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五 肅宗明皇帝下太寧二:[1]春,正月,王敦誣周嵩、周與李脫謀為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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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五 肅宗明皇帝下太寧二

資治通鑒

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五 肅宗明皇帝下太寧二

晉紀十五晉明帝太寧二年(甲申,公元324年)

[1]春,正月,王敦誣周嵩、周與李脫謀為不軌,收嵩、,於軍中殺之;遣參軍賀鸞就沈充於吳,盡殺周札諸兄子;進兵襲會稽,札拒戰而死。

[1]春季,正月,王敦誣陷周嵩、周與李脫勾結,密謀不軌,因而收捕二人,殺害於軍中。

又派參軍賀鸞到吳地找沈充,把周札所有兄長的兒子盡數殺死,隨即進兵攻襲會稽,周札抵抗戰死。

[2]後趙將兵都尉石瞻寇下邳、彭城,取東莞、東海,劉遐退保泗口。

[2]後趙的將兵都尉石瞻侵犯下邳、彭城,攻取東莞、東海,劉遐退保泗口。

司州刺史石生擊趙河南太守尹平於新安,斬之,掠五千餘戶而歸。

自是二趙構隙,日相攻掠,河東、弘農之間,民不聊生矣。

後趙司州刺史石生攻擊在新安的前趙河南太守尹平,將他斬首,劫掠民眾五千多戶返回。

自此以後,前趙與後趙結怨成仇,經常互相攻伐劫掠,河東、弘農之間,民不聊生。

石生寇許、穎,俘獲萬計。

攻郭誦於陽翟,誦與戰,大破之,生退守康城。

後趙汲郡內史石聰聞生敗,馳救之,進攻司州刺史李矩、穎川太守郭默,皆破之。

石生侵犯許昌、穎川、俘獲人眾上萬。

又進攻在陽翟的郭誦。

郭誦與石生交戰,重創石生所部,石生退走保守康城。

後趙汲郡內史石聰聽說石生戰敗,奔馳救援,進攻司州刺史李矩和穎川太守郭默,均獲勝。

[3]成主雄,後任氏無子,有妾子十餘人,雄立其兄蕩之子班為太子,使任後母一之。

群臣請立諸子,雄曰:「吾兄,先帝之嫡統,有奇材大功,事垂克而早世,朕常悼之。

且班仁孝好學,必能負荷先烈。」

太傅驤、司徒王達諫曰:「先王立嗣必子者,所以明定分而防篡奪也。

宋宣公、吳餘祭,足以觀矣!」雄不聽。

驤退而流涕曰:「亂自此始矣!」班為人謙恭下士,動遵禮法,雄每有大議,輒今豫之。

[3]成漢主李雄的皇后任氏無子,妾妃所生的兒子有十多人。

李雄冊立自己兄長李蕩的兒子李班為太子,讓任後作他的養母。

群臣請求在妾妃所生的子嗣中選立太子,李雄說:「我的兄長是先帝的嫡親後裔,具有奇才和大功,當帝業即將成功時英年早逝,朕時常悼念他。

況且李班仁孝好學,一定會繼承祖先的功業。」

太傅李驤、司徒王達勸諫說:「先王們之所以必定從自己的兒子中選立繼承人,為的是彰明固定不變的分位,防止篡權奪位。

看宋宣公和吳國余祭的先例,就足以今人知曉。」

李雄不聽。

李驤退下後流著眼淚說:「禍亂由此發端了。」

李班為人謙恭下士,行動遵循禮法,李雄只要有重大決策,總是讓他參與。

[4]夏,五月,甲申,張茂疾病,執世子駿手泣曰:「吾家世以孝友忠順著稱,今雖天下大亂,汝奉承之,不可失也。」

且下令曰:「吾官非王命,苟以集事,豈敢榮之!死之日,當以白入棺,勿以朝服斂。」

是日,薨。

愍帝使者史淑在姑臧,左長史、右長史馬謨等,使淑拜駿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赦其境內。

前趙主曜遣使贈茂太宰,謚曰成烈王;拜駿上大將軍、涼州牧、涼王。

[4]夏季,五月,甲申(十四日),張茂病重,拉著王世子張駿的手哭泣說:「我家世代以孝友忠順著稱於世,如今雖然天下大亂,但你必須繼承家族遺風,不可或失。」

並且下令說:「我的官職本非朝廷任命,為順應事變而苟且自任,怎能以此為榮!我死的時候,應當戴著白色便帽入棺,不要用朝服殯殮。」

這天,張茂故去。

愍帝時的使者史淑留居在姑臧,左長史、右長史馬謨等讓史淑授予張駿大將軍、涼州牧、西平公,赦免境內罪犯。

前趙主劉曜派遣使者贈給張茂太宰的名號,謚號為成烈王;授張駿為上大將軍、涼州牧、涼王。

[5]王敦疾甚,矯詔拜王應為武衛將軍以自副,以王含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錢鳳謂敦曰:「脫有不諱,便當以後事付應邪?」

敦曰:「非常之事,非常人所能為。

且應年少,豈堪大事!我死之後,莫若釋兵散眾,歸身朝廷,保全門戶,上計也;退還武昌,收兵自守,貢獻不廢,中計也;及吾尚存,悉眾而下,萬一僥倖,下計也。」

鳳謂其一黨一曰:「公之下計,乃上策也。」

遂與沈充定謀,俟敦死,即作亂。

又以宿衛尚多,奏令三番休二。

[5]王敦病情加劇,矯稱詔令任命王應為武衛將軍,做自己的副職,任命王含為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

錢鳳對王敦說:「倘若您有不幸,是否將把身後之事托付王應?」

王敦說:「非常之事,不是平常的人所能夠勝任的。

何況王應年輕,哪能承擔大事!我死以後,不如放下武器、遣散兵眾,歸順朝廷,以保全宗族門戶,這是上策;退回到武昌,集中軍隊謹慎自守,給朝廷貢獻的物品無所缺廢,這是中策;乘我還活著的時候,發遣所有的兵力攻打京城,寄希望於僥倖取勝,這是下策。」

錢鳳對其一黨一羽說:「王公所謂下策,其實正是上策。」

於是與沈充謀議商定,等王敦一死便作亂。

又認為宿衛士卒太多,奏令停值三分之二。

初,帝親任中書令溫嶠,敦惡之,請嶠為左司馬。

嶠乃繆為勤敬,綜其府事,時進密謀以附其欲。

深結錢鳳,為之一聲譽,每曰:「錢世儀一精一神滿腹。」

嶠素有藻鑒之名,鳳甚悅,深與嶠結好。

會丹楊尹缺,嶠言於敦曰:「京尹咽喉之地,公宜自選其才,恐朝廷用人,或不盡理。」

敦然之,問嶠:「誰可者?」

嶠曰:「愚謂無如錢鳳。」

鳳亦推嶠,嶠偽辭之;敦不聽,六月,表嶠為丹楊尹,且使覘伺朝廷。

嶠恐既去而錢鳳於後間止之,因敦餞別,嶠起行酒,至鳳,鳳未及飲;嶠偽醉,以手版擊鳳幘墜,作色曰:「錢鳳何人,溫太真行酒而敢不飲!」敦以為醉,兩釋之。

嶠臨去,與敦別,涕泗橫流,出閣復入者再三。

行後,鳳謂敦曰:「嶠於朝廷甚密,而與庾亮深交,未可信也。」

敦曰:「太真昨醉,小加聲色,何得便爾相讒!」嶠至建康,盡以敦逆謀告帝,請先為之備,又與庾亮共畫討敦之謀。

敦聞之,大怒曰:「吾乃為小物所欺!」與司徒導書曰:「太真別來幾日,作如此事!當募人生致之,自拔其舌。」

當初,明帝親近信任中書令溫嶠,王敦不滿,請准溫嶠出任左司馬。

溫嶠便假裝勤勉恭敬,治理王敦府事,時常私下出些主意來附合王敦的欲一望。

又與錢鳳結為深交,為錢鳳揚名,常常說:「錢鳳滿身活力。」

溫嶠素來有善於知人、褒獎後進的美名,錢鳳甚為喜悅,盡力與溫嶠結好。

恰逢丹楊尹的職位空缺,溫嶠對王敦說:「丹楊尹守備京城,這種咽喉要職您應當自己遴選人才充任。

恐怕朝廷任用的人有的不會盡心治理。」

王敦頗以為然,問溫嶠說:「誰能夠勝任?」

溫嶠說:「我認為沒有誰能比得上錢鳳。」

錢鳳也推舉溫嶠,溫嶠佯裝推辭。

王敦不聽。

六月,王敦上表奏請溫嶠任丹楊尹,並且讓他窺察朝廷動向。

溫嶠惟恐自己走後錢鳳再離間挑拔加以制止,便借王敦設宴餞別之機,起身祝酒,來到錢鳳面前,錢鳳還沒來得及飲酒,溫嶠佯裝酒醉,用手版擊落錢鳳的頭巾,臉色一變說:「錢鳳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溫太真祝酒你膽敢不喝?」

王敦以為溫嶠醉了,把雙方勸解一開。

溫嶠臨行時,向王敦道別,眼淚、鼻涕橫流,先後三次出門以後又回來。

溫嶠走後,錢鳳對王敦說:「溫嶠與朝廷關係極為密切,並且與庾亮有深交,此人不能信任。」

王敦說:「溫嶠昨天酒醉,對你稍有失敬,你怎麼能馬上就這樣詆毀他呢!」溫嶠到達建康後,把王敦作亂的圖謀原原本本告訴了明帝,請求事先有所防備。

又和庾亮共同籌劃討伐王敦的謀略。

王敦聽說後,勃然大怒,說:「我竟然被這個小東西欺騙!」便寫信給司徒王導說:「溫嶠離開幾天,竟然做出這種事!我要找人把他活捉來,親自拔除他的舌頭。」

帝將討敦,以問光祿勳應詹,詹勸成之,帝意遂決。

丁卯,加司徒導大都督、領揚州刺史,以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與右將軍卞敦守石頭,應詹為護軍將軍、都督前鋒及朱雀橋南諸軍事,郗鑒行衛將軍、都督從駕諸軍事,庾亮領左衛將軍,以吏部尚書卞行中軍將軍。

郗鑒以為軍號無益事實,固辭不受;請召臨淮太守蘇峻、兗州刺史劉遐同討敦。

詔征峻、遐及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廣陵太守陶瞻等入衛京師。

帝屯於中堂。

明帝將要征討王敦,就此事徵詢光祿勳應詹的意見,應詹表示贊同,明帝於是堅定了決心。

丁卯(二十七日),授予司徒王導大都督、兼領揚州刺史,任命溫嶠都督東安北部諸軍事,和右將軍卞敦同守石頭;任應詹為護軍將軍、都督前鋒及朱雀橋南諸軍事;任郗鑒行衛將軍都督扈從御駕諸軍事。

又讓庾亮領左衛將軍職,讓吏部尚書卞任行中軍將軍職。

郗鑒認為有軍制上的名號於實際情況無益,堅持辭謝不受,請求徵召臨淮太守蘇峻、兗州刺史劉遐共同討伐王敦。

明帝於是下詔徵召蘇峻、劉遐以及徐州刺史王邃、豫州刺史祖約、廣陵太守陶瞻等入京師護衛。

明帝屯軍於中堂之地。

司徒導聞敦疾篤,帥子弟為敦發哀,眾以為敦信死,鹹有奮志。

於是尚書騰詔下敦府,列敦罪惡曰:「敦輒立兄息以自承代,未有宰相繼體而不由王命者也。

頑凶相獎,無所顧忌;志騁兇丑,以窺神器。

天不長一奸一,敦以隕斃;鳳承凶宄,彌復煽逆。

今遣司徒導等虎旅三萬,十道並進,平西將軍邃等一精一銳三萬,水陸齊勢;朕親統諸軍,討鳳之罪。

有能殺鳳送首,封五千戶侯。

諸文武為敦所授用者,一無所問,無或猜嫌,以取誅滅。

敦之將士,從敦彌年,違離家室,朕甚愍之。

其單丁在軍,皆遣歸家,終身不調;其餘皆與假三年;休訖還台,當與宿衛同例三番。」

司徒王導聽說王敦重病不治,便帶領王氏子弟為王敦發喪,大家以為王敦確實死了,都有奮戰的士氣。

於是尚書傳送詔令到王敦的幕府,羅列王敦的罪惡說:「王敦專斷地扶立兄長的兒子繼承自己,從來沒有宰相的繼承人卻不由君王任命的。

這真是凶頑之徒相互獎掖,無所顧忌;志向凶殘醜惡,窺視國家政權。

幸好上天不讓一奸一惡之人長壽,王敦因而斃命;錢鳳既已奉承一奸一凶之人,又再煽動作亂,現在派遣司徒王導等率領猛虎般的軍隊三萬人,諸路並進;平西將軍王邃等率一精一兵三萬,水陸齊發;朕親自統領各路大軍,討伐錢鳳的罪惡。

有誰能夠殺死錢鳳將首級送來,封為五千戶候。

各文武官員即使是由王敦任用的,朕也一概不加過問,你們不要心存猜忌和隔閡,以至於自取誅滅。

王敦的將士們跟隨王敦多年,遠離家室,朕非常憐憫。

凡是獨生子從軍的,都遣返回家,終身不再徵用。

其餘的人都給假三年。

休假期滿回到朝廷後,都將與宿衛的士卒一樣,按三分之二的比例輪休。」

敦見詔,甚怒;而病轉篤,不能自將。

將舉兵伐京師,使記室郭璞筮之,璞曰:「無成。」

敦素疑璞助溫嶠、庾亮,及聞卦凶,乃問璞曰:「卿更筮吾壽幾何?」

璞曰:「思向卦,明公起事,必禍不久;若住武昌,壽不可測。」

敦大怒曰:「卿壽幾何?」

曰:「命盡今日日中。」

敦乃收璞,斬之。

王郭見到詔書,十分震怒,但因病情愈加沉重,自己不能任將出戰。

將要發兵攻打京師以前,讓記室郭璞占卦,郭璞說:「事情不會成功。」

王敦歷來懷疑郭璞在幫助溫嶠、庾亮,等到聽說卦呈凶兆,便問郭璞說:「你再算算我的壽命還有多長?」

郭璞說:「由剛才的卦象推算,明公如果起兵,災禍必定不久將至;如果仍舊住在武昌,享年長不可測。」

王敦大怒,說:「你的命多長?」

敦璞回答說「今天正午畢命。」

王敦於是拘捕郭璞,將他斬首。

敦使錢鳳及冠軍將軍鄧岳、前將軍周撫等帥眾向京師。

王含謂敦曰:「此乃家事,吾當自行。」

於是以含為元帥。

鳳等問曰:「事克之日,天子雲何?」

敦曰:「尚未南郊,何得稱天子!便盡卿兵勢,保護東海王及裴妃而已。」

乃上疏以誅一奸一臣溫嶠等為名。

秋,七月,壬申朔,王含等水陸五萬奄至江寧南岸,人情懼。

溫嶠移屯水北,燒朱雀桁以挫其鋒,含等不得渡。

帝欲親將兵擊之,聞橋已絕,大怒。

嶠曰:「今宿衛寡弱,徵兵未至,若賊豕突,危及社稷,宗廟且恐不保,何一愛一一橋乎!」

王郭讓錢鳳和冠軍將軍鄧岳、前將軍周撫等率領士眾向京師進發。

王含對王敦說:「這本是我們王家的事,我應當親自去。」

王敦便任命王含為全軍的主帥。

錢鳳等人問道:「事成之日,把天子怎麼辦?」

王敦說:「還沒南郊祭天,哪能夠稱天子!只管出動你們所有的兵力,保護東海王和裴妃而已。」

於是以誅殺一奸一臣溫嶠等人為由,給明帝上疏。

秋季,七月,壬申朔(初一),王含等水軍、步卒共五萬人湧至江寧秦淮河南岸,京城人心惶惶。

溫嶠移兵駐屯河北岸,燒燬了朱雀桁用以暫挫敵方鋒頭。

王含等人無法渡河。

明帝想親自領兵攻擊,聽說渡橋已斷,勃然大怒。

溫嶠說:「現在宿衛的士卒人數少、體力弱,徵召的援軍沒到,如果讓敵寇竄入,將會危及朝廷,那時連祖先的宗廟恐怕都難保,何必吝嗇一座橋呢!」

司徒導遺含書曰:「近承大將軍困篤,或雲已有不諱。

尋知錢鳳大嚴,欲肆一奸一逆;謂兄當抑制不逞,還藩武昌,今乃與犬羊俱下。

兄之此舉,謂可得如大將軍昔年之事乎?昔者佞臣亂朝,人懷不寧,如導之徒,心思外濟。

今則不然。

大將軍來屯於湖,漸失人心,君子危怖,百姓勞弊。

臨終之日,委重安期;安期斷一乳一幾日?又於時望,便可襲宰相之跡邪?自開闢以來,頗有宰相以孺子為之者乎?諸有耳者,皆知將為禪代,非人臣之事也。

先帝中興,遺一愛一在民;聖主聰明,德洽朝野。

兄乃欲妄萌逆節,凡在人臣,誰不憤歎!導門小大受國厚恩,今日之事,明目張膽,為六軍之首,寧為忠臣而死,不為無賴而生矣!」含不答。

司徒王導送信給王含說:「近來聽說大將軍王敦病重垂危,有人說已遇不幸。

不久知道錢鳳大加戒嚴,想肆行一奸一逆不道之事。

我認為兄長應當抑制他們,不使其得逞,所以應回軍藩守武昌,現在卻與愚昧無知之人一同前來。

兄長這種舉動,是以為能做成如同大將軍當年所做的事嗎?當初佞臣敗壞朝政,人心不平,像我這樣的人,也心存外念,現在則不同。

大將軍自從前來屯軍於湖,便逐漸失去民心,正直的君子感到危險和恐懼,百姓勞累疲敝。

臨終之時,將重任委託給王應,王應斷一奶一才有幾天?再說憑他當時名望,就能承襲宰相的職位嗎?自從天地開闢以來,可有宰相的職位讓孺子小兒擔任的?凡是有耳聽說此事的人,都知道將要進行的這種禪代,不是為人臣子者所當做的。

先帝中興國家,遺留惠一愛一在民間;當今聖主耳聰目明,恩德遍於朝野。

兄長卻想輕妄的啟釁作亂,凡據有人臣之位的,誰不為此憤慨!王導一門老小蒙受國家的厚恩大德,今天此事,我明目張膽地出任六軍統帥,寧肯身為忠臣戰死,也不願當一個無賴苟活!」王含不答覆。

或以為「王含、錢鳳眾力百倍,苑城小而不固,宜及軍勢未成,大駕自出拒戰。」

郗鑒曰:「群逆縱逸,勢不可當;可以謀屈,難以力競。

且含等號令不一,抄盜相尋,吏民懲往年暴掠,皆人自為守。

乘逆順之勢,何憂不克!且賊無經略遠圖,惟恃豕突一戰;曠日持久,必啟義士之心,令智力得展。

今以此弱力敵彼強寇,決勝負於一朝,定成敗於呼吸,萬一蹉跌,雖有申胥之徒,義存投袂,何補於既往哉!」帝乃止。

有人認為:「王含、錢鳳的軍隊人數和戰鬥力都要強出百倍。

苑城既小又不堅固,應當乘敵軍強勢未成之時,皇帝大駕親自出城抗敵。」

郗鑒說:「亂一黨一來勢恣縱,勢不可當;只能靠計謀取勝,難以力敵。

況且王含等人軍令不齊,劫掠不斷,官吏民眾有鑒於往年被凶暴地掠奪資財,人人都自行守備。

只要利用順逆的情勢,何愁不能克敵!再說敵寇毫無謀略和長遠設想,只靠盲目奔突一戰;曠日持久,必定會啟導義士的心神,使他們的智慧和力量得以施展。

現在如果以這樣弱小的力量與強敵抗衡,期望一朝決定勝負,瞬間判別成敗,萬一有所閃失,即使有申包一皮胥這樣的人願意赴難救援,於既成事實又有什麼補益呢!」明帝這才罷休。

帝帥諸軍出屯南皇堂。

癸酉夜,募壯士,遣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帥甲卒千人渡水,掩其未備。

平旦,戰於越城,大破之,斬其前鋒將何康。

秀,匹之弟也。

明帝統領各軍出城屯駐南皇堂。

癸酉(初三)夜間,招募勇士,派將軍段秀、中軍司馬曹渾等率領甲士千人渡秦淮河,攻其不備。

清晨,在越城與敵交戰,大勝,斬殺其前鋒將領何康。

段秀即段匹的兄弟。

敦聞含敗,大怒曰:「我兄,老婢耳;門戶衰,世事去矣!」顧謂參軍呂寶曰:「我當力行。」

因作勢而起,困乏,復臥。

乃謂其舅少府羊鑒及王應曰:「我死,應便即位,先立朝廷百官,然後營葬事。」

敦尋卒,應秘不發喪,裹一屍一以席,蠟塗其外,埋於廳事中,與諸葛瑤等日夜縱酒一婬一樂。

王郭聽說王含戰敗,勃然大怒說:「我這個兄長只是個老奴婢,門戶衰落,大事完了!」回頭對參軍呂寶說:「我要盡力起行,」隨即用力起來,因氣力困乏,只好又躺下。

於是對自己的舅父、少府羊鑒和王應說:「我死後王應立即即帝位,先設立朝廷百官,然後再安排葬事。」

王敦不久即死,王應隱瞞不公佈死訊,用蓆子包一皮裹一屍一身,外面塗蠟,埋在議事廳中,和諸葛瑤等人日夜縱酒一婬一樂。

帝使吳興沈楨說沈充,許以為司空。

充曰:「三司具瞻之重,豈吾所任!幣厚言甘,古人所畏也。

且丈夫共事,終始當同,豈可中道改易,人誰容我乎!」遂舉兵趣建康。

宗正卿虞潭以疾歸會稽,聞之,起兵餘姚以討充。

帝以潭領會稽內史。

前安東將軍劉超、宣城內史鍾雅皆起兵以討充。

義興人周蹇殺王敦所署太守劉芳,平西將軍祖約逐敦所署淮南太守任台。

明帝讓吳興人沈楨勸說沈充倒戈,許諾讓他出任司空。

沈充說:「三司是眾人共同敬仰的要職,豈是我所能勝任的!禮重言甜,正是古人所畏懼的。

況且大丈夫與人共事,便應始終同心,怎能中途改弦易轍,他人誰還能容我!」隨即發兵奔赴建康。

宗正卿虞潭因病回家鄉會稽,聽說此事,從餘姚起兵討伐沈充。

明帝任命虞潭兼領會稽內史。

前安東將軍劉超、容城內史鍾雅也都起兵征討沈充。

義興人周蹇殺死王敦任命的太守劉芳,平西將軍祖約趕走了王敦任命的淮南太守任台。

沈充帥眾萬餘人與王含軍合,司馬顧說充曰:「今舉大事,而天子已扼其咽喉,鋒摧氣沮,相持日久,必致禍敗。

今若決破柵塘,因湖水以灌京邑,乘水勢,縱舟師以攻之,此上策也;藉初至之銳,並東、西軍之力,十道俱進,眾寡過倍,理必摧陷,中策也;轉禍為福,召錢鳳計事,因斬之以降,下策也。」

充皆不能用,逃歸於吳。

沈充率士卒一萬多人與王含的軍隊會合,司馬顧向沈充獻策說:「現在開始起事,但天子已扼守住咽喉要地,銳氣受挫,士氣沮落,相持日久,必然招致失敗。

如果現在破柵欄、開決河塘,借湖水淹灌京城,乘著水勢動用水軍進攻,這是上策;倘若憑借大軍剛剛到達的銳氣,集中東、西兩路軍隊的力量,諸路同時並進,我眾敵寡,懸殊一倍以上,按情理必會摧毀敵軍,這是中策;以召請錢鳳議事為名,乘機將他斬首,歸降朝廷,可以轉禍為福,這是下策。」

但沈充均不採用,顧便逃回吳郡。

丁亥,劉遐、蘇峻等帥一精一卒萬人至,帝夜見,勞之,賜將士各有差。

沈充、錢鳳欲因北軍初到疲睏,擊之,乙未夜,充、鳳從竹格渚渡淮。

護軍將軍應詹、建威將軍趙胤等拒戰,不利,充、鳳至宣陽門,拔柵,將戰,劉遐、蘇峻自南塘橫擊,大破之,赴水死者三千人。

遐又破沈充於青溪。

尋陽太守周光聞敦舉兵,帥千餘人來赴。

既至,求見敦。

王應辭以疾。

光退曰:「今我遠來而不得見,公其死乎!」遽見其兄撫曰:「王公已死,兄何為與錢鳳作賊!」眾皆愕然。

丁亥(十七日),劉遐、蘇峻等率領一精一兵萬人到達建康,明帝夜間召見並犒勞他們,將士們各按等秩均有賞賜。

沈充、錢鳳想乘著北方軍隊剛到疲睏之機進行攻擊,乙未(二十五日)夜,沈充、錢鳳從竹格渚渡過秦淮河,護軍將軍應詹、建威將軍趙胤等人抵抗失利,沈充和錢鳳攻至宣陽門,拔除防禦柵欄,正要攻戰,劉遐、蘇峻從南塘側面攻擊,重創沈充、錢鳳軍隊,渡河溺死的達三千多人。

劉遐後來又在青溪戰敗沈充。

尋陽太守周光聽說王敦起兵,率一千多人趕來,到達後求見王敦,被王應以病重為名拒絕。

周光退下後說:「現在我遠道而來卻見不到王敦,他大概已經死了吧!」急忙會見其兄長周撫,說:「王公已經死了,你何必和錢鳳同作叛賊!」眾人都很驚愕。

丙申,王含等燒營夜遁。

丁酉,帝還宮,大赦,惟敦一黨一不原。

命庾亮督蘇峻等追沈充於吳興,溫嶠督劉遐等追王含、錢鳳於江寧,分命諸將追其一黨一與。

劉遐軍人頗縱虜掠,嶠責之曰:「天道助順,故王含剿絕,豈可因亂為亂也!」遐惶恐拜謝。

丙申(二十六日),王含等人燒燬營帳,連夜遁逃。

丁酉(二十七日),明帝回到皇宮,大赦天下罪犯,惟有王敦的一黨一羽不在赦宥之列。

命令庾亮督察蘇峻等人追襲逃到吳興的沈充,令溫嶠督察劉遐等人追擊逃往江寧的王含、錢鳳,又分別令各位將領追捕王敦死一黨一。

劉遐部下軍人不少大肆虜掠,溫嶠斥責他說:「天理是贊助順應天道的人,所以王含被剿滅,怎麼能乘機作亂呢!」劉遐驚惶恐懼,下拜謝罪。

王含欲奔荊州,王應曰:「不如江州。」

含曰:「大將軍平素與江州雲何,而欲歸之?」

應曰:「此乃所以宜歸也。

江州當人強盛時,能立同異,此非常人所及;今睹困厄,必有愍惻之心。

荊州守文,豈能意外行一事邪!」含不從,遂奔荊州。

王舒遣軍迎之,沈含父子於江。

王彬聞應當來,密具舟以待之;不至,深以為恨。

錢鳳走至闔廬洲,周光斬之,詣闕自贖。

沈充走失道,誤入故將吳儒家。

儒誘充內重壁中,因笑謂充曰:「三千戶侯矣!」充曰:「爾以義存我,我家必厚報汝;若以利殺我,我死,汝族滅矣。」

儒遂殺之,傳首建康。

敦一黨一悉平。

充子勁當坐誅,鄉人錢舉匿之,得免。

其後,勁竟滅吳氏。

王含想逃奔荊州,王應說:「不如去江州。」

王含說:「大將軍王敦以往與江州王彬的關係怎樣,你想到那兒去?」

王應說:「這是因為到那裡合適。

江州的王彬在他人強盛的時候,敢於堅持不同立場,這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現在看到他人遭受困厄,也必定會有惻隱之心。

荊州的王舒循規蹈距,哪能超出常規行一事呢!」王含不聽,於是逃奔荊州。

王舒派軍隊相迎,將王含、王應父子沉入江中溺死。

王彬聽說王應要來,秘密準備小船等候。

王應沒來,王彬為此深感遺憾。

錢鳳逃到闔廬州,周光將他斬首,自己赴朝廷請求贖罪。

沈充逃跑時迷路,錯誤地來到自己舊部將吳儒家,吳儒誘使沈充進入牆中夾層,於是笑著對沈充說:「我可以被封為三千戶侯了!」沈充說:「你如果顧及往日情義保全我,我家必定會從厚報答你。

你如果為了私利殺我,我死以後,你的家族也將滅絕。」

吳儒於是殺死沈充,把首級傳送到建康。

王敦的一黨一徒至此全部平定。

沈充的兒子沈勁應當連坐受誅,同鄉錢舉把他藏匿起來,因此倖免。

後來,沈勁終於滅絕了吳氏全族。

有司發王敦瘞,出一屍一,焚其衣冠,跽而斬之,與沈充首同懸於南桁。

郗鑒言於帝曰:「前朝誅楊駿等,皆先極官刑,後聽私殯。

臣以為王誅加於上,私義行於下,宜聽敦家收葬,於義為弘。」

帝許之。

司徒導等皆以討敦功受封賞。

朝廷官吏挖開王敦瘞埋地,拉出一屍一體,焚燬身上所穿衣寇,擺成跪一姿斬首,和沈充的首級一同懸掛在南桁。

郗鑒對明帝說:「以往朝廷誅戮楊駿等人,都是先施加官方的刑罰,然後聽任私人殯葬。

我認為王法誅戮表現公理,私人情義則體現私交,應該聽任王敦的家屬收葬,在道義上更為弘大。」

明帝同意。

司徒王導等人都因征討王敦有功,各自受到封賞。

周撫與鄧岳俱亡,周光欲資給其兄而取岳。

撫怒曰:「我與伯山同亡,何不先斬我!」會岳至,撫出門遙謂之曰:「何不速去!今骨肉尚欲相危,況他人乎!」岳回舟而走,與撫共入西陽蠻中。

明年,詔原敦一黨一,撫、岳出首,得免死禁錮。

周撫和鄧岳一同逃亡,周光想資助自己的兄長,只將鄧岳抓獲。

周撫發怒說:「我和鄧伯山一同逃亡,你為什麼不先殺我!」恰巧鄧岳到來,周撫出門遠遠地對他說:「你還不趕快離開!現在連親骨肉都將加害,何況他人呢!」鄧岳掉轉船頭而逃,與周撫共同隱匿於西陽蠻中。

第二年,明帝下詔赦免王敦的門一黨一,周撫、鄧岳出來自首,得以免去一死,但被禁錮。

故吳內史張茂妻陸氏,傾家產,帥茂部曲為先登以討沈充,報其夫仇。

充敗,陸氏詣闕上書,為茂謝不克之責;詔贈茂太僕。

原吳內史張茂的妻子陸氏,傾其家財,率領張茂的部曲充當先鋒,討伐沈充,以報夫仇。

沈充失敗後,陸氏到朝廷上書,為張茂剖辯臨敵不勝的罪責,明帝下詔贈給張茂太僕的官銜。

有司奏:「王彬等敦之親族,皆當除名。」

詔曰:「司徒導以大義滅親,猶將百世宥之,況彬等皆公之近親乎!」悉無所問。

有關部門奏報說:「王敦的親族王彬等人,都應當去職除名。」

明帝下詔說:「司徒王導大義滅親,尚且將世代寬宥他與王敦的兄弟身份,何況王彬等都是王導的近親呢!」於是全部不加查問。

有詔:「王敦綱紀除名,參佐禁錮。」

溫嶠上疏曰:「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朝廷所不能制,骨肉所不能諫;處其朝者,恆懼危亡,故人士結舌,道路以目,誠賢人君子道窮數盡,遵養時晦之辰也;原其私心,豈遑晏處!如陸玩、劉胤、郭璞之徒常與臣言,備知之矣。

必其贊導凶悖,自當正以典刑;如其枉陷一奸一黨一,謂宜施之寬貸。

臣以玩等之誠,聞於聖聽,當受同賊之責;苟默而不言,實負其心。

惟陛下仁聖裁之!」郗鑒以為先王立君臣之教,貴於伏節死義。

王敦佐吏,雖多一逼一十迫,然進不能止其逆謀,退不能脫身遠遁,准之前訓,宜加義責。

帝卒從嶠議。

明帝下詔說:「王敦的重要一黨一羽革職除名,其餘僚屬禁錮不用。」

溫嶠上疏說:「王敦剛愎自負,不講仁義,殘暴殺戮,朝廷無法制約,親朋不能諫止。

在他幕府中的人,長期畏懼危亡,所以人人閉口不言,行路側目,實在是賢人君子道義終結、時運乖背,只能靜待其惡貫滿盈的時候,推究他們的內心,怎麼可能安然處之!諸如陸玩、劉胤、郭璞等人經常和我交談,所以我所知甚詳。

確實是助紂為虐或誘導作亂的人,自然應當依據典刑嚴懲不貸;如果是迫不得已,淪為一奸一黨一的人,我認為應該加以寬宥。

我將陸玩等人的真實情況,稟報聖上聽聞,或許應當承受與賊一黨一同流合污的罪責,但如果默默不言,實在有負於他們的用心。

希望陛下依據仁義之道裁決!」郗鑒認為先王設置有關君臣關係的教義,可貴的是嚴守節一操一,為義獻身。

王敦的佐吏雖然許多是受到一逼一十迫,然而既不能制止王敦叛逆的陰謀,又不能脫身遠遠離開,依照以往的典則,應該按君臣大義加以責罰。

明帝最終聽從了溫嶠的意見。

[6]冬,十月,以司徒導為太保、領司徒,加殊禮,西陽王領太尉,應詹為江州刺史,劉遐為徐州刺史,代王邃鎮淮陰,蘇峻為歷陽內史,加庾亮護軍將軍,溫嶠前將軍。

導固辭不受。

應詹至江州,吏民未安,詹撫而懷之,莫不悅服。

[6]冬季,十月,任司徒王導為太保,兼領司徒職,以特殊禮儀相待。

令西陽王司馬兼領太尉職,任應詹為江州刺史,任劉遐為徐州刺史,代替王邃鎮守淮陰,任蘇峻為歷陽內史,授予庾亮護軍將軍,溫嶠前將軍。

王導堅辭不受封職。

應詹到江州後,官吏百姓不安定,應詹撫一慰懷柔,眾人莫不悅服。

[7]十二月,涼州將辛晏據罕,不服,張駿將討之。

從事劉慶諫曰:「霸王之師,必須天時、人事相得,然後乃起。

辛晏凶狂安忍,其亡可必,奈何以饑年大舉,盛寒攻城乎!」駿乃止。

[7]十二月,涼州將領辛晏佔據罕縣,不聽從張駿號令,張駿準備討伐他。

從事劉慶勸諫說:「霸王的軍隊,必須佔有天時、人事,然後才能出動。

辛晏凶狂殘忍,必定敗亡,何必在饑荒的年份大舉興兵,在嚴寒的時節攻城呢!」張駿這才作罷。

駿遣參軍王騭聘於趙,趙主曜謂之曰:「貴州款誠和好,卿能保之乎?」

騭曰:「不能。」

侍中徐邈曰:「君來結好,而雲不能保,何也?」

騭曰:「齊桓貫澤之盟,憂心兢兢,諸侯不召自至;葵丘之會,振而矜之,叛者九國。

趙國之化,常如今日,可也;若政教陵遲,尚未能察邇者之變,況鄙州乎!」曜曰:「此涼州之君子也,擇使可謂得人矣!」厚禮而遣之。

張駿派參軍王騭交聘前趙,前趙主劉曜對王騭說:「貴州竭誠與我和好,你能保證這一點嗎?」

王騭說:「不能。」

侍中徐邈說:「你來與我國結好,卻又說不能保證,為什麼?」

王騭說:「齊桓公在貫澤與別國盟會,憂心忡忡,諸侯不等召請自己前來。

等到葵丘盟會時,自恃功高,盛氣凌人,結果有九國叛盟。

趙國的教化,如果長久與今日相似,我可以擔保,如果政教衰微,連身邊的變化都不能覺察,又何況鄙州呢!」劉曜說:「這是涼州的賢人君子,涼州擇選使者可以說適得其人。」

於是厚禮相待,送王騭返回。

[8]是歲,代王賀始親國政,以諸部多未服,乃築城於東木根山,徙居之。

[8]這年,代王賀開始親政,因為下屬各部大多不服號令,便在東木根山修築城堡,移居那裡。

三年(乙酉、325)

三年(乙酉,公元325年)

[1]春,二月,張駿承元帝凶問,大臨三日。

會黃龍見嘉泉,等請改年以章休祥;駿不許。

辛晏以罕降,駿復收河南之地。

[1]春季,二月,張駿稟受元帝死訊,隆重哀吊三天。

正逢嘉泉出現黃龍,等人請求改年號以彰顯吉祥,張駿不同意。

辛晏獻交罕請降,張駿又收復了黃河以南失地。

[2]贈故譙王、甘卓、戴淵、周、虞望、郭璞、王澄等官。

周札故吏為札訟冤,尚書卞議以為:「札守石頭,開門延寇,不當贈謚。」

司徒導以為:「往年之事,敦一奸一逆未彰,自臣等有識以上,皆所未悟,與札無異;既悟其一奸一,札便以身許國,尋取梟夷。

臣謂宜與周、戴同例。」

郗鑒以為:「周、戴死節,周札延寇,事異賞均,何以勸沮!如司徒議,謂往年有識以上皆與札無異,則譙王、周、戴皆應受責,何贈謚之有!今三臣既褒,則札宜受貶明矣。」

導曰:「札與譙王、周、戴,雖所見有異同,皆人臣之節也。」

鑒曰:「敦之逆謀,履霜日久,緣札開門,令王師不振。

若敦前者之舉,義同桓、文,則先帝可為幽、厲邪!」然卒用導議,贈札衛尉。

[2]明帝追贈已故的譙王司馬、甘卓、戴淵、周、虞望、郭璞、王澄等人官銜。

周札的舊僚屬為周札申辨冤屈,尚書卞壺評議認為:「周札守備石頭,開門接納敵寇,不應當追贈謚號。」

司徒王導認為:「往年之事,王敦的一奸一逆行為尚不顯明,從我們這些有識之士開始,都未能察覺,與周札沒有什麼不同。

覺察王敦的一奸一逆之後,周札便為國獻身,不久導致被殺。

我認為應當與周、戴淵同樣對待。」

郗鑒則認為:「周、戴淵因守節而死,周札延引敵寇,如果行一事不同而賞賜均等,怎麼能勸善沮惡!按司徒的評論,說往年從有識之士開始都與周札沒有區別,那麼譙王、周、戴淵都應當承受罪責,有什麼理由追贈謚號!現在既然褒揚三位,那麼周札應當受貶責就很明顯了。」

王導說:「周札和譙王、周、戴淵,雖然表現形式不盡相同,但都是盡人臣的節一操一。」

郗鑒說:「王敦的叛逆陰謀,歷時長久,由於周札的開門延引,致使朝廷軍隊一蹶不振。

如果王敦過去的作為,道義上與齊桓公、晉文公相似,那麼先帝不就成了周幽王、周厲王了嗎!」雖然如此,明帝最終還是採用了王導的意見,追贈周札衛尉官銜。

[3]後趙王勒加宇文乞得歸官爵,使之擊慕容。

遣世子、索頭、段國共擊之,以遼東相裴嶷為右翼,慕容仁為左翼。

乞得歸據澆水以拒,遣兄子悉拔雄拒仁。

仁擊悉拔雄,斬之;乘勝與攻乞得歸,大破之。

乞得歸棄軍走,、仁進入其國城,使輕兵追乞得歸,過其國三百餘里而還,盡獲其國重器,畜產以百萬計,民之降附者數萬。

[3]後趙王石勒授予宇文乞得歸官爵,讓他攻擊慕容。

慕容派遣世子慕容和索頭、段國共同抗擊,以遼東相裴嶷為右翼,慕容仁為左翼。

宇文乞得歸佔據澆水拒抗慕容,派兄長子之子宇文悉拔雄抵禦慕容仁。

慕容仁攻擊宇文悉拔雄,將他斬殺,乘勝和慕容合力攻擊宇文乞得歸,大敗敵軍。

宇文乞得歸丟下軍隊逃跑,慕容、慕容仁進入他的都城,派輕兵追襲宇文乞得歸,越過國界三百多里才返回,盡數獲得其國家的重寶,數以百萬的畜產,歸降的人民有數萬。

[4]三月,段末卒,弟牙立。

[4]三月,段末故去,弟段牙繼立。

[5]戊辰,立皇子衍為太子,大赦。

[5]戊辰(初二),明帝立皇子司馬衍為皇太子,大赦天下。

[6]趙主曜立皇后劉氏。

[6]前趙主劉曜冊立皇后劉氏。

[7]北羌王盆句除附於趙,後趙將石佗自雁門出上郡襲之,俘三千餘落,獲牛、馬、羊百餘萬而歸。

趙主曜遣中山王岳追之。

曜屯於富平,為岳聲援,岳與石佗戰於河濱,斬之,後趙兵死者六千餘人,岳悉收所虜而歸。

[7]北羌王盆句除歸附前趙,後趙將領石佗從雁門經上郡攻擊他,俘虜三千多部落,劫獲牛、馬、羊一百多萬頭返回。

前趙主劉曜派中山王劉岳追襲,劉曜屯軍富平作為聲援,劉岳與石佗在黃河沿岸交戰,石佗被殺,後趙兵士死亡六千多人,劉岳全數奪回被石佗俘獲的人員畜產返回。

[8]楊難敵襲仇池,克之;執田崧,立之於前,左右令崧拜;崧目叱之曰:「氐狗!安有天子牧伯而向賊拜乎!」難敵字謂之曰:「子岱,吾當與子共定大業,子忠於劉氏,豈不能忠於我乎!」崧厲色大言曰:「賊氐,汝本奴才,何謂大業!我寧為趙鬼,不為汝臣!」顧排一人,奪其劍,前刺難敵,不中。

難敵殺之。

[8]楊難敵攻取仇池,抓獲田崧,帶到面前。

左右侍從命令田崧跪拜,田崧瞪著眼睛斥罵說:「你們這些氐族狗!哪有身為天子大員卻向叛賊跪拜的!」楊難敵對他說:「田子岱,我將和你共同建立國家大業,你能忠於劉氏,怎麼不能忠於我呢!」田崧厲色高聲說:「氐族賊子,你本為奴才,談什麼大業!我寧願作趙國的死鬼,不作你的臣下。」

回身推開一人,奪下他的劍,向前刺擊楊難敵,沒有刺中,被楊難敵所殺。

[9]都尉魯潛以許昌叛,降於後趙。

[9]晉都尉魯潛佔據許昌反叛,投降後趙。

[10]夏,四月,後趙將石瞻攻兗州刺史檀斌於鄒山,殺之。

[10]夏季,四月,後趙將領石瞻攻襲在鄒山的兗州刺史檀斌,檀斌被殺。

[11]後趙西夷中郎將王騰殺并州刺史崔琨、上一黨一內史王,據并州降趙。

[11]後趙的西夷中郎將王騰殺死并州刺史崔琨、上一黨一內史王,佔據并州,投降前趙。

[12]五月,以陶侃為征西大將軍、都督荊·湘·雍·梁四州諸軍事、荊州刺史,荊州士女相慶。

侃一性一聰敏恭勤,終日斂膝危坐,軍府眾事,檢攝無遺,未嘗少閒。

常語人曰:「大禹聖人,乃惜寸陰,至於眾人,當惜分陰。

豈可但逸游荒醉,生無益於時,死無聞於後,是自棄也!」諸參佐或以談戲廢事者,命取其酒器、博之具,悉投之於江,將吏則加鞭撲,曰:「樗者,牧豬奴戲耳!老、莊浮華,非先王之法言,不益實用。

君子當正其威儀,何有蓬頭、跣足,自謂宏達邪!」有奉饋者,必問其所由,若力作所致,雖微必喜,慰賜參倍;若非理得之,則切厲訶辱,還其所饋。

嘗出遊,見人持一把未熟稻,侃問:「用此何為?」

人云:「行道所見,聊取之耳。」

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戲賊人稻!」執而鞭之。

是以百姓勤於農作,家給人足。

嘗造船,其木屑竹頭,侃皆令籍而掌之,人鹹不解所以。

後正會,積雪始晴,廳事前余雪猶濕,乃以木屑布地。

及桓溫伐蜀,又以侃所貯竹頭作丁裝船。

其綜理微密,皆此類也。

[12]五月,朝廷任命陶侃為征西大將軍,都督荊、湘、雍、梁四州軍事,荊州刺史,荊州的男一女百姓交相慶賀。

陶侃一性一情聰明敏銳、恭敬勤奮,整日盤膝正襟危坐,對軍府中眾多事務檢視督察,無所遺漏,沒有一刻閒暇。

他常常對人說:「大禹這樣的聖人,尚且珍惜每寸光陰,至於一般人,應當珍惜每分光陰。

怎能只求逸游沉醉,活著對時世毫無貢獻,死後默默無聞,這是自暴自棄!」眾多參佐幕僚中有的因談笑博戲荒廢正務,陶侃命人收取他們的酒具和博用器,全都投棄江中,將吏們則加以鞭責,說:「樗這種遊戲不過是放豬的奴僕們玩的!老子、莊子崇尚浮華,並非先王可以作典則的言論,不利於實用。

君子應當威儀整肅,怎能蓬頭、光足,卻自以為宏達呢!」有人奉獻饋贈,陶侃一定要詢問來路,如果是靠自己的勞作所得,即使價值微薄也一定喜歡,慰勉還賜的物品超出三倍。

如果不是正道所得,則嚴辭厲色呵斥羞辱,拒絕不受。

有一次陶侃出遊,看見有人手持一把未成熟的稻子,陶侃問:「你拿來幹什麼?」

那人說:「走路時看到的,隨便摘下來而已。」

陶侃大怒,說:「你既然不親自勞作,卻隨便毀壞他人的稻子拿來玩!」隨即抓住此人鞭打。

因此百姓辛勤耕作,家資不缺,人人豐足。

陶侃曾經造船,剩下的木屑和竹頭,都令人登錄並且掌管,大家都不明白有何用。

後來元旦群臣朝會,正逢積雪後開始放晴,廳堂前面殘留的積雪仍然潮一濕,於是用木屑鋪灑在地上。

等到桓溫攻伐蜀地時,又用陶侃所貯存的竹頭作隼釘裝配船隻。

陶侃治理事務的仔細和縝密,一向如此。

[13]後趙將石生屯洛陽,寇掠河南,司州刺史李矩、穎川太守郭默軍數敗,又乏食,乃遣使附於趙。

趙主曜使中山王岳將兵萬五千人趣孟津,鎮東將軍呼延謨帥荊、司之眾自崤、澠而東,欲會矩、默共攻石生。

岳克孟津、石樑二戍,斬獲五千餘級,進圍石生於金墉。

後趙中山公虎帥步騎四萬,入自成皋關,與岳戰於洛西。

岳兵敗,中流矢,退保石樑。

虎作塹柵環之,遏絕內外。

岳眾饑甚,殺馬食之。

虎又擊呼延謨,斬之。

曜自將兵救岳,虎帥騎三萬逆戰。

趙前軍將軍劉黑擊虎將石聰於八特阪,大破之。

曜屯於金谷,夜,軍中無故大驚,士卒奔潰,乃退屯澠池;夜,又驚潰,遂歸長安。

六月,虎拔石樑,禽岳及其將佐八十餘人,氐、羌三千餘人,皆送襄國,坑其士卒九千人。

遂攻王騰於并州,執騰,殺之,坑其士卒七千餘人。

曜還長安,素服郊次,哭,七日乃入城,因憤恚成疾。

郭默復為石聰所敗,棄妻子南奔建康。

李矩將士陰謀叛降後趙,矩不能討,亦帥眾南歸,眾皆道亡,惟郭誦等百餘人隨之,卒於魯陽。

矩長史崔宣帥其餘眾二千降於後趙。

於是司、豫、徐、兗之地,率皆入於後趙,以淮為境矣。

[13]後趙將領石生屯兵洛陽,侵犯並劫掠黃河以南地區,司州刺史李矩、穎川太守郭默的軍隊多次戰敗,又缺乏軍糧,於是派使者請求依附前趙。

前趙主劉曜派中山王劉岳率領士兵一萬五千人趕赴孟津,派鎮東將軍呼延謨率領荊州、司州的士眾從崤山、澠水向東進發,想會合李矩、郭默共同進攻石生。

劉岳攻克孟津戍、石樑戍,斬獲首級五千多,又進軍把石生圍困在金墉。

後趙的中山公石虎率領步、騎兵四萬人從成皋關入內,與劉岳在洛水以西交戰,劉岳戰敗,被流箭射中,於是後退保守石樑。

石虎設置溝壕和柵欄把石樑四面圍住,使內外隔絕。

劉岳的士眾餓極,殺掉戰馬充食。

石虎又進攻呼延謨並殺了他。

劉曜親自領軍救援劉岳,石虎率騎兵三萬迎擊。

前趙的前軍將軍劉黑攻擊駐守八特阪的石虎部將石聰,大敗石聰的軍隊。

劉曜屯兵於金谷,夜間軍中突然無故大驚亂,士卒奔逃潰散,於是退軍駐屯澠池。

到了夜間軍中再次驚亂潰散,劉曜便回歸長安。

六月,石虎攻取石樑,擒獲劉岳及其將佐八十多人及氐族、羌族士眾三千多人,都押送到襄國,並坑殺劉岳士兵九千人。

石虎隨即又進攻駐守并州的王騰,擒獲並殺了他,坑殺其士兵七千多人。

劉曜回到長安,穿上素服停駐郊外哭吊,七天後才進城,由於憤懣染病。

郭默又被石聰戰敗,丟下妻子兒女向南逃回建康。

李矩的將士私下密謀背叛投降後趙,李矩無力鎮壓,也率眾人南歸。

手下士眾在途中紛紛逃亡,只有郭誦等一百多人跟隨他,結果死在魯陽。

李矩的長史崔宣率領其餘士卒二千人投降後趙。

這樣司州、豫州、徐州、兗州地區全部歸入後趙,與東晉以淮水為界。

[14]趙主曜以永安王胤為大司馬、大單于,徙封南陽王,置單于台於渭城,其左、右賢王以下,皆以胡、羯、鮮卑、氐、羌豪桀為之。

[14]前趙主劉曜任命永安王劉胤為大司馬、大單于,改封南陽王,在渭城設置單于台,左、右賢王以下,都由匈奴、羯族、鮮卑族、氐族和羌族的豪傑之士充任。

[15]秋,七月,辛未,以尚書令郗鑒為車騎將軍、都督徐·兗·青三州諸軍事、兗州刺史,鎮廣陵。

[15]秋季,七月,辛未(初七),朝廷任命尚書令郗鑒為車騎將軍,都督徐、兗、青三州軍事,兗州刺史,鎮守廣陵。

[16]閏月,以尚書左僕射荀松為光祿大夫、錄尚書事,尚書鄧攸為左僕射。

[16]閏月,任尚書左僕射荀松為光祿大夫、錄尚書事,尚書鄧攸為左僕射。

[17]右衛將軍虞胤,元敬皇后之弟也,與左衛將軍南頓王宗俱為帝所親任,典禁兵,直殿內,多取勇士以為羽翼;王導、庾亮皆忌之,頗以為言,帝待之愈厚,宮門管鑰,皆以委之。

帝寢疾,亮夜有所表,從宗求鑰;宗不與,叱亮使曰:「此汝家門戶邪!」亮益忿之。

及帝疾篤,不欲見人,群臣無得進者。

亮疑宗、胤及宗兄西陽王有異謀,排闥入升御一床一,見帝流涕,言與宗等謀廢大臣,自求輔政,請黜之;帝不納。

壬午,帝引太宰、司徒導、尚書令卞、車騎將軍郗鑒、護軍將軍庾亮、領軍將軍陸曄、丹楊尹溫嶠,並受遺詔輔太子,更入殿將兵直宿;復拜右將軍,亮中書令,曄錄尚書事。

丁亥,降遺詔;戊子,帝崩。

帝明敏有機斷,故能以弱制強,誅翦逆臣,克復大業。

[17]右衛將軍虞胤,是元帝元敬皇后的兄弟,與左衛將軍、南頓王司馬宗都是明帝一寵一信的人,執掌禁兵,在宮殿內當值,招納許多勇士為自己的羽翼。

王導、庾亮都忌憚他們,經常為此向明帝進言,明帝對他們卻更加厚待,宮門的鎖鑰,都交給他們掌管。

明帝病重臥一床一,庾亮夜間有上表呈送,到司馬宗那裡要鑰匙,司馬宗不給,叱罵庾亮派來的人說:「這裡是你家的門戶嗎?」

庾亮更加怨怒。

等到明帝病重,不想見人,大臣們無人能進見。

庾亮懷疑司馬宗、虞胤以及司馬宗兄長西陽王司馬另有圖謀,推門進宮登上御一床一,見到明帝時流著眼淚,述說司馬和司馬宗等人謀議廢黜大臣,自己請求輔佐朝廷,要求廢黜他們,明帝未採納。

壬午(十九日),明帝延請太宰司馬、司徒王導、尚書令、車騎將軍郗鑒、護軍將軍庾亮、領軍將軍陸曄、丹楊尹溫嶠,共同奉受遺詔輔佐太子,輪番入殿領兵當值宿衛。

又授予卞為右將軍,庾亮為中書令,陸曄錄尚書事。

丁亥(二十四日),頒布遺詔,戊子(二十五日),明帝駕崩。

明帝明智敏捷,遇事有決斷,所以能以弱制強,誅滅逆臣,光復國家大業。

己丑,太子即皇帝位,生五年矣。

群臣進璽,司徒導以疾不至。

卞正色於朝曰:「王公豈社稷之臣邪!大行在殯,嗣皇未立,寧是人臣辭疾之時也!」導聞之。

輿疾而至。

大赦,增文武位二等,尊庾後為皇太后。

己丑(二十六日),皇太子即帝位,時年五歲。

群臣進獻國璽,司徒王導因病未到。

卞壺在朝上表情端莊嚴肅地說:「王公難道是關係國家安危的大臣嗎!先帝停柩未葬,繼位的皇帝未立,這難道是臣子以有病為由辭謝不到的時候嗎!」王導聽說後,抱病登車趕到。

大赦天下,提升文武官員二級職位,尊庾皇后為皇太后。

群臣以帝幼沖,奏請太后依漢和熹皇后故事;太后辭讓數四,乃從之。

秋,九月,癸卯,太后臨朝稱制。

以司徒導錄尚書事,與中書公庾亮、尚書令卞參輔朝政,然事之大要皆決於亮。

加郗鑒車騎大將軍,陸曄左光祿大夫,皆開府儀同三司。

以南頓王宗為驃騎將軍,虞胤為大宗正。

大臣們因成帝年幼,奏請太后按漢代和熹皇后舊例臨朝聽政,太后先後四次辭讓,隨後同意了。

秋季,九月,癸卯(十一日),太后臨朝聽政。

任司徒王導錄尚書事,和中書令庾亮、尚書令卞壺輔佐朝政,然而政事的要旨都由庾亮裁決。

又授予郗鑒車騎大將軍、陸曄為左光祿大夫,都是開府儀同三司。

任南頓王司馬宗為驃騎將軍,虞胤為大宗正。

尚書召樂廣之子謨為郡中正,庾珉族人怡為廷尉評,謨、怡各稱父命不就。

卞奏曰:「人非無父而生,職非無事而立,有父必有命,居職必有悔。

有家各私其子,則為王者無民,君臣之道廢矣。

樂廣、庾珉受一寵一聖世,身非己有,況及後嗣而可專哉!所居之職,若順夫群心,則戰戍者之父母皆當命子以不處也。」

謨、怡不得已,各就職。

尚書召任樂廣之子樂謨為郡中王,召庾珉的同族人庾怡為廷尉評,樂謨和庾怡各以父命為由不接受。

卞壺奏上說:「人沒有無父而出生的,職位也沒有無事而設立的;有父親就必然會有父親的指令,任職就必然要憂愁一操一心。

如果每一個家庭都把孩子視作私產,那麼作君王的就沒有了臣民,君臣之間的道義也就沒有了。

樂廣、庾珉曾經在聖世受到一寵一信,身一體已經不是個人私有的了,何況到了他們的後嗣身上,怎麼可以私人專占呢!所任命的職務,如果順從每個人的私心,那麼參與戰爭、戍守的人的父母,都會命令自己的孩子不赴職的。」

樂謨和庾怡不得已,各自赴職。

[18]辛丑,葬明帝於武平陵。

[18]辛丑(初九),明帝入葬武平陵。

[19]冬,十一月,癸巳朔,日有食之。

[19]冬季,十一月,癸巳朔(初一),出現日食。

[20]慕容與段氏方睦,為段牙謀,使之徙都;牙從之,即去令支,國人不樂。

段疾陸眷之孫遼欲奪其位,以徙都為牙罪,十二月,帥國人攻牙,殺之,自立。

段氏自務勿塵以來,日益強盛,其地西接漁陽,東界遼水,所統胡、晉三萬餘戶,控弦四五萬騎。

[20]慕容與段氏和睦,為段牙謀劃,讓他遷都。

段牙聽從了,便離開令支,國內人都不樂意。

段疾陸眷的孫子段遼想篡奪段牙之位,便以遷都作為段牙的罪名,十二月,率領國人攻擊段牙。

段牙被殺,段遼自立為王。

段氏自從務勿塵以來,日益強盛,佔地西接漁陽,東面以遼水為界,所統領的胡人、晉人有三萬多戶,能拉弓射箭的騎兵有四五萬人。

[21]荊州刺史陶侃以寧州刺史王堅不能禦寇,是歲,表零陵太守南陽尹奉為寧州刺史以代之。

先是,王遜在寧州,蠻酋梁水太守爨量、益州太守李,皆叛附於成,遜討之不能克。

奉至州,重募徼外夷刺爨量,殺之,諭降李,州境遂安。

[21]荊州刺史陶侃因為寧州刺史王堅不能抵禦敵寇,這年,上表薦舉零陵太守,南陽人尹奉為寧州刺史,以取代王堅。

早先,王遜任職寧州時,蠻夷首領、梁水太守爨量、益州太守李逖都背叛朝廷,歸附成漢,王遜進討,不能取勝。

尹奉到寧州後,重金聘募境外夷人刺殺爨量成功,又勸諭李逖歸降,於是州內安定。

[22]代王賀卒,弟紇那立。

[22]代王拓跋賀死,弟拓跋紇那繼立。

顯宗成皇帝上之上鹹和元年(丙戌、326)

晉成帝鹹和元年(丙戌,公元326年)

[1]春,二月,大赦,改元。

[1]春季,二月,大赦天下,改年號為鹹和。

[2]趙以汝南王鹹為太尉、錄尚書事,光祿大夫劉綏為大司徒,卜泰為大司空。

劉後疾病,趙主曜問所欲言,劉氏泣曰:「妾幼鞠於叔父昶,願陛下貴之;叔父皚之女芳有德色,願以備後宮。」

言終而卒。

曜以昶為侍中、大司徒、錄尚書事,立芳為皇后;尋又以昶為太保。

[2]前趙任汝南王劉鹹為太尉、錄尚書事,任光祿大夫劉綏為大司徒,卜泰為大司空。

劉後病重,前趙主劉曜問她還有什麼話想說,劉後哭泣著說:「我自幼由叔父劉昶養大,希望陛下能重用他。

叔父劉皚的女兒劉芳品德和容顏都很出色,希望讓她充備後宮。」

言終即死。

劉曜任劉昶為侍中、大司徒、錄尚書事,冊立劉芳為皇后。

不久又任劉昶為太保。

[3]三月,後趙王勒夜微行,檢察諸營衛,繼金帛以賂門者,求出。

永昌門候王假欲收捕之,從者至,乃止。

旦,召假,以為振忠都尉,爵關內侯。

勒召記室參軍徐光,光醉不至,黜為牙門。

光侍直,有慍色,勒怒,並其妻子囚之。

[3]三月,後趙王石勒夜間微服出行,檢視察看各營帳守衛,他拿著金帛去送給守門人,請求出門。

永昌門守令王假要拘捕他,因隨從人員到來才停手。

清晨,石勒召見王假,任命他為振忠都尉,賜給關內侯的爵位。

石勒召見記室參軍徐光,徐光因酒醉未到,被貶職為牙門。

徐光當值侍衛時,面帶怨怒的容色,石勒發怒,將他連同妻子兒女一起囚禁起來。

[4]夏,四月,後趙將石生寇汝南,執內史祖濟。

[4]夏季,四月,後趙將領石生侵犯汝南,執獲汝南內史祖濟。

[5]六月,癸亥,泉陵公劉遐卒。

癸酉,以車騎大將軍郗鑒領徐州刺史;征虜將軍郭默為北中郎將、監淮北諸軍事,領遐部曲。

遐子肇尚幼,遐妹夫田防及故將史迭等不樂他屬,共以肇襲故位而叛。

臨淮太守劉矯掩襲遐營,斬防等。

遐妻,邵續女也,驍果有父風。

遐嘗為後趙所圍,妻單將數騎,拔遐出於萬眾之中。

及田防等欲作亂,遐妻止之,不從,乃密起火,燒甲仗都盡,故防等卒敗。

詔以肇襲遐爵。

[5]六月,癸亥(初五),泉陵公劉遐死。

癸酉(十五日),任命車騎大將軍郗鑒兼領徐州刺史,任征虜將軍郭默為北中郎將、監察淮北軍務,統領劉遐的部曲。

劉遐之子劉肇年齡還小,劉遐的妹夫田防及劉遐的舊將史迭等人不願歸屬他人,共同讓劉肇承襲劉遐的舊位,而後反叛。

臨淮太守劉矯偷襲劉遐的軍營,殺死田防等人。

劉遐的妻子是邵續的女兒,驍勇果敢,頗有父親遺風。

劉遐曾經被後趙圍困,劉遐妻子一人帶領數騎,從萬眾之中把劉遐救出。

等到田防等人打算作亂,劉遐妻子制止他們,他們不聽,於是劉遐妻子暗地裡點火,把鎧甲兵仗全都燒光,所以田防等人很快失敗。

成帝下詔讓劉肇承襲劉遐的爵位。

司徒導稱疾不朝,而私送郗鑒。

卞奏「導虧法從私,無大臣之節,請免官。」

雖事寢不行,舉朝憚之。

儉素廉潔,裁斷切直,當官干實,一性一不弘裕,不肯苟同時好,故為諸名士所少。

阮孚謂之曰:「卿常無閒泰,如含瓦石,不亦勞乎!」曰:「諸君子以道德恢弘,風一流相尚,執鄙吝者,非而誰!」時貴遊子弟多慕王澄、謝鯤為放達,厲色於朝曰:「悖禮傷教,罪莫大焉;中朝傾覆,實由於此。」

欲奏推之,王導、庾亮不聽,乃止。

司徒王導稱病不上朝,卻私下送別郗鑒。

卞壺上奏說:「王導破壞朝法以遂私慾,喪失了大臣的一操一守,請免除他的官職。」

雖然此事中止未實行,但滿朝大臣都為此畏懼卞壺。

卞壺儉樸廉潔,對事物的裁斷貼切、直率,任官實幹,一性一格不寬容,不肯隨隨便便趨同時尚,所以受到各位名士的貶責。

阮孚對他說:「您常常沒有閒暇舒泰的時候,好像嘴含瓦石,不是也很勞累嗎?」

卞壺說:「名位君子以道德恢弘博大、風一流倜儻互相崇尚,那麼表現庸俗、貪鄙的人,不是我還能是誰!」當時游閒貴族子弟大多仰慕王澄、謝鯤的為人,學為放達不經,卞壺在朝中嚴辭厲色地說:「違背禮義、有傷教化,沒有比這更大的罪過了,本朝中途傾覆,實在是由此而起。」

他想奏請據情治他們的罪,王導、庾亮不聽,於是作罷。

[6]成|人討越斯叟,破之。

[6]成漢人征討越雋人斯臾,戰敗了他。

[7]秋,七月,癸丑,觀陽烈侯應詹卒。

[7]秋季,七月,癸丑(二十五日),觀陽烈侯應詹故去。

[8]初,王導輔政,以寬和得眾。

及庾亮用事,任法裁物,頗失人心。

豫州刺史祖約,自以名輩不後郗、卞,而不豫顧命,又望開府復不得,及諸表請多不見許,遂懷怨望。

及遺詔褒進大臣,又不及約與陶侃,二人皆疑庾亮刪之。

歷陽內史蘇峻,有功於國,威望漸著,有銳卒萬人,器械甚一精一,朝廷以江外寄之;而峻頗懷驕溢,有輕朝廷之志,招納亡命,眾力日多,皆仰食縣官,運漕相屬,稍不如意,輒肆忿言。

亮既疑峻、約,又畏侃之得眾,八月,以丹楊尹溫嶠為都督江州諸軍事、江州刺史,鎮武昌;尚書僕射王舒為會稽內史,以廣聲援;又修石頭以備之。

[8]當初,王導輔佐朝政,因寬和贏得人心。

等到庾亮主持政事,依法斷事,頗失人心。

豫州刺史祖約,自認為名望和年輩都不比郗鑒、卞壺差,卻未能參與明帝遺命,又希望能得開府之號,也未能實現,再加上許多上表辭請大多不獲允准,於是心懷怨恨。

等到明帝遺詔褒揚和提拔大臣,又沒有祖約和陶侃,二人都懷疑是庚亮刪除己名。

歷陽內史蘇峻,對國家有功,威望日漸顯赫,擁有一精一兵萬人,軍械很一精一良,朝廷把長江以外地區交付給他治理。

但蘇峻頗有驕縱之心,輕視朝廷,招納亡命徒,人數日漸增多,都靠國家供給生活物資,陸運、水運絡繹不絕,稍不如意,就肆無忌憚地斥罵。

庾亮既懷疑蘇峻、祖約的忠誠,又懼怕陶侃的深得人心,八月,任命丹楊尹溫嶠為都督江州諸軍事、江州刺史,鎮守武昌。

任尚書僕射王舒為會稽內史,用以擴大聲援。

又修石頭城防備他們。

丹楊尹阮孚以太后臨朝,政出舅族,謂所親曰:「今江東創業尚淺,主幼,時艱,庾亮年少,德信未孚,以吾觀之,亂將作矣。」

遂求出為廣州刺史。

孚,鹹之子也。

丹楊尹阮孚因為太后臨朝聽政,政事由皇帝的母舅一族把持,對自己親信的人說:「如今江東朝廷創業的時間不長,君主年幼,時世艱難,庾亮年輕,德行和信譽卻未能使人信服,在我看來,禍亂將要發生了。」

於是自請出任廣州刺史。

阮孚即阮鹹的兒子。

[9]冬,十月,立帝母弟岳為吳王。

[9]冬季,十月,立成帝母后的弟弟庾岳為吳王。

[10]南頓王宗自以失職怨望,又素與蘇峻善;庾亮欲誅之,宗亦欲廢執政。

御史中丞鍾雅劾宗謀反,亮使右衛將軍趙胤收之。

宗以兵拒戰,為胤所殺,貶其族為馬氏,三子綽、超、演皆廢為庶人。

免太宰西陽王,降封弋陽縣王,大宗正虞胤左遷桂陽太守。

宗,宗室近屬;,先帝保傅,亮一旦翦黜,由是愈失遠近之心。

宗一黨一卞闡亡奔蘇峻,亮符峻送闡,峻保匿不與。

宗之死也,帝不之知,久之,帝問亮曰:「常日白頭公保在?」

亮對以謀反伏誅。

帝泣曰:「舅言人作賊,便殺之;人言舅作賊,當如何?」

亮懼,變色。

[10]南頓王司馬宗自認為不該丟失官職,心懷怨恨,平素又與蘇峻交好,庾亮想殺他,司馬宗也想廢黜庾亮,自己執政。

御史中丞鍾雅彈劾司馬宗謀反,庾亮派右衛將軍趙胤拘捕司馬宗。

司馬宗領兵抵抗,被趙胤所殺,家族被貶黜改姓馬氏,三個兒子司馬綽、司馬超和司馬演,都被貶為庶人。

又免除西陽王司馬太宰職務,降低封爵為弋陽縣王,大宗正虞胤被降職為桂陽太守。

司馬宗是皇室近親,司馬則是先帝的太保、太傅,庾亮輕易地殺戮和廢黜他們,由此更加失去眾人之心。

司馬宗一黨一羽卞闡逃奔蘇峻,庾亮發下朝廷符令讓蘇峻把卞闡送來,蘇峻藏匿保護,不交給朝廷。

司馬宗之死,成帝不知道,過了許久,成帝問庾亮說:「往常的那個白頭公在什麼地方?」

庾亮回答說因謀反已經伏誅。

成帝哭泣著說:「舅父說他人是叛賊,就輕易地殺了他。

如果別人說舅父是叛賊,該怎麼辦?」

庾亮恐懼變色。

[11]趙將黃秀等寇,順陽太守魏該帥眾奔襄陽。

[11]前趙將領黃秀等侵犯縣,順陽太守魏該帥士眾逃奔襄陽。

[12]後趙王勒用程遐之謀,營鄴宮,使世子弘鎮鄴,配禁兵萬人,車騎所統五十四營悉配之,以驍騎將軍領門臣祭酒王陽專統六夷以輔之。

中山公虎自以功多,無去鄴之意,及修三台,遷其家室,虎由是怨程遐。

[12]後趙王石勒用程遐的計謀,營建鄴地宮室,讓王世子石弘鎮守鄴,配備禁兵萬人,車騎將軍所統領的五十四營全部配署在那裡,並讓驃綺將軍兼門臣祭酒王陽專門統領六夷輔佐石弘。

中山公石虎自認為功勞多,沒有離開鄴地的意思,等到修築三台,讓石虎家遷移,石虎因此怨恨程遐。

[13]十一月,後趙石聰攻壽春,祖約屢表請救,朝廷不為出兵。

聰遂寇逡遒、阜陵,殺掠五千餘人。

建康大震,詔加司徒導大司馬、假黃、都督中外諸軍事以御之,軍於江寧。

蘇峻遣其將韓晃擊石聰,走之;導解大司馬。

朝議又欲作塗塘以遏胡寇,祖約曰:「是棄我也!」益懷憤恚。

[13]十一月,後趙石聰進攻壽春,祖約屢次上表請求救援,朝廷不出兵。

石聰便侵犯逡遒、阜陵,殺死、掠奪五千多人。

建康為此大為震驚,朝廷下詔授司徒王導大司馬、假黃、都督中外諸軍事來抵禦石聰,駐軍在江寧。

蘇峻派部將韓晃進擊石聰,將他趕走,王導解除大司馬職務。

朝廷議論又想興修塗塘,用以阻遏胡夷寇掠,祖約說:「這是棄我不顧!」更加心懷憤恚。

[14]十二月,濟岷太守劉等殺下邳內史夏侯嘉,以下邳叛,叛降於後趙,石瞻攻河南太守王瞻於邾,拔之。

彭城內史劉續復據蘭陵石城,石瞻攻拔之。

[14]十二月,濟岷太守劉等人殺死下邳內史夏侯嘉,佔據下邳反叛,投降後趙。

石瞻進攻在邾地的河南太守王瞻,攻了下來。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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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宗成皇帝中之上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八 顯宗成皇帝中之下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九 顯宗成皇帝下鹹康八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 孝宗穆皇帝上之下永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一 孝宗穆皇帝中之上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二 孝宗穆皇帝中之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三 孝宗穆皇帝下昇平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四 海西公下太和四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五 太宗簡文皇帝鹹安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六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七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八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九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 烈宗孝武皇帝下太元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一 安皇帝甲隆安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二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三 安皇帝丙隆安三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四 安皇帝丁隆安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五 起昭陽單閼,盡閼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六 安皇帝己義熙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七 安皇帝庚義熙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八 安皇帝辛義熙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九 安皇帝壬義熙十一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四十 安皇帝癸義熙十三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一 高祖武皇帝永初元年(庚申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二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元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三 太祖文皇帝上之中元嘉五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四 太祖文皇帝上之下元嘉八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五 太祖文皇帝中之上元嘉十三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六 太祖文皇帝中之中元嘉十九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七 太祖文皇帝中之下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八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九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元嘉三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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