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資治通鑒》卷第九十二 【宋紀九十二】:○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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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資治通鑒》卷第九十二 【宋紀九十二】

續資治通鑒

卷第九十二 【宋紀九十二】

起旃蒙協洽正月,盡強圉作噩十二月,凡三年。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政和五年(遼天慶五年,金收國元年。

乙未,一一一五年)

春,正月,壬申朔,女直阿古達稱皇帝,謂其下曰:「遼以賓鐵為號,取其堅也。

賓鐵雖堅,終亦變壞。

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

於是國號大金,改元收國,更名旻。

鄂蘭哈瑪爾及宗翰以耕具九為獻,祝曰:「使陛下無忘稼穡之艱。」

金主敬而受之。

旋以鄂蘭哈瑪爾為古論貝勒。

丙子,金主自將攻黃龍府,進臨益州,州人走保黃龍,取其餘民以歸。

丙戌,瀘南晏州夷卜漏等反,攻梅嶺堡,陷之。

晏州六縣水路十二村及十州五村一團一思峨洞諸熟夷,素黠勇善鬥,大中祥符、元豐間,屢為邊患。

瀘帥賈宗諒,武人也,喜生事,嘗以需竹木擾夷,夷怨之。

至是又誣致其酋斗{固}旁等罪,杖脊,黥配,諸夷憤怒。

卜漏遂主盟,合從入寇,因上元張燈,襲破梅嶺堡。

知寨高公老妻,族姬也,公老嘗攜族姬以金玉器與卜漏輩飲思峨洞,卜漏艷之,故來攻。

公老遁去,遂略其妻及金玉,四出焚掠以歸。

族姬,濮安懿王之曾孫,於帝服屬為近,事聞,帝甚駭。

時蜀久安,人巽懦不習兵,所至闕戰守備,遠近聞警一騷一動。

梓州轉運使趙遹,適案部次昌州,即馳至瀘,而提點刑獄賈若水亦至。

遹恐賊逾瀘水益難御,乃急督宗諒率兵進屯江安縣,據水當賊沖,且以近邊諸壘轉餉給軍,儲備無乏。

若水摘比近巡尉兵既至,又成都、利、夔路援師亦集,與宗諒所部,得眾萬餘。

逮賊再犯武寧、樂共、梅嶺,宗諒出兵與賊戰,官軍大衄,裨將陳世基等死之。

賊屢勝,愈猖獗,出沒無虛日,蜀土大震。

己丑,令諸州縣置醫學,立貢額。

甲午,改龍州為政州。

遼遣行軍都統耶律鄂爾多、左副統蕭伊蘇、右副統耶律章努、都監蕭色佛埒、騎二十萬、步卒七十萬戍邊。

遼主率兵趨達嚕噶城,次寧江州西。

遼主下詔親征,遣僧嘉努持書約和,斥金主舊名,且使為屬國。

金主遣薩喇復書:「若歸叛人阿蘇,遷黃龍府於別地,然後議之。」

庚子,進師一逼一達嚕噶城。

金主登高,望遼兵若連雲灌木狀,顧謂左右曰:「遼兵心貳而情怯,雖多,不足畏。」

遂趨高阜為陳。

宗雄以右翼先馳遼左軍,左軍卻。

右翼出其陳後,遼右軍皆力戰,洛索、尼楚赫沖其堅,凡九陷陳,皆力戰而出。

宗翰請以中軍助之,金主使宗干往為疑兵。

宗雄已得利,擊遼右軍,遼兵遂敗。

乘勝追躡至其營,會日已暮,圍之。

黎明,遼軍潰圍出,逐北至阿嚕岡,遼步卒盡殪。

是役也,遼人本欲屯田,且戰且守,故金並得其耕具以給諸軍。

童貫遣熙河經略使劉法將步騎十五萬出湟州,秦鳳經略使劉仲武將兵五萬出會州,貫以中軍駐蘭州,為兩路聲援。

仲武至清水河,築城屯守而還。

法與夏右廂軍戰於古骨龍,大敗之,斬首三千級。

二月,乙巳,立定王桓為皇太子。

甲寅,冊皇太子,赦天下。

庚午,以童貫領六路邊事。

時永興、鄜延、環慶、秦鳳、涇原、河西各置經略安一撫使,以貫總領之,於是西兵之一柄一皆屬於貫。

遼饒州渤海摩哩等反,自稱大王,遼主遣蕭色佛埒等討之。

三月,辛未朔,太白晝見。

金主獵於寥晦城。

癸酉,張商英復通奉大夫,提舉崇福宮。

梓州路轉運使趙遹密奏賈宗諒激變晏夷之罪,且曰:「瀘南邊事,轉運使官不當干預,臣不敢坐視,已收羸兵馳赴樂共城,權行招安之策,庶邊徼早得寧息。」

然遹本意乃欲專事進討,兵端愈大矣。

詔:「罷宗諒等;審度事宜;如晏夷尚敢猖獗,即仰前去掩殺;若已退散著業,或悔過歸降,即不得要求功賞,別生事端。」

代以康延魯而聽遹節制。

甲申,追論至和、嘉祐定策功,封韓琦為魏郡王,覆文彥博官。

丁亥,詔以立皇太子,見責降文武臣僚,並與牽復甄敘,凡千五百人。

壬辰,升舒州為德慶軍節度。

癸巳,賜禮部奏名進士出身何等六百七十人。

夏,四月,甲辰,作葆真宮。

丙午,趙遹奏:「節次招到晏州夷賊千餘人及首領斗岡等二百四十七人,又說諭到賊首卜漏等十餘人,俱來梅賴村壩,去君城十里,與所差使臣同刺貓牲、雞血,和酒飲誓,稱一心歸宋,更不作過。

比引問於聽事之所,先以疏其過惡,次以明揚君父不殺之恩,率皆面闕稽顙再拜以謝。

臣即犒以酒食,錫以銀采,俾令著業。

遂分兵修復梅嶺堡,兼創築諸城寨,以備不虞。」

丁未,詣景靈宮;還,幸秘書省,進館職官一等。

庚戌,改集英殿為右文殿。

癸丑,遼蕭色佛埒等為渤海摩哩所敗,以南面副部署蕭托斯和為都統,赴之。

托斯和與摩哩戰,覆敗績。

癸亥,置宣和殿學士。

詔東宮講讀官罷讀史。

遼主使耶律章努等繼書使金,斥其主名,冀以速降。

金主以為書辭侮慢,留其五人,獨遣章努還,報書亦如之。

五月,庚午朔,金主避暑於近郊。

甲戌,拜天,射柳。

自後每歲以五月五日、七月十五日、九月九日拜天,射柳。

六月,己亥朔,遼章努復以國書致金主,猶斥其名,辭與前同;金主亦斥遼主名以報之,且諭之使降。

癸丑,以修三山河橋,降德音於河北、京東、京西路。

蔡京以孟昌齡為都水使者,獻議導河大伾,可置永遠浮橋,謂:「河流自大伾之東而來,直大伾山西而止,數里方回南,東轉而過,復折北而東,則又直至大伾山之東,地形水勢,迫束相直,曾不十餘里。

且地勢卑,不可以成河,倚山可為馬頭。

又有中單,正如河一陽一,若引使穿大伾大山及東北二小山,分為兩股而過,合於下流,因三山為趾以系浮梁,省費數十百倍,可寬河朔諸路之役。」

朝廷喜而從之,置提舉,修系永橋,所調役夫數十萬,民不聊生。

至是工畢,詔提舉所具功力等第聞奏。

又詔居山至大伾山浮橋屬濬縣者,賜名天成橋;大伾山至汶子山浮橋,屬滑州者,賜名榮光橋,俄改榮光曰聖功。

御制橋銘,磨崖刻之。

昌齡遷工部侍郎。

方河之開也,水流雖通,然湍激猛暴,遇山稍隘,往往泛溢,近砦民夫,多被漂弱,因及通利軍,後遂注成巨濼雲。

秋,七月,戊辰朔,日有食之。

金主以弟烏奇邁為安班貝勒,以國相薩哈、弟杲並為古論貝勒。

乙亥,升汝州為陸海軍節度。

丁丑,詔建明堂於寢之南。

趙遹奏:「晏州夷賊渝盟作過,出沒剽掠,若置而不問,恐養成一奸一惡,別生大患,不可不早為之計。

但事力未勝,不敢輕舉深入。

乞就秦鳳、涇原、環慶路共調兵三萬,前來攻討。」

詔永興路選兵二千人赴之。

辛巳,又詔涇原發兵三千,環慶二千,押赴瀘南聽用。

仍以趙遹為瀘南招討統制使,王育、馬覺為同統制,雷迪、丁升卿軍前承受,孫羲叟、王良弼應副錢糧,並聽遹節制。

甲申,以昭慶軍節度使蔡卞為開府儀同三司。

是月,遼使薩喇以國書致金主,金主留之不遣。

八月,戊戌朔,金主自將攻黃龍府,次混同江,無舟;金主使一人導前,乘赭白馬徑涉,曰:「視吾鞭所指而行。」

諸軍隨之,水及馬腹。

後使舟人測其渡處,深不得其底。

己亥,都水監言:「大河已就三山通流,正在通利之東,慮水溢為患,乞移軍城於大伾山、居山之間以就高仰。」

從之。

己酉,詔秘書省移於它所,以其地為明堂。

杭州觀察使陳彥,言明堂基宜正臨丙方稍東,以據福德之地,故有是詔。

命蔡京為明堂使,開局興工,日役萬人。

庚戌,詔:「中書舍人陳邦光,提舉洞霄宮,池州居住。」

先是邦光以中書舍人兼太子詹事,會蔡京獻太子以大食玻璃酒器,羅列宮庭。

太子怒曰:「天子大臣,不聞道義相訓,乃持玩好之具蕩吾志邪!」命左右擊碎之。

京聞邦光實激太子,含怒未發,遂因事斥之。

辛亥,升通利軍為濬州。

嗣濮王仲增薨,弟仲御嗣。

丙寅,陳瓘特敘承事郎,許任便居住,緣立太子赦也。

瓘既寓通州,而盛章與石悈有隙,取密旨編置通州,揚言為瓘報仇,瓘聞而歎曰:「此豈盛世所宜有邪!」因謀徙避,遂挈家至九江卜居焉。

九月,丁卯朔,遼黃龍府陷於金。

金主遣遼使薩喇還,遂班師,至混同江,逕度如前。

金宗翰及其弟宗弼等遺書遼主,一陽一為卑哀之辭,實欲求戰。

遼主怒,下詔親征,有「女直作過,大軍翦除」之語。

金主聚眾,剺面仰天慟哭曰:「始與汝等起兵,蓋苦契丹殘忍,欲自立國。

今天祚親征,奈何?非人死戰,莫能當也。

不若殺我一族,汝等迎降,轉禍為福。」

諸軍皆曰:「事已至此,惟命是從。」

癸巳,金以古論貝勒薩哈為古論呼圖貝勒,鄂蘭哈瑪爾為古論伊實貝勒。

王厚與劉仲武合涇原、鄜延、環慶、秦鳳之師攻夏臧底河城,敗績,死者十四五,秦鳳等三將、全軍萬人皆沒。

厚懼罪,重賂童貫,匿不以聞。

未幾,夏人一大掠蕭關而去。

遼師渡混同江,副都統耶律章努反,奔上京,謀迎立魏國王淳。

遼主遣駙馬蕭昱領兵詣廣平澱,護后妃行宮,實達爾伊遜持書馳報淳。

時章努先遣淳妃親弟蕭迪裡以所謀說淳,淳曰:「此非細事,主上自有諸王當立,北、南面大臣不來,而汝言及此,何也?」

密令左右拘之。

有頃,伊遜繼御札至,備言章努等謀廢立事。

淳對伊遜號哭,立斬迪裡首以獻,單騎間道詣廣平澱待罪,遼主遇之如初。

章努知淳不見聽,乃率麾下掠取上京府庫財物,至祖州,率其一黨一告太祖廟,數遼主過惡,移檄州縣,遂結渤海群盜數萬趨廣平,犯行宮,不克,北趨上順國。

女直阿固齊,以三百騎一戰勝之,擒其貴族二百餘人,並斬以徇,餘得脫者皆奔金。

章努詐為使者,亦欲奔金,為邏者所獲,縛送行在,腰斬於市,剖其心以獻祖廟,支解以徇。

冬,十月,癸卯,以嵩山道人王仔昔為沖隱處士。

仔昔,豫章人,自言遇許遜真君,授以大洞隱書、豁落七元之法,能知人禍福。

王老志死後,仔昔來都下,帝知之,召令踵老志事,寓蔡京第,因有是命。

己酉,趙遹統兵發江安縣,親督王育由樂共城路,命馬覺以別部由長寧軍路,張思正由梅嶺堡、水蘆氈中路,期悉會於晏州輪縛大囤,合陝西三路兵,將本路士軍、義軍、土丁子弟、保甲弓手、人夫共三萬五百四十人。

戊午,夏人入貢。

十一月,癸酉,錄昭憲杜皇后之裔。

庚辰,趙遹攻破晏州輪縛大囤,夷賊卜漏遁去,官軍追獲之,降者相繼而至,諸囤悉平。

初,王育等既攻破上、下落樣村及思峨州,所向若破竹,無不即下,遹遂與馬覺、張思正軍皆至輪縛大囤。

其山崛起數百仞,週四十餘里,卜漏居之,凡諸囤之奔亡者悉歸於此,共保聚拒守。

賊自上施矢石,直瞰官軍,中者即齏粉。

官軍以強弓一弩一射之,曾不能及半,兵陳四周凡累日,將士相顧無計。

瀘州都巡檢使種友直,山西將家子,沈密能任事;思黔州巡檢田祐恭,本思黔夷所部土丁藥箭手,輕趫習山險。

遹乃微服乘馬,命友直、祐恭從,案視形勢;見山隈崖壁尤陡絕,賊以險故不設備,遹乃悉移軍當賊,而命二人率所部軍於下,謂曰:「此處崖壁,疑可以計登。

且山多猱,思黔人善能捕取,汝等急辦之。」

信宿,友直捕得生猱數千,遹喜曰:「事濟矣。」

乃悉以成算授友直,且令諸軍各備雲梯,視山上火發,即以進。

是日,女直選所部與祐恭之眾,得二千餘,紉麻為長炬,灌以膏蠟,使群猱背負之。

暮夜,先以數輩登崖顛,繫繩梯數十,縋而下,眾各銜枚,挈群猱次第挽繩梯而登。

雞方唱,眾已悉登,及柵,乃然炬縱猱。

賊廬舍皆茅竹為之,群猱所歷,火輒發,賊奔呼撲救不暇。

猱益驚跳,火益熾,爭前驅逐群猱。

官軍已破柵,鼓噪擊其後,賊猶與官軍力鬥。

遹望火發,令諸軍撾鼓,俱以雲梯進,賊蹂亂,官軍內外相應,遂斬關環城而登。

卜漏從諸酋突圍遁,遹命友直及統領官劉慶以步騎五千追至山後,擒卜漏及諸酋長。

遹自入酋境至破輪縛,凡所平州二,縣八,諸囤三十餘城,以其地之要害者建置寨堡,拓地環二千餘里,皆衍沃宜種植,畫其疆畝,募並邊之人耕之,使習戰守,如西北弓箭社之制,號曰勝兵。

庚寅,高麗遣子弟入學。

是月,遼主自將親軍七十萬馳至駝門,駙馬蕭特默、林牙蕭薩喇等將騎兵五萬、步卒四十萬至斡鄰濼。

金主自將御之。

十二月,己亥,升遂州為遂寧軍節度。

乙巳,遼都監章嘉努叛。

丙午,以趙遹為龍圖閣直學士,知熙州。

金主行次約羅,會諸將議,皆曰:「遼兵號七十萬,其鋒未易當;吾軍遠來,人馬疲乏,宜深溝高壘以待。」

從之。

丁未,金主以騎兵親候遼軍,獲督餉者,知遼主以耶律章嘉努叛,西還二日矣。

諸將請追擊之,金主曰:「敵來不迎戰,去而追之,欲以此為勇邪?」

眾皆悚愧,願自效。

金主曰:「誠欲追敵,約繼以往,無事餫饋。

若破敵,何求不得!」眾皆奮躍,追及遼主於呼卜圖岡。

是役也,兵止二萬。

金主曰:「彼眾我寡,兵不可分。

視其中軍最堅,其主必在焉;敗其中軍,可以得志。」

乃使右翼先戰,兵數交,左翼合而攻之。

遼兵潰,金師馳之,橫出其中,死者相屬百餘里,獲輿輦、帝幄、兵械、軍資、它寶物、馬牛不可勝計。

金師乃還。

己未,遼錦州刺史耶律珠澤叛應章嘉努,遣北面林牙耶律瑪格討之。

庚申,以平晏夷,曲赦四川。

癸亥,置瀘南沿邊安一撫司,以孫羲叟為集賢殿修撰、知瀘州,充安一撫使。

遼以北院宣徽使蕭罕嘉努知北院樞密使事,南院宣徽使蕭特默為漢人行宮都部署。

是歲,平江府、常、湖、秀三州水。

夏改元雍寧。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政和六年(遼天慶六年,金收國二年)

春,正月,丙寅朔,遼東京有惡少年十餘,乘酒持刃,逾入留守府,問留寧蕭保先所在,今軍變,請為備;保先出,刺殺之。

戶部使大公鼎聞亂,即攝留守事,與副留守高清明集奚、漢兵千人,盡捕其眾,斬之,撫定其民。

東京,故渤海地,遼太祖力戰二十餘年乃得之。

而保先嚴酷,渤海苦之,故有是變。

其裨將渤海高永昌,時以兵三千屯八甔口,見遼政日衰,金勢方強,遂凱覦非常,誘渤海並戍卒入遼一陽一,據之。

旬日之間,遠近響應,有兵八千人,因僭稱國號大元,建元隆基。

遼主遣蕭伊蘇、高興順招之,永昌拒命不從。

戊子,以瀘南獻捷,轉宰職一官。

以童貫為陝西、河北宣撫使。

是日,金主下詔曰:「自破遼兵,四方來降者眾,宜加優恤。

自今諸部官民已降或為軍所俘獲,逃遁而還者,勿罪。

仍官其酋長,且使從宜居處。」

閏月,壬寅,升穎州為順昌府。

庚申,太府寺丞王鼎奏:「《五禮新儀》既已成書,欲乞依仿新樂頒行之。

仍許令州縣召募禮生肄業於官,使之推行民間,專以新儀從事。」

辛酉,開封府尹王革奏:「乞下國子監,委學官將新儀內冠、昏、喪、祭民間所當通知者,別編類作一帙,鏤板付諸路學事司,勸諭學生,務令通知節文之意。」

並從之。

遼貴德州守將耶律伊都以廣州渤海叛附高永昌。

遼主遣蕭罕嘉努、張琳討之。

二月,壬申,令道教改隸秘書省。

癸未,詔:「訪聞棣州士人劉棟,蔬食葆神,虛心契道,人之隱奧,洞然照知,處方書符,每有應驗。

可令敦遣赴尚書省審驗外,於上清寶菉宮安下,仍給路費驛券遞馬,無令失所。」

丁亥,詔增廣天下學舍。

庚寅,詔廣京城。

遼侍御司徒托卜嘉等討章嘉努,戰於祖州,敗績;復遣漢人行宮都部署蕭特默率諸將討之。

章嘉努誘饒州渤海及中京賊侯概等萬餘人,攻陷高州。

三月,癸丑,賜上捨生十一人及第。

乙卯,賜王仔昔號通妙先生。

遼東面行軍副都統蕭酬乾等擒侯概於川州。

夏,四月,乙丑,會道士於上清寶菉宮。

宮建於景龍門,對晨暉門,密連禁署,用道士林靈素言也。

靈素,永嘉人,少從浮屠學,若其師笞罵,去為道士,左街道錄徐知常引之以附會諸Yan。

時王仔昔一寵一稍衰,帝訪方士於知常,以靈素對,一見,帝視如舊識。

靈素大言曰:「天有九霄,而神霄最高,其治曰府。

神霄玉清王者,上帝之長子,主南方,號長生大帝君,陛下是也。

既下降於世,其弟號青華帝君者,主東方,攝領之。

己乃府仙卿,曰褚慧,亦下降帝君之治。」

又目蔡京為左元仙伯,王黼為文華吏,蔡攸為園苑寶華吏,鄭居中、劉正夫、盛章、王革及諸巨Yan,皆有名位。

而貴妃劉氏方有一寵一,則曰九華玉真安妃也。

帝心獨喜其說,賜號通真先生,作上清寶菉宮,帝時登皇城,下視之。

由是開景龍門,城上作復道通寶菉宮,以便齋醮之事。

辛未,尚書右僕射何執中致仕。

執中輔政一紀,年高疾甚,賜之寬告。

它日造朝,命止赴六參起居,退治省事,遂以太傅、榮國公就第,朝朔望,儀物廩稍,一如居位時,入見,帝曰:「自相位致為臣,數十年無此矣。」

執中對曰:「昔張士遜亦以舊學際遇,用太傅致仕,與臣適同。」

帝曰:「當時恩禮,恐未必爾。」

執中頓首謝。

執中嘗為端王侍講,故終始恩遇不替;然無所建明,惟以謹畏迎順主意,贊飾太平而已。

遼主親征章嘉努,癸酉,敗之。

甲戌,誅叛一黨一,饒州渤海平。

丙子,賞平賊將士有差。

而蕭罕嘉努、張琳復為賊餘一黨一所敗。

丁丑,詔:「天寧諸節及壬戌日,杖以下罪聽贖。」

丙戌,卻監司守臣進獻。

蔡京三上章乞致仕,帝不允;庚寅,詔京三日一造朝,正公相位,通治三省事。

辛卯,高一陽一關路安一撫使吳珍言冀州棗強縣黃河清;詔許稱賀。

五月,甲午朔,令蔡京遇朔望赴朝,三日一知印當筆;不赴朝日,許府第書押。

尋又詔:「自今遇有奏事,非造朝日亦赴,仍許正謝。」

丁酉,廢錫錢。

庚子,以鄭居中為少保、太宰兼門下侍郎,劉正夫為特進、少宰兼中書侍郎。

時蔡京大興工役,民不聊生,變亂法度,吏無所師。

居中每為帝言,帝亦惡京專,乃拜居中太宰,使伺察之。

又以正夫議論數與京異,拜為少宰。

居中存紀綱,守格令,抑僥倖,振淹滯,士論翕然望治。

壬寅,以保大軍節度使鄧洵武知樞密院事。

遼主以章嘉努既平,將清暑散水原,蕭托斯和請曰:「今邊兵懈弛,若清暑嶺西,則漢人嘯聚,民心益搖。

臣愚以為宜罷此行。」

不納。

先是高永昌使托人嘉求援於金,且曰:「願併力以取遼。」

金主使呼實布謂永昌曰:「同力取遼固可;東京近地,汝輒據之以僭大號則不可。

若能歸款,當授王爵。」

永昌不從。

金主乃遣干魯帥諸軍攻永昌,遇遼兵,敗之,遂取沈州。

永昌聞之,大懼,使家奴塔喇詣金師,請去僭號稱籓,干魯知其詐,進兵攻之。

永昌遂支解呼實布等,率眾拒金,遇於活水。

金師既濟,永昌之軍不戰而卻,逐北至遼一陽一城下。

明日,永昌盡率其眾與金戰,大敗,以五千騎奔長松島。

遼一陽一人執永昌妻子以城降,托卜嘉亦執永昌以獻,金主命殺之。

於是遼之東京州縣及南路系遼女直皆降於金。

金主詔除遼法,省俺稅,置明安、穆昆,以干魯為南路都統,沃稜知東京事。

六月,乙丑,遼籍諸路兵,有雜畜十頭以上者皆從軍。

丙寅,班《中書官制格》。

庚午,慮囚。

甲戌,詔:「堂吏遷官,至奉直大夫止。」

庚辰,遼魏國王淳進封秦晉國王,為都元帥;以上京留守蕭托卜嘉為契丹行宮都部署兼副元帥。

癸未,皇太子立妃硃氏。

妃,祥符人,武康軍節度使伯材女也。

丁亥,遼知北院樞密使事蕭罕嘉努為上京留守。

秋,七月,壬辰朔,以震武城為震武軍。

甲午,以德妃崔氏為貴妃。

辛亥,宴州夷賊卜漏及沅州黃安俊、定邊軍李吪移並伏誅,詔函首於中庫。

壬子,曲赦湖北。

戊午,蔡京請名三山橋銘閣曰「纘禹冀文之閣」,門曰「銘功之門」。

己未,解池生紅鹽。

辛酉,改走馬承受公事為廉訪使者。

遼主獵於秋山。

春州渤海二千餘戶叛,東北路統軍使勒兵追及,盡俘以還。

八月,壬戌朔,戒北邊帥臣毋生事。

己巳,以侯蒙為中書侍郎,薛昂為尚書左丞。

庚辰,蔡京奏:「臣昨以年逮七十,加之疾病,乞解機務,蒙恩特許三日一朝。

今臣病已痊,筋力尚可勉強,伏望許臣日奉朝請,其治事即依已降指揮。」

從之。

壬午,詔天下監司、郡守搜訪巖谷之士,雖恢詭譎怪自晦者,悉以名聞。

丁亥,詣建隆臂,遂幸蔡京賜第。

己丑,升晉州為平一陽一府,壽州壽春府,齊州濟南府。

是月,金薩裡罕陷遼保州。

保州本高麗地,薩裡罕攻之,久不克,請濟師。

高麗使謂金曰:「保州本吾壤土,願以見還。」

金主曰:「爾其自取之。」

金主乃益薩裡罕兵,無合高麗,至是拔之。

九月,辛卯朔,帝奉玉冊玉寶詣玉清和一陽一宮,上尊號曰太上開天執符御歷含真體道吳天玉皇上帝。

丙申,赦天下,令洞天福地修建宮觀,塑造聖像。

又禁中外不許以龍、天、君、玉、帝、上、聖、皇等為名字。

癸卯,詔定鼎閣於天章閣,以方士王仔昔言九鼎神器宜納之禁中,不可處外也。

命蔡京為定鼎禮儀使。

丙午,遼主謁懷陵。

己未,以童貫為開府儀同三司。

金始制金牌。

冬,十月,乙丑,太白晝見。

丁卯,遼以張琳軍敗,奪其官。

戊寅,張商英復觀文殿學士。

烏庫部叛遼,遼遣中丞耶律托卜嘉招之;庚辰,烏庫部降。

甲申,詔誠感殿長生大帝君神像可遷赴天章閣西位鼎閣奉安。

辛卯,蔡京等言冀州三山河清,乞拜表稱賀。

十一月,甲午,詔:「帝鼐改為隆鼐,正南彤鼎為明鼎,西南阜鼎為順鼎,正西皛鼎為蘊鼎,西北魁鼎為建鼎,正北寶鼎依舊,東北牡鼎為和鼎,正東倉鼎為育鼎,東南風鼎為潔鼎,鼎閣為圜象徽調之閣。

閣上神像,左周鼎星君,中帝席星君,右大角星君。

閣下鼎鼐神像,各守逐鼎排列。」

亦用王仔昔建議也。

己亥,祀圜丘,赦。

庚子,以禮部尚書白時中為尚書右丞。

戊申,遼東面行軍副都統瑪格攻金之哈斯罕,敗績,遼主削其官。

夏人一大舉兵攻涇原靖夏城。

時久無雪,夏人使數萬騎繞城踐之,塵起漲天,乃潛穿壕為地道,入城中,城遂陷,屠之而去。

十二月,庚申朔,金安班貝勒烏奇邁及群臣上其主尊號曰大聖皇帝。

改明年為天輔元年。

己巳,以婉儀劉氏為賢妃。

乙亥,遼封庶人蕭氏為太皇太妃。

戊寅,以熙河進築功成,進執政一官。

乙酉,尊九鼎於圜象徽調閣;翼日,復詣閣行香,百官陪位。

特進、少宰劉正夫罷。

正夫由博士入都,馴致宰相,能迎時上下,持祿養權,至是以開府儀同三司致仕。

是歲,茂州夷至永壽內附,以其地置壽寧、延寧軍。

○徽宗體神合道駿烈遜功聖文仁德憲慈顯孝皇帝政和七年(遼天慶七年,金天輔元年)

春,正月,乙未,令:「天下道士,與免階墀迎接衙府,宮觀科配借索一騷一擾;郡官、監司相見,依長老法。」

庚子,以殿前都指揮使高俅為太尉。

甲寅,遼減廄馬粟,分給諸局。

是月,金軍攻遼春州,遼東北面諸軍不戰自潰。

女古皮室四部及渤海人皆降於金;貝勒杲復陷泰州。

二月,癸亥,以大理國主段和譽為雲南節度使、大理國王。

甲子,詔通真先生林靈素於上清寶菉宮宣諭清華帝君降臨事。

初,劉混康、虞仙姑、王老志、王仔昔,皆為帝所禮,然其神怪事多出自方士也。

及靈素至,乃以事歸之於帝,而曰己獨佐之,每自號小吏佐治,故上下莫有攻其非者。

然靈素實無術,徒敢為大言。

是時帝興道教將十年,獨思未有一厭服群下者。

靈素因希指造為清華帝君夜降宣和殿事,假帝誥天書雲篆。

帝乃會道士二千餘人於上清寶菉宮,俾靈素宣諭其事。

左街道錄傅希烈等,皆作記上之。

丁卯,御右文殿,策高麗進士。

辛未,詔天下:「天寧萬壽觀改為神霄玉清萬壽宮,仍於殿上設長生大帝君、青華帝君聖像。」

乙亥,幸上清寶菉宮,命靈素講道經。

自是每設大齋,費緡錢數萬,謂之千道會,令士庶入殿聽講,帝為設幄其側。

靈素據高座,使人於下再拜請問。

然所言無殊絕者,時雜以捷給嘲詼,以資媟笑。

復令吏民詣宮受神霄秘菉,朝士之嗜進者亦一靡一然從之。

遼淶水縣賊董龐兒聚眾萬餘,西京留寧蕭伊蘇、南京統軍都監扎拉與戰於易水,破之。

三月,庚寅,賜高麗祭器。

高麗進士權適等四人,賜上捨及第。

乙未,以童貫領樞密院。

丙申,升鼎州為常德軍節度。

壬子,御制《明堂上梁文》。

遼董龐兒之一黨一復聚,蕭伊蘇復擊破之。

夏,四月,庚申,帝諷道錄院曰:「朕乃昊天上帝元子,為大霄帝君,睹中華被金狄之教,焚指煉臂,捨身以求正覺,朕甚閔焉。

遂哀懇上帝,願為人主,令天下歸於正道。

帝允所請,令弟青華帝君權朕大霄之府。

朕夙昔驚懼,尚慮我教所訂未周,卿等可上表章,冊朕為教主道君皇帝。」

於是群臣及道錄院上表冊之,然止用於教門章疏,而不施於政事也。

教主道君皇帝者,即長生大帝君,道教五宗之一,所謂神化之道,感降仙聖,不系教法之內者也。

辛酉,升溫州為應道軍節度,為林靈素也。

丙子,詔親祀明堂。

五月,戊子朔,升慶州為慶一陽一軍節度,渭州為平涼軍節度。

己丑,詣玉清和一陽一宮,上地祇徽號。

詔曰:「王者父天母地,乃者祇率萬邦黎庶,強為之名,以玉冊玉寶昭告上帝,而地祗未有稱謂,謹上徽號曰承天傚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祇,詣宮上寶冊,儀禮一如上帝。」

辛卯,命蔡攸提舉秘書省,並左右街道錄院。

乙未,詔權罷宮室修造。

辛丑,祭地於方澤,降德音於諸路。

以監司州縣共為一奸一賊,令廉訪使者察奏,仍許民徑赴尚書省陳訴。

癸卯,改玉清和一陽一宮為玉清神霄宮。

乙巳,遼主命圍場隙地許民樵采。

丁未,詔:「應監司兼領措置起發花石。」

金主命:「自收寧江州以後,同姓為婚事,杖而離之。」

六月,戊午朔,以明堂成,進封蔡京為陳魯國公。

京辭兩國不拜,詔官其親屬二人。

己未,童貫加檢校少傅,梁師成為檢校少保,宣和殿學士蔡攸、盛章、開封尹王革、顯謨閣待制蔡儵、蔡翛,各遷官有差,皆以明堂成推賞也。

乙亥,蔡京等上表請御明堂聽朝,頒常視朔,詔答不允;表三上,乃從之。

辛巳,遼以同知樞密院事伊勒嘉為北院大王。

壬午,詔禁巫覡。

丙戌,貴妃宋氏薨。

秋,七月,丁亥朔,令:「僧徒如有歸心道門,願改作披戴為道士者,許赴輔正亭陳訴,立賜度牒、紫衣。」

壬辰,熙河、環慶、涇原地震。

庚子,詔:「八寶內增定命寶,今後以九寶為首。」

癸卯,遼主獵於秋山。

自建隆初,女直嘗由蘇州泛海至登州賣馬,故道雖存,久閉不通。

至是金之蘇州漢兒高藥師、曹孝才及僧即榮等,率其親屬二百餘人,以大舟浮海,欲趨高麗避亂,是月,為風漂達宋界駝基島,備言「女真既斬高永昌,渤海、漢兒群聚為盜,契丹不能制。

女真攻契凡奪其地,已過遼河之西」。

知登州王師中具奏其事,朝議固欲交金以圖遼,聞之甚喜,乃召蔡京及童貫等共議,即共奏:「國初時,女真常貢奉,而太宗屢詔市馬女真,其後始絕。

宜降詔,遵故事,以市物為名,就令訪聞事體虛實。」

乃詔師中選差將校七人,各藉以官,用平海指揮兵船載高藥師等,繼市馬詔,泛海以往。

政和初,蔡京被召,帝戲語京子攸,謂須進土宜,遂得橄欖一小株,雜諸草木進之,當時以為珍。

其後又有使臣王永從、士人俞輖,皆隸蔡攸,每花石至,動數十舟。

盛章守蘇州,及歸,作開封尹,亦主進奉,然硃勉之綱為最。

四年以後,東南郡守,二廣市舶,率有應奉,多主蔡攸,至是則又有不待旨者。

但進物至,計會諸Yan人,Yan人亦爭取以獻焉,天下乃大一騷一然矣。

大率太湖,靈壁、慈谿、武康諸石,二浙花竹、雜木、海錯,福建異花、荔子、龍眼、橄欖,海南椰實,湖湘木竹、文竹,江南諸果,登、萊、淄、沂海錯、文石,二廣,四川異花、奇果,貢大者趙海渡江,毀橋樑,鑿城郭而置植之,皆生成,異味珍苞,率以健步捷走,雖萬里,用四三日即達,色香未變也。

蔡京因奏:「陛下無聲色犬馬之奉,所尚者山林竹石,乃人之棄物。

但有司奉行過當,可即其浮濫而懲艾之。」

乃作提舉人船所,命巨Yan鄧文誥領焉。

又詔監司、郡守等不許妄進,其系應奉者,獨令硃勉、蔡攸、王永從、俞輖、陸漸、應安道六人聽旨,它悉罷之,由是稍戢;未幾,天下復爭獻如故。

又增提舉人船所,進奉花石,綱運所過,州縣莫敢誰何,殆至劫掠,遂為大患。

八月,丙辰朔,宣和殿大學士蔡攸奏:「莊、列、亢桑、文子,皆著書以傳後世。

今《莊》、《列》之書已入國子學,而《亢桑子》、《文子》未聞頒行,乞取其書,一精一加讎定,列於國子之籍,與《莊》、《列》並行。」

從之。

癸亥,詔明堂並祀五帝。

少保、太宰鄭居中,以母憂去位。

居中與蔡京不相能,及居喪,京懼其起復,以居中王珪之婿,乃使蔡確子懋重理定策事以沮之。

遂追封確清源郡王,御制碑文,立石墓前,而擢懋同知樞密院事,用居中諸子於朝。

懋,即渭也。

丙寅,遼命都元帥秦晉王淳,赴沿邊會四路兵馬防秋。

金之拔保州也,高麗兵已在城中,金人入守。

高麗王復使蒲馬如金駕捷,且曰:「保州本吾舊地,願以見還。」

金主曰:「保州近爾邊境,聽爾自取。

今乃勤我師徒,破敵城下,地何可得也!」

九月,戊子,詔:「湖北民力未舒,胡耳西道可罷進築。」

辛卯,祀上帝於明堂,以神宗配享。

赦天下。

乙未,特進、少宰劉正夫卒。

丙申,以御史中丞王安中為翰林學士。

安中之為中丞也,一日,請對,曰:「臣起諸生,蒙陛下親擢,備員中執法,懼無以報。

今臣所論,事關宗社,倘陛下少留聽采,幸甚!」帝悚然。

安中出袖中疏,所論乃蔡京也。

帝曰:「誠如卿言。」

安中即伏奏曰:「臣孤遠一介,不自量力,輒論大臣。

京老一奸一多智,必將為所中害,自此竄逐,無復再望清光矣。

願拜辭。」

帝曰:「勿如此,當為卿罷京。」

時蔡攸日夜出入禁中,盡率子弟見帝,泣且拜,帝曰:「中司文字如此,奈何?」

攸等固懇:「陛下儻全臣宗,乞移安中一別差遣,則事自己矣。」

帝惻然,許之。

安中方草第三疏,翼日求對,中夜有扣門者曰:「適御筆,中丞除翰林學士,日下供職矣。」

安中歎曰:「吾禍其在此乎!」自是京之勢益盛。

丁酉,西蕃王子益麻一黨一征降,見於紫宸殿。

癸丑,貴妃王氏薨。

遼主自燕至一陰一涼河,置怨軍八營,募自宜州者曰前宜、後宜,自錦州者曰前錦、後錦,自乾、自顯者曰乾、曰顯。

又有乾顯大營二萬八千餘人,屯衛州蒺藜山。

冬,十月,乙卯朔,御明堂平朔左個,以是月天運政治佈告天下;又頒來歲歲運歷數。

遼主至中京。

戊寅,中書侍郎侯蒙罷,蔡京惡之也。

辛巳,詔以來年正月一日祗受受命寶。

時得于闐大玉,逾二尺,色如截肪,帝乃制為寶,文曰「範圍天地,幽贊神明,保合太和,萬壽無疆」,篆以蟲魚,製作之工,幾於秦璽,號曰受命寶。

帝甚重之,曰:「八寶者,國之神器;至於定命,乃我所自製也。」

十一月,庚寅,詔:「太師、魯國公蔡京五日一朝,次赴都堂治事,恩禮一寵一數,並如舊制。」

辛卯,鄭居中起復為太宰;以余深為特進、少宰、中書侍郎,白時中為中書侍郎。

壬辰,復置醴州。

丙申,太傅致仕何執中卒。

贈太師、清源郡王,謚正獻。

升石泉縣為軍。

十二月,甲寅朔,有星如月。

丁巳,以薛昂為門下侍郎。

甲子,金鹹州都統烏楞古等敗遼秦晉國王淳兵於蒺藜山。

淳初遺烏楞古書議和,烏楞古告於金主,金主曰:「歸我行薩喇及送阿蘇等,則和議可成。」

淳軍蒺藜山,烏楞古及知東京事沃稜等進攻顯州。

遼怨軍帥郭藥師乘夜來襲,沃稜擊走之。

烏楞古遂與淳戰,敗走,烏楞古追至額勒錦陂,遂拔顯州。

於是,乾、懿、豪、徽、成、川、惠等州皆降於金。

遼主下詔自責,遣伊勒希巴扎拉與大公鼎諸路募兵。

戊辰,詔天神降於坤寧殿,刻石以紀之。

庚午,以童貫領樞密院。

命戶部侍郎孟揆於上清寶菉宮之東築山,以象餘杭之鳳皇山,號曰萬歲,周十餘里。

辛未,御筆改《老子道德經》為《太上混元上德皇帝道德真經》。

丁丑,遼以西京留守蕭伊蘇為北府宰相。

癸未,以張商英為觀文殿大學士。

是歲,大旱,帝以為念。

侍御史黃葆光上疏言:「蔡京強悍自專,侈大過制,無君臣之分。

鄭居中、余深,依違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責,故致此災。」

不報,且欲再上章。

京權勢震赫,舉朝結舌,葆光獨出力攻之。

京懼,中以它事,貶知昭州立山縣。

又使言官論其附會交結,洩漏密語,詔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

王仔昔倨傲而戇,帝待以客禮,故遇宦者若僮奴,又欲群道士宗己。

林靈素忌之,與宦者馮浩誣以言語怨望,下獄死。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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