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二百七十二 婦人三:夷光 麗娟 趙飛燕 薛靈芸 孫亮姬朝姝 蜀甘後 石崇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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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二百七十二 婦人三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七十二 婦人三

美婦人

夷光 麗娟 趙飛燕 薛靈芸 孫亮姬朝姝 蜀甘後 石崇婢翾風 浙東舞女

妒婦

車武子妻 段氏 王導妻 杜蘭香 任瑰妻 楊弘武妻 房孺復妻 李廷璧妻 張褐妻 吳宗文 蜀功臣 秦騎將

美婦人

夷 光

越謀滅吳,畜天下奇寶、美人、異味,以進於吳。

得一陰一峰之瑤,古皇之驥,湘沅之鱔;又有美一女 ,一名夷光,二名修明,以貢於吳。

吳處於椒花之房,貫細珠以為簾幌,朝下以蔽景,夕卷以待月。

二人當軒並坐,理鏡靚妝於珠幌之內。

竊窺者莫不動心驚魂,謂之「神人」。

吳王夫差目之,若雙鸞之在輕霧,沚水之漾秋蕖。

妖惑既深,怠於國政。

及越兵入國。

乃抱二人以逃吳苑。

越軍既入,見二人在竹樹下,皆言「神女」。

望而不侵。

今吳城蛇門內有折株,尚為祠神女之處。

(出《王子年拾遺記》)

越王為了滅掉吳國,搜集天下奇寶美人和異味,用來進獻給吳王。

搜集到的奇寶有崑崙山北一陰一的美玉,古代周穆王那樣的駿馬;異味有湘一江一 沅水出產鱔魚;美一女 則有夷光和修明。

派人將這些全部貢獻給了吳王。

吳王將夷光和修明這兩名美一女 安置建築別緻、裝飾華美的房子裡,將細小的珠子串起來作為門窗的簾子。

早上放下簾子遮蔽太一陽一。

晚上則捲起簾子以望明月。

兩位美人臨窗而坐,隔著簾子便見她們對鏡梳妝。

偷偷看見她們的人無不心魂動盪,都說是仙女下凡。

在吳王夫差的眼裡,她們就像一對鸞鳥在薄霧之中比翼而飛,又像露出水面的兩朵蓮花。

夫差為她們的姿色深深迷惑,於是懶於上朝處理國事。

等到越王發兵攻入吳國時,他便抱起兩名美一女 逃到了吳苑。

越軍進入吳苑時,看見兩位美人正在竹林下面,他們都說這是兩位仙女,只是遠遠地觀望而不敢有所侵犯。

如今吳國都城的蛇門內有一棵折斷的樹,仍是人們供奉仙女的地方。

麗 娟

漢武帝所幸宮人,名曰麗娟,年始十四。

玉膚柔軟,吹氣如蘭,身輕弱,不欲衣纓拂,恐傷為痕。

每歌,李延年和之。

於□芝生殿旁,唱回風之曲,庭中樹為之翻落。

常致娟於琉璃帳,恐垢污體也。

常(恐垢污體也常六字原空缺,據黃本補)以衣帶系娟被,閉於重幕中,恐隨風起。

娟(娟原作媚,據黃本改)以琥珀為佩,置衣裙裡,不使人知,乃言骨節自鳴,相與為神怪也。

(以琥珀為佩至為神怪也二十五字原空缺,據黃本補,出《洞冥記》)

麗娟是漢武帝一寵一 幸的一位宮女,年僅十四,皮膚白皙柔潤,呼氣猶如蘭花吐芳,身體輕柔弱不禁風,似乎經不住衣帶的彈拂,生怕碰傷肌膚留下傷痕。

她每次唱歌都由樂師李延年伴奏,在□芝生殿旁唱回風之曲時,庭院的樹葉都被振蕩得紛紛飛落。

武帝常常把麗娟安置在琉璃帳內,深恐塵垢站污了她的身體。

又總是用衣帶繫住麗娟的錦被,把她關閉在重重帷幕之中,生怕被風刮起來。

麗娟用琥珀做成環珮,放在衣裙裡面,不讓別人知道。」

環珮發出聲響時她就對別人說是自己的骨節發出的聲音,周圍的人都互相議論她是神怪。

趙飛燕

漢趙飛燕體輕腰弱,善行步進退。

女弟昭儀,不能及也。

但弱骨豐肌,尤笑語。

二人並色如紅玉,當時第一,擅殊(殊字原空缺。

據黃本補。

)一寵一 後宮。

(出《西京雜記》)

漢朝的趙飛燕身體輕盈腰肢柔軟,善以輕曼的步態行路和起舞,這是妹妹昭儀所比不上的。

但昭儀骨骼細弱肌膚豐潤,特別能說笑。

姊妹二人都有紅玉般的光彩姿色,是當時最美的佳人,佔盡了皇上對後宮的一寵一 愛。

薛靈芸

魏文帝所愛美人薛靈芸,常山人也。

父名鄴,為酇鄉亭長,母陳氏,隨鄴捨於亭傍居。

生窮賤,至夜,每聚鄰婦績,以(績以原作以績,據明抄本改)麻稿自照。

靈芸年十五,容貌絕世,閭中少年多以夜時來窺,終不得見。

鹹熙元年,谷一習一 出守常山郡,聞亭長有美一女 而家甚貧。

時文帝選良家子女,以入六宮,一習一 以千金寶賂聘之。

既得,便以獻文帝。

靈芸聞別父母,歔欷累日,淚下沾衣。

至升車就路之時,以玉唾壺盛淚,壺中即如紅色。

既發常山,及至京師,壺中淚凝如血。

帝遣車十乘,以迎靈芸。

車皆鏤寶為輪,丹畫其轂。

軛前有雜寶,為龍鳳銜百子鈴,鏘和鳴,響於林野。

駕青色駢蹄之牛,日行三百里。

此牛一屍一塗國所獻,足如馬蹄也。

道側燒石葉之香,此石重疊,狀如雲母,其氣辟惡厲之疾,腹題國所獻也。

靈芸未至京師數十里,膏燭之光,相續不滅。

車徒噎路,塵起蔽於星月,時人謂為「塵霄」。

又築土為台,基高三十丈,列燭於台下,而名曰「燭台」,遠望如列星之墜地。

又於大道之旁,一里致一銅表,高五尺,以志裡數。

故行者歌曰:「青槐夾道多塵埃,龍樓一鳳闕望崔嵬。

清風細雨雜香來,土上出金火照台(此上七字,是妖辭也)。」

時為銅柱,以志裡數於道側,是「土上出金」之義;以燭致台,而則火在土下之義。

漢火德王,魏土魏王,火伏而土興也,土上出金,魏滅而晉興也。

靈芸未至京師十里,帝乘雕玉之輦,以望車徒之盛,歎曰:「昔者言『朝為行雲,暮為行雨』,今非雲非雨,非朝非暮。」

因改靈芸之名為「夜來」。

入宮乘一寵一 愛。

外國獻火珠龍鸞之釵,帝曰:「明珠翡翠尚不勝,況乎龍鳳之重!」乃止而不進。

夜來妙於女功,雖處於深帷重幄之內,不用燈燭,裁製立成。

非夜來所縫製,帝不服也。

宮中號曰「神針」。

(出《王子年拾遺記》)

魏文帝所一寵一 愛的美人薛靈芸是常山人,父親薛鄴為鄻鄉縣亭長,母親是陳氏,跟隨薛鄴居住在亭旁的房子裡。

薛鄴家境貧寒,每天夜晚,靈芸與母親便與鄰居婦女聚在一起紡線,用麻繩與草辮點火照明。

靈芸十五歲時,容貌秀麗絕倫,鄉間的小伙子大都在夜晚前來偷看,但是一直見不到她的面。

鹹熙元年(公元264年),谷一習一 出任常山郡太守,聽說亭長薛鄴有位美一女 而家境十分貧寒,當時文帝正在挑選良家女子進宮,谷一習一 便用千金巨資買到靈芸,把她獻給文帝。

靈芸聽說要跟父母分手,一連幾天長呼短歎,淚水濕透了衣襟。

待到上車登路的時候,便在車上用玉製痰盂盛裝眼淚,白玉痰盂都被淚水染成了紅色。

從常山出發直至京都,盂內的淚水便凝結如濃血。

元帝派了十輛車出城迎接靈芸,車輪鑲嵌著鏤金圖案,車轂圖畫著鮮艷的油彩,車欄前面也有各種珠寶裝飾,懸掛的是銜百子的寶鈴,行進途中鈴聲和鳴,響徹林野。

駕車的是青色雙蹄的牛,每天能走三百里路,是一屍一塗國進獻給朝廷的。

牛腳象馬蹄子一樣。

大路兩旁焚燒起石葉香,這種石頭層層迭迭狀如雲母,焚燒放出的香氣能怯除瘟疫等疾病,這是腹提國進獻的物產。

靈芸距離京城還有幾十里遠,沿途便點起了綿延不絕的燭光,趕車的徒眾擁擠在路上,塵土飛揚遮蔽了星月的光芒,當時人們稱此為「塵霄」。

沿途又築起了高達三十丈的土台,台下燃起一排排蠟燭,此台名為燭台,遠遠望去有如一排排星辰落在地上。

在大道旁邊,每隔一里埋設一根五尺高的銅柱,用以標誌里程。

所以走路的人口誦歌謠道:「青槐夾道多塵埃,龍樓一鳳闕望崔嵬。

清風細雨雜香來,土上出金火照台。」

當時在道旁樹立銅柱以計里程,這就是「土上出金」所指的意思。

而「火照台」的意思就是火在土的下面,指的是由一排排蠟燭映照著土台。

漢代是火德王、魏代是土德王,「火照台」即火伏而土興。

也就是漢亡而魏興。

「土上出金」則隱喻魏滅而晉興。

當靈芸距離京城十里遠時,魏文帝則乘坐雕玉專車,觀望車隊與人眾的盛況,看罷歎道:「前人形容說『朝為行雲,暮為行雨』,如今是非雲非雨,非朝非暮。」

於是將靈芸的名字改為「夜來」。

夜來入宮後加倍地受到一寵一 愛,有位外國使臣為夜來進獻上一件鑲嵌著明珠龍鳳的寶釵,文帝便說:「佩帶較輕的明珠翡翠釵都有些不勝其重,何況這麼重的龍鳳釵呢!」於是沒讓送進後宮。

夜來的針線活極為巧妙,雖然住在帷幕重重的內室,但不用燈燭照明,一件衣服很快就能裁製而成,所以凡不是夜來縫製的衣服,文帝一概不穿。

宮裡的人都稱她為神針。

孫亮姬朝姝

孫亮作綠琉璃屏風,甚薄而瑩澈,每於月下清夜舒之。

嘗愛一寵一 四姬,皆振古絕色:一名朝姝,二名麗居,三名洛珍,四名潔華。

使四人坐屏風內,而外望之,如無隔,唯香氣不通於外。

為四人合四氣香,此香殊方異國所獻,凡經歲踐躡宴息之處,香氣沾衣,歷年彌盛,百浣不歇,因名《百濯香》。

或以人名香,故有朝姝、麗居、洛珍、潔華香。

亮每游,此四人皆同與席,使來侍,皆以香名前後為次,不得相亂。

所居室為《思香媚寢》。

(出《王子年拾遺記》)

孫亮製作了綠色琉璃屏風,薄薄的琉璃片晶瑩透澈,他常常在清涼的夜晚於月光下面將屏風展開。

孫亮有四個深受一寵一 愛的美人,都是絕代佳麗,第一個名叫朝姝,第二個名叫麗居,第三個洛珍,第四個潔華。

他讓四人坐在屏風後面,自己從前面觀望,就像中間沒有隔著什麼東西似的,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後面的香氣透不過來,這是四名佳人合在一起散發出來的一股香氣。

這種香氣有別於異域他國所貢獻的諸種香,凡在常年有人踐踏的宴會休息場所,有這種香氣沾上衣服,時間越久香味越濃,洗滌百遍也不減退,所以起名叫百洗香。

或者以人名稱呼這種香,於是就有朝姝香、麗居香、洛珍香、潔華香。

孫亮出遊時總是帶上這四位美人,讓她們與自己一起赴筵席,讓她們侍奉自己時,也都以香名的先後次序依次排列,不許顛倒,他的居室叫做「思香媚寢」。

蜀甘後

蜀先主甘後,沛人,生於賤微。

裡中相者云:「此女後貴,位極宮掖」。

及後生而體貌特異,年至十八,玉質柔肌,態媚容冶。

先主致後於白綃帳中,於戶外望者,如月下聚雪。

河南獻玉人,高三尺,乃取玉人致後側,晝則講說軍謀,夕則擁後而玩玉人。

常稱玉之所貴,比德君子,況為人形,而可不玩乎?甘後與玉人潔白齊潤,觀者殆相亂惑。

嬖一寵一 者非唯嫉甘後,而亦妒玉人。

後常欲琢毀壞之,乃戒先主曰:「昔子罕不以玉為寶,《春秋》美之,今吳、魏未滅,安以妖玩經懷。

凡誣惑生疑。

勿復進焉。」

先主乃撤玉人像,嬖者皆退。

當時君子以甘後為神智婦人。

(出《王子年拾遺記》)

西蜀先主劉備的甘皇后是沛縣人,出生於貧賤之家,鄉里的算命相面先生說:「這個女孩以後必然富貴,地位可及後宮之尊。」

後來她出落得體貌形態極為出眾,十八歲時,長成一幅玉質柔肌,體態嫵媚容貌艷冶。

先主將甘後安置在潔白透明的輕紗帳內,站在窗外望去,她就像月光籠置下晶瑩的雪一團一 。

河南進獻了一個身高三尺玉石人,先主便將它放在甘後的身邊。

他白天與大臣議論軍國大計,夜晚則擁抱著甘後而玩弄玉人。

人們常說玉之可貴可愛處,堪與賢德的君子相比,如今面對有著人一體 形態的美玉,怎麼可以不玩呢?甘後與玉人同樣的潔白滋潤,看見的人都分不情彼此,受到先主一寵一 愛的人不獨嫉妒甘後,而且也嫉妒玉人。

甘後時常想把玉人毀壞,便告誡先主道:「從前子罕不把玉當作珍寶,受到《春秋》的讚美。

如今東吳與魏尚未滅掉,怎麼能將盅惑人的玩物整日放在心上呢?凡屬這類東西和事情必能引起物議和疑竇,不應再讓這類東西獻進宮中了。」

先主於是撤去了玉人像。

爭一寵一 的人也都告退了。

當時的賢人君子以為甘後是一位很有頭腦的婦人。

石崇婢翾風

石季倫所愛婢,名翾風,魏末,於一胡一 中買得之。

年始十歲,使房內養之,至年十五,無有比其容貌,特以姿態見美。

妙別玉聲,能觀金色。

石氏之富,財比王家,驕奢當世。

珍寶瑰奇,視如瓦礫,聚如糞土,皆殊方異國所得,莫有辨識其處者。

使翾風別其聲色,並知其所出之地,言:「西方北方,玉聲沉重而性一溫一 潤,佩服益人性靈;東方南方,玉聲清潔而性清涼,佩服者利人精神。」

石氏侍人美艷者數千人,翾風最以文辭擅愛。

石崇常語之曰:「吾百年之後,當指白日,以汝為殉。」

答曰:「生愛死離,不如無愛,妾得為殉,身其何朽!」於是彌見一寵一 愛。

崇常擇美容姿相類者數十人,裝飾衣服,大小一等,使忽視不相分別,常侍於側。

使翾風調玉以付工人,為倒龍之珮,縈金為鳳冠之釵,刻玉為倒龍之勢,鑄金象鳳凰之形。

結袖繞楹而舞,晝夜相接,謂之「常舞」。

若有所召者,不呼姓名,悉聽珮聲,視釵色,玉聲輕者居前,金色艷者居後,以為行次而進也。

使數十人各含異香,使行而笑語,則口氣從風而揚。

又篩沉水之香如塵末,布致象床 上,使所愛踐之無跡,即賜珍珠百粒;若有跡者,則節其飲食,令體輕弱。

乃閨中相戲曰:「爾非細骨輕軀,那得百粒真珠?」

及翾風年至三十,妙年者爭嫉之,或言「一胡一 女不可為群」,競相排毀。

崇受譖潤之言,即退翾風為房老,使主群少。

乃懷怨懟而作五言詩,詩曰:「春華誰不羨?卒傷秋落時;哽咽追自泣,鄙退豈所期?桂芬徒自蠹,失愛在蛾眉;坐見芳時歇,憔悴空自嗤。」

石氏房中並歌此為樂曲,至晉末乃止。

(出 王子年拾遺記))

石崇有個最受一寵一 愛的婢女名叫翾風。

魏期末年在一胡一 人中買到時,她才十歲,石崇便放在家裡養著。

十五歲時就長成一幅無與倫比的秀麗容貌,尤其以體態優美出眾,還能巧妙地分辨玉石的聲音、察看金子的成色。

石崇家裡極富,財產可比王侯之家,生活驕奢聞名於當世,珍奇珠寶在他眼裡視如瓦礫,堆積如糞土。

這些東西都是從不同地方和國度得來的,沒人能夠識別其出處。

若讓翾風辨別其聲色,都能道出它們的產地。

她說:「西方與北方出產的玉石,聲音沉重而性質一溫一 潤,佩戴在身上能益人性靈;東方與南方出產的玉石,聲音清爽而性質清涼,佩帶在身上則利人精神。」

石崇家的侍女姿容嬌艷者有幾千人,翾風因擅長文辭最受一寵一 愛。

石崇經常對她說:「可以指著青天白日發誓,百年之後,我一定用你殉葬。」

她答道:「活著時相愛死了後就得分離,莫不如別愛我。

我若能夠為您殉葬,身體不是很快就得腐爛麼!」於是翾風益加受到一寵一 愛。

石崇曾經挑選姿容美麗而相貌相似的侍女幾十人,髮飾服裝的規格尺寸完全一樣,讓人驟然間看去無法分別,然後,叫他們經常在身邊侍奉。

吩咐翾風將玉石調配給工人,讓他們製作倒龍型玉珮,編織金絲為鳳冠上的金釵,將玉石雕刻成龍體倒立的姿式,用金子鑄造成鳳凰的形狀。

讓這幾十名侍女佩帶上這樣的玉珮與金釵,手拉著手繞著殿堂上的柱子蹁蹁起舞,晝夜相接,永不間斷,叫做「常舞」。

如果要招呼她們時,不喊姓名,一律讓翾風根據她們的玉珮聲音和金釵的顏色,使玉珮聲較輕的排在前面,金釵顏色鮮艷的排在後面,按照順序依次走上前來。

還讓這幾十人嘴裡都含上奇異的香料,使她們在走路時說著笑著行進,吐出的香氣便隨風飄揚。

又將沉水香篩成粉末,撒在象牙床 上,如果一寵一 愛的婢女經過時沒留下痕跡,石崇就賜給她珍珠百粒;如果誰留下了痕跡,則讓她減少飲食以減輕體重;侍女們中間於是流傳著一句戲言:「你非細骨輕軀,哪得百粒真珠?」

在翾風已到三十歲時,妙齡侍女便嫉妒起她來,有的則散佈翾風乃一胡一 人女子不可與她靠近,大家爭相詆毀和排擠她。

石崇聽了這些話後,就把翾風辭退到後房老僕人中,讓她主持一奴一僕的工作。

翾風於是心懷怨憤而作了一首五言詩。

藉以抒發自己的辛酸與不平,詩中說道:「春華誰不羨,卒傷秋落時;哽咽追自泣,鄙退豈所期;桂芬徒自蠹,失愛在蛾眉;坐見芳時歇,憔悴空自嗤。」

石崇家的人都把此詩譜上曲子當歌唱,直到晉朝末年為止。

浙東舞女

寶歷二年,浙東貢舞女二人:一曰飛燕,一曰輕風。

修眉黟首,蘭氣融冶。

冬不纊衣,夏無汗體。

所食多荔枝榧實,金屑龍腦之類。

帶輕金之冠,軿羅衣無縫而成。

其文織巧,人未能識。

輕金冠以金絲結之,為鸞鶴之狀,仍飾以五彩細珠,玲瓏相續,可高一尺,秤之無三二錢,上更琢玉芙蓉以為頂(明抄本無頂字)。

二女歌舞台,每夜歌舞一發,如鸞鳳之音,百鳥莫不翔集其上,及於庭際。

舞態艷逸,非人間所有。

每歌罷,上令內人藏之金屋寶帳,蓋恐風日故也。

由是宮中女曰:「寶帳香重重,一雙紅芙蓉。」

(出《杜一陽一雜編》)唐敬宗寶歷二年(公元826年),浙東送給朝廷舞女二人,一個叫飛燕,一個叫輕鳳。

細長的眉毛油黑的頭髮,渾身散發著幽蘭的香氣。

冬天不用穿棉衣,夏季身上不流汗。

吃的食物多是荔枝與香榧的果實,以及金屑龍腦之類。

頭戴輕輕的金絲帽子。

身著無縫而成的羅衣。

衣服的織紋一精一細纖巧,人們都未見過。

輕輕的金絲帽是以金絲結成的。

呈鸞鶴形狀;又以五彩細珠裝飾起來,玲瓏相接,有一尺來高,秤量一下也不過二三錢重;上面又有玉雕的芙蓉作為帽頂。

兩個舞女常在台上歌舞,每當夜晚歌舞起來,歌聲猶如鸞鳳和鳴,百鳥聽了無不飛落在台上,一直落滿庭院的邊上。

優美神奇的舞姿,也非人間所有。

每當歌舞結束,皇上便令內侍把她們藏在金屋寶帳之中,大概是怕風吹日曬著她們的緣故。

於是宮中的女子們便道:「寶帳香重重,一雙紅芙蓉。」

妒婦

車武子妻

俗說,車武子妻大妒。

呼其婦兄宿,取一絳裙衣,掛屏風上。

其婦拔刀徑上床 ,發被,乃其兄也,慚而退。

(出《要錄》)

民間都說,車武子的妻子是個大妒婦。

一天晚上,車武子把大舅哥招呼到自己房裡睡,拿一件絳色裙子掛在了屏風上。

妻子看見裙子後,提刀直奔屏風後的床 上,掀開被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哥哥,這才羞愧地退了出去。

段 氏

臨濟有妒婦津。

傳言晉太始中,劉伯玉妻段氏字明光,性妒忌。

伯玉嘗於妻前誦《洛神賦》。

語其妻曰:「取婦得如此,吾無憾焉。」

明光曰:「君何得以水神美而欲輕我?吾死,何患不為水神。」

其夜乃自沉而死。

死後七日,夢見與伯玉曰:「君本願神,吾今得為神矣」。

伯玉遂終身不復渡水。

有婦人渡此津者,皆壞衣枉妝,然後敢濟。

不爾,風波暴發。

醜婦雖(雖下原有不字,據明抄本刪)妝飾而渡,其神亦不妒也。

婦人渡河無風浪者,以為丑不能致水神。

醜婦諱之,莫不皆自毀形容,以塞嗤笑也。

故齊人語曰:「欲求好婦,立在津口。

婦人水傍,好醜自彰。」

(出《酉一陽一雜俎》)

臨濟有個叫「妒婦津」的渡口。

傳說晉朝泰始年間,劉伯玉的妻子段明光,生性妒忌。

伯玉曾在妻子面前誦讀《洛神賦》,他對妻子說:「要能討到這樣漂亮的女人,我就終生無憾了。」

明光說:「您怎麼因為水神生的美而輕視我,我死了何愁不成為水神呢!」當夜她就跳水而死了。

死後第七天,她在夢中對伯玉說:「您本來是喜歡水神的,我現在已經成為水神了。」

伯玉於是終身不再從這條河上渡過。

從此之後,凡有女人從這個渡口過河的,必須先把衣飾打扮弄壞了,然後船夫才敢讓她上船,若不如此,行至水中就會有風浪大作。

相貌醜陋的女人,打扮得再好渡河,裡面的水神也不妒忌她。

凡是不弄壞衣妝而渡河不引發風浪的女人,皆因相貌醜陋而不能招致水神的妒忌。

醜女人過河時,因為怕人說她醜,所以無不主動破壞自己的形象,藉以避免人們的嗤笑。

由此,當地人流傳著這樣的口語:若求好媳婦,立在河渡口;女人到河旁,美醜自分明。

王導妻

王導妻曹氏甚妒忌,制丞相不得有侍御,乃至左右小人。

有姘少者,必加誚責。

乃密營別館,眾妾羅列,有數男。

曹氏知,大驚恚,乃將黃門及婢二十人,人持食刀,欲出討尋。

王公遽命駕,患遲,乃親以塵尾柄助御者打牛,狼狽奔馳,乃得先至(至原作去,據明抄本改)。

司徒蔡謨聞,乃詣王謂曰:「朝廷欲加公九錫,知否?」

王自敘謀(《世說·輕詆》篇注。

謀作謙。

)志,蔡曰:「不聞余物,惟聞短轅犢車,長柄塵尾耳。

導大慚。」

(出《爐》記)

王導丞相的妻子曹氏,生性十分妒忌,限制丞相身邊不得有俊男俏女侍奉,甚至連身邊的少兒之中有幾個長相好看的,她也必定嚴加責問。

王導便背著妻子,在外面佈置了一個安樂窩,那裡有嬌妾成群,而且還生了好幾個男孩。

曹氏得知後,大為驚怒,於是率領太監及婢女二十餘人,各持菜刀一把,興兵前往討伐。

王導立即命令備車,害怕延誤時間,他便親自用拂塵的手柄幫助駕車的拚命打牛趕路,急急忙忙奔跑,終於搶先到達了秘設的安樂窩。

司徒蔡謨聽說後,便到王導面前對他說:「朝廷加給您九錫之賜,知道不知道?」

王導親自講述他的大計志向,蔡謨說:「我沒聽說其他事情,只聽說有短轅的牛車,長柄的拂塵。」

王導羞愧得無地自容。

杜蘭香

杜蘭香降張碩。

碩妻無子,娶妾。

妻妒無已,碩謂香:「如此雲何?」

香曰:「此易治耳。」

言卒而碩妻患創委頓。

碩曰:「妻將死如何?」

香曰:「此創所以治妒,創已亦當瘥。」

數日之間,創損而妻無妒心,遂生數男。

(出《杜蘭香列傳》)

杜蘭香降張碩,張碩妻沒有生孩子,於是娶妾。

妻子的妒忌沒完沒了,張碩對蘭香說:「如此下去,以後怎麼辦呢?」

蘭香說:「這種妒忌病是很容易治的。」

說完之後,張碩妻子因生毒瘡而萎靡不振。

張碩對蘭香說:「妻子眼看要死了,怎麼辦?」

蘭香說:「這種毒瘡是用來治療妒忌病的。

瘡好了,妒忌病也就會好的。」

過了幾天,妻子的瘡平復了,她的妒忌心也沒了,於是生了幾個男孩。

任瑰妻

唐初,兵部尚書任瑰。

敕賜宮女二,女皆國色。

妻妒,爛二女頭髮禿盡。

太宗聞之,令上宮繼金一胡一 瓶酒賜之,云:「飲之立死。

瑰三品,合置姬媵。

爾後不妒,不須飲之;若妒即飲。」

柳氏拜敕訖曰:「妾與瑰結髮夫妻,俱出微賤,更相輔翼,遂致榮官。

瑰今多內嬖,誠不如死。」

遂飲盡。

然非鴆也,既睡醒。

帝謂瑰曰:「其性如此,朕亦當畏之。」

因詔二女,令別宅安置。

(出《朝野僉載》)又

房玄齡夫人至妒。

太宗將賜美人,屢辭不受。

乃令皇后召夫人,語以媵妾之流,令有常制。

且司空年近遲暮,帝欲有優崇之意。

夫人執心不回。

帝乃令謂曰:「寧不妒而生,寧妒而死。」

曰:「妾寧妒而死。」

乃遣酌一卮酒與之曰:「若然,可飲此一鳩。」

一舉便盡,無所留難。

帝曰:「我尚畏見,何況於玄齡乎?」

(出《國史異纂》)

唐朝初年,兵部尚書任瑰由皇帝賜給了兩名宮女,皆有傾國之姿色。

妻子十分妒忌,便將宮女的美發燒爛使其變成禿頭。

太宗聽說後,便命宮內太監帶著金一胡一 瓶酒前去賜給她。

說:「飲下此酒立刻就死。

任瑰位列三品,合當養婢納妾。

今後你若不再妒忌,可以不飲此酒;如果還要妒忌,那就立即飲下去。」

柳氏跪拜接受皇命,禮畢,說道:「我與任瑰乃結髮夫妻,兩人都出身微賤,更加相愛互助,於是榮登高位。

任瑰如今要多蓄婢妾,與其這樣,我實在不如死掉的好!」說罷,隨即將酒一飲而盡。

但這並非毒酒。

柳氏睡醒之後,皇帝對任瑰說道:「看來夫人秉性如此,無法令其改變,我也懼她三分。」

於是詔令那兩名宮女,將她們安置在其他宅第。

房玄齡的夫人也是極為妒忌。

唐太宗要賜給房玄齡美一女 ,玄齡再三推辭而不接受。

太宗便令皇后召見玄齡夫人,跟她講明,皇上賜給大臣婢妾之流,朝廷是有嚴格規定的,況且房司空年近遲暮,皇上賜給美一女 也是要對他格外優崇的意思。

但是,無論說什麼,夫人決不回心轉意。

太宗便傳令對她說:「是要不妒忌而活著,還是寧可妒忌而死掉?」

夫人說:「我願妒忌而受死!」於是遣酌酒一杯送給她道:「如果是這樣,那就飲下這杯毒酒。」

夫人舉杯一飲而盡。

毫無半點猶豫和留戀。

太宗說:「我尚且害怕看見這種人,何況是房玄齡呢!」

楊弘武妻

楊弘武為司戎少常伯,高宗謂之曰:「某人何因,輒授此職。」

對曰:「臣妻韋氏性剛悍,昨以此見屬,臣若不從,恐有後患。」

帝嘉不隱,笑而遣之。

(出《國史異纂》)

楊弘武被任命為司戎少常伯,高家問他道:「這人何能,要給他這個職位?」

弘武答道:「臣妻韋氏性情剛烈強悍,昨天告訴我這麼做,我要是不聽,恐有後患。」

皇帝稱許他不隱瞞傢俬,笑著派他上任了。

房孺復妻

房孺復妻氏性妒忌,左右婢不得濃妝高髻見。

給胭脂一豆,粉一錢。

有一婢新買,妝稍佳,崔怒謂曰:「汝好妝耶?吾為汝妝。」

乃令刻其眉,以青填之,燒鎖桁,灼其兩眼角,皮隨焦卷,以朱傅之。

及痂落,瘢如妝焉。

(出《酉一陽一雜俎》)

房孺復子崔氏性情妒忌,身邊的一奴一婢不允許有濃妝艷抹與頭上盤著高高髮髻的現象出現。

每人只發給豆粒大一點胭脂與一錢粉。

有一個婢女是新買來的,大概不懂得主人的規矩和脾氣,妝扮得稍稍艷麗了一些。

崔氏發現後氣惱地對她說:「你喜歡化妝吧,我來為你化化妝!」於是令人刻她的眼眉,用青色填上;把鎖門用的鐵柱燒紅了,灼她的兩隻眼角,皮肉被燒焦捲了起來,便用紅粉敷上。

等到瘡痂脫落後,瘢痕處處猶如化的妝。

李廷璧妻

李廷璧二十年應舉,方於蜀中策名。

歌篇靡麗。

詩韻一精一能。

嘗為舒州軍卒。

其妻猜妒。

一日鈴閣連宴,三宵不歸,妻達意雲,來必刃之。

泣告州牧,徙居佛寺,浹辰晦跡,因《詠愁》詩曰:「到來難遣去難留,著骨粘心萬事休。

潘岳愁絲生鬢裡,婕妤悲色上眉頭。

長途詩盡空騎馬,遠雁聲初獨倚樓。

更有相思不相見,酒醒燈背月如鉤。」

(出《抒情集》)

李廷璧致力於科舉應試二十年之久,才在蜀中弄到個官職。

他一精一於詩韻,詩詞歌賦寫得很漂亮。

曾在舒州作過軍副。

妻子生性多疑,為人妒忌。

一次,廷璧在鈴閣接連參加了幾個宴會,三宿沒有回家,妻子便傳話對他說:「回家後一定宰了你!」廷璧將此事哭哭啼啼地告訴了舒州太守,自己躲進寺廟裡居住。

一連十二天沒敢露面,於是寫下《詠愁》詩一首,抒發了難以排遣的孤獨感和愁緒。

詩中寫道:「到來難遣去難留,著骨粘心萬事休。

潘岳愁絲生鬢裡,婕妤悲色上眉頭;長途詩盡空騎馬,遠雁聲初獨倚樓。

更有相思不相見,酒醒燈背月如鉤。」

張褐妻

(褐原作揚,據北夢瑣言改,下同)

張褐尚書典晉州,外貯所愛營妓,生一子。

其內蘇氏妒忌,不敢取歸。

乃與所善張處士為子,居一江一 津間,常致書題,問其存亡,資以錢帛。

及漸成長。

,其讀書。

有人告以非處士之子,爾父在朝官高。

因竊其父與張處士緘札,不告而遁歸京國。

褐已死,至宅門,僮僕無有識者,但雲一江一 淮郎君,兄弟皆愕然。

其嫡母蘇夫人泣而謂諸子曰:「誠有此子,吾知之矣。

我少年無端,致其父子死生永隔,我罪矣。」

家眷眾泣,取入宅,齒諸兄之列,名仁龜。

有文學,修詞應進士舉,及第,歷侍御史。

因奉使一江一 浙而死。

(出《北夢瑣言》)

張褐尚書在執掌晉州郡守時,在外面收納了一名心愛的的隨營妓女,生了一個兒子。

因為妻子蘇氏為人妒忌,沒敢把這個兒子領回家,便送給好友張處士當兒子。

張處士家住在一江一 津,張褐時常去信打聽兒子的情況,並且資助給他們錢財。

孩子長大後,張處士教他讀書。

有人告訴他不是張處士的兒子,親生父親在朝廷作大官。

他便偷取了父親寫給張處士的秘信,不告而辭,逃回了京城。

張褐已經去世。

他找到自己家門時,家僕們誰也不認識他。

他只說自己是一江一 淮長大的少爺,但兄弟們聽了都感到驚愕。

嫡母蘇夫人一邊流淚一邊對兒子們說:「確實有他這麼個兒子,我是知道的。

都怪我年輕時不懂情理,使他們父子永生分離,這都是我的罪過啊!」全家人都傷心地流著淚,把他領進屋裡,與各位兄弟按照年齡大小排了行。

他的名字叫仁龜,很有文學特長,後以修詞科應舉中了進士,歷任侍御史。

後因奉命出使一江一 浙而死。

吳宗文

王蜀吳宗文,以功勳繼領名郡,少年富貴,其家姬僕樂妓十數輩,皆其一精一選也。

其妻妒,每怏怏不愜其志。

忽一日,鼓動趨朝,已行數坊,忽報云「放朝」。

遂密戒從者,潛入,遍幸之。

至十餘輩,遂據腹而卒。

(出《王氏見聞》)

王蜀(前蜀)吳宗文以功勳繼領名郡,年紀輕輕就過上了富貴榮華的生活,家裡有一奴一婢樂妓十多名,全是她一精一心挑選的美人。

但他妻子為人妒忌,管束極嚴,他常因不能與美人們取樂而心情鬱悶。

忽有一天,他聽到鼓聲便急忙趕著上朝,已經走過幾條街了,忽然來人報告說已經散朝了。

他便悄悄告訴隨從人員,要偷偷地回家。

回家之後便與所有的美一女 縱一情 一婬一樂,一連玩到十幾個人,然後用手按著肚子死掉了。

蜀功臣

蜀有功臣忘其名,其妻妒忌。

家畜妓樂甚多,居常即隔絕之。

或宴飲,即使隔簾奏樂,某未嘗見也。

其妻左右,常令老醜者侍之。

某嘗獨處,更無侍者,而居第器服盛甚。

後妻病甚,語其夫曰:「我死,若近婢妾,立當取之。」

及屬壙,某乃召諸姬,日夜酣飲為樂。

有掌衣婢,尤屬意,即幸之。

方寢息,忽有聲如霹靂,帷帳皆裂,某因驚成疾而死。

(出《王氏見聞》)

蜀國有位功臣,忘記叫什麼名字了。

他妻子是個妒婦。

家裡有許多歌妓,日常生活中總不讓他與歌妓們在一起,家裡舉行宴會時,就讓歌妓們隔著簾幕奏樂,他從未見過她們的面。

妻子身邊一直讓年老或貌醜的僕人侍奉;他則一人獨處,身邊根本沒有一奴一婢,他的居室內只有齊全的器具和各式多樣的衣服。

後來,他妻子得了重病,臨終前對丈夫說:「我死之後,你若親近婢妾,我會立即來捉你!」妻子下葬後,他便召集起家裡的婢妾,日日夜夜地飲酒作樂。

有個掌管衣服的婢女,尤其中他的心意,便跟她同一居 起來。

剛剛上床 熄燈,忽有霹靂般的巨響,屋內的簾幕全被撕裂,他因驚懼成疾,便死了。

秦騎將

秦騎將石某者,甚有戰功。

其妻悍且妒,石常患之。

後其妻獨處,乃夜遣人刺之。

妻手接其刃,號救叫喊。

婢妾共擊賊,遂折鐔而去,竟不能害。

婦十指皆傷。

後數年,秦亡入蜀,蜀遣石將兵,屯於褒梁,復於軍中募俠士,就家刺之。

褒蜀相去數千里,俠士於是挾刃,懷家書,至其門曰:「褒中信至,令面見夫人。」

夫人喜出見,俠拜而授其書,捧接之際,揮刃斫之。

妻有一女躍出,舉手接刃,相持久之,竟不能害。

外人聞而救之,女十指並傷。

後十年,蜀亡,歸秦邦,竟與其夫偕老,死於牖下。

(出《玉堂閒話》)

秦國騎將石某戰功赫赫,妻子強悍而妒忌,石某常常想除掉她。

後來妻子一人獨處,他便於當夜派人去行刺。

妻子用手接住砍來的刀刃,大喊救命。

婢妾聞聲群來捉賊,刺客的劍環被打折後匆忙逃走。

結果妻子未能殺掉,但她的十個手指都受了傷。

過了幾年,秦國滅亡後石某到了蜀國。

蜀王派遣石某帶兵駐守褒梁,他又在軍營裡召募俠士到家裡刺殺妻子。

褒梁距離蜀都幾千里,俠士提著刀,懷裡帶著石某的家信,長途跋涉來到了石某的家門,然後說:「褒梁來的家信到了,主人命令要面見夫人。」

夫人高興地出來相見,俠士行禮遞上書信。

在夫人捧接書信之際,俠士揮刀砍去,夫人的女兒跳了出來,舉手接住了刀刃,雙方相持了好長時間,一直沒能殺死夫人。

外人聽到砍殺聲後紛紛相救,女兒的十指全被砍傷了。

過了十年,蜀國滅亡,石某回到了秦地。

妻子終能與他白頭偕老,死在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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