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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書·張率傳》原文及翻譯
【原文】
張率,字士簡,吳郡吳人。
祖永,宋右光祿大夫。
父環,齊世顯貴,歸老鄉邑,天監初,授右光祿,加給事中。
率年十二,能屬文,常日限為詩一篇,稍進作賦頌,至年十六,向二千許首。
齊始安王蕭遙光為揚州,召迎主簿,不就。
起家著作佐郎。
建武三年,舉秀才,除太子舍人。
與同郡陸倕幼相友狎,常同載詣左衛將軍沈約。
適值任昉在焉,約乃謂昉日:「此二子後進才秀.皆南金也.卿可與定一交一 。」
由此與昉友善。
遷尚書殿中郎。
出為西中郎南康王功曹史,以疾不就。
久之,除太子洗馬。
高祖霸府建,引為相國主簿。
天監初,臨川王已下並置友、學。
以率為鄱一陽一王友,遷司徒謝胐掾,直文德待詔省,敕使抄乙部書,又使撰婦人事二十餘條,勒成百卷。
使工書人琅邪王深、吳郡范懷約、褚洵等繕寫,以給後官。
遷秘書丞,引見玉衡殿。
高祖曰:「秘書丞天下清官,東南胄望未有為之者,今以相處,足為卿譽。」
其恩遇如此。
四年三月,禊飲華光殿。
其日,河南國獻舞馬,時與到洽、周興嗣同奉詔為賦,高祖以率及興嗣為工。
其年,父憂去職。
其父侍妓數十人,善謳者有色貌,邑子儀曹郎顧玩之求娉焉.謳者不願,遂出家為尼。
嘗因齋會率宅,玩之乃飛書言與率奸,南司以事奏聞,高祖惜其才,寢其奏,然猶致世論焉。
率雖歷居職務,未嘗留心簿領,及為別駕奏事,高祖覽牒問之,並無對,但奉答云「事在牒中」。
高祖不悅。
出為新安大守,秩滿還都,未至,丁所生母憂。
大通元年,服未闋,卒,時年五十三。
昭明太子遣使贈賻。
率嗜酒,事事寬恕,於家務尤忘懷。
在新安,遣家僮載米三千石還吳宅,既至,遂耗大半。
率問其故,答日:「雀鼠耗也。」
率笑而言曰:「壯哉雀鼠。」
競不研問。
節選自《梁書•列傳第二十六》)
【譯文】
張率字士簡,是吳郡吳人。
祖父張永,在宋朝任右光祿大夫。
父親張環,在齊朝地位顯貴,歸家鄉養老,天監初年,授任右光祿,加給事中。
張率十二歲時,就能寫文章.經常是每日限定寫詩一首,稍有長進就寫賦頌,到十六歲,過去的詩作大約寫有二千首。
齊朝始安王蕭遙光任揚州刺史,召迎他任主簿,他沒有就任。
起家任著作佐郎。
建武三年,推舉為秀才,授任太子舍人。
與同郡人陸倕年幼時就很親近友好,經常一同乘車去左衛將軍沈約家。
有一次恰巧遇到任昉在座,沈約便對任昉說:「這兩人是後輩中的才俊,都是南方傑出人才,您可與他們結為朋友。」
由此與任昉很友善。
張率遷任尚書殿中郎。
出朝任西中郎南康王功曹史,因病沒有上任。
過了很久,授任太子洗馬。
高祖建藩王府邸時,進用他做相國主簿。
天監初年,臨川王以下均設置友、學官。
任張率為鄱一陽一王友,遷任司徒(官職)謝胐(人名)掾,當值文德待詔省,下旨讓他抄寫乙部書籍,又讓他撰寫了婦人事二十餘條,寫成百卷。
派擅長書法的琅邪人王深、吳郡人范懷約、褚洵等抄寫,送給後宮妃嬪。
遷任秘書丞,在玉衡殿受接見。
高祖說:「秘書丞是天下清官,東南帝王貴族後代沒有任此職的,現讓你處在這位子,足可以使你有美譽。」
他受到的恩遇就像這祥。
四年三月,在華光殿臨水修禊聚宴。
這天,河南國貢獻舞馬,當時與到洽、周興嗣同奉詔令作賦,高祖認為張率和周興嗣寫得工整。
這年,他因父喪離職。
他父親的侍妓有幾十人,有一個侍妓善唱歌有色貌,同鄉人儀曹郎顧玩之求娶她為妻,這個侍妓不願意,便出家當尼姑。
她曾趁齋會去張率家,顧玩之就寫匿名信說這個侍妓與張率通姦,御史台將此事上奏,高祖愛惜他的才能,就把奏章擱置起來,然而還是招致世人的議論。
張率雖然多年擔任職務,但從不留心公文薄的事,當任別駕向皇上奏事時,高祖閱呈文問他事情,他都回答不上來,只能回答說「事情全寫在呈文中」。
高祖聽了不高興。
出朝任新安太守,任職期滿回都城,還沒到,遭遇親生母親喪事。
大通元年,服喪期未滿,去世,時年五十三歲。
昭明太子遣使者贈送辦理喪事所用的財物。
張率喜歡喝酒,處事寬容,家務事從不介意。
在新安時,派家僮運三千石米送到吳郡老家,家僮到了吳郡,米少了大半。
張率問原因,家僮回答說:「雀鼠吃了。」
張率笑著說:「雀鼠吃得真快呀。」
竟然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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