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秀師言記唐崔晤、李仁鈞二人中外弟兄,崔年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

秀師言記 李行修 灌園嬰女 朱顯 侯繼圖

秀師言記

唐崔晤、李仁鈞二人中外弟兄,崔年長於李。

在建中末,偕來京師調集。

時薦福寺有僧神秀,曉一陰一陽一術,得供奉禁中。

會一日,崔李同詣秀師。

師泛敘寒一溫一 而已,更不開一語。

別揖李於門扇後曰:「九郎能惠然獨賜一宿否?小僧有情曲欲陳露左右。」

李曰:「唯唯。」

後李特赴宿約。

饌且豐潔,禮甚謹敬。

及夜半,師曰:「九郎今合選得一江一 南縣令,甚稱意。

從此後更六年,攝本府糾曹。

斯乃小僧就刑之日,監刑官人即九郎耳。

小僧是吳兒,酷好瓦棺寺後松林中一段地,最高敞處。

上元佳境,盡在其間。

死後乞九郎作宰堵坡(梵語浮圖)於此,為小師藏骸骨之所。」

李徐曰:「斯言不謬,違之如皎日。」

秀泫然流涕者良久。

又謂李曰:「為余寄謝崔家郎君,且崔只有此一政官,家事零落,飄寓一江一 徼。

崔之孤,終得九郎殊力。

九郎終為崔家女婿。

秘之秘之。」

李詰旦歸旅舍,見崔,唯說秀師雲,某說終為兄之女婿。

崔曰:「我女縱薄命死,且何能嫁與田舍老翁作婦?」

李曰:「比昭君出降單于,猶是生活。」

二人相顧大笑。

後李補南昌令,到官有能稱。

罷攝本府糾曹。

有驛遞流人至州,坐洩宮內密事者。

遲明宣詔書,宜付府笞死。

流人解衣就刑次,熟視監刑官,果李糾也。

流人即神秀也。

大呼曰:「瓦棺松林之請,子勿食言。」

秀既死,乃掩泣請告,捐俸賃扁舟,擇幹事小吏,送一屍一柩於上無縣。

買瓦棺寺松林中地,壘浮圖以葬之。

時崔令即棄世已數年矣。

崔之異母弟曄,攜孤幼來於高安。

曄落拓者,好旅遊。

惟小妻殷氏獨在(殷氏號太乘,又號九天仙也)就學秦箏於常守堅,盡傳其妙。

獲食孤女,甚有恩意。

會南昌軍伶能箏者,求丐高安,亦守堅之弟子,故殷得見之。

謂軍伶曰:「崔家小娘子,容德無比。

年已及笄,供奉與他(「他」原作「把」,據明抄本改)取家狀。

到府日,求秦晉之匹可乎?」

軍伶依其請。

至府,以家狀歷抵士人門,曾無影響。

後因謁鹽鐵李侍御(即李仁鈞也),出家狀於懷袖中,鋪張几案上。

李憫然曰:「余有妻喪,已大期矣。

侍余饑飽寒燠者,頑童老媼而已。

徒增余孤生半死之恨,蚤夜往來於心。

矧崔之孤女,實余之表侄女也。

余視之,等於女弟矣。

彼亦視余猶兄焉。

征曩秀師之言,信如符契。

納為繼室,余固崔兄之夙眷也。」

遂定婚崔氏。

(出《異聞錄》)

唐朝的崔晤和李仁鈞是表兄弟,崔晤年長於李仁鈞。

建中末年,兄弟兩個人一同來到京城等候任命新的官職。

當時薦福寺有個和尚叫神秀,精通一陰一陽一學和預測事物,所以能夠成為廷內供奉。

有一天,崔晤和李仁鈞一同來拜見神秀。

神秀只和他們說一些天氣冷暖之類的話,並不涉及人的命運。

趁崔晤不注意的時候,神秀在門後偷偷地向李仁鈞拱手說:「九郎你能找時間同我單獨談一宿話嗎?我有重要的事情同你說。」

李仁鈞說:「行,行!」後來李仁鈞特意來赴神秀的約會,神秀準備的晚餐非常豐盛整潔,對他非常尊敬。

談到半夜,神秀說:「九郎你注定能當一江一 南一帶的縣令,很對你的心。

六年以後當本府的糾曹,那時候正是小僧死刑的日期,而監刑官就是九郎。

小僧是吳兒,看好了瓦棺寺後面松樹林中的一塊地方,在最高最寬敞之處,上元縣的風景全貌都能看見。

我死後乞求九郎你將我埋在那裡,建一座塔,作為小僧的藏骨之處。

李仁鈞慢慢地說:「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一定照辦。」

神秀哭泣了好長時間,又對李仁鈞說:「你替我感謝崔晤,他只能當一任官職,他的家庭會衰敗,女兒流落寄居在親戚家裡。

崔晤留下的孤女,最終還得你來照顧,你最終會成為崔家的女婿,注意保密不要對別人說。

「李仁鈞回到旅店,見到崔晤,對他說:「神秀說我最終會成為兄長的女婿。」

崔晤說:「我的女兒縱然命薄,也不會嫁給種田的老農做媳婦的。」

李仁鈞說:「像王昭君出嫁給匈一奴一好單于,不也是一樣能夠生活的嗎!」 兩個人相視大笑。

不久,李仁鈞補缺當了南昌縣令,任職後聲望很好,過一段時間又被任命為本府糾曹。

有官差押著一名罪犯來到州府,犯的是洩漏皇宮裡秘密的大罪,朝廷的公文命令州府將罪犯用棍子打死。

罪犯在脫一衣 服受刑之前,仔細辨認監刑官,見果然是李仁鈞,而罪犯就是神秀。

神秀大喊:「瓦棺寺松林中的事,你不要食言。」

神秀死了以後,李仁鈞痛哭一場,請了假拿出自己的薪俸雇了一條小船,帶著能幹的差人,將神秀的一屍一體送到上元縣,買下了瓦棺寺後面松樹林中的那塊地方,將神秀的一屍一體葬了,並在上面壘了一座藏骨塔。

這時崔晤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崔晤的同父異母弟弟曄帶著崔晤留下的女兒來到高安。

曄窮困落拓,喜歡出門遠遊,只留小老婆殷氏在家。

殷氏曾經跟著常守堅學習 過箏的演奏技巧,盡得常守堅的真傳,對待崔晤的女兒很好。

這時有個從南昌軍隊中流落出來的演奏箏的藝人來到高安,他也是常守堅的弟子,所以殷氏把他找來見面,並對他說:「崔家的小姑娘容貌和品德都異常出色,已經長大成一人 ,你拿著履歷表和身體特徵情況等文書,等進府的時候,給這女兒找一個好人家!」藝人按照她的話,拿表格證一件 多次來訪問士大夫之門都沒有回音。

一次藝人拜見鹽鐵侍御李仁鈞,拿出表格證一件 放到茶几上。

李仁鈞愛憐憫地說:「我妻子死了很長時間了,為我燒水做飯侍候我的只是一個老太太和小書僮,增加了我後半生的孤獨淒涼,況且崔家的孤女,實際上是我的表侄女。

我對她就像對待妹妹,她對待我就像對待哥哥一樣。」

這時他認為正是證實了神秀的話。

相信神秀的話就像相信上天的命令。

於是同意娶崔女為續絃,並說,我正是崔兄的女婿呀。

於是李仁鈞便娶了崔晤的女兒作了繼室夫人。

李行修

故諫議大夫李行修娶一江一 西廉使王仲舒女。

貞懿賢淑,行修敬之如賓。

王氏有幼妹,嘗挈以自隨。

行修亦深所鞠愛,如己之同氣。

元和中,有名公與淮南節度李公鄘論親,諸族人在洛下。

時行修罷宣州從事,寓居東洛。

李家吉期有日,固請行修為儐。

是夜禮竟,行修昏然而寐。

夢己之再娶,其婦即王氏之幼妹。

行修驚覺,甚惡之。

遽命駕而歸。

入門,見王氏晨興,擁膝而泣。

行修家有舊使蒼頭,性頗凶橫,往往忤王氏意。

其時行修意王氏為蒼頭所忤,乃罵曰:「還是此老一奴一。」

欲杖之,尋究其由,家人皆曰:「老一奴一於廚中自說,五更作夢。

夢阿郎再娶王家小娘子。」

行修以符己之夢,尤惡其事,乃強喻王氏曰:「此老一奴一夢,安足信?」

無何,王氏果以疾終。

時仲舒出牧吳興,及凶問至,王公悲慟且極。

遂有書躆,意托行修續親。

行修傷悼未忘,固阻王公之請。

有秘書衛隨者,即故一江一 陵尹伯玉之子,有知人之鑒,言事屢中。

忽謂行修曰:「侍御何懷亡夫人之深乎?如侍御要見夫人,奚不問稠桑王老。」

後二三年,王公屢諷行修,托以小女,行修堅不納。

及行修除東台御史,是歲,汴人李介逐其帥,詔征徐泗兵討之。

道路使者星馳,又大掠馬。

行修緩轡出關,程次稠桑驛。

已聞敕使數人先至,遂取稠桑店宿。

至是日迨曛暝,往逆旅間,有老人自東而過。

店之南北,爭牽衣請駐。

行修訊其由,店人曰:「王老善錄命書,為鄉里所敬。」

行修忽悟衛秘書之言,密令召之,遂說所懷之事。

老人曰:「十一郎欲見亡夫人,今夜可也。」

乃引行修,使去左右。

屣屨,由一徑入土山中。

又陡一坡,近數仞,坡側隱隱若見叢林。

老人止於路隅。

謂行修曰:「十一郎但於林下呼妙子,必有人應。

應即答雲,『傳語九娘子,今夜暫將妙子同看亡妻』。」

行修如王老教,呼於林間。

果有人應,仍以老人語傳人。

有頃,一女子出,行年十五,便云:「九娘子遣隨十一郎去。」

其女子言訖,便折竹一枝跨焉。

行修觀之,迅疾如馬。

須臾,與行修折一竹枝,亦令行修跨,與女子並馳,依依如抵。

西南行約數十里,忽到一處。

城闕壯麗,前經一大宮,宮有門。

仍云:「但循西廊直北,從南第二院,則賢夫人所居。

內有所睹,必趨而過,慎勿怪。」

行修心記之。

循西廊,見朱裡緹幕下燈明,其內有橫眸寸餘數百。

行修一如女子之言,趨至北廊。

及院,果見行修十數年前亡者一青衣出焉,迎行修前拜,乃賚一榻云:「十一郎且坐,娘子續出。」

行修比苦肺疾,王氏嘗與行修備治疾皂莢子湯。

自王氏之亡也,此湯少得。

至是青衣持湯,令行修啜焉,即宛是王氏手煎之味。

言未竟,夫人遽出,涕泣相見。

行修方欲申離恨之久,王氏固止之曰:「今與君幽顯異途,深不願如此,貽某之患。

苟不忘平生,但得納小妹鞠養,即於某之道盡矣。

所要相見,奉托如此。」

言訖,已聞門外女子叫:「李十一郎速出!」聲甚切,行修食卒而出。

其女子且怒且責:「措大不別頭腦,宜速返。」

依前跨竹枝同行。

有頃,卻至舊所,老人枕塊而寐。

聞行修至,遽起云:「豈不如意乎?」

行修答曰:「然。」

老人曰:「須謝九娘子,遣人相送。」

行修亦如其教。

行修困憊甚,因問老人曰:「此等何哉?」

老人曰:「此原上有靈應九子母祠耳。」

老人行,引行修卻至逆旅,壁釭熒熒,櫪馬啖芻如故。

僕夫等昏憊熟寐。

老人因辭而去。

行修心憤然一嘔,所飲皂莢子湯出焉。

時王公亡,移鎮一江一 西矣。

從是行修續王氏之婚,後官至諫議大夫。

(出《續定命錄》)

已故的諫議大夫李行修娶一江一 西廉使王仲舒的女兒作妻子,王氏貞潔賢惠,夫妻相敬如賓。

王氏有個小妹妹,經常到他們家來玩,李行修也很喜歡她,對待她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元和中年,有個官宦人家與淮南節度使李鄘商量籌備兩家結親的事情,兩個家族的親屬都住在洛下,這時李行修剛剛解除宣州從事的職務,也住在東洛。

李鄘家婚事的日期已經確定,便請李行修為男儐。

當夜婚禮舉行完畢,李行修疲勞地睡著了,他夢見自己又結婚了,新娶的妻子就是王氏的小妹妹。

李行修立刻驚醒,心中非常厭惡這個夢,急忙帶人回家。

一進門,看見王氏已經起床 ,正抱著雙膝哭呢!李行修家有個僱傭多年的一奴一僕老頭,性格非常倔強,辦事經常違反王氏的意思。

這時李行修以為王氏又是因為老僕人生氣,便罵道:「又是這個老一奴一!」要叫人用棍子打這個老僕人,並詢問原因。

家裡的人都說,老僕人在廚房中說,他五更天做夢,夢見李行修又娶了王家的小姑娘。

李行修一聽和自己做的夢一樣,更加討厭這件事,便對王氏說:「這個老一奴一僕做的夢,怎麼能夠相信呢?」

然而過了不久,王氏果然得病死了,當時舒仲出官差在吳興,聽到消息非常悲傷。

回去後又寫信來,意思是要把小女兒嫁給他,李行修悲傷的心情難平,謝絕了王仲舒的請求。

王仲舒有個秘書叫衛隨,是已故的一江一 陵尹衛伯玉的兒子,有預測事物的本領,所預言的事情多次得到過驗證。

一天他忽然對李行修說:「侍御不是非常懷念死去的夫人嗎?如果侍御想要見夫人,為什麼不去問稠桑的王老?」

從這以後的兩三年裡,王仲舒多次勸說李行修,想把小女兒托付給他,李行修堅決不同意。

等到李行修擔任東台御史這一年,汴人李介篡奪軍權,將元帥趕走,朝廷命令徐州泗州的兵討伐。

道路上有很多傳遞軍情的使者像流星一樣騎馬飛奔,李行修騎著馬緩慢地出關,準備當晚趕到稠桑驛站休息,但是聽說已經有一些送信的使者在他們前面趕到驛站了,便決定住在稠桑旅店。

黃昏的時候他們來到旅店,看見有一個老頭從東面走過去,旅店附近有很多人走上前去扯著老頭的衣服請他停下來。

李行修詢問原因,旅店的僕人說:「王老會算命,被鄉里的人們所尊敬。」

李行修忽然想起衛秘書的話,秘密地派人將王老請來。

向他訴說了自己懷念死去的夫人的心情。

王老說:「李十一郎你想要見死去的夫人,今天晚上就可以。」

他叫李行修摒退左右的隨從人員,領著李行修快步從一條小路走到一座小土山裡,登上一個坡,可以看見一片隱隱約約的樹林,老人停在路旁。

對李行修說:「十一郎你去樹林旁邊喊妙子,一定會有人答應,你再說傳話給九娘子,今夜我要同妙子一同去看死去的妻子。」

李行修按照王老說的去做,去樹林旁呼喊,果然有人答應,他仍以老人教的話回答。

一會兒,走出一個十五歲左右的女孩,對李行修道:「九娘子叫十一郎隨我去。」

說完折一根竹枝當馬騎,李行修在旁邊觀看,見她騎著竹枝行駛得和奔馬一樣迅速,一會她跑回來給李行修又折了一根竹枝,也讓李行修騎上。

兩個人並駕齊驅,向西南方向行駛了九十里地,來到一座壯麗的城鎮,進去以後前面有一座很大的宮殿,宮殿有門。

叫妙子的女孩對李行修說:「你沿著西廊向北走,從南數第二個院子,就是你夫人住的,不論看到什麼,你必須快步走過,不要吃驚。」

李行修將她的話記在心裡,沿著西廊往前走,見旁邊是紅色的柱子,橘紅色的帳幕,裡面有幾百隻橫著有一寸多長的大眼睛向外看。

李行修記住妙子的話,急步走到北廊,進到院子裡,果然看見十多年前死去的一個女僕走出來,迎接李行修,給李行修行禮,遞給李行修一個坐榻說:「十一郎請坐,夫人馬上就出來。」

李行修患有肺病,王氏經常給他煎皂莢子湯治病。

自從王氏死了以後,李行修再也沒有喝過這種湯。

這時女僕端出一碗皂莢子湯讓李行修喝,李行修喝起來還是王氏煎出來的湯的味道。

這時夫人王氏突然走了出來,哭著和李行修見面。

李行修剛要向她講述離別之後的悲傷懷念心情,王氏阻止他說:「如今我和你分別在一陰一間和一陽一世,走的不再是一條路,我不願意你總是這樣。

如果忘不了我,就請你娶了小妹照顧她一生,就算對我盡了心了。

所以和你見面,就是為了托付你這件事。」

剛說完就聽到門外妙子喊:「李十一郎快出來!」聲調顯得非常著急。

李行修急忙走出去,妙子生氣地責備他說:「你這麼窮酸,這麼不懂道理,應該趕快回去了。」

李行修又和來的時候一樣,騎著竹枝一同往回走,不一會兒又回到原來的地方,王老正枕著土塊睡覺,聽到李行修回來了,立刻起來說:「實現你的願望了嗎?」

李行修回答:「實現了。」

王老說:「你應該謝謝九娘子,將她的僕人妙子送回去。」

李行修按照他的話做了,感到非常疲勞,他問王老說:「這是什麼地方?」

王老說:「這裡有個靈應九子母廟。」

王老領著李行修回到旅店,見牆上掛的油燈還亮著,馬還在槽頭吃草,人們都在熟睡,王老告辭走了。

李行修心中一陣難受,往上一嘔,所喝的皂莢子湯都吐了出來。

這時候王仲舒已經死了,家也搬到了鎮一江一 西。

李行修娶了王氏的小妹作為繼室夫人,後來他做官一直到諫議大夫。

灌園嬰女

頃有一秀才,年及弱冠,切於婚娶。

經數十處,托媒氏求間,竟未諧偶。

乃詣善易者以決之,卜人曰:「伉儷之道,亦系宿緣。

君之室,始生二歲矣。」

又問當在何州縣?是何姓氏?卜人曰:「在滑州郭之南,某姓某氏。

父母見灌園為業,只生一女,當為君嘉偶。」

至則於滑郭之南尋訪,果有一蔬圃。

問老圃姓氏,與卜人同。

又問有息否?則曰:「生一女,始二歲矣。」

秀才愈不樂。

一日,伺其女嬰父母外出,遂就其家,誘引女嬰使前,即以細針內於頠中而去。

尋離滑台,謂其女嬰之死矣。

是時,女嬰雖遇其酷,竟至無恙。

生五六歲,父母俱喪。

本鄉縣以孤女無主,申報廉使。

廉使即養育之。

一二年間,廉使憐其黠慧,育為己女,恩愛備至。

廉使移鎮他州,女亦成長。

其問卜秀才,已登科第,兼歷簿官。

與廉使素不相接,因行李經由,投刺謁廉使。

一見慕其風采,甚加禮遇。

問及婚娶,答以未婚。

廉使知其衣冠子弟,且慕其為人,乃以幼一女妻之。

潛令道達其意,秀才欣然許之。

未幾成婚,廉使資送甚厚,其女亦有殊色。

秀才深過所望,且憶卜者之言,頗有責其謬妄耳。

其後每因天氣一陰一晦,其妻輒患頭痛,數年不止。

為訪名醫。

醫者曰:「病在頂腦間。」

即以藥封腦上。

有頃,內潰出一針,其疾遂愈。

因潛訪廉使之親舊,問女子之所出,方知圃者之女。

信卜人之不謬也。

襄州從事陸憲嘗話此事。

(出《玉堂閒話》)

有一個秀才,年齡長到二十歲的時候,急著要結婚,托媒人找了幾十個對象都沒有成功。

於是他就去找算命的來確定一下,算命的說:「尋找配偶,也必須是命中有這個緣分,你的妻子剛剛兩歲。」

秀才又問:「她在什麼地方?姓什麼?」

算命的說:「在滑州城南,某姓某氏,父母是種菜的,只有這一個女兒,她就是你的妻子。」

秀才認為自己的才學和家庭都不低,應該找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聽了算命的話,心裡很不高興,並且不太相信。

於是他便趕往滑州,到城南一帶尋訪,果然找到一個菜園。

問種菜人的姓氏,和算命的說的一樣,又問有沒有孩子,回答說只有一個女兒,剛剛兩歲,秀才更加不高興。

一天,他趁女孩的父母外出的機會,偷偷進入女孩的家裡,將女孩叫到跟前,將一根細針插入女孩的腦袋裡,然後逃跑了。

他以為女孩一定死了。

當時女孩雖然遭到他殘酷的迫害,但是並沒有死。

長到五六歲的時候,父母都死去了。

當地的官員將她作為孤兒申報給廉使,廉使便收養了她。

一二年以後,廉使見她聰明懂事,就把她當作自己的親女兒來撫養,對她非常好,等到廉使調到別的州里,女孩已經長大。

這時當年算命的秀才也參加科舉考試被錄取。

當了一個管理文書的小官,和廉使歷來沒有接觸,一次因為聯繫公務的需要,秀才遞上名片拜見廉使。

廉使見面後很欣賞秀才的風度氣質,對他很客氣。

詢問他的婚姻狀況,他回答說還沒有婚娶。

廉使知道出身書香門第,又很欣賞他的學識。

便有意把女兒許配給他,派人去講明想法,秀才痛快地答應了。

過了不久他們就結了婚,廉使送的嫁妝很多,他的女兒長得也很好看,這些都超過了秀才所希望的。

這秀才想起了算命的說過的話,認為真是胡說八道。

結婚以後一到一陰一天,妻子總是頭疼,好幾年也沒治好,秀才為她找來一位名醫,醫生說:「病在腦袋上。」

然後拿藥敷在秀才妻子的腦袋上,過一會兒,從腦袋上取出一根針來,於是病就好了。

秀才暗中查訪廉使的親戚朋友,問廉使女兒的來歷,這才知道正是種菜人的女兒,這時候他相信了算命人所說過的話。

襄州從事陸憲曾講過這件事。

朱 顯

射洪簿朱顯,頃欲婚郫縣令杜集女。

甄定後,值前蜀選入宮中。

後鹹康歸命,顯作掾彭州,散求婚媾,得王氏之孫,亦宮中舊人。

朱因與話,昔欲婚杜氏,嘗記得有通婚回書雲。

但慚南阮之貧,曷稱東床 之美。

王氏孫乃長歎曰:「某即杜氏,王氏冒稱。

自宮中出後,無所托,遂得王氏收集。」

朱顯悲喜,夫妻情義轉重也。

(出《玉溪編事》)

射洪簿朱顯要娶郫縣令杜集的女兒杜氏,訂婚以後,王建在蜀自立為皇帝,杜氏被選入宮中,後來王衍雙歸順了朝廷。

這時朱顯到彭州做官,求大家幫忙找對象,娶了王氏的孫女,她原來也是宮女。

朱顯對她說:「我當初想要娶杜氏,還記得在訂婚書上寫了,慚愧南阮之貧,怎麼擔當起女婿的名字和責任呢?」

王氏的孫女長長的歎了口氣說:「我就是杜氏,王氏是我假冒的,我從宮中出來後,無處可去,王氏收留了我。」

朱顯悲喜一交一 加,夫妻感情變得更加深厚。

侯繼圖

侯繼圖尚書本儒素之家,手不釋卷,口不停吟。

秋風四起,方倚檻於大慈寺樓。

忽有木葉飄然而墜,上有詩曰:「試翠斂雙蛾,為郁心中事。

搦管下庭秋,書成相思字。

此字不書石,此字不書紙。

書向秋葉上,願逐秋風起。

天下負心人,盡解相思死。」

後貯巾篋,凡五六年。

旋與任氏為婚,嘗念此詩。

任氏曰:「此是書葉詩。

時在左綿書,爭得至此?」

侯以今書辨驗,與葉上無異也。

(出《玉溪編事》)

尚書侯繼圖出身於書香門第,整天的手不離書卷,口中不停地吟詩,秋風四起的季節,他在大慈寺的樓上倚著欄杆站著,忽然有一片樹葉飄落下來,上面題著一首詩:「試翠斂雙蛾,為郁心中事。

搦管下庭秋,書成相思字。

此字不書石,此字不書紙。

書向秋葉上,願逐秋風起。

天下負心人,盡解相思死。」

侯繼圖將這片樹葉放到箱子裡收藏起來。

五六年以後,他和任氏結婚。

一天他吟詠這首詩,任氏說:「這是書葉詩,當初在左綿寫的,怎麼到了你這裡?」

侯繼圖讓妻子當場默寫全詩,結果和他保存的樹葉上的詩句完全一樣。

分類:未分類項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太平廣記
卷第一 神仙一卷第二 神仙二卷第三 神仙三卷第四 神仙四卷第五 神仙五卷第六 神仙六卷第七 神仙七卷第八 神仙八卷第九 神仙九卷第十 神仙十卷第十一 神仙十一卷第十二 神仙十二卷第十三 神仙十三卷第十四 神仙十四卷第十五 神仙十五卷第十六 神仙十六卷第十七 神仙十七卷第十八 神仙十八卷第十九 神仙十九卷第二十 神仙二十卷第二十一 神仙二十一卷第二十二 神仙二十二卷第二十三 神仙二十三卷第二十四 神仙二十四卷第二十五 神仙二十五卷第二十六 神仙二十六卷第二十七 神仙二十七卷第二十八 神仙二十八卷第二十九 神仙二十九卷第三十 神仙三十卷第三十一 神仙三十一卷第三十二 神仙三十二卷第三十四 神仙三十四卷第三十五 神仙三十五卷第三十六 神仙三十六卷第三十七 神仙三十七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卷第三十九 神仙三十九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卷第四十一 神仙四十一卷第四十二 神仙四十二卷第四十三 神仙四十三卷第四十四 神仙四十四卷第四十五 神仙四十五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卷第四十七 神仙四十七卷第四十八 神仙四十八卷第四十九 神仙四十九卷第五十 神仙五十卷第五十一 神仙五十一卷第五十二 神仙五十二卷第五十三 神仙五十三卷第五十四 神仙五十四卷第五十五 神仙五十五卷第五十六 女仙一卷第五十七 女仙二卷第五十八 女仙三卷第五十九 女仙四卷第六十 女仙五卷第六十一 女仙六卷第六十二 女仙七卷第六十三 女仙八卷第六十四 女仙九卷第六十五 女仙十卷第六十六 女仙十一卷第六十七 女仙十二卷第六十八 女仙十三卷第六十九 女仙十四卷第七十 女仙十五卷第七十一 道術一卷第七十二 道術二卷第七十三 道術三卷第七十四 道術四卷第七十五 道術五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卷第七十七 方士二卷第七十八 方士三卷第七十九 方士四卷第八十 方士五卷第八十一 異人一卷第八十二 異人二卷第八十三 異人三卷第八十四 異人四卷第八十五 異人五卷第八十六 異人六卷第八十七 異僧一卷第八十八 異僧二卷第八十九 異僧三卷第九十 異僧四卷第九十一 異僧五卷第九十二 異僧六卷第九十三 異僧七卷第九十四 異僧八卷第九十五 異僧九卷第九十六 異僧十卷第九十七 異僧十一卷第九十八 異僧十二卷第九十九 釋證一卷第一百 釋證二卷第一百一 釋證三卷第一百二 報應一(金剛經)卷第一百三 報應二(金剛經)卷第一百四 報應三(金剛經)卷第一百五 報應四(金剛經)卷第一百六 報應五(金剛經)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卷第一百八 報應七(金剛經)卷第一百九 報應八(法華經)卷第一百一十 報應九(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一 報應十(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二 報應十一(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三 報應十二(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四 報應十三(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五 報應十四(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六 報應十五(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七 報應十六(陰德)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卷第一百一十九 報應十八(冤報)卷第一百二十 報應十九(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一 報應二十(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二 報應二十一(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三 報應二十二(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四 報應二十三(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五 報應二十四(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六 報應二十五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卷第一百二十八 報應二十七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卷第一百三十 報應二十九(婢妾)卷第一百三十一 報應三十(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二 報應三十一(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三 報應三十二(殺生)卷第一百三十四 報應三十三(宿業畜生)卷第一百三十五 征應一(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六 征應二(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七 征應三(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八 征應四(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九 征應五(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 征應六(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一 征應七(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二 征應八(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三 征應九(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五 征應十一(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六 定數一卷第一百四十七 定數二卷第一百四十八 定數三卷第一百四十九 定數四卷第一百五十 定數五卷第一百五十一 定數六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數七卷第一百五十三 定數八卷第一百五十四 定數九卷第一百五十五 定數十卷第一百五十六 定數十一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數十二卷第一百五十八 定數十三卷第一百五十九 定數十四(婚姻)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卷第一百六十一 感應一卷第一百六十二 感應二卷第一百六十三 讖應卷第一百六十四 名賢(諷諫附)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卷第一百六十六 氣義一卷第一百六十七 氣義二卷第一百六十八 氣義三卷第一百六十九 知人一卷第一百七十 知人二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卷第一百七十二 精察二卷第一百七十三 俊辯一卷第一百七十四 俊辯二(幼敏附)卷第一百七十五 幼敏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卷第一百七十七 器量二卷第一百七十八 貢舉一卷第一百七十九 貢舉二卷第一百八十 貢舉三卷第一百八十一 貢舉四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卷第一百八十三 貢舉六卷第一百八十四 貢舉七(代族附)卷第一百八十五 銓選一卷第一百八十六 銓選二卷第一百八十七 職官卷第一百八十八 權倖卷第一百八十九 將帥一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卷第一百九十一 驍勇一卷第一百九十二 驍勇二卷第一百九十三 豪俠一卷第一百九十四 豪俠二卷第一百九十五 豪俠三卷第一百九十六 豪俠四卷第一百九十七 博物卷第一百九十八 文章一卷第一百九十九 文章二卷第二百一 才名(好尚附)卷第二百二 儒行(憐才 高逸)卷第二百三 樂一卷第二百四 樂二卷第二百五 樂三卷第二百六 書一卷第二百七 書二卷第二百八 書三卷第二百九 書四卷第二百一十 畫一卷第二百一十一 畫二卷第二百一十二 畫三卷第二百一十三 畫四卷第二百一十四 畫五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卷第二百一十六 卜筮一卷第二百一十七 卜筮二卷第二百一十八 醫一卷第二百一十九 醫二卷第二百二十 醫三卷第二百二十一 相一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卷第二百二十四 相四卷第二百二十五 伎巧一卷第二百二十六 伎巧二卷第二百二十七 伎巧三(絕藝附)卷第二百二十八 博戲卷第二百二十九 器玩一卷第二百三十 器玩二卷第二百三十一 器玩三卷第二百三十二 器玩四卷第二百三十三 酒(酒量、嗜酒附)卷第二百三十四 食(能食、菲食附)卷第二百三十五 交友卷第二百三十六 奢侈一卷第二百三十七 奢侈二卷第二百三十八 詭詐卷第二百三十九 諂佞一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卷第二百四十一 諂佞三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