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九 詼諧五:令狐德棻唐趙元楷與令狐德棻從駕至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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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二百四十九 詼諧五

太平廣記

卷第二百四十九 詼諧五

令狐德棻 崔行功 邊仁表 辛郁 尹君 裴玄本 長孫玄同 王福畤 許敬宗 高崔嵬元晉 趙謙光 沈佺期 崔日用 裴談 李鎮惡 盧廣 松壽 封抱一 尹神童

令狐德棻

唐趙元楷與令狐德棻從駕至陝。

元楷召德棻河邊觀砥柱,德棻不去,遂獨行。

及還,德棻曰:「砥柱共公作何語。」

答曰:「砥柱附參承公。」

德棻應聲曰:「石不能言,物或憑焉。」

時群公以為佳對。

(出《啟顏錄》)

唐朝時,趙元楷和令狐德棻陪同皇帝出巡到陝。

趙元楷召呼令狐德棻一塊兒去黃河邊觀看位於河中間急流處的砥柱石,令狐德棻沒有去。

待到趙元楷回來後,令狐德棻問他:「砥柱石跟你都說了些什麼啊?」

趙元楷回答說:「砥柱石讓我給你捎個信,他願意參見侍奉你。」

令狐德棻應聲說:「石頭不會說話,可捎來什麼信物作憑證嗎?」

當時跟隨皇上同去的其他官員們,認為這是很幽默的對答。

崔行功

唐崔行功與敬播相逐。

播帶櫚木霸刀子,行功問播云:「此是何木。」

播對曰:「是栟櫚木。」

行功曰:「唯問刀子,不問佩人。」

(出《啟顏錄》)

唐朝人崔行功與敬播,互相競爭著戲謔對方。

敬播佩帶一把櫚木把佩刀,崔行功問:「這刀把是什麼木頭的?」

敬播回答說「是棕櫚木的。」

崔行功說:「我只問刀子,誰問你這個佩帶刀子的人了呢?」

邊仁表

唐四門助教弘綽與弟子邊仁表論議。

弘綽義理將屈,乃高聲大怒。

表遂報曰:「先生聞義即怒,豈曰弘,是事皆弘。」

弘又報云:「我姓即曰弘。」

邊又應聲曰:「先生雖曰弘,義終不綽。」

座下大笑,弘竟被屈而歸。

(出《啟顏錄》)

唐朝人四門學館的助教弘綽,跟學生邊仁表辯論。

弘綽眼看就要理屈詞窮了,於是就高聲發火地喊。

邊仁表立即回報說:「先生聽到道理就發火,怎麼能叫『弘』呢?」

弘綽也回敬道:「我的姓即是弘,不論在什麼事情上都『弘』。」

邊仁表又馬上回報說:「先生雖然姓弘,但是道理終歸不寬綽!」在座的學生聽了後都大笑不止,弘綽被說得理屈詞窮地走了。

辛 郁

唐辛郁,管城人也,舊名太公。

弱冠,遭太宗於行所。

問何人,曰:「辛太公。」

太宗曰:「何如舊太公。」

郁曰:「舊太公,八十始遇文王。

臣今適年十八,已遇陛下。

過之遠矣。」

太宗悅,命直中書。

(出《御史台記》)

唐朝人辛郁,管城人,從前名叫太公。

剛剛到二十歲的年齡,在皇上的行宮附近遇到了唐太宗。

唐太宗問:「你叫什麼名字?」

辛郁回答說:「我叫辛太公。」

唐太宗說:「跟舊太公比如何?」

辛郁回答說:「舊太公,年八十得遇周文王。

我今年才十八歲,就遇見了皇上,比舊太公強遠去了。」

唐太宗聽了非常高興,讓人將辛郁安置在中書省。

尹 君

唐楊纂。

華一陰一人也,累遷雍州長史,吏部尚書。

纂之在雍州,司法參軍尹君嘗任坊州司戶。

省符科杜若,尹君判申曰:「坊州本無杜若,天下共知。

省符忽有此科,應由讀謝眺詩誤。

華省曹郎如此判事,不畏二十八宿向下笑人。」

由是知名。

及雍州司法時,有一胡一 盜金城坊者。

纂判:「京城諸一胡一 盡禁問。」

尹君不同之曰:「賊出萬端,詐偽非一。

亦有一胡一 著漢帽,漢著一胡一 靴。

亦須漢裡兼求,不可一胡一 中直覓。

請西市一胡一 禁,余請不問。」

纂怒不同判。

遽命筆,復沉吟少選,乃判曰:「纂輸一籌,余依。」

太宗聞而笑曰:「朕用楊纂,聞義伏輸一籌,朕伏得幾籌。」

(出《御史台記》)

唐朝楊纂,華一陰一人,為官連續陞遷雍州長史、吏部尚書。

楊纂任雍州長史時,屬下有個主管刑法的參軍叫尹君,曾一度任坊州主管民戶的官吏。

當時,尚書省下達命令讓坊冊徵收杜若稅,尹君在這份命令上簽署意見說:「坊州原本就不出產杜若,天下人都知道。

尚書省下達的命令裡忽然徵收這門稅,是由讀晉朝人謝眺的詩造成的誤會。

尚書省的官吏們這樣決斷事情,不怕上天的二十八宿恥笑嗎?」

尹君由於這件事而聞名。

尹君任雍州司法參軍主管刑法時,有一胡一 人偷盜金城店舖。

楊纂批示說:「將京城所有的一胡一 人都監禁起來加以審問。」

尹君不同意楊纂的這個批示,另外批示說:「盜賊出自各種各樣的人,而且他們奸詐善於偽裝也各自不一樣。

也有的一胡一 人戴著漢人的帽子,也有漢人穿一胡一 人的靴子。

因此也須要到漢人裡查找盜賊,不可以只在一胡一 人中查找。

我請求將西市商業區的一胡一 人監禁起來,其餘的一胡一 人不要再監禁審問了。」

楊纂看到尹君跟自己判處的不一樣,非常生氣,立即拿起筆來想駁回尹君的判處,又沉吟了一會兒,於是下筆批示道:「楊纂輸給你一籌,依你的判處,西市以外的一胡一 人不予監禁審問。」

唐太宗聽說這件事後,笑著說:「我任用的楊纂,聽說他深明大義自認服輸一籌,我服輸幾籌?」

裴玄本

唐裴玄本好諧謔,為戶部郎中。

時左僕射房玄齡疾甚,省郎將問疾。

玄本戲曰:「僕射病,可須問之。

既甚矣,何須問也。」

有洩其言者。

既而隨例看玄齡,玄齡笑曰:「裴郎中來,玄齡不死也。」

(出《大唐新語》)

唐朝人裴玄本喜愛開玩笑,任戶部郎中。

在左僕射房玄齡病重時,省署內的郎中們準備去探病,裴玄本戲謔地說:「房僕射患病有必要去探問,既然病得很重了,為什麼還要去探問他病得輕重呢?」

有人將裴玄本的這句話傳給了房玄齡。

等到裴玄本跟從大家一塊兒去探望房玄齡時,房玄齡笑著說:「裴郎中來看我了,我看來不會死的了。」

長孫玄同

唐長孫玄同幼有譏辯,坐中每劇談,無不歡笑。

永徽中,在京會宴。

眾因語論及民間事,一人云:「醴泉縣去京不遠,百姓遂行盅毒。

此邑須遠配流,豈得令在側近。」

一人乃云:「若令配流處還有百姓,此人復行盅毒,豈不還更損人。」

其人云:「若如此,欲令何處安置。」

玄同即云:「若令玄同安置,必令得所。」

諸人一大喜,同即問之。

答云:「但行盅毒人,並送與莫離支作食手。」

(明抄本「手」作「子」。

)眾皆歡笑。

貞觀中,嘗在諸公主席,眾莫能當。

高密公主乃云:「我段家兒郎,亦有人物。」

走令喚取段恪來,令對玄同。

段恪雖微有辭,其容儀短小。

召至,始入門,玄同即云:「為日已暗。」

公主等並大驚怪云:「日始是齋時,何為道暗,玄同乃指段恪,「若不日暗,何得短人行。」

坐中大笑。

段恪面大赤,更無以答。

玄同初上,府中設食。

其倉曹是吳人,言音多帶其聲,喚粉粥為糞粥。

時餚饌畢陳,蒸炙俱下。

倉曹曰:「何不先將糞粥來。」

舉坐鹹笑之。

玄同曰:「倉曹乃是公侯之子孫,必復其始,諸君何為笑也。」

坐中復大笑。

玄同任荊王友,所司差攝祭官祠社。

於壇所清齋,玄同在幕內坐。

有犬來,遺糞穢於牆上。

玄同乃取支床 磚,自擊之。

傍人怪其率,問曰:「何為自徹支床 磚打狗。」

玄同曰:「可不聞,苟利社稷,專之亦可。」

(出《啟顏錄》)

唐朝人長孫玄同,小時候就有譏諷善辯的才能,只要有他坐在那兒暢談說笑,沒有人不歡喜大笑的。

唐高宗永徽年間,一次,長孫玄同參加京城裡的宴會。

席間,大家談論到民間的一些事情。

有人說:「醴泉縣離京城不太遠,那裡的百姓歷來實行培育一種害人的毒蟲。

這個縣應當將他們全體發配到邊遠的地方去,怎麼能讓這些刁民呆在京城的近前呢?」

另一個人說:「如果被流放的地方也有百姓,被流放去的人到那裡後依然實行盅術,難道不是更加害人了嗎?」

前面那個人說:「如果是這樣,想把他們安置在哪裡呢?」

長孫玄同應聲說:「如果讓我安置,一定能將這些人安排個他們應該去的地方。」

在坐的人都非常高興,異口同聲地問他安置在什麼地方?長孫玄同回答說:「如果這些人實行盅術害人,就將他們全部送到莫離支那兒作殺手。」

在場的人聽了後,都歡笑不止。

唐太宗貞觀年間,一次,長孫玄同主持一個有許多朝官參加的會議。

所有與會的人,誰也抵擋不了他的談鋒。

高密公主說:「我們段家男孩中,也有人才。」

說完,派人去召呼段恪來參加這個會議,讓段恪來對付長孫玄同。

段恪雖然也有些善辯的才能,但是他長的身材矮小。

段恪應召而來,剛一進門,長孫玄同就說:「天已經黑了。」

高密公主等人都大吃一驚,說:「現在正是正午,為什麼說天黑了呢?」

長孫玄同指著段恪說:「如果不是天黑了,怎麼能短(按:此處用『短小』義。

)人行呢?」

滿屋人都哄堂大笑。

段恪立時鬧個大紅臉,更無話對答了。

長孫玄同剛任官職時,官府裡設宴聚餐。

府中有個主管庫房的官員是一江一 南吳郡人,說話還帶著一江一 南的家鄉口音,叫粉粥為「糞粥」。

當所有的菜都上齊了,這位倉曹說:「為什麼不先將糞粥端上來?」

在座的人都取笑這位倉曹。

長孫玄同說:「這位倉曹也是公侯的子孫,一定是他的先人就這樣講話啊!大家為什麼取笑人家呢?」

在座的人又都哈哈大笑。

長孫玄同擔任荊王的近臣時,他被臨時指派代理掌管祭祀的主管祠廟、社壇。

一次,在社壇裡做祭祀前的潔身靜心準備時,長孫玄同坐在帳幕裡面,來了一條狗,往壇牆上撒尿。

長孫玄同俯身拾起一塊墊床 的磚頭,向狗打去。

旁邊有人看見他打狗,認為他輕率,於潔身靜心不利,問:「你為什麼私自用支床 的磚打狗?」

長孫玄同說:「你聽說過嗎?只要有利於國家,專(按:諧音『磚』。

)之也可以啊!」

王福畤

唐王福畤名行一溫一 恭,累授齊澤二州,世以才學稱。

子勉、據、勃,俱以文筆著天下。

福畤與韓琬父有舊。

福畤及婚崔氏,生子勃。

(勃原作「勸」,據明抄本改。

)嘗致書韓父曰:「勉、據、勃文章並清俊,近小者欲似不惡。」

韓復書曰:「王武子有馬癖,明公有譽兒癖,王氏之癖,無乃多乎?要當見文章,方可定耳。」

福畤乃致諸子文章,韓與名人閱之曰:「生子若是,信亦可誇。」

(出《御史台記》)

唐朝人王福畤,以品行一溫一 和恭順而聞名,連續被任命為齊、澤二州的長史,以才學得到世人的稱道與讚許。

王福畤的兒子王勉、王劇、王勃,都因為寫一手好文章而名傳天下。

王福畤跟韓琬的父親是老朋友。

王福畤跟崔家的女兒結婚後,生了兒子王勃。

一次,王福畤寫信給韓琬的父親,說:「王勉、王劇、王勃,三個孩子寫的文章,詞賦都清新俊逸。

最小的王勃,好像也不錯。」

韓琬的父親回信給王福畤說:「王武子有愛馬的癖好,你有誇獎兒子的癖好。

你們王家人的癖好,恐怕是太多了吧。

我需要見到你的兒子們的文章後,才能夠確認他們寫的文章是好是壞。」

王福畤收到信後,就將三個兒子的文章寄給韓琬琬的父親看。

韓琬的父親和一些知名人士,讀了王福畤三個兒子的文章後,說,「生的孩子都像王福畤三個兒子這樣,確實是應該誇獎的啊!」

許敬宗

唐吏部侍郎楊思玄恃外戚之貴,待選流多不以禮,而排斥之。

為選人夏侯彪之所訟,御史中丞郎餘慶彈奏免。

中書令許敬宗曰:「固知楊吏部之敗也。」

或問之,宗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敗何待。」

敬宗性輕傲,見人多忘之。

或謂其不聰,曰:「卿自難記,若遇何劉沈謝,暗中摸索著,亦可識。」

(出《國朝雜記》)

唐朝人吏部侍郎楊思玄,仗恃他是皇家的外姓親戚,對待等待分配官職的官員很不尊重,而且排擠輕慢這些人。

被待分配的官員夏侯彪舉告,御史中丞郎餘慶上書要求免去楊思玄的吏部侍郎職務。

中書令許敬宗得知這件事,說:「我早就知道楊思玄要失敗的。」

有人問他怎麼知道的?許敬宗回答說:「一彪一狼,共同對付一隻羊不失敗才怪呢。」

許敬宗為人性情輕狂傲慢,參見過他的人多數他都不記得誰是誰。

有人說許敬宗耳聾,可能是聽不著。

許敬宗說;「你的名字本來就難記。

如果遇到的是河流沉榭,(按:何、劉、沈、謝的諧音。

),我在河裡摸索著,也許可以知道誰是誰來。」

高崔嵬

唐散樂高崔嵬善弄癡,太宗命給使捺頭向水下,良久出而笑之。

帝問,曰:「見屈原雲,『我逢楚懷王無道,乃沉汨羅水。

汝逢聖明主,何為來。

』」帝大笑,賜物百段。

(出《朝野僉載》)

唐朝時,在宮中作「百戲」的藝人高崔嵬擅長假裝癡傻逗趣調笑。

一次,高崔嵬又裝癡時,唐太宗讓侍從將他的腦袋按入水中。

過了好長時間才鬆手,高崔嵬從水中抬起頭來衝著唐太宗笑。

唐太宗問:「你笑什麼?」

高崔嵬回答說:「我在水中見到屈原大夫了。

他問臣:『我遇到楚懷王這個無道昏君,才自沉汨羅一江一 ,你遇到的是聖明的皇上,為什麼也到水中來了呢?』」唐太宗聽了大笑,賞賜給高崔嵬布帛等一百段。

元 晉

唐曹懷舜,金鄉人。

父維叔(明抄本「維叔」作「繼一奴一」,下同。

)死王事,贈雲麾將軍。

懷舜襁褓授游擊將軍,歷內外文武官。

則天云:「懷舜久歷文資,而屈於武職。」

自左鷹揚衛郎將拜右玉鈐衛將軍。

有宋州司馬曹元本·父名乞伯。

明汲縣丞元晉,好談,多警策。

或問元晉,「元本,懷舜從叔。」

元晉應聲答曰:「雖則同堂,俱非本族。」

人怪而問之,晉曰:「元本乞伯子,懷舜繼叔兒,以此知矣。」

(出《御史台記》)

唐朝人曹懷舜,是金鄉人。

他的父親曹繼叔(按:此處據後文,應取明抄本繼一奴一的「繼」字。

)是死在公事上,死後被追認為雲麾將軍。

曹懷舜還在母親懷中吃奶時,就被授予游擊將軍的官職。

長大成一人 後,連續擔任了京城和外地的許多文、武官職。

武則天皇后一次說:「曹懷舜有很長時間的擔任文職官員的資歷,現在讓他擔任武職是有點屈用了他。

這樣吧,將他從左鷹揚衛郎將升任右玉鈐衛將軍。」

有個宋州司馬叫曹元本,他的父親叫曹乞伯。

當時,汲縣縣丞元晉,好談笑,多警言妙語。

有人問元晉:「曹元本是曹懷舜的堂叔嗎?」

元晉應聲回答說:「雖然他們是同堂本家,卻不是一個宗族的人。」

問的人感到奇怪,問:「為什麼?」

元晉說:「曹元本乞伯子(按:此處『乞伯子』義為『乞討伯的兒子』。

),曹懷舜繼叔兒(按:此處『繼叔兒』義為『後叔父的兒子』。

),由此得知他們不是同一宗族的人啊!」

趙謙光

唐諸郎中,不自即員外郎拜者,謂之土山頭果毅。

言便拜崇品,有似長徵兵士,便授邊遠果毅。

趙謙光自彭州司馬入為大理正,遷戶部郎中。

戶部員外賀遂涉詠曰:「員外由來美,郎中望不優。

寧知粉署裡,翻作土山頭。」

趙謙光答詩曰:「錦帳隨情設,金爐任意薰。

唯愁員外置,(明抄本「置」作「署」)不應列星文。」

人以為奇句。

(出《譚賓錄》)

唐朝時,各位郎中有不是從員外郎升任上來的人,被戲謔地稱為:「從邊遠荒涼地方來的府兵統領」,是說這樣的人沒有任過高品位的官職,就像經過長期征戰的士兵,一下就被授任統領府兵的「果毅」一樣。

趙謙光從鼓州掌管軍隊的司馬直接升任大理正卿,後又改戶部郎中。

戶部員外郎賀遂波浪寫詩諷刺他說:「員外由來美,郎中望不優。

寧知粉署裡,翻作土山頭。」

趙元謙的答詩說:「錦帳隨情設,金爐任意薰。

唯愁員外置,不應列星文。」

人們都認為趙謙光的這一首答詩,是少有的佳句。

沈佺期

唐沈佺期以罪謫,遇恩復官秩,而未還朱衣。

因內宴,群臣皆歌回波樂詞起舞,由是多求遷擢。

佺期詞曰:「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

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

中宗即以緋魚袋賜之。

(出《本事詩》)

唐朝人沈佺期,因為獲罪皇上被貶降到蠻荒邊遠的嶺南。

後來遇到皇上開恩解除對他的處罰,又將他召回京城恢復了原來的官位,卻沒有歸還給他代表官位的朱衣朝服。

一次,中宗皇帝在宮內擺宴宴請文武百官。

席間,文武官員們都邊舞邊唱《佺波詞》。

多數人唱詞的內容請求皇上提升自己,沈佺期唱的歌詞與眾不同。

沈佺期歌詞是:回波爾時佺期,流向嶺外生歸。

身名已蒙齒錄,袍笏未復牙緋。

中宗皇帝聽了沈佺期所唱的回波歌後,立即賞賜給他代表官級品位的緋魚袋。

崔日用

崔日用為御史中丞,賜紫。

是時佩魚須有特恩。

亦因宴會,命群臣撰詞。

日用曰:「台中鼠子直須諳,信足跳樑上壁龕。

倚翻燈脂污張五,還來嚙帶報韓三。

莫浪語,直王相。

大家必苦賜金龜,賣卻貓兒相賞。」

中宗以金魚賜之。

(出《本事詩》)

唐朝人崔日用官任御史中丞,賞賜給他標誌三品以上官位的紫色朝服。

當時,佩帶標誌官位等級的魚袋,必須有皇上的特殊恩准。

於是,在一次宮內的宴會上,皇上讓文武大臣撰寫詞賦以助酒興。

崔日用趁著這個機會,寫了一首歌進獻皇上。

歌詞是這樣的:台中鼠子直須諳,信足跳樑上壁龕。

倚翻燈脂污張五,還來嚙帶報韓三。

莫浪語,直王相。

大家必苦賜金龜,賣卻貓兒相賞。

於是,唐中宗賞賜給沈佺期佩金魚袋。

裴 談

唐中宗朝,御史大夫裴談崇釋氏。

妻悍妒,談畏之如嚴君。

時韋庶人頗襲武後之風,中宗漸畏之。

內宴,玄唱《回波詞》,有優人詞曰:「回波爾時栲栳,怕婦也是大好。

外邊秪有裴談,內裡無過(過字原缺,據明抄本補。

)李老。」

韋後意色自得,以束帛賜之。

(出《本事詩》)

唐中宗在位時,御史大夫裴談信奉佛教。

他的妻子性情暴躁妒忌心強,裴談象懼怕父母一樣地懼怕她。

當時,唐中宗的皇后韋後,很是承襲了武則天的專斷拔扈的作風,唐中宗漸漸也懼怕她。

一次,宮裡設宴招待文武百官。

宴席上,人們面北向皇上、皇后獻唱《回波詞》。

有一個宮內藝人唱道:「回波爾時栲栳,怕妻也是大好。

外邊秪有裴談,內裡無過李老。」

韋皇后聽了後神色很是得意,賞賜給這位唱《回波詞》的藝人捆成一束的五疋帛。

李鎮惡

唐李鎮惡,即趙公嶠之父。

選授梓子州郪縣令,與友人書云:「州帶子號,縣帶郪名。

由來不屬老夫,並是婦兒官職。」

(出《傳載》)

唐朝人李鎮惡,是趙國公李嶠的兒子。

李鎮惡被任命為梓州郪縣縣令,他在寄給朋友的信中寫道:「我所隸屬的州帶子(按:梓的諧音。

)號,我所管轄的縣帶郪(按:諧音妻。

)名。

這兩個地方從來都不屬於我啊,都是兒子、夫人的官職啊!」

盧 廣

唐殿中內供奉盧廣持法細密,雖親效貴勢,無所迴避。

舉止閑雅,必翔而後集。

嘗於景龍觀,監官行香。

右台諸御史亦預焉。

台中先號右台為高麗僧,時有一一胡一 僧徙倚於前庭。

右台侍御史黃守禮指之曰:「何一胡一 僧而至此。」

廣徐謂之曰:「亦有高麗僧,何獨怪一胡一 僧為。」

一時歡笑。

廣與李畬俱非善射者。

嘗三元禮射,廣畬雖引滿射,俱不及垛而墜。

互(「互」原作「玄」,據明抄本改。

)言其工拙,畬戲曰:「畬與盧箭俱三十步。」

左右不曉。

畬曰:「畬箭去垛三十步,盧箭去身三十步。」

歡笑久之。

(出《御史台記》)

唐朝宮中內供奉盧廣尊守法度很細緻慎密,就是親朋好友、達官貴戚,也一點不留情面。

盧廣為人舉止閑雅大方,遇事必須很好地觀察思索然後決定如何對待。

一次,盧廣在景龍道觀監察、管理行香禮佛的儀式。

憲台的各位御史也參預這件事。

宮中事先定下來,憲台的行香僧人是位高麗僧。

當時,有一位西北少數民族的僧人徘徊在前院裡。

憲台侍御史黃守禮指著這位一胡一 僧說:「為什麼讓一胡一 僧到這來?」

盧廣沉靜地說:「不是也有高麗僧嗎?為什麼唯獨責怪有一胡一 僧呢?」

(按:高麗僧也是一胡一 僧。

)在場的人聽了哈哈大笑。

盧廣跟李畬一樣,不太會射箭。

一次,祭慶三元,在樂曲的伴奏下,舉行禮射活動。

盧廣與李畬雖然都將弓拉得滿滿的,但是箭射出去後,都沒有達到箭靶就中途落在地上。

李畬戲謔地說:「我與盧廣射的一樣,都是三十步。」

左右的人們,都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李畬解釋說:「我射的箭離箭靶三十步,盧廣射的箭離他三十步。」

所有在場的人聽了後,歡心大笑,久久不能停止。

松 壽

唐韋慶本女選為妃,詣朝堂欲謝。

而慶本兩耳先卷,朝士多呼為「卷耳」。

時長安公松壽,見慶本而賀之。

因曰:「僕固知足下女得妃。」

慶本曰:「何以知之。」

松壽乃自摸其耳而卷之曰:「卷耳后妃之德。」

(出《啟顏錄》)

唐朝人韋慶本的女兒被選中成為皇帝的妃子,到朝廷中想表示謝意。

韋慶本的兩隻耳朵生下來就卷卷,朝中的許多官員都稱他為「卷耳」。

當時,長安公松壽看見韋慶本上前祝賀,藉機戲謔地說:「我早就知道您的女兒會成為皇妃的。」

韋慶本問:「你怎麼知道的?」

松壽伸手摸著韋慶本的耳朵說「卷耳朵是能生皇妃女兒的德象啊!」(按《詩經》中有《卷耳》,舊注稱「卷耳,后妃之德」。

封抱一

唐封包一任益州九隴尉,與同列戲白打賭錢。

座下數百錢,輸已略(「略」原作「客」,據明抄本改。

)盡,便欲斂手。

傍人謂之曰:「何不更戲。

(「戲」字原缺,據明抄本補。

)覓錢回取之。」

抱一乃舉手摸錢曰:「同(明抄本「同」作「賜」。

)賜也,何敢望問。」

山東人謂盡為賜,故言賜也。

(出《啟顏錄》)

唐朝人封抱一在益州任九隴尉,跟同事戲說閒話並以錢為賭。

他身邊帶著的幾百文錢,已經輸得差不多了,便想停下來不再賭了。

旁邊有人說:「為什麼不再戲說賭下去?找錢把輸的錢贏回來。」

封抱一乃舉起手摸著錢袋說:「同給啊!(按:賜,義之一是『給予』。

)怎麼敢希望贏回來。」

山東人說:「盡」為「賜」,因此,封抱一說:「賜」。

尹神童

唐尹神童每說,伯樂令其子執《馬經》畫樣以求馬,經年無有似者。

歸以告父,更令求之。

出見大蝦蟆,謂父曰:「得一馬,略與相同,而不能具。」

伯樂曰:「何也。」

對曰:「其隆顱跌目脊郁縮,但蹄不如累趨耳。」

伯樂曰:「此馬好跳躑,不堪也。」

子笑乃止。

(出《朝野僉載》)

唐朝有個尹神童,經常講一個伯樂讓他兒子尋求良馬的故事。

這個故事是這樣的:伯樂讓他兒子帶著《馬經》上說的良馬特點的畫像,去尋找良馬。

一年過去了,沒有找到跟畫像上的良馬相似的馬,回到家中如實向伯樂作了匯報。

伯樂再次讓兒子外出去尋找良馬。

這次,伯樂的兒子從家裡走出來看見一隻大蛤蟆,返回家中對伯樂說:「孩兒尋找到一匹良馬,跟《馬經》上畫的良馬大致一樣,但是不能將它買回來。」

伯樂問:「為什麼呢?」

伯樂兒子回答說:「這匹馬的頭顱隆起,雙目突出,脊背直而有紋理。

但是蹄子不像良馬那樣連續奔馳。」

伯樂聽了後,說:「這匹馬好蹦跳,不能勝任良馬的美稱啊!」伯樂兒子笑了,於是停止尋找良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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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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