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趙元楷趙元楷為一交一 河道行軍大總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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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

趙元楷 閻知微 鄭愔 薛稷 李嶠 李義府 侯思止 盧藏用 趙履一溫一 張岌 吉頊 楚客 崔融 崔湜 用番將 張說 程伯獻 楊國忠 太真妃 李林甫

趙元楷

趙元楷為一交一 河道行軍大總管,時候君集為元帥。

君集馬病顙瘡,元楷以指沾其膿而嗅之,以諛君集。

為御史所劾,左遷刺史。

(出《譚賓錄》)

趙元楷任一交一 河道行軍大總管時,候君集在一交一 河道任元帥。

一次,侯君集的坐騎頭上生瘡,趙元楷用手指沾著馬額頭上的膿瘡放在鼻子上嗅,來討好侯君集。

被御史彈劾,貶為刺史。

閻知微

唐春官尚書閻知微和默啜,司賓丞田歸道為之副焉。

至牙帳下,知微舞蹈,宛轉抱默啜靴鼻而嗅之。

田歸道獨長揖不拜。

默啜大怒,倒懸之,經一宿。

明日將殺之,元珍諫:「大國和親使,殺之不祥。」

乃得釋。

後與知微爭於殿庭,言默啜必不和,知微堅執以為和。

默啜果反,陷趙定。

天後乃誅知微九族,拜歸道夏官侍郎。

(出《朝野僉載》)

唐朝武則天執政期間,禮部尚書閻知微奉旨出使突厥默啜部請求和親,同去的有司賓丞田歸道為副使。

閻知微進入默啜單于居住的帳幕裡,立即舞蹈著,左右抱著默啜單于腳上穿的皮靴用鼻子嗅著,藉以討好。

田歸道卻只長揖一躬而不下拜。

默啜單于大怒,將田歸道頭衝下懸吊起來。

吊了一宿,第二天早晨默啜單于欲殺田歸道,阿波達干元珍勸諫說:「大國派遣來的和親使節,殺了他會招至不祥的。」

才得以獲釋。

出使歸來後,閻知微就突厥單于默啜能否和親的問題,和田歸道在殿庭爭執起來。

田歸道說默啜不會和親的,閻知微堅持說會和親。

後來,默啜果然反叛,出兵攻陷了趙、定二州。

武則天於是誅殺了閻知微的九族,同時提升田歸道為夏官侍郎。

鄭 愔

唐吏部侍郎鄭愔初托附來俊臣。

俊臣誅,即附張易之。

易之被戮,即附韋庶人,後附譙王。

竟被誅。

(出《朝野僉載》)

唐朝吏部侍郎鄭愔,最初依附御史中丞來俊臣。

來俊臣被處死後,他立即依附張易之兄弟。

張氏兄弟被誅殺後,鄭愔又依附韋庶人,後又依附譙王。

最後,終於也被誅殺。

薛 稷

唐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長史李晉、中書令崔湜、蕭至忠、岑羲等,皆外飾忠鯁,內藏諂媚。

脅肩屏氣,而舐痔折肢,阿附太平公主。

並騰遷雲路,鹹自以為得志,泰山之安也。

七月三日,家破身戮。

何異鸋鴃棲於葦苕,大風忽起,巢折卵壞。

後之君子,可不鑒哉!(出《朝野僉載》)

唐睿宗李旦在位期間,太平公主因廢除武氏、韋氏有功,權傾朝野。

太子少保薛稷、雍州長史李晉、中書令崔湜、蕭至忠、岑羲等人,都外表裝作忠誠耿直,內心卻隱藏著奸詐諂媚。

他們聳著肩膀裝成恭敬畏屈的樣子,不敢大聲出氣以示馴順,實際上卻哈腰舐腚地依附於太平公主,並通過這種途徑飛黃騰達、官居高位。

他們自得意滿,自以為安如泰山。

誰料到延和元年七月三日這天,隨著太平公主被玄宗皇帝處死,這些諂媚弄臣也身遭殺戮家破人亡。

這種下場,跟鴟鸋鴃息在蘆葦之上,忽然刮起大風,遭至巢折卵破有什麼不同?後世的正人君子們,怎麼可以不從中汲取教訓呢!

李 嶠

唐李嶠少負才華,代傳儒學。

累官成均祭酒吏部尚書,三知政事,封鄭國公。

長壽三年,則天征天下銅五十餘萬斤,鐵一百三十餘萬斤,錢二萬(「萬」原作「百」,據明抄本改。

)七千貫。

於定鼎門內,鑄八稜銅柱,高九十尺,逕一丈二尺。

題曰「大周萬國述德天樞」。

張革命之功,貶皇家之德。

天樞下置鐵山,銅龍負戴,獅子麒麟圍繞。

上有雲蓋,蓋上施盤龍,以托火珠。

珠高一丈,圍三丈,金彩熒煌,光侔日月。

武三思為其文,朝士獻詩者,不可勝紀。

唯嶠詩冠絕當時。

詩曰:「轍跡光西嶬,勳庸紀北燕。

何如萬國會,諷德九門前。

灼灼臨黃道,迢迢入紫煙。

仙盤正下露,高柱欲承天。

山類叢雲起,珠疑大火懸。

聲流塵作劫,業固海成田。

聖澤傾堯酒,薰風入舜絃。

忻逢下生日,還偶上皇年。」

後憲司發嶠附會韋庶人,左授滁州別駕。

後至開元中,詔毀天樞,發卒鎔爍,彌月不盡。

洛一陽一尉李休烈乃賦詩以詠曰:「天門街東(明抄本「東」作「中」)倒天樞,火急先須卸火珠。

既合一條絲線挽,何勞兩縣索人推。」

先有謠云:「一條絲線挽天樞。」

言其不久也,故休詩及之。

庶士莫不諷誦。

天樞之北,韋庶人繼造一台,先此毀拆。

(出《大唐新語》)

唐朝人李嶠,少年時就負有才華。

他承繼家傳儒學,連續陞遷,最終官至成均祭酒吏部尚書、三知政事,封為鄭國公。

武則天長壽三年,則天後從全國各地徵集銅五十多萬斤,鐵一百三十多萬斤,錢二萬七千貫。

在定鼎門內,鑄一八稜銅柱,柱高九十尺,經闊一丈二尺。

在銅柱上面題「大周萬國述德天樞」八個大字,用以宣揚武氏周朝改革的政績,貶斥李唐王朝的功德。

天樞下面鑄造一座鐵山,下面鑄有一條銅龍負載,四周布有獅子、麒麟等圍繞著鐵山。

鐵山上面鑄有一隻雲蓋;蓋上置放盤龍;盤龍托舉著一隻巨大的火珠。

火珠高一丈,周圍三丈。

流金溢彩,金碧輝煌。

它發出的光亮可和日、月相比。

武三思為天樞寫文頌揚。

朝中的官員爭相獻詩紀頌的人,不可勝數。

其中,唯有李嶠的獻詩,冠壓群臣,位居榜首。

李嶠的詩是這樣的:轍跡光西嶬,勳庸紀北燕。

何如萬國會,諷德九門前。

灼灼臨黃道,迢迢入紫煙。

仙盤正下露,高柱欲承天。

山類叢雲起,珠疑大火懸。

聲流塵作劫,業固海成田。

聖澤傾堯酒,董風入舜絃。

忻逢下生日,還偶上皇年。

後來,御史發現李嶠依附韋皇后,將他貶降為滁州別駕。

到開元年間,唐玄宗下詔命人拆毀天樞,派去工匠役夫將它推倒鎔化,經過一個月也沒有鎔化完。

洛一陽一尉李休烈賦詩一首諷詠。

他的詩是這樣的:「天門街東倒天樞,火急先須卸火珠。

既合一條絲線挽,何勞兩縣索人推。」

在武則天當年鑄造天樞時,世上就有歌謠說:「用一條絲線就可以牽引往天樞銅柱。」

是說天樞銅柱只用一條絲線牽引著,是不會立得長久的。

因此,李詩中用了這一典故。

天樞銅柱被拆毀後,人心大快,朝野莫不寫文賦詩諷誦。

天樞的北側,有韋皇后建造的一座紀功台,在天樞之前就被拆毀了。

李義府

唐李義府狀貌一溫一 恭,與人語,必嬉怡微笑,而褊忌一陰一賊。

既處權要,欲人附己,微忤意者輒加傾陷。

故時人言義府笑中有刀。

楊行穎表言義府罪狀,制令劉祥道對推其事。

李勣監焉,按有實。

長流西州。

或作劉祥道破銅山之大賊,李義府露布。

稱混一奴一婢而亂放,各識家而競入。

(出《譚賓錄》)

唐太宗貞觀年間,瀛州饒一陽一人李義府以對策被選中,官任門下省典儀,高宗時因贊立武則天為皇后,升任中書令,封河間郡公。

李義府表面看貌似一溫一 順謙恭,跟人說話,一定是和顏悅色、面帶微笑。

然而內心褊狹疑忌、一陰一險張。

待到他位居要職後,想方設法讓人依附投靠他,稍微觸犯了他就打擊陷害你。

因此,當時人都說他笑裡藏刀。

楊行穎上表朝廷陳述李義府的種種罪狀,制令劉祥道對他進行審問對質,事實具在。

李勣重新核查,證據確鑿。

於是,將他流放發配到西州。

還有人說:劉祥道攻破銅鼓山上賊寇的山寨,李義府洩露了機密。

賊人冒充一奴一婢、僕夫被他隨便放走,各自逃回自己家中躲藏起來。

侯思止

唐侯思止貧窮,不能理生業,乃依事恆州參軍高元禮。

而無賴詭譎,無以逾也。

時恆州刺史裴貞杖一判司。

則天將不利王室,羅織之徒已興矣。

判司謂思止曰:「今諸王多被誅戮,何不告之?」

思止因請狀,遂告舒王及裴貞謀反。

詔按問,並族誅,授思止游擊將軍。

元禮懼而思媚之,引與同坐,呼為「侯大」曰:「國家用人不次,若言侯大不識字,可奏云:『獬豸亦不識字,而能觸邪。」

則天果曰:「欲與汝御史,人云汝不能識字。」

思止以獬豸對,則天大悅,即授焉。

元禮復教曰:「聖上知侯大無宅,倘以沒官宅見借,可拜謝而不受。

聖上必問所由,可奏云:『諸反逆人宅,惡其名,不願坐其內。

』」果如言,則天復大喜,恩賞甚優。

(出《譚賓錄》)

唐朝人侯思止家境貧困,不能維持生活,於是投奔依附恆州參軍高元禮。

但是,這個人行為無賴,心地一陰一險詭詐,沒有人能趕得上他。

當時,恆州刺史裴貞杖罰一名判司。

這位判司懷恨在心。

這時候,武則天已經露出了除滅王室篡奪政權的野心,廣為搜羅一黨一 羽。

這位判司對侯思止說:「現在諸位王子多數都被武則天殺害,你何不趁此機會告發舒王與裴貞謀反呢?」

侯思止聽信了這位判司的話,果然奏上狀紙,誣告舒王與裴貞圖謀造反。

朝廷下令追查,舒王與裴貞全家都被處死,並授任侯思止游擊將軍。

高元禮懼怕侯思止,進而向侯獻媚,將侯按同輩看待,跟自己同起同坐。

並且,稱呼侯思止為「侯大」,為他出謀劃策說:「眼下朝廷用人不按資歷、能力,如果說侯大不識字,你可以上奏朝廷說:『獬豸還不識字呢,但是卻能用它的獨角辨別忠奸、善惡。

』」。

則天皇后果然召見侯思止,問他:「想任你為御史,人們說你不認識字。」

侯思止用獬豸可辨別善惡回答武則天。

武則天果然非常高興,立即授任他為御史。

高元禮又教給侯思止說:「則天皇后知道你沒有居住的宅第,假若將沒收的官宅暫時借給你住用。

你可以拜謝而不接受。

則天皇后一定要問你緣由,你就說:『這些反叛您的逆賊的宅第,我非常厭惡它們的名聲,不願意住在那裡。

』」後來,果然像高元禮預料的那樣,侯思止如果是跟武則天說了。

武則天聽了後又特別高興,對侯思止的恩一寵一 與賞賜特別優厚。

盧藏用

盧藏用征拜左拾遺,千吏部侍郎中書舍人。

歷黃門侍郎,兼昭文館學士,轉尚書右丞。

與陳伯玉、趙貞固友善。

隱居之日,頗以貞白自炫,往來於少室、終南二山,時人稱為「假隱」。

自登朝,奢靡一婬一縱,本服鮮麗。

趑趄詭佞,專事權貴。

時議乃表其醜行。

以阿附太平公主,流隴州。

(出《譚賓錄》)

盧藏用被徵召授任左拾遺,升任吏部侍郎中書舍人,歷任黃門郎,兼昭文館學士,後轉任尚書右丞相。

盧藏用,與陳伯玉、趙貞固是親密的朋友。

他在被徵召前過著隱居的生活時,特別以自己正直清廉自詡,經常行走於少室、終南二山,當時人稱他為假隱士。

自從被徵召入朝為官後,生活非常奢華鋪張、一婬一逸驕縱。

使用特別豪華鮮麗的車馬服飾,而且專橫暴虐、詭詐奸佞,專門阿諛事奉權貴,賣身授靠。

當時的輿論,都上表章揭露盧藏用的種種醜惡劣行。

終於因為他投靠依附太平公主,而被流放發配到隴州。

趙履一溫一

唐趙履一溫一 為司農卿,諂事安樂公主。

氣勢回山海,呼吸變霜雪。

客謂張文成曰:「趙司農何如人?」

曰:「猖獗小人。

心佞而險,行僻而驕。

折支勢族,舐痔權門。

謅於事上,傲於接下。

猛若虣虎,貪如餓狼。

性一愛食人,終為人所食。」

為公主奪百姓田園,造「定昆池」,言「定天子昆明池」也。

用庫錢百萬億。

斜褰紫衫,為公主背挽金犢車。

險詖皆此類。

誅逆韋之際,上御承天門。

履一溫一 詐喜,舞蹈稱萬歲。

上令斬之,刀劍亂下,與男同戮。

人割一臠,骨肉俱盡。

(出《朝野僉載》)

唐中宗李顯在位期間,趙履一溫一 官任司農卿,用阿諛奉承的手段投靠安樂公主。

他驕橫的氣勢可以回山填海,他哈口氣就可以變成霜雪。

有人問張文成:「司農卿趙履一溫一 為人怎麼樣?」

張文成說:「那是個得勢便猖狂的無一恥小人。

心地奸佞而一陰一險,行為乖僻而驕橫。

而且彎腰俯首依附有勢力的皇族,舐腚溜須投靠權貴豪門。

攻諂事上,極盡獻媚取一寵一 之心;傲慢對下,窮竭侮辱作踐之法。

狂暴如食人猛虎,貪婪似飢餓凶狼。

但是他生性一愛吃人,終將被人所吃。」

趙履一溫一 為安樂公主搶奪百姓田園修造定昆池,耗費掉國家府庫中上百萬億錢。

所謂「定昆池」,是取「必定超過天子的昆明池」之意啊!趙履一溫一 為了討好安樂公主,斜著撩起紫衫衣襟用手提著,親自為公主俯身躬背拉著金牛車。

趙履一溫一 為人諂邪不正,就像上面所講的那樣。

在玄宗皇帝起事誅除叛逆的韋氏家族時,事成之後,玄宗登上承天門,趙履一溫一 假做歡喜之狀,手舞足蹈地高呼萬歲。

但是玄宗皇帝早就看破他的狼子野心,下命斬殺他。

頓時刀劍亂下,將他與韋氏諸男一起殺戮。

在場的人,一人割下他的一塊肉,以解心頭之恨。

不一會兒,趙履一溫一 的骨肉就被人割盡。

張 岌

唐天後時,張岌諂事薛師。

掌擎黃幙隨薛師後,於馬旁伏地承薛師馬鐙。

侍御史郭霸嘗來俊臣糞穢,宋之問捧張易之溺器。

並偷媚取容,實名教之罪人也。

(出《朝野僉載》)

唐朝武則天執政期間,張岌諂媚事奉薛師。

張岌手裡擎著黃頭巾,跟隨在薛師的身後。

在馬旁邊俯伏在地為上馬凳,讓薛師踏著他的脊背上馬。

當時,還有侍御史郭霸為酷吏來俊臣嗜糞,宋之問為武則天的一寵一 臣張易之親自端尿罐。

這些人,用這種巧黠諂媚的方法取悅這些權貴。

實在是儒教的罪人啊!

吉 頊

天後時,太常博士吉頊,父哲,易州刺史,以贓坐死。

頊於天津橋南,要內史魏王承嗣,拜伏稱死罪。

承嗣問之,曰:「有二妹堪事大王。」

承嗣若之,即以犢車載入。

三日不語,承嗣問其故,對曰:「父犯國法,憂之,無復聊賴。」

承嗣既倖免其父極刑。

進頊籠馬監,俄遷中丞吏部侍郎。

不以才升,二妹請求耳。

(原缺出處,明抄本作出《朝野僉載》)

武則天時代,太常博士吉頊在京城天津橋南,攔阻內史魏王承嗣,跪拜在地上口稱:「罪臣萬死!」承嗣問他:「有什麼事情?」

吉頊說:「我有二個妹妹願意事奉大王。」

承嗣同意了他的請求,當即用牛車載著他的兩個妹妹回到府上。

吉頊的兩個妹妹進入王府家三天了,一句話不說。

承嗣問她們為什麼不說話?二人回答說:「我們的父親觸犯了國法,心裡很是為他老人家擔心,又沒有什麼人可以依賴。」

原來,吉頊的父親吉哲官任易州刺史,因為貪贓枉法而獲死罪。

於是,吉頊想出這個獻妹救父的無一恥辦法。

後來,魏王承嗣果然為吉頊的父親請求免去了死罪。

並且推薦吉頊任籠馬監,不久又升任中丞吏部侍郎。

吉頊不是憑借才幹任職陞遷的,而是靠他的兩個妹妹為他請求的官職啊。

宗楚客

唐天後內史宗楚客性諂佞。

時薛師有嫪毒之一寵一 ,遂為作傳二卷。

論薛師之聖,從天而降,不知何代人也。

釋迦重出,觀音再生。

期年之間,位至內史。

(出《朝野僉載》)

唐朝武則天時代,內史宗楚客為人諂媚奸佞。

當時,武則天一寵一 幸嬖愛的弄臣薛師,實際是武則天豢養的一個面首(按:既男一妓。

)宗楚客為了討好武則天,為薛師撰寫了傳二卷,論說薛師是超凡的聖人,從天上突然降到世上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時代的人啊!又說薛師是釋迦牟尼重生,觀世音大士再世。

由於他諂媚逢迎得法,一年之內,陞官為內史。

崔 融

唐天後梁王武三思為張易之作傳。

雲是王子晉後身,於緱氏山立祠。

詞人才子佞者為詩以詠之,舍人崔融為最。

後易之赤族,佞者並流嶺南。

(出《朝野僉載》)

唐朝武則天執政期間,梁王武三思為武則天的弄臣太子少卿張易之作傳。

說張易之是周靈王的太子晉轉世,並在緱氏山為王子晉建造祠堂。

一時間,詞人才子與諂諛奸姣的人,爭相撰詩讚詠。

舍人崔融表演得最為積極、充分。

後來,張易之全家被誅殺。

當年附炎張易之的人,也被發配到嶺南。

崔 湜

唐崔挹子湜,桓敬懼武三思讒間,引湜為耳目。

湜乃反以桓敬等計潛告三思,尋為中書令。

湜又說三思,盡殺五王,絕其歸望。

先是湜為兵部侍郎,挹為禮部侍郎。

父子同為南省副貳,有唐以來,未之有也。

上官昭容屢出外,湜諂附之。

玄宗誅蕭至忠後,所司奏「宮人元氏款稱,與湜曾密謀進鴆。」

乃賜湜死,年四十。

初湜與張說有隙,說為中書令,議者以為說構陷之。

湜美容儀,早有才名。

弟液、滌及從兄蒞,並有文翰,列居清要。

每私宴之際,自比王謝之家。

謂人曰:「吾之門地及出身歷官,未嘗不為第一。

丈夫當先據要路以制人,豈能默默受制於人!」故進取不已,而不以令終。

又湜諂事張易之與韋庶人。

及韋誅,復附太平。

有馮子都、董偃之一寵一 。

妻美,並二女並進儲闈,得為中書侍郎平章事。

有榜之曰:「托庸才於主第,進艷婦於春宮。」

(出《朝野僉載》)

唐朝武則天執政期間,崔挹的兒子崔湜得一寵一 於一時。

起初,桓敬因懼怕武三思進讒言陷害他,收納崔湜為自己的耳目,讓他秘密通報武三思的情況。

崔湜表面答應了,暗地裡卻將桓敬等人商量的計策報告給武三思。

不長時間,他就被武則天提升為中書令。

崔湜又建議武三思,將李氏五王全都誅殺除掉,以免除他人恢復李氏王朝的希望。

起初,崔湜任兵部侍郎,他的父親崔挹任禮部侍郎。

父子同時官任尚書省的副職,是自有唐朝以來,未曾有過的事情啊!當時,宮內女官上官昭容很有權勢,崔湜於是諂媚依附於她。

唐玄宗處死蕭至忠後,負責審理此案的官員上奏玄宗說:「宮中女使元氏供認,崔湜曾經一同謀劃在進獻給您的赤箭粉食中下鴆想毒死您。」

於是,玄宗皇帝下令處死崔湜,這年他才四十歲。

初時,崔湜與張說有矛盾。

張說官任中書宰相,人們還認為是張說陷害崔湜呢。

崔湜容儀俊美,很早就以有才華而聞名。

崔湜的弟弟崔液、崔滌,及堂兄崔蒞,都能賦詩撰文,而列居顯要的官位。

每次家宴談起來,都以南北朝時的南齊學問家與詩人王儉、謝自比。

對人說:「我們家的門地以及出身歷任的官職,未曾不都是位居天下第一的。

大丈夫生活在世上,應當搶先佔據重要位置用以制人,怎麼能默默無聞地被人制呢!」因此,他們崔氏兄弟從未有停止謀取高官顯位的時候,而不顧及保持美善的名譽。

崔湜還曾諂媚依附張易之與韋皇后。

待到韋皇后與安樂公主合謀毒死親夫中宗李顯、一陰一謀篡權事發被處死後,崔湜又依附太平公主,並跟太平公主有馮子都、董偃等弄臣的愛昧關係。

崔湜的妻子非常美麗漂亮。

他將自己的妻子和二個女兒,一同進獻給太子宮中,由此而得以官任中書侍郎行使宰相的權力。

有人張貼出榜文說崔湜:「本是個庸才卻身居宰相要職,原來是將自己美貌的夫人進獻給東宮的緣故啊!」

用番將

唐玄宗初即位,用郭元振、薛訥;又八年而用張嘉貞、張說;五年而杜暹進;又三年蕭嵩進;又十二年而李適之進。

鹹以大將直登三事。

李林甫既懲適之之患,遂易舊制。

請以番人為將,欲固其權。

嘗奏於上曰:「以陛下雄才,兼國家富強。

而諸番未滅者,由文吏為將,怯懦不勝武事。

階下必欲滅四夷,威海內,莫若武臣,武臣莫若番將。

番將生而氣雄,少養馬上,長求陣敵,此天性然也。

若陛下感而將之,使其必死,則夷狄不足圖也。」

上大悅。

首用安祿山,安祿山有功;用哥舒翰有勇;用安思順能軍;用高仙芝善戰。

祿山卒為戎首,林甫之罪也。

(出《譚賓錄》)

唐玄宗剛剛繼承皇位時,重用郭元振、薛納。

過了八年而起用張嘉貞、張說等老臣。

即位第五年時,起用杜暹;又過了三年起用蕭嵩;又過了十二年起用李適之。

都是起用大將、重臣,直接執掌三公大權。

到了李林甫為宰相時,他鑒戒李適之的教訓,於是改易舊制,請求玄宗皇帝起用一胡一 人為大將,從而達到鞏固他的宰相的權力的目的。

李林甫曾經上奏玄宗皇帝說:「以皇上的雄才大略,加上國家的昌盛富強。

現在那些個一胡一 人還不時地一騷一擾邊境,如果任用文職官員為統兵的大將,他們怯懦不勝任征戰殺伐之事。

皇上想要滅除四方一胡一 人夷族的進犯,施天朝國威於海內,不如起用武臣為將掌握兵權。

武臣中漢將不如番將勇猛。

番將生來就氣勢雄壯,自幼就在馬上過活,長年打仗對陣。

這是他們的天性啊!如果皇上用恩一寵一 的辦法,感化使用他們,讓他們以死來效忠皇上。

那麼四面邊境上時常一騷一擾進犯的夷族一胡一 人,不足為慮,會很快就滅除他們的。」

玄宗皇帝聽了李林甫的這番話後,非常高興。

他首先起用了一胡一 人安祿山,委以平盧、范一陽一、河東三鎮節度使的重任。

因為安祿山屢建戰功。

接著,玄宗皇帝又起用驍勇善戰的突騎施酋長哥舒部的後裔哥舒翰,因戰功封他為西平郡王。

又起用會治軍的突厥族人安思順,和能征善戰的高句麗族人高仙芝。

安祿山最終成為眾夷酋之首,釀成范一陽一兵變,兩京被毀,其罪責都是身居宰相重位的李林甫「起用番將」的謀略造成的啊!

張 說

唐燕國公張說,幸佞人也。

前為并州刺史,諂事特進王毛仲。

餉致金寶,不可勝數。

後毛仲巡邊,會說於天雄軍大宴。

酒酣,恩敕忽降:授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說拜謝訖,便把毛仲手起舞,嗅其靴鼻。

(出《朝野僉載》)

唐玄宗在位期間,曾位居宰相的燕國公張說,是個奸佞媚上的人。

張說前期為并州刺史時,諂媚侍奉有特殊地位的散官王毛仲。

送給王毛仲金銀財寶,不計其數。

後來,王毛仲巡視邊境,跟張說一塊兒聚宴於天雄軍。

酒喝到高一潮時,忽然朝廷特使送來玄宗皇帝的敕書:授予張說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

張說拜謝完後,便把著王毛仲的手跳起舞來,並邊舞邊嗅王毛仲的靴鼻。

程伯獻

唐將軍高力士特承玄宗恩一寵一 。

遭父喪,左金吾大將軍程伯獻、少府監馮紹正二人,直就其喪前,被發而哭,甚於己親。

朝野聞之,不勝其笑。

(出《譚賓錄》)

唐玄宗時代,宮中宦官總管被特封為大將軍的高力士,權傾朝野,極獲玄宗皇帝的一寵一 幸。

高力士父親去世時,左金吾大將軍程伯獻少府監馮紹正二人,一直來到靈堂前,披散著頭髮,大聲痛哭。

其悲痛哀傷之狀,勝過自己的親爹死了。

朝野聽說這件事情後,都覺得特別可笑。

楊國忠

玄宗謂侍臣曰:「我欲行一事,自古帝王未有也。

蓋欲傳位於肅宗。」

及製出,國忠大懼,言語失次。

歸語楊氏姐妹曰:「娘子,我輩何用更作活計?皇太子若監國,我與姊妹等即死矣。」

相聚而哭。

虢國入謀於貴妃。

妃啣土以請,其事遂止。

哥舒翰在潼關,或勸請誅國忠,以悅眾心,舒翰不聽。

祿山發范一陽一,每日於帳前歎曰:「楊國忠頭,來何太遲也!」國忠妻裴柔,蜀之大娼也。

國忠又為劍南節度。

勸玄宗入蜀,授其所親官,布蜀漢。

(出《譚賓錄》)

唐玄宗對侍臣說:「我準備做一件事情,是自古以來的帝王從未有人做過的。

就是我想把皇位傳給李亨。」

待冊封李亨為太子的命令下達後,宰相楊國忠異常恐懼,說話都語無倫次。

下朝後,立即找到楊氏姐妹說:「妹子,我們怎麼才能想出一條活路來?若皇太子繼位,我與諸位姊妹立即就會被處死的啊。」

說完,相互抱頭大哭。

虢國夫人進宮找楊貴妃謀劃。

楊貴妃口中啣土,用這種以死相請求的辦法請求玄宗皇帝,冊封李亨為皇太子的事情才作罷。

哥舒翰率兵鎮守潼關。

有人勸他請求玄宗皇帝處死楊國忠,以使天下人心大快。

哥舒翰沒有聽取這種意見。

待安祿山兵變范一陽一進逼兩京,哥舒翰每天坐在軍帳中歎息地說:「楊國忠的人頭,為什麼斬下得太遲啦!」楊國忠的妻子裴柔,是蜀中的有名的歌舞娼人。

楊國忠後來又兼任劍南節度使。

在安祿山叛軍逼近京城長安時。

楊國忠勸玄宗皇帝避難入蜀。

他將他的親信,都安插在蜀中。

太真妃

太真妃嘗因妒忌,有語侵上。

上怒甚。

令高力士以輜車載送還其家。

妃悔恨號泣,抽刀剪髮,授力士曰:「珠玉珍異,皆上所賜,不足充獻。

唯發父母所生,可達妾意。

望為申妾萬一慕戀之誠。」

上得發,揮涕潣(「潣」字原缺,據明抄本補。

)然。

遽命力士召之歸。

(出《貴妃傳》,明抄本作出《開元傳》,接見《開天傳信記》)

楊貴妃一次因為妒忌,口出不遜衝撞了玄宗皇帝。

玄宗大怒,命令高力士用一般的飾有帷蓋的車,將她送還娘家楊府。

楊貴妃異常悔恨,抽取剪刀剪下一縷頭上的青絲,一交一 付給高力士說:「珠寶玉翠,都是皇上賜賞給我的,不足以用它們進獻給皇上。

唯有這縷頭髮是父母給予我的,可以用它來表達我對皇上的一片真情。

望高公公向皇上轉達我的萬分之一的仰慕依戀的誠心。」

玄宗皇帝得見楊貴妃的這縷頭髮後,立時流下眼淚,可憐起這位被廢黜回娘家的愛妃來。

馬上命令高力士將貴妃召回宮中。

李林甫

玄宗在東都,宮中有怪。

明日,召宰相,欲西幸。

裴稷山、張(「張」原作「西」,據《國史補》改。

)曲一江一 諫曰:「百姓場圃未畢,請候冬間。」

是時,李林甫初拜相。

竊知上意,及罷退,佯為蹇步。

上問:「何故腳疾。」

對曰:「臣非病足,願獨奏事。」

乃言二京陛下東西宮也。

將欲駕幸,何用擇時?設有妨於刈獲,獨免過路賦稅。

臣請宣示有司,即日西幸。」

上大悅。

自此駕幸長安,不復東矣。

旬日,耀卿、九齡俱罷,而牛仙客進。

(出《國史補》)

唐玄宗在東都洛一陽一,宮中鬧鬼怪。

第二天,玄宗召集宰相們上朝議事,說自己想回駕西京長安。

宰相裴稷山、張曲一江一 勸阻說:「老百姓現在正忙於收割打場,請皇上等候到冬閒時再回駕西京吧。」

當時,李林甫剛剛升任宰相。

他心中暗暗體察到玄宗欲回駕長安的原因,待到退朝時,他假裝腳瘸留在後面。

玄宗皇帝問:「腳怎麼瘸了?」

李林甫回答說:「我的腳沒有病,不瘸。

我是想單獨向皇上談談我對回駕西京的看法。」

於是李林甫對玄宗皇帝說:「洛一陽一、長安二京,乃是皇上的東宮與西宮。

皇帝要上哪宮,難道還用選擇日子嗎?如果會妨礙百姓們收割、打場。

單獨免去他們的過路賦稅就可以了嗎。

我請求皇上允許我指示有關部門,說皇上馬上就回駕西京,您看如何?」

玄宗皇帝非常高興。

就在這一天回駕長安,再也沒有上東都洛一陽一來。

過了十多天,裴耀卿、張九齡(按:即裴稷山、張曲一江一 。

)都被免除宰相職務,玄宗皇上提升朔方節度使牛仙客為工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領朔方節度使。

李林甫居相位一十九年,誅鋤海內人望。

自儲君以下,無不累息。

初開元後,姚宋等一二老臣,多獻可替否,以爭天下大體。

天下既理,上心亦泰。

張九齡上所拔,頗以後進少之。

九齡尤謇諤,數犯上,上怒而逐之。

上雄才豁達,任人不疑。

晚得林甫,養成君欲,未嘗有逆耳之言,上愛之。

遂深居高枕,以富貴自樂。

大臣以下,罕得對見,事無大小,責成林甫。

林甫雖不文,而明練吏事,慎守綱紀,衣冠非常調,無進用之門。

而一陰一賊忍殺,未嘗以愛憎見於容色。

上左右者雖饔人廝養,無不略之,故動靜輒知。

李適之初入相,疏而不密,林甫賣之。

乃曰:「華山之下有金礦焉,采之可以富國。

上未知之耳。」

適之善其言,他日,從容以奏,上悅。

顧問林甫,林甫曰:「臣知之久矣。

華山陛下本命也,王氣所在,不可發之。

故臣不敢言。」

上遂薄適之。

因曰:「自今奏事,先與林甫議之,無輕脫。」

自是適之束手矣。

非其所引進,皆以罪誅。

威震海內,諫官但持祿養資,無敢論事。

獨補缺杜中猶再上疏。

翌日,被黜為下邽令。

林甫召諸諫官謂曰:「今明主在上,群臣將順之不暇,何用多言。

君不見立仗馬乎?終日無聲,而食三品料;及其一鳴,即黜去。

雖欲再鳴,其可得乎。」

由是諫諍之路絕失。

晚年多冤仇,懼其報復。

出廣車僕,金吾靜街,前驅百步之外。

居則以磚壘屋,以板幙牆。

家人警衛,如御大敵。

其自防也如此。

故事,宰臣騎從,三五人而已。

士庶不避於路。

至是騎從百餘人,為左右翼,公卿以下趨避,自林甫始也。

(出《譚賓錄》)

李林甫居相位十九年。

在這十九年中,凡是才幹、名望、功業高於他的人,以及皇上看重的人,他都百般設計除掉。

因此,自皇太子以下,沒有不感到恐懼的,連大氣都不敢出。

玄宗皇帝剛剛即位時的開元初年,所用的姚崇、宗璟等一些老臣,多數人都向皇上推薦日後能替代自己為相的人。

用以謀得國家太平,百姓康樂。

他們知道,國家治理好了,皇上的心也就安了。

宰相張九齡是玄宗皇帝親自選拔重用的人。

在歷任宰相中,張九齡是資歷較淺、也較年輕的一位。

但是他為人正直,多次直言衝撞玄宗皇帝。

玄宗一怒之下,罷免了他的宰相,貶降為荊州長史。

玄宗皇帝雄才大略,為人豁達,用人不疑。

在晚年得到李林甫這樣的一位諂媚的宰相,從來不說玄宗皇帝不愛聽的話,這才養成了皇上聽不得逆耳忠言的習慣。

玄宗皇帝一寵一 愛倚重李林甫。

自從李林甫為宰相後,玄宗皇帝就深居在宮帷中,貪戀聲色,恣意享樂。

大臣以下的人,很少有機會見到玄宗皇帝,更談不上跟皇上講對國家大事了。

不論大事、小事,都一律責成宰相李林甫去辦理。

李林甫雖然不通曉詞賦文章,然而對官一場上的事情卻精明幹練,恪守原有的綱常法紀,就是你再有奇才異學的官員士人,也沒有破格提拔任用的門路,一切都按常軌辦事。

李林甫為人一陰一毒殘忍,隨意迫害人。

從未有表露過喜愛誰與憎恨誰。

玄宗皇帝左右的人,就連為皇上掌管烹飪的小吏,和做粗活的僕役,他沒有不籠絡收買的。

因此,皇上的一舉一動,他馬上都知曉。

李適之剛任宰相時,行事疏乎而不慎密,被李森甫設下圈套出賣了。

一次,李森甫對李適之說:「華山下面有金礦,開採了可以給國家增加財富。

但是皇上並不知道啊。」

李適之相信了他的話,日後,將此事上奏玄宗皇帝。

玄宗皇帝非常高興,徵詢李林甫。

李林甫說:「我很久以前就知道華山底下有金礦。

但是華山是皇上的本命啊。

王氣所在,不可以開採金礦。

因此,我不敢向皇上提起這件事情。」

玄宗皇帝從此特別輕視李適之,對他說:「從今以後,凡是向我奏請的事,事先跟林甫商議一下,不要太輕佻隨便了。」

從此,李適之的手腳被束縛住了,再也不能單獨向玄宗皇帝奏事。

李林甫在任宰相期間,凡是不是經他引薦的人,都想方設法查找你的錯處,將你排擠出去,或者羅織罪名將你殺掉。

由此,他的聲威震動海內。

所有的諫官都老老實實地拿著俸祿維持生計,誰也不敢納諫議論朝政。

補缺杜中猶不信邪,再次上疏玄宗皇上。

第二天,就被貶黜為下邽令。

李林甫召集諸位諫官說:「現今,上有聖明的皇帝,我們當臣子的,按照皇上的正確旨意辦事還來不及呢,何用你們多嘴多舌。

你們沒有看到御苑內那些供儀仗使役的馬嗎?整天老老實實沒有一點響動的,可以吃到三品的草料,只要哪匹馬稍一鳴叫、不聽使役,立即趕出去。

從今後,你們誰再隨意向皇上奏疏,他的下場就像那匹鳴叫不聽使役的馬一樣。」

從此,向玄宗皇上納諫提意見的道路則被堵死了。

李林甫到了晚年時,結下了許多的冤仇。

他非常懼怕有仇人報復。

因此,每次出行都廣置車輿僕夫,派許多宮中衛士將前邊百步之內的人群驅散,在兩旁警衛。

他居住的府第都用磚砌屋,用木板做圍牆,派出許多家將僕夫日夜警衛,如臨大敵。

他就這樣的設防保護自己。

從前。

歷任宰相出行過街,不過有三五個侍從隨行而已。

士人百姓也無需在道兩旁躲避。

而設置騎從上百人在左右護衛,讓公卿以下的人都得躲藏退避,是從李林甫開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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