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漢武帝昆明池,漢武帝鑿之,一習一 水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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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一十八 報應十七(異類)

漢武帝 東方朔 毛寶 孔愉 宗叔林 桓邈 劉樞 蔡喜夫 劉沼 劉之亨 嚴泰 程靈銑 韋丹 熊慎 王行思 陳弘泰

漢武帝

昆明池,漢武帝鑿之,一習一 水戰。

中有靈沼神池,云:堯時洪水,停船此池,池通白鹿原,人釣魚於原,綸絕而去。

魚夢於武帝,求去其鉤。

明日,帝遊戲於池,見大魚銜索,曰:「豈非昨所夢乎?」

取魚去鉤而放之,帝后得明珠。

(出《三秦記》)

昆明池是漢武帝令人開鑿出來的,為了演一習一 水戰。

其中有個靈沼池。

據傳說,堯帝時鬧洪水,堯帝在這個池裡停過船,池水直通白鹿原,有人在白鹿原釣魚,魚弦斷了魚跑了。

魚托夢給漢武帝,請求他把魚鉤拿下來。

第二天,漢武帝在靈沼池遊玩,看見一條大魚含著繩索。

自言自語說:「難道是昨天夢到的那條魚嗎?」

於是抓住魚把魚鉤拿下來放了。

漢武帝后來得到一顆夜明珠。

東方朔

漢武帝宴於未央,方啖黍臛,忽聞人語云:「老臣冒死自訴。」

不見其形。

尋覓良久,樑上見一老翁,長八九寸,面目赬皺,鬚髮皓白,拄杖僂步,篤老之極。

帝問曰:「叟姓字何?居在何處?何所病苦?而來訴朕?」

翁緣柱而下,放杖稽首,嘿而不言。

因仰頭視屋。

俯指帝腳,忽然不見。

帝駭愕,不知何等,乃曰:「東方朔必識之。」

於是召方朔以告,朔曰:「其名為藻,水木之一精一,夏巢幽林,冬潛深河,陛下頃日,頻興造宮室,新伐其居,故來訴耳。

仰頭看屋,而復俯指陛下腳者,足也。

願陛下宮室足於此。」

帝感之,既而息役。

幸瓠子河,聞水底有絃歌聲,前樑上翁及年少數人,絳衣素帶,纓佩甚鮮,皆長八九寸,有一人長尺餘,凌波而出,衣不沾濡,或有挾樂器者,帝方食,為之輟膳,命列坐於食案前。

帝問曰:「聞水底奏樂,為是君耶?」

老翁對曰:「老臣前昧死歸訴,幸蒙陛下天地之施,即息斧斤,得全其居,不勝歡喜。

故私相慶樂耳。」

帝曰:「可得奏樂否?」

曰:「故繼樂來,安敢不奏。」

其最長人便弦而歌,歌曰:「天地德兮垂至仁,愍幽魄兮停斧斤,保窟宅兮庇微身,願天子兮壽萬春。」

歌聲小大,無異於人,清徹繞越梁棟。

又二人鳴管撫節,調契聲諧。

帝歡悅,舉觴並勸曰:「不德不足當雅貺。」

老翁等並起拜受爵,各飲數升不醉,獻帝一紫螺殼,中有物,狀如牛脂。

帝問曰:「朕暗無以識此物。」

曰:「東方生知之耳。」

帝曰:「可更以珍異見貽。」

老翁顧命取洞穴之寶,一人受命,下沒淵底,倏忽還到,得一大珠,經數寸,明耀絕世,帝甚愛玩。

翁等忽然而隱,帝問朔:「紫螺殼中何物?」

朔曰:「是蛟龍髓,以傅面,令人好顏色。

又女子在孕,產之必易。」

會後宮產難者,試之,殊有神效。

帝以脂塗面,便悅澤。

又曰:「何以此珠名洞穴珠?」

朔曰:「河底有一穴,深數百丈,中有赤蚌,蚌生珠,故以名焉。」

帝既深歎此事,又服朔之奇識。

(出《幽明錄》)

漢武帝在未央宮設宴。

正要吃飯菜,忽然聽到有人說:「老臣冒死前來自訴。」

但見不到人形,找了好半天,才在房樑上看見一個老翁,身子只有八九寸長,紅色面龐皺紋很多,鬚髮都是銀白的,拄著枴杖佝僂著腰走路,實在太老了。

武帝問:「老人姓什麼,怎麼稱呼,家在哪裡?有什麼病苦對我說呢?」

老翁順著柱子下來,放下枴杖磕頭,只是歎氣而不說話。

然後仰起頭看屋,又俯下身子指武帝的腳,忽然間就不見了。

武帝又驚訝又奇怪,不知怎麼回事。

然後說:「東方朔一定知道。」

於是召來東方朔把剛才的事告訴了他。

東方朔說:「他的名叫藻,是水木的一精一華,夏天住在幽深的山林,冬天潛藏在深河裡,陛下您連日頻繁地興造宮室,斬伐了他的居所,所以才來訴說。

仰頭看屋,又俯身指腳,足的意思。

希望陛下興建的宮室到這就足了。」

武帝很感動,然後就停工了。

武帝到瓠子河,聽到水底下有奏樂唱歌的聲音。

前面那個在樑上的老翁和很多少年人,穿著絳色的衣服紮著素帶,帶子和佩環都很新鮮漂亮。

身長也都八九寸,有一個一尺多長的人,衝擊了波浪出來,衣服也沒有沾濕,還有攜帶樂器的。

武帝正要吃飯,看他們來了也就不吃了,讓他們排列坐在飯桌前。

武帝問:「我聽到水底奏樂,是你們嗎?」

老翁回答說:「老臣前次冒死去訴說,幸虧蒙受了陛下施給天地那麼大的恩惠,立刻停止修建宮室,使我們居住的地方保存下來,我們特別高興,所以私下慶賀就是了。」

武帝說:「可以演奏給我聽聽嗎?」

回答說:「所以我們帶樂器來了,怎麼敢不演奏呢?」

那個最長的人便彈弦而唱,歌詞是:「天地的德啊垂降了大仁,憐憫幽魂啊停了斧錘;保住了窟宅啊庇佑了微身,祝願天子啊壽命萬年。」

歌聲的大小和人沒有什麼區別。

清澈悅耳的歌聲繞樑越棟。

又有兩個人吹著簫笛,聲調默契和諧。

武帝又高興又愉快,舉起酒杯並勸說:「我沒有什麼仁德不值你們這樣稱讚。」

老翁等人全都起來行禮接過酒杯,各飲幾升酒也不醉,獻給武帝一個紫色的海螺殼,裡面有東西,好像牛油。

武帝問:「我太糊塗不認識這種東西。」

他們說:「東方先生知道。」

武帝說:「可以再拿來奇珍異寶我看看嗎?」

老翁回頭命令去拿洞穴之寶。

一個人接受命令,下去沒於淵底,一轉眼又回來了,拿來一顆大珍珠,直徑有幾寸,光明閃耀舉世無雙,武帝很愛惜拿過來賞玩。

老翁等人忽然隱去。

武帝問東方朔,紫螺殼中是什麼東西。

東方朔說:「是蛟龍的骨髓,用來塗臉,可以使人的臉色好看。

還有,如果女子懷孕,用了它產小兒會很容易。」

以後宮中有難產的,試驗一下,非常有神效。

武帝用那油塗面,臉面就細膩滑潤又有光澤。

武帝又說:「為什麼這珍珠叫洞穴珠呢?」

東方朔說:「河底下有一個洞穴,幾百尺深,穴洞中有一個紅色的蚌,蚌產珍珠,所以用這個名。」

武帝既深深感歎這件事,又佩服東方朔學問的奇異。

毛 寶

晉鹹康中,豫州刺史毛寶戍邾城。

有一軍人,於武昌市買得一白龜,長四五寸,置甕中養之,漸大,放一江一 中。

後邾城遭石氏敗,赴一江一 者莫不沉溺,所養人被甲入水中,覺如墮一石上。

須臾視之。

乃是先放白龜,既得至岸,回顧而去。

(出《幽明錄》)

晉鹹康年間,豫州刺史毛寶駐守邾城。

有一個當兵的,在武昌集市上買回來一隻白龜。

長四五寸,放到大缸裡養著,漸漸長大了,就把它放回一江一 裡去。

後來邾城遭到石氏進攻而敗,逃到一江一 裡去的人沒有不淹死的。

那個養龜的人披著鎧甲也跳到一江一 裡,覺得好像落到一塊石頭上,過了一會兒一看,原來是以前放到一江一 裡的白龜,靠它就上了對岸,回頭看那龜已經走了。

孔愉

孔愉嘗至吳興余不亭,見人籠龜於路,愉買而放之。

至水,反顧視愉。

及封此亭侯而鑄印,龜首回屈,三鑄不正,有似昔龜之顧,靈德感應如此。

愉悟,乃取而佩焉。

(出《會稽先賢傳》)

孔愉曾經到過吳興余不亭,見有一個人在路上用籠子裝著龜,孔愉就買下來放了它,到水裡時那龜回頭看孔愉。

等到孔愉被封為亭侯鑄印的時候,龜一頭總是往回彎,鑄了三次都不正,好像以前放那個龜回頭的模樣。

孔愉終於明白了這是靈德感應到這地步,就拿來那鑄印帶上了。

宗叔林

晉一陽一守宗叔林,得十頭龜,付廚曰:「每日以二頭作赬。」

其夜夢十丈夫,皂衣褲褶,扣頭求哀。

明夜,復夢八人求命,方悟,乃放之。

後夢八人來謝。

(出《夢雋》)

晉一陽一太守宗叔林。

得到十頭龜。

他一交一 給廚師說:「每天用兩頭作肉羹。」

當天夜晚夢到十個男人,穿著黑衣褲褂,磕頭哀求饒命。

第二天晚上又夢見八個人請求饒命。

宗叔林這才明白了。

於是放了剩下的八個龜。

後來又夢見八個人來拜謝。

桓 邈

桓邈為汝南,郡人繼四烏鴨作禮。

大兒夢四烏衣人請命,覺,忽見鴨將殺,遂救之,買肉以代。

還夢四人來謝而去。

(出《夢雋》)

桓邈任汝南郡守。

郡裡有人帶來四隻烏鴨作禮物,桓邈的大兒子夢見四個烏衣人請求救命。

醒了,忽然看見四隻鴨將被殺死,馬上救了它們,買肉代替。

又夢到四人來拜謝然後走了。

劉 樞

宋文帝元嘉三年春,彭城劉樞,字正一,自一江一 陵歸鄂下,宿上明洲。

時夜月微明,吟宴次,忽二人扣舟,高呼正一,云:「我自鄂下來,要見正一。」

樞引首望之,於岸下見二人,各長五尺餘,容貌華飾皆白服,便出與語。

乃語樞曰:「久欲奉謁,今會良時。」

樞曰:「卿自鄂下來,有何相謂?」

一人曰:「聞君儒者也,故修謁耳。」

遂與同宴。

夜闌,二人俱醉,於飲處便臥。

樞甚異之,及左右,皆相目不敢言,乃以被覆之。

及明尚寢,欲喚,因舉被,見二魚各長五六尺,眼雖動而甚困矣,不敢殺,乃舁致一江一 中。

是夕,樞夢二人衣白衣,各執一珠,放樞臥前,不語而去。

及曉。

枕前二珠各徑寸,乃是雙白魚也。

(出《三吳記》)

宋文帝元嘉三年春天,彭城的劉樞,字正一,從一江一 陵回到鄂下,在上明洲留宿,那時夜晚的月亮剛剛升起來,他吟宴了一回,忽聽有二人敲舟,高喊正一,說:「我們從鄂下來。

要見正一。」

劉樞抬頭望去,見有兩個人在岸上,各身長五尺多,容貌俊美裝飾華麗,都穿白色衣服。

劉樞就出來和他們說話。

那二人對劉樞說:「早就想來拜見你,今天正好是美景良時。」

劉樞說:「你們從鄂下來,有什麼見教?」

一人說:「聽說你是很有學問的人,所以要拜見你。」

於是共同飲宴。

夜深了,那二人都醉了,就在喝酒的地方躺下。

劉樞很覺奇怪,看看左右的人,都相互使眼色而不敢說話。

就用被給那二人蓋上。

到天亮了還睡著,劉樞想喚醒他們,把被掀起來,見有兩條魚各長五六尺,眼睛雖然動彈但還是顯得很睏。

劉樞不敢殺魚,就抬起來放回一江一 中。

這天晚上,劉樞夢到二人穿著白衣服。

每人拿一顆珍珠,放在劉樞的床 前,沒有說話就走了。

等到天亮,枕前發現兩顆珠各有一寸直徑,這是雙白魚呀。

蔡喜夫

宋景平中,東一陽一大水,永康蔡喜夫,避住南壟。

夜有大鼠,浮水而來,伏喜夫一奴床 角,一奴一愍而不犯,每以飯與之。

水勢既退,喜夫得返故居,鼠以前腳捧青囊,囊有三寸許珠,留置一奴床 前,啾啾狀如欲語也。

(出《異苑》)

宋朝景平年間,東一陽一發大水。

永康人蔡喜夫在南壟避水。

夜間有個大鼠浮水過來,趴伏在喜夫一奴一僕的床 角處,僕一奴一憐憫它沒有動它。

每次吃飯都給它些吃。

水勢退下去以後,喜夫能返回故居了。

那鼠用前腳捧著個青色的袋子,袋子裡有個三寸直徑大小的珍珠,留放在一奴一僕的床 前。

發出啾啾的聲音好像人說話似的。

劉 沼

秣陵令中山劉沼,梁天監三年,為建康監。

與門生作食次,灶裡得一龜,長尺許,在灰中,了不以燔炙為弊,劉為設齋會,放之於婁湖,劉俄遷秣陵令。

(出《續異記》)

秣陵縣令中山人劉沼,在梁天監三年,作建康監。

在家裡同門生作飯時,在鍋灶裡得到一隻龜。

長有一尺左右,趴在灰中,好像不把被燒烤放在心上。

於是劉沼為龜擺設了齋會,把龜放到婁湖裡。

劉沼不久就陞遷為秣陵縣令。

劉之亨

梁劉之亨仕南郡,嘗夢二人姓李,詣之亨乞命,之亨不解其意。

既明,有人遺生鯉兩頭,之亨曰:「必夢中所感。」

乃放之。

其夕夢二人謝恩云:「當令君延一算。」

(出《渚宮舊事》)

梁劉之亨在南郡作官。

曾夢到兩個姓李的人,在劉之亨面前請求饒命。

之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天明後,有人贈送給之亨兩頭生鯉。

之亨說:「一定是夢中有所感應。」

就放了兩頭鯉魚。

那天晚上夢到二人來謝恩並說:「應當使君延長一算。」

嚴 泰

陳宣帝時,揚州人嚴泰,一江一 行逢漁舟。

問之,云:「有龜五十頭。」

泰用錢五千贖放之,(「放之」原作「之放」,據明抄本改。

)行數十步,漁舟乃覆。

其夕,有烏衣五十人,扣泰門,謂其父母曰:「賢郎附錢五千,可領之,緡皆濡濕。」

父母雖受錢,怪其無由。

及泰歸問,乃說贖龜之異。

因以其居為寺,裡人號曰嚴法寺。

(出《獨異志》)

陳宣帝時,揚州有個人叫嚴泰,他乘船在一江一 中航行正碰上打漁的船,就問打到什麼了,船上的漁人回答說:「有五十頭龜。」

嚴泰就用五千錢買下龜然後放了。

剛離開那漁船幾十步遠,那漁船就翻了。

當天晚上,有五十個穿黑衣服的人敲嚴泰家的門,對嚴泰的父母說:「您的兒子付出了五千錢,現在可以拿回去了。」

串錢的絲繩還是濕的。

嚴泰的父母雖然接受了錢,但奇怪的是沒有緣由。

等到嚴泰回來問他,他就說了花錢贖龜等奇事。

後來就用他的家作了寺院。

鄰里稱為嚴法寺。

程靈銑

歙州歙縣黃墩湖,其湖有蜃,(蛟蜃之蜃也)。

常為呂湖蜃所鬥,湖之近村有程靈銑者,卓越不羈,好勇而善射。

夢蜃化為道士,告之曰:「吾甚為呂湖蜃所厄,明日又來,君能助吾,必厚報。」

靈銑遂問:「何以自別?」

道人曰:「束白練者吾也。」

既異之,明日與村人少年,鼓噪與湖邊,須臾,波濤湧激,聲若雷霆,見二牛相馳,其一甚困,而腹肚皆白。

靈銑彎弓射之,正中後蜃,俄而水變為血,不知所之,其傷蜃遂歸呂湖,未到而斃,後人名其死處為蜃灘,呂湖亦從此漸漲塞,今才余尋丈之廣。

居歲余,靈銑偶出,有一道人詣其母求食,食訖曰:「勞母設食,無以報之,今貧窶到此,當為求善墓地。

使母隨行上山,以白石識其地。」

曰:「葬此可以暴貴矣,尋而靈銑還。」

母語之,靈銑馳求之,了無所見。

遂遷葬於其所,後侯景作亂,率郡鄉萬餘眾,保據新安,遂隨陳武帝平賊,累有奇功,軍中謂之程虎。

及陳武受梁禪,靈銑以佐命功臣,與周文昱、侯安都為三傑,如漢之蕭張焉,後官止丹一陽一尹,按靈銑宅湖東二里,宅南有楮樹,其大數十圍,樹有靈,今村人數有祈禱,其祝辭號為「千年樹」。

其墓在湖西北黃牢山下,故檢校刑部郎中程皓,即其後也。

(出《歙州圖經》)

歙州歙縣有個黃墩湖,這湖裡有蜃,常常被呂湖的蜃鬥敗。

靠近黃墩湖邊有個村子。

村中有個叫程靈銑的人,卓越不受約束,勇敢又善於射箭。

他夢見蜃變成道士,告訴靈銑說:「我被呂湖的蜃害苦了,明天還要來,你能幫助我,我一定重重報答你。」

靈銑就問:「怎麼識別你們呢?」

道人說:「紮著白帶子的是我。」

靈銑很奇怪。

第二天和村中的少年們在湖邊玩,不一會兒,湖面波濤洶湧,聲若雷霆,看見兩頭牛互相追趕搏鬥,其中一個顯然很困頓了,它的肚腹處是白色的,靈銑這時彎弓搭箭射去,正中後一個蜃,立刻,水變成了血,不知道都哪裡去了,那個受傷的蜃就回歸呂湖,但是,還沒走到就死了。

後來人們給那蜃死的地方起名叫蜃灘。

呂湖也從此被堵塞了,現在才剩下一丈多寬。

住了一年多,靈銑有一次偶爾外出,有一個道人到他母親那裡討飯,吃完飯說:「麻煩你給我準備飯吃,沒有什麼作報答,現在貧窮到這種地步,我只能給你們找個好墓地了。」

讓靈銑母親隨著他走上山,用白石在地只作了個記號。

說:「墓葬在這個地方可以大貴呀!」。

不多時間,靈銑就回來了。

母親就告訴他剛才的事,靈銑就跑出去找,連影兒也沒有。

於是就把祖墳遷到作了記號的地方。

後來侯景叛亂,靈銑率領郡中鄉親一萬多人,保衛了新安,又隨陳武帝掃平賊寇,多次建立奇功、軍中的人都稱他「程虎」。

等到陳武帝作皇帝,靈銑憑伏輔佐皇帝是有功之臣,同周文昱、侯安都並為三傑,好比是漢朝的蕭何、張良。

以後官升到丹一陽一尹為止,靈銑建宅在湖東二里的地方,宅南邊有棵楮樹,很大,有幾十圍那麼粗。

這棵楮樹很有靈驗。

現在村裡有很多人到那裡祈禱,他們的祝辭中都稱這棵樹叫千年樹。

靈銑的墓在黃墩湖西北黃牢山下。

已故的檢校刑部郎中程皓就是他的後人。

韋 丹

唐一江一 西觀察史韋丹,年近四十,舉五經未得。

嘗乘蹇驢,至洛一陽一中橋,見漁者得一黿,長數尺,置於橋上,呼呻余喘,須臾將死。

群萃觀者,皆欲買而烹之,丹獨憫然,問其直幾何,漁曰:「得二千則鬻之。」

是時天正寒,韋衫襖褲。

無可當者,乃以所乘劣衛易之。

既獲,遂放於水中,徒行而去。

時有一胡一 蘆先生,不知何所從來,行止迂怪,占事如神。

後數日,韋因問命,一胡一 蘆先生倒屣迎門,欣然謂韋曰:「翹望數日,何來晚也。」

韋曰:「此來求謁。」

先生曰:「我友人元長史。

談君美不容口,誠托求識君子,便可偕行。」

韋良久思量,知聞間無此官族,因曰:「先生誤,但為某決窮途。」

一胡一 蘆曰:「我焉知,君之福壽,非我所知。

元公即吾師也,往當自詳之。」

相與策杖至通利坊,靜曲幽巷,見一小門,一胡一 蘆光生即扣之。

食頃,而有應門者開門延入,數十步,復入一板門,又十餘步,乃見大門,制度宏麗,擬於公侯之家。

復有丫鬟數人,皆及妹美,先出迎客,陳設鮮華,異香滿室。

俄而有一老人,鬚眉皓然,身長七尺,褐裘韋帶,從二青衣而出。

自稱曰:「元濬之。」

向韋盡禮先拜。

韋驚,急趨拜曰:「某貧賤小生,不意丈人過垂采錄,韋未喻。」

老人曰:「老夫將死之命,為君所生,恩德如此,豈容酬報。

仁者固不以此為心,然受恩者思欲殺身報效耳。」

韋乃矍然,知其黿也,然終不顯言之,遂具珍羞,流連竟日,既暮,韋將辭歸,老人即於懷中出一通文字,授韋曰:「知君要問命,故輒於天曹,錄得一生官祿行止所在,聊以為報,凡有無,皆君之命也,所貴先知耳。」

又謂一胡一 蘆先生曰:「幸借吾五十千文,以充韋君改一乘,早決西行,是所願也。」

韋再拜而去。

明日,一胡一 蘆先生載五十緡至逆旅中,賴以救濟。

其文書具言:明年五月及第;又某年平判入登科,受鹹一陽一尉;又明年登朝,作某官。

如是歷官一十七政,皆有年月日。

最後年遷一江一 西觀察使,至御史大夫,到後三年,廳前皂莢樹花開,當有遷改北歸矣,其後遂無所言。

韋常寶持之。

自五經及第後,至一江一 西觀察使。

每授一官,日月無所差異。

洪州使廳前,有皂莢樹一株,歲月頗久,其俗相傳,此樹有花,地主大憂。

元和八年,韋在位,一旦樹忽生花,韋遂去官,至中路而卒,初韋遇元長史也,頗怪異之。

後每過東路,即於舊居尋訪不獲。

問於一胡一 蘆先生,先生曰:「彼神龍也,處化無常,安可尋也?」

韋曰:「若然者,安有中橋之患?」

一胡一 蘆曰:「迍難困厄,凡人之與聖人,神龍之於蛆蠕;皆一時不免也,又何得異焉?」

(出《河東記》)

唐朝一江一 西觀察使韋丹,年近四十科舉不中。

曾騎著跛驢到洛一陽一中橋。

正好看見打漁的人捉到一隻大黿,有幾尺長,放在橋上,那只黿只有微弱地喘息呼吸,不一會兒就會死。

很多人聚集圍觀,都要買了回去作菜吃,唯獨韋丹憐憫它。

問漁人黿值多少錢。

漁人說:「給我二千錢我就賣給你。」

當時天氣寒冷,韋丹只有隨身的衣褲,沒有什麼可當的。

就用他騎的驢換了那只龜,得到它以後馬上就放到水裡去了。

韋丹只好徒步而去。

那時有個一胡一 蘆先生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來,行動遲緩奇怪。

但他會占卜,料事如神。

過了幾天,韋丹去算命,一胡一 蘆先生倒穿著鞋在門前迎接,很高興地對韋丹說:「翹首而望好幾天了,為什麼來得這麼晚?」

韋丹說:「我這次來拜見你,是求你給我算命。」

一胡一 蘆先生說:「我的朋友元長史,提起你的美德來不容我插嘴。

他誠懇地托我認識你,咱們一塊兒去吧。」

韋丹思慮了半天,在自己知道的人裡面,從來也沒有聽說過有這麼一個官。

因此他就說:「先生錯了,只給我算算命運就行了。」

一胡一 蘆先生說:「我哪裡知道?您的福壽不是我所能知道的,元公就是我的師傅,去了當然就能知道詳情。」

韋丹就和一胡一 蘆先生柱著枴杖到通利坊去,道路曲折,街巷幽靜,見到一個小門,一胡一 蘆先生就敲門。

吃一頓飯的工夫,有人答應,開門請他們進去。

走了幾十步,又進了一個板門,再走十多步,才看見大門。

建築宏偉壯麗,是模仿公侯的家院建造的。

然後又有幾個丫鬟,都美麗非凡。

她們先出來迎客,客廳陳設新鮮華麗,異香滿室。

不一會兒,有一個老人,鬚眉銀白,身長七尺,粗布大衣,奇特的帶子。

隨兩個青衣出來,自稱叫元濬之。

向韋丹大禮先拜。

韋丹很驚慌。

急忙向前拜禮說:「我是個貧賤的書生,沒想到老人過於看重,我到現在也不明白。」

老人說:「老夫就要死去的命。

被君所救。

這麼大的恩德,難道還不應該酬謝報答嗎?講仁義的人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然而受恩的人就想要用死來報效了。」

韋丹一下子明白了,知道他就是黿,然而始終沒有明白地說出來。

於是老人準備了珍奇的飯菜,流連了一整天,到了傍晚,韋丹要告辭回去,老人就從懷裡拿出一卷文字,送給韋丹說:「我知道你要問命運如何,所以我到天曹去記錄了你一生的官祿和行止的地方,就算是報答吧!這裡的有和無,都是你的命運決定的,貴在預先知道就是了。」

又對一胡一 蘆先生說:「最好借給我五千文錢,用來給韋君改換一個坐騎,早日決定西行是我的願望啊。」

韋丹拜了兩拜而去。

第二天,一胡一 蘆先生裝了五十緡錢來到旅館,作為救濟。

那卷文書上寫著,明年五月中舉,又某年平判進入登科之列、受鹹一陽一縣尉。

又過一年進朝廷,作某官,像這樣歷任官十七次,都有年月,最後調任一江一 西觀察使,官銜到御史大夫。

到最後三年,廳前的皂莢樹開花,應當是調任改官北歸了,以後再就沒有寫什麼了。

韋丹平常象寶貝一樣帶著它。

自從科舉考中後,一直到一江一 西任觀察使,每次被授一官,日月時間沒有差錯。

洪州刺史廳堂前面,有一株皂莢樹,年深日久了。

民間傳說:此樹開花,地主大憂。」

元和第八年,韋丹在位,有一天早晨皂莢樹忽然開花了,韋丹於是辭去官職,在回家的中途就死了。

當初韋丹遇到元長史,很覺怪異,以後每次經過東路,就到舊居去尋訪,但總也尋訪不到。

到一胡一 蘆先生那兒去問,先生說:「那是神龍呀,變化無常,怎麼能找到呢?」

韋丹說:「如果是那樣,怎麼能有中橋之禍呢?」

一胡一 蘆先生說:「遭遇困難險惡,凡人和聖人,神龍和最小的動物,都是不能避免的,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熊 慎

唐豫章民有熊慎者,其父以販魚為業,嘗載魚宿於一江一 滸。

聞船內千百唸經佛聲,驚而察之,乃船中諸魚也。

遂歎異而悉取放之,不復以漁為業。

後鬻薪於石頭,窮苦至甚,嘗暮宿於一江一 上。

忽見沙中光焰高尺餘,就掘之,得黃金數斤。

明日,繼詣都市貨之。

市人云:「此所謂紫磨金也。」

酬緡數十萬,熊氏由此殖產鉅富,子孫於今存焉。

(出《報應錄》)

唐朝豫章有個叫熊慎的平民,他的父親以販賣魚為職業,曾經裝載著魚在一江一 邊住宿,聽到船倉裡有念佛經的聲音,吃了一驚,到處察看,原來是船中的那些魚。

長歎著,「太奇怪了。」

然後就全都放了,從此不再販魚了。

後來在南京賣燒柴,生活非常窮苦。

有一天晚上睡在船上,忽然見岸上的沙灘裡發出一尺多高的光焰,就挖發光的地方,挖出來幾斤黃金。

第二天,到都市去買,市上的人說:「這就是所說的紫磨金。

給了數十萬緡的酬金,熊家從此發展成為巨富。

熊家的子孫現在還在那裡。

王行思

偽蜀渠一陽一鄰山,有富民王行思,嘗養一馬,甚愛之,芻粟餵飼,倍於他馬。

一日因乘往本郡,遇夏潦暴漲,舟子先渡馬,回舟以迎王氏。

至中流,風起船覆,其馬自岸奔入駭浪,接其主。

蒼茫之間,遽免沉溺。

(出《儆戒錄》)

前蜀渠一陽一鄰山,有一個富家百姓王行思。

曾經養了一匹馬,特別愛護它,馬小的時候就用一精一飼料餵養,超過其它馬的一倍。

一天,騎著那匹馬到郡中去,正遇到一江一 水突然上漲。

撐船的人先把馬渡過去,回來再渡王氏過一江一 ,到一江一 中間時大風掀起波浪把船掀翻了。

那匹馬從岸上奔跑到大浪中接它的主人,在蒼茫的大波浪中,立刻免於沉溺。

陳弘泰

偽蜀廣都縣百姓陳弘泰者,家富於財。

嘗有人假貸錢一萬,弘泰征之甚急。

人曰:「請無慮,吾先養蝦蟆萬餘頭,貨之,足以奉償。」

泰聞之惻然,已其債,仍別與錢十千,令悉放蝦蟆於一江一 中。

經月餘,泰因夜歸,馬驚不進,前有物光明,視之,乃金蝦蟆也。

(出《儆戒錄》)

前蜀廣都縣百姓陳弘泰,家裡很有錢。

曾有人向他借錢一萬。

弘泰追要很急。

那人說:「請不要擔心,吾以前養了萬餘頭蝦蟆,我賣了以後完全可以償還你。」

陳弘泰聽了以後有了惻隱之心,免了債,另外給那人十千錢,讓人把蝦蟆全都放到一江一 裡去。

經過一個多月,一次陳弘泰晚上回家,騎的馬受驚不肯前進,原來是前面有發光的東西。

仔細一看,是金蝦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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