誅之。
莊宗皇帝為唐雪恥,號為中興。
而一溫一 韜毀發諸帝陵寢,宜加大辟。
而賜國姓,付節旄,由是知中興之說謬矣。
(出《北夢瑣言》)
後唐明宗李亶剛剛繼承皇位時,下詔處死了租庸使孔謙、歸德軍節度使元行欽,一鄧一 州節度使一溫一 韜、太子少保段凝、汴州曲務辛廷蔚、李繼宣等六人。
孔謙,原是魏州掌管獄訟、帳目、遣發等事務的高級辦事員。
莊宗李存勖圖謀霸業時,孔謙在供給軍糧給養方面出過力,隨即授予他租庸史。
孔謙用曲意逢迎的方法獲得莊宗的一寵一 幸,奪取了宰相的權力,專心於巧取豪奪積攢錢財,想方設法盤剝百姓。
因此,觸犯了眾怒而被處死。
元行欽原來是莊宗李存勖的得力將領,曾經一度隨意出入宮中禁苑,跟莊宗沒有一點隔閡。
他是因為殺害了明宗皇帝的兒子,才被處死的。
段凝,在後梁任職期間,是以奸詐諂佞受到重用的。
在後梁末年,他掌管兵權,一仗未打,拱手歸降後唐。
一溫一 韜為人兇惡,他曾率人掘盜過西京長安的皇家陵墓。
莊宗口中說中興李唐王朝,但卻不依法治他毀壞皇陵的罪行,反而聽任他用重金賄賂樂官和太監,並且跟段凝一塊兒,都賜給他們跟皇族一個姓氏,還讓他執掌兵權。
明宗皇帝採納大家的意見才處死了他。
辛廷蔚原是開封府尹王瓚的副將。
朱友貞時,辛廷蔚依仗王瓚的勢力違法亂政,一胡一 作非為,汴州人都非常厭惡他。
李繼宣是汴州將領孟審澄的兒子,後來鋌而走險,歸降莊宗,劉皇后收養他為義子。
當時,他與劉皇后之間有許多一婬一亂的穢聞從宮裡流傳出來。
這四個兇惡的人,明宗還是藩王時就非常厭惡他們的為人。
因此,剛一登極繼位就處死了他們。
莊宗皇帝聲言要為李唐王朝雪除恥辱,中興李唐王朝。
但是一溫一 韜毀壞盜掘先皇陵墓,是罪當斬首的,卻賜予他宗室李姓,應他執掌兵權。
由此可知,莊宗志在中興李唐王朝的說法是靠不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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