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八十七 幻術四
侯元 功德山 襄一陽一老叟 青城道士 蜀都婦人
侯 元
侯元者,上一黨一 郡銅鞮縣山村之樵夫也。
家道貧窶,唯以鬻薪為事。
唐乾符己亥歲,於縣西北山中伐薪。
回憩谷口,傍有巨石,嶷然若廈屋。
元對之太息,恨己之勞也。
聲未絕,石砉然豁開若洞。
中有一叟,羽服烏帽,髯髮如霜,曳杖而出。
元驚愕,遽起前拜。
叟曰:「我神君也,汝何多歉?自可於吾法中取富,但隨吾來。」
叟復入洞中,元從之。
行數十步,廓然清朗。
田疇砥平,時多異花芳草。
數里,過橫溪。
碧湍流苔,鴛鷁溯洄。
其上長梁夭矯。
如晴虹焉。
過溪北,左右皆喬松修篁。
高門渥丹,台榭重複。
引元之別院,坐小亭上,簷楹階砌,皆奇寶煥然。
及進食行觴。
復目所未睹也。
食畢叟退。
少頃。
二童揖元詣便室,具湯沐,進新衣一襲。
冠帶竟,復導至亭上。
叟出,命僕設淨席於地,令元跪席上。
叟授以秘訣數萬言,皆變化隱顯之術。
元素蠢憨,至是一聽不忘。
叟誡曰:「汝雖有少福,合於至法進身,然面有敗氣未除,亦宜謹密自固,若圖謀不軌,禍必喪生!且歸存思。
如欲謁吾,但至心扣石,當有應門聲。」
元因拜謝而出,仍令一童送之。
即出洞穴,遂泯然如故,視其樵蘇已失。
至家,其父母兄弟驚喜曰:「去一旬,謂已碎於虎狼之吻。」
元在洞中,如一日耳。
又訝其服裝華潔,神氣激揚。
元知不可隱,乃謂其家人言已,遂入靜室中,一習一 熟其術。
期月而術成,能變化百物,役使鬼魅,草木土石,皆可為步騎甲兵。
於是悉收鄉里少年勇悍者為將卒,出入陳旌旗幢蓋,鳴鼓吹,儀比列國焉。
自稱曰:賢聖。
官有三老、左右弼、左右將軍等號。
每朔望,必盛飾往謁神君。
神必戒以無稱兵,若固欲舉事,宜待天應。
至庚子歲,聚兵數千人。
縣邑恐其變,乃列上。
上一黨一 帥高公,尋命都將以旅討之,元馳謁神君請命。
神君曰:「既言之矣,但當偃旗臥鼓以應之。
彼見兵威若是,必不敢內薄而攻我,志之,慎勿輕接戰。」
元雖唯諾,心計以為我奇術制之有餘,且小者不能抗,後其大者若之何?復示眾以不武也。
既歸,令其一黨一 戒嚴。
是夜,潞兵去元所據險三十里,見步騎戈甲蔽山澤,甚難之,明方陣以前。
元領千餘人直突之,先勝後敗,酒酣被擒。
至上一黨一 ,縶之府獄,嚴兵圍守。
旦視枷穿中,唯燈台耳,失元所在。
夜分已達銅鍉,經詣神君謝罪。
君怒曰:「庸一奴一終違我教,今日雖幸而免,斧鑕亦行將及矣,非吾徒也!」不顧而入。
鬱悒趨出。
後復謁神君,虔心扣石,石不為開矣!而其術漸歇,猶為其一黨一 所說。
是秋,率徒掠并州之大谷,而並騎適至,圍之數重。
術既不神,遂斬之於陣,其一黨一 與散歸田里焉。
(出《三水小牘》)
侯元這個人,是上一黨一 郡銅鞮縣山村裡的一個樵夫,家境十分貧寒,只能靠賣柴過半饑半飽的日子。
唐代乾符己亥年,他在縣城西北面的山裡砍柴。
回到谷口休息的時候,見旁邊有一塊巨石,像樓房一樣高大,侯元便對著巨石歎息,說自己整年勞碌而不得一溫一 飽,命太苦了云云。
話音未落,那巨石豁然開了,閃出一個洞來。
洞內有個老頭兒,穿著用鳥羽製成的衣服,戴著黑帽子,頭髮一胡一 子全白了,拄著枴杖走了出來。
侯元吃了一驚,頗感愕然。
隨即,他起身朝前一拜再拜。
老頭兒說:「我是神君呵,你何必如此不好意思呢?從今往後,你可以從我教你的法術中求得富貴。
好吧,你先隨我來。」
老頭兒說完又進入洞中,侯元也跟了進去。
走了幾十步,前方頓時清朗起來,平展展的田野上,種的多是奇花異草。
走了幾里地橫著一條小溪,溪流湍急,衝擊著碧綠色的苔蘚,有一對對鴛鴦和鷁鳥在游動。
溪上的橋樑屈曲而有氣勢,宛若晴天後的彩虹。
到了溪的北面,只見左右全是松柏樹和長竹子,一道道紅色的大門,台榭重疊,甚為壯觀。
神君領侯元來在另一個院子裡,坐在小亭子上。
這時,只見房簷、柱子和台階,全都煥然一新且十分新奇。
等到吃飯喝酒時,那些菜餚儘是他所沒有見到過的。
飯後老頭兒便下去了。
有頃,兩個童子向侯元作了個揖,請他去洗澡間。
洗完了熱水澡,換了一身新衣服,腰帶帽子全有。
兩個童子又把他帶回小亭子,剛坐下,那老頭兒便走出來,讓僕人把一張乾淨蓆子鋪在地上,令侯元跪到席上去。
老頭兒教給侯元幾萬句的秘訣,全是變化隱身之術。
侯元向來又蠢又憨,但是這些口訣他一聽就記住了。
老頭兒告誡他道:「雖然說你年輕時有福,合乎進門學法的條件,但你臉上的晦氣尚未除盡,應該注意謹慎和保密,好自為之。
倘若你圖謀不軌,必遭殺身之禍。
回去之後千萬記住這一點。
如果你還想見我,到這塊巨石中間敲幾下,我就會答應的。」
侯元謝別老頭兒欲走,老頭兒派一小童送他走出洞穴。
隨即,那塊巨石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沒有一點痕跡。
侯生見他的柴草已經丟失,便回到家中。
見了他,其父母兄弟都驚喜地說:「你已經走十天了,還以為你被虎狼吃掉了呢!」侯元在石洞裡,好像才過了一天。
對於他整潔華美的服裝和激揚的神氣,大家都頗為驚訝。
侯元知道瞞不住,便把實情對家人說了。
然後,他便進入一個安靜的房間,練一習一 老頭兒傳授的法術。
一個月之後,他的法術終於練成了,能夠變化百物,役使鬼神,就連草木土石等,也能使之變成千軍萬馬。
於是,他把村子裡一些勇猛強悍的小伙子招為兵,有的還封為將,走動時吹吹打打,鳴鑼開道,舉著旗幟,那陣勢趕上列國諸侯出巡了。
侯元自稱聖賢,並設了三老、左右弼、左右將軍等官職。
每當初一和十五,他都要穿上盛裝去拜謁神君老頭兒。
神君每次都要告誡他不要舉兵,如果你一定要舉事的話,那也要等到上天答應才行。
到了庚子年,侯元聚集了幾千人馬,縣裡擔心他要造反,便把這件事向上報告了。
上一黨一 元帥高公尋命令都將帶兵討伐他。
侯元急忙謁見神君老頭兒請他想辦法,神君說道:「我已經說過了。
看來,你只能用偃旗息鼓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他們看見我們如此,必定不敢輕易攻擊。
記住呵,你一定要慎重,千萬不要輕易應戰。」
侯元雖然點頭稱是,心裡卻想:憑我的這身道術制他們是綽綽有餘的,這麼一小股敵人都不敢抵抗,再來大批人馬那又該怎麼樣?又在部下面前表現出自己不勇武。
從神君處回來,他令其同一黨一 戒嚴。
當天晚上,潞州的兵馬趕來了,在距離侯元佔據的天險還有三十里的地方,只見漫山遍野全是騎戈兵士,頗難攻打,便等到天亮之後,在陣前擺下方陣。
侯元領一千多人突圍,先勝後敗,最終因酒後睡著了被擒住。
先押到上一黨一 ,用繩子捆住投入監獄,重兵看守。
但天亮一看,枷鎖已被打開,侯元已經沒影了,只剩下一個燈台。
半夜時分,侯元又回到銅鞮縣,逕直奔往神君處謝罪。
神君大怒道:「你這愚蠢的一奴一才,到底沒有聽我的話呀!今天你雖倖免一死,但腰斬你的時候也馬上到了。
你不是我的徒弟,你走吧。」
說罷,拂袖而去。
侯元抑鬱地走出山洞,後來再想同神君見上一面,可無論他怎麼虔誠地敲石門,那石門也不開。
從此,他的道術漸漸地失去了,但還受到同一黨一 的喜歡、擁護。
當年秋天,他率同一黨一 羽到并州的大谷掠奪,并州的兵騎疾速趕到,圍了好幾重。
而侯元的道術也不靈了,當即被斬於陣前。
他的那些同一黨一 們作鳥獸散,都回家種田去了。
功德山
唐巢寇將亂中原。
汴中有妖僧功德山,(原本功德山三字在妖僧二字上。
據明抄本改。
)遠近桑門皆歸之。
至於士庶,無不降附者。
能於紙上畫神寇,放入人家,令作禍祟,幻惑居人。
通宵繼畫,不能安寢,或致人疾苦。
及命功德山贈金作法,則患立除之。
又畫紙作甲兵,夜夜與街坊嘶鳴,騰踐城郭,天明即無所見。
又多畫其犬,焚祝之,夜則鳴吠,相咬嚙於街衢,居人不得安眠。
命而贈之,即悄無影響。
人即異其術,趨術者愈眾。
又滑州有一僧,頗善妖術,與功德山無異,公私頗患之。
時中書令王鐸鎮滑台,遂下令曰:「南燕地分有災,宜善禳之。」
遂自公衙,(衙原作衛。
據明抄本改。
)至於諸軍營,(軍營原作營軍。
據明抄本改。
)開啟道場,延僧數千人。
僧數不足,遂牒汴州,請(請原作諸。
據明抄本改。
)功德山一行徒眾悉赴之。
遂以幡花螺鈸迎至衛。
赴道場之夕,分選近上名德,入於公衙,其餘並令散赴諸營禮懺。
洎入營,悉鍵門而坑之,方袍而死者數千人。
衙中只留功德山已下奠長,訊之,並是巢賊之一黨一 ,將欲自二州相應而起,鹹命誅之。
(出《王氏見聞》)
唐代末年,黃巢率兵準備向中原進軍。
汴州有個妖僧叫功德山,遠遠近近的佛教徒都歸心於他。
至於普通百姓,也沒有不信服於他的。
他能夠在紙上畫神神怪怪的強盜,然後把他放入人家,令他作祟惹禍,迷惑百姓。
他通宵不停地畫著,連覺也不睡,不知給百姓帶來多少痛苦。
等到有人用重金請功德山作法,那麼災禍立刻就會消除。
功德山還用紙畫甲兵,天天晚上在街道上嚎叫,踐踏城牆,可等到天亮之後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還畫了不少狗,一邊焚燒一邊祈禱,晚上就會聽見狗叫,在大街上互相咬架,吵得人們不得安睡。
當有人贈給他錢財,那些狗便都無聲無影了。
他的道術使人們感到驚異,越來越多的人向他求教。
另外,滑州也有一個僧人,很擅長妖術,與功德山沒什麼兩樣,官家和百姓都深受其害。
當時,中書令王鐸正鎮守滑州,他下令說;南燕部分地區有天災,可以好好設壇祈禱一番。
隨即,從衙門到各個軍營,都開設道場,擬邀請僧人數千。
僧人數量不夠,便向汴州發信求援,請功德山及其弟子全部趕來。
就這樣,功德山一行被用佛教的禮節迎接到滑州軍營。
赴道場那天晚上,選了功德山及其靠近他的幾個人進了衙門,其餘的都分散到各個軍營唸經拜禱。
他們一進軍營,便關上大門全被活埋,光穿著道袍的和尚就死了好幾千人,衙門裡只留下了功德山及其手下的幾個小頭目。
經過審訊,才知道他們全是黃巢的同一黨一 ,想在汴、滑二州響應黃巢的起義,準備造反。
王鐸下令把他們全殺了。
襄一陽一老叟
唐並華者,襄一陽一鼓刀之徒也。
嘗因游春,醉臥漢水濱。
有一老叟叱起,謂曰:「觀君之貌,不是徒博耳。
我有一斧與君,君但持此造作,必巧妙通神,他日慎勿以女子為累。」
華因拜受之。
華得此斧後,造飛物即飛,造行物即行。
至於上棟下宇,危樓高閣,固不煩餘刃。
後因游安陸間,止一富人王枚家。
枚知華機巧,乃請華臨水造一獨柱亭。
工畢,枚盡出家人以觀之。
枚有一女,已喪夫而還家,容色殊麗,罕有比倫。
既見深慕之,其夜乃逾垣竊入女之室。
其女甚驚。
華謂女曰:「不從,我必殺汝。」
女荏苒同心焉。
其後每至夜,竊入女室中。
他日枚潛知之,即厚以賂遺遣華。
華察其意,謂枚曰:「我寄君之家,受君之惠已多矣,而復厚賂我,我異日無以為答。
我有一巧妙之事,當作一物以奉君。」
枚曰:「何物也?我無用,必不敢留。」
華曰:「我能作木鶴,令飛之。
或有急,但乘其鶴,即千里之外也。」
枚既嘗聞,因許之。
華即出斧斤,以木造飛鶴一雙,唯未成其目。
枚怪問之。
華曰:「必須君齋戒,始成之能飛。
若不齋戒,必不爾飛。」
枚遂齋戒。
其夜,華盜其女,俱(俱原作但。
據明抄本改。
)乘鶴而歸襄一陽一。
至曙,枚失女,求之不獲,因潛行入襄一陽一,以事告州牧。
州牧密令搜求,果擒華。
州牧怒,杖殺之,所乘鶴亦不能身飛。
(出《瀟湘記》)
唐代,有個叫並華的人,本是襄一陽一的一個木工。
有一次春遊,他醉倒在漢水邊上。
有一個老頭兒將他喊起來,對他說道:「看你這相貌,不是只會玩樂之人。
我有一把斧子送給你,只要你用它做出東西來,一定是巧妙通神的。
不過,你要小心,將來不要因為女人而吃虧。」
華某接過斧子,謝了又謝。
他從得到這把斧子之後,造出小鳥就能飛翔,造出小獸便能奔跑。
至於修造樓閣上棟下梁之類,則不用第二斧子就很牢固。
後來,他來到安陸郡,住在富人王枚的家裡。
王枚知道華某的本事,就請他臨水建造一個獨柱亭。
完工之後,王枚喊出全家所有的人觀看。
王枚有一個女兒,因為喪夫而回到家中。
她長得美若天仙,很少有人敢與她相比。
華某一見面,就深深地喜歡上她了。
當天晚上,他翻牆而過,偷偷鑽進王枚女兒的房間,那女子大驚。
華某對女子說:「你不從,我就會馬上殺了你。」
隨著時光的流逝,王枚之女漸漸便同他一心。
後來,每天夜晚,華某都偷偷鑽進她的房間,行夫妻之事。
有一天,王枚在暗中知道了這件事,當即用優厚的錢物打發他走。
華某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對王枚說:「我住在你家,受你的恩惠已經夠多的了,而你還要送我這麼多錢物,將來我沒什麼報答你的呀。
我手中有一套巧妙的技術,就做一樣東西送給你吧。」
王枚說:「什麼東西?我用不著的話,必不敢留。」
華某說:「我能作木鶴,並且能讓它飛起來。
如果一旦有什麼急事,就可以騎上它,頃刻便到千里之外。」
王枚頭一回聽說,想試試,便點頭答應了。
華某拿出那把神斧,用木頭做了一隻飛鶴,只是眼睛尚未完成。
王枚覺得奇怪,便問華某,華某說:「你必須齋戒數日,然後它才能飛。
如果不齋戒,它決不會飛。」
王枚遂齋戒。
當天晚上,華某將王枚的女兒偷偷背出來,兩個人乘鶴飛歸襄一陽一。
到天亮的時候,王枚才發現女兒不見了,四處去找也沒有找到,便偷偷地進了襄一陽一,把這件事告訴了州牧大人。
州牧密令搜尋,果然將華某擒獲。
州牧大怒,華某被杖笞而死,他所乘的木鶴亦不能自己飛起來了。
青城道士
偽蜀青城山道士能幻術,往往入錦城,施其法,有所獲,即潛挈歸洞穴。
或聞其行甚穢,官吏中有識者,頗惡之。
後於成都誘引富室及勳貴子弟,皆潛而隨之。
或於幽僻宅院中,灑掃焚香設榻,張陳帷幌。
則獨於室內作法,或召西王母、或巫山神女、或麻姑、鮑姑神仙,皆應召而至,與之杯饌寢處,生人無異。
則令學者隙而窺之。
歡笑罷,則自簾帷之前躡而去。
又忽城中化出金樓,眾皆睹之,惑眾頗甚。
其民間少年,膏梁子弟,滿城如狂。
少主知其妖,密使人擒之,累月不獲。
後有人報云:「已出笮橋門去。」
因使人逐之,乃以豬狗血繼行。
至青城路上三十餘里,及之,遂傾血沃之。
不能施其術,及下獄訊之,云:「年年采民家處子住山中,行黃帝之道。」
死於巖穴者不知其數。
豪貴之家,頗遭穢一婬一。
所通辭款,指貴達之門甚多。
少主不欲彰其惡,潛殺之。
(出《王氏見聞》)
五代時,後蜀的青城山道士會幻術,常常去成都施展一番,有了收穫,便偷偷提著回到洞穴。
官吏當中有認識青城道士的,對之深惡痛絕。
後來,他在成都引誘富豪的妻妾及功臣貴族的後代,悄悄將她們引入山中,或者讓他們在幽靜的宅院中灑水掃地焚香設榻,或者讓他們支張帷帳和幌子等。
而他自己則單獨在室內作法,有時召西王母,有時召巫山神女,有時召麻姑或鮑姑等神仙,她們都能應召而為,與他同杯共飲同床 共枕。
生人沒有覺察出什麼反常。
青城道士則讓跟自己學法的人,通過縫隙向室內窺視。
他享樂一番之後,那些神女們便在簾帷之前悄然消逝。
忽然,他在城中變幻出金樓來,人們都前來圍觀,被他迷惑的人越來越多。
其中,那些民間少年,富家子弟,更是被迷得如醉如狂,滿城不得安寧。
後蜀少主知道這是青城道士作妖之後,便令人秘密捉拿他,一個多月一無所獲。
後來有人報告說,他已經從後門的索橋上逃走了,少主便派人去追,並用豬狗的血送行。
在距青城還有三十多里的路上,終於把他追上,當即把豬狗的血全澆在他的身上。
於是,青城道士便再也不能施展法術,就把他關進監獄進行審訊。
他供認說:「我每年都要擄一些民間處一女 帶進山裡,以行黃帝之道」到那裡一勘查,只見巖洞裡遇難的少女不計其數。
富貴之家的女孩子,不少都被他姦污了。
所一交一 待的罪狀,大多與顯達富貴人家有關係。
少主不想張揚他的惡行,便將他秘密處決了。
蜀都婦人
元和子嘗因暇日,出蜀都東郭門,見二人踞坐一江一 岸,排治舟艦,方怒篙棹者,且呼且叫。
忽有婦人衣布襦拜於前,有所乞焉。
其人盛怒,且叱之。
久而不去,將加毆擊,婦人乃去。
傍一江一 岸佇立,四顧久之,以手推腰引步,直視二客船。
其船即似有物牽拽,飄然而逝,直抵大岸,應時粉碎,財貨悉皆溺於水。
二人一大駭,疑婦人所為,欲擒之,已亡去矣。
(出《野人閒話》)
唐代元和年間,有個人曾經由於閒暇無事,從蜀都東城門走了出來,看見兩個人蹲在一江一 邊,修理大船,正向撐篙的人發脾氣,又吼又叫。
忽然,有個穿著布衣短襖的女人跪在他們面前,像在乞求什麼。
那兩個人一大怒,並且叱責她。
那女人好長時間沒有動,他們便要動手打,女人終於離去。
她在一江一 邊默然佇立,向四周看了好久,然後用手托腰而行,直視那兩隻客船,那兩隻船就像被什麼牽拽著似的,飄然而動,逕直撞在對岸,立刻被撞得粉碎,財物全落進了水裡,那兩個人一大驚失色,懷疑是那女人幹的,想去捉她,可她早已沒影了。
分類:未分類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