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王濟婢晉王濟侍者,常於闈中就婢取濟衣物,婢遂欲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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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

王濟婢 王范妾 宋宮人 金荊 杜嶷妾 後周女子 張公瑾妾 范略婢 一胡一 亮妾 梁仁裕婢 張景先婢 李訓妾 花嚴 晉一陽一人妾

王濟婢

晉王濟侍者,常於闈中就婢取濟衣物,婢遂欲奸之。

其人云:「不敢。」

婢言若不從我,我當大叫,此人卒不肯。

婢遂呼云:「某甲欲奸我。」

濟即令殺之,此人具陳說,濟不信,故牽將去。

顧謂濟曰:「枉不可受,要當訟府君於天。」

濟乃病,忽見此人語之曰:「前具告實,既不見理,便應去。」

濟數日而死。

(出《還冤記》)

晉朝王濟的僕人,常常到王濟的內室去通過婢女取王濟的衣物。

於是那個婢女就想要和那人通姦。

那人說:「我不敢。」

婢女說:「你如果不服從我,我就喊人。」

那人最終不肯答應,婢女於是就呼喊說:「這個人想要姦污我。」

王濟就讓人殺了那僕人。

僕人將事情的經過全都向王濟說了,王濟卻不相信,於是就將那人拉了出去。

僕人回過頭來對王濟說:「冤枉不可以忍受,我要向蒼天告你。」

王濟於是就得了病,忽然他看見僕人對他說:「先前我把實情告你,你卻不理睬,所以你就應當死。」

就這樣,王濟過了幾天就死了。

王范妾

晉富一陽一縣令王范妾桃英,殊有姿色,遂與閣下丁豐、史華期二人姦通。

范當出行不還,帳內督孫元弼聞丁豐戶中有環珮聲,覘視,見桃英與同被而臥,無弼扣戶叱之。

桃英即起,攬裙理髮,躡履還內。

元弼又見華期帶佩桃英麝香。

二人懼元弼告之,乃共謗元弼與桃英有私,范不辯察,遂殺元弼。

有陳超者,當時在座,勸成元弼罪。

後范代還,超亦出都看范,行至赤亭山下,值雷雨日暮。

忽然有人扶超腋,逕曳將去,入荒澤中。

雷光照見一鬼,面甚青黑,眼無瞳子,曰:「吾孫元弼也。

訴怨皇天,早見申理,連時候汝,乃今相遇。」

超叩頭流血。

鬼曰:「王范既為事主,當先殺之。

賈景伯、孫文度在泰山玄堂下,共定死生名錄。

桃英魂魄,亦取在女青亭。」

至天明,失鬼所在。

超至楊都詣范,未敢謝之,便見鬼從外來,逕入范帳。

至夜,范始眠,忽然大魘,連呼不醒,家人牽青牛臨范上,並加桃人左索。

向明小蘇,十數日而死,妾亦暴亡。

超乃逃走長干寺,易姓名為何規。

後五年二月三日,臨水酒酣,超云:「今當不復畏此鬼也。」

低頭,便見鬼影已在水中,以手博超,鼻血大出,可一升許,數日而死。

(出《冥報志》。

明抄本作出《還冤記》)

晉朝富一陽一縣令王范的小老婆桃英特別有姿色,與王范下人丁豐、史華期二人通姦。

一次當王范出外辦事還沒回來,帳內督孫元弼聽到丁豐屋裡有環珮的聲音,偷偷察看,看見桃英和丁豐在同一個被窩裡躺著。

元弼扣門進去,呵叱他們,桃英立刻起來,提起裙子整理頭髮拖拉著鞋,回到裡屋。

又一次元弼又看見華期佩帶著桃英的香袋。

丁豐、華期害怕元弼告發他們,於是就一起誹謗元弼和桃英有私情。

王范不經明察,就殺了元弼。

有個叫陳超的人,當時在場,幫著說成了元弼的罪名。

後來王范外出回來,陳超也出城探視王范。

走到赤亭山下,正遇雷雨,天色已晚,忽然有個人架著陳超的腋下直把他拽過去,進入荒澤裡,在電光照射下看見一個鬼,臉特別的黑,眼睛沒有瞳仁,說:「我是孫元弼,向皇天訴怨,已被審察處理,一直在等你,今天遇見了你。」

陳超跪地磕頭,共同定了死生名單,桃英的魂魄也提取在女青亭上了。

到了天亮,失去了鬼的蹤跡。

陳超到了楊都去見王范,沒敢把看到鬼這件事告訴他。

忽然又看見鬼從外面來了,直進入王范的帳裡。

到了晚上,王范剛剛睡下,急然夢見可怕的事而呻吟大聲驚叫,連忙呼喚,卻不見王范醒來。

家裡的人就牽著青牛來到了王范的身邊,並且又給王范在左手上綁上了用桃木做成的桃人,這樣接近天亮王范才剛剛有些甦醒。

可是過了十幾天就死了。

他的小老婆也突然死了。

陳超於是逃到長干寺,並改名叫何規。

五年後的二月三日那天,陳超到水邊喝酒,酒喝到正痛快的時候,陳超說:「現在我不再害怕這鬼了。」

他低下頭去,便看見了在水中有一鬼影用手抓他。

這時陳超鼻子出了很多血,大約有一升左右。

沒過幾天,陳超就死了。

宋宮人

宋少帝子業常使婦人裸形相逐。

有一女子不從,命斬之。

其夜,夢有一女子罵曰:「汝悖逆,明年不及熟矣。」

帝怒,於宮中求得似夢見者,斬之。

其夕,復夢所戮者曰:「汝枉殺我,我已訴上帝,集群巫與六宮捕鬼。」

帝尋被殺。

(出《廣古今五行記》)

南朝宋少帝名叫子業,經常讓女人光著身子互相追逐作為娛樂。

有一個女子不從,他就下令將那個女子殺了,那天晚上,少帝夢見一個女子罵著說:「你違反正道。

不能活到明年莊稼成熟的時候了。」

少帝大怒,在宮中找到了個長得像夢中看見的那個女子一樣的人,把她殺了。

當天晚上,少帝又夢見了被殺的那個人說:「你枉殺了我,我已經向上帝控告了。」

少帝於是就召集一群巫士在六宮捉鬼。

少帝不久被殺死。

金 荊

後魏末,嵩一陽一杜昌妻柳氏甚妒。

有婢金荊,昌沐,令理髮,柳氏截其雙指。

無何柳被狐刺,螫指雙落。

又有一婢,名玉蓮,能唱歌,昌愛而歎其善。

柳氏乃截其舌。

後柳氏舌瘡爛,事急,就稠禪師懺悔。

禪師已先知,謂柳氏曰:「夫人為妒,前截婢指,已失指。

又截婢舌,今又合斷舌。

悔過至心,乃可以免。」

柳氏頂禮求哀,經七日,禪師大張口咒之,有二蛇從口出,一尺以上,急咒之,遂落地,舌亦平復。

自是不復妒矣。

(出《朝野僉載》)

後魏末年,嵩一陽一杜昌的妻子柳氏,忌妒心特別強。

有個婢女叫金荊,杜昌洗頭叫金荊給梳理頭髮,於是柳氏就割下了她的兩個手指頭。

過了不久,柳氏被野蜂蜇了兩個手指頭,這兩個手指頭都爛掉了。

另有一個婢女,名叫玉蓮,會唱歌,杜昌非常喜歡她並稱讚她唱得好。

柳氏於是就割掉了她的舌頭。

後來柳氏的舌頭也生瘡潰爛。

病情很重,柳氏就去稠禪師那裡表示懺悔。

禪師已經事先知道了,對柳氏說:「你因為忌妒,先前割斷了婢女的手指,你已經失去了手指;後又割掉婢女的舌頭,現在你又應該爛掉舌頭。

你只有從心裡悔過,才可以避免。」

柳氏跪在地上恭敬地請求憐憫。

過了七天,禪師張大了口唸咒語,有兩條蛇從口中出來,有一尺多長,又急忙唸咒語,於是蛇掉在地上。

柳氏的舌頭也恢復了原樣。

從這以後,柳氏不再忌妒了。

杜嶷妾

梁襄一陽一杜嶷新納一妾,年貌兼美,一寵一 愛特甚。

妾得其父書,倚簾讀之。

嶷外還,而妾自以新來,羞以此事聞嶷,因嚼吞之。

嶷謂是情人 所寄,遂命剖腹取書。

妾氣未斷,而書已出,嶷看訖,歎曰:『吾不自意,忽忽如此,傷天下和氣,其能久乎。」

其夜見妾訴冤,嶷旬日而死。

(出《廣古今五行記》)

梁朝襄一陽一的杜嶷,剛娶了一個小妾,長得年輕美麗。

杜嶷對她一寵一 愛得特別厲害。

一天她收到了父親的一封信,正倚在門簾旁邊看,杜嶷從外面回來。

他的妾自己認為是剛來到這裡,害羞把這件事告訴杜嶷於將書信放到嘴裡嚥了。

杜嶷誤認為是情人 寄來的,於是讓人剖開她的肚子取出書信。

她的氣還沒有斷,信就已經從肚子裡取出來了。

杜嶷看完書信,歎息說:「我本意不是這樣的。

如此糊塗,傷了天下的和氣,那裡還能長久呢!」那天晚上杜嶷看見了他的小老婆訴說冤屈。

杜嶷過了十天就死了。

後周女子

後周宣帝在東宮時,武帝訓督甚嚴,恆使宦者成慎監察之,若有纖毫罪失而不奏,慎當死。

於是慎常陳太子不法之事,武帝杖之百餘。

及即位,顧見髀上杖瘢,問及慎所在。

慎於時已出為郡,遂敕追之,至便賜死。

慎奮厲曰:「此是汝父為,成慎何罪?悖逆之餘,濫以見及,鬼若有如,終不相放。」

於時宮掖禁忌,相逢以目,不得轉共言笑,分置監官,記錄愆罪。

左皇后下有女子欠伸淚出,因被劾,謂有所思,奏使敕拷訊之。

初擊其頭,帝便頭痛,更擊之,亦然。

遂大發怒曰:「此冤家耳。」

乃使拉折其腰,帝復腰痛。

其夜出南宮,病漸重,明旦還,腰痛不得乘馬。

御車而歸,所殺女子之處,有黑暈如人形,時謂是血,隨刷之,旋復如故,如此再三。

有司掘除舊地,以新土填之,一宿之間如故。

因此七八日,舉身瘡爛而崩,及初下一屍一,諸局腳床 ,牢不可脫,唯此女子所引(明抄本引作臥。

)之床 ,獨是直腳,遂以供用,蓋亦鬼神之意焉。

帝崩去成慎死,僅二十許日焉。

(出《還冤記》)

後周宣帝在東宮當太子時候,武帝訓誡監督特別嚴格,經常派宦官成慎監督察看,如果有極小的問題不上奏,成慎就應當被處死。

於是成慎常常把太子違法的事告訴給武帝,武帝為此百餘次用木杖打太子。

等到太子即位看見大腿上有木杖打的傷疤,就問成慎在哪裡,那時成慎已經離開了朝庭到地方上做了郡守,於是下詔書追回了成慎,回來就處死。

成慎奮力大聲地說:「這是你父親做的,我有什麼罪,你這樣違背正道,對我濫施刑罰,鬼神如果知道了,最終都不能放過你。」

在當時後宮裡禁忌很嚴,,互相碰上只能用眼睛看,不能談論說話,還分別設置了監督官,記錄罪過。

左皇后下邊有一個女子因為伸懶腰打呵欠流出眼淚,因此被揭發了罪行,說她有所想,於是就上奏皇帝,皇帝就下詔書令人訊問拷打她。

開始擊打她的頭部,皇帝就頭痛,再次打她,還是這樣。

於是皇帝發怒說,這是個冤家,就派人拉出去折斷了她的腰,皇帝又腰痛。

那天晚上皇帝去南宮,病情逐漸加重,第二天早晨,腰痛得不能騎馬,就坐著車回來了。

殺那個女子的地方,有黑色的影子像人的形狀,當時認為是血,隨即將那地方沖刷乾淨,不久又像先前一樣,就這樣一連幾回的出現,官吏挖去了那個地方的土,用新土填上,一宿之間又同以前一樣。

這樣過了七八天,皇帝全身瘡爛而死。

等到停床 的時候,許多床 腳都是固定在地上的,牢固得抬不起。

只有這個女子所睡的床 ,能夠移動,於是就用它供給使用。

這大概也是鬼神的意思吧,皇帝之死距離處死成慎僅僅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張公瑾妾

唐魏郡馬嘉運,以貞觀六年正月居家,日晚出大門,忽見兩人各捉馬一匹,先在門外樹下立,嘉運問是何人,答云:「東海公迎馬生耳。」

嘉運素有學識,知名州里,每台使及四方貴客多請見之。

及是弗復怪也。

謂使者曰:「吾無馬。」

使者進馬,嘉運即於樹下上馬而去,其身倒臥於樹下也。

俄至一官曹,將入大門,有男女數十人,門外如訟者。

有一婦人,先與嘉運相識,是同郡張公瑾妾,姓元氏,手執一紙文書,迎謂嘉運曰:「馬生尚相識否?昔張總管一交一 某數相見,總管無狀,非理殺我,我訴天曹,於今三年,為王天主救護公瑾。

故常見抑,今乃得申,官已追之,不久將至。

疑我獨見枉害,馬生那亦來耶?」

嘉運先知元氏被殺,及見方自知死。

使者引入門,門者曰:「公眠未可謁,宜可就霍司刑。」

乃益州行台郎中霍璋也,見嘉運延坐,曰:「此府記室官闕,東海公聞君才學,欲屈為此官耳。」

嘉運曰:「貧守妻子,不願為官,得免幸甚。」

璋曰:「若不能作,自陳無學,君當有相識,可舉令作。」

俄有人來云:「公眠已起。」

引嘉運入,見一人在廳事坐,肥短黑色,呼嘉運前,謂曰:「聞君才學,欲屈為記室耳,能為之乎?」

嘉運拜射曰:「幸甚!但鄙夫田野,頗以經業教授後生,不足以當記室之任耳。」

公曰:「識霍璋否?」

答曰:「識之。」

因使召璋,問以嘉運才術,璋曰:「平生知其經學,不見作文章。」

公曰:「誰有文章者?」

嘉運曰:「有陳子良者,解文章。」

公曰:「放馬生歸。」

即命追子良,嘉運辭去,璋與之別。

嘉運問曰:「向見張公瑾妾,所言天主者為誰?」

璋曰:「公瑾鄉人王五戒者,死為天主,常救公瑾,故得到今,今已不免矣。」

言畢而別,遣使者送嘉運至一小澀道,指令由此路歸。

其年七月,綿州人姓陳子良暴死,經宿而蘇,自言見東海公,用為記室,辭不識文字。

別有是人陳子良卒,公瑾亦亡。

至貞觀中,車駕在九成宮,聞之,使中書侍郎岑文本就問其事,文本錄以奏云爾。

嘉運後為國子博士,卒官。

(出《冥報記》)

唐朝魏郡有個叫馬嘉運的人,在貞觀六年正月住在家裡。

有一天天黑出大門,忽然看見兩個人,每個人都牽著一匹馬,早就在門外的大樹底下站著。

嘉運問來的是什麼人?回答說:「是東海公讓我們迎接你的。」

嘉運一向很有學問,在州里很出名,台使以及四方的貴客常常請求接見他,因此這件事嘉運也就不再奇怪了。

他對使者說:「我沒有馬。」

使者於是就送上馬,嘉運就在大樹下騎上馬離開了,他的身體卻躺在了大樹下邊。

不一會嘉運的魂靈就來到了一陰一間的一個官府,剛要進大門,就看見門外邊有男女幾十個人,好像是告狀的。

其中有一個婦人,先前和嘉運認識,是本郡裡張公瑾的小老婆,姓元氏。

她手裡拿著一張文書,迎上去對嘉運說:「你還認識我不,從前張總管讓我見你好幾次,總管無緣無故地殺了我,我已向天曹告了他,到現在已三年了,是王天主救護公瑾,所以一直被壓制著,現在才得到申冤。

官府已經追察張公瑾了。

不久他就要到了。

我以為只我一人是枉告,你現在也來了。」

嘉運先前知道元氏被殺一事,等見到她,才知道自己也已經死了。

使者帶著嘉運進門,看門的人說:「主公睡覺,不能接見,可去見霍司刑。」

霍司刑是益州行台郎中霍璋,他見到嘉運請他坐下說:「這裡官府缺少一個記室官,東海公聽說你很有才學,想要委屈你做這個官。」

嘉運說:「我貧窮但願和妻子孩子在一起,不願做官,能夠免除那是很慶幸的。」

霍璋說:「你如果不能做,就自己說沒有學識,那你可有認識的,可推舉他來做。」

不一會,有人來說:「主公已經睡醒了。」

於是就帶著嘉運進去,看見一個人在大廳裡坐著,這個人肥胖矮小,臉色青黑,他叫嘉運上前,對嘉運說:「聽說你很有學問所以想要委屈你做記室官,你能做嗎?」

嘉運拜謝說:「謝謝,但我是個種田的,只是從事教育學生的職業,不夠做記室的官。」

主公說:「你認識霍璋嗎?」

嘉運說:「認識他。」

於是讓人叫霍璋,問他嘉運的才學。

霍璋說:「平時知道他研究學問,但沒看見他的文章。」

主公說:「誰的文章做的好呢?」

嘉運說:「有個叫陳子良的人懂得文章。」

主公說:「放馬生回去。」

就立刻命令人去追察子良。

嘉運告辭離去。

霍璋和他告別,嘉運問道說:「剛剛看見張公瑾的小老婆,她所說的天主是誰?」

霍璋說:「是張公瑾的同鄉人叫王五戒。

他死了以後做了天主。

曾維護過公瑾,所以公瑾才能夠活到現在,今天他已經不能免了。」

說完就離去了。

於是就派人送嘉運到了一條很難走的小道,指著叫他從這條路回去,那年的七月,綿州有個叫陳子良的人突然死了,過了一整夜又甦醒過來,他自己說看見了東海公,讓他做記室,他推辭說不認字,另外有個叫陳子良的人卻死了。

張公瑾也死了。

到了貞觀年間,皇帝在九城官,聽說了這件事,就派中書侍郎岑文本去打聽這事,文本記錄並上奏給了皇帝。

嘉運後來做了國子博士。

在做官期間死了。

范略婢

唐貞觀中,濮一陽一范略妻任氏。

略先幸一婢,任以刀截其耳鼻,略不能制。

有頃,任有娠,誕一女,無耳鼻。

女年漸大,其婢仍在,女問婢,具說所由。

女悲泣,以恨其母。

母深有愧色,悔之無及。

(出《朝野僉載》)

唐朝貞觀年間,濮一陽一范略的妻子姓任。

范略先前喜歡上了一個婢女,任氏就用刀子割掉了婢女的耳朵和鼻子。

范略不能制止。

不久,任氏懷了孕,生下了一個女兒沒有耳朵和鼻子,女兒漸漸長大,那個婢女還在,任氏的女兒問那個婢女怎麼沒有耳朵鼻子,婢女把全部原因都告訴了她。

任氏的女兒悲痛的哭了。

從此她痛恨她的母親,她的母親也深深地慚愧,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一胡一 亮妾

唐廣州化蒙縣丞一胡一 亮從都督周仁軌討僚,得一首領妾,幸之,將至縣。

亮向府不在,妻賀氏,乃燒釘烙其雙目,妾遂自縊死。

後賀氏有娠,產一蛇,兩目無睛。

以問禪師,師曰:「夫人曾燒釘烙一女婦眼,以夫人性毒,故為蛇報。

此是被烙女婦也,夫人好養此蛇,可以免難,不然,禍及身矣。」

賀氏養蛇,一二年漸大,不見物,唯在衣被中,亮不知也。

發被見蛇,大驚,以刀砍殺之。

賀氏兩目俱枯,不復見物,悔無及焉。

(出《朝野僉載》)

唐朝廣州化蒙縣丞一胡一 亮,跟從都督周仁軌討伐僚人,得到了一個頭領的小老婆,一胡一 亮非常喜歡她,把她帶到縣裡。

一天一胡一 亮去府裡不在家,他的妻子賀氏就用燒紅的釘子烙瞎了那個小妾的雙眼,小妾於是就自己上吊死了。

後來賀氏懷了孕,生下一條蛇,兩眼沒有眼珠,於是賀氏就去問禪師,禪師說:「你曾用燒紅的釘子烙瞎了一個婦女的眼睛,因為你天性狠毒,所以要用蛇來報復,這就是被你烙瞎了眼的那個婦女變的,你好好的飼養著這條蛇,可以免除危難,不這樣,災禍就要到了。

「賀氏飼養這條蛇一二年,蛇漸漸長大,但只藏在衣被裡,一胡一 亮不知道此事。

他打開被看見了蛇,非常吃驚,用刀子砍殺了那條蛇。

於是賀氏兩眼都枯乾了,再也看不到什麼。

後悔已來不及了。

梁仁裕婢

唐梁仁裕為驍衛將軍,先幸一婢。

妻李氏,甚妒而虐,縛婢擊其腦。

婢號呼曰:「在下卑賤,制不自一由 ,娘子鎖項,苦毒何甚!」婢死後月餘,李氏病,常見婢來喚。

李氏頭上生四處癉疽,腦潰,晝夜鳴叫,苦痛不勝,數月而卒。

(出《朝野僉載》)

唐朝梁仁裕做驍衛將軍,他喜歡上了一個婢女,而他的妻子李氏對這個婢女非常的妒忌,並且百般的虐待。

李氏用繩子將婢女捆一綁起來擊打她的頭,婢女呼喊著說:「我的地位卑微低賤,行動不自一由 ,你用繩勒我的脖子,是多麼的殘忍。」

婢女死後一個多月,李氏就得了病,常常看見那個婢女來召喚她。

李氏的頭上生了許多毒瘡,腦袋也爛了,白天黑夜的嚎叫,痛苦實在難以忍受,幾個月就死了。

張景先婢

唐荊州枝一江一 縣主簿夏榮判冥司。

縣丞張景先一寵一 一婢,其妻楊氏妒之。

景出使不在,妻殺婢,投之於廁。

景至,紿之曰:「婢逃矣。」

景以妻酷虐,不問也。」

婢訟之於榮,榮追對之,問景曰:「公夫人病困。」

說形狀,景疑其有私也,怒之。

榮曰:「公夫人枉殺婢,投於廁,今見推勘,公試問之。」

景悟,問其婦。

婦病甚,具首其事。

榮令廁內取其骸骨,香湯浴之,厚加殯葬。

婢不肯放,月餘日而卒。

(出《朝野僉載》)

唐朝荊州枝一江一 縣的主簿夏榮,是一陰一間的判官。

有個縣丞叫張景先,喜歡上了一個婢女,他的妻子楊氏非常的妒忌。

一天,張景先出外辦事不在家裡,他的妻子就將這個婢女殺死了,並將一屍一體扔到了茅廁裡。

張景先辦事回來,妻子欺騙他說:「婢女逃跑了。」

張景先認為妻子殘酷虐待婢女,也就不再問了。

那個婢女向夏榮告了楊氏。

夏榮於是就追查核實這件事。

他問張景先說:「你的妻子被病所困擾。」

並說了她的病狀,張景先懷疑他和妻子有私情,就非常的氣憤。

夏榮說:「你的妻子白白地殺死了一個婢女,並將一屍一體扔到茅廁裡,現在要調查這件事,你試探地問問她。」

張景先恍然大悟,於是就問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病的很厲害,就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了。

夏榮叫人從茅廁裡取出了那個婢女的一屍一骨,用香水沖洗乾淨,厚葬了她。

但是婢女仍不肯放過楊氏,一個多月後楊氏死了。

李訓妾

唐左僕射韋安石女,適太府主薄李訓。

訓未婚以前,有一妾,成親之後,遂嫁之,已易兩主。

女患傳一屍一瘦病,恐妾厭禱之。

安石令河南令秦守一捉來,榜掠楚苦,竟以自誣,前後決三百以上,投井死。

不出三日,其女遂亡,時人鹹以為冤魂之所致也。

安石坐貶蒲州,太極元年八月卒。

(出《朝野僉載》)

唐朝左僕射韋安石的女兒,嫁給了太府主簿李訓。

李訓沒結婚以前,曾有過一個小妾,與安石的女兒成親以後,就把小妾嫁了出去,小妾已經嫁了兩個人家。

安石的女兒出嫁後,就得一種傳染病。

身體枯瘦。

卻懷疑是李訓嫁出去的小妾因為不滿而詛咒。

於是韋安石就叫河南令秦守一將小妾捉來嚴刑拷打,小妾痛苦不堪,竟然屈打成招。

小妾前後被打了三百多下,最後投井而死。

其後不到三天,安石的女兒就死丁。

當時的人都認為是屈死的冤魂將她捉去了。

後來安石因犯法被貶到蒲州,在太極元年八月死了。

花 嚴

唐王弘,冀州衡水人,少無賴,告密羅織善人。

曾游河北趙定,(定原作具。

據明抄本改。

)見老人每年作邑齋,遂告殺二百人,授游擊將軍,俄除侍御史。

時有告勝州都督王安仁者,密差弘往推,索大枷夾頸,安仁不承伏,遂於枷上斫安仁死,便即脫之,其男從軍,亦擒而斬之。

至汾州,與司馬毛公對食,須臾喝下,斬取首,百姓震悚。

後坐誣枉,流雷州,將少姬花嚴,素所一寵一 也。

弘於舟中,偽作敕追,花嚴諫曰:「事勢如此,何忍更為不軌乎?」

弘怒曰:「此老嫗欲敗吾事!」縛其手足,投之於一江一 ,船人救得之,弘又鞭二百而死,埋於一江一 上。

俄而偽敕友,御史一胡一 元禮推之,錮身領回,至花嚴死處,忽云:「花嚴來喚對事。」

左右皆不見,唯弘稱叩頭死罪,如授枷棒之一聲 ,夜半而卒。

(出《朝野僉載》)

唐朝有個叫王弘的,是冀州衡水人。

他從小就強橫無一恥,常常告密羅織罪名陷害好人。

王弘曾經在河北趙定遊歷,看見一位老者,每年都在城裡聚集許多人舉行齋戒,於是王弘就告發陷害並殺了二百多人。

官府認為他有功,就授給他了游擊將軍的官職,接著又提升他做了侍御史。

當時有人告發勝州都督王安仁的,朝廷就秘密派王弘去抓拿他。

王弘用大的刑具夾住王安仁的脖子,但王安仁仍不承認有罪,於是王弘就在大刑上砍死了王安仁,立刻把他處理掉了。

王安仁有個兒子在軍隊上,王弘也捉拿並把他殺了。

到了汾州,王弘與司馬毛公面對面的吃飯,不一會王弘呵叱他下去,砍了他的頭。

老百姓都非常震驚害怕。

後來王弘因犯了誣枉罪,被流放到雷州。

帶著年輕漂亮的女子叫花嚴,王弘一向非常喜歡她。

王弘在船上偽造皇帝的詔書,花嚴勸阻他說:「事態已經像這樣了,怎麼忍心再做不軌的事呢?」

王弘大怒說:「你這個老太婆,想要敗壞我的事。」

於是就將花嚴的手腳捆一綁起,把她扔到了一江一 裡。

有個在一江一 上划船的人救了花嚴,王弘又將花嚴用皮鞭打了二百多下,把她打死了,埋葬在一江一 邊。

不久,偽造的詔書被發現了,御史一胡一 元去捉拿王弘,把他禁錮起來帶了回來。

當走到花嚴死的地方,忽然聽到了花嚴呼喚核實事情的聲音,左右的人都沒有看見,只有王弘連連叩頭說死罪,像是聽到受棍棒痛打的聲音,到了半夜王弘就死了。

晉一陽一人妾

唐牛肅舅之尉晉一陽一也。

縣有人殺其妾,將死言曰:「吾無罪,為汝所殺,必報!」後數年,殺妾者夜半起,至母寢門呼。

其母問故,其人曰:「適夢為虎所嚙,傷至甚,遂死。

覺而心悸,甚驚惡,故啟之。」

母曰:「人言夢死者反生,夢想顛倒故也,汝何憂!然汝夜來未飯牛,亟飯之。」

其人曰:「唯。」

暗中見物,似牛之脫也,前執之,乃虎矣,遂為所噬,其人號叫竟死。

虎既殺其人,乃入院,至其房而處其床 ,若寢者。

其家何其寢,則閉鎖其門而白於府。

季休光為留守,則使取之。

取者登焉,破其屋,攢矛以刺之,乃死。

舅方為留守判官,得其頭,漆之為枕。

至今時人以虎為所殺之妾也。

(出《紀聞》)

唐朝牛肅的舅父在晉一陽一當縣尉。

當時縣裡有個人殺了自己的小老婆,他的小老婆臨死的時候說:「我沒有罪,卻被你所殺,我一定要報仇。」

幾年以後,殺妾的那個人一天半夜裡突然起來,到了他母親的房門前大聲的呼喊,他的母親問他是什麼原因,那個人說:「剛才夢見被老虎所咬,傷得很厲害,於是就死了,醒來心恍,驚恐害怕得很,所以來告訴你。」

母親說:「人們說,夢見死反而是活,夢中的事是顛倒的,你何必憂傷。

可是你半夜起來沒有餵牛,趕緊去餵它。」

那人說:「行。」

黑暗中,那人看見一個東西,好像是牛跑了,於是上前去捉它,卻是一隻虎。

那人於是被虎所咬,號叫著死去了。

老虎殺了那人以後,就進入了院子裡,到了那人的房中躺在了床 上,好像睡覺;那家人等著虎睡了,就鎖緊房門並向官府稟報,季休光做留守,就派人去捉那隻虎,捉拿人的到了,擊破那人的屋門,拿起矛來刺那隻虎,虎便死了。

牛肅的舅父當時做留守判官,得到了虎的頭,上了油漆做個枕頭。

到現在的人們都認為那隻虎是被殺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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