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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韓褒傳》原文及翻譯
【原文】
韓褒,字弘業,穎川穎一陽一人也。
褒少有志尚,好學而不守章句。
其師怪問之,對曰:「文字之間,常奉訓誘,至於商較異同,請從所好。」
師因此奇之。
及長,涉獵經史,深沉有遠略。
時周文帝為刺史,素聞其名,待以客禮。
及賀拔岳為侯莫陳悅所害,諸將遣使迎周文。
周文問以去留之計,褒曰:「此天授也,何可疑乎!」周文納焉。
大統初,遷行台左丞。
出為北雍州刺史。
州帶北山,多有盜賊。
褒密訪之,並豪右所為也,而一陽一不之知。
厚加禮遇,謂曰:「刺史起自書生,安知督盜?所賴卿等共分其憂耳。」
乃悉召凶黠少年素為鄉里患者,分其地界,有盜發而不獲者,以故縱論。
於是諸被署者莫不惶懼,皆首伏曰:「前盜發者,並某等為之。」
所有徒侶,皆列其姓名,或亡命隱匿者,亦悉言其所在。
褒乃取盜名簿藏之,因大榜州門曰:「自知行盜者,可急來首,即除其罪。
盡今月不首者,顯戮其身,籍沒妻子,以賞前首者。」
旬日之間,諸盜鹹悉首荊褒取名簿勘之,一無差異,並原其罪,許以自新,由是群盜屏息。
入為給事黃門侍郎,遷侍中。
累遷汾州刺史。
先是,齊寇數入,人廢耕桑,前後刺史,莫能防扞。
褒至,適會寇來,乃不下屬縣。
人既不備,以故多被抄掠。
齊人喜於不覺,以為州先未集兵,今還必不能追躡,由是益懈,不為營壘。
褒已先勒一精一銳,伏北山中,分據險阻,邀其歸路。
乘其眾怠,縱伏擊之,盡獲其眾。
故事,獲生口者,並送京師,褒因是奏曰:「所獲賊眾,不足為多,俘而辱之,但益其忿耳。
請一切放還,以德報怨。」
有詔許焉。
褒歷事三帝,以忠厚見知。
武帝深相敬重,常以師道處之,每入朝見,必有詔令坐,然始論政事。
(節選自《北史》列傳第五十八)
【譯文】
韓褒,字弘業,穎川穎一陽一人。
韓褒從小有大志,喜好學習 而不拘泥於章句之學。
他的老師感到奇怪就問他,他回答說:"章節句讀的學問,常常聽取您的教導,至於研究比較道理的異同,請(允許)我依從我個人的喜好。
"老師因此感到他奇特。
到長大以後,廣泛地涉獵經史,個性深沉,謀略遠大。
當時周文帝做刺史,一向聽說韓褒的名聲,以客禮相待。
到賀拔岳被侯莫陳悅所害,各位將領派人迎請周文。
周文拿(是)去(是)留的計策問韓褒,韓褒說:"這是上天賜給的,還能遲疑嗎!"周文采納了他的計策。
大統初年,調任行台左丞。
出京外任為北雍州刺史。
雍州北面環繞著山,常常有盜賊。
韓褒暗地裡查訪,都是豪門大族所為,卻假裝不知道。
對他們多加禮遇,對他們說:"我是讀書人出身,怎麼懂查究盜賊的事情?仰仗各位與我共同分擔憂愁。
"於是把那些是鄉里禍患的凶暴狡猾的年輕人都召集起來,讓他們負責照管,劃分地界,有盜掠的事情發生而不能抓獲的,以故意放縱論處。
於是那些被任命的人沒有不驚惶恐懼的,都自首認罪說:"以前發生的偷盜劫掠的事情,都是我們做的。
"所有同夥,都列出他們的姓名,有的逃亡隱藏起來的,也說出他們藏身的地方。
韓褒於是把寫有盜賊名字的簿子收起來,在州門口出文告說:"自己知道自己做盜賊的人,可以趕快來自首,就免除他的罪。
過了這個月不自首的,(一旦捉拿到了)要暴一屍一示眾,沒收財產,妻子兒女歸官,用來賞給先前來自首的人。
"十來天之間,所有盜賊都來自首了。
韓褒取來寫有盜賊名字的簿子核對,完全沒有差錯,一併寬宥了他們的罪行,允許他們改過自新,從此盜賊不敢作亂。
入京做給事黃門侍郎,調任侍中。
累官調任汾州刺史。
在此之前,齊國軍隊多次入侵,百姓不能正常耕作,先前的刺史,沒有人能防禦抵擋。
韓褒到任以後,恰好敵寇來犯,於是不告知屬縣。
百姓既然沒有防備,因此多被搶掠。
齊國人很高興沒被發覺,認為汾州先前沒有集中軍隊,現在回去一定不會被追擊,因此(防備)更加鬆懈,不築營壘。
韓褒已在此前率領一精一銳的部隊,埋伏在北山中,分別佔據險要的地方,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堵截。
乘著他們的士兵懈怠,放出伏兵攻擊他們,把他們的士兵都俘虜了。
按照舊例,俘獲活口的,一併送到京師,韓褒趁機上奏道:"所俘獲的敵人的士兵,不值得以多為能,俘虜他們而羞辱他們,只是增加他們內心的憤怒罷了。
請允許全部放還,用恩德回報仇怨。
"皇上下詔書答應了。
從此搶掠的事情很少發生。
韓褒先後為三代皇帝做事,以忠厚而知名。
武帝非常敬重他,常常用對待老師的禮節對待他,每次入朝覲見,一定先下詔讓他坐下,才開始談論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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