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三十八肅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元年(丙:[1]春,正月,詔兗、豫、徐三州稟贍饑民。上問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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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三十八肅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元年(丙

資治通鑒

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三十八肅宗孝章皇帝上建初元年(丙

漢紀三十八漢章帝建初元年(丙子,公元76年)

[1]春,正月,詔兗、豫、徐三州稟贍饑民。

上問司徒鮑昱:「何以消復旱災?」

對曰:「陛下始踐天位,雖有失得,未能致異。

臣前為汝南太守,典治楚事,系者千餘人,恐未能盡當其罪。

夫大獄一起,冤者過半。

又,諸徙者骨肉離分,孤魂不祀。

宜一切還諸徙家,蠲除禁錮,使死生獲所,則和氣可致。」

帝納其言。

[1]春季,正月,章帝下詔,命令兗州、豫州、徐州等三州官府開倉賑濟飢餓的難民。

章帝問司徒鮑昱:「怎樣消除旱災?」

鮑昱答道:「陛下剛即位,即使有失當之處,也不會導致災異出現。

我先前曾任汝南太守,負責審理楚王之案,在當地拘禁了一千多人,這些囚犯恐怕不是全都有罪。

大案一發,被冤枉者往往超過半數。

此外,由於被流放的人和親屬分離,死後的孤魂得不到祭祀。

我建議,讓流放者全都返回家鄉,除去不准作官的禁令,使死者生者各得其所,這樣便可召致祥和之氣,消除旱象。」

章帝採納了他的建議。

校書郎楊終上疏曰:「間者北征匈奴,西開三十六國,百姓頻年服役,轉輸煩費;愁困之民足以感動天地,陛下宜留念省察!」帝下其章,第五倫亦同終議。

牟融、鮑昱皆以為:「孝子無改父之道,征伐匈奴,屯戌西域,先帝所建,不宜回異。」

終復上疏曰:「秦築長城,功役繁興;胡亥不革,卒亡四海。

故孝元棄珠崖之郡,光武絕西域之國,不以介鱗易我衣裳。

魯文公毀泉台,《春秋》譏之曰:「先祖為之而已毀之,不如勿居而已』,以其無妨害於民也;襄公作三軍,昭公捨之,君子大其復古,以為不捨則有害於民也。

今伊吾之役,樓蘭之屯兵久而未還,非天意也。」

帝從之。

校書郎楊終上書說:「近年在北方討伐匈奴,在西方開通三十六國,致使百姓連年服事徭役,轉運繁巨而費用浩大。

憂愁苦難的人民足以感動天地,陛下應當留意省察!」章帝將楊終的奏書下交群臣討論。

第五倫也同楊終的意見一致,而牟融、鮑昱都認為:「孝順之子不改父親的主張。

討伐匈奴、屯駐西域,都是先帝的決策,不應有所變化。」

楊終再度上書說:「秦始皇修長城,工程浩大,徭役頻征,胡亥不改前代政策,終於失去了天下。

因此,孝元皇帝放棄了珠崖郡,光武皇帝拒絕了西域各國的歸附,不能讓魚鱉去掉鱗甲,而穿上我們的衣服。

春秋時,魯文公拆毀了泉台,《春秋》譏諷道:『先祖造台而子孫自毀台,還不如只留著它不去居住。

』這是由於泉台的存在不會妨害人民。

魯襄公曾建立三軍,而被魯昭公裁撤,君子卻讚揚他的復古舉動,認為不裁撤便會妨害人民。

如今在伊吾屯田和在樓蘭駐防的士卒久不還鄉,這不合上天之意。」

章帝接受了他的意見。

[2]丙寅,詔:「二千石勉勸農桑;罪非殊死,須秋按驗。

有司明慎選舉,進柔良,退貪猾,順時令,理冤獄。」

是時承永平故事,吏政尚嚴切,尚書決事,率近於重。

尚書沛國陳一寵一以帝新即位,宜改前世苛俗,乃上疏曰:「臣聞先王之政,賞不僭,刑不濫;與其不得已,寧僭無濫。

往者斷獄嚴明,所以威征一奸一慝;一奸一慝既平,必宜濟之以寬。

陛下即位,率由此義,數詔群僚,弘崇晏晏,而有司未悉奉承,猶尚深刻;斷獄者急於格酷烈之痛,執憲者煩於詆欺放濫之文,或因公行私,逞縱威福。

夫為政猶張琴瑟,大弦急者小弦絕。

陛下宜隆先王之道,蕩滌煩苛之法,輕蒲棰楚以濟群生,全廣至德以奉天心!」帝深納一寵一言,每事務於寬厚。

[2]正月丙寅(二十三日),章帝下詔:「二千石官員應大力勸勉百姓從事農耕和桑蠶之業,除非犯有該當斬首之罪,一切案件都等到秋後審理。

各部門要審慎地任命官吏,提拔溫和良善之士,排除貪婪一奸一滑的小人,順應天時節令,清理冤案。」

當時沿襲明帝舊制,官吏政風崇尚嚴苛,尚書所作裁決,大多從重。

尚書沛國人陳一寵一認為,章帝新近即位,應當改革前代的這種嚴苛風氣,便上書道:「我聽說古代賢君為政,獎賞不過度,刑罰不濫施。

在不得已時,寧可過度獎賞,也不濫施刑罰。

以往官員判案嚴厲,因此能夠以威力懲治一奸一惡;而在一奸一惡清除以後,就必應以寬厚相補。

陛下即位以來,多根據這個宗旨行一事,屢次詔告群臣,勸勉溫和之政。

然而有關官員未能完全順承聖上的旨意,仍然追求苛刻。

審案官急於採取嚴刑拷打的殘酷手段,執法者則糾纏於肆意誣陷的文書,或假公濟私,作威作福。

執政就像琴瑟上弦,如果大弦太緊,小弦就會崩斷。

陛下應當發揚古代賢君的治國之道,清除那些繁瑣苛刻的法令,減輕苦刑以拯救生命,全面推行德政以順奉天心!」章帝將他的意見全部採納,在處理政務時總是依據寬厚的原則。

[3]酒泉太守段彭等兵會柳中,擊車師,攻交河城,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餘人。

北匈奴驚走,車師復降。

會關一寵一已歿,謁者王蒙等欲引兵還;耿恭軍吏范羌,時在軍中,固請迎恭。

諸將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與羌,從山北迎恭,遇大雪丈餘,軍僅能至。

城中夜聞兵馬聲,以為虜來,大驚。

羌遙呼曰:「我范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

城中皆稱萬歲。

開門,共相持涕泣。

明日,遂相隨俱歸。

虜兵追之,且戰且行。

吏士素饑困,發疏勒時,尚有二十六人,隨路死沒,三月至玉一門,唯余十三人,衣屨穿決,形容枯槁。

中郎將鄭眾為恭以下洗沐,易衣冠,上疏奏:「恭以單兵守孤城,當匈奴數萬之眾,連月逾年,心力困盡,鑿山為井,煮一弩一為糧,前後殺傷丑虜數百千計,卒全忠勇,不為大漢恥,宜蒙顯爵,以厲將帥。」

恭至雒陽,拜騎都尉。

詔悉罷戊、己校尉及都護官,徵還班超。

[3]酒泉郡太守段彭等人率軍在柳中集結,進擊車師,攻打交河城,斬殺三千八百人,俘虜三千餘人。

北匈奴驚慌而逃,車師再度投降。

這時,關一寵一已經去世,謁者王蒙等人打算引兵東歸。

耿恭的一位軍吏范羌當時正在王蒙軍中,他堅持要求去救耿恭。

將領們不敢前往,便分出兩千救兵交給范羌。

范羌經由山北之路去接耿恭,途中曾遇到一丈多深的積雪。

援軍一精一疲力盡,僅能勉強到達。

耿恭等人夜間在城中聽到兵馬之一聲,以為匈奴來了援軍,大為震驚。

范羌從遠處喊道:「我是范羌,漢朝派部隊迎接校尉來了!」城中的人齊呼萬歲。

於是打開城門,大家互相擁抱,痛哭流涕。

次日,他們便同救兵一道返回。

北匈奴派兵追擊,漢軍邊戰邊走。

官兵飢餓已久,從疏勒城出發時,還有二十六人,沿途不斷死亡,到三月抵達玉一門時,只剩下了十三人。

這十三人衣衫襤褸,鞋履洞穿,面容憔悴,形銷骨立。

中郎將鄭眾為耿恭及其部下安排洗浴,更換衣帽,並上書說:「耿恭以微弱的兵力固守孤城,抵抗匈奴數萬大軍,經年累月,耗盡了全部心力,鑿山打井,煮食弓一弩一,先後殺傷敵人數以千計,忠勇俱全,沒有使漢朝蒙羞。

應當賜給他榮耀的官爵,以激勵將帥。」

耿恭到達洛陽後,被任命為騎都尉。

章帝下詔,將戊校尉、己校尉和西域都護一併撤銷,召班超回國。

超將發還,疏勒舉國憂恐;其都尉黎曰:「漢使棄我,我必復為龜茲所滅耳,誠不忍見漢使去。」

因以刀自剄。

超還至於,王侯以下皆號泣曰:「依漢使如父母,誠不可去!」互抱超馬腳不得行。

超亦欲遂其本志,乃更還疏勒。

疏勒兩城已降龜茲,而與尉頭連兵。

超捕斬反者,擊破尉頭,殺六百餘人,疏勒復安。

班超將要運身返回,疏勒全國一片憂慮恐慌。

疏勒都尉黎說:「漢朝使者拋棄我們,疏勒必定再次被龜茲毀滅,我真不忍見漢朝使者離去!」於是拔刀刎頸自一殺。

班超在歸途中經過于闐,于闐王和貴族群臣全都號啕痛哭,說道:「我們依賴漢朝使者,猶如依賴父母,您確實不能走啊!」他們抱住班超的馬腿,使他不能前進。

班超也想實現自己本來的志願,於是重新返回疏勒。

這時疏勒已有兩城投降了龜茲,並與尉頭國結盟。

班超逮捕斬殺了叛變者,打敗尉頭國,殺死六百餘人。

疏勒再度恢復安定。

[4]甲寅,山陽、東平地震。

[4]三月甲寅(十二日),山陽、東平兩地發生地震。

[5]東平王蒼上便宜三事。

帝報書曰:「間吏民奏事亦有此言;但明智淺短,或謂儻是,復慮為非,不知所定。

得王深策,恢然意解;思惟嘉謀,以次奉行。

特賜王錢五百萬。」

後帝欲為原陵、顯節陵起縣邑,蒼上疏諫曰:「竊見光武皇帝躬履儉約之行,深睹始終之分,勤勤懇懇,以葬制為言;孝明皇帝大孝無違,承奉遵行;謙德之美,於斯為盛。

臣愚以園邑之興,始自強秦。

古者丘隴且不欲其著明,豈況築郭邑、建都郛哉!上違先帝聖心,下造無益之功,虛費國用,動搖百姓,非所以致和氣、祈豐年也。

陛下履有虞之至一性一,追祖禰之深思,臣蒼誠傷二帝純德之美不暢於無窮也!」帝乃止。

自是朝廷每有疑政,輒驛使諮問,蒼悉心以對,皆見納用。

[5]東平王劉蒼上書提出三項建議,章帝下詔答覆說:「最近在官員和百姓的奏書中也有此類建議,但我見識才智淺薄,有時認為或許可行,後來又認為不可行,不知如何裁定。

讀到您深思熟慮寫就的奏書,我心豁然開朗。

我思考您的治國良策,依次實行。

特別賞賜給您五百萬錢。」

後來,章帝打算在光武帝的原陵和明帝的顯節陵兩地設縣,劉蒼上書勸諫說:「我曾見光武皇帝親身履行節儉的原則,他深明什麼是生命之始與生命之終,懇切地指示喪葬後事。

孝明皇帝大孝而不敢有所違背,遵從執行了父命。

自謙的美德,這是最為盛大的了。

我認為,在皇陵設邑這一制度的出現,始於強一暴的秦朝。

古代有墓無墳,連葬身的土垅都不要它顯著突出地面,何況建立城市、修築牆垣!上違先c帝的聖意,下造無用的工程,白白一浪一費國家資財,使百姓不得安寧,這不是招致祥和之氣、祈求豐年的作法。

望陛下履行虞舜的至孝,追念先人的深意。

我實在擔憂兩位先帝的純潔美德不能夠永久流傳!」章帝這才作罷。

從此,每當朝廷遇到疑難,就派使者乘坐驛車前往咨詢,劉蒼則盡心答覆。

他的意見,全都被採納實施。

[6]秋,八月,庚寅,有星孛於天市。

[6]秋季,八月庚寅(二十日),天市星座出現異星。

[7]初,益州西部都尉廣漢鄭純,為政清潔,化行夷貊,君長感慕,皆奉珍內附;明帝為之置永昌郡,以純為太守。

純在官十年而卒。

後人不能撫循夷人,九月,哀牢王類牢殺守令反,攻博南。

[7]先前,益州西部都尉、廣漢人鄭純為政清廉,教化夷人貊人。

夷人貊人首領對他十分敬慕,全都獻上珍寶,歸附漢朝。

明帝在當地設立了永昌郡,任命鄭純為太守。

鄭純在任十年去世。

後任太守不能安一撫夷人,到本年九月,哀牢王類牢殺死郡縣長官反叛,進攻博南。

[8]阜陵王延數懷怨望,有告延與子男魴造逆謀者;上不忍誅,冬十一月,貶延為阜陵侯,食一縣,不得與吏民通。

[8]阜陵王劉延屢屢心懷不滿,有人告發他與兒子劉魴密謀造反。

章帝不忍將劉延處死,冬季十一月,將他貶為阜陵侯,只享有一個縣的封地,不許他與官員人民來往。

[9]北匈奴皋林溫禺犢王將眾還居涿邪山,南單于與邊郡及烏桓共擊破之。

是歲,南部次饑,詔稟給之。

[9]北匈奴皋林溫禺犢王率領部眾返回涿邪山居住。

南匈奴單于和漢朝邊境郡兵及烏桓部落一同出擊,將北匈奴打敗。

本年,南匈奴發生饑荒,章帝下詔為南匈奴供一應糧食。

二年(丁丑、77)

二年(丁丑,公元77年)

[1]春,三月,甲辰,罷伊吾盧屯兵,匈奴復遣兵守其地。

[1]春季,三月甲辰(初八),撤銷在西域伊吾盧的屯田部隊。

於是北匈奴再度派兵佔領該地。

[2]永昌、越、益州三郡兵及昆明夷鹵承等擊哀牢王類牢於博南,大破,斬之。

[2]永昌、越、益州三郡郡兵及昆明夷人鹵承等在博南進攻哀牢王類牢,大敗哀牢軍,斬殺類牢。

[3]夏,四月,戊子,詔還坐楚、淮陽事徙者四百餘家。

[3]夏季,四月戊子(二十二日),章帝下詔,准許因楚王之案、淮陽王之案而被流放的四百餘戶返回故鄉。

[4]上欲封爵諸舅,太后不聽。

會大旱,言事者以為不封外戚之故,有司請依舊典。

太后詔曰:「凡言事者,皆欲媚朕以要福耳。

昔王氏五侯同日俱封,黃霧四塞,不聞澍雨之應。

夫外戚貴盛,鮮不傾覆;故先帝防慎舅氏,不令在樞機之位,又言『我子不當與先帝子等』,今有司奈何欲以馬氏比陰氏乎!且陰衛尉,天下稱之,省中御者至門,出不及履,此蘧伯玉之敬也;新陽侯雖剛強,微失理,然有方略,據地談論,一朝無雙;原鹿貞候,勇一猛誠信;此三人者,天下選臣,豈可及哉!馬氏不及陰氏遠矣。

吾不才,夙夜累息,常恐虧先後之法,有一毛一發之罪吾不釋,言之不捨晝夜,而親屬犯之不止,治喪起墳,又不時覺,是吾言之不立而耳目之塞也。

[4]章帝打算賜封各位舅父,但馬太后不同意。

適逢天旱,有人上書說是因為未封外戚的緣故,於是有關部門奏請依照舊制賜封。

馬太后下詔說:「那些上書建議封外戚的人,都是要向朕獻媚,以謀求好處罷了。

從前,王氏家族一日之內有五人一起封侯,而當時黃霧瀰漫,並未聽說有天降好雨的反應。

外戚富貴過盛,很少不傾覆的。

所以先帝對他的舅父慎重安排,不放在朝廷要位,還說:『我的兒子不應與先帝的兒子等同。

』如今有關部門為什麼要將馬家同陰家相比呢!況且衛尉陰興,受到天下人的稱讚,宮中的使者來到門前,他連鞋都來不及穿,便急忙出迎,如同蘧伯玉一樣恭敬有禮;新陽侯陰就,雖然一性一格剛強,略失規矩,然而胸有謀略,以手撐地,坐著發表議論,朝中無人能與他相比;原鹿貞侯陰識,勇敢忠誠而有信義。

這三個人都是天下群臣中的出類拔萃者,難道能比得上嗎!馬家比陰家差遠了。

我沒有才幹,日夜因恐懼而喘一息不安,總怕有損先後訂立的法則。

即便是細小的過失,我也不肯放過,日夜不停地告誡。

然而我的親屬們仍然不斷犯法,喪葬時興築高墳,又不能及時察覺錯誤,這表明我的話沒有人聽,我的耳目已被蒙蔽。

吾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帛布,無香薰之飾者,欲身率下也。

以為外親見之,當傷心自敕;但笑言『太后素好儉』。

前過濯龍門上,見外家問起居者,車如流水,馬如游龍,倉頭衣綠,領袖正白,顧視御者,不及遠矣。

故不加譴怒,但絕歲用而已,冀以默愧其心;猶懈怠無憂國忘家之慮。

知臣莫若君,況親屬乎!吾豈可上負先帝之旨,下虧先人之德,重襲西京敗亡之禍哉!」固不許。

「我身為天下之母,然而身穿粗絲之服,飲食不求香甜,左右隨從之人只穿普通帛布,不使用熏香飾物,目的就是要親身做下面的表率。

本以為一娘一家人看到我的行為當會痛心自責,但他們只是笑著說『太后一向喜一愛一節儉』。

前些時候,我經過濯龍門,看見那些到我一娘一家問候拜訪的人們,車輛如流水不斷,馬隊如游龍蜿蜒,奴僕身穿綠色單衣,衣領衣袖雪白。

回視我的車伕,差得遠了。

我所以對一娘一家人並不發怒譴責,而只是裁減每年的費用,是希望能使他們內心暗愧。

然而他們仍然懈怠放任,沒有憂國忘家的覺悟。

瞭解臣子的,莫過於君王,更何況他們是我的親屬呢!我難道可以上負先帝的旨意,下損先人的德行,重蹈前朝外戚敗亡的災禍嗎!」她堅持不同意賜封。

帝省詔悲歎,復重請曰:「漢興,舅氏之封侯,猶皇子之為王也。

太后誠存謙虛,奈何令臣獨不加恩三舅乎!且衛尉年尊,兩校尉有大病,如令不諱,使臣長抱刻骨之恨。

宜及吉時,不可稽留。」

太后報曰:「吾反覆念之,思令兩善,豈徒欲獲謙讓之名而使帝受不外施之嫌哉!昔竇太后欲封王皇后之兄,丞相條侯言:『高祖約,無軍功不侯。

』今馬氏無功於國,豈得與陰、郭中興之後等邪!常觀富貴之家,祿位重疊,猶再實之木,其根必傷。

且人所以願封侯者,欲上奉祭祀,下求溫飽耳;今祭祀則受太官之賜,衣食則蒙御府余資,斯豈不可足,而必當得一縣乎!吾計之孰矣,勿有疑也!

章帝看到馬太后的詔書後悲哀歎息,再次請求道:「自從漢朝建立,舅父封侯,猶如皇子為王,乃是定制。

太后固然存心謙讓,卻為何偏偏使我不能賜恩給三位舅父!而且衛尉馬廖年老,城門校尉馬防、越騎校尉馬光身患大病,如果發生意外,將使我永懷刻骨之憾。

應當趁著吉時賜封,不可延遲。」

太后回答說:「我反覆考慮此事,希望能對國家和馬氏雙方有益,難道只是想博取謙讓的名聲,而讓皇帝蒙受不施恩於外戚的怨恨嗎?從前竇太后要封王皇后的哥哥,丞相條侯周亞夫進言:『高祖有規定,無軍功者不得封侯。

』如今馬家沒有為國立功,怎能與陰家、郭家那些建武中興時期的皇后家相等呢!我曾觀察那些富貴之家,官位爵位重迭,如同一年之中再次結果的樹木,它的根基必受損傷。

況且人們所以願封為侯,不過是希望上能以豐足的供物祭祀祖先,下能求得衣食的溫飽罷了。

如今皇后家的祭祀由太官供給,衣食則享受御府的剩餘之物,這難道還不夠,而定要擁有一縣的封土嗎?我已深思熟慮,你不要再有疑問!

夫至孝之行,安親為上。

今數遭變異,谷價數倍,憂惶晝夜,不安坐臥,而欲先營外家之封,違慈母一之拳拳乎!吾素剛急,有匈中氣,不可不順也。

子之未冠,由於父母,已冠成|人,則行子之志。

念帝,人君也;吾以未逾三年之故,自吾家族,故得專之。

若陰陽調和,邊境清靜,然後行子之志;吾但當含飴弄孫,不能復關政矣。」

上乃止。

「兒女孝順,最好的行為是使父母平安。

如今不斷發生災異,谷價上漲數倍,我一日夜憂愁惶恐,坐臥不安,而皇帝卻打算先為外戚賜封,違背慈母的拳拳之心!我平素剛強一性一急,胸有氣痛之症,不可以不順氣。

兒子未成年,聽從父母的教導,成年以後,則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一事。

我想,你是皇帝,人之君主,當然可以自行其是。

但我因你尚未超過三年的服喪期,又事關我的家族,故此專斷裁決。

如果天地陰陽之氣調和,邊境寧靜無事,此後你便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一事,而我則只管含糖逗一弄小孫,不再干預政事。」

章帝這才放棄了這一打算。

太后嘗詔三輔:諸馬婚親有屬托郡縣、干亂吏治者,以法聞。

太夫人葬起墳微高,太后以為言,兄衛尉廖等即時減削。

其外親有謙素義行者,輒假借溫言,賞以財位;如有纖介,則先見嚴恪之色,然後加譴。

其美車服、不遵法度者,便絕屬籍,遣歸田里。

廣平、鉅鹿、樂成王,車騎樸素,無金銀之飾,帝以白太后,即賜錢各五百萬。

於是內外從化,被服如一;諸家惶恐,倍於永平時。

置織室,蠶於濯龍中,數往觀視,以為娛樂。

常與帝旦夕言道政事及教授小王《論語》經書,述敘平生,雍和終日。

太后曾對三輔下詔:「馬氏家族及其親戚,如有因請托郡縣官府,干預擾亂地方行政的,應依法處置、上報。」

馬太后的母親下葬時堆墳稍高,馬太后對此提出反對意見,她的哥哥衛尉馬廖等人就立即將墳減低。

在馬家親屬和親戚中,有行為謙恭正直的,馬太后便以溫言好語相待,賞賜財物和官位。

如果有人犯了微小的錯誤,馬太后便首先顯出嚴肅的神色,然後加以譴責。

對於那些車馬衣服華美、不遵守法律制度的家屬和親戚,馬太后就將他們從皇親名冊中取消,遣送回鄉。

廣平王劉羨、鉅鹿王劉恭和樂成王劉一黨一,車馬樸素無華,沒有金銀飾物。

章帝將此情況報告了太后,太后便立即賞賜他們每人五百萬錢。

於是內外親屬全都接受太后的教導和影響,一致崇尚謙遜樸素。

外戚家族惶恐不安,超過了明帝時期。

馬太后曾設立織室,在濯龍園中種桑養蠶,並頻頻前往查看,把這當成一項娛樂。

她經常與章帝早晚在一起談論國家大事,教授年幼的皇子讀《論語》等儒家經書,講述平生經歷,終日和睦歡洽。

馬廖慮美業難終,上疏勸成德政曰:「昔元帝罷服官,成帝御浣衣,哀帝去樂府,然而侈費不息,至於衰亂者,百姓從行不從言也。

夫改政移風,必有其本。

《傳》曰:『吳王好劍客,百姓多創瘢;楚王好細一腰,宮中多餓死。

』長安語曰:『城中好高結,四方高一尺;城中好廣眉,四方且半額;城中好大袖,四方全匹帛。

』斯言如戲,有切事實。

前下制度未幾,後稍不行;雖或吏不奉法,良由慢起京師。

今陛下素簡所安,發自聖一性一,誠令斯事一竟,則四海誦德,聲薰天地,神明可通,況於行令乎!」太后深納之。

馬廖擔心馬太后倡導的美好的事情難以持久,上書勸太后完成德政。

他說:「從前元帝取消服官,成帝穿用洗過的衣袍,哀帝撤除樂府,然而奢侈之風不息,最終導致衰落而發生動亂的原因,就在於百姓跟隨朝廷所行,而不聽信朝廷所言。

改變政風民風,一定要從根本著手。

經傳說:『吳王好劍客,百姓多傷疤;楚王好細一腰,宮中多餓死。

』長安有諺語說:『城中喜一愛一高髮髻,鄉下的髮髻高一尺;城中喜一愛一寬眉一毛一,鄉下的眉一毛一半前額;城中喜一愛一大衣袖,鄉下的衣袖用了整匹帛。

』這些話有如戲言,但切近事實。

前些時候,朝廷頒布制度後沒有多久,便有些推行不下去了,雖然這或許是由於官吏不遵奉法令,但實際上是由於京城率先怠慢。

如今陛下安於儉樸的生活,是出自神聖的天一性一,假如能將此堅持到底,那麼天下人都要稱誦道德,美好的名聲將傳遍天地,同神靈都可以相通,何況是推行法令呢!」太后認為他的話很正確,全部採納。

[5]初,安夷縣吏略妻卑種羌人婦,吏為其夫所殺,安夷長宗延追之出塞。

種人恐見誅,遂共殺延而與勒姐、吾良二種相結為寇。

於是燒當羌豪滇吾之子迷吾率諸種俱反,敗金城在太守郝崇。

詔以武威太守北地傅育為護羌校尉,自安夷徙居臨羌。

迷吾又與封養種豪布橋等五萬餘人共寇隴西、漢陽。

秋,八月,遣行車騎將軍馬防、長水校尉耿恭將北軍五校兵及諸郡射士三萬人擊之。

第五倫上疏曰:「臣愚以為貴戚可封侯以富之,不當任以職事。

何者?繩以法則傷恩,私以親則違憲。

伏聞馬防今當西征,臣以太后恩仁,陛下至孝,恐卒有纖介,難為意一愛一。」

帝不從。

[5]起初,安夷縣有官吏強搶羌人卑部落的婦女為妻,被那個婦女的丈夫殺死。

安夷縣長宗延追捕兇手,直至塞外。

該部落的羌人害怕受到處罰,就一同殺掉宗延,而與勒姐、吾良兩個部落聯合,起兵叛變。

在此形勢下,燒當羌人部落首領滇吾的兒子迷吾便率領各部落一同造反,打敗了金城太守郝崇。

章帝下詔,任命武威太守北地人傅育為護羌校尉,由安夷遷往臨羌。

迷吾又和封養部落首領布橋等集結五萬餘人,一同進攻隴西、漢陽二郡。

秋季,八月,章帝派代理車騎將軍馬防和長水校尉耿恭率領北軍的越騎、屯騎、步兵、長水、射聲等五校兵以及各郡的弓一弩一射手,共三萬人,討伐羌人。

第五倫上書說:「我認為,對於皇親國戚,可以封侯使他們富有,但不應當委派職務。

這是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若是有了過失,以法制裁就會傷害感情,以親徇私就會違背國法。

聽說馬防如今將要率軍西征,我認為,太后恩德仁慈,皇上至為孝順,如果突然有了小差錯,怕將難以維護親情。」

章帝不採納他的意見。

馬防等軍到冀,布橋等圍南部都尉於臨洮,防進擊,破之,斬首虜四千餘人,遂解臨洮圍;其眾皆降,唯布橋等二萬餘人屯望曲谷不下。

馬防等人的部隊到達冀縣時,布橋正率羌軍在臨洮圍攻南部都尉。

馬防發動進攻,打敗了布橋,斬殺、俘虜四千餘人,於是臨洮解圍。

羌軍全部投降,只剩下布橋等二萬餘人,盤踞在望曲谷,未被攻克。

[6]十二月,戊寅,有星孛於紫宮。

[6]十二月戊寅(十六日),紫宮星座出現異星。

[7]帝納竇勳女為貴人,有一寵一。

貴人母,即東海恭王女陽公主也。

[7]章帝將竇勳的女兒選為貴人,十分一寵一幸。

竇貴人的母親,就是東海恭王劉強的女兒陽公主。

[8]第五倫上疏曰:「光武承王莽之餘,頗以嚴猛為政,後代因之,遂成風化;郡國所舉,類多辦職俗吏,殊未有寬博之選以應上求者也。

陳留令劉豫,冠軍令駟協,並以刻薄之姿,務為嚴苦,吏民愁怨,莫不疾之。

而今之議者反以為能,違天心,失經義;非徒應坐豫、協,亦宜譴舉者。

務進仁賢以任時政,不過數人,則風俗自化矣。

臣嘗讀書記,知秦以酷急亡國,又目見王莽亦以苛法自滅,故勤勤懇懇,實在於此。

又聞諸王、主、貴戚,驕奢逾制,京師尚然,何以示遠!筆曰:『其身不正,雖令不行。

』以身教者從,以言教者訟。」

上善之。

倫雖天一性一峭直,然常疾俗吏苛刻,論議每依寬厚雲。

[8]第五倫上書說:「光武帝繼承王莽以後的局面,為政多採用嚴厲手段,後代沿襲,便成為風氣。

各郡各封國所舉薦的人,多屬只會應付公務的庸官,絕少寬宏博學之才,以滿足朝廷的需求。

陳留縣令劉豫和冠軍縣令駟協,全都作風刻薄,務求嚴苛,使官民憂傷哀怨,無不痛恨他們。

然而如今的輿論,反而認為他們有能力,這是違反天意,背離經書的義理。

不僅應對劉豫、駟協加以懲處,還應譴責那些保舉他們的人。

一定要提拔任用仁慈賢能者為政,不過幾個人,而風氣自會轉化。

我曾閱讀史書,知道秦朝由於殘酷暴虐而亡國,又親眼看見王莽新朝也因法令苛刻而自行毀滅。

我所以懇切地上書勸諫,原因就在於此。

我還聽說諸親王、公主和外戚驕傲奢侈超過了規定,京城尚且這樣,如何做外地的榜樣!所以孔子說:『自身不正,雖有令而不被執行。

』以身為教,眾人跟從;以言為教,眾人爭訟。」

章帝對他的意見表示讚許。

第五倫雖然天一性一嚴厲鯁直,卻常常痛恨庸俗官吏的苛刻。

他的政論,總是以寬厚為其原則。

三年(戊寅、78)

三年(戊寅,公元78年)

[1]春,正月,己酉,宗祀明堂,登靈台,赦天下。

[1]春季,正月己酉(十七日),章帝在明堂祭祀列祖列宗。

登上靈台,觀察天象。

大赦天下。

[2]馬防擊布橋,大破之,布橋將種人萬餘降,詔征防還。

留耿恭擊諸未服者,斬首虜千餘人,勒姐、燒何等十三種數萬人,皆詣恭降。

恭嘗以言事忤馬防,監營謁者承旨,奏恭不憂軍事,坐征下獄,免官。

[2]馬防進攻布橋,布橋大敗,率領部眾一萬餘人投降。

章帝下詔,命令馬防回朝。

留下耿恭討伐那些尚未歸順的部落,斬殺俘虜了一千餘人。

於是,勒姐、燒何等十三個部落共數萬羌人,全部向耿恭投降。

耿恭曾因上書奏事冒犯過馬防,監軍謁者便秉承馬防的意思,彈劾耿恭不留意軍事。

耿恭因罪被召回,逮捕入獄,免去官職。

[3]三月,癸巳,立貴人竇氏為皇后。

[3]三月癸巳(初二),將貴人竇氏立為皇后。

[4]初,顯宗之世,治呼沱、石臼河,從都慮至羊腸倉,欲令通漕。

太原吏民苦役,連年無成,死者不可勝算。

帝以郎中鄧訓為謁者,監領其事。

訓考量隱括,知其難成,具以上言。

夏,四月,己巳,詔罷其役,更用驢輦,歲省費億萬計,全活徒士數千人。

訓,禹之子也。

[4]當初,明帝時曾經治理過滹沱河和石臼河,打算讓都慮到羊腸倉兩地通航,以運送漕糧。

工程艱巨,太原的官吏和百姓苦於徭役,連年不能完工,死亡者不可勝數。

章帝任命中郎將鄧訓為謁者,主持這一工程。

鄧訓經過考察測量,明白此事難以完成,便將實情一一奏報。

本年夏季,四月己巳(初九),章帝下詔,撤銷該項工程,改用驢車運糧。

停工以後,每年節省開支以億萬計,得以活命的役夫有數千人。

鄧訓是鄧禹之子。

[5]閏月,西域假司馬班超率疏勒、康居、於、拘彌兵一萬人攻姑墨石城,破之,斬首七百級。

[5]閏九月,西域副司馬班超率領疏勒、康居、于闐、拘彌等國軍隊,共一萬人,進攻姑墨國石城,將石城攻破,斬殺七百人。

[6]冬,十二月,丁酉,以馬防為車騎將軍。

[6]冬季,十二月丁酉(十一日),任命馬防為車騎將軍。

[7]武陵中蠻反。

[7]武陵郡中蠻人反叛。

[8]是歲,有司奏遣廣平王羨、鉅鹿王恭、樂成王一黨一俱就國;上一性一篤一愛一,不忍與諸王乖離,遂皆留京師。

[8]本年,有關部門上奏,請派遣廣平王劉羨、鉅鹿王劉恭、樂成王劉一黨一一同前往他們的封國就位。

章帝因手足情深,不忍心與諸親王分離,便將他們全都留在京城。

四年(己卯、79)

四年(己卯,公元79年)

[1]春,二月,庚寅,太尉牟融薨。

[1]春季,二月庚寅(初五),太尉牟融去世。

[2]夏,四月,戊子,立皇子慶為太子。

[2]夏季,四月戊子(初四),將皇子劉慶立為太子。

[3]己丑,徙鉅鹿王恭為江陵王,汝南王暢為梁王,常山王為淮陽王。

[3]四月己丑(初五),章帝將鉅鹿王劉恭改封為江陵王,汝南王劉暢改封為梁王,常山王劉改封為淮陽王。

[4]辛卯,封皇子伉為千乘王,全為平春王。

[4]四月辛卯(初七),章帝將皇子劉伉封為千乘王,皇子劉全封為平春王。

[5]有司連據舊典,請封諸舅;帝以天下豐稔,方垂無事,癸卯,遂封衛尉廖為順陽侯,車騎將軍防為穎陽侯,執金吾光為許侯。

太后聞之曰:「吾少壯時,但慕竹帛,志不顧命。

今雖已老,猶戒之在得,故日夜惕厲,思自降損,冀乘此道,不負先帝。

所以化導兄弟,共同斯志,欲令瞑目之日,無所復恨,何意老志復不從哉!萬年之日長恨矣!」廖等並辭讓,願就關內侯,帝不許。

廖等不得已受封爵而上書辭位,帝許之。

五月,丙辰,防、廖、光皆以特進就第。

[5]有關部門接連以舊制為依據,請章帝賜封各位舅父。

章帝因全國豐收,四方邊境太平無事,四月癸卯(十九日),便將衛尉馬廖封為順陽侯,將車騎將軍馬防封為穎陽侯,將執金吾馬光封為許侯。

太后聽到消息後說:「我年輕的時候,只羨慕古人留名史冊,心中不顧惜一性一命。

如今雖已年老,仍然告誡自己不要貪得無厭。

我所以日夜警惕,想自我貶損,是希望遵循這一宗旨,不辜負先帝。

因此我勸導兄弟,共守此志,要使閉目身死之日,不再遺憾。

不料我這老人的心願不再被遵從!身死之日,我將永懷長恨了!」馬廖等人一同辭讓,願降為關內侯,但章帝不許。

馬廖等人不得已而接受了封爵,但又上書請求辭去官職,章帝應允。

五月丙辰(初二),馬防、馬廖、馬光都以特進身份離開朝廷,前往邸第。

[6]甲戌,以司徒鮑昱為太尉,南陽太守桓虞為司徒。

[6]五月甲戌(二十日),將司徒鮑昱任命為太尉,將南陽太守桓虞任命為司徒。

[7]六月,癸丑,皇太后馬氏崩。

帝既為太后所養,專以馬氏為外家,故賈貴人不登極位,賈氏親族無受一寵一榮者。

及太后崩,但加貴人王赤綬,安車一駟,永巷宮人二百,御府雜帛二萬匹,大司農黃金千斤,錢二千萬而已。

[7]六月癸丑(三十日),皇太后馬氏駕崩。

章帝被馬太后抱養以後,只認馬氏家族為外家,所以章帝的生母賈貴人不能登御太后之位,賈氏家族沒有一人蒙受恩一寵一榮耀。

及至太后駕崩,章帝只將賈貴人的綠色綬帶改為與諸侯王同級的紅色綬帶,並賜四馬牽拉的座車一輛,永巷宮女二百人,御府各色絲綢二萬匹,大司農所藏黃金一千斤,錢兩千萬,如此而已。

[8]秋,七月,壬戌,葬明德皇后。

[8]秋季,七月壬戌(初九),安葬馬太后。

[9]校書郎楊終建言:「宣帝博征群儒,論定《五經》於石渠閣。

方今天下少事,學者得成其業,而章句之徒,破壞大體。

宜如石渠故事,永為後世則。」

帝從之。

冬,十一月,壬戌,詔太常:「將、大夫、博士、郎官及諸儒會白虎觀,議《五經》同異。」

使五官中郎將魏應承製問,侍中淳於恭奏,帝親稱制臨決,作《白虎議奏》,名儒丁鴻、樓望、成封、桓郁、班固、賈逵及廣平王羨皆與焉。

固,超之兄也。

[9]校書郎楊終建議:「宣帝曾廣召儒生,在石渠閣討論儒家《五經》��《詩經》、《書經》、《儀禮》、《易經》和《春秋》。

如今天下太平,學者們得以完成事業,但那些只知分析註釋文章辭句的人,卻破壞了《五經》的主旨。

應當依照石渠閣的先例,重新研究宏揚經書大義,作為後世永久的法則。」

章帝採納了他的建議。

冬季,十一月壬戌(十一日),章帝對太常下詔說:「命諸將、大夫、博士、郎官及儒生們在白虎觀集會,就眾人對《五經》的相同與不同的見解進行討論。」

章帝命五官中郎將魏應承命發問,侍中淳於恭向上奏報,由章帝親自出席,作出裁決,將結果記錄下來,撰成《白虎議奏》。

著名儒家學者丁鴻、樓望、成封、桓郁、班固、賈逵及廣平王劉羨都曾參與此會。

班固是班超之兄。

五年(庚辰、80)

五年(庚辰,公元80年)

[1]春,二月,庚辰朔,日有食之;詔舉直言極諫。

[1]春季,二月庚辰朔(初一),出現日食。

章帝下詔,命令舉薦「直言極諫」��敢於直率批評朝廷的人士。

[2]荊、豫諸郡兵討中蠻,破之。

[2]荊州、豫州諸郡郡兵討伐中蠻人,打敗蠻人叛軍。

[3]夏,五月,辛亥,詔曰:「朕思遲直士,側席異聞,其先至者,各已發憤吐懣,略聞子大夫這志矣。

皆欲置於左右,顧問省納。

建武詔書又曰:『堯試臣以職,不直以言語筆札。

』今外官多曠,並可以補任。」

[3]夏季,五月辛亥(初三),章帝下詔說:「朕希望會見正直的人士,側坐在席上,聆聽新的言論。

先來到的,都已傾吐各自的憤懣,朕大致瞭解賢才們的志趣了。

朕打算將你們全都安排在身邊,以備顧問咨詢。

但光武皇帝在詔書中曾說:『堯以任職能力來考察官員,而不單看他們的言論和文字。

』如今地方上有很多官員出缺,你們可一併去補充接任。」

[4]戊辰,太傅趙熹薨。

[4]五月戊辰(二十日),太傅趙熹去世。

[5]班超欲遂平西域,上疏請兵曰:「臣竊見先帝欲開西域,故北擊匈奴,西使外國,鄯善、於即時向化,今拘彌、莎車、疏勒、月氏、烏孫、康居復願歸附,欲共併力,破滅龜茲,平通漢道。

若得龜茲,則西域未服者百分之一耳。

前世議者皆曰:『取三十六國,號為斷匈奴右臂。

』今西域諸國,自日之所入,莫不向化,大小欣欣,貢奉不絕,唯延耆、龜茲獨未服從。

臣前與官屬三十六人奉使絕域,備遭艱厄,自孤守疏勒,於今五載,胡夷情數,臣頗識之,問其城郭小大,皆言倚漢與依天等。

以是效之,則蔥領可通,龜茲可伐。

今宜拜龜茲侍子白霸為其國王,以步騎數百送之,與諸國連兵,歲月之間,龜茲可禽。

以夷狄攻夷狄,計之善者也!臣見莎車、疏勒田地肥廣,草牧饒衍,不比敦煌、鄯善間也,兵可不費中國而糧食自足。

且姑墨、溫宿二王,特為龜茲所置,既非其種,更相厭苦,其勢必有降者;若二國來降,則龜茲自破。

願下臣章,參考行一事,誠有萬分,死復何恨!臣超區區特蒙神靈,竊冀未便僵仆,目見西域平定,陛下舉萬年之殤,薦勳祖廟,布大喜於天下。」

書奏,帝知其功可成,議欲給兵。

平陵徐幹上疏,願奮身佐超,帝以干為假司馬,將弛刑及義從千人就超。

[5]班超想要完成平定西域的事業,上書請求用兵。

他說:「我看到先帝打算開拓西域,所以向北進攻匈奴,向西派使者與各國交往,鄯善、于闐兩國立即歸附了漢朝。

如今拘彌、莎車、疏勒、月氏、烏孫及康居等國都願再度歸附,並準備聯合力量消滅龜茲,剷平通往中國道路上的障礙。

如果攻下龜茲,那麼西域地區不服從漢朝的,只剩百分之一而已。

前代談論西域的人都說:『征服三十六國,可稱作斬斷匈奴的右臂。

』如今西域各國,自太陽落山處以東,無不嚮往歸順漢朝,大國小一柄一全都十分踴躍,不斷地進貢奉獻,唯獨焉耆和龜茲拒不服從。

先前,我曾率領部下三十六人出使絕遠的異域,備受艱難困苦,自從孤守疏勒,到如今已有五年。

對於異族的情況,我頗有瞭解。

無論詢問西域的大國小一柄一,全都一致回答:依賴漢朝,等於依賴上天。

從這一點能夠證明,蔥嶺可以打通,龜茲可以討伐。

如今應將龜茲派到漢朝做人質的王子白霸封為龜茲王,用步騎兵數百人護送,讓他同西域各國組成聯合部隊,數月到一年間便可奪取標茲。

利用夷狄去打夷狄,這是計策中最高明的計策!我看到莎車、疏勒的土地肥沃廣袤,牧草茂盛,牲畜成群,不像敦煌、鄯善一帶,用兵無須消耗中原物資,而糧秣卻自給自足。

而且姑墨、溫宿兩國國王系由龜茲特別委任,他們與本國人既非同種,又相互厭惡敵對,迫於形勢,一定會有人投降。

如果這兩國歸順了漢朝,那麼龜茲便不攻自敗。

請將我的奏章交付朝廷討論,作為決事的參考。

真的有一點可行之處,死又有何遺憾!但微臣班超特別幸運地得到了神靈的保佑,我希望且不要倒下死去,願親眼看到西域歸順,陛下舉起祝福萬年的酒觴,向祖廟祭告獻功,向天下宣佈大喜。」

奏書呈上,章帝知道這一事業可以成功,便召集群臣商議,準備給班超派兵。

平陵人徐幹上書朝廷,願奮勇出征,做班超的助手。

於是章帝將徐干任命為副司馬,率領免刑囚徒及志願從軍的義勇,共一千人,到西域聽候班超指揮。

先是莎車以為漢兵不出,遂降於龜茲,而疏勒都尉番辰亦叛。

會徐干適至,超遂與干擊番辰,大破之,斬首千餘級。

欲進攻龜茲,以烏孫兵強,宜因其力,乃上言:「烏孫大國。

控弦十萬,故武帝妻以公主,至孝宣帝卒得其用,今可遣使招慰,與共合力。」

帝納之。

此前,莎車認為漢朝不會出兵,便向龜茲投降,疏勒都尉番辰也背叛了漢朝。

恰好徐干趕到,班超便和他一同進攻番辰。

他們大敗番辰,斬殺了一千多人。

班超打算攻打龜茲,認為烏孫兵強,應當利用烏孫的力量,於是上書說:「烏孫是個大國,有善射之兵十萬,因此武帝把公主嫁給了烏孫王。

到孝宣皇帝時,終於收到成效。

如今應當派使者去招撫一慰問,使烏孫與我們同心合力。」

章帝採納了他的建議。

六年(辛巳、81)

六年(辛巳,公元81年)

[1]春,二月,辛卯,琅邪孝王京薨。

[1]春季,二月辛卯(十七日),琅邪王劉京去世。

[2]夏,六月,丙辰,太尉鮑昱薨。

[2]夏季,六月丙辰(十五日),太尉鮑昱去世。

[3]辛未晦,日有食之。

[3]六月辛未晦(三十日),出現日食。

[4]秋,七月,癸巳,以大司農鄧彪為太尉。

[4]秋季,七月癸巳(二十二日),將大司農鄧彪任命為太尉。

[5]武都太守廉范遷蜀郡太守。

成都民物豐盛,邑宇一逼一十側,舊制,禁民夜作以防火災,而更相隱蔽,燒者日屬。

范乃毀削先令,但嚴使儲水而已。

百姓以為便,歌之曰:「廉叔度,來何暮!不禁火,民安作。

昔無襦,今五褲。」

[5]武都太守廉范調任蜀郡太守。

成都人民富有,物產豐盛,城中房屋十分擁擠。

以往制度規定:禁止人民夜間勞作,以防火災。

然而人們互相隱瞞,暗中用火,結果火災連日不斷。

於是廉范便撤銷了原來的禁令,只嚴格規定儲水防火而已。

百姓感到便利,他們歌頌廉范道:「廉叔度,來太晚!不禁火,民平安。

從前沒有短上衣,今有五條褲子穿。」

[6]帝以沛王等將入朝,遣謁者賜貂裘及太官食物、珍果,又使大鴻臚竇固持節郊迎。

帝親自循行邸第,豫設帷一床一,其錢帛、器物無不充備。

[6]章帝因沛王等諸親王即將入京朝見,派謁者賜給他們貂皮袍、太官食物和珍奇的果品,並讓大鴻臚竇固持符節到郊外迎接。

章帝親自到各封國設在洛陽的官邸巡視,預備帳一床一。

接待沛王等人所需的錢帛、什器、物品等十分齊備。

七年(壬午、82)

七年(壬午,公元82年)

[1]春,正月,沛王輔、濟南王康、東平王蒼、中山王焉、東海王政、琅邪王宇來朝。

詔沛、濟南、東平、中山王贊拜不名;升殿乃拜,上親答之,所以一寵一光榮顯,加於前古。

每入宮,輒以輦迎,至省綁乃下,上為之興席改容,皇后親拜於內;皆鞠躬辭謝不自安。

三月,大鴻臚奏遣諸王歸國,帝特留東平王蒼於京師。

[1]春季,正月,沛王劉輔、濟南王劉康、東平王劉蒼、中山王劉焉、東海王劉政、琅邪王劉宇來京城朝見。

章帝下詔,命沛王、濟南王、東平王和中山王朝拜時不唱名。

四王上殿後才向章帝叩拜,章帝則親自還禮,以顯示對他們的恩一寵一和給予的榮耀,超過了前代。

每當他們進宮的時候,章帝就派輦車去接,他們直到禁宮門口才下車步行。

章帝見到他們以後,起身迎接,神態恭敬,皇后則親自在內室參拜。

四王全都鞠躬辭謝,心不自安。

三月,大鴻臚上奏,請命令諸親王返回封國。

章帝特命東平王劉蒼留在京城。

[2]初,明德太后為帝納扶風宋楊二女為貴人,大貴人生太子慶;梁松弟竦有二女,亦為貴人,小斌人生皇子肇。

竇皇后無子,養肇為子。

宋貴人有一寵一於馬太后,太后崩,竇皇后一寵一盛,與母陽公主謀陷宋氏,外令兄弟求其纖過,內使御者偵伺得失。

宋貴人病,思生兔,令家求之,因誣言欲為厭勝之術,由是太子出居承祿觀。

夏六月,甲寅,詔曰:「皇太子有失惑無常之一性一,不可以奉宗廟。

大義滅親,況降退乎!今廢慶為清河王。

皇子肇,保育皇后,承訓懷衽。

今以肇為皇太子。」

遂出宋貴人姊妹置丙捨,使小黃門蔡倫案之。

二貴人皆飲藥自一殺,父議郎楊免歸本郡。

慶時雖幼,亦知避嫌畏禍,言不敢及宋氏;帝更憐之,敕皇后令衣服與太子齊等。

太子亦親一愛一慶,入則共室,出則同輿。

[2]當初,馬太后為章帝選納扶風人宋楊的兩個女兒為貴人,其中大貴人生下了太子劉慶。

梁松的弟弟梁竦有兩個女兒,也是章帝的貴人,其中小斌人生下了皇子劉肇。

竇皇后沒有兒子,便撫養劉肇,做為自己的兒子。

宋貴人姐妹得到馬太后的一寵一愛一。

馬太后駕崩以後,竇皇后大受章帝恩一寵一,便同母親陽公主陰謀陷害宋氏姐妹。

她命自己的兄弟在外面搜求宋家的微小餅失,讓宮中的侍者在內部伺察宋氏姐妹的行動。

宋貴人患病,想吃鮮兔,曾吩咐一娘一家尋找,於是竇皇后就誣告宋貴人要作法詛咒。

章帝因此命太子搬出太子一宮,到承祿觀居住。

夏季,六月甲寅(十八日),章帝下詔說:「皇太子一精一神恍惚失常,不能夠侍奉宗廟。

大義之下,親情可滅,何況是貶降?今廢去劉慶的皇太子名號,改封為清河王。

皇子劉肇,由皇后撫育,在懷抱中就承受教誨。

現將劉肇立為皇太子。」

於是將宋貴人姐妹逐出內宮,囚禁丙捨,命小黃門蔡倫負責審問。

兩位貴人雙雙喝下毒一藥自一殺,她們的父親、議郎宋楊被免官,逐回原郡。

當時劉慶雖然年幼,也知道躲避嫌疑,畏懼災禍,口中不敢提到宋氏。

章帝又生憐惜之心,命令皇后:要使劉慶的衣服和太子一樣。

太子劉肇也和劉慶十分友一愛一,他們入則同在一室,出則同乘一車。

[3]己未,徙廣平王羨為西平王。

[3]六月己未(二十三日),將廣平王劉羨改封為西平王。

[4]秋,八月,飲酎畢,有司復奏遣東平王蒼歸國,帝乃許之,手詔賜蒼曰:「骨肉天一性一,誠不以遠近為親疏;然數見顏色,情重昔時。

念王久勞,思得還休,欲署大鴻臚奏,不忍下筆,顧授小黃門;中心戀戀,惻然不能言。」

於是車駕祖送,流涕而訣;復賜乘輿服御、珍寶、輿馬,錢布以億萬計。

[4]秋季,八月,在宗廟舉行酎禮之後,有關官員再度上奏,請命令東平王劉蒼返歸封國。

章帝這才應允,並親手寫詔賜給劉蒼。

詔書說:「骨肉之情,乃是天一性一,確實不因相隔遠近而有親疏之別。

然而我們數次見面,感情愈重於昔時。

想到大王久在京師勞累,希望能回國休養,我打算簽署大鴻臚的奏書,卻又不忍落筆,回望小黃門,授命傳送此信。

心中戀戀不捨之情,悲傷不能盡言。」

於是章帝親自祭祀路神,為劉蒼送行,灑淚而別。

並再次賜給東平王御一用衣服器物、珍寶、車馬、錢布,價值億萬。

[5]九月,甲戌,帝幸偃師,東涉卷津,至河內,下詔曰:「車駕行秋稼,觀收穫,因涉郡界,皆一精一騎輕行,無他輜重。

不得輒修道橋,遠離城郭,遣吏逢迎,刺探起居,出入前後,以為煩擾。

動務省約,但患不能脫粟瓢飲耳。」

己酉,進幸鄴;辛卯,還宮。

[5]九月甲戌(初十),章帝臨幸偃師縣,東行,在卷縣渡口渡過黃河,到達河內郡。

下詔說:「朕巡視秋季莊稼,查看收穫情況,因而進入河內郡界。

一路都是輕裝前進,並無其它輜重。

地方官府不得為此築路修橋,不得派官吏遠離城郭迎接,打聽伺候飲食行臥,出出進進,跑前跑後,帶來煩擾。

一切舉動務求簡省,朕只恨自己不能食糙米之飯,飲瓢中之水罷了!」九月己酉(疑誤),章帝臨幸鄴城。

九月辛卯(二十七日),返回京城皇宮。

[6]冬,十月,癸丑,帝行幸長安,封蕭何末孫熊為侯。

進幸槐裡、岐山;又幸長平,御池陽宮,東至高陵,十二月丁亥,還宮。

[6]冬季,十月癸丑(十九日),章帝出行,臨幸長安,將蕭何的末代子孫蕭熊封為侯。

並前往槐裡、岐山。

又臨幸長平和池陽宮,東行到高陵。

十二月丁亥(疑誤),返回京城皇宮。

[7]東平獻王蒼疾病,馳遣名醫、小黃門侍疾,使者冠蓋不絕於道。

又置驛馬,千里傳問起居。

[7]東平獻王劉蒼患病,章帝賢急派遣名醫和小黃門前往診治。

問病的使者車駕在路上前後不斷。

又設專用驛馬,在千里之間傳達問候東平王的病情。

八年(癸未、83)

八年(癸未,公元83年)

[1]春,正月,壬辰,王薨。

詔告中傅「封上王自建武以來章奏,並集覽焉。」

遣大鴻臚持節監喪,令四姓小侯、諸國王、主悉會葬。

[1]春季,正月壬辰(二十九日),東平王劉蒼去世。

章帝下詔,命令東平國中傅:「將東平王自建武以來的奏章加封上送,我要集中閱覽。」

並派大鴻臚持符節主持治喪,命令樊、陰、郭、馬四姓小侯和各封國的親王、公主都去參加葬禮。

[2]夏,六月,北匈奴三木樓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萬餘人款五原塞降。

[2]夏季,六月,北匈奴三木樓訾大人稽留斯等,率三萬餘人到五原塞歸降。

[3]冬,十二月,甲午,上行幸陳留、梁國、淮陽、穎陽;戊申,還宮。

[3]冬季,十二月甲午(初七),章帝出行,臨幸陳留、梁國、淮陽、穎陽。

十二月戊申(二十一日),返回京城皇宮。

[4]太子肇之立也,梁氏私相慶;諸竇聞而惡之。

皇后欲專名外家,忌梁貴人姊妹,數譖之於帝,漸致疏嫌。

是歲,竇氏作飛書,陷梁竦以惡逆,竦遂死獄中,家屬徙九真,貴人姊妹以憂死。

辭語連及梁松妻舞陰公主,坐徙新城。

[4]皇子劉肇被立為太子以後,梁家私下互相慶賀。

竇家聽到這個消息,感到厭惡。

竇皇后想使竇家成為劉肇唯一的舅家,因而忌恨梁貴人姐妹,不斷地在章帝面前進行詆毀,逐漸使章帝與她們日益疏遠而產生嫌棄之心。

本年,竇家用匿名書誣告梁竦,使他陷入謀反大罪。

梁竦死在獄中,家屬被流放到九真,梁貴人姊妹則憂愁而死,梁竦的供詞牽連到梁松的妻子舞陰公主,舞陰公主因罪被貶逐到新城。

[5]順陽侯馬廖,謹篤自守,而一性一寬緩,不能教勒子弟,皆驕奢不謹。

校書郎楊終與廖書,戒之曰:「君位地尊重,海內所望。

黃門郎年幼,血氣方盛,既無長君退讓之風,而要結輕狡無行之客,縱而莫誨,視成任一性一,覽念前往,可為寒心!」廖不能從。

防、光兄弟資產巨億,大起第觀,彌恆街路,食客常數百人。

防又多牧馬畜,賦斂羌、胡。

帝不喜之,數加譴敕,所以禁遏甚備。

由是權勢稍損,賓客亦衰。

[5]順陽侯馬廖為人謹慎小心,但天一性一厚道寬容,不能管教約束馬家子弟。

因此,馬家子弟全都驕傲奢侈,為所欲為。

校書郎楊終曾給馬廖寫信,告誡他說:「閣下的地位尊貴顯要,四海之內,眾人矚望。

您的弟弟、黃門郎馬防、馬光都還年輕,血氣方剛,他們既沒有文帝竇皇后的哥哥長君的退讓一精一神,卻反而結交一些輕浮狡猾、品行不端的賓朋。

您對他們放縱而不加教誨,眼看他們養成了任一性一的作風。

回顧前事,我要為馬家感到寒心!」馬廖未能接受他的勸告。

馬防、馬光兄弟的財產無數,他們大規模地建造宅第,使房屋連綿相接,佔滿街巷,食客經常有數百之多。

馬防還飼養了大批馬匹牲畜,對羌人胡人徵收賦稅。

章帝對此感到不悅,屢次下令進行譴責,並處處予以限制。

於是馬家的權勢稍有減損,賓朋也逐漸離去。

廖子豫為步兵校尉,投書怨誹。

於是有司並奏防、光兄弟奢侈逾僭,濁亂聖化,悉免就國。

臨上路,詔曰:「舅氏一門俱就國封,四時陵廟無助祭先後者,朕甚傷之。

其令許侯思田廬,有司勿復請,以慰朕渭陽之情。」

光比防稍為謹密,故帝特留之,後復位特進。

豫隨廖歸國。

考擊物故,後復有詔還廖京師。

馬廖的兒子馬豫任步兵校尉,投書表示怨恨不滿。

於是有關部門對馬豫連同馬防、馬光兄弟一併進行彈劾,稱馬防、馬光的豪華奢侈,超過他們的身份,擾亂了聖明的禮教。

建議將馬氏兄弟一律免官,命他們前往各自封國。

馬廖等人即將上路時,章帝下詔說:「舅父一家全都前往封國,四季祭祀陵廟時便沒有助祭先後的人了,朕甚感悲傷。

今命許侯馬光留下,在鄉間田廬閉門思過。

有關部門不要再提出異議,以慰朕的甥舅之情。」

馬光較馬防謹慎收斂一些,所以章帝特別將他留下,後又恢復他的特進之位。

馬豫隨馬廖到封國,被審訊拷打致死。

後來,章帝又下詔書,命馬廖返回京城。

諸馬既得罪,竇氏益貴盛。

皇后兄憲為侍中、虎賁中郎將,弟篤為黃門侍郎,並侍宮省,賞賜累積;喜交通賓客。

司空第五倫上疏曰:「臣伏見虎賁中郎將竇憲,椒房之親,典司禁兵,出入省闥,年盛志美,卑讓樂善,此誠其好士交結之方。

然諸出入貴戚者,類多瑕釁禁錮之人,尤少守約安貧之節;士大夫無志之徒,更相販賣,雲集其門,蓋驕使所從生也。

三輔論議者至雲,『以貴戚廢錮,當復以貴戚浣濯之,猶解酲當以酒也。

』險趣勢之徒,誠不可親近。

臣愚願陛下、中宮嚴敕憲等閉門自守,無妄交通士大夫,防其未萌,慮於無形,令憲永保福祿,君臣交一歡,無纖介之隙,此臣之所至願也!」

馬家獲罪以後,竇家地位愈加顯赫。

竇皇后的哥哥竇憲任侍中、虎賁中郎將,弟弟竇篤任黃門侍郎,二人同在宮中服務,受到大量賞賜,喜歡結交賓朋。

司空第五倫上書說:「我看到虎賁中郎將竇憲,身為皇后的親屬,統御皇家禁軍,出入宮廷,正值壯年,志向美好,恭敬謙讓,樂於為善,這誠然是他喜好結交士子的原因。

然而那些奔走出入於皇親國戚門下的人,多有劣跡和罪過,在政治仕途上受到壓制,特別缺少守分安貧的節一操一。

官僚中的志趣低下之輩,更互相推薦吹捧,大量湧一向他的家門,這將是驕傲放縱產生的根源。

三輔地區喜好議論的人甚至說:『因貴戚連累而遭貶黜壓制,應當重新由貴戚來清洗罪過,猶如應當用酒來解醉一樣。

』那些邪僻陰險、趨炎附勢之輩,實在不能親近。

我希望陛下和皇后嚴令竇憲等人閉門自守,不得隨便結交官僚士子。

防備於禍患萌芽以前,思慮於災害無形之時,使竇憲永保榮華富貴。

而君臣同歡,沒有絲毫隔閡,是我最大的願望!」

憲恃宮掖聲勢,自王、主及陰、馬諸家,莫不畏憚。

憲以賤直請奪沁水公主園田,主一逼一十畏不敢計。

後帝出過園,指以問憲,憲陰喝不得對。

後發覺,帝大怒,召憲切責曰:「深思前過奪主田園時,何用愈趙高指鹿為馬!久念使人驚怖。

昔永平中,常令陰一黨一、陰博、鄧疊三人更相糾察,故諸豪戚莫敢犯法者。

今貴主尚見枉奪,何況小民哉!一柄一家棄憲,如孤雛、腐鼠耳!」憲大懼,皇后為毀服深謝,良久乃得解,使以田還主。

雖不繩其罪,然亦不授以重任。

竇憲倚仗皇后的影響和勢力,從親王、公主,到陰家、馬家等外戚,沒有人不怕他。

竇憲曾以低價強買沁水公主的莊園,公主害怕他的權勢而不敢計較。

後來章帝出行時經過那裡,指著莊園向竇憲詢問,竇憲暗中喝阻左右的人不得照實回答。

後來,章帝發現了真相,大為憤怒,把竇憲叫來嚴厲責備道:「深思以前經過你強奪的公主莊園時,你為什麼要採取甚於趙高指鹿為馬的欺騙手段!此事多想令人震驚。

從前,在永平年間,先帝經常命令陰一黨一、陰博、鄧疊三人互相監察,所以諸貴戚中沒有人敢觸犯法律。

如今尊貴的公主尚且橫遭掠奪,何況小民呢!一柄一家拋棄竇憲,就像丟掉一隻小鳥和腐臭的死鼠!」竇憲大為恐懼,竇皇后也因此脫一去皇后的衣飾深切地表示謝罪。

過了很久,章帝的憤怒才告平息,命竇憲將莊園還給公主。

章帝雖對竇憲沒有依法治罪,但也不再委以重任。

臣光曰:人臣之罪,莫大於欺罔,是以明君疾之。

孝章謂竇憲何異指鹿為馬,善矣;然卒不能罪憲,則一奸一臣安所懲哉!夫人主之於臣下,患在不知其一奸一,苟或知之而復赦之,則不若不知之為愈也。

何以言之?彼或為一奸一而上不之知,猶有所畏;既知而不能討,彼知其不足畏也,則放縱而無所顧矣!是故知善而不能用,知惡而不能去,人主之深戒也。

臣司馬光曰:臣子的罪惡,莫過於欺騙君主,所以聖明的君主痛恨這種行為。

孝章皇帝稱竇憲的行為無異於指鹿為馬,這是對的;然而他最終不能降罪於竇憲,那麼一奸一臣在哪裡受懲誡呢!君主對待臣子,困難在於不知道誰是邪惡之輩,假如已經知道而又將他赦免,那還不如不知道更好。

為什麼這樣講?一奸一臣為非作歹而君主不知,一奸一臣心中還有所畏懼;君主已知而又不能予以處罰,一奸一臣便明白君主不值得畏懼,就會放縱大膽而無所顧忌了!因此,已知良臣而不能任用,已知惡人而不能剷除,乃是君主的大戒。

[6]下邳周紆為雒陽令,下車,先問大姓主名;吏數閭裡豪強以對數。

紆厲聲怒曰:「本問貴戚若馬、竇等輩,豈能知此賣菜傭乎!」於是部吏望風旨,爭以激切為事,貴戚局,京師肅清。

竇篤夜至止一奸一亭,亭長霍延拔劍擬篤,肆詈恣口。

篤以表聞,詔召司隸校尉、河南尹詣尚書譴問;遣劍戟士收紆,送廷尉詔獄,數日,貰出之。

[6]下邳人周紆被任命為洛陽令。

他下車伊始,首先詢問當地大族的戶主姓名。

下屬官吏便歷數里巷豪強的姓名向他報告。

周紆厲聲怒喝:「我問的本是象馬家、竇家那樣的皇親國戚,難道會管這些賣菜的販夫嗎!」於是下屬官吏按照他的意圖,爭著用激烈的手段行一事。

貴戚們畏縮不安而舉止收斂,京城不法行為絕跡,秩序井然。

竇篤曾夜行到止一奸一亭,遭到亭長霍延的阻攔。

霍延拔劍指向竇篤,並肆意謾罵。

竇篤將此事上報章帝。

章帝下詔,命司隸校尉、河南尹去見尚書,接受申斥責問;派武裝士兵逮捕周紆,押送廷尉詔獄。

數日後,將他赦免釋放。

[7]帝拜班超為將兵長史,以徐干為軍司馬,別遣衛候李邑護送烏孫使者。

邑到於,值龜茲攻疏勒,恐懼不敢前,因上書陳西域之功不可成,又盛毀超:「擁一愛一妻,抱一愛一子,安樂外國,無內顧心。」

超聞之歎曰:「身非曾參而有三至之讒,恐見疑於當時矣!」遂去其妻。

帝知超忠,乃切責邑曰:「縱超擁一愛一妻,抱一愛一子,思歸之士千餘人,何能盡與超同心乎!」令邑詣超受節度,詔:「若邑任在外者,便留與從事。」

超即遣邑將烏孫侍子還京師。

徐干謂超曰:「邑前親毀君,欲敗西域,今何不緣詔書留之,更遣他吏送侍子乎?」

超曰:「是何言之陋也!以邑毀超,故今遣之。

內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7]章帝任命班超為將兵長史,徐干為軍司馬。

又另派衛候李邑護送烏孫使者回國。

李邑到達于闐時,正值龜茲進攻疏勒,他因恐懼而不敢前進,便上書聲稱西域的功業不可能成功,還大肆詆毀班超,說班超:「擁一愛一妻,抱一愛一子,在外國享安樂,沒有思念中原之心。」

班超聽到消息後歎息道:「我雖不是曾參,卻碰到曾參所遇的三次讒言,恐怕要受到朝廷的猜疑了!」於是將妻子送走。

章帝知道班超的忠心,便嚴厲斥責李邑說:「縱然班超擁一愛一妻,抱一愛一子,而思念家鄉的漢軍還有一千餘人,為什麼能都與班超同心呢!」章帝命令李邑到班超那裡聽候指揮,並下詔給班超說:「如果李邑在西域能夠勝任,就留他隨從辦事。」

但班超卻隨即派李邑帶領烏孫送往漢朝做人質的王子返回京城。

徐干對班超說:「先前李邑親口詆毀閣下,想要破壞我們在西域的事業,如今為何不以詔書為理由將他留下,另派其他官員送人質呢?」

班超說:「這話是多麼的淺陋!正是因為李邑詆毀我,所以如今才派他回去。

我自問內心無愧,為什麼要怕別人的議論!為求自己稱心快意而留下李邑,不是忠臣所為。」

[8]帝以侍中會稽鄭弘為大司農。

舊交趾七郡貢獻轉運,皆從東冶泛海而至,風波艱阻,沉溺相系。

弘奏開零陵、桂陽嶠道,自是夷通,遂為常路。

在職二年,所省息以億萬計。

遭天下旱,邊方有警,民食不足,而帑藏殷積。

弘又奏宜省北獻,減徭費以利饑民;帝從之。

[8]章帝將侍中會稽人鄭弘任命為大司農。

以往,交趾州所屬的七個郡向京城輸送貢品,全都經東冶渡海運來。

海上風一浪一顛簸,航程艱險,不斷發生船沉人亡的事故。

於是鄭弘上書,建議開闢零陵、桂陽的山道。

自此,從交趾到內地暢通無阻,這條路便成為常用的幹線。

鄭弘在任兩年,節省了億萬經費。

當時全國大旱,邊疆又有警報,人民糧食不足,但國庫充實,積存的物資很多。

鄭弘還上書提出應當免除若干地區的進貢,減輕徭役開支,以利於饑民。

章帝採納了他的建議。

元和元年(甲申、84)

元和元年(甲申,公元84年)

[1]春,閏正月,辛丑,濟陰悼王長薨。

[1]春季,閏正月辛丑(十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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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宗成皇帝中之上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八 顯宗成皇帝中之下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九 顯宗成皇帝下鹹康八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 孝宗穆皇帝上之下永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一 孝宗穆皇帝中之上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二 孝宗穆皇帝中之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三 孝宗穆皇帝下昇平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四 海西公下太和四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五 太宗簡文皇帝鹹安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六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七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八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九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 烈宗孝武皇帝下太元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一 安皇帝甲隆安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二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三 安皇帝丙隆安三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四 安皇帝丁隆安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五 起昭陽單閼,盡閼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六 安皇帝己義熙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七 安皇帝庚義熙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八 安皇帝辛義熙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九 安皇帝壬義熙十一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四十 安皇帝癸義熙十三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一 高祖武皇帝永初元年(庚申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二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元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三 太祖文皇帝上之中元嘉五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四 太祖文皇帝上之下元嘉八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五 太祖文皇帝中之上元嘉十三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六 太祖文皇帝中之中元嘉十九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七 太祖文皇帝中之下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八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九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元嘉三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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