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四百八十三 蠻夷四:狗 國陵州刺史周遇不茹葷血,嘗語劉恂雲,頃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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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第四百八十三 蠻夷四

太平廣記

卷第四百八十三 蠻夷四

狗國 南蠻 縛婦民 南海人 日南 拘彌國 南詔 獠婦 南中僧 番禺 嶺南女工 芋羹 蜜唧 南州

狗 國

陵州刺史周遇不茹葷血,嘗語劉恂雲,頃年自青杜(明抄本「杜」作「社」)之海,歸閩,遭惡風,飄五日夜,不知行幾千里也,凡歷六國。

第一狗國,同船有新羅,雲是狗國。

逡巡,果見如人裸形,抱狗而出,見船驚走。

又經毛(「毛」原作「七」,據許本改)人國,形小,皆被發蔽(「蔽」字原在「毛」字下,據明抄本移上)面,身有毛如狖。

又到野叉國,船抵暗石而損,遂般人物上岸。

伺潮落,閣船而修之。

初不知在此國,有數人同入深林采野蔬,忽為野叉所逐,一人被擒。

餘人驚走。

回顧,見數輩野叉,同食所得之人,同舟者驚怖無計。

頃刻,有百餘野叉,皆赤髮裸形,呀口怒目而至。

有執木槍者。

有雌而挾子者。

篙工賈客五十餘人,遂齊將弓一弩一槍劍以敵之,果射倒二野叉,即舁拽明嘯而遁。

既去,遂伐木下寨,以防再來。

野叉畏一弩一,亦不復至。

駐兩日,修船方畢,隨風而逝。

又經大人國,其人悉長大而野,見船上鼓噪,即驚走不出。

又經流虯國,其國人麼,一概皆服麻布而有禮,競將食物,求易釘鐵。

新羅客亦半譯其語,遣客速過,言此國遇華人飄泛至者,慮有災禍。

既而又行,經小人國,其人裸形,小如五六歲兒。

船人食盡,遂相率尋其巢穴。

俄頃,果見捕得三四十枚以歸,烹而充食。

後行兩日,遇一洲島而取水,忽有群山羊,見人但聳視,都不驚避,既肥且偉。

初疑島上有人牧養,而又絕無人蹤,捕之,僅獲百口,皆食之。

(出《嶺表錄異》)

陵州刺史周遇不吃葷血。

曾對劉恂說,他前幾年從青杜入海回福建。

碰到了猛烈的風,在海上漂浮,五天五夜,不知走了幾千里。

共經過六個國家。

第一個國家是狗國,同船的有新羅人,他說那是狗國。

不一會兒,果然看見一個身體赤裸像人的動物,抱著狗出來了,但那東西看到船就驚慌地逃跑了。

又經過毛人國。

那個國的人,形體很小,頭髮披散著,遮住了臉,身體有毛像長尾巴猴。

又到了野叉國。

當時船觸了暗礁,因而受損。

便連人帶物都到了岸上,等候落潮船擱淺時好修理。

開頭不知道是在野叉國,有幾個人就一塊進入茂密的樹林中采野菜,忽然被野叉追趕。

有一個人被抓住了。

其餘的人都驚慌地逃走了。

回頭看時,看到幾個野叉,正在一同吃那被抓住的人。

同船的人很驚恐,但又束手無策。

不一會兒,有一百多野叉,都是紅頭髮,光著身子,張著口,瞪著憤怒的眼睛來了。

有拿木槍的,有雌性帶著孩子的。

於是駕船的人、做買賣的人共五十多人,一齊拿著弓、一弩一、槍、劍來抵禦它們。

果然射倒了兩個野叉,它們馬上拽著被射倒的野叉,呼嘯著逃走了。

野叉走了以後,船上的人便伐樹修柵欄,防備它們再來。

野叉害怕弓一弩一,就不敢再來了。

停了兩天,船剛修理好,就順著風又漂走了。

他們後來又經過了大人國,那國的人全都高大野蠻,但看見船上的人向他們大聲叫嚷,便立即驚慌地逃走不回來。

又經過流虯國。

那兒的人很小,全都穿著麻布衣服而又很有禮貌。

爭先恐後地拿著食物要求換釘子和鐵器,新羅客人也只能把流虯人的話翻譯過來一半,他讓旅客們趕快走,說這個國的人如果遇到漂流過來的華人,就憂慮會有災禍出現。

不久又開始走,途經小人國,那國中的人都光著身子,小得像五六歲的小孩。

船上的人食物吃光了,便互相帶領著一塊去尋找小人的窩。

不一會,果然捉到三四十個回來了,於是煮了充飢。

此後又走了兩天,碰到了水中的一個島,便上去弄些淡水。

忽然看見有一群山羊,見了人只是高高地聳起脖子看著,並不驚慌躲避。

這些山羊又肥又大,開頭疑心是島上有人放養的。

但島上沒有一點人的蹤跡,於是就抓它們。

只抓到百來只,把它們都吃掉了。

南 蠻

南道之酋豪多選鵝之細毛,夾以布帛,絮而為被,復縱橫納之,其一溫一 柔不下於挾纊也。

俗雲,鵝毛柔暖而性冷,偏宜覆嬰兒,辟驚癇也。

(出《嶺表錄異》)

南方各道的酋長有不少人選擇鵝的細羽毛,夾在布帛之間,把它當作綿絮做成被,再用線粗粗地橫豎縫幾道道。

這種被子一溫一 暖柔軟不亞於套了絲絮的被。

人們都說,鵝毛柔軟暖和屬涼性,適合給小孩蓋,可以避免小孩受驚嚇或得癲癇病。

縛婦民

縛婦民喜他室女者,率少年持白梃,往趨墟路值之。

俟過,即共擒縛歸。

一二月,與其妻首罪。

俗謂之縛婦也。

(出《南海異事》)

縛婦民中的男子如果喜歡上別人家女子,就領著少年拿著棍子,去往趕集的路上等著,等女人經過時,就一塊抓住她弄回來。

過一兩個月,就與他搶來的妻子一起去自首服罪。

所以人們把這個民族稱為縛婦民。

南海人

南海男子女人皆縝發。

每沐,以灰投流水中,就水以沐,以彘膏其發。

至五六月,稻禾熟,民盡髡鬻於市。

既髡,復取彘膏塗,來歲五六月,又可鬻。

(出《南海異事》)

南海的男子和女人都是黑頭髮。

他們每次洗頭時,把灰扔到流水裡,就用這水來洗,洗完後再塗豬油潤澤頭髮。

到五六月時,稻子成熟時,百姓們都剃下自己的頭髮在集市上出一售。

剃光了頭髮後,再取豬油塗在頭上,到了來年五六月時,就又可以賣了。

南海解牛,多女人,謂之屠婆屠娘。

皆縛牛於大木,執刀以數罪:某時牽若耕,不得前;某時乘若渡水,不時行,今何免死耶?以策舉頸,揮刀斬之。

(出《南海異事》)

南海貧民妻方孕,則詣富室,指腹以賣之,俗謂指腹賣。

或己子未勝衣,鄰之子稍可賣,往貸取以鬻,折杖以識其短長,俟己子長與杖等,即償貸者。

鬻男女如糞壤,父子兩不慼慼。

(出《南海異事》)

南海殺牛的,大部分是女人,這種女人稱為屠婆屠娘。

她們都是先把牛捆在大樹上,拿著刀列舉牛的罪狀:某個時候牽你去耕地,你不往前走;某時騎你過水時,不按時走,現在怎麼能免死呢?用鞭子使牛抬起脖子來,刀一揮就把牛殺了。

南海貧窮的人的妻子正懷孕時,就到富人家去,指著肚子來賣孩子,一般稱作指腹賣。

有的自己的孩子還太小,而鄰居家的孩子基本上可賣了,便去借來賣,折根棍子來記下所借孩子的高矮。

等到自己的孩子長得跟當初折的棍子長度相等時,就把他償還給所借的人家。

賣男賣女就如糞土一樣,父子雙方誰也不留戀誰。

日 南

《天寶實錄》雲,日南廄山,連接不知幾千里,裸人所居,白民之後也。

刺其胸前作花,有物如粉而紫色,畫其兩目下,去前二齒,以為美飾。

(出《酉一陽一雜俎》)

《天寶實錄》上說,日南郡的廄山,連綿不斷,不知有幾千里長,是裸人居住的地方。

裸人是白民的後代。

他們在自己胸前刺上花,再用一種像粉而顏色發紫的顏料在兩隻眼睛下面塗畫,還把兩個門牙去掉,以此作為美麗的裝飾。

拘彌國

順宗即位年,拘彌之國貢卻火雀,一雌一雄,履水珠,常堅冰,變晝草。

其卻火雀,純黑,大小類燕,其聲清亮,不並尋常禽鳥,置於烈火中,而火自散。

上嘉其異,遂盛於火一精一籠,懸於寢殿,夜則宮人並蠟炬燒之,終不能損其毛羽。

履水珠,色黑類鐵,大如雞卵。

其上鱗皴,其中有竅。

雲將入一江一 海,可長行洪波之上下。

上始不謂之實,遂命善游者,以五色絲貫之,系之於左臂。

毒龍畏之,遣入龍池,其人則步驟於波上,若在平地,亦潛於水中,良久復出,而遍體略無沾濕。

上奇之,因以御饌賜使人。

至長慶中,嬪御試弄於海池上,遂化為異龍,入於池內。

俄而雲煙暴起,不復追討矣。

常堅冰,雲其國有大凝山,其中有冰,千年不釋。

及繼至京師,潔冷如故,雖盛暑赫日,終不消。

嚼之,即與中國冰凍無異。

變晝草,類芭蕉,可長數尺,而一莖千葉,樹之則百步內昏黑如夜。

始藏於百寶匣,其上緘以一胡一 畫。

及上見而怒曰:「背明向暗,此草何足貴也。」

命並匣焚之於使前。

使初不為樂,及退,謂鴻臚曰:「本國以變晝為異,今皇帝以向暗為非,可謂明德矣。」

(出《杜一陽一編》)

唐順宗即位那年,拘彌國進貢了一種卻火雞,一雌一雄,還有履水珠、常堅冰、變晝草。

卻火雞是純黑色,大小像燕子,叫聲清脆響亮,不和平常的禽鳥在一起。

把它放在烈火當中,火就自己散開。

皇上誇獎它的奇異。

於是把它裝在火一精一籠中,掛在寢殿裡。

夜晚宮人用幾支蠟燭並排燒它,但始終不能損傷它的羽毛。

履水珠是黑色的,像鐵,珠子有雞蛋那麼大,表面有魚鱗似的皺痕,珠內有孔。

說帶著它到一江一 海上,能長距離地在巨浪的上面或下面行走。

皇上起先不認為是真的,便命善於游泳的人,用五色的絲線穿入珠孔中,然後把它繫在左臂上。

毒龍見了害怕,就進入了龍池。

於是那人就或快或慢地在水波上行走,好像在平地上一樣。

有時也潛入水中,好久才出來,然而全身一點沾濕的地方也沒有。

皇上對此感到奇怪,於是把皇帝吃的飯菜賞賜給那位使者。

到了長慶年間,有個宮女拿著珠子在海池上玩,那珠便化成一條奇異的龍,進入池中。

不一會雲煙猛烈升騰,珠子也就無處尋找了。

關於常堅冰,使者說他們國裡有座大凝山,那裡面有冰,千年不化。

等他們把冰帶到京師的時候,那塊冰仍然像原來那樣潔白冰冷,即使是在一陽一光燦爛的盛夏,也始終不融化。

把它放在嘴裡嚼嚼,覺得跟中國的冰沒有什麼兩樣。

變晝草,有點像芭蕉,可以長到幾尺高,只有一根莖,葉子卻有上千,把它立起來則周圍百步以內黑得像夜晚。

變晝草原來是藏在百寶匣裡的,匣上是用一胡一 人的畫封著的。

等到皇帝見到後生氣地說:「背離光明趨向黑暗,這棵草有什麼值得看重的!」便命令在使者面前連草帶匣一起燒掉。

起先使者有不高興的表現,等到從朝廷退下以後,對接待外使的鴻臚卿說:「我國把改變白晝看作奇異的事情,現在你們的皇上把趨向黑暗看作錯誤,這足以說是具備了完美的德性了。

南 詔

南詔以十二月十六日,謂之星回節日,游於避風台,命清平官賦詩。

驃信詩曰:「避風善闡台,極目見籐越(鄰國之名也)。

悲哉古與今,依然煙與月。

自我居震旦(謂天子為震旦),翊衛類夔、契。

伊昔經皇運,艱難仰忠烈。

不覺歲雲暮,感極星回節。

元昶(謂朕曰元。

謂卿曰昶)同一心,子孫堪貽厥。」

清平官趙叔達曰:(謂詞臣為清平官):「法駕避星回,波羅毗勇猜(波羅虎也,毗勇野馬也。

驃信昔年幸此,魯射野馬並虎)。

河闊冰難合,地暖梅先開。

下令俚柔洽(俚柔百姓也),獻賝弄揀(國名)來。

願將不才質,千載侍游台。」

(出《玉溪編事》)

南詔國把十二月十六日稱為星回節。

這一天國王到避風台遊玩,命令清平官做詩。

國王驃信的詩寫道:「避風在善闡台上,極力遠望可以看到籐越國。

可歎啊古代和現在,仍然像煙霧和月亮。

從我做了南詔國王以來,輔佐我的都像夔和契那樣盡心。

從前經歷很大的變動,在艱難困苦中都是依靠著忠烈之臣。

不知不覺一年又過去了,在這星回節到來之日不禁感慨很深。

國王與大臣同心同德,相信事業就足以傳給子孫。」

清平官趙叔達的詩:「皇帝的車馬避風於星回節。

不禁想起當年在此射死凶殘的野馬與老虎的事來。

河寬冰難封嚴河面,土地轉暖梅花首先開放,皇命傳下,百姓一片和樂景象。

弄揀國也獻上了禮物,我願以我不高的才能,永遠在供遊玩的避風台這裡侍候。」

獠 婦

南方有獠婦,生子便起。

其夫臥床 褥,飲食皆如乳婦,稍不衛護,其孕婦疾皆生焉。

其妻亦無所苦,炊爨樵蘇自若。

又雲,越俗,其妻或誕子,經三日,便澡身於溪河。

返,具糜以餉婿,婿擁衾抱雛,坐於寢榻,稱為產翁。

其顛倒有如此。

(出《南楚新聞》)

南方的獠族婦女,她們剛生下孩子就下地幹活,而她們的丈夫卻躺在床 上,飲食完全和產婦一樣,稍不注意保護,產婦易得的那些病這個丈夫都能得上。

產婦也沒有什麼痛苦的感覺,燒火、做飯、打柴、割草都像原來一樣。

又聽說,越人的風俗,女人生了孩子以後,只過三天便到河水中洗澡,回到家後,做粥給丈夫吃。

丈夫就圍著被抱著孩子坐在床 上,稱作「產翁」。

他們那裡的夫妻顛倒竟達到了這種地步。

南中僧

南人率不信釋氏,雖有一二佛寺,吏課其為僧,以督責釋之土田及施財。

間有一二僧,喜擁婦食肉,但居其家,不能少解佛事。

土人以女配僧,呼之為師郎。

或有疾,以紙為圓錢,置佛像旁。

或請僧設食,翌日,宰羊豕以啖之,目曰除齋。

(出《投荒雜錄》)

又南中小郡,多無緇流。

每宣德音,須假作僧道陪位。

唐昭宗即位,柳韜為容廣宣告使,赦文到,下屬州。

崖州自來無僧,皆(「皆」原作「家」,據明抄本改)臨事差攝。

宣時,有一假僧不伏排位,太守王弘夫怪而問之。

僧曰:「役次未當,差遣編並,去歲已曾攝文宣王,今年又差作和尚。」

見者莫不絕倒。

(出《嶺表錄異》)

南方人都不相信佛教。

僅有一二座佛寺。

官吏考核寺中和尚的管理情況,以便處理寺屬田地及施捨來的財產。

即使有一兩個和尚,也是喜歡擁抱媳婦又吃肉,住在家中,而對於誦經、祈禱、供養佛的事一點也不瞭解。

當地人把女兒嫁給和尚,稱為「師郎」。

有人得了病,就用紙剪成圓錢,放在佛像旁邊。

有的請和尚陳設食物,於佛像前,第二天,殺羊殺豬來讓和尚吃,稱作「除齋」。

還有,嶺南的小郡,大多沒有僧徒。

每當宣佈皇帝恩詔時,就得找人假扮作和尚、道士陪位。

唐昭宗登基做皇帝時,柳韜被任命為容州、廣州的宣告使。

赦免的公文下來,而下屬州的崖州從來就沒有和尚,都是到時現找人代替。

宣告時,有一個假和尚不明白他應在的位置,太守王弘夫感到奇怪,就問那個假和尚,假和尚回答說:「排列的次序不妥當。

差官瞎安排,去年讓我扮演文宣王孔子,今年又派我作和尚!」看的人無不笑得前仰後合。

番 禺

廣州番禺縣常有部民諜訴雲,前夜亡失蔬圃,今認得在於某處,請縣宰判狀往取之。

有北客駭其說,因詰之。

民雲,海之淺水中有藻荇之屬,被風吹,沙與藻荇相雜。

其根既浮,其沙或厚三五尺處,可以耕墾,或灌或圃故也。

夜則被盜者盜之百餘里外,若桴篾之乘流也。

以是植蔬者,海上往往有之。

(出《玉堂閒話》)

廣州番禺縣曾有百姓的訴狀上說:「前一天晚上我丟失了一個菜園子,現在認出在某個地方,請縣令作出判決,好去要回來。」

有個北方客人對這個說法感到很驚訝,便問那人,那個百姓說:「海的淺水中有海藻荇菜之類的植物,被風吹過後,沙子就跟藻荇混雜到了一起,那根就浮了起來。

那沙子有的地方三五尺厚,這地方就可開墾種植,有的地可以灌溉,有的可以作菜園子。

可是夜間卻被小偷把它偷到一百多里外,就像竹木製的小船順水漂流一樣,因此種菜的,海上處處都有。」

有在番禺逄端午,聞街中喧然,賣相思藥聲。

訝笑觀之,乃老媼荷(「荷」原作「舊」,據明抄本改)揭山中異草,鬻於富婦人,為媚男藥,用此日採取為神。

又雲,采鵲巢中,獲兩小石,號鵲枕,此日得之者佳。

婦人遇之,有抽金簪解耳璫而償其直者。

(出《投荒錄》)

有人在番禺正趕上了端午節,聽到街上一片吵嚷聲,其中有賣相思藥的叫賣聲音,覺得奇怪,便笑著旁觀。

原來是一個老太婆舉著山上奇異的草,賣給有錢的婦女,那是一種媚男藥,說用這天采的才有神效。

又說,在喜鵲窩內採得兩塊小石,名叫鵲枕,這天得到的才是好的,婦女們遇到後,有的拔下金簪摘下耳墜折價購買它。

嶺南女工

嶺南無問貧富之家,教女不以針縷績紡為功,但躬庖廚,勤刀機而已。

善醯鹽菹鮓者,得為大好女矣。

斯豈遐裔之天性歟!故俚(「俚」原作「偶」,據明抄本改)民爭婚聘者,相與語曰:「我女裁袍補襖,即灼然不會;若修治水蛇黃鱔,即一條必勝一條矣。」

(出《投荒錄》)

嶺南人家不管貧富,教女兒時都不把會針線能紡織看作本領,只教女兒能親自下廚房,勤練用刀的技巧罷了。

擅長使用醋、鹽、會醃菜和能醃魚、糟魚的,就被認為是非常好的女子。

這豈不是邊遠地方人的天性嗎?百姓爭相婚嫁的,聚在一塊說:「我的女兒裁袍補襖全都不會。

讓她整治水蛇、黃鱔,那是一條比一條做得好。」

芋 羹

百越人好食蝦蟆,凡有筵會,斯為上味。

先於釜中置水,次下小芋烹之,候湯沸如魚眼,即下其蛙,乃一一捧芋而熟,如此呼為抱芋羹。

又或先於湯內安筍笴,後投蛙,及進於筵上,皆執筍笴,瞪目張口。

而座客有戲之曰:「賣燈心者。」

又雲,疥皮者最佳,擲於沸湯,即躍出,其皮自脫矣,皮既脫,乃可以修饌。

時有一叟聞茲語,大以為不可,云:「切不得除此錦襖子,其味絕珍。」

聞之者莫不大笑。

(出《南楚新聞》)

百越人好吃蛤蟆,凡舉行宴會,它就是上等的菜。

先在鍋內放上水,然後把小芋下到水中煮,等到鍋內的水沸騰,冒著像魚眼似的水泡時,馬上把蛤蟆下到裡面,蛤蟆便各捧著一個小芋而被煮熟了。

這種做法做出的羹便叫抱芋羹。

又有的先在開水內放入筍笴,然後再放入蛤蟆,等到端到筵席上,一看,個個蛤蟆都握著筍笴,瞪著眼睛張著嘴。

座中有的客人開玩笑說:「都像賣燈心草的。」

又說,長著疥皮的蛤蟆最好,把它扔到沸水中,它立即蹦了出去,而它的皮也同時被燙掉了,皮掉了後,就可做食物了。

當時有位老者聽了這話,認為很不應該這樣,說:「切不可去掉癩蛤蟆那件『錦襖』,它的味道極好。」

聽到這話,沒有不笑的。

蜜 唧

嶺南僚民好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飼之以蜜,釘之筵上,囁囁而行。

以箸挾取,咬之,唧唧作聲,故曰蜜唧。

(出《朝野僉載》)

嶺南的獠民喜歡製作蜜唧。

所謂蜜唧,就是把還沒睜開眼,全身通紅,剛會蠕動的幼鼠,喂以蜂蜜,把它擺在筵席上,它們在盤子裡輕輕地爬著。

吃時用筷子夾起來,一咬,就發出唧唧的聲音,所以叫作蜜唧。

南 州

王蜀有劉隱者善於篇章,嘗說。

少年繼益部監軍使書,索(「索」原作「案」,據明抄本改)於黔巫之南,謂之南州。

州多山險,路細不通乘騎,貴賤皆策杖而行,其囊橐悉皆差夫背負。

伕役不到處,便遣縣令主薄自荷而行。

將至南州,州牧差人致書迓之。

至則有一二人背籠而前,將隱入籠內,掉手而行。

凡登山入谷,皆絕高絕深者,日至百所,皆用指爪攀緣,寸寸而進。

在於籠中,必與負荷者相背而坐,此即彼中車馬也。

洎至近州,州牧亦坐籠而迓於郊。

其郡在桑林之間,茅屋數間而已。

牧守皆華人,甚有心義。

翌日牧曰:「須略謁諸大將乎。」

遂差人引之衙院,衙各相去十里,亦在林木之下。

一茅齋,大校三五人,逢迎極至。

於是烹一犢兒,乃先取犢兒結腸中細糞,置在盤筵,以箸和(「和」字原缺,據黃本補)調在醯中,方餐犢肉。

彼人謂細糞為聖齋,若無此一味者,即不成局筵矣。

諸味將半,然後下麻蟲裹蒸。

裹蒸乃取麻蕨蔓上蟲,如今之刺猱者是也,以荷葉裹而蒸之。

隱勉強餐之,明日所遺甚多。

(出《玉堂閒話》)

五代時,王建的前蜀國中有個叫劉隱的人很擅長寫文章,他曾經說,少年時帶著益州部監軍的書信,到黔中與巫山南邊。

那一帶稱為南州。

此州的山中有很多險要的地方,路很狹窄,騎馬過不去,不管身份高貴的還是低賤的都得拄著手杖走,他們的行李全得派腳夫背著。

腳夫不去的地方,就讓縣令主簿自己扛著走。

將要到達南州時,州牧派人前來送信迎接,同時還有兩個人背著籠子來到面前,請劉隱坐進籠內,那人背著劉隱擺動著雙手輕鬆地走著。

他們經過了很多極高極深的山谷,每天能經過一百處這樣的地方。

都是用手指攀著上邊,一寸一寸地向上爬。

坐在籠子裡面的人,必須跟背籠的人背對背地坐著,這就是那地方的車馬。

等到了州附近的時候,州牧也坐在籠子裡在郊外迎接。

郡府在桑樹林裡只不過是幾間茅草房罷了。

州郡的長官都是華夏人,很講義氣。

第二天,州牧說:「你們去簡單地拜見一下各位大將吧。」

便派人帶領著劉隱等人到衙門院裡。

各衙門相距十多里,也在樹林當中。

一座茅草房,有三五個校尉官員,接待很周到。

在那兒煮了一隻牛犢兒,先取牛犢腸中的細糞,放在席上的盤子中,再用筷子調和在醋裡面,才吃犢肉。

那地方的人說,細糞是非凡的調味品,如果沒有這一調味品,就不能叫作筵席了。

各種菜上到一半時,然後又端來了麻蟲裹蒸,裹蒸原來是抓來麻蕨蔓上的蟲,那蟲像刺猱,用荷葉裹著蒸熟的。

劉隱勉強吃了一點。

第二天主人又贈送了不少那種裹蒸。

分類:未分類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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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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