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呂 群唐進士呂群,元和十一年下第游蜀。

古籍查詢

輸入需要查詢的關鍵字:

《太平廣記》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

呂群 朱克融 王涯 一溫一 造 李宗閔 柳公濟 王涯 王潛 韓約 王氏 王哲 杜牧 盧獻卿 盧駢 封望卿 崔彥曾 崔雍 龐從

呂 群

唐進士呂群,元和十一年下第游蜀。

性粗褊不容物,僕使者未嘗不切齒恨之。

時過褒斜未半,所使多逃去,唯有一廝養。

群意淒淒。

行次一山嶺,復歇鞍放馬,策杖尋徑,不覺數里。

見杉松甚茂,臨溪架水。

有一草堂,境頗幽邃,似道士所居,但不見人,復入後齋,有新穿土坑,長可容身,其深數尺,中植一長刀,旁置二刀。

又於坑旁壁上,大書云:『兩口加一口,即成獸矣。

群意謂術士厭勝之所,亦不為異。

即去一二里,問樵人,向之所見者,誰氏所處。

樵人曰:「近並無此處。」

因復窺之,則不見矣。

後所到眾會之所,必先訪其事。

或解曰:「兩口君之姓也,加一口品字也。

三刀州字,亦象也,君後位至刺史二千石矣。」

群心然之。

行至劍南界,計州郡所獲百千,遂於成都買一奴一馬服用,行李復泰矣。

成都人有曰南豎者,凶猾無狀,貨久不售。

群則以二十緡易之,既而鞭撻毀罵。

一奴一不堪命,遂與其傭保潛有戕殺之心,而伺便未發耳。

群至漢州,縣令為群致酒宴。

時群新制一綠綾裘,甚華潔。

縣令方燃蠟炬,將上於台,蠟淚數滴,污群裘上。

縣令戲曰:「僕且拉君此裘。」

群曰:「拉則為盜矣。」

復至眉州,留十餘日。

冬至之夕,逗宿眉西之正見寺。

其下且欲害之。

適遇院僧有老病將終,侍燭不絕。

其計不行。

群此夜忽不樂,乃於東壁題詩二篇。

其一曰:「路行三蜀盡,身及一一陽一生。

賴有殘燈火,相依坐到明。」

其二曰:「社後辭巢燕,霜前別蒂蓬;願為蝴蝶夢,飛去覓關中。」

題訖,吟諷久之,數行淚下。

明日冬至,抵彭山縣。

縣令訪群,群形貌索然。

謂縣令曰:「某殆將死乎?」

意緒不堪,寥落之甚。

縣令曰:「聞君有刺使三品之說,足得自寬也。」

縣令即為置酒,極歡。

至三更,群大醉,舁歸館中。

凶一奴一等已於群所寢床 下,穿一坑,如群之大,深數尺。

群至,則舁置坑中,斷其首,又以群所攜劍,當心釘之,覆以土訖,各乘服所有衣裝鞍馬而去。

後月餘日,一奴一黨一 至成都,貨鬻衣物略盡。

有一人分得綠裘,逕將北歸,卻至漢州銜中鬻之。

適遇縣令偶出見之,識其燭淚所污,擒而問焉,即皆承伏。

時丞相李夷簡鎮西蜀,盡捕得其賊。

乃發群死處,於褒中所見,如影響焉。

(出《河東記》)

唐朝的進士呂群,在元和第十一年離開府第去蜀遊覽。

他性格粗暴偏執心胸狹窄不能容人,跟從他的僕從們沒有不切齒痛恨他的。

當時離褒斜還有一半路程,他手下的僕從大多都逃走了,只有一男僕還侍奉他。

呂群心裡很悲傷難過,走到一座山嶺前面,又歇馬放鞍,拿一根枴杖去探路,不知不覺走出幾里地,只見杉松很茂盛,靠著小河有一個小橋,橋對岸有一個草堂,環境很幽雅深邃,好像道士所住的地方,但沒發現有人。

又進入後齋,發現一個新挖的土坑,坑長可以容納一個人,有幾尺深,坑中插著一柄長刀,旁邊放著兩把刀。

又發現在坑旁邊的牆上寫著幾個大字:兩口加一口,即成獸矣。

呂群心裡想這大概是術士詛咒祈禱的場所。

所以也不覺得奇怪。

又走了一二里,問一個砍柴的人;以前看見那個地方是誰家住的處所。

砍柴人說:這附近並沒有這麼個地方。

呂群就回來再看,結果卻什麼也不見了。

後來他每到了人多的地方,一定要問一下這件事。

有人向他解釋說:「兩口,就是你的姓,加一口是品字,三刀是州字,也是徵象了,你以後可以做到刺史這麼大的官,每年二千石的俸祿。」

呂群心裡想也有道理。

走到劍南地界,統計一下到各州郡所得到的錢達了百千,就在成都買了一奴一僕和馬匹好用,他們的行李又寬裕了。

成都有個叫豎南的人,凶狠狡猾沒個人樣,他有些貨很長時間也沒賣出去,呂群就用二十串錢買下來,買下後覺得吃虧反而打罵一奴一僕們,一奴一僕不能忍受,就和其他的傭人保鏢等暗藏著殺呂群的心。

尋找時機還沒有實行。

呂群到漢州,縣令給呂群準備了酒宴,當時呂群新做了一件綠色的綾裘衣,很華麗乾淨,縣令正點上蠟燭,要放在燭台上,有幾滴蠟滴掉到呂群的綠裘上了,縣令開玩笑說:「我先拉一下你的這件衣服。」

呂群說:「拉就是盜竊啊。」

又到眉州,住了十多天,冬至前一天,留住在眉州西面的正見寺。

他的手下人就要害他,正趕上院裡有一個老僧有病要死,拿著蠟燭護理的不斷,手下人的計謀不能實行。

呂群這天晚上忽然不痛快,就在東牆上題詩二篇。

其第一首是:「路行三蜀盡,身及一一陽一生。

賴有殘燈火,相依坐到明。」

第二首是:「社後辭巢燕,霜前別蒂蓬。

願為蝴蝶夢,飛去覽關中。」

題完了,還吟誦了很長時間,落下幾行熱淚。

第二天冬至,到彭山縣,縣令拜訪呂群,呂群衣帽不整,也沒什麼興趣,對縣令說:「我大概是要死了嗎?思緒繁亂,心情冷落得很。」

縣令說:「聽說你有能當刺史三品官的說法,完全可以自己寬慰自己。」

然後縣令為他置辦酒席,他很高興,到了三更天,呂群喝得大醉。

被抬回客館裡。

他手下那些兇惡的一奴一僕們已經在他的床 下挖了一個坑,像呂群的身體那麼大,有幾尺深,等呂群來了,就把他抬到坑裡。

割掉了他的頭,又用呂群所帶的劍,照心口釘上,把土蓋上。

各自乘馬穿衣而逃。

一個多月後。

那些一奴一僕們到了成都,把呂群的衣服都賣光了,有一個人分到呂群的那件綠裘,想要直接向到北方,卻到了漢中的街上想賣掉,恰好遇到縣令偶然出門看見了,認識那蠟滴污染的地方,就把那人抓起來審問,那人立刻招供了。

當時丞相李夷簡巡察西蜀,把賊人全部抓到。

然後挖呂群死的地方,同在褒地所見到的,一模一樣。

朱克融

唐寶歷二年春,范一陽一節度使朱克融獵鹿。

鹿膽中得珠,如彈丸,黑色,初軟後硬,如石光明。

或問麻安石曰:「是何祥也?」

安石曰:「此事自古未有。

請以意推之。」

鹿膽得珠,克融以為己瑞。

鹿者祿也,鹿死是祿盡也。

珠初軟後硬,是珠變也。

祿盡珠變,必有變易之事。

衰亡之兆也。

自此克融言辭輕發。

是年五月,果帳下軍亂,而全家被殺。

(出《祥驗集》)

唐朝寶歷第二年春天,范一陽一節度使朱克融獵到一隻鹿。

在鹿膽中得到一個珠子,像彈丸那麼大小,黑色,起初軟後來變硬,像石頭還發光。

有人問麻安石說:「這是什麼吉祥徵兆嗎?」

安石說:「這種事自古以來沒有出現過,請讓我按我的想法推測一下。

鹿膽裡得到珠子,克融認為是瑞祥的徵兆,鹿就是祿,鹿死是祿盡,俸祿沒有了。

珠開始軟後來硬,是珠變,祿盡珠變,一定後有改變的事,這是衰亡的徵兆。」

從此克融輕易不說什麼話。

這一年五月,果然部下兵變作亂,克融全家被殺。

王 涯

唐丞相王涯,大和九年掌邦賦,又主簿鹽鐵。

其子仲翔嘗一日避暑於山亭,忽見家僮數十皆無首,被血來仲翔前。

僅食頃,方不見。

仲翔驚異且甚,即具白之,願解去權位。

涯不聽,是歲冬十一月,果有鄭注之禍。

(出《宣室志》)

唐朝丞相王涯,在大和九年掌國家稅收,又主管鹽鐵。

他的兒子仲翔曾有一天在山亭上避暑。

忽然看見數十個沒頭的僮僕,他們披著血來到仲翔跟前。

僅一頓飯工夫,就不見了。

仲翔非常奇怪驚懼,馬上告訴了父親,希望他解職回家,但涯不聽。

這一年的冬十一月,果然發生了鄭注那樣的災禍。

一溫一 造

新昌裡尚書一溫一 造宅,桑道茂嘗居之。

庭有二柏樹甚高。

桑生曰:「夫人之所居,古木蕃茂者,皆宜去之。

且木盛則土衰,由是居人有病者,乃土衰之致也。」

於是以鐵數十鈞,鎮於柏樹下。

既而告人曰:「後有居,發吾所鎮之地者,其家長當死。」

唐大和九年,一溫一 造居其宅。

因修建堂宇,遂發地,得桑生所鎮之鐵。

後數日,造果卒。

(出《宣室志》)

新昌裡尚書一溫一 造的宅院,桑道茂曾住過。

庭院裡有兩棵柏樹很高,桑道茂說:「人的住所,古木茂盛的,都應該除去。

況且木茂盛就會使土衰敗,因此住的人就會有生病的,這是土衰的原因。」

於是用數十鈞鐵,鎮壓在柏樹下,然後告訴別人說:「以後誰來住,挖我鎮鐵的地方,他們的家長就會死。」

唐朝大和第九年,一溫一 造住到這所宅院裡,因為修建房子,就挖了地,挖出了桑道茂所鎮壓的鐵。

後來沒過幾天,一溫一 造果然死了。

李宗閔

唐丞相李宗閔,大和七年夏出鎮漢中。

明年冬,再入相。

又明年夏中,嘗退朝於靖安裡第。

其榻前有熨斗,忽跳擲久之,宗閔異且惡。

是時李訓、鄭注,以奸詐得幸。

數言於帝。

訓知之,遂奏以致其罪。

後旬日,有詔貶為明州刺史,連貶朝州司戶。

蓋其兆也。

(出《宣室志》)

唐朝的丞相李宗閔,在大和七年夏天出京鎮守漢中,第二年冬,再次當丞相,又第二年夏天,曾有一次退朝回到靖安裡宅第。

他的床 前有個熨斗。

忽然跳躍很長時間,宗閔既驚奇又厭惡這件事。

當時李訓、鄭注因為奸詐得到皇帝的一寵一 幸。

宗閔把這件事多次給皇帝說,李訓知道後,就上奏皇帝使治宗閔有罪。

過了十多天,皇帝下詔書貶李宗閔為明州刺史。

又再貶為潮州司戶。

這都是那件事的兆應吧。

柳公濟

柳公濟尚書,唐大和中奉詔討李同揵。

既出師,無何,麾槍忽折。

客有見者歎曰:「夫大將軍出師,其門旗及麾槍折者,軍必敗。

不然,上將死。」

後數月,公濟果薨。

凡軍出征,有烏鳶隨其後者,皆敗亡之征。

有曾敬雲者,嘗為北都裨將。

李師道叛時,曾將行營兵士數千人。

每出軍,有烏鳶隨其後,即軍必敗,率以為常。

後捨家為僧,住於太原凝定寺。

大和九年,羅立言為京兆尹,嘗因入朝。

既冠帶,引鏡自視,不見其首。

遂語於季弟約言。

後果為李訓連坐,誅死。

(出《宣室志》)

尚書柳公濟,在唐朝大和年間奉旨討伐李同揵。

已經發兵了,不長時間指揮作戰的旗桿忽然折斷了。

外人有看見的感歎說:「大將軍發兵,他的門旗以及帥旗折斷的,軍隊一定會失敗,不然的話,上將軍也得死。」

幾個月以後,公濟果然死了。

凡是軍隊出征,如果有烏鳶跟隨在他們後面,都是失敗滅亡的徵兆。

有個叫曾敬雲的,曾經當北都的裨將,在李師道叛逆時,他曾率領軍隊數千人,每次出兵,都有烏鳶跟隨在他們後面。

這樣他的軍隊就敗。

這樣一習一 以為常。

後來他捨家去當和尚,住在太原凝定寺。

大和九年,羅立言任京兆尹。

有一次因要入朝,穿好衣服戴上帽子,拿來鏡子照一下,看不見自己的頭。

於是告訴了二弟羅約言。

後來他果然被李訓的事株連,被處死。

王 涯

唐(「唐」原作「宋」,據明抄本、陳校本改。

)永寧王相涯三怪。

淅米作人蘇閨,本是王家炊人,至荊州方知。

因問王家咎徵。

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湧有聲。

晝窺之,或見銅叵羅,或見銀熨斗者,水腐不可飲。

又王相內齋有禪床 ,柘材絲繩,工極一精一巧。

無故解散。

各聚一處。

王甚惡之,命焚於灶下。

又長子孟博晨興,見堂地上有凝血數瀝,蹤至大門方絕。

孟博遽令剷去。

王相初不知也。

未數月及難。

(出《酉一陽一雜俎》)

唐朝永寧丞相王涯家中有三件怪事。

淘米的傭人蘇閨,原來是王家做飯的廚師,到了荊州才知道。

因此向他問王家的凶兆。

他說:王家宅院南邊有一個井,每天晚上常常有沸騰奔湧的聲音,白天看那井,有時發現銅酒卮,有時發現銀熨斗,井水腐臭不能飲用。

又一件是王丞相內齋有個禪床 ,用貴重的木料一精一心制做。

作工非常一精一巧,有一天無故散了架,各自集聚一處,王涯很討厭,命人在灶房燒燬。

還有一件是長子孟博早晨醒了,看見廳堂地上有很多血跡,蹤跡直到大門才不見了,孟博馬上叫人剷去,王丞相起初不知道。

沒過幾個月就遭到大難。

王 潛

唐大和,王潛為荊南節度使。

無故有白馬馳入府門而斃,僵臥塞途。

是歲而潛卒,此近馬禍也。

(出《因話錄》)

唐朝大和年間,王潛任荊南節度使。

有一天,有一匹白馬無緣無故跑到門前而死,僵臥在路上擋住通道,這一年王潛就死了。

這就近於馬禍。

韓 約

韓約,唐大和中為安南都護。

時土產有玉龍膏,南人用之,能化銀液。

耆舊相傳,其膏不可繼往,犯者則為禍耳。

約不之信,及受代還闕,貯之以歸。

時為執金吾,果首罹甘露之禍,乃貪利冒貨之所致也。

(出《補錄記傳》)

韓約在唐朝大和年間任安南都護,當時有一種土產叫玉龍膏。

安南人用它,能化解銀液。

世代相傳,這種膏不可帶走,違犯的人就會招來禍患。

韓約不信這種事,等到受命回京,貯藏玉龍膏回家,當時任執金吾,後果然遭遇甘露之禍,這就是貪圖小利冒險所導致的。

王 氏

唐河一陽一城南百姓王氏莊,有小池,池邊巨柳數栽。

開成末,葉落池中,旋化為魚,大小如葉,食之無味。

至冬,其家有官事。

(出《酉一陽一雜俎》)

唐朝河一陽一城南的百姓王氏莊。

家裡有一個小水池,池邊有幾棵大柳樹。

開成末年,樹葉落到水池裡,立刻變成魚,大小和樹葉差不多。

吃起來沒什麼滋味。

到了冬天,他們家就有了犯法的事。

王 哲

唐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裡治第西偏。

家人掘地,拾得一石子,朱書其上曰:「修此不吉。」

家人揩拭,轉分明。

乃呈哲。

哲意家人惰於畚鍤,自磨,朱深若石脈。

哲甚惡之。

其月哲卒。

(出《酉一陽一雜俎》)

唐朝虔州刺史王哲在平康裡修建家裡的西偏房。

他家的僕一奴一們挖地,拾到一粒石子,上面有用紅筆寫的字是:「修這房屋不吉利。」

家人擦了擦,那字更加清楚。

就呈送給王哲看,王哲認為是那些一奴一僕不願幹活的借口,就自己研磨那石子,但那紅筆的字跡就像石紋一樣磨不掉,王哲很討厭它。

當月王哲就死了。

杜 牧

唐杜牧自宣城幕除官入京,有詩留別云:「同來不得同歸去,故國逢春一寂寥。」

其後二十餘年,連典四郡。

後自湖州刺史拜中書舍人,題汴河云:「自憐流落西歸疾,不見春風二月時。」

自郡守入為舍人,未為流落,至京果卒。

(出《感定錄》)

唐朝杜牧從宣城幕任新職入京,寫詩留別說:「同來的不能一同歸去,在舊地正逢春天一人多麼寂寞。」

這以後二十多年,連續主管四郡。

後來從湖州刺史再升為中書舍人。

題詩汴河說:「自覺可憐流落在外西歸得快,不能在二月再見春風了。」

從郡守升為舍人,雖然沒有流落,但到了京城果然死了。

盧獻卿

范一陽一盧獻卿,唐大中中舉進士,詞藻為同流所推。

作《愍徵賦》數千言,時人以為庾子山《哀一江一 南》之亞。

連年不中第,蕩游衡湘,到郴而病。

夢人贈詩云:「卜築郊原古,青山唯四鄰;扶疏繞屋樹,寂寞獨歸人。」

獻卿旬日而歿。

郴守為葬之近郊。

果以夏初,皆符所夢者。

(出《本事詩》)

范一陽一人盧獻卿,唐大中年間中舉進士。

詩文被同輩人所推舉。

作的《愍徵賦》有幾千字,當時的人都認為僅次於庾子山《哀一江一 南》的文章。

但他連年也沒有考取功名。

於是在衡湘一帶蕩游。

到了彬城就病倒了。

曾夢見有人贈給他一首詩說:「我算你將在古郊原上築屋,四鄰只有青山。

繞屋的樹木枝葉繁茂。

你自己歸去多麼寂寞。」

獻卿十多天後就死了。

郴州太守在近郊埋葬了他。

時間果然是夏初,與所夢到的都相符。

盧 駢

唐盧駢員外,才俊之士。

忽一日晏抵青龍一精一捨,休僧院,詞氣淒慘,如蓄甚憂,其呼嗟往復於軒檻間。

僧問不對。

逮夜將整歸騎,徘徊四顧,促命毫硯,題於南楣曰:「壽夭雖雲命,榮枯亦太偏;不知雷氏劍,何處更沖天。」

題畢,草草而去。

涉旬出官,未逾月卒。

其詩至今在院,僧逢其人,輒話其異。

(出《唐闕史》)

唐朝有個員外叫盧駢,是個俊美有才能的士人。

忽然有一天赴宴到青龍一精一捨。

後在僧院裡休息。

說話言談的語氣淒慘。

好像有憂愁積壓了很久似的,長呼短歎往返在門窗間。

僧人問他他也不回答。

到夜晚就要整鞍備馬回去。

徘徊著四下看,急忙讓人拿來筆硯,在南門框上面題一首詩:「長壽短命雖說在天,要說榮枯也太偏激。

不知道雷氏寶劍,在何處沖天而起。」

題完後,急忙走了。

經過十多天當了官,未過一個月就死了。

他的詩到現在還在寺院裡,僧人碰到人就說這是怪事。

封望卿

唐封望卿,僕射敖之子。

杜邠公悰鎮岐下,自省中請為判官。

其所常居室壁,有筆灑墨跡者。

望卿一日,忽以指爪盡掐去之,其色如喪。

洎侍兒或問其故,望卿默不應。

無何病甚,謂侍兒曰:「記吾前日以指瓜掐墨跡否?吾其時惡之,不能語汝。

每點乃一鬼字。

數日而卒。

(出《玉泉子》)

唐朝的封望卿,是僕射敖的兒子。

杜公邠悰鎮守岐下,從省中把他請來作判官。

他常住的屋牆上有筆灑的墨跡。

有一天,望卿忽然用指甲全都把墨跡掐去了,他的臉色象死人一樣,等到侍童來了就問他這是什麼原因,望卿沉默不語,不長時間就病得很歷害。

對侍童說:「你記得我前些天用指甲掐去墨跡的事嗎?我那時特別討厭它,不能告訴你,那每一點都是一個鬼字。」

幾天後病死了。

崔彥曾

滎一陽一郡城西有永福湖,引鄭水以漲之。

平時環岸皆台樹花木,乃太守郊勞班餞之所。

西南壖多修竹喬林,則故徐帥崔常侍彥曾之別業也。

唐鹹通中,龐勳作亂。

彥曾為賊執,湖水赤如凝血者三日。

未幾而凶問至。

昔河間王之征輔公拓也,一江一 行,舟中宴群帥,命左右以金碗酌一江一 水。

將飲之,水至忽化為血,合座失色。

王徐曰:「碗中之血,公拓授首之征。」

果破之,則禍福之難明也如是。

(出《三水小牘》)

滎一陽一郡城西有個永福湖。

引入鄭水使它充滿。

平時環繞岸邊都修台栽樹種上多種花木,這是太守在郊外慰勞餞別用的場所,西南面的空地上多栽竹植樹,這是已故徐帥的常侍崔彥曾的副業。

唐朝鹹通年間,龐勳作亂,崔彥曾被賊人抓獲,湖水紅得像凝血長達三天。

不長時間凶信就到了。

過去河間王征討輔公拓,在一江一 中行船,於船中宴請眾帥,命令左右的人用金碗酌取一江一 水,將要飲用。

水打上來忽然變成了血。

滿座的人都變了臉色。

河間王慢慢地說:「碗中的血,是公拓被砍頭的徵兆。」

果然打敗了公拓。

像這樣禍福很難斷定囉!

崔 雍

崔雍起居,譽望清美,尤嗜古書圖畫。

故鍾王韓展之跡,萃於其家;常寶太真上馬圖一軸,以為畫品之上者。

唐鹹通戊子歲,授祿二千石於和州。

值龐勳構逆,豐沛間賊鋒四掠,歷一陽一麼(「麼」原作「歷」,據明抄本改。

)郡。

右史儒生,非枝拒所及矣,乃命小將繼持牛酒犒賊師,且以全雉蝶活黎庶為請,由是境亡剽戮之患。

雖矯為款諭,而密表自陳。

時宰有不協者,因置之以法。

士君子相吊。

後有得崔君所寶畫者,軸杪題云:「上蔡之犬堪嗟,人生到此,華亭之鶴虛唳。

天命如何。」

字雖真跡,不書時日。

識者雲,聞命之後,無暇及此,其予知耶?復偶然耶?(出《唐闕史》)

崔雍這個人的起臥動止等日常生活,追求清奇高雅的環境,特別愛好古書古畫。

所以鍾王韓展的墨跡,都薈萃在他家裡,以前收藏太真上馬圖一軸,認為這是繪畫的上品。

唐朝鹹通戊子年,在和州授俸祿二千石。

在龐勳反叛時,豐沛之間賊寇所到之處四處搶掠,達到一陽一麼郡。

一個右史儒生,不是他的能力所能抗拒的,於是就命令小將帶著酒肉犒勞賊軍。

並且請求他們保全城鎮免除百姓性命之危。

因此竟沒有遭到搶掠殺戮的禍患。

雖然假托是皇帝的命令,但還是上表書自己陳述當時這樣作的理由,當時的宰相有和他不對付的,因此最後還是以法處置了。

當時的仁士君子們都來弔唁。

後來有得到崔雍所收藏的寶畫的人,看見在軸底下題了幾行字說:「上蔡的犬叫得很歷害,人生到了這種地步,華亭的鶴也只能空鳴,天命啊,又能怎麼樣呢?」

字雖然真是崔雍的字跡,但沒有寫時間。

有明白此事的人說:「知道自己的命運後,沒有閒暇顧及到這些了。」

這是自己預知呢,還是偶然呢?

龐 從

唐昭宗乾寧丙辰歲,朱梁太祖誅不附己者。

兗師朱瑾亡命淮海,梁祖命徐師龐從,(舊名「師古」)會軍五萬於青口。

(東晉命謝安伐青州,堰呂梁水,樹柵,立七埭為坬,擁其流以利運漕,故謂之青州坬,其實泗水也。

浮磬石在下邳。

)所屯之地,蓋兵書謂之絕地。

人不駕肩,行一捨,方至夷坦之處。

時梁祖命腹心者監護之,統師莫之能御。

(明抄本「之能御」作「敢自主」。

)未信宿,朱瑾果自督數萬而至。

從聞瑾親至,一軍喪魄。

及戰,無敢萌鬥志,或溺或浮,唯一二獲免。

先是瑾軍未至前,部伍虛異,尤多怪驚,刁斗架自行於軍帳之前。

家屬在徐州,亦凶怪屢見。

使宅之後,素有妖狐之穴,或府主有災即見。

時命僧於雕堂建道場。

(蓋多狐妖,故畫雕於中。

)統未亡之前,家人望見燕子樓上,有婦人衣紅,白晝憑欄而立。

見人窺之,漸移身退後而沒。

時登樓之門,皆扃鐍之。

不數日,凶問至。

(出《玉堂閒話》)

唐昭宗乾寧丙辰年,朱梁太祖誅殺那些不依附順從他的人。

兗軍統帥朱瑾逃命到淮海,梁祖命令徐州統帥龐從在青口會合五萬軍隊討伐朱瑾,但他駐紮軍隊的地方,都是兵書上所說的絕境,山高路窄,人不能並肩而行,行軍三十多里,才到了平坦的地方,當時梁祖又命令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在龐從的身邊監護他。

雖然他統帥軍隊。

但不能自作主張。

連宿兩夜,朱謹果然親自率領幾萬大軍到來。

龐從聽說朱瑾親自到來,全軍都喪魂落魄,等到戰鬥開始,龐從的軍隊都喪失了鬥志,有的淹死,有的被俘虜,只有一二個人逃跑了。

在朱瑾的軍隊沒有到來以前,部下的兵士們就常鬧虛驚,刁斗架自己就跑到軍帳前面。

家屬在徐州,也是多次見到奇異怪象。

住宅後面,平常就有妖狐的洞穴。

有時主人有災它就出現,當時讓和尚在雕堂前面擺了道場。

在統帥龐從的軍隊沒有失敗以前,他的家人就看見在燕子樓上有一個穿紅衣服的婦人,大白天就靠著欄杆站著,見到人看她,才漸漸後退而消失。

當時登樓的門都上了鎖。

不過幾天,壞消息就來了。

分類:未分類項

共2頁 上壹頁 1 2 下壹頁
太平廣記
卷第一 神仙一卷第二 神仙二卷第三 神仙三卷第四 神仙四卷第五 神仙五卷第六 神仙六卷第七 神仙七卷第八 神仙八卷第九 神仙九卷第十 神仙十卷第十一 神仙十一卷第十二 神仙十二卷第十三 神仙十三卷第十四 神仙十四卷第十五 神仙十五卷第十六 神仙十六卷第十七 神仙十七卷第十八 神仙十八卷第十九 神仙十九卷第二十 神仙二十卷第二十一 神仙二十一卷第二十二 神仙二十二卷第二十三 神仙二十三卷第二十四 神仙二十四卷第二十五 神仙二十五卷第二十六 神仙二十六卷第二十七 神仙二十七卷第二十八 神仙二十八卷第二十九 神仙二十九卷第三十 神仙三十卷第三十一 神仙三十一卷第三十二 神仙三十二卷第三十四 神仙三十四卷第三十五 神仙三十五卷第三十六 神仙三十六卷第三十七 神仙三十七卷第三十八 神仙三十八卷第三十九 神仙三十九卷第四十 神仙四十卷第四十一 神仙四十一卷第四十二 神仙四十二卷第四十三 神仙四十三卷第四十四 神仙四十四卷第四十五 神仙四十五卷第四十六 神仙四十六卷第四十七 神仙四十七卷第四十八 神仙四十八卷第四十九 神仙四十九卷第五十 神仙五十卷第五十一 神仙五十一卷第五十二 神仙五十二卷第五十三 神仙五十三卷第五十四 神仙五十四卷第五十五 神仙五十五卷第五十六 女仙一卷第五十七 女仙二卷第五十八 女仙三卷第五十九 女仙四卷第六十 女仙五卷第六十一 女仙六卷第六十二 女仙七卷第六十三 女仙八卷第六十四 女仙九卷第六十五 女仙十卷第六十六 女仙十一卷第六十七 女仙十二卷第六十八 女仙十三卷第六十九 女仙十四卷第七十 女仙十五卷第七十一 道術一卷第七十二 道術二卷第七十三 道術三卷第七十四 道術四卷第七十五 道術五卷第七十六 方士一卷第七十七 方士二卷第七十八 方士三卷第七十九 方士四卷第八十 方士五卷第八十一 異人一卷第八十二 異人二卷第八十三 異人三卷第八十四 異人四卷第八十五 異人五卷第八十六 異人六卷第八十七 異僧一卷第八十八 異僧二卷第八十九 異僧三卷第九十 異僧四卷第九十一 異僧五卷第九十二 異僧六卷第九十三 異僧七卷第九十四 異僧八卷第九十五 異僧九卷第九十六 異僧十卷第九十七 異僧十一卷第九十八 異僧十二卷第九十九 釋證一卷第一百 釋證二卷第一百一 釋證三卷第一百二 報應一(金剛經)卷第一百三 報應二(金剛經)卷第一百四 報應三(金剛經)卷第一百五 報應四(金剛經)卷第一百六 報應五(金剛經)卷第一百七 報應六(金剛經)卷第一百八 報應七(金剛經)卷第一百九 報應八(法華經)卷第一百一十 報應九(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一 報應十(觀音經)卷第一百一十二 報應十一(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三 報應十二(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四 報應十三(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五 報應十四(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六 報應十五(崇經像)卷第一百一十七 報應十六(陰德)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卷第一百一十九 報應十八(冤報)卷第一百二十 報應十九(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一 報應二十(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二 報應二十一(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三 報應二十二(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四 報應二十三(冤報)卷第一百二十五 報應二十四(冤報)卷第一百二十六 報應二十五卷第一百二十七 報應二十六卷第一百二十八 報應二十七卷第一百二十九 報應二十八(婢妾)卷第一百三十 報應二十九(婢妾)卷第一百三十一 報應三十(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二 報應三十一(殺生)卷第一百三十三 報應三十二(殺生)卷第一百三十四 報應三十三(宿業畜生)卷第一百三十五 征應一(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六 征應二(帝王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七 征應三(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八 征應四(人臣休征)卷第一百三十九 征應五(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 征應六(邦國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一 征應七(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二 征應八(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三 征應九(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四 征應十(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五 征應十一(人臣咎徵)卷第一百四十六 定數一卷第一百四十七 定數二卷第一百四十八 定數三卷第一百四十九 定數四卷第一百五十 定數五卷第一百五十一 定數六卷第一百五十二 定數七卷第一百五十三 定數八卷第一百五十四 定數九卷第一百五十五 定數十卷第一百五十六 定數十一卷第一百五十七 定數十二卷第一百五十八 定數十三卷第一百五十九 定數十四(婚姻)卷第一百六十 定數十五(婚姻)卷第一百六十一 感應一卷第一百六十二 感應二卷第一百六十三 讖應卷第一百六十四 名賢(諷諫附)卷第一百六十五 廉儉(吝嗇附)卷第一百六十六 氣義一卷第一百六十七 氣義二卷第一百六十八 氣義三卷第一百六十九 知人一卷第一百七十 知人二卷第一百七十一 精察一卷第一百七十二 精察二卷第一百七十三 俊辯一卷第一百七十四 俊辯二(幼敏附)卷第一百七十五 幼敏卷第一百七十六 器量一卷第一百七十七 器量二卷第一百七十八 貢舉一卷第一百七十九 貢舉二卷第一百八十 貢舉三卷第一百八十一 貢舉四卷第一百八十二 貢舉五卷第一百八十三 貢舉六卷第一百八十四 貢舉七(代族附)卷第一百八十五 銓選一卷第一百八十六 銓選二卷第一百八十七 職官卷第一百八十八 權倖卷第一百八十九 將帥一卷第一百九十 將帥二(雜譎智附)卷第一百九十一 驍勇一卷第一百九十二 驍勇二卷第一百九十三 豪俠一卷第一百九十四 豪俠二卷第一百九十五 豪俠三卷第一百九十六 豪俠四卷第一百九十七 博物卷第一百九十八 文章一卷第一百九十九 文章二卷第二百一 才名(好尚附)卷第二百二 儒行(憐才 高逸)卷第二百三 樂一卷第二百四 樂二卷第二百五 樂三卷第二百六 書一卷第二百七 書二卷第二百八 書三卷第二百九 書四卷第二百一十 畫一卷第二百一十一 畫二卷第二百一十二 畫三卷第二百一十三 畫四卷第二百一十四 畫五卷第二百一十五 算術卷第二百一十六 卜筮一卷第二百一十七 卜筮二卷第二百一十八 醫一卷第二百一十九 醫二卷第二百二十 醫三卷第二百二十一 相一卷第二百二十二 相二卷第二百二十三 相三卷第二百二十四 相四卷第二百二十五 伎巧一卷第二百二十六 伎巧二卷第二百二十七 伎巧三(絕藝附)卷第二百二十八 博戲卷第二百二十九 器玩一卷第二百三十 器玩二卷第二百三十一 器玩三卷第二百三十二 器玩四卷第二百三十三 酒(酒量、嗜酒附)卷第二百三十四 食(能食、菲食附)卷第二百三十五 交友卷第二百三十六 奢侈一卷第二百三十七 奢侈二卷第二百三十八 詭詐卷第二百三十九 諂佞一卷第二百四十 諂佞二卷第二百四十一 諂佞三卷第二百四十二 謬誤(遺忘附)
 
漢語學習
漢語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