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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書·歐陽詢傳》原文及翻譯
【原文】
歐一陽一詢,字信本,潭州臨湘人。
父紇,陳廣州刺史,以謀反誅。
詢當從坐,匿而免。
一江一 總以故人子,私養之。
貌寢侻,敏悟絕人。
總教以書記,每讀輒數行同盡,遂博貫經史。
仕隋,為太常博士。
高祖微時,數與游,既即位,累擢給事中。
詢初仿王羲之書,後險勁過之,因自名其體。
尺牘所傳,人以為法。
高麗嘗遣使求之,帝歎曰:「彼觀其書,固謂形貌魁梧邪?」
嘗行見索靖所書碑,觀之,去數步復返,及疲,乃布坐,至宿其傍,三日乃得去。
其所嗜類此。
貞觀初,歷太子率更令、弘文館學士,封渤海男。
卒,年八十五。
子通,儀鳳中累遷中書舍人。
居母喪,詔奪哀。
每入朝,徒跣及門。
夜直,藉稿以寢。
非公事不語,還家輒號慟,年饑,未克葬。
居廬四年,不釋服。
冬月,家人以氈絮潛置席下,通覺,即徹去。
遷累殿中監,封渤海子。
天授初,轉司禮卿,判納言事。
輔政月餘,會鳳閣舍人張嘉福請以武承嗣為太子,通與岑長倩等固執,忤諸武意。
及長倩下獄坐大逆死來俊臣並引通同謀通雖被慘毒無異詞俊臣代占誅之神龍初追復官爵。
通蚤孤,母徐教以父書,懼其墮,嘗遺錢使市父遺跡,通乃刻意臨仿以求售,數年,書亞於詢,父子齊名,號「大小歐一陽一體」。
褚遂良亦以書自名,嘗問虞世南曰:「吾書何如智永?」
答曰:「吾聞彼一字直五萬,君豈得此?」
曰:「孰與詢?」
曰:「吾聞詢不擇紙筆,皆得如志,君豈得此?」
遂良曰:「然則何如?」
世南曰:「君若手和筆調,固可貴尚。」
遂良大喜。
通晚自矜重,以狸毛為筆,覆以兔毫,管皆象犀,非是未嘗書。
(選自《新唐書·列傳第一百二十三》)
【譯文】
歐一陽一詢,字信本,潭州臨湘人。
父名紇,在陳朝任廣州刺史,因謀反被殺。
歐一陽一詢應當連坐,因躲藏起來而倖免一死。
一江一 總因為他(歐一陽一詢)是舊友之子,就私下收養了他。
歐一陽一詢其貌不揚卻聰敏過人。
一江一 總教他讀書識字,(他)每次讀書都一目數行,於是博通經史。
在隋朝做官,任太常博士。
高祖未顯達時,多次與他一交一 游,高祖即帝位,(歐一陽一詢)多次獲得提升,官至給事中。
歐一陽一詢起初倣傚王羲之的書體,後來在險勁方面超過了王羲之,於是自稱歐一陽一體。
他流傳下來的墨跡,人們當作楷模來傚法。
高麗曾經派使者來求他的墨跡,高祖感歎說:「他們看到他的墨跡,肯定會說他形貌魁梧吧!」他曾在路上見到索靖書寫的碑石,就觀摩它,離開數步又返回,看累了用麻布鋪地坐下來看,以至宿在碑旁,三天後才離去。
他對書法的愛好大概如此。
貞觀初年,歐一陽一詢歷任太子率更令、弘文館學士,封渤海男。
去世時年八十五歲。
兒子名通,儀鳳年間多次遷任中書舍人。
為母守喪,喪期未滿皇帝下詔叫他出任官職。
他每次入朝,都赤腳走到皇城門外。
值夜班時,就睡在草蓆上。
不是公事不語,回家就痛哭哀號。
趕上饑荒之年,不能下葬,他住在守喪的小屋中,長達四年,一直未脫喪服。
冬天,家人暗中把氈絮鋪墊在席上,歐一陽一通發覺後,馬上把氈絮撤掉。
幾次遷任為殿中監,封渤海子爵位。
天授初年轉任司禮卿,負責處理納言事務。
輔政一個多月,適逢鳳閣舍人張嘉福請求以武承嗣做太子,歐一陽一通和岑長倩等堅持自己的觀點,違背了武家的意願。
等到岑長倩入獄,因犯大逆罪處以死刑,來俊臣同時檢舉歐一陽一通為同謀犯,歐一陽一通雖然慘遭酷刑卻始終不承認,來俊臣代為口授供詞,把他殺了。
神龍初年,皇帝下令追復他的官爵。
歐一陽一通早年喪父,母徐氏教他學習 父親的書法,害怕他懶惰,曾給他錢讓她去買父親的書法遺跡,於是歐一陽一通就刻意摹仿以求出一售,幾年之後,書法稍次於歐一陽一詢。
父子齊名,號稱「大小歐一陽一體」。
褚遂良也因為擅長書法而聞名,他曾經問虞世南:「我的書法比智永怎麼樣?」
虞世南回答說:「我聽說他的一個字值五萬錢,您的字哪能值這麼多錢?」
褚遂良說:「我和歐一陽一詢比誰強?」
虞世南說:「我聽說歐一陽一詢不論什麼紙筆,都能書寫如意,您哪能做到這樣呢?」
褚遂良說:「那麼我該怎麼做?」
虞世南說:「您如能做到手筆協調,那肯定能受到尊崇。」
褚遂良非常高興。
歐一陽一通晚年矜持自重,用狐狸毛做筆,覆上兔毫,筆管都是象牙犀角做的,不是這樣的筆他就不書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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