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九十九 水(井附)
水
帝神女 劉子光 益水 釀川 石脂水 元街泉 銅車 神牛泉 燕原池 丹水 陸鴻漸 零水 龍門 漏澤(兩出) 重水 湘水 暴水 仙池 渝州灘 清潭 驅山鐸
井
烏山龜 綠珠井 臨沅井 火井 鹽井 御井 王迪 賈耽 八角井 李德裕 永興坊百姓 獨孤叔牙 柴都 濠州井 雞井 軍井 金華令
水
帝神女
《山海經》:洞庭之中,帝之二女居之。
郭璞注云:天帝之二女,處一江一 為神。
《列仙傳》所謂一江一 妃二女也。
《離一騷一》所謂《湘夫人》,「帝子降分北渚」是也。
《河圖玉板》雲,堯之二女,為舜之妃,死葬於此。
塚在縣北一百六十里青草山。
(原缺出處,令見郭璞注《山海經》卷五)
《山海經》上說,洞庭之中,天帝的兩個女兒居住在那裡。
郭璞註釋說:天帝的兩個女兒,在一江一 中做神仙。
也就是《列仙傳》中所說的一江一 妃二女。
《離一騷一》裡有《湘夫人》,「帝子降兮北渚」說的就是湘夫人。
《河圖玉板》上說是堯的兩個女兒,也是舜的妃子,死後埋葬在這裡。
墳墓在縣城北面一百六十里的青草山。
劉子光
漢劉子光西征,遇山而渴,無水。
子光在山南,見一石人,問之曰:「何處有水?」
石人不言。
乃拔劍斬石人,須臾,窮山水出。
(出《獨異記》)
漢朝劉子光西征,遇山而渴,但無水。
劉子光在山南面,見有一石人,問他說:「什麼地方有水?」
石人不說話。
於是劉子光撥劍砍下石人的頭。
不一會兒,山水盡出。
益 水
益一陽一縣在長沙郡界,益水在其一陽一。
縣治東望,時見長沙城隍。
人馬形色,悉可審辨。
或停覽矚,移晷乃漸散滅。
縣去長沙尚三百里,跨越重山,裡絕表顯,將是山嶽炳靈,冥像所傳者乎!昔光武中元元年,封太山,禪梁父。
是日,山靈炳象,構成宮室。
昔漢武帝遣方士徐宣浮海採藥,於波中,見漢家樓觀參差,宛然備矚,公侯弟宅皆滿目。
班超在渾耶國,平旦,雲霞鮮明,見天際宮闕,館宇嚴列,侍臣左右,悉漢家也。
如斯之類。
難可審論。
(出《錄異記》)
益一陽一縣在長沙郡邊界,益水在益一陽一縣南面。
在縣城向東望,時常能見到長沙的護城壕,且人和車馬的形狀和顏色,都可以分辨出來。
有時站住觀望,隨日影移動便漸漸散去消失。
益一陽一縣離長沙有三百里,要跨越重山。
在長沙城裡看不見的而城外看得很明顯。
可能是山嶽的靈光,把一陰一間的景象反射出來了吧。
當初光武帝中元元年,祭太山、祭梁父山。
這一天,山中的靈光影像,構成宮殿屋宇。
過去漢武帝派儒生徐宣漂洋過海採藥,在波浪中,徐宣看見漢朝樓台高低不一,好像全都看在眼裡。
公侯的府弟宅院滿眼都是。
班超在渾耶國,一天早晨雲霞鮮艷明朗,班超見天邊現出宮殿,客館屋宇整齊地排列著,侍臣恭侯在左右,都是漢朝的景象。
類似這樣的事,很難弄明白。
釀 川
沈釀川者,漢鄭弘,靈帝時為鄉嗇夫。
從宦入京,未至,夜宿於此。
逢故人,四顧荒郊,村落絕遠。
沽酒無處,情抱不申,乃投錢於水中而共飲。
盡夕酣暢,皆得大醉。
因便名為沈釀川,明旦分首而去。
弘仕至尚書。
(出《博物誌》)
沉釀川這地方有段故事,漢朝的鄭弘,漢靈帝時在鄉里做嗇夫官,跟隨上官進京。
還沒到京城,夜晚便住在這裡。
在這裡遇見了以前的朋友,看看四周都是荒涼的郊外,近處根本沒有村落,沒有地方買酒,從感情上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就把錢扔到水中以水做酒一起喝。
大家暢快地喝了一夜 ,全部喝得大醉。
因此便把這條河起名叫沈釀川。
第二天早晨大家分頭離去。
後來鄭弘官至尚書。
石脂水
高一奴一縣石脂水,水膩,浮水上如漆。
采以膏車及燃燈,極明。
(出《酉一陽一雜俎》)
高一奴一縣的石脂水,水中有油,浮在水面上就像油漆一樣。
採回去用它潤滑車軸和點燈,特別明亮。
元街泉
元街縣有泉,泉眼中水,一交一 旋如盤龍。
或試撓破之,隨手成龍狀,驢馬飲之皆驚走。
(出《酉一陽一雜俎》)
元街縣有一眼泉,泉眼中的水,一交一 錯旋轉就像盤旋的龍。
有的人試著把它攪亂,可隨著人攪動的手勢又成了龍的形狀。
驢和馬飲了泉水後都驚恐地逃走。
銅 車
荊之清水宛口旁,義熙十二年,有兒群浴此水。
忽見岸側有錢,出於流沙,因競取之。
手滿置地,隨復流去。
乃以襟結之,然後各有所得。
流錢中有銅車,銅牛牽車之勢甚迅速。
諸童奔逐,掣得車一腳,逕可五寸許。
豬鼻,轂有六幅,通體青色,轂內黃銳。
時沈敞守南一陽一,求得車腳。
錢行時,貫草輒便停破,竟不知所終。
(出《酉一陽一雜俎》)
荊州的清水河宛曲的入口處,東晉義熙十二年的時候,一群兒童在清水河中洗澡,忽然看見有錢從那裡湧出,於是群童都跑去揀錢。
手拿滿了便放在地上,可是又被流水沖走了。
群童就把錢放到紮起的衣襟裡,每個人都得到了一些。
流錢中有一輛銅車,銅牛拉車的奔勢特別快。
群童奔跑著去追車,拉到了銅車的一隻車輪。
車輪的直徑有五寸左右,中間隆起為豬鼻形,車輪有六根幅條。
整個車輪呈黑色,車輪中心的圓孔呈黃色且很細。
當時沈敞任南一陽一太守,尋求到銅車的車輪,把它當作錢幣流通時,用草穿輪草便斷裂。
竟然沒有人知道車輪最終的下落。
神牛泉
魏《土地記》曰:沮一陽一城東八十里,有牧牛山,下有九十九泉,即滄河之上源也。
山在縣東北三十里,山上有道武皇帝廟。
耆舊雲,山下亦有百泉競發。
有一神牛,駁身,自山而降,下導九十九泉,飲泉竭,故山得其名。
今山下導九十九泉,積以成川,西南流。
(出《水經》)
北魏《土地記》上說,沮一陽一城東八十里,有座牧牛山,山下有九十九眼泉,是滄河的發源地。
牧牛山在縣城東北三十里,山上有道武皇帝廟。
老人們說,山下有百泉競發。
有一頭神牛,身體象毛色不純的馬,從山上下來。
山下流通的九十九眼泉水,都被神牛喝乾。
所以這座山便叫做牧牛山。
現在山下流通的九十九眼泉水,積蓄成了一條河,流向西南。
燕原池
燕原山天池,與桑乾泉通。
後魏孝文帝,以金珠穿魚七頭,於此池放之。
後與桑乾原得穿魚,猶為不信。
又以金縷拖羊箭射著此大魚,久之,又與桑乾河得射箭所。
山在嵐州靜樂縣東北百四十里,俗名天池,曰祁連汭。
(出《洽聞記》)
燕原山天池,與桑乾河以泉水相通。
北魏孝文皇帝,用金珠穿在七條魚頭上,在天池中把魚放掉。
後來在桑乾河裡得到了頭上穿著金珠的魚。
孝文皇帝還不信,又用金縷拖羊箭射中天池中的一條大魚。
過了很長時間,又在桑乾河中得到了用箭射中的那條魚。
燕原山在嵐州靜樂縣東北一百四十里,那地方俗稱天池,其實叫作祁連汭。
丹 水
懷州北有丹水,其源出長平山。
傳雲,秦殺趙卒,其水變赤,因以為名。
上在太原知其故,詔改為懷水。
(出《國史異纂》)
懷州北面有條河叫丹水,它的源頭出自長平山。
傳說,秦將章邯坑殺趙國降卒,這條河的水就變成了紅色,所以叫做丹水。
皇上在太原知道了其中的緣故,便下詔將丹水改名為懷水。
陸鴻漸
元和九年春,張又新始成名,與同恩生期於薦福寺。
又新與李德裕先至,憩西廊僧玄鑒室。
會才有楚僧至,置囊而息,囊有數編書。
又新偶抽一通覽焉,文細密,皆雜記,卷末又題雲《煮水紀》(「記」原作「處」,據明抄本改)。
太宗朝,李季卿刺湖州,至維揚,遇陸處士鴻漸。
李素熟陸名,有傾蓋之歡,因赴郡。
抵揚子驛中,將食,李曰:「陸君善茶,蓋天下聞,揚子一江一 南零水,又殊絕。
今者二妙千載一遇,何曠之乎!」命軍士信謹者,挈瓶操舟,深詣南零取水,陸潔器以俟。
俄水至,陸以杓揚水曰:「一江一 則一江一 矣,非南零者,似臨岸者。」
使曰:「某棹舟深入,見者累百人,敢紿乎?」
陸不言,既而傾諸盆,至半,陸遽止。
又以杓揚之曰:「自此南零者矣。」
使蹶然大駭,馳下曰:某自南零繼齊至岸,舟蕩半,懼其鮮,挹岸水以增之。
處士之鑒,神鑒也,其敢隱欺乎!」李大驚賞,從者數十輩,皆大驚愕。
李因問陸,既如此,所經歷之處,水之優劣可判矣。
陸曰:「楚水第一,晉水最下。」
李因命口占而次第之。
(出《水經》)
唐元和九年春,張又新剛剛成名,便與同時中舉的人約定在薦福寺相聚,張又新和李德裕先到了,便到西廂房的和尚玄鑒的房中休息。
恰巧有個南方和尚走了進來,放下裝東西的口袋就躺下休息。
口袋裡有幾編書,張又新隨手抽出一本從頭至尾地閱讀。
文字小而稠密,都是雜記。
書的末尾又題《煮水記》。
書上說,唐太宗掌朝時,封李季卿為湖州刺史。
李季卿在上任途中走到維揚,遇見到隱居的陸鴻漸。
李季卿對陸鴻漸的名字一向很熟悉,現在又見到了陸鴻漸本人,真有如老朋友見面一樣高興,於是二人一同前往郡城。
抵達揚子驛中,快要吃飯的時候,李季卿說:「陸君善於茶道,天下聞名,而揚子一江一 南零水,又特別超乎尋常。
今天你的好茶道和這裡的好水,可以說是千年才遇上一次,為什麼要放過這次機會呢?」
說完便命令誠實謹慎的軍士,提著水瓶操著小船,到南零深處去取水。
陸鴻漸將茶具擦拭乾淨在那裡等著。
時間不長水到。
陸鴻漸用勺子舀水說:「一江一 水倒是一江一 水,但不是南零水,好像一江一 岸邊的水。」
取水的軍士說:「我划船深入,遇見的有上百人,我敢欺哄嗎?」
陸鴻漸不言語,把水倒向盆裡。
倒了一半,陸鴻漸急忙停住,又用勺子舀水說:「從這往下才是南零水。」
取水的軍士頓時很吃驚,跪下說:「我從南零懷抱水瓶到一江一 岸,因船搖蕩而灑去一半。
我怕水少,就舀一江一 岸邊的水把水瓶加滿。
這位處士的鑒別能力,真是神了,誰還敢隱瞞欺騙他嗎?」
李季卿大為驚歎讚賞,跟從的幾十個人,都很驚愕。
李季卿於是問陸鴻漸說:「既然這樣,您所經過地地方,水的好壞就可以判斷了」。
他說,「楚水第一,晉水最下等」。
李季卿便讓陸鴻漸口述排列出各處水的等級。
零 水
贊皇公李德裕,博達士。
居廊廟日,有親知奉使於京口,李曰:「還日,金山下揚子一江一 中零水,與取一壺來。」
其人舉棹日,醉而忘之。
泛舟止石城下,方憶。
乃汲一瓶於一江一 中,歸京獻之。
李公飲後,歎訝非常。
曰:「一江一 表水味,有異於頃歲矣。
此水頗似建業石城下水。」
其人謝過不隱也。
(出《中朝故事》)
贊皇公李德裕,是個博學通達之人。
在朝廷做官的時候,他有個親信奉命出使京口,李德裕對那個人說:「你回來時,金山下揚子一江一 中的零水,給我取回來一壺。」
那人乘船回來那天,因喝醉了酒而忘了取水的事。
船到石頭城下時,才想起來,就在一江一 中打了一瓶水回到京城獻給了李德裕。
李公飲後,非常驚訝,就說:「一江一 南水的味道,有異於幾年前了。
這水很像建業石頭城下的水。」
那人便向李德裕道歉,不再隱瞞自己的過錯。
龍 門
龍門人皆言善游,於懸水,接木(「木」《國史補》下作「水」。
)上下,如神。
然寒食拜埽,必於河濱,終為水溺死也。
(出《國史補》)
龍門人都說他們善於游泳。
在瀑布中,抱著木頭上下,像神仙一樣,然而清明節祭拜掃墓,也一定要在河邊,還是有人終於被水淹死。
漏 澤
漏澤,據酈元注水經雲,姚墟東有漏澤,方十五里,綠水泓澄。
凡三大澤,曲際有阜,俗謂之媯亭。
側有三石穴,廣員三尺,而有通否,水自盈漏。
漏則數夕之中,傾竭陂澤中矣。
左右居人,識其將漏,預以水為曲拔(「水為曲拔」《水經注》卷二五作「木為曲洑」。
)物障穴口,魚鱉異鱗,不可勝載矣。
今按此澤漏,凡穴區別,所謂車箱漏、鼓漏、土漏、雞漏、豬漏。
春夏積水,秋冬漏竭,居人知之,不過三日之中俱盡。
在今兗州泗水縣治東七十里。
(原缺出處,明抄本作出《七閩記》)
漏澤,據酈道元的《水經注》上說,姚墟東面有漏澤,方圓十五里,綠水深廣清澈。
一共有三個大澤,彎曲的邊緣有座土山,當地稱它為媯亭。
旁邊有三個石洞,三尺寬,不管通與不通的,水都自然充滿又自然漏掉。
石洞在幾個晚上,便將澤中水全部漏干。
在左右居住的人,知道它要漏的時候,預先用東西堵住洞口,捉到的魚鱉和別的水生物,用車都裝不下。
今現在按照這些漏穴的樣子,可以把它們區別開來,人們分別叫它們車箱漏、鼓漏、土漏、雞漏、豬漏。
澤中春夏積水,秋冬漏盡,居住在這裡的人都知道,不超過三天全都漏盡。
漏澤在現在的兗州泗水縣城東七十里。
又
兗州東南接沂州界,有陂,周圍百里而近。
恆值夏雨,側近山谷間流注所聚也,深可袤丈。
屬春雨,即魚鱉生焉。
或至秋晴,其水一夕悉陷其下而無餘。
故彼之鄉里,或目之為漏陂,亦謂之陷澤。
其水將漏,即有聲,聞四遠數十里分,若風雨之聚也。
先迴旋若渦勢,然後淪入於穴。
村人聞之日,必具車乘及驢駝,竟拾其魚鱉,輦載而歸。
率一二歲陷,莫知其趨向及穴之深淺焉。
(出《玉堂閒話》)
兗州東南和沂州一交一 界的地方,有個大水池,周圍有近百里。
每年夏天的雨水,從附近山谷中流下來注入到這裡聚集而成,大約有一丈多深。
春天的雨水流入池中,立刻有魚鱉生長。
到了晴朗的秋天,池中的水一個晚上就全都滲進池底而一點不剩。
所以水池附近的住戶,有的人看到了水池漏水就叫它漏池,也有的人把它叫作陷澤。
池水要漏的時候,立即發出聲響,聲響可傳到四周幾十里遠,就像狂風暴雨會聚在一起到來一樣。
池水先旋轉,然後沉入池底的洞穴中。
村裡的人聽見水池發出要漏的聲響那天,必定準備好車輛以及驢和背囊趕來,拾盡池中的魚鱉,裝滿車載滿背囊而回。
池水大致一二年滲漏一次,不知道水的去向,以及洞穴的深淺。
重 水
凡物有水,水由土地。
故一江一 東宜綾紗,宜紙鏡,水故也。
蜀人織錦初成,必濯於一江一 水,然後紋彩煥發。
鄭人滎水釀酒,近邑水重。
斤兩與遠郊數倍(出《國史補》)
凡是有水的地方,水質由於土質和地理的不同而不同。
所以一江一 東適宜紡紗織綾,適宜造紙制鏡,皆水質的緣故。
蜀中的人織成錦緞後必須在一江一 水中洗,上面的花紋和色彩才能煥發。
鄭人用滎水釀酒,距城鎮近的地方的水就重,斤兩與距城鎮遠的地方相比重幾倍。
湘 水
湘水至清,深五六丈,下見底,碎石若樗蒲子,白沙如霜雪,赤岸若朝霞。
(出羅含《湘川記》)
湘水特別清,水深五六丈,能看見下面的水底。
水底的碎石像樗蒲子一樣多采,白沙象霜雪一樣玉潔,赤岸象朝霞一樣鮮紅。
暴 水
青城山,因滯雨崖崩,暴水大至,在丈人觀後,高百餘丈,殿當其下,將憂摧壞。
俄有墜石如岸,堰水向東,竟免漂陷。
觀中常汲溪水,以供日食,甚以為勞。
自此暴水出處,常有流泉,直注廚內,其味甘香,冬夏不絕。
(出《錄異志》)
青城山,因雨水積阻而使山崖崩塌,又猛又急的大水因沒有了阻擋而衝了過來。
到達丈人觀後面,大水有一百多丈高,觀中的大殿在水的下面,將有摧毀大殿的危險。
頃刻間有一條巨石墜一落 下來象堤岸一樣,攔截大水向東流去,終於免除了大患。
以前觀中常年從小河裡打水,用來供給日常飲食。
每日打水很是勞累,從這次大水流過的地方,常有流動的泉水,一直流到廚房裡。
泉水味道甜香,冬夏不絕。
仙 池
渝州仙池,在州西南一江一 津縣界,岷一江一 南岸。
其池周回二里,水深八尺,流入岷一江一 。
古老傳者,有仙人姓然,名獨角,以其頭有角,故表其名。
自揚州來居此。
池邊起樓,聚香草置樓下。
獨角忽登樓,命僕夫燒其樓,獨角飛空而去,因名仙池。
見有石巖一所,向岷一江一 而見在。
(出《渝州圖經》)
渝州有個仙池,在渝州西南一江一 津縣界內,岷一江一 南岸。
這個仙池周長二里,水深八尺,池水流入岷一江一 。
古老的傳說中說:有一位仙人姓然,名獨角,因為他頭上有角,所以用來表示他的名字。
仙人從揚州來住在這裡,在池邊蓋起一座樓,收集了很多香草在樓下。
有一天然獨角忽然登上樓去,命令僕人燒掉這座樓,他從樓上飛向天空而離去。
因此把這個水池取名叫仙池。
現有石巖一處,朝岷一江一 方向就能看見它立在那裡。
渝州灘
渝州城灘,在州西南三十里。
一江一 津縣東北沿流八十里,岷一江一 水中,波浪沸騰,乍停乍發,多覆舟之患。
古老傳,昔有仙居和來為巴州刺史,過此灘舟翻,溺水而死。
和女與兄途(「途」原作「圖」,據明抄本改)行,女有兩兒,方稚齒,乃分金珠作二錦囊,纓致兒頸。
然後乘船至父沒處,叫聲投水。
凡六日。
與兄夢云:「二十一日,與父俱出。」
兄令人守之。
至期,果然俱浮一江一 水而出,今碑在城灘側。
(出《渝州圖經》)
渝州的城灘,在州西南三十里。
一江一 津縣東北,沿水流八十里長,岷一江一 水波浪翻騰,一浪剛停又起一浪,有許多翻船的悲劇發生。
古老的傳說中說:過去有個叫居和的仙人來做巴州刺史,經過這個水灘時船翻了,居和被水淹沒而死。
居和的女兒和她哥哥步行奔來。
居和的女兒有兩個孩子,都很小,於是她把金珠分作兩個錦袋,用絲線繫在兩個孩子的脖頸上。
然後乘船到她父親淹死的地方,呼叫了幾聲就投身到水中。
過了六天,她給哥哥托夢說:「二十一日,我和父親一起從水中出來」。
她哥哥便令人守在一江一 邊。
到了那一天,父女二人果然從一江一 水中漂浮出來。
現在他們的墓碑在城灘的旁邊。
清 潭
新康縣西百里,有清潭,在章浦。
溪源極深,常有白龍藏此中。
天旱,令人取豬羊糞擲潭中,即有大雨暴水。
至今有驗。
(出《錄異記》)
新康縣西面約一百里遠的地方,有個清潭,在章浦。
這個溪水之源特別深,常有白龍藏身在潭中。
天旱時,如果讓人取來豬羊的糞便扔入潭中,立即就會下起大雨,到現在還很靈驗。
驅山鐸
宜春界鍾山,有峽(「峽」原作「破」,據明抄本、許本、黃本改。
)數十里,其水即宜春一江一 也,迴環澄澈,深不可測。
曾有漁人垂釣,得一金鎖。
引之數百尺,而獲一鐘,又如鐸形。
漁人舉之,有聲如霹靂,天晝晦,山川振動。
鍾山一面,崩摧五百餘丈,漁人皆沉舟落水。
其山摧處如削,至今存焉。
或有識者雲,此即秦始皇驅山之鐸也。
(出《玉堂閒話》)
宜春的邊界鍾山,有一條幾十里長的山峽。
山峽中的水就是宜春一江一 ,一江一 水宛轉清澈,深不可測。
曾經有個打魚的人在一江一 中釣魚,釣到一隻金鎖。
牽引到幾百尺遠,又獲得了一口鐘,它好像大鈴的形狀。
打魚的人把它舉起來,有響聲象霹雷,天空由晴朗變得晦暗,山川振動,鍾山的一面,崩塌了五百多丈,打魚的人都因船沉而落入水中。
鍾山崩塌的地方象刀削的一樣,到現在還那樣。
有見識的人說,這就是秦始皇驅山的大鈴。
井烏山龜
烏山下無水。
魏末,有人掘井五丈,得一石函。
函中得一龜,大如馬蹄。
積炭五堆於函旁。
復掘三丈,遇磐石,下有水流猶湖然。
遂鑿石穿,水北流甚駃。
俄有一船,觸石而至。
匠人窺船上,得一杉木板,刻字曰:「吳赤烏二年八月十日子義之船。」
(出《酉一陽一雜俎》)
烏山腳下沒有水。
魏末,有人挖井挖到五丈深,得到一個石匣子,從石匣中得到一隻龜,像馬蹄一樣大。
有五堆炭堆積在石匣旁。
又挖了三丈,遇到了磐石,磐石下面有水流動,像是湖泊。
於是穿透磐石,見水向北流得很快。
不一會兒有一隻船,船頭觸到磐石而停住。
打井的人向船上看,見到一塊杉木板,上面刻的字是:吳赤烏二年八月十日子義之船。
綠珠井
綠珠井在白州雙角山下。
昔梁氏之女有容貌,石季倫為一交一 趾採訪使,以圓珠三斛買之。
梁氏之居,舊井存焉。
耆老傳雲,汲飲此水者,誕女必多美麗。
里閭有識者,以美色無益於時,遂以巨石填之。
邇後雖時有產女端嚴,則七竅四肢多不完全。
異哉(州界有一流水,出自雙角山,合容州畔為綠珠一江一 。
亦猶歸州有昭君村,村蓋取美人生當名矣)!(出《嶺表錄異》)
綠珠井在白州雙角山下。
從前有一戶姓梁人家的女兒長得很美。
石季倫做一交一 趾採訪使的時候,用圓珠三十斗買下了梁家的女兒。
梁家居住的地方,舊井還在。
聽老人講,喝了這井水的人,生下的女兒必定大多都很美麗。
鄉里有人知道了,認為美色不利於時運,就用巨大的石塊把井填上了。
填井之後,雖然也不時有端莊的女孩出生,但七竊和四肢大多不完全。
奇怪!(州邊界有一條流水,從雙角山發源,在容州邊匯合成為綠珠一江一 。
像歸州有昭君村似的,村子因美人出生於此而命名)!
臨沅井
葛稚川雲,余祖鴻臚少時,嘗為臨沅令。
雲,此縣有名家,世壽考,或出百歲,或八九十。
後徙去,子孫轉多夭折。
他人居其故宅,後累世壽考。
由此乃覺是宅所為,而不知其何故。
疑其井水朱赤,乃試掘井左右,得古人埋丹砂數十斛,去井數尺。
此丹砂汁因泉漸入井,是以飲其水而得壽。
況乃餌煉丹砂而服之乎!(出《抱朴子》)
葛維川說,他曾任大鴻臚的祖父年輕時,曾經做過臨沅縣令。
聽他祖父說,臨沅縣有一戶有名的家庭,家中的人世代長壽,有的超過一百歲,有的八九十歲。
後來遷移到別處,這家的子孫因轉換了地方多半過早地死去。
別的人住了他家原來的房子,以後世代都長壽。
從這件事來看就覺得是住宅所造成的,但不知道這裡面有什麼原因。
見他家的井水發紅,就試在井的左右挖掘,挖到了古人埋下的丹砂幾百斗,離井幾尺遠。
這些丹砂的汁液憑借泉水漸漸流入井中,因此飲這口井的水才得以長壽。
何況煉製後的丹砂吃下去呢!
火 井
火井一所縱,廣五尺,深二三丈。
在蜀都者,時以竹板木投之以取火。
諸葛丞相往觀視後,火轉盛熱,以盆著井上煮鹽,得鹽。
後人以家燭火投井中,即滅息,至今不復燃也。
(出《博物誌》)
有一處火井,長寬各五尺,深二三丈。
住在蜀國都城的人,時常用竹子木板和木棍投入井中以取火。
諸葛亮丞相前去觀察後,火勢轉旺而更熱。
用盆放到井上煮鹽水能得到食鹽。
後來有人把家中的蠟燭火扔到井中,火井立即熄滅,到現在也不再燃燒。
鹽 井
陵州鹽井,後漢仙者沛國張道陵之所開鑿。
周回四丈,深五百(「五百」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四十尺。
置灶煮鹽,一分入官,二分入百姓家。
因利所以聚人,因人所以成邑。
萬歲通天二年,右補闕郭文簡奏賣水,一日一夜 ,得四十五萬貫。
百姓貪其利,人用失業。
井上又有玉女廟。
古老傳雲,比十二玉女,嘗與張道陵指地開井,遂奉以為神。
又俗稱井底有靈,不得以火投及穢污。
曾有汲水,誤以火墜,即吼沸湧。
煙氣衝上,濺泥漂石,甚為可畏。
或雲,泉脈通東海,時有敗船木浮出。
(出《陵州圖經》)
陵州的鹽井,是東漢仙人沛國的張道陵在那裡開鑿的。
井口周長有四丈,井深五百四十尺。
在井邊安置爐灶用井水煮鹽,三分之二送入官府,三分之一進了百姓家。
因為有利可圖,所以這裡的人越聚越多,因人越聚越多,所以形成了城鎮。
武則天稱帝后的萬歲通天二年,右補闕郭文簡上奏請求出賣井水。
一天一夜 ,就賣水得錢四十五萬貫。
百姓貪圖井水的利益,人用失業。
鹽井上面還有一座玉女廟,古老的傳說說:廟中的十二個玉女,曾經為張道陵指引開井的地點,於是把她們奉為神。
當地的人又說井底有靈,不能往井下扔火和髒東西。
曾有人去打水,一失手把火墜一落 下去,立即發出吼聲並沸騰起來,煙氣往上衝,泥土飛濺,連石頭都被水捲了起來,非常可怕。
有人說,井水的泉脈通東海。
時常有破敗的船木從井水中浮出。
御 井
善和坊舊御井,故老雲,非可飲之井,地卑水柔,宜用灌。
開元中,以駱駝數十,馱入大內,以給六宮。
(出《國史補》)
善和坊有一口舊御井。
過去的人說,這口井的水不能飲用。
因地勢低而水柔軟,適宜作洗滌之水。
開元年間,用幾十頭駱駝,把這水馱進皇宮,以供六宮洗滌之用。
王 迪
唐貞元十四年,春三月,壽州隨軍王迪家井,忽然沸溢,十日又竭。
見井底有聲,如嬰兒之一聲 。
至四月,兄弟二人盲,又一人死。
家事狼狽之應驗。
(出《祥異集驗》)
唐朝貞元十四年,一陽一春三月,壽州隨軍王迪家中的井,忽然沸騰水滿流出井外,十天後又一點水都沒有。
聽見井底有聲音,像是嬰兒的哭聲。
到了四月,王迪的兄弟有兩個瞎了眼睛,又有一個死了。
從他家中困頓窘迫之狀可以看出,這口井有神且靈驗。
賈 耽
賈耽在滑台城北,命鑿八角井,以鎮黃河。
於是潛使人於鑿所偵之。
有一老父來觀,問曰:「誰人鑿此井也?」
吏曰:「相公也。」
父曰:「大好手,但近東近西近南近北也。」
耽問之,曰:「吾是井大夫也。」
(出《玉泉子》)
賈耽在滑台城的北面,令人開鑿八角井,以鎮制黃河。
他暗中派人在鑿井的地方觀察。
有一位老人前來觀看,問道:「這井是誰開的?」
小吏回答說是賈耽。
老人說:「真是行家裡手,只是東西南北距離都太小了。」
賈耽問老人是誰,老人說:「我是井大夫。」
八角井
景公寺前街中,舊有巨井,俗呼為八角井。
唐元和初,有公主夏中過,見百姓方汲,命從婢以銀稜碗,就井承水。
誤墜井,經月餘,碗出於渭河。
(出《酉一陽一雜俎》)
景公寺前的大街當中,很早以前就有一口大井,當地人都叫它八角井。
唐朝元和初年,有位公主夏天時從井邊路過,見百姓在井中打水,便命跟從的丫環用銀稜碗,去井裡取水。
丫環不小心將銀稜碗掉到井裡,過了一個多月,銀稜碗出現在渭河。
李德裕
李德裕在中書,常飲常州惠山井泉,自毗陵至京,致遞鋪。
有僧人詣謁,德裕好奇,凡有游其門,雖布素,皆引接。
僧謁(「謁」原作「曰」,據明抄本改)德裕,曰:(「曰」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相公在位,昆蟲遂性,萬匯得所。
水遞事亦日月之薄蝕,微僧竊有感也。
敢以上謁,欲沮此可乎?」
德裕頷頤之曰:「大凡為人,未有無嗜欲者。
至於燒汞,亦是所短。
況三惑博藆弋奕之事,弟子悉無所染。
而和尚有不許弟子飲水,無乃虐乎?為上人停之,即三惑馳騁,怠慢必生焉。」
僧人曰:「貧道所謁相公者,為足下通常州水脈,京都一眼井,與惠山寺泉脈相通。」
德裕大笑:「真荒唐也。」
僧曰:「相公但取此井水。」
曰:「井在何坊曲?」
曰:「在昊天觀常住庫後是也。」
德裕(「德裕」二字原作「但」,據明抄本改)以惠山一罌,昊天一罌,雜以八缻一類,都十缻,暗記出處,遣僧辨析。
僧因啜嘗,取惠山寺與昊天,余八乃同味。
德裕大奇之,當時停其水遞,人不告勞,浮議弭焉。
(出《芝田錄》)
李德裕任宰相的時候,經常飲用常州惠山井中的泉水,泉水要從毗陵經驛站傳遞送到京城。
有個和尚到李德裕的住處去拜見他。
李德裕好接觸奇異之事,凡是有人雲遊到他門前,雖然是布衣素服,全都引進接見。
和尚謝過李德裕說:「相公您在位,連昆蟲都通達人性,萬條一江一 河都有歸處。
遞水事只是點小毛病,小僧私下也有感觸,才敢來拜見您,想阻止這件事可以嗎?」
李德裕點頭說道:「只要做人,沒有無嗜好和私慾的,至於燒汞這是我不會的,況且酒色等三惑及賭一博 下棋之事,弟子我並沒有沾染。
然而和尚不許弟子飲水,這不是殘酷嗎?為了您停水,三惑就會立即放縱,而怠慢必然產生。」
和尚說:「我所以來拜見相公,是因為我熟悉常州水脈。
京都有一眼井,與惠山寺的泉脈相通。」
李德裕大笑說:「真荒唐。」
和尚說:「相公只管取這井中的水。」
李德裕說:「井在寺中的什麼地方?」
和尚說:「在昊天觀常住庫後面。」
李德裕用一個小口大肚的瓶子裝了一瓶惠山水、一瓶昊天水,和八瓶同一類水摻雜在一起,總共十瓶,暗自記住每瓶水的出處,送給和尚分辨。
和尚於是用口品嚐,取出惠山與昊天之水,其餘八瓶全都一個味道。
李德裕非常驚奇,當時就停止遞水。
人們不再為此辛勞,流傳的議論也停止了。
永興坊百姓
唐開成末,永興坊百姓王乙掘井,過常井一丈餘,無水。
忽聽向下有人語及雞聲,甚喧鬧,近似隔壁。
井匠懼,不敢擾。
街司申金吾韋處仁將軍。
韋以事涉怪異,不復奏,遂令塞之,據《周秦故事》,謁者閣上得驪山本,李斯領徒七十二萬人作陵,鑿之以章程。
三十七歲,因地中井泉。
奏曰,已深已極。
鑿之不入,燒之不燃,叩之空空,如下天狀。
抑知厚地之下,或別有天地也。
(出《酉一陽一雜俎》)
唐朝開成末年,永興坊百姓王乙挖井。
已經超過正常井一丈多深了,還沒水。
忽然聽見所挖的井下有人說話和雞叫的聲音,特別嘈雜,就像在隔壁。
挖井的工匠害怕,不敢再向下挖。
街司申報給韋處仁將軍,將軍認為此事怪異,沒有上奏,急忙令將井填塞。
據《周秦故事》中說,有個謁官在閣樓上得到驪山上報的奏章,說李斯帶領被罰勞役的七十二萬人在驪山修建陵墓,秦始皇三十七年,因遇到了地下的井泉,李斯上奏說:已經開鑿到地下最深處,鑿不進去,也燒不著火,敲打地下卻什麼也沒有,就好像下邊有天。
或許在深厚的土地下面,又別有天地?
獨孤叔牙
獨孤叔牙,常令家人汲水,重不可轉,數人助出之,乃人也。
戴席帽,攀欄大笑,卻墜井中。
汲者攪得席帽掛於庭樹,每雨所溜處,輒生黃菌。
(出《酉一陽一雜俎》)
獨孤叔牙,曾經令家人到井中打水,覺得很重轉不動井繩,好幾個人幫助提了出來,原來是個人,頭戴草帽,手扶井欄大笑,又退墜井中。
打水的人攪到了草帽,掛在庭院前面的樹上,每當下雨時草帽上的雨水滴溜到的地方,就生長出黃菌。
柴 都
東方有柴都焉,在齊國之山。
山有泉水,如井狀,深不測。
至春夏時,雹從井中出,出則敗五穀。
人常以柴塞之,不塞則雹為患。
故號柴都。
(出《郭氏玄中記》)
東方有個柴都,在齊國的山上。
山上有一眼泉水,形狀象井,不知有多深。
到春夏,冰雹就從井中噴出來,出來就砸壞五穀。
人們經常用柴禾塞井,不塞,冰雹就生禍患,所以稱它梁都。
濠州井
戊子歲大旱。
濠州酒肆前,有大井,堙塞積久,至是酒家召井工陶浚之。
有工人父子應募者,其子先入,倚鍤而卒。
其父遽下,亦卒。
觀者如堵,無敢復入。
引繩出一屍一,竟不復鑿。
(出《稽神錄》)
戊子年大旱。
濠州城內酒館前面,有口大井,堙沒堵塞了很長時間。
到這時酒館主人便召募井工淘井。
有井工父子二人前來應召。
兒子先入井,倚著鐵鍬而死。
父親急忙下去,也死去。
圍觀的人像堵牆,沒人敢再下井。
人們用繩子把二人的一屍一體拉上來,終不再開井。
雞 井
一江一 夏有林主薄,虐而好賭,甚愛一女,好食雞,里胥日供雙雞。
一日。
將殺雞,雞走,其女自逐之。
雞入捨北枯井中,女亦入井,遂不見。
林自往,亦入井不出。
俄井中黑氣騰上如炊。
其家但臨井而哭,無敢入者。
有屠者請入視之,但見大釜,湯沸火熾。
有人拒其足曰,事不幹汝,不得入而出。
久之,氣稍稍而息,井中唯雞骨一具,人骨二具。
此數聞故老言之,不知其何年也。
(出《稽神錄》)
一江一 夏有一個姓林的主薄,性情暴虐而且愛好賭一博 。
他非常鍾愛的一個女人,喜歡吃雞,鄉里的官吏每天供給她兩隻雞。
有一天,要殺雞時,雞逃走,這個女人就自己去追雞。
雞進入房屋北面的枯井中,這個女人也跟著入井,進去就不見了。
林主薄親自去井邊,也進入井中不再出來。
一會兒井中有黑氣向上升騰,就像炊煙。
他家中的人只來到井邊痛哭,沒有人敢進入井中。
有個屠夫請求進入井中察看,只見井下有一口大鍋,鍋中的水被熾熱的火焰燒得滾開。
有人拖住他的腳說:「不干你的事。」
屠夫不得進井被人拉出。
過了很長時間,黑氣逐漸止息,見井中只有一具雞骨架,兩具人骨架。
這件事不只一次地聽老年人說過,但不知道是哪年的事。
軍 井
建州有魏使君宅,兵後焚燬,以為軍營,有大井澱塞。
壬子歲,軍士浚之,入者二人,皆卒,一屍一亦不獲。
有一人請復入,曰:「以繩縋我,我急引繩,即亟出之。」
既入久之,忽引繩甚急,即出之,已如癡矣。
良久乃能言云:「既入井,但見城郭井邑,人物甚眾。
其主曰李將軍,機務鞅掌,府署甚盛。
懼而遽出,竟不獲二一屍一。
建州留後朱斥業。
使填此井。
(出《稽神錄》)
建州有一座魏使君的住宅,戰亂之後被燒燬,用來作為軍營。
住宅內有口大井被沉澱物堵塞。
壬子年,兵士開始疏通這口大井。
進入井中的兩個人,都死了,連一屍一體都找不到。
有一人請求再入井,說:「用繩子把我拴住,我急促地牽動繩子,就立即把我拉出來。」
已經入井很長時間了,那人忽然很急促地牽動繩子,上面的人立即把他從井中拉出來,他已經像癡呆了一樣。
半天才能講話說:「我進入井中,只見井下有城郭市鎮,人很多。
那裡的主管叫李將軍。
公事很繁雜,官府也很氣派。
我因害怕就急忙出來了,竟然沒找到那兩個人的一屍一體。」
建州的節度留後朱斥業,派人填上了這口井。
金華令
王祝從子某,為金華令。
築私第於邑中。
夏暴雨大至,水忽奔往東南隅,如灌漏卮,頃刻而盡。
其地成井,深不可測。
以絲籰縋石以測之,數十丈乃及底。
粘一新捻頭而上,與人間常食者,無少異也。
(出《稽神錄》)
王祝的一個侄子,在金華做縣令。
他在城中建造了一座私人住宅。
夏天城中下起了暴雨,忽然雨水奔流向住宅的東南角,就像灌進漏底的酒器裡,一會兒水就流盡了。
漏水的地方形成了一眼井,估計不出井有多深。
用絲網墜一塊石頭來測量,幾十丈才到底,粘上一個新散子,與人間經常吃的,沒有多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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