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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治通鑒》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五 太宗簡文皇帝鹹安

資治通鑒

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五 太宗簡文皇帝鹹安

晉紀二十五晉簡文帝鹹安元年(辛未,公元371年)

[1]春,正月,袁瑾、朱輔求救於秦,秦王堅以瑾為揚州刺史,輔為交州刺史,遣武衛將軍武都王鑒、前將軍張蠔帥步騎二萬救之。

大司馬溫遣淮南太守桓伊、南頓太守桓石虔等擊鑒、蠔於石橋,大破之,秦兵退屯慎城。

伊,宣之子也。

丁亥,溫拔壽春,擒瑾及輔,並其宗族送建康,斬之。

[1]春季,正月,袁瑾、朱輔向前秦求救,前秦王苻堅任命袁瑾為揚州刺史,朱輔為交州刺史,派武衛將軍武都人王鑒、前將軍張蠔率領步、騎兵二萬人前去救援。

大司馬桓溫派淮南太守桓伊、南頓太守桓石虔等在石橋迎擊王鑒、張蠔,把他們打得大敗,前秦的軍隊後退駐紮在慎城。

桓伊是桓宣的兒子。

丁亥(十七日),桓溫攻下了壽春,擒獲了袁瑾及朱輔,連同他們的宗族親屬一起送往建康,殺掉了他們。

[2]秦王堅徙關東豪傑及雜夷十五萬戶於關中,處烏桓於馮翊、北地,丁零翟斌於新安、澠池。

諸因亂流移,欲還舊業者,悉聽之。

[2]前秦王苻堅遷徙關東豪傑及雜夷部族十五萬戶到關中地區,把烏桓人安置在馮翊、北地,把丁零人翟斌的部族安置在新安、澠池。

眾多因戰亂而流離失所,如今想重歸故里恢復舊業的人,全部聽任他們自己的安排。

[3]二月,秦以魏郡太守韋鍾為青州刺史,中壘將軍梁成為兗州刺史,射聲校尉徐成為并州刺史,武衛將軍王鑒為豫州刺史,左將軍彭越為徐州刺史,太尉司馬皇甫覆為荊州刺史,屯騎校尉天水姜宇為涼州刺史,扶風內史王統為益州刺史,秦州刺史、西縣侯雅為使持節、都督秦·晉·涼·雍州諸軍事、秦州牧,吏部尚書楊安為使持節、都督益·梁州諸軍事、梁州刺史。

復置雍州,治蒲阪;以長樂公丕為使持節、征東大將軍、雍州刺史。

成,平老之子;統,擢之子也。

堅以關東初平,守令宜得人,令王猛以便宜簡召英俊,補六州守令,授訖,言台除正。

[3]二月,前秦任命魏郡太守韋鍾為青州刺史,中壘將軍梁成為兗州刺史,射聲校尉徐成為并州刺史,武衛將軍王鑒為豫州刺史,左將軍彭越為徐州刺史,太尉司馬皇甫覆為荊州刺史,屯騎校尉天水人姜宇為涼州刺史,扶風內史王統為益州刺史,秦州刺史、西縣侯苻雅為使持節,都督秦、晉、涼、雍各州諸軍事,秦州牧,吏部尚書楊安為使持節,都督益、梁州諸軍事,梁州刺史。

重新設置雍州,治所為蒲阪,任命長樂公苻丕為使持節、征東大將軍、雍州刺史。

梁成是梁平老的兒子;王統是王擢的兒子。

苻堅認為關東剛剛平定,郡守縣令應該有合適的人選,於是就命令王猛根據具體情況選拔徵召英俊傑出之士,充實六州的郡守縣令,授官以後,上報朝廷正式任命。

[4]三月,壬辰,益州刺史建成定公周楚卒。

[4]三月,壬辰(二十三日),益州刺史建成定公周楚去世。

[5]秦後將軍金城俱難攻蘭陵太守張閔子於桃山,大司馬溫遣兵擊卻之。

[5]前秦後將軍金城人俱難在桃山攻打蘭陵太守張閔的兒子,大司馬桓溫派兵擊退了他。

[6]秦西縣侯雅、楊安、王統、徐成及羽林左監朱肜、揚武將軍姚萇帥步騎七萬伐仇池公楊纂。

[6]前秦西縣侯苻雅、楊安、王統、徐成以及羽林左監朱肜、揚武將軍姚萇率領步、騎兵七萬人討伐仇池公楊纂。

[7]代將長孫斤謀弒代王什翼犍,世子格之,傷脅,遂執斤,殺之。

[7]代國將領長孫斤圖謀殺掉代王拓跋什翼犍,世子拓跋攻打他,傷了兩肋,但終於擒獲了長孫斤,把他殺掉了。

[8]夏,四月,戊午,大赦。

[8]夏季,四月,戊午(二十日),東晉實行大赦。

[9]秦兵至鷲峽;楊纂帥眾五萬拒之。

梁州刺史弘農楊亮遣護郭寶、卜靖帥千餘騎助纂,與秦兵戰於峽中;纂兵大敗,死者什三、四,寶等亦沒,纂收散兵遁還。

西縣侯雅進攻仇池,楊統帥武都之眾降秦。

纂懼,面縛出降,雅送纂於長安。

以統為南秦州刺史;加楊安都督南秦州諸軍事,鎮仇池。

[9]前秦的軍隊抵達鷲峽,楊纂率領五萬兵眾抵禦他們。

梁州刺史弘農人楊亮派督護郭寶、卜靖率領一千多騎兵幫助楊纂,與前秦的軍隊在峽中交戰,楊纂的軍隊大敗,十之三四的人死亡,郭寶等人也戰死,楊纂收羅了逃散的兵眾逃了回去。

西縣侯苻雅進軍攻打仇池,楊統率領武都的民眾投降了前秦。

楊纂十分害怕,兩手反綁於身後出來投降,苻雅把他送到了長安。

任命楊統為南秦州刺史,讓楊安擔任都督南秦州諸軍事,鎮守仇池。

王猛之破張天錫於罕也,獲其將敦煌陰據及甲士五千人。

秦王堅既克楊纂,遣據帥其甲士還涼州,使著作郎梁殊、閻負送之,因命王猛為書諭天錫曰:「昔貴先公稱藩劉、石者,惟審於強弱也。

今論涼土之力,則損於往時;語大秦之德,則非二趙之匹;而將軍翻然自絕,無乃非宗廟之福也歟!以秦之威,旁振無外,可以回弱水使東流,返江、河使西注,關東既平,將移兵河右,恐非六郡士民所能抗也。

劉表謂漢南可保,將軍謂西河可全,吉凶在身,元龜不遠,宜深算妙慮,自求多福,無使六世之業一旦而墜地也!」天錫大懼,遣使謝罪稱藩。

堅拜天錫使持節、都督河右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涼州刺史、西平公。

王猛在罕攻破張天錫的時候,俘獲了他的將領敦煌人陰據及披甲士兵五千人。

前秦王苻堅平定了楊纂以後,派陰據率領他的披甲士兵返回涼州,讓著作郎梁殊、閻負去送他們,順便命令王猛寫信告訴張天錫說:「過去你的先公向劉曜、石勒稱藩的原因,只是考慮了力量的強弱。

如今要論涼國的力量,則不如過去;要說大秦的德威,也不是二趙所能匹敵,而將軍卻反而與秦國絕交,這恐怕不是祖先的福份吧!以秦國的威力,只要一動作就沒有誰能夠阻擋,可以讓弱水掉頭東流,讓長江、黃河回流西向,關東既已平定,就將移師黃河以西,恐怕不是你六郡的士人百姓所能抵抗的。

劉表說漢水以南可以自保,將軍說黃河以西可以保全,凶吉禍福全都繫於你身上,可以借鑒的往事並不遙遠,你應該深思熟慮,自己多謀求一點福份,不要讓六代人經營的大業毀於一旦!」張天錫十分害怕,派使者向前秦謝罪稱藩。

苻堅授予張天錫使持節、都督河右諸軍事、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涼州刺史、西平公。

吐谷渾王辟奚聞楊纂敗,五月,遣使獻馬千匹、金銀五百斤於秦。

秦以辟奚為安遠將軍、川侯。

辟奚,葉延之子也,好學,仁厚無威斷,三弟專恣,國人患之。

長史鍾惡地,西羌豪也,謂司馬乞宿雲曰:「三弟縱橫,勢出王右,幾亡國矣。

吾二人位為元輔,豈得坐而視之!詰朝月望,文武並會,吾將討焉。

王之左右皆吾羌子,轉目一顧,立可擒也。」

宿雲請先白王,惡地曰:「王仁而無斷,白之必不從;萬一事洩,吾屬無類矣。

事已出口,保可中變!」遂於坐收三弟,殺之。

辟奚驚怖,自投一床一下,惡地、宿雲趨而扶之曰:「臣昨夢先王敕臣云:『三弟將為逆,不可不討。

』故誅之耳。」

辟奚由是發病恍惚,命世子視連曰:「吾禍及同生,何以見之於地下!一柄一事大小,任汝治之,吾餘年殘命,寄食而已。」

遂以憂卒。

吐谷渾王辟奚聽說楊纂失敗,五月,派使者向前秦進獻一千匹馬、五百斤金銀。

前秦任命辟奚為安遠將軍、川侯。

辟奚是葉延的兒子,好學,待人仁慈寬厚,但缺乏威嚴決斷,他的三個弟弟專權放縱,國人對他們都很厭恨。

長史鍾惡地,是西羌族中有勢力的人,他對司馬乞宿雲說:「辟奚的三個弟弟橫行無忌,權勢高出了君王,快要亡國了。

我們二人位居輔臣之首,豈能坐而視之!明天早晨日月相望,文官武將都要會集,我將要在那裡討伐他。

國王周圍全都是我們羌族子弟,只要我一使眼色,馬上就可以擒獲他。」

乞宿雲請求先告訴國王,鍾惡地說:「國王仁慈而優柔寡斷,告訴他一定不會同意,萬一事情敗露,我們就要被斬盡殺絕。

事情已經說出來了,怎麼能中途改變!」於是鍾惡地按計劃在座位上拘捕了辟奚的三個弟弟,把他們殺掉了。

辟奚驚慌恐怖,躲到了一床一下,鍾惡地、乞宿雲上前扶起他說:「臣昨晚夢見先王敕令臣說:『你的三個弟弟將要干叛逆之事,不能不討伐他們。

』所以才把他們殺掉了。」

辟奚因此得了病,神志不清,他告訴世子視連說:「我禍及親生弟弟,怎麼能在地下與他們相見?國家的大小事情,聽憑你去治理,我的餘年殘命,依附於你而已。」

於是辟奚因憂鬱而死亡。

視連立,不飲酒游畋者七年,軍國之事,委之將佐。

鍾惡地諫,以為人主當自娛樂,建威布德。

視連泣曰:「孤自先世以來,以仁孝忠恕相承。

先王念友一愛一之不終,悲憤而亡。

孤雖纂業,一屍一存而已,聲色游娛,豈所安也!威德之建,當付之將來耳。」

視連繼立,七年拒絕飲酒遊獵,軍隊國家的事務,全都委託給將領、輔臣們處理。

鍾惡地勸他,認為人主應當自己歡娛行樂,建立威勢,傳佈道德。

視連哭泣著說:「我家從祖上以來,以仁孝忠恕相承續。

先王念及友善仁一愛一沒有貫徹到底,悲憤而死。

我雖然繼承王位,不過是空佔著位置而已,豈敢安於聲色娛樂!威勢和道德的建立,只好交給後人吧!」

[10]代世子病傷而卒。

[10]代國的世子拓跋因傷勢惡化而死亡。

[11]秋,七月,秦王堅如洛陽。

[11]秋季,七月,前秦王苻堅到洛陽。

[12]代世子娶東部大人賀野干之女,有遺腹子,甲戌,生男,代王什翼犍為之赦境內,名曰涉圭。

[12]代國世子拓跋娶東部大人賀野干的女兒為妻,他死時妻子懷有身孕,甲戌(初七),生下一個兒子,代王拓跋什翼犍為此在境內實行大赦,給他起名叫涉圭。

[13]大司馬溫以梁、益多寇,周氏世有威名,八月,以寧州刺史周仲孫監益、梁二州諸軍事,領益州刺史。

仲孫,光之子也。

[13]大司馬桓溫考慮到梁州、益州多有寇賊,周氏則世代都有顯赫的名聲,八月,任命寧州刺史周仲孫監益、梁二州諸軍事,兼任益州刺史。

周仲孫是周光的兒子。

[14]秦以光祿勳李儼為河州刺史,鎮武始。

[14]前秦任命光祿勳李儼為河州刺史,鎮守武始。

[15]王猛以潞川之功,請以鄧羌為司隸。

秦王堅下詔曰:「司隸校尉,董牧皇畿,吏責甚重,非所以優禮名將。

光武不以吏事處功臣,實貴之也。

羌有廉、李之才,朕方委以征伐之事,北平匈奴,南蕩揚、越,羌之任也,司隸何足以嬰之!其進號鎮軍將軍,位特進。」

[15]王猛依據洛川的戰功,請求任命鄧羌為司隸校尉。

前秦王苻堅下達詔令說:「司隸校尉負責督察京城周圍的地區,職責重大,不能用來優待名將。

漢光武帝不以政務官職賞賜功臣,實際上是更看重他們。

鄧羌有廉頗、李牧那樣的才能,朕準備將征伐的事情交給他,在北方平定匈奴,在南方掃除揚、越,這才是鄧羌的重任,司隸校尉怎麼值得交給他呢!進升他的封號為鎮軍將軍,賜位特進。」

[16]九月,秦王堅還長安。

歸安元侯李儼卒於上、堅復以儼子辯為河州刺史。

[16]九月,前秦王苻堅返回長安。

歸安元侯李儼在上去世,苻堅又任命李儼的兒子李辯為河州刺史。

[17]冬,十月,秦王堅如鄴,獵於西山,旬餘忘返。

伶人王洛叩馬諫曰:「陛下群生所繫,今久獵不歸,一旦患生不虞,柰太后、天下何!」堅為之罷獵還宮。

王猛因進言曰:「畋獵誠非急務,王洛之言,不可忘也。」

堅賜洛帛百匹,拜官箴左右,自是不復獵。

[17]冬季,十月,前秦王苻堅到鄴城,在西山打獵,竟然十多天還留連忘返。

樂官王洛勒住馬勸諫說:「陛下為百姓所依托,如今久獵不歸,一旦出現不測之患,讓太后、天下人怎麼辦呢!」苻堅因此停止打獵回到了王宮。

王猛接著進言說:「打獵確實不是當務之急,王洛的話,不可忘記。」

苻堅賞賜王洛一百匹帛,授官箴左右,從此就不再打獵了。

[18]大司馬溫,恃其材略位望,陰蓄不臣之志,嘗撫枕歎曰:「男子不能流芳百世,亦當遺臭萬年!」術士杜炅能知人貴賤,溫問炅以祿位所至。

炅曰:「明公勳格宇宙,位極人臣。」

溫不悅。

溫欲先立功河朔以收時望,還受九錫。

及枋頭之敗,威名頓挫。

既克壽春,謂參軍郗超曰:「足以雪枋頭之恥乎?」

超曰:「未也。」

久之,超就溫宿,中夜,謂溫曰:「明公都無所慮乎?」

溫曰:「卿欲有言邪?」

超曰:「明公當天下重任,今以六十之年,敗於大舉,不建不世之勳,不足以鎮愜民望!」溫曰:「然則柰何?」

超曰:「明公不為伊、霍之舉者,無以立大威權,鎮壓四海。」

溫素有心,深以為然,遂與之定議。

以帝素謹無過,而一床一第易誣,乃言「帝早有痿疾,嬖人相龍、計好、朱靈寶等,參侍內寢,二美人田氏、孟氏生三男,將建儲立王,傾移皇基。」

密播此言於民間,時人莫能審其虛實。

[18]大司馬桓溫,倚仗他的才能與地位、聲望,暗中懷有背叛皇帝的心志,曾經撫枕慨歎道:「男子漢不能流芳百世,也應當遺臭萬年!」方術之士杜炅,能預測人的貴賤,桓溫問他自己的官位能到什地步。

杜炅說:「明公的功勳舉世無雙,官位能到大臣的頂峰。」

桓溫聽後不高興。

桓溫想先在河朔建立戰功,以此為自己贏得更大的聲望,回來後接受加九錫的禮遇。

等到在枋頭失敗,他的威赫名聲陷於困頓,受到挫折。

攻克壽春以後,桓溫對參軍郗超說:「這足以雪枋頭的恥辱了吧?」

郗超說:「沒有。」

過了許久,郗超到桓溫的住所留宿,半夜時分對桓溫說:「明公在這裡沒有考慮什麼嗎?」

桓溫說:「你想有話對我說嗎?」

郗超說:「明公承擔著天下的重任,如今以六十高齡,卻在一次大規模的行動中失敗,如果不建立非常的功勳,就不足以鎮服、滿足百姓的願望!」桓溫說:「那麼該怎麼辦呢?」

郗超說:「明公不干伊尹放逐太甲、霍光廢黜昌邑王那樣的事情,就無法建立大的威勢與權力,鎮壓四海。」

桓溫歷來懷有此心,對郗超所說的深以為然,於是就和他商定計議。

考慮到海西公平素謹慎小心,沒有什麼過錯,而利用一床一第之事則容易對他進行誣陷,於是就說:「皇上早就患有陽痿,一寵一臣相龍、計好、朱靈寶等,參與服侍起居一床一第之事,與田氏、孟氏兩位美人生下了三個兒子,將要設立太子賜封王位,轉移皇上的基業。」

並將這話密秘地傳播到民間,當時的人們都無法辨別真假。

十一月,癸卯,溫自廣陵將還姑孰,屯於白石。

丁未,詣建康,諷褚太后,請廢帝立丞相會稽王昱,並作令草呈之。

太后方在佛屋燒香,內侍啟云:「外有急奏。」

太后出,倚戶視奏數行,乃曰:「我本自疑此!」至半,便止,索筆益之曰:「未亡人不幸罹此百憂,感念存沒,心焉如割!」

十一月,癸卯(初九),桓溫準備從廣陵返回姑孰,駐紮在白石。

丁未(十三日),抵達建康,含蓄地勸說褚太后,請求廢黜廢帝司馬奕,立丞相會稽王司馬昱,同時還草擬了詔令進呈給褚太后。

太后正在佛室燒香,內侍報告說:「外邊有緊急奏章。」

褚太后出來,倚著門看奏章,剛看了幾行字就說:「我自己本來就懷疑是這樣!」看了一半,就停下來了,向內侍要來筆加上了這樣的話:「我不幸遭受了這樣的種種憂患,想到死去的和活著的,心如刀絞!」

己酉,溫集百官於朝堂。

廢立既曠代所無,莫有識其故典者,百官震慄。

溫亦色動,不知所為。

尚書左僕射王彪之知事不可止,乃謂溫曰:「公阿衡皇家,當倚傍先代。」

乃命取《漢書霍光傳》,禮度儀制,定於須臾。

彪之朝服當階,神彩毅然,曾無懼容,文武儀准,莫不取定,朝廷以此服之。

於是宣太后令,廢帝為東海王,以丞相、錄尚書事、會稽王昱統承皇極。

百官入太極前殿,溫使督護竺瑤、散騎侍郎劉亨收帝璽綬。

帝著白單衣,步下西堂,乘犢車出神虎門,群臣拜辭,莫不欷。

侍御史、殿中監將兵百人衛送東海第。

溫帥百官具乘輿法駕,迎會稽王於會稽邸。

王於朝堂變服,著平巾幘、單衣,東向流涕,拜受璽綬,是日,即皇帝位,改元。

溫出次中堂,分兵屯衛。

溫有足疾,詔乘輿入殿。

溫撰辭,欲陳述廢立本意,帝引見,便泣下數十行,溫兢懼,竟不能一言而出。

己酉(十五日),桓溫把百官召集到朝堂。

廢立皇帝既然是歷代所沒有過的事情,所以沒有人知道過去的典則,百官們都震驚恐懼。

桓溫也神色緊張,不知該怎麼辦。

尚書左僕射王彪之知道事情不能半途而廢,就對桓溫說:「您廢立皇帝,應當傚法前代的成規。」

於是就命令取來《漢書·霍光傳》,禮節儀制很快就決定了。

王彪之身穿朝服面對朝廷,神情沉著,毫無懼色,文武儀規典則,全都由他決定,朝廷百官因此而服了他。

於是就宣佈太后的詔令,廢黜廢帝司馬奕為東海王,以丞相、錄尚書事、會稽王司馬昱繼承皇位。

百官進入太極前殿,桓溫讓督護竺瑤、散騎侍郎劉亨收取了廢帝的印璽綬帶。

司馬奕戴著白色便帽,身穿大臣的僅次於朝服的盛裝,走下西堂,乘著牛車出了神虎門,群臣叩拜辭別,沒有誰不哽咽。

侍御史、殿中監帶領一百多名衛兵把他護送到東海王的宅第。

桓溫率領百官準備好皇帝的車乘,到會稽王的官邸去迎接會稽王司馬昱。

會稽王在朝堂更換了服裝,戴著平頂的頭巾,穿著單衣,面朝東方流涕,叩拜接受了印璽綬帶。

這天,會稽王司馬昱即皇帝位,改年號為鹹安。

桓溫臨時住在中堂,分派兵力屯駐守衛。

桓溫的腳有一毛一病,簡文帝詔令可以讓他乘車進入殿堂。

桓溫事先準備好辭章,想陳述他黜廢司馬奕的本意,簡文帝引見,一見他便流下了眼淚,但桓溫戰戰兢兢,始終沒能說出一句話。

太宰武陵王,好習武事,為溫所忌,欲廢之,以事示王彪之。

彪之曰:「武陵親尊,未有顯罪,不可以猜嫌之間便相廢徙。

公建立聖明,當崇獎王室,與伊、周同美;此大事,宜更深詳!」溫曰:「此已成事,卿勿復言!」乙卯,溫表「聚納輕剽,息綜矜忍;袁真叛逆,事相連染。

頃日猜懼,將成亂階。

請免官,以王歸藩。」

從之,並免其世子綜、梁王等官。

溫使魏郡太守一毛一安之帥所領宿衛殿中。

安之,虎生之弟也。

太宰武陵王司馬,喜好習武練兵,被桓溫所忌恨,想廢黜他,就把此事告訴了王彪之。

王彪之說:「武陵王是皇室的親族尊者,沒有明顯的罪過,不能因為猜忌隨便廢黜他。

您要建立賢明的君主,應當尊崇輔佐王室,與伊尹、周公具有同樣的美德。

這件大事,應該再仔細考慮!」桓溫說:「這已經是我決定了的事情,你不要再說了!」乙卯(二十一日),桓溫進上表章:「司馬收羅招納輕浮之士,兒子司馬綜自負殘忍。

袁真叛逆,事情與他有牽連。

近來他猜疑恐懼,將會成為禍亂的緣由。

請求免除司馬的官職,讓他以王的身份返回藩地。」

簡文帝同意了。

同時還免除了司馬的世子司馬綜、梁王司馬等人的官職。

桓溫讓魏郡太守一毛一安之率領所統領的軍隊宿衛皇宮。

一毛一安之是一毛一虎生的弟弟。

庚戌,尊褚太后曰崇德太后。

庚戌(十六日),尊奉褚太后為崇德太后。

初,殷浩卒,大司馬溫使人繼書吊之。

浩子涓不答,亦不詣溫,而與武陵王游。

廣州刺史庾蘊,希之弟也,素與溫有隙。

溫惡殷、庾宗強,欲去之。

辛亥,使其弟秘一逼一十新蔡王晃詣西堂叩頭自列,稱與及子綜、著作郎殷涓、太宰長史庾倩、掾曹秀、舍人劉強、散騎常侍庚庚庾等謀反;帝對之流涕,溫皆收付廷尉。

倩、柔,皆蘊之弟也。

癸丑,溫殺東海王三子及其母。

甲寅,御史中丞譙王恬承溫旨,請依律誅武陵王。

詔曰:「悲惋惶怛,非所忍聞,況言之哉!其更詳議!」恬,之孫也。

乙卯,溫重表固請誅,詞甚酷切。

帝乃賜溫手詔曰:「若晉祚靈長,公便宜奉行前詔;如其大運去矣,請避賢路。」

溫覽之,流汗變色,乃奏廢及其三子,家屬皆徙新安郡。

丙辰,免新蔡王晃為庶人,徙衡陽,殷涓、庾倩、曹秀、劉強、庾柔皆族誅,庾蘊飲鴆死。

蘊兄東陽太守友子婦,桓豁之女也,故溫特赦之。

庾希聞難,與弟會稽參軍邈及子攸之逃於海陵陂澤中。

當初,殷浩去世的時候,大司馬桓溫派人送信弔唁他。

殷浩的兒子殷涓沒有答覆,也沒有到桓溫那裡去,而是與武陵王司馬遊玩。

廣州刺史庚庾蘊,是庾希的弟弟,一直和桓溫有隔閡。

桓溫厭恨殷涓、庾蘊宗族的強大,想要滅掉他們。

辛亥(十七日),桓溫派他的弟弟桓秘一逼一十迫新蔡王司馬晃到西堂去叩頭自述,稱與司馬及他的兒子司馬綜、著作郎殷涓、太宰長史庾倩、掾曹秀、舍人劉強、散騎常侍庾柔等陰謀反叛。

簡文帝面對他流下了眼淚,桓溫把他們全都抓起來送交廷尉。

庾倩、庾柔,都是庾蘊的弟弟。

癸丑(十九日),桓溫殺掉了東海王司馬奕的三個兒子和他們的母親。

甲寅(二十日),御史中丞譙王司馬恬稟承桓溫的旨意,請求依據法律。

簡文帝下達詔令說:「悲痛惋惜,驚恐不安,不忍心耳聞,何況是訴說呢!再仔細商議吧!」司馬恬是司馬的孫子。

乙卯(二十一日),桓溫再次進上表章,堅持請求殺掉司馬,言詞非常激烈懇切。

簡文帝於是就親手寫下詔令賜予桓溫說:「如果晉王朝的神靈悠長,你就不必請示,尊奉執行以前的詔令;如果晉王朝的大運已去,我就請求避讓賢人晉陞之路。」

桓溫看了以後,驚慌失色,汗流滿面,於是就奏請黜廢司馬及他的三個兒子,將其家人全都遷徙到新安郡。

丙辰(二十二日),黜免新蔡王司馬晃為庶人,將他遷徙到衡陽,殷涓、庾倩、曹秀、劉強、庾柔全都被滿門誅殺,庾蘊服毒而死。

庾蘊的哥哥東陽太守庾友的兒媳,是桓豁的女兒,所以桓溫特別地赦免了她。

庾希聽說了這樁災難,與弟弟會稽參軍庾邈及兒子庾攸之逃到了海陵的湖澤中。

溫既誅殷、庾,威勢翕赫,侍中謝安見溫遙拜。

溫驚曰:「安石,卿何乃爾?」

安曰:「未有君拜於前,臣揖於後。」

桓溫誅殺了殷、庾等人以後,威勢顯赫至極,侍中謝安看見桓溫,在很遠的地方就開始叩拜。

桓溫吃驚地說:「謝安,你為什麼要這樣呢?」

謝安說:「沒有君主叩拜於前,臣下拱手還禮於後的。」

戊午,大赦,增文武位二等。

戊午(二十四日),東晉實行大赦,為文武官員增加品位二等。

己未,溫如白石,上書求歸姑孰。

庚申,詔進溫丞相,大司馬如故,留京師輔政;溫固辭,乃請還鎮。

辛酉,溫自白石還姑孰。

己未(二十五日),桓溫到白石,上書請求返歸姑孰。

庚申(二十六日),簡文帝下達詔令,進升桓溫為丞相,大司馬職位則仍舊,留在京師輔佐朝政。

桓溫固執地辭讓,還請求回到鎮所。

辛酉(二十七日),桓溫從白石返回姑孰。

秦王堅聞溫廢立,謂群臣曰:「溫前敗灞上,後敗枋頭,不能思愆自貶以謝百姓,方更廢君以自說,六十之叟,舉動如此,將何以自容於四海乎!諺曰:『怒其室而作色於父』,其桓溫之謂矣。」

前秦王苻堅聽說了桓溫廢立皇帝的事情,對群臣們說:「桓溫先在灞上失敗,後又在枋頭失敗,不能反思過錯自我貶責以向百姓謝罪,反而還廢黜君主以自我解說,六十歲的老叟,舉動如此,將怎樣自容於天下呢!民諺曰:『對妻子憤怒就向父親耍臉色』,大概說得就是桓溫吧。」

[19]秦車騎大將軍王猛,以六州任重,言於秦王堅,請改授親賢;及府選便宜,輒已停寢,別乞一州自效。

堅報曰:「朕之於卿,義則君臣,親逾骨肉,雖復桓、昭之有管、樂,玄德之有孔明,自謂逾之。

夫人主勞於求才,逸於得士。

既以六州相委,則朕無東顧之憂,非所以為優崇,乃朕自求安逸也。

夫取之不易,守之亦難,苟任非其人,患生慮表,豈獨朕之憂,亦卿之責也,故虛位台鼎而以分陝為先。

卿未照朕心,殊乖素望。

新政俟才,宜速銓補;俟東方化洽,當兗衣西歸。」

仍遣侍中梁讜詣鄴諭旨,猛乃視事如故。

[19]前秦車騎大將軍王猛,考慮到都督六州的責任重大,向前秦王苻堅進言,請求將此重任改授給親近而又賢明的人。

還有受命相機選拔六州郡縣官吏的工作,也已經停止了,王猛請求自己去鎮守一州以效力。

苻堅回復王猛說:「朕和你的關係,從道義上講是君臣,從親情上講則勝過骨肉,雖然這又像齊桓公、燕昭王擁有管仲、樂毅,劉備擁有孔明,但我認為要超過他們。

人主尋求有才能的人時辛勞費力,得到人才就省力放心了。

既然把六州委託給你,那麼朕就解除了東顧之憂,不是以此來對你表示優待尊崇,而是朕自己尋求消閒安逸。

打江山不易,坐江山也難,假如任非其人,禍患出現於我們預料之外,豈止僅是朕的憂患,也是你的責任,所以寧肯讓三公的職位空虛也要首先分職陝東。

你不瞭解朕的心願,有違朕本來的期望。

剛剛建立的政權急需人才,應該盡快選拔充實官吏,等到東方教化融洽以後,理當讓你身著上公禮服西返。」

苻堅於是派侍中梁讜到鄴城去傳達詔令,王猛也就像從前一樣地處理政事。

[20]十二月,大司馬溫奏:「廢放之人,屏之以遠,不可以臨黎元。

東海王宜依昌邑故事,築第吳郡。」

太后詔曰:「使為庶人,情有不忍,可特封王。」

溫又奏:「可封海西縣侯。」

庚寅,封海西縣公。

[20]十二月,大司馬桓溫上奏章說:「廢黜放逐之人,應該把他屏棄到遙遠的地方,不能讓他接近黎民百姓。

對東海王司馬奕,應該按照過去廢黜昌邑王的辦法,讓他到吳郡居住。」

太后下達詔令說:「讓東海王成為庶人,於心不忍,可以特別地封他為王。」

桓溫又上奏章說:「可以封他為海西縣侯。」

庚寅(二十六日),封司馬奕為海西縣公。

溫威振內外,帝雖處尊位,拱默而已,常懼廢黜。

先是,熒惑守太微端門,逾月而海西廢。

辛卯,熒惑逆行入太微,帝甚惡之。

中書侍郎超在直,帝謂超曰:「命之修短,本所不計,故當無復近日事邪?」

超曰:「大司馬臣溫,方內固社稷,外恢經略,非常之事,臣以百口保之。」

乃超請急省其父,帝曰:「致意尊公,家國之事,遂至於此,由吾不能以道匡衛,愧歎之深,言何能諭!」因詠庾闡詩云:「志士痛朝危,忠臣哀主辱。」

遂泣下沾襟。

帝美風儀,善容止,留心典籍,凝塵滿席,湛如也。

雖神識恬暢,然無濟世大略,謝安以為惠帝之流,但清淡差勝耳。

桓溫威振朝廷內外,簡文帝雖然身處至尊地位,實際上也僅僅是拱手沉默而已,常常害怕被廢黜。

此前,火星居於太微、南蕃之間,過了一個月,司馬奕就被廢黜。

辛卯(二十七日),火星逆行進入太微星坦,簡文帝對此很討厭。

中書侍郎郗超在宮中當班,簡文帝對郗超說:「命運長短,本來就並不計較,所以應該不再出現前不久廢黜皇帝那樣的事情了吧?」

郗超說:「大司馬臣桓溫,正在對內穩定國家,對外開拓江山,我願用百餘家口來保他,不會發生那種不正常的事變。」

等到郗超急於要請假回去看望他父親時,簡文帝說:「告訴尊父,宗族國家之事,最終到了這種地步,是因為我不能用道德去匡正守衛的緣故,慚愧慨歎之深,怎麼能用語言來表達!」接著便吟誦了庾闡的詩,道:「志士為朝廷危險而痛心,忠臣為君主受辱而悲哀。」

吟誦得潸然淚下,打濕了衣襟。

簡文帝風度儀表堂堂,言談舉止得體,用心於典籍,翻閱典籍常常弄得滿席塵土,一派湛然自得的樣子。

他雖然神情恬淡,見識通達,但沒有濟世大略,謝安認為他是晉惠帝一類的人物,只是清淡方面比晉惠帝略勝一籌。

郗超以溫故,朝中皆畏事之。

謝安嘗與左衛將軍王坦之共詣超,日旰未得前,坦之欲去,安曰:「獨不能為一性一命忍須臾邪?」

郗超因為桓溫的緣故,朝廷裡的人都害怕事奉他。

謝安曾經與左衛將軍王坦之一起到郗超那裡,太陽快落山了還沒被召見,王坦之想離去,謝安說:「你唯獨不能為保全一性一命忍耐一會兒嗎?」

[21]秦以河州刺史李辯領興晉太守,還鎮罕。

徙涼州治金城。

張天錫聞秦有兼併之志,大懼,立壇於姑臧西,刑三牲,帥其官屬,遙與晉三公盟。

遣從事中郎韓博奉表送盟文,並獻書於大司馬溫,期以明年夏會於上。

[21]前秦任命河州刺史李辯兼任興晉太守,回去鎮守罕。

將涼州的治所遷移到金城。

張天錫聽說前秦有兼併他的想法,十分害怕,便在姑臧城西設立祭壇,殺了牛、羊、豬三牲,率領他的官屬們遙望東晉,與東晉的三公致意起誓結盟。

派從事中郎韓博去奉獻表章,送達盟約,同時還帶信給大司馬桓溫,約定明年夏天在上盟會。

[22]是歲,秦益州刺史王統攻隴西鮮卑乞伏司繁於度堅山,司繁帥騎三萬拒統於苑川。

統潛襲度堅山,司繁部落五萬餘皆降於統;其眾聞妻子已降秦,不戰而潰。

司繁無所歸,亦詣統降。

秦王堅以司繁為南單于,留之長安;以司繁從叔吐雷為勇士護軍,撫其部眾。

[22]這一年,前秦益州刺史王統在度堅山攻打隴西的鮮卑人乞伏司繁,乞伏司繁率領三萬騎兵在苑川抵抗王統。

王統偷襲了度堅山,乞伏司繁部落的五萬多部眾全都投降了王統,他的兵眾們聽說妻子兒女已經投降了前秦,不戰而潰。

乞伏司繁無處可走,也到王統那裡投降了。

前秦王苻堅任命乞伏司繁為南單于,把他留在長安。

任命乞伏司繁的堂叔乞伏吐雷為勇士護軍,去安一撫其部眾。

二年(壬申、372)

二年(壬申,公元372年)

[1]春,二月,秦以清河房曠為尚書左丞,征曠兄默及清河崔逞、燕國韓胤為尚書郎,北平陽陟、田勰、陽瑤為著作佐郎,郝略為清河相:皆關東士望,王猛所薦也。

瑤,騖之子也。

[1]春季,二月,前秦任命清河人房曠為尚書左丞,徵召房曠的哥哥房默以及清河人崔逞、燕國人韓胤為尚北郎,北平人陽陟、田勰、陽瑤為著作佐郎,郝略為清河相。

這些人全都是關東享有聲望的士人,由王猛所薦舉的。

陽瑤是陽鶩的兒子。

冠軍將軍慕容垂言於秦王堅曰:「臣叔父評,燕之惡來輩也,不宜復污聖朝,顧陛下為燕戮之。」

堅乃出評為范陽太守,燕之諸王悉補邊郡。

冠軍將軍慕容垂對前秦王苻堅進言說:「臣的叔父慕容評,是燕國像商代的惡來一樣的人,不應該讓他再玷污聖朝,願陛下為燕國殺掉他。」

苻堅於是調動慕容評任范陽太守,前燕的諸王全都被任命為邊境州郡的太守。

臣光曰:古之人,滅人之國而人悅,何哉?為人除害故也。

彼慕容評者,蔽君專一政,忌賢疾功,愚闇貪虐以喪其國,國亡不死,逃遁見禽。

秦王堅不以為誅首,又從而一寵一秩之,是一愛一一人而不一愛一一國之人也,其失人心多矣。

是以施恩於人而人莫之恩,盡誠於人而人莫之誠,卒於功名不遂,容身無所,由不得其道故也。

臣司馬光曰:上古時候的人,有時他們的國家被滅了他們反而高興,為什麼呢?因為替他們除掉禍害。

那個慕容評,蒙蔽君主,專擅朝政,猜忌賢能,嫉恨功臣,愚頑昏暗,貪婪暴虐,最終喪失了他的國家。

國家滅亡了,他本人還不死,逃亡躲避,終被擒獲。

秦王苻堅不把他殺掉,又對他放縱並給以一寵一愛一,授以官秩,這是一愛一一個人而不一愛一一國人,肯定要喪失很多人心。

所以對人施以恩惠而人們並不以恩相報,對人待以誠意而人們並不以誠相報,最終導致功名不成,無處容身,這是由於不得要領的緣故。

[2]三月,戊午,遣侍中王坦之征大司馬溫入輔;溫復辭。

[2]三月,戊午(二十五日),東晉朝廷派侍中王坦之徵召大司馬桓溫入朝輔政,桓溫又一次推辭了。

[3]秦王堅詔:「關東之民學通一經、才成一藝者,在所以禮送之。

在官百石以上,學不通一經、才不成一藝者,罷遣還民。」

[3]前秦王苻堅下達詔令說:「關東的百姓有學問能夠一精一通一經,才能具有一技之長的人,所在州縣應按禮儀把他們送到官府。

享受百石以上俸祿的官吏,學問不能一精一通一經,才能沒有一技之長的,罷官遣送,恢復普通百姓的身份。」

[4]夏,四月,徙海西公於吳縣西柴裡,敕吳國內史刁彝防衛,又遣御史顧允監察之。

彝,協之子也。

[4]夏季,四月,將海西公司馬奕遷徙到吳縣的西柴裡,敕令吳國內史刁彝負責防衛,又派御史顧允前去監察。

刁彝是刁協的兒子。

[5]六月,癸酉,秦以王猛為丞相、中書監、尚書令、太子太傅、司隸校尉,特進、常侍、持節、將軍、侯如故;陽平公融為使持節、都督六州諸軍事、鎮東大將軍、冀州牧。

[5]六月,癸酉(十二日),前秦任命王猛為丞相、中書監、尚書令、太子太傅、司隸校尉,其特進、常侍、持節、將軍、侯爵則仍舊保留。

任命陽平公苻融為使持節、都督六州諸軍事、鎮東大將軍、冀州牧。

[6]庾希、庾邈與故青州刺史武沈之子遵聚眾夜入京口城,晉陵太守卞眈逾城奔曲阿。

希詐稱受海西公密旨誅大司馬溫。

建康震擾,內外戒嚴,卞眈發諸縣兵二千人擊希,希敗,閉城自守。

溫遣東海內史周少孫討之。

秋,七月,壬辰,拔其城,擒希、邈及其親一黨一,皆斬之。

眈,之子也。

[6]庾希、庾邈與過去的青州刺史武沈的兒子武遵聚集兵眾,趁夜進入京口城,晉陵太守卞眈翻越出城逃奔到曲河。

庾希詐稱接受了海西公的秘密旨令,誅殺大司馬桓溫。

建康城裡震驚混亂,內外都嚴加戒備。

卞眈派出各縣的兵眾二千人攻擊庚希,庾希失敗,緊閉城門自我固守。

桓溫派東海內史周少孫討伐庚希。

秋季,七月,壬辰(初一),攻下了京口城,擒獲了庾希、庾邈以及他們的親信同一黨一,把他們全都殺掉了。

卞眈是卞的兒子。

[7]甲寅,帝不豫,急召大司馬溫入輔,一日一一夜發四詔;溫辭不至。

初,帝為會稽王,娶王述從妹為妃,生世子道生及弟俞生。

道生疏躁無行,母子皆以幽廢死。

余三子,郁、朱生、天流,皆早夭。

諸姬絕孕將十年,王使善相者視之,皆曰:「非其人。」

又使視諸婢媵,有李陵容者,在織坊中,黑而長,宮人謂之「崑崙」相者驚曰:「此其人也!」王召之侍寢,生子昌明及道子。

己未,立昌明為皇太子,生十年矣。

以道子為琅邪王,領會稽國,以奉帝母鄭太妃之祀。

遺詔:「大司馬溫依周公居攝故事。」

又曰:「少子可輔者輔之,如不可,君自取之。」

侍中王坦之自持詔入,於帝前毀之。

帝曰:「天下,儻來之運,卿何所嫌!」坦之曰:「天下,宣、元之天下,陛下何得專之!」帝乃使坦之改詔曰:「家國事一稟大司馬,如諸葛武侯、王丞相故事。」

是日,帝崩。

[7]甲寅(二十三日),簡文帝身一體不適,緊急徵召大司馬桓溫入朝輔政,一天一一夜接連發出四道詔令,桓溫推辭不來。

當初,簡文帝為會稽王時,娶了王述的堂妹為妃,生下了長子司馬道生及弟弟司馬俞生。

司馬道生粗一魯急躁,品行不端,母子全都因此被囚禁廢黜而死。

其他三個兒子,司馬郁、司馬朱生、司馬天流,全都早年夭折。

眾姬妾絕孕將近十年,會稽王讓會相面的人來觀察她們,會相面的人都說:「能生兒子的不是這些人。」

會稽王又讓相面的人去觀察女僕女傭。

有一個叫李陵容的,在紡織作坊裡,長得又高又黑,宮女們都叫她「崑崙」。

相面的人見到她後吃驚地說:「這就是會生兒子的人!」會稽王召她服侍起居,生下了兒子司馬昌明及司馬道子。

己未(二十八日),立司馬昌明為皇太子,這時,他已經十歲了。

任命司馬道子為琅邪王,兼領會稽國,以尊奉帝母鄭太妃的祀位。

簡文帝下達遺詔:「大司馬桓溫依據周公的舊例,代理皇帝攝政。」

又說:「對年輕的兒子,可以輔佐就輔佐,如果不能輔佐,君則自己取而代之。」

侍中王坦之自己手持詔書進入宮中,在簡文帝面前把詔書撕掉了。

簡文帝說:「天下,來自於意外的命運,你有什麼不滿意的!」王坦之說:「天下,是宣帝、元帝的天下,陛下怎麼能獨斷專行!」於是簡文帝就讓王坦之修改了詔書,說:「宗族國家之事,一概聽命於大司馬桓溫,就像諸葛亮、王導輔政時的做法一樣。」

這一天,簡文帝駕崩。

群臣疑惑,未敢立嗣,或曰:「當須大司馬處分。」

尚書僕射王彪之正色曰:「天子崩,太子代立,大司馬何容得異!若先面諮,必反為所責。」

朝議

乃定。

太子即皇帝位,大赦。

崇德太后令,以帝沖幼,加在諒暗,令溫依周公居攝故事。

事已施行,王彪之曰:「此異常大事,大司馬必當固讓,使萬機停滯,稽廢山陵,未敢奉令,謹具封還。」

事遂不行。

群臣疑惑不解,沒敢確立嗣子。

有人說:「應當讓大司馬桓溫來處理。」

尚書僕射王彪之臉色嚴厲地說:「天子駕崩,太子代立,大司馬怎能有資格提出異議!如果事先當面向他詢問,一定反而會被他責備。」

於是經過朝臣討論就決定了。

太子即皇帝位,實行大赦。

崇德太后發佈命令,因為孝武帝年幼,加上他得居喪,命令桓溫依據周公攝政的舊例行一事。

命令已經公佈,王彪之說:「這是非常大事,大司馬桓溫一定會固執地辭讓,從而導致政務停頓,耽誤先帝陵墓的修築,我不敢遵奉命令,謹將詔書密封歸還。」

於是事情也就沒能實行。

溫望簡文臨終禪位於己,不爾便當居攝。

既不副所望,甚憤怨,與弟沖書曰:「遺詔使吾依武侯、王公故事耳。」

溫疑王坦之、謝安所為,必銜之。

詔謝安征溫入輔;溫又辭。

桓溫希望簡文帝臨終前將皇位禪讓給自己,不這樣的話,也應當讓他攝政。

此後這個願望沒能實現,非常怨恨憤怒,給弟弟桓沖寫信說:「簡文帝遺詔讓我按諸葛亮、王導的舊例輔政。」

桓溫懷疑這事是王坦之、謝安干的,對他們懷恨在心。

朝廷詔令謝安前去徵召桓溫入朝輔政,桓溫又推辭了。

[8]八月,秦丞相猛至長安,復加都督中外諸軍事。

猛辭曰:「元相之重,儲傅之尊,端右事繁,京牧任大,總督戎機,出納帝命,文武兩寄,鉅細並關,以伊、呂、蕭、鄧之賢,尚不能兼,況臣猛之無似!」章三四上,秦王堅不許,曰:「朕方混一四海,非卿無可委者;卿之不得辭宰相,猶朕不得辭天下也。」

[8]八月,前秦丞相王猛抵達長安,又加任都督中外諸軍事。

王猛推辭說:「丞相的重任,太傅的尊位,尚書令政務紛繁,司隸校尉責任重大,總領督察軍務,上傳下達皇帝的命令,文武職務集於一身,大小事務都要親躬,以伊尹、呂望、蕭何、鄧禹那樣的賢明,尚且不能兼備,何況臣王猛這樣不肖呢!」表示辭讓的表章進上了三四次,前秦王苻堅不同意,說:「朕正在統一四海,除了你再沒有人可以委以重任。

你不能推辭宰相,就像朕不能推辭天下一樣。」

猛為相,堅端拱於上,百官總己於下,軍國內外之事,無不由之。

猛剛明清肅,善惡著白,放黜一屍一素,顯拔幽滯,勸課農桑,練習軍旅,官必當才,刑必當罪。

由是國富兵強,戰無不克,秦國大治。

堅敕太子宏及長樂公丕等曰:「汝事王公,如事我也。」

王猛為宰相,苻堅斂手無為於其上,百官統屬其下,軍隊及國家內政外交事務,沒有不經由他手的。

王猛剛正賢明,清廉嚴肅,褒貶鮮明,放逐罷免一屍一位素餐者,提拔重用有才而不得志者,勸勉農耕桑蠶,訓練軍隊,任用職官都符合他們的才能,刑罰一定依據罪惡。

因此國富兵強,戰無不勝,秦國大治。

苻堅敕令太子苻宏及長樂公苻丕等人說:「你們事奉王猛,要像事奉我一樣。」

陽平公融在冀州,高選百紀,以尚書郎房默、河間相申紹為台中別駕,清河崔宏為州從事,管記室。

融年少,為政好新奇,貴苛察;申紹數規正,導以寬和,融雖敬之,未能盡從。

後紹出為濟北太這,融屢以過失聞,數致譴讓,乃自恨不用紹言。

陽平公苻融在冀州,以嚴格的標準選擇州府官吏,任命尚書郎房默、河間相申紹為治中別駕,清河人崔宏為州從事,掌管記室。

苻融年輕,為政喜好新奇,推崇以苛刻煩瑣的方式體現一精一明。

申紹多次勸他改正,轉向實行寬容和緩的政策,苻融雖然尊敬申紹,卻未能完全聽從他的意見。

後來申紹調任濟北太守,苻融屢屢因為犯有過錯而失去聲望,多次導致被譴責,這才自己悔恨沒有聽從申紹的話。

融嘗坐擅起學舍為有司所糾,遣主簿李纂詣長安自理;纂憂懼,道卒。

融問申紹:「誰可使者?」

紹曰:「燕尚書郎高泰,清辯有膽智,可使也。」

先是丞相猛及融屢辟泰,泰不起,至是,融謂泰曰:「君子救人之急,卿不得復辭!」泰乃從命。

至長安,猛見之,笑曰:「高子伯於今乃來,何其遲也!」泰曰:「罪人來就刑,何問遲速!」猛曰:「何謂也?」

泰曰:「昔魯僖公以泮宮發頌,劉宣王以稷下垂聲,今陽平公開建學宮,追蹤齊、魯,未聞明詔褒美,乃更煩有司舉劾。

明公阿衡聖朝,懲勸如此,下吏何所逃其罪乎!」猛曰:「是吾過也。」

事遂得釋。

猛因歎曰:「高子伯豈陽平所宜吏乎!」言於秦王堅。

堅召見,悅之,問以為治之本。

對曰:「治本在得人,得人在審舉,審舉在核真,未有官得其人而國家不治者也。」

堅曰:「可謂辭簡而理博矣。」

以為尚書郎;泰固請還州,堅許之。

苻融曾經因為擅自建造學舍而被官府糾劾,他派主簿李纂到長安去陳述理由。

李纂擔心害怕,半路上就死了。

苻融問申紹:「還有誰可以派去?」

申紹說:「燕國尚書郎高泰,清晰明辯,有膽有謀,可以派去。」

此前丞相王猛及苻融多次徵召高泰,高泰都不就任,到這時,苻融對高泰說:「君子救助別人的危急,你不能再推辭了!」高泰於是就聽從了命令。

到達長安後,王猛見到他笑著說:「高泰到今天才來,為什麼這樣遲呢!」高泰說:「犯了罪的人前來接受刑罰,還問什麼遲早!」王猛說:「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高泰說:「過去魯僖公因為在泮水建立學宮而被歌頌,齊宣王因為在稷下建立學宮而聲名遠揚,如今陽平公開闢建立學宮,追從齊、魯,沒有聽說下達詔令加以褒獎,反而還煩請官府羅織罪名加以彈劾。

明公輔佐聖朝,如此懲罰勸勉,下面的官吏到什麼地方能逃避罪責呢!」王猛說:「這是我的過錯。」

事情於是就圓滿解決。

王猛因而感歎道:「高泰怎麼能是陽平公可以當作屬吏的呢!」他把這話告訴了前秦王苻堅。

苻緊召見高泰,很喜歡他,向他詢問治國的根本。

高泰回答說:「治國之本在於獲得人才,獲得人才在於審慎選拔,審慎選拔在於調查真情,沒有任官得到合適的人才而國家不能實現大治的。」

苻堅說:「這話真可謂言辭簡略而道理博深呀!」任命高泰為尚書郎。

高泰固執地請求返回冀州,苻堅同意了。

[9]九月,追尊故會稽王妃王氏曰順皇后,尊帝母李氏為淑妃。

[9]九月,東晉追尊過去的會稽王妃王氏為順皇后,尊孝武帝的生母李氏為淑妃。

[10]冬,十月,丁卯,葬簡文帝於高平陵。

[10]冬季,十月,丁卯(初八),東晉在高平陵安葬了簡文帝。

[11]彭城妖人盧悚自稱大道祭酒,事之者八百餘家。

十一月,遣弟子許龍如吳,晨,到海西公門,稱太后密詔,奉迎興復;公初欲從之,納保母諫而止。

龍曰:「大事垂捷,焉用兒女子言乎!」公曰:「我得罪於此,幸蒙寬宥,豈敢妄動!且太后有詔,便應官屬來,何獨使汝也?汝必為亂!」因叱左右縛之,龍懼而走。

甲午,悚帥眾三百人,晨攻廣莫門,詐稱海西公還,由雲龍門突入殿庭,略取武庫甲仗,門下吏士駭愕不知所為。

游擊將軍一毛一安之聞難,帥眾直入雲龍門,手自奮擊;左衛將軍殷康,中領軍桓秘入止車門,與安之併力討誅之,並一黨一與死者數百人。

海西公深慮橫禍,專飲酒,恣聲色,有子不一育,時人憐之。

朝廷知其安於屈辱,故不復為虞。

[11]彭城妖人盧悚,自稱是大道祭酒,效忠他的人有八百多家。

十一月,盧悚派弟子許龍去到吳縣,早晨,到了海西公司馬奕門口,稱太后下達秘密詔令,奉迎海西公復興大業。

海西公開始想聽從他的話,後來採納了撫養子女的保姆的勸告而沒這樣幹。

許龍說:「大事快要成功了,怎麼能聽兒童女人的話呢!」海西公說:「我獲罪在此,有幸蒙受寬赦,豈敢輕舉妄動!而且太后如有詔令,就應該讓官屬前來,為什麼只派你來呢?你一定是要作亂!」接著就喝令左右的人把他捆起來,許龍害怕了,轉身逃走。

甲午(初五),盧悚率領兵眾三百人,在早晨攻打廣莫門,詐稱海西公回來了,從雲龍門突入宮殿的庭院,奪取武器庫中的盔甲兵杖,守衛雲龍門的衛士十分驚駭,不知所措。

游擊將軍一毛一安之聽說發生了禍難,率領兵眾直接開進雲龍門,親身奮力搏擊;左衛將軍殷康、中領軍桓秘進入止車門,與一毛一安之一起討伐斬殺他們,打死賊一黨一數百名。

海西公深深地擔心橫禍發生,專事飲酒,恣意音樂美色,有兒子也不養育,當時的人都很憐憫他。

朝廷知道他安於屈辱,所以對他也就不再防備了。

[12]秦都督北蕃諸軍事、鎮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朔方桓侯梁平老卒。

平老在鎮十餘年,鮮卑、匈奴憚而一愛一之。

[12]前秦都督北蕃諸軍事、鎮北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朔方桓侯梁平老去世。

梁平老鎮守朔方十多年,鮮卑、匈奴人對他既怕又一愛一。

[13]三吳大旱,人多餓死。

[13]三吳地區發生大旱,許多人都餓死了。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上寧康元年(癸酉、373)

晉孝武帝寧康元年(癸酉,公元373年)

[1]春,正月,己卯朔,大赦改元。

[1]春季,正月,己卯朔(初一),東晉實行大赦,改換年號為寧康。

[2]二月,大司馬溫來朝;辛巳,詔吏部尚書謝安、侍中王坦之迎於新亭。

是時,都下人情洶洶,或雲欲誅王、謝,因移晉室。

坦之甚懼,安神色不變,曰:「晉祚存亡,決於此行。」

溫既至,百官拜於道側。

溫大陳兵衛,延見朝士;有位望者皆戰失色;坦之汗汁沾衣,倒執手版。

安從容就席,坐定,謂溫曰:「安聞諸侯有道,守在四鄰,明公何須壁後置人邪!」溫笑曰:「正自不能不爾。」

遂命左右撤之,與安笑語移日。

郗超常為溫謀主,安與坦之見溫,溫使超臥帳中聽其言。

風動帳開,安笑曰:「郗生可謂入幕之賓矣。」

時天子幼弱,外有強臣,安與坦之盡忠輔衛,卒安晉室。

[2]二月,大司馬桓溫來晉見孝武帝。

辛巳(二十四日),孝武帝詔令吏部尚書謝安、侍中王坦之到新亭迎接。

這時,都城裡人心浮動,有人說桓溫要殺掉王坦之、謝安,接著晉王室的天下就要轉落他人之手。

王坦之非常害怕,謝安

則神色不變,說:「晉朝國運的存亡,取決於此行。」

桓溫抵達朝廷以後,百官夾道叩拜。

桓溫部署重兵守衛,接待會見朝廷百官,有地位名望的人全都驚慌失色。

王坦之汗流浹背,連手版都拿倒了。

謝安從容就座,坐定以後,對桓溫說:「謝安聽說諸侯有道,守衛在四鄰,明公哪裡用得著在牆壁後面安置人呀!」桓溫笑著說:「正是由於不能不這樣做。」

於是就命令左右的人讓他們撤走,與謝安笑談良久。

郗超經常作為桓溫的主謀,謝安和王坦之去見桓溫,桓溫讓郗超藏在帳子中聽他們談話。

風吹開了帳子,謝安笑著說:「郗超可謂入帳之賓。」

當時天子年幼力弱,外邊又有強臣,謝安與王坦之竭盡忠誠輔佐護衛,最終使晉王室得以安穩。

溫治盧悚入宮事,收尚書陸始付廷尉,免桓秘官,連坐者甚眾;遷一毛一安之為左衛將軍。

桓秘由是怨溫。

桓溫處理盧悚攻入宮廷的事件,拘捕了尚書陸始,並送交廷尉處置,罷免了桓秘的官職,株連坐罪的人很多。

提升一毛一安之為左衛將軍。

桓秘從此開始怨恨桓溫。

三月,溫有疾,停建康十四日,甲午,還姑孰。

三月,桓溫生病,在建康停留了十四天,甲午(初七),返回姑孰。

[3]夏,代王什翼犍使燕鳳入貢於秦。

[3]夏季,代王拓跋什翼犍讓燕鳳去向前秦進獻貢奉。

[4]秋,七月,己亥,南郡宣武公桓溫薨。

[4]秋季,七月,己亥(十四日),南郡宣武公桓溫去世。

初,溫疾篤,諷朝廷求九錫,屢使人趣之。

謝安、王坦之故緩其事,使袁宏具草。

宏以示王彪之,彪之歎其文辭之美,因曰:「卿固大才,安可以此示人!」謝安見其草,輒改之,由是歷旬不就。

宏密謀於彪之,彪之曰:「聞彼病日增,亦當不復支久,自可更小遲回。」

當初,桓溫病重的時候,暗示朝廷給他以加九錫的禮遇,多次派人去催促。

謝安、王垣之故意拖延此事,讓袁宏草擬詔令。

袁宏草擬完以後讓王彪之審閱,王彪之讚歎他文辭的優美,接著說:「你本來是傑出的人才,怎麼能寫這樣的文章讓別人看呢!」謝安見到了袁宏寫的草稿,就對其加以修改,因此前後十多天也沒有最後定稿。

袁宏暗地裡和王彪之商量,王彪之說:「聽說桓溫的病情日益嚴重,應該不會再支持多久了,自然可以再稍微晚一點回復。」

溫弟江州刺史沖,問溫以謝安、王坦之所任,溫曰:「渠等不為汝所處分。」

其意以為,己存,彼必不敢立異,死則非沖所制;若害之,無益於沖,更失時望故也。

桓溫的弟弟江州刺史桓沖,向桓溫詢問謝安、王坦之應該擔任什麼職務,桓溫說:「他們不由你來安排。」

這話的意思是,自己活著的時候,他們一定不敢公開抗衡,自己死了以後,則不是桓沖所能控制的,如果謀害了他們,無益於桓沖,因為這反而會失去聲望。

溫以世子熙才弱,使沖領其眾。

於是桓秘與熙弟濟謀共殺沖,沖密知之,不敢入。

俄頃,溫薨,沖先遣力士拘錄熙、濟而後臨喪。

秘遂被廢棄,熙、濟俱徙長沙。

詔葬溫依漢霍光及安平獻王故事。

沖稱溫遺命,以少子玄為嗣,時方五歲,襲封南郡公。

桓溫考慮到世子桓熙才能不足,就讓桓沖統領他的兵眾。

因為桓秘和桓熙的弟弟桓濟謀劃,要一起去殺掉桓沖。

桓沖私下裡知道了此事,不敢進入府內。

不久,桓溫死了,桓沖先派身強力壯的士兵拘捕了桓熙、桓濟,然後才前去弔喪。

桓秘於是也被廢黜了,桓熙、桓濟都被遷徙到長沙。

孝武帝下詔,安葬桓溫依據漢代霍光及安平獻王的舊例。

桓沖稱桓溫留下遺囑,以小兒子桓玄為繼承人。

當時桓玄剛剛五歲,繼承南郡公的爵位。

庚戌,加右將軍荊州刺史桓豁征西將軍、督荊·楊·雍·交·廣五州諸軍事。

桓沖為中軍將軍、都督揚·豫·江三州諸軍事、揚·豫二州刺史,鎮姑孰;竟陵太守桓石秀為寧遠將軍、江州刺史,鎮尋陽。

石秀,豁之子也。

沖既代溫居任,盡忠王室;或勸沖誅除時望,專執時權;沖不從。

始、溫在鎮,死罪皆專決不請。

沖以為生殺之重,當歸朝廷,凡大辟皆先上,須報,然後行之。

庚戌(二十五日),東晉朝廷加任右將軍荊州刺史桓豁為征西將軍,督荊、揚、雍、交、廣五州諸軍事。

桓沖任中軍將軍,都督揚、豫、江三州諸軍事及揚、豫二州刺史,鎮守姑孰。

竟陵太守桓石秀任寧遠將軍、江州刺史,鎮守尋陽。

桓石秀是桓豁的兒子。

桓沖代替桓溫就任以後,對王室竭盡忠誠。

有人勸桓衝殺掉那些有威信、有聲望人,獨掌大權,桓沖沒有聽從。

當初,桓溫在任時,對人處以死罪全都是擅自決定,不請示朝廷批准。

桓沖認為生殺這樣的大事,應當由朝廷核准,於是凡屬死刑全都事先上報,等待批准以後,再去執行。

謝安以天子幼沖,新喪元輔,欲請崇德太后臨朝。

王彪之曰:「前世人主幼在襁褓,母子一體,故可臨朝;太后亦不能決事,要須顧問大臣。

今上年出十歲,垂及冠婚,反令從嫂臨朝,示人主幼弱,豈所以光揚聖德乎!諸公必欲行此,豈僕所制,所惜者大體耳。」

安不欲委任桓沖,故使太后臨朝,己得以專獻替裁決,遂不從彪之之言。

八月,壬子,太后復臨朝攝政。

謝安因為太子年幼,輔佐首臣又剛剛死去,想請崇德太后臨朝處理國政。

王彪之說:「前代人主年幼,尚在襁褓,母子不可分離,所以可以讓太后臨時朝。

即便如此,太后也不能擅自決定國事,還需要徵求大臣們的意見。

如今主上已經十多歲,快到加冠完婚的年齡了,反而讓堂嫂臨朝,顯示人主年幼力弱,這難道是用來發揚光大聖德的做法嗎?你們如果一定要這樣做,我無法制止,所痛惜的是喪失了倫理大義。」

謝安不想把重任交給桓沖,所以讓太后臨朝,自己得以專權裁決,於是就沒有聽從王彪之的話。

八月,壬子(疑誤),太后又臨朝主持國政。

[5]梁州刺史楊亮遣其子廣襲仇池,與秦梁州刺史楊安戰,廣兵敗,沮水諸戍皆委城奔潰。

亮懼,退守磬險。

九月,安進攻漢川。

[5]梁州刺史楊亮派他的兒子楊廣攻襲仇池,與前秦梁州刺史楊安交戰,楊廣的軍隊被打敗,沮水一帶的戍衛部隊全都棄城潰逃。

楊亮十分害怕,退守磬險。

九月,楊安進軍攻打漢川。

[6]丙申,以王彪之為尚書令,謝安為僕射,領吏部,共掌朝政。

安每歎曰:「朝廷大事,眾所不能決者,以諮王公,無不立決!」

[6]丙申(十二日),東晉任命王彪之為尚書令,謝安為僕射,兼管吏部,共同執掌朝政。

謝安每每感歎地說:「朝廷大事,眾人不能決斷的,去詢問王彪之,無不馬上決斷!」

[7]以吳國內史刁彝為徐、兗二州刺史,鎮廣陵。

[7]東晉任命吳國內史刁彝為徐、兗二州刺史,鎮守廣陵。

[8]冬,秦王堅使益州刺史王統、秘書監朱肜帥卒二萬出漢川,前禁將軍一毛一當、鷹揚將軍徐成帥卒三萬出劍門,入寇梁、益;梁州刺史楊亮帥巴獠萬餘拒之,戰於青谷。

亮兵敗,奔固西城。

肜遂拔漢中。

徐成攻劍閣,克之。

楊安進攻梓潼,梓潼太守周固守涪城,遣步騎數千送母、妻自漢水趣江陵,朱肜邀而獲之,遂降於安。

十一月,安克梓潼。

荊州刺史桓豁遣江夏相竺瑤救梁、益;瑤聞廣漢太守趙長戰死,引兵退。

益州刺史周仲孫勒兵拒朱肜於綿竹,聞一毛一當將至成都,仲孫帥騎五千奔於南中。

秦遂取梁、益二州,邛、、夜郎皆附於秦。

秦王堅以楊安為益州牧,鎮成都;一毛一當為梁州刺史,鎮漢中;姚萇為寧州刺史,屯墊江;王統為南秦州刺史,鎮仇池。

[8]冬季,前秦王苻堅讓益州刺史王統、秘書監朱肜率領二萬士卒從漢川出征,讓前禁將軍一毛一當、鷹揚將軍徐成率領三萬士卒從劍門出征,入侵梁州、益州。

梁州刺史楊亮率領一萬多巴獠人抵抗,在青谷交戰。

楊亮的軍隊被打敗,逃奔到西城固守。

朱肜於是就攻下了漢中。

徐成攻打劍門,攻了下來。

楊安進軍攻打梓潼,梓潼太守周固守涪城,派步、騎兵數千人護送母親、妻子自漢水去江陵,朱肜半路截擊,擒獲了她們,周於是就投降了楊安。

十一月,楊安攻克了梓潼。

荊州刺史桓豁派江夏相竺瑤救援梁州、益州,竺瑤聽說廣漢太守趙長戰死,就帶兵撤退了。

益州刺史周仲孫統率兵眾在綿竹抵禦朱肜,聽說一毛一當將要抵達成都,便率領騎兵五千逃奔到南中。

前秦於是就奪取了梁、益二州,邛、、夜郎等地全都歸附於前秦。

前秦王苻堅任命楊安為益州牧,鎮守成都;任命一毛一當為梁州刺史,鎮守漢中;任命姚萇為守州刺史,駐紮在墊江;任命王統為南秦州刺史,鎮守仇池。

秦王堅欲以周為尚書郎,曰:「蒙晉厚恩,但老母見獲,失節於此。

母子獲全,秦之惠也。

雖公侯之貴,不以為榮,況郎官乎!」遂不仕。

每見堅,或箕踞而坐,呼為氐賊。

嘗值元會,儀衛甚盛,堅問之曰:「晉朝元會,與此何如?」

攘袂厲聲曰:「犬羊相聚,何敢比擬天朝!」秦人以不遜,屢請殺之;堅待之彌厚。

前秦王苻堅想任命周為尚書郎,周說:「我蒙受了晉朝厚重的恩一寵一,只是因為老母親被擒獲,才喪失氣節,落身秦國。

母子得以全身,這是秦國的恩惠。

即使給我以公、侯的高貴地位,我都不以為榮,何況是一個郎官呢!」於是便拒絕就任。

每當見到苻堅,周有時就叉一開腿傲慢地一坐,喊苻堅為氐賊。

有一次正當正月初一的朝會,儀仗隆重,衛士眾多,苻堅問周說:「晉朝正月初一的朝會,與此相比怎麼樣?」

周捋起袖子厲言正色地說:「犬羊相聚,怎麼敢和天朝相比!」前秦人因為周不恭順,多次請求把他殺掉,而苻堅卻對待他更加優厚。

周仲孫坐失守免官。

桓沖以冠軍將軍一毛一虎生為益州刺史,領建平太守,以虎生子球為梓潼太守。

虎生與球伐秦,至巴西,以糧乏,退屯巴東。

周仲孫因益州失守坐罪而被免官。

桓沖任命冠軍將軍一毛一虎生為益州刺史,兼建平太守,任命一毛一虎生的兒子一毛一球為梓潼太守。

一毛一虎生與一毛一球討伐前秦,已經到達了巴西,因為糧食缺乏,退到巴東駐紮。

[9]以侍中王坦之為中書令,領丹楊尹。

[9]東晉任命王坦之為中書令,兼任丹楊尹。

[10]是歲,鮮卑勃寒掠隴右,秦王堅使乞伏司繁討之,勃寒請降;遂使司繁鎮勇士川。

[10]這一年,鮮卑人勃寒攻掠隴右,前秦王苻堅派乞伏司繁討伐他,勃寒請求投降。

於是讓乞伏司繁鎮守勇士川。

[11]有彗星出於尾箕,長十餘丈,經太微,掃東井;自四月始見,及秋冬不滅。

秦太史令張孟言於秦王堅曰:「尾、箕,燕分;東井,秦分。

今彗起尾、箕而掃東井,十年之後,燕當滅秦;二十年之後,代當滅燕。

慕容父子兄弟,我之仇敵,而布列朝廷,貴盛莫二,臣竊憂之,宜翦其魁桀者以消天變。」

堅不聽。

[11]有彗星出現在尾宿、箕宿之間,長達十多丈,經過太微星垣,掃掠東井

星宿。

從四月開始出現,到秋冬還未消失。

前秦太史令張孟對前秦王苻堅進言說:「尾宿、箕宿,是燕國的分野;東井,是秦國的分野。

如今彗星出現於尾宿、箕宿而掃掠東井,十年以後,燕國要滅掉秦國;二十年以後,代國要滅掉燕國。

慕容的父子兄弟,是我們的仇敵,然而卻佈滿了朝廷,尊貴顯赫無人可比,臣私下裡為此擔憂,應該殺掉他們的首領以消除上天的災變。」

苻堅沒聽從。

陽平公融上疏曰:「東胡跨據六州,南面稱帝,陛下勞師累年,然後得之,本非慕義而來。

今陛下親而幸之,使其父兄子弟森然滿朝,執權履職,勢傾勳舊。

臣愚以為狼虎之心,終不可養,星變如此,願少留意!」堅報曰:「朕方混****為一家,視夷狄為赤子,汝宜息慮,勿懷耿介。

夫惟修德可以禳災,苟能內求諸己,何懼外患乎!」

陽平公苻融上疏說:「東胡人佔據的領土橫跨六州

分類: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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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宗成皇帝中之上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八 顯宗成皇帝中之下鹹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十九 顯宗成皇帝下鹹康八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 孝宗穆皇帝上之下永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一 孝宗穆皇帝中之上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二 孝宗穆皇帝中之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三 孝宗穆皇帝下昇平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四 海西公下太和四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五 太宗簡文皇帝鹹安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六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七 烈宗孝武皇帝上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八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二十九 烈宗孝武皇帝中之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 烈宗孝武皇帝下太元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一 安皇帝甲隆安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二 安皇帝乙隆安二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三 安皇帝丙隆安三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四 安皇帝丁隆安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五 起昭陽單閼,盡閼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六 安皇帝己義熙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七 安皇帝庚義熙五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八 安皇帝辛義熙七年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三十九 安皇帝壬義熙十一柏楊白話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晉紀四十 安皇帝癸義熙十三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一 高祖武皇帝永初元年(庚申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二 太祖文皇帝上之上元嘉元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三 太祖文皇帝上之中元嘉五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四 太祖文皇帝上之下元嘉八年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五 太祖文皇帝中之上元嘉十三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六 太祖文皇帝中之中元嘉十九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七 太祖文皇帝中之下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八 太祖文皇帝下之上元嘉二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九 太祖文皇帝下之下元嘉三十古文版《資治通鑒》在線閱讀·宋紀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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