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二十一 相一
袁天綱 張冏藏 張柬之 陸景融 程行諶 魏元忠
袁天綱
袁天綱,蜀郡成都人。
父璣、梁州司倉。
祖嵩,周朝歷犍為蒲一陽一蒲一江一 二郡守、車騎將軍。
曾祖達,梁朝一江一 黃二州刺史,周朝歷天水懷仁二郡守。
天綱少孤貧,好道藝,一精一於相術。
唐武德年中為火井令,貞觀六年秩滿入京。
太宗召見,謂天綱曰:「巴蜀古有嚴君平,朕今有爾,自顧何如?」
對曰:「彼不逢時,臣遇聖主,臣當勝也。」
隋大業末,竇軌客遊劍南德一陽一縣,與天綱同宿。
以貧苦問命,天綱曰:「公額上伏犀貫玉枕,輔角又成就。
從今十年,後必富貴,為聖朝良佐。
右輔角起,兼復明淨,當於梁益二州分野,大振功名。」
軌曰:「誠如此言,不敢忘德。」
初為益州行台僕射,既至,召天綱謂曰:「前於德一陽一縣相見,豈忘也。」
深禮之,更請為審。
天綱瞻之良久曰:「骨法成就,不異往時。
然目色赤貫童子,語浮面赤,為將多殺人,願深自誡。」
後果多行殺戮。
武德九年,軌被征詣京,謂天綱曰:「更得何官。」
對曰:「面上佳(明鈔本佳作家)人,坐位不動。
輔角右畔光澤,更有喜色。
至京必蒙聖恩,還來此任。」
其年果重授益州都督。
天綱初至洛一陽一,在清化坊安置。
朝野歸湊,人物常滿。
是時杜淹、王珪、韋挺三人來見,天綱謂淹曰:「蘭台成就,學堂寬廣。」
謂珪曰:「公法令成就,天地相臨。
從今十年,當得五品要職。」
謂挺曰:「公面似大獸之面,文角成就,必得貴人攜接。
初為武官。」
復語杜淹曰:「二十年外,終恐三賢同被責黜,暫去即還。」
淹尋遷侍御史,武德中為天策府兵曹文學館學士。
王珪為隱太子中允。
韋挺自隋末,隱太子引之為率更。
武德六年,俱配流雋州。
淹等至益州,見天綱泣曰:「袁公前於洛一陽一之言,皆如高旨。
今日形勢如此,更為一看。」
天綱曰:「公等骨法,大勝往時。
不久即回,終當俱享榮貴。」
至九年六月,俱追入。
又過益州,造天綱。
天綱曰:「杜公至京,既得三品要職,年壽非天綱所知。
王韋二公,在後當得三品,兼有壽。
然晚途皆不深遂,韋公尤甚。」
及淹至京,拜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
贈天綱詩曰:「伊呂深可慕,松喬定是虛。
系風終不得,脫屣欲安如。
且珍褲素美,當與薜蘿疏。
既逢楊得意,非復久閒居。」
王珪尋為侍中,出為同州刺史。
韋挺歷蒙州刺史,並卒於官,皆如天綱之言。
貞觀中,敕追詣九成宮。
於時中書舍人岑文本,令視之。
天綱曰:「舍人學堂成就,眉復過目,文才振於海內。
頭有生骨,猶未大成。
後視之全無三品,前視三品可得。
然四體虛弱,骨肉不相稱,得三品,恐是損壽之征。」
後文本官至中書令,尋卒。
房玄齡與李審素同見天綱,房曰:「李恃才傲物。
君先相得何官。」
天綱云:「五品未見,若六品已下清要官有之。」
李不復問,云:「視房公得何官。」
天綱云:「此人一大富貴,公若欲得五品,即求此人。」
李不之信。
後房公為宰相,李為起居舍人卒。
高宗聞往言,令房贈五品官,房奏贈諫議大夫。
申公高士廉為天綱曰:「君後更得何官。」
天綱曰:「自知相祿已絕,不合更有,恐今年四月大厄。」
不過四月而卒也。
蒲州刺史蔣儼,幼時,天綱為占曰:「此子當累年幽禁。
後大富貴,從某官位至刺史。
年八十三。
其年八月五日午時祿終。」
儼後征遼東,沒賊,囚於地阱七年。
高麗平定歸,得官一如天綱所言,至蒲州刺史。
八十三,謂家人曰:「袁公言我八月五日祿絕,其死矣。」
設酒饌,與親故為別。
果有敕至,放致任,遂停祿。
後數年卒。
李義府僑居於蜀,天綱見而奇之曰:「此郎貴極人臣,但壽不長耳。」
因請捨之,託其子謂李曰:「此子七品相,願公提挈之。」
義府許諾。
因問天綱壽幾何,對曰:「五十二外,非所知也。」
義府後為安撫使李大亮、侍中劉洎等連薦之。
召見,試令《詠烏》。
立成。
其詩曰:「日裡揚朝采,琴中伴夜啼。
上林多少樹,不借一枝棲。」
太宗深賞之曰:「我將全樹借汝,豈但一枝。」
自門下典儀,超拜監察御史。
其後壽位,皆如天綱之言。
贊皇公李嶠幼有清才,昆弟五人,皆年不過三十而卒,唯嶠已長成矣。
母憂之益切,詣天綱。
天綱曰:「郎君神氣清秀,而壽苦不永,恐不出三十。」
其母大以為戚。
嶠時名振,鹹望貴達,聞此言不信。
其母又請袁生,致饌診視。
云:「定矣。」
又請同於書齋連榻而坐寢。
袁登床 穩睡,李獨不寢。
至五更忽睡,袁適覺,視李嶠無喘息,以手候之,鼻下氣絕。
初大驚怪,良久偵候,其出入息乃在耳中。
撫而告之曰:「得矣。」
遂起賀其母曰:「數候之,皆不得。
今方見之矣,郎君必大貴壽。
是龜息也,貴壽而不富耳。」
後果如其言。
則天朝拜相,而家常貧。
是時帝數幸宰相宅,見嶠臥青絁帳。
帝歎曰:「國相如是,乖大國之體。」
賜御一用 繡羅帳焉。
嶠寢其中,達曉不安,覺體生疾。
遂自奏曰:「臣少被相人云,不當華。
故寢不安焉。」
帝歎息久之,任意用舊者。
嶠身體短小,鼻口都無厚相,時意不以重祿待之。
其在潤州也,充使宣州山采銀。
時妄傳其暴亡,舉朝傷歎。
冬官侍郎張詢古,嶠之從舅也。
聞之甚憂,使諸親訪候其實。
適會南使云:「亡實矣。」
詢古潸然涕泗,朝士多相慰者。
時有一人,稱善骨法,頗得袁天綱之術,朝貴多竊問之。
其人曰:「久知李舍人祿位稍薄。」
諸人竦聽。
其人又曰:「李舍人雖有才華,而儀冠耳目鼻口,略無成就者。
頃見其加朝散,已憂之矣。」
眾皆然之。
嶠竟三秉衡軸,極人臣之貴。
然則嶠之相難知,而天綱得之。
又陝州刺史王當有女,集州縣文武官,令天綱揀婿。
天綱曰:「此無貴婿,唯識果毅姚某者,有貴子。
可嫁之。
中必得力,當從其言嫁之。」
時人鹹笑焉,乃元崇也。
時年二十三,好獵,都未知書。
常詣一親表飲,遇相者謂之曰:「公後富貴。」
言訖而去。
姚追而問之,相者曰:「公甚貴,為宰相。」
歸以告其母,母勸令讀書。
崇遂割放鷹鷂,折節勤學。
以挽郎入仕,竟位至宰相。
天綱有子客師,傳其父業,所言亦驗。
客師官為廩犧令。
顯慶中,與賈文通同供奉。
高宗以銀合合一鼠,令諸術數人射之,皆言有一鼠。
客師亦曰鼠也,然入一出四。
其鼠入合中,已生三子,果有四矣。
客師嘗與一書生同過一江一 。
登舟,遍視舟中人顏色,謂同侶曰:「不可速也。」
遂相引登岸。
私語曰:「吾見舟中數十人,皆鼻下黑氣,大厄不久。
豈可知而從之,但少留。」
舟未發間,忽見一丈夫。
神色高朗,跛一足,負擔驅驢登舟。
客師見此人,仍謂侶曰:「可以行矣,貴人在內,吾儕無憂矣。」
登舟而發,至中流,風濤忽起,危懼雖甚,終濟焉。
詢驅驢丈夫,乃是婁師德也。
後位至納言焉。
(出《定命錄》)
袁天綱四川成都人。
父親袁璣,任梁州司倉,祖父袁嵩,周朝時先後擔任犍為地區浦一陽一、蒲一江一 二郡的郡守和車騎將軍。
曾祖袁達,梁朝時做過一江一 、黃二州的刺使,周朝時連續擔任過天水、懷仁二郡的郡守。
袁天綱是在孤獨與貧窮中度過他的少年時代。
他喜歡作學問和學習 技藝,精通相術。
唐高祖武德年間擔任過火井令。
唐太宗貞觀六年任期屆滿來到京城長安。
太宗召見袁天綱。
對他說:「巴蜀古時候有個嚴君平擅長占卜,我現在有你,你自己看怎麼樣?」
袁天綱回答說:「嚴君平生不逢時,我遇到了聖明的皇上,我應該勝過他。」
隋煬帝大業末年,竇軌寄居在劍南德一陽一縣,跟袁天綱住在一起。
竇軌當時的境遇困苦不堪,於是,讓袁天綱給他看看面相,預卜一下未來的命運。
袁天綱說:「你前額到髮際骨骼隆起,一直連到腦後的玉枕處,你的下巴渾圓肥大。
今後十年之內,你一定會富貴的,成為朝廷的賢臣良將。
你的右側下巴隆起,而且明潔光亮,應當以梁、益二州為分界線,樹立顯赫的功名。」
竇軌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不敢忘你的大德。」
開始,竇軌官任益州行台僕射,到任後,召請袁天綱,對他說:「從前你我在德一陽一縣相見,怎麼能忘啊!」說完,深施一禮,又請袁天綱為自己相面。
袁天綱望了他許久,說:「你的面相和過去沒有什麼不同,然而眼睛色紅連著瞳人,說話浮躁,面色赤紅,做了武將怕是要多殺人的啊,但願你要警戒自己。」
唐高祖武德九年,竇軌被召前往京城。
臨行前,他問袁天綱,說:「我這次應召進京,還能得什麼官?」
袁天綱回答說:「看你臉,面上佳人,坐位不動,下巴右側有光澤,看來是又有好消息等著你。
到了京城一定會得到皇上的恩遇,還將回到本地任職。」
這一年竇軌果然被授於益州都督,重新回到益州。
袁天綱初到洛一陽一時,在清化坊安頓下來,無論是朝庭中的高官顯貴,還是民間的各等人士都往他那裡跑,家中常常聚滿了人。
當時,杜淹、王珪、韋挺三個人來見袁天綱,請他給看相。
袁天綱對杜淹說:「這位官人,鼻子的左側飽滿分明,臉盤寬闊。」
對王珪說:「這位官人從鼻翼經嘴角的兩條縱理紋清晰,而且天庭與地閣直臨。
從現在算起,十年之內,一定能榮任五品的顯要官職。」
對韋挺說:「這位官人臉象大獸的臉。
文角清晰,一定會得到貴人的提攜。
剛開始時任武官。」
又對杜淹說:「二十年以後,恐怕三位賢士要同時被責罰貶黜,但是是暫時的,很快又會被召回恢復官職的。」
不久,杜淹陞遷侍御史。
唐高祖武德年間,又任天策府兵曹文字館學士。
王珪任隱太子中允。
韋挺在隋朝末年由隱太子李世民引薦做了率更。
武德六年三人都被發配,流放到雋州。
杜淹三人經過益州時,見了袁天綱哭泣著說:「袁公從前在洛一陽一說的話全都像神明的預示啊!今天的情況如此,再給我們看一看相吧。」
袁天綱說:「各位的骨法,大大勝過以往不久就會回來的,最終必定能享受榮華富貴的。」
到了武德九年六月,三人都被召回京城。
回來時,又經過益州,三人造訪了袁天綱。
袁天綱說:「杜公到京城,就能得到三品要職。
年壽我就不知道了。
王、韋二公,在這以後應該到得三品官,又都能長壽,但到了晚年在仕途上不能有太大的發展了。
韋公可能更明顯一些。」
杜淹到了京城,就被授予御史大夫,檢校吏部尚書。
他贈詩給袁天綱:「伊尹、呂尚那樣的名相深深讓人敬慕,赤松子、王子喬等傳說中的得道仙人純屬無有子虛。
撲風捉影的事情終究不能成為現實,將一切看成象脫掉鞋子一樣隨便就會得到安寧。
應當象珍惜潔白美麗的白絹一樣珍重我們自己吧,讓我們象疏離薜蘿那樣與惡運遠離。
君既然遇上楊得意這樣的人且已相知相識,那麼,你也一定能升達騰飛而不會久久閒居。」
王珪不久任侍中,出任同州刺史。
韋挺擔任了好幾年蒙州刺史,並且病死在任上。
這一切全都和袁天綱當年說的一樣。
唐太宗貞觀年間,皇帝下詔書令袁天綱到九成宮,當時中書舍人岑文本讓袁天綱給看相。
袁天綱說:「舍人的臉面寬大,眼眉又長過眼睛,你的文才可在海內名聲大振。
但是你頭有生骨,不可能有太大的成就。
從後面看完全沒有得到三品官的命相,從前面看可以得到三品官。
但是你四肢虛弱,骨與肉不相稱,如果得到三品位,恐怕是折壽的徵兆。」
後來,岑文本升任中書令後,不久就死了。
房玄齡與李審素一同來見袁天綱。
房玄齡說:「審素恃才傲物,你先給他看相,看他能得個什麼官?」
袁天綱說:「五品看不出來。
如果是六品以下比較重要的官職還有可能。」
李審素不再問他自己的事,說:「看看房公能得個什麼官?」
袁天綱說:「這位官人一大富大貴,你要想得到五品官職就求他吧。」
李審素不信袁天綱的話。
後來,房玄齡任宰相,李審素任起居舍人,死在任上。
唐高宗聽說了袁天綱給房玄齡看相時說過的這些話後,讓房玄齡贈封給袁天綱五品官職,房玄齡奏請聖上贈封他為諫議大夫。
申國公高士廉對袁天綱說:「你今後還能得到什麼官職?」
袁天綱說:「我知道我的官運已經到頭了,不會再有了。
恐怕我今年四月要有大難。」
果然,四月還沒過完,袁天綱就去世了。
蒲州刺史蔣嚴,幼年時袁天綱給他預測說:「這孩子該受多年的牢獄之苦,以後能大富大貴,跟隨某人,官能做到刺史。
八十三歲之年八月五日午時,俸祿就終止了。」
後來,蔣嚴在征伐遼東時,被敵人擒獲,在地牢中被囚禁了七年,平定高麗後方得歸來。
完全像袁天綱說的那樣,官做到蒲州刺史。
八十三歲時,他對家中人說:「袁公說我八十三歲祿絕,這是死啊!」於是置酒食與親朋故友告別。
這時,果然傳來皇帝的聖旨:革職放遂,立既停發俸祿。
以後又過了好幾年,他才去世。
李義府客居在四川,袁天綱看見他時,驚奇地說:「這小伙子貴極人臣,但壽命不長。」
於是留他在家中住下,把自己的兒子托付給他,說:「這孩子有七品的命相,希望你今後多照顧。」
李義府答應了,又問袁天綱自己的壽命有多長?袁天綱回答說:「五十二歲往後,我就不知道了。」
後來,李義府被安撫使李大亮、侍中劉洎等聯名推薦。
唐太宗召見了他,並出了一道試題,讓李義府作一首《詠烏》詩。
李義府當場寫出一首《詠烏》詩:日裡揚朝采,琴中伴夜啼。
上林多少樹,不借一枝棲。」
唐太宗非常賞識他說:「我將全樹借你,豈只一枝!從門下典儀起全越過去,你為監察御使。」
後來李義府的官位,壽數全如袁天綱所說的那樣。
贊皇人李嶠,年幼時就顯露出卓越的才能。
他家兄弟五人全不到三十歲就都死去了,只有李嶠自己長大成一人 。
李嶠的母親,一天比一天提心兒子會夭亡,就到袁天綱那裡去,讓給李嶠看看面相。
袁天綱說:「小伙子神氣清秀,可惜壽命不長,恐怕活不到三十歲。」
李母聽了後大為悲傷。
李嶠這時已經很有名氣。
家中人都希望他顯貴發達,聽了袁天綱的話,都不願意相信。
李母又請袁天綱。
並且安排飯食招待他,讓他再給兒子仔細察看。
袁天綱說:「肯定是這樣的。」
李母請袁天綱到書齋和李嶠在一張床 上同睡。
袁天綱上床 就睡得很平穩,李嶠依然不睡,到五更時分忽然睡去。
這時,袁天綱正巧醒來,看李嶠沒有呼吸,用手試一下,鼻下已經斷氣。
起初,袁天綱大吃一驚,察看了許久,發現李嶠是用耳朵呼吸。
袁天綱推醒李嶠,告訴他說:「我找到了答案。」
於是起身去向李母道賀,說:「看了好幾次面相,全都沒有找到問題的所在。
今天才看見,你兒子必定大貴長壽,原來他是象龜一樣呼吸啊!但大貴長壽,卻不能富。」
後來,果然像袁天綱說的那樣。
武則天執政期間,李嶠官拜宰相,但是家中仍然很貧困。
這期間,高宗皇帝多次到過宰相府,看見李嶠睡覺用的帳子是用象布一樣的粗綢做的時,感歎地說:「一國的宰相用這樣的帳子,有損我大國的體面。
我賜你宮中御一用 的繡羅帳。
!」李嶠在皇上賜給的繡羅帳裡面睡覺,一宿到天明也沒有睡安穩,覺得身體好像生了病似的,極不自在。
於是自己奏報皇上說:「臣年輕時,看相的人對我說過,不應該侈華,所以睡不安穩。」
高宗歎息了許久,任由他用他的舊帳子。
李嶠身體短小,鼻子、嘴都沒有厚相。
按當時人的觀念,不應當給他高官厚祿。
他在潤州期間,派他擔任宣州山采銀的官吏。
這時一胡一 亂傳出李嶠突然死亡的消息,全朝上下沒有一個人不哀傷歎息的。
冬官侍郎張詢古,是李嶠的堂舅,聽到這一噩耗後特別憂傷,讓許多親戚去探訪這個消息的真偽,正好遇到從南邊來的使臣,說:「李嶠是真的死了。」
張詢古痛哭流涕,朝中的許多官員都來安慰他。
當時有一個人,自稱擅長相骨法,特別學到了袁天綱的相術。
許多朝中位居顯貴的官員,都私下來問這個人關於李嶠的事。
這個人說:「早就知道李嶠舍人奉祿稍薄的面相。」
去問的人,都洗耳恭聽。
這個人又說:「李舍人雖然很有才華,但是從相貌上看,他的耳朵、眼睛、嘴和鼻子全都沒有富貴相。
不久前見他做了朝散大夫,就替他擔心了。」
去問的人異口同聲地說:「是阿!」李嶠竟然三次出任執掌中樞的要職,地位在眾位朝臣之上。
由此說來李嶠的骨相難以預測,然而袁天綱卻能預測出來。
又,陝州刺史王當有個女兒,他將州縣文武官員都召集到一塊兒,讓袁天綱給他女兒選位女婿。
袁天綱說:「這地方沒有你女兒的女婿。
我只知道有位統帥府兵的姚某人,有一位貴公子。
你可以將女兒嫁給他。
選中他一定能借力的。」
王當聽信了袁天綱的話,把女兒嫁給了這位姚果毅的兒子,當時的人都覺得好笑。
姚果毅的兒子就是姚元崇,當時二十三歲,喜歡打獵,沒有讀過書。
姚元崇一次到表親家飲酒,遇到一位相人對他說:「你以後能富貴。」
說完就走了。
姚元崇追上去問他,相人說:「你能大富大貴,能當宰相。」
姚元崇回家後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母親,母親勸他讀書。
於是姚元崇不再架鷹打獵了,一改過去的志向和行為,勤奮讀書,以挽郎之職入朝做官,一直升到宰相。
袁天綱有個兒子叫袁客師,繼承父業,他給人相面,說的話也很靈驗。
袁客師官任廩犧令。
唐高宗顯慶年間,袁客師憑著他的相術與賈文通一起去侍奉皇帝。
高宗用銀盒裝一隻老鼠,讓在場的幾位相、卜術人猜裡面是什麼。
這些術人都說是一隻老鼠。
袁客師也說:「是老鼠,然而放裡面一隻,拿出來是四隻。
那隻老鼠放入盒中後,已生下三隻小老鼠。」
打開盒,裡面果然是四隻老鼠。
袁客師曾與一位書生一同過一江一 。
上了船。
看遍了船中人的氣色,對同伴說:「不能著急!」於是二人相挽著下船上岸,偷偷地說:「我看見船上幾十個人,全部都鼻子下有黑氣,不久就要有大難。
既然已經知道了,幹嗎還跟他們一起去呢?」
過了一會兒,船沒開,忽然看見一位男人神色高朗不凡,跛一隻腳,挑著擔子,趕著驢上船。
袁客師看這個人上船,就對同伴說:「我們可以走了,貴人在裡面,不用擔憂了。」
上船後,船就開走了。
到了中流,風濤忽然大作,雖然危險驚懼,最後還是安全渡過了一江一 。
詢問趕驢的男人。
他就是婁師德。
後來,婁師德擔任了門下省納言的官職。
成為執掌朝政的三位宰相之一。
張冏藏
張冏藏善相,與袁天綱齊名。
有河東裴某,年五十三為三衛。
當夏季番,入京至滻水西店買飯。
同坐有一老人謂裴曰:「貴人。」
裴因對曰:「某今年五十三,尚為三衛,豈望官爵,老父奈何謂僕為貴人。」
老父笑曰:「君自不知耳,從今二十五日,得三品官。」
言畢便別。
乃張冏藏也。
裴至京,當番已二十一日,屬太宗氣疾發動。
良醫名藥,進服皆不效,坐臥寢食不安。
有召三衛已上,朝士已下,皆令進方。
裴隨例進一方,乳煎蓽撥而服,其疾便愈。
敕付中書,使與一五品官。
宰相逡巡,未敢進擬。
數日,太宗氣疾又發,又服蓽撥差。
因問前三衛得何官?中書雲。
未審與五品文官武官。」
太宗怒曰:「治一撥亂天子得活,何不與官?向若治宰相病可,必當日得官。」
其日,特恩與三品正員京官,拜鴻臚卿。
累遷至本州刺史。
劉仁軌,尉氏人。
年七八歲時,冏藏過其門見焉。
謂其父母曰:「此童子骨法甚奇,當有貴祿。
宜保養教誨之。」
後仁軌為陳倉尉,冏藏時被流劍南,經岐州過。
馮長命為歧州刺史,令看判司已下,無人至五品者。
出逢仁軌,凜然變色。
卻謂馮使君曰:「得貴人也。」
遂細看之,後至僕射。
謂之曰:「僕二十年前,於尉氏見一小兒,其骨法與公相類,當時不問姓名,不知誰耳。」
軌笑曰:「尉氏小兒,仁軌是也。」
冏藏曰:「公不離四品,若犯大罪,即三品已上。」
後從給事中出為青州刺史,知海運,遭風失船,被河間公李義府譖之。
差御史袁異式推之,大理斷死,特敕免死除名。
於遼東效力,入為大司憲,竟位至左僕射。
盧嘉瑒有莊田在許州,與表丈人河清張某鄰近。
張任監察御史,丁憂。
及終制,攜嘉瑒同詣張冏藏,其時嘉瑒年尚齠齔,張入見冏藏。
立嘉瑒於中門外。
張謂冏藏曰:「服終欲見宰執,不知何如?」
冏藏曰:「侍御且得本官。
縱遷,不過省郎。」
言畢,冏藏相送出門。
忽見嘉瑒。
謂張曰:「侍御官爵不及此兒,此兒甚貴而壽,典十郡以上。」
後嘉瑒歷十郡守,壽至八十。
魏齊公元忠少時,曾謁冏藏,冏藏待之甚薄。
就質通塞,亦不答也。
公大怒曰:「僕不遠千里裹糧,非徒行耳,必謂明公有以見教。
而含木舌,不盡勤勤之意耶。
且窮通貧賤,自屬蒼蒼,何預公焉。」
因拂衣而去。
冏藏遽起言曰:「君之相錄,正在怒中。
後當位極人臣。」
高敬言為雍州法曹,冏藏書之云:「從此得刑部員外郎中給事中果州刺史。
經十年,即任刑部侍郎吏部侍郎。
二年患風,改虢州刺史。
為某乙本部,年七十三。」
及為給事中,當直,則天顧問高士廉云:「高敬言卿何親?」
士廉云:「是臣侄。」
後則天問敬言,敬言云:「臣貫山東,士廉勳貴,與臣同宗,非臣近屬。」
則天向士廉說之,士廉云:「敬言甚無景行,臣曾嗔責伊,乃不認臣。」
則天怪怒,乃出為果州刺史。
士廉公主猶在,敬言辭去,公主怒而不見。
遂更不得改。
經九年,公主士廉皆亡,後朝廷知屈,追入為刑部侍郎。
至吏部侍郎。
忽患風,則天命與一近小州養疾,遂除虢州刺史,卒年七十三。
皆如冏藏之言。
姚元崇、李迥秀、杜景佺三人,因選同詣冏藏。
冏藏云:「公三人並得宰相,然姚最富貴,出入數度為相。」
後皆如言(出《定命錄》)
張冏藏擅長相術,與袁天綱齊名。
河東有位裴某人,已經五十三歲了,才在禁衛軍中擔任三衛的官職。
這年的夏末,他進京走到滻水西店買飯,和他同座的一位老人對他說:「你是貴人啊!」裴某回答說:「我今年都五十三歲了,才是一個三衛,怎麼能指望什麼官呀爵的,老先生您為什麼叫我『貴人』呀?」
老人笑著說:「你自己不知道罷了,從今天算起二十五天內,便能得到三品官。」
說完就離去了。
這位老人就是張冏藏。
裴某到了京城,當時已過去二十一天了。
正趕上太宗皇帝哮喘病發作,請來良醫,進服妙藥,都不見效,終日坐臥不寧,寢食不安。
太宗皇帝頒下詔書,三衛以上,朝官以下,都可以進獻醫治此病的藥方。
裴某按此例進獻一方:用奶煎蓽撥,服用後太宗的病就好了。
太宗皇帝命令中書省,給裴某授任一個五品官職。
宰相猶豫不決,沒敢擬制任職令呈報皇上。
過了幾天,太宗的哮喘病又發作了。
又服用奶煎蓽撥止住了哮喘。
因此詢問前幾天那個進獻藥方的人授予了什麼官?中書令說:「沒有審定好是給五品文官,還是五品武官。」
太宗聽後生氣地說:「救一位治國安邦平天下的天子活命的人,為什麼不授予官職?假若治好了你宰相的病,一定當天就能得到官職了!」這天,太宗皇帝特殊恩賜裴某三品正員京官。
官拜鴻臚卿。
以後,裴某多次陞遷,一直升任到本州刺史。
劉仁軌,尉氏人。
七、八歲時,張冏藏從他家門前經過看見他,對他父母說:「這孩子骨相特別奇異,將來能做高官,要好好地培養教育他。」
後來劉仁軌做了陳倉縣尉。
這時,張冏藏被流放到劍南,經過歧州。
馮長命任歧州刺史,讓張冏藏給判司以下的屬員看相,裡面沒有人能任到五品官職的。
張冏藏出來時遇見劉仁軌,他突然變得非常嚴肅,對馮刺史說:「得見貴人了!」於是仔細相看劉仁軌。
後來,劉仁軌升到僕射,張冏藏對他說:「二十年前,我在尉氏看見過一個小孩,他的骨相與你類似,當時沒有問姓名,不知是誰。」
劉仁軌笑著說:「尉氏小兒就是我啊!」張冏藏說:「你離不開四品,若犯大罪,就能升任三品以上。」
後來,劉仁軌從給事中出任青州刺史,主持海上運輸的工作,出航時遇到大風,船沉海中,被河間人李義府進言上告。
朝庭派遣御史袁異式推究審理這一案子,經大理院判處劉仁軌死刑。
皇上特別下達一份詔書,免去劉仁軌的死刑。
皇上將他從官冊上除名。
後來劉仁軌在遼東效力,並且調回京城任大司憲,竟然一直升任到左僕射。
盧嘉瑒在許州有一座莊園,與表丈人河清張某人鄰近。
張某人任監察御史,父母去世在家守孝。
待到守孝期滿後,這位張御史,有一天帶著盧嘉瑒一同去張冏藏家。
這時的盧嘉瑒尚在剛剛換牙的年齡。
張某人進裡面去見張冏藏,把盧嘉瑒留在中門外面。
張御史對張冏藏說:「服完孝後想去見見宰相等朝中的重臣,不知怎麼樣?」
張冏藏說:「你這次回京還是官任原職,縱然能陞遷,也不過是入省為郎。」
說完,張冏藏送張御史出門,忽然看見盧嘉瑒,張冏藏對張御史說:「你的官爵還不如這個小孩,這孩子的面相特別顯貴,而且長壽,能掌管十郡以上。」
後來盧嘉瑒歷任十個郡的郡守,活到八十歲。
齊國公魏元忠年輕時,曾經拜見過張冏藏。
張冏藏待他特別冷淡。
魏元忠問張冏藏自己的命運如何,他不回答。
魏元忠大怒,說:「我不遠千里帶著乾糧來到你這裡,要知道我不是空著手走路啊!以為你一定能給予我指教,而你卻閉口不語,彷彿你那舌頭是木頭做的。
你完全沒有誠意啊!但是人的困厄顯達,富貴貧賤都是上天旨意,你能預測出什麼呢?」
於是拂衣而去。
張冏藏慌忙站起身,說:「你的相祿,正在發怒中才能看出來。
以後,你一定位極人臣,官任當朝宰相。」
高敬言任雍州法曹,張冏藏寫信給他說:「你從此以後能得到刑部員外郎中、給事中、果州刺史等官職。
過了十年,你就可以任刑部侍郎、吏部侍郎。
二年後患風疾,改任虢州刺史,是你的歸宿。
這時你已經七十三歲了。」
待到高敬言任給事中時,一天他值班,則天皇后問高士廉,說:「高敬言是你什麼親戚?」
高士廉說:「是我侄兒。」
後來,武則天問高敬言。
高敬言說:「我籍貫山東,高士廉是功臣權貴,和我是同宗,不是近親。
則天皇后向高士廉說了這件事。
高士廉說:「高敬言特別沒有高尚的德行,我曾怒斥過他,所以就不認我這個本家。」
則天皇后怪怒高敬言,就降職讓他出京改任果州刺史。
當時高士廉、太平公主尚在,臨行前高敬言向太平公主辭行,公主生氣不見高敬言。
於是出任果州刺史的命令。
更不能改變了。
過了幾年,太平公主、高士廉都去世了。
後來,朝庭知道高敬言冤屈,將他請回京城升任刑部侍郎。
不久,忽然患風疾。
則天皇后讓給他就近安排在一個小州上養病,於是改任為虢州刺史,病逝那年七十三歲。
全都和張冏藏當年說的相同。
姚元崇、李迥秀、杜景佺三人,一次在朝廷選拔官史時,一同到張冏藏那兒求問官運。
張冏藏說:「你們三人都能任宰相。
然而姚元崇最富貴,能多次為相。」
後來,這三個人都像張冏藏所預言的那樣。
張柬之
張柬之任青城縣丞,已六十三矣。
有善相者云:「後當位極人臣。」
從莫之信。
後應制策被落。
則天怪中第人少,令於所落人中更揀。
有司奏一人策好,緣書寫不中程律,故退。
則天覽之,以為奇才。
召入,問策中事,特異之。
既收上第,拜王屋縣尉。
後至宰相,封漢一陽一王(出《定命錄》)
張柬之任青城縣丞時,已經六十三歲了。
有位擅長相術的人說:「以後你能夠位極人臣,成為一朝的宰相。」
眾人都不相信他的話。
後來,張柬之應制策選官落了榜。
武則天責備被選中的人太少,命令從落選的人中重新挑選。
有司上報武則天說:「有一位應選的官員,策對得很好,因為書寫不合規範,所以未被選中。」
武則天看了他的策對後,認為這人是個奇才,於是召見張柬之進宮,考問他制策中的問題。
張柬之回答得與別人特別不一樣,有自己獨道的見解。
武則天立刻選張柬之為第一名,授任他為王屋縣尉。
後來,張柬之一直升任到當朝宰相,封漢一陽一王。
陸景融
陸景融為新鄭令。
有客謂之曰:「公從今三十年,當為此州刺史,然於法曹廳上坐。」
陸公不信。
時陸公記法曹廳有桐樹。
後果三十年為鄭州刺史,所坐廳前有桐樹。
因而問之,乃云:「此廳本是法曹廳,往年刺史嫌宅窄,遂通法曹廳為刺史廳。」
方知言應。
(出《定命錄》)
陸景融任新鄭縣令時,有位門客對他說:「您從現在起三十年,應該任這個州的刺史,卻在法曹堂上辦公。」
陸景融不信,當時,他記住了法曹堂有棵桐樹。
果然三十年後,陸景融任鄭州刺史,他坐的大堂前邊有棵桐樹。
陸景融詢問了這個問題,有人回答說:「這兒本來是法曹堂,前任刺史嫌辦公的地方窄小就將它打通了。
做為刺史的大堂。
陸景融這才知道,當年那位門客說的話果然應驗了。
程行諶
程行諶年六十任陳留縣尉,同僚以其年高位卑,嘗侮之。
後有一老人造謁,因言其官壽。
俄而縣官皆至,仍相侮狎。
老人云:「諸君官壽,皆不如程公。
程公從今已後,有三十一政官,年九十已上。
官至御史大夫,乃僕射有厄。」
皆不之信。
於時行諶妹夫新授絳州一縣令,妹欲赴夫任,令老人佔其善惡。
老人見云:「夫人婿今已病,去絳州八十里,必有凶信。」
其妹憂悶便發,去州八十里,凶問果至。
程公後為御史大夫,九十餘卒。
後贈僕射右相,果如所言。
(出《定命錄》)
程行諶六十歲那年任陳留縣尉。
同僚們因為他年歲大職位低,常常欺侮他。
後來,有一位老人拜見他,談話中談起了他的官運與壽祿。
不一會兒縣裡的官員也都來了。
這些人還像往常一樣爭相欺侮、捉弄程行諶。
老人說:「你們這些人的官運與壽祿都不如程縣尉。
從今往後,他有三十一任官運,能活九十歲以上。
他會一直升任到御史大夫,待到任僕射時,將有大難。」
所有的人都不信老人的這種預測。
當時,程行諶的妹夫新近被授任絳州一個縣的縣令,他妹妹想要到丈夫任職的地方去,讓老人預測一下吉凶。
老人見到程行諶的妹妹時說:「夫人的丈夫現在已經有病了,當你走到離降州八十里路的時候,一定會得到凶信的。」
程行諶的妹妹憂鬱煩悶地起程上路了。
走到離絳州八十里時,果然傳來她丈夫的凶信。
程行諶後來任御史大夫,活了九十多歲才去世,死後被追贈為僕射右丞相。
這一切,果然都像老人當年預測的那樣。
魏元忠
相國魏元忠,與禮部尚書鄭惟忠皆宋人。
鹹負材器,少相友善。
年將三十,而名未立。
有善相者見之,異禮相接。
自謂曰:「古人稱方以類聚,信乎?魏公當位極人臣,聲名烜赫。
執心忠謇,直諒不回,必作棟干,為國元輔。
貴則貴矣,然命多蹇剝,時有憂懼,皆是登相位以前事,不足為虞。
但可當事便行,聞言則應。」
謂鄭公曰:「足下金章紫綬,命祿無涯。
既入三品,亦升八座。
官無貶黜,壽復遐長。」
元忠復請曰:「祿始何歲?秩終何地?」
對曰:「今年若獻書,祿斯進矣。
罷相之後,出巡一江一 傲,秩將終矣。」
遂以其年,於涼宮上書陳事。
久無進止,糧盡卻歸。
路逢故人,惠以縑帛,卻至涼宮,已有恩敕召入。
拜校書,後遷中丞大夫。
中間忤旨犯權,累遭譴責,下獄窮問。
每欲引決,輒憶相者之言,復自寬解。
但益骯髒言事,未嘗屈其志而抑其辭,終免於禍,而登宰輔焉。
自僕射竄謫於南郡,一江一 行數日,病困。
乃曰:「吾終此乎。」
果卒。
(出《定命錄》)
丞相魏元忠與禮部尚書鄭惟忠,都是宋人,都很有才氣,從小就很要好。
年近三十歲了,兩人都未有成就功名。
有位擅長相術的人看見他們後,用特殊的禮節接待他們。
一開始對魏元忠說:「古人說,同類的事物聚在一起,信不信?魏官人官能做到為人臣子的最高一級,聲名顯赫。
你為官一定是忠誠正直,誠信而不行邪僻,一定能成為國家的棟樑,朝中的重臣,你的面相貴是貴啊,然而你命運多曲折,時有憂患。
這些都是登上宰相高位以前的事,不必擔心。
但是,遇事就要去做,聽著話就要應和。
這位相士又對鄭惟忠說:「您將來金章紫綬命中注定福壽無邊,既能進入三品高官的行列,也能升任到八位重臣之一。
你做官一直不會被貶職,你的壽數也長久。」
魏元忠又請教說:「我的俸祿從什麼時候開始,為官任到什麼職位結束。」
相士回答說:「你今年如果向皇上上書進言,俸祿就來了。」
於是,魏元忠就在這一年,在涼宮上書陳事,卻好長時間沒有回音。
這時盤纏已經用完了,他就往回去。
路上遇到了一位熟人,送給他絲和絹等,他又返回了涼宮。
這時,皇上已經降下詔書,召魏元忠進宮,授予他校書的官職,後來改任中丞大夫。
這期間因違逆聖命,觸犯了權貴,多次遭到責罰,下獄追究。
每當他想自一殺時,就回憶起當年相士說過的話,才又自己寬慰自己,但是越來越剛直不阿地抨擊時政,從未動搖過自己的志向,收斂自己的言辭,最後還是免除了禍患,登上了宰相的高位。
後來,魏元忠從僕射降職被貶到南郡任刺史。
沿一江一 巡行中,幾天後病勢沉重。
魏元忠說:「我就死在這裡了嗎?」
果然他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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